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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悬疑]湘西赶尸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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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5 发表于: 2010-11-30
忽然,蜡尸的身上仿佛龟裂了一般,出现一道道裂痕。待身上的蜡质全部剥落,居然出现一个全身血红的怪物,整张脸,就像被剥落皮一般,根本看不清五官,唯独一双血红的眼在空荡荡的眼窝中不停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掉出来,全身就是一团血红,倒是十指上的指甲接近手指一般长度,乌黑发亮,那血尸的头忽然慢慢的旋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右手直接深入胸口,居然取出一个血红血红的心脏居然还不停地在跳动,血尸将心脏放了回去,脸上似乎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却更加的凄厉KB。

血尸的动作十分缓慢,但是越是慢,却显得迫人心弦。

吴耗子原本这只是给人陪葬的普通蜡像,才撕去黑色阎王纸当厕纸(吴耗子是认得符咒的,却从未见过黑色的符咒,所以以为是一般的普通纸片而已)结果谁知道从蜡像中放出这样一个怪物,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这是僵尸吗?居然有一颗跳动得心脏?

魏宁等人此时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林灵素最先出手,就在血尸掏出心脏的时候,她手中的枪已经响了,可是一梭子子弹打光,就像是林灵素装的全是橡皮子弹一般,僵尸根本没有感觉。

吴耗子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胆子不小,手中的猎枪已经上膛,枪响,枪口冒出一阵青烟,可是结果和林灵素一样。

物理攻击免疫!

魏宁也出手了,手中一张镇尸符已经打出,直接贴在了僵尸的面门。可是却依然无效。

忽然,那只血尸仿佛鬼魅般,速度奇快的冲了出去,没有等林灵素反映过来,双手已经紧紧地将林灵素按住,那双血红的眼睛对着林灵素,伸出舌头在林灵素的脸上一滑,林灵素只感觉全身的汗毛全部都倒竖起来,饶是她胆子再大,毕竟是女生,遇到这种情况,恶心远远大于内心的恐惧。

吴耗子又是在后面对着血尸一阵乱射,可是血尸却没有一点中弹的迹象,缓缓的转过头来,整个头一百八十度的转向,双手仍抓住林灵素。

血尸似乎被吴耗子激怒了,松开林灵素,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吴耗子的身边,一只手将吴耗子高高的举起,吴耗子四肢腾空,在空中不断地挣扎,企图摆脱血尸的控制,但是血尸的一只手却仿佛铁钳子一般,任凭吴耗子挣扎。

血尸一只手用乌黑的指甲在吴耗子的肚子上一划,吴耗子的肠子顿时从空中掉了出来,鲜血滴满了血尸的头。

“去死吧,”张野大喝一声,手中的砍刀化作一道青虹,以万钧之力向血尸的脖子上砍去。
“哐当”一声,掉下来的不是血尸的头,而是张野的刀身。

张野看了自己手中的刀把,“娘的,又他妈是伪劣产品。假货会害死人的!”

张野就地一滚,捡起吴耗子的猎枪,以最快的速度上膛,砰的一声,对着血尸的头就是一枪。

血尸找到了新的目标,扔下吴耗子,吴耗子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魏宁赶紧走了过去,将他散落出来的肠子重新放进肚子里,然后掏出纱布,匆匆地将肚子裹了,扔了一张符咒,吴耗子想也不想,就塞进了嘴里。

一直没有出手的杨小那终于出手了,他手中便出一根长鞭,绕住了血尸的脖子,血尸被长鞭牵制,这才没有立刻扑向张野。

杨小那手一抖,那根长鞭顿时断成很多节,原来这根长鞭并不是由绳子编制而成,而是无数条小蛇由后面的一条小蛇咬住前一条蛇的尾巴结成,鞭子一断,无数条小蛇便爬满了血尸的全身,杨小那双手结印,大喝一声,“爆”。砰砰砰,无数条蛇像BoB!!!一般,在血尸的身上开花,林灵素此时也来到了杨小那的身边,手中银枪不断地射向血尸。

一阵烟雾弥漫,血尸似乎没有动静,杨小那刚松了一口气,可是烟雾尚未散去,已经冲出一道红影扑向他,杨小那刚想跑,可是发现身子像被点穴一般,丝毫不能动。

原来林灵素趁刚才杨小那结印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已经悄悄在他身上贴了一张定身符。

“贱人!”杨小那钢牙一咬,眼见着就要被血尸抓住,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那条巨大无比的黄金蟒,长信一吐,硬生生地将杨小那拉了回来。

远处的魏宁的手一抖,射出一枚弹珠,将杨小那身上的定身符打掉。

再一抖,一颗火灵珠已经打到了血尸的身上。

血尸顿时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魏宁又不停给血尸加餐,手中的火灵珠不停弹出,火焰顿时弹得十米高,血尸终于不动了。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众人这口气还没有吐出来,这只血尸又从烈焰中冲了出来。

因为,干这一行的都知道,尸变分为十八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炸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除了不可能出现的旱魃外,都是怕火的,即便是当年在六死五葬的那只即将成为旱魃的僵尸,被地火一烧,依然灰飞烟灭。

种种迹象表明。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血尸。

这是一只不怕火血尸。

“妈的,老子跟你卯上了!”从一开始便温文尔雅不紧不慢的杨小那终于恼怒了,大叫道:
“小金,上!”

黄金蟒飞快地游到血尸的身边,张开大口,一个浑沦吞枣,将这只血尸整个吞了下去。

“这还不死?”杨小那道,“老子就把自己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

“小子,谢谢了,不过我要给你一个忠告,离这个蛇蝎女人越远越好,她会像小金一样吃了你,而且不吐骨头。”

魏宁这时候已经抽出空来帮吴耗子疗伤,淡淡地道:“刚才大家都是对付那怪物,自然同仇敌忾。”

杨小那对着林灵素阴声道:“林小姐,谢谢刚才一符之恩,我一定会记得还回去的。”

林灵素冷哼一声,抽出面纸不停揩着刚才被血尸舔过的地方,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你可知道,刚才我们都受到了攻击,为何这只怪物独独落下了你?”杨小那对着魏宁道。
魏宁不答,杨小那不以为意,继续道:“因为他闻得出你的气息,因为你跟他同血同宗,也就是说,他是你的祖宗。呵呵,很奇怪吧,但是这是事实,你必须接受。”

“不仅是他,”杨小那指了指其余的十二只蜡尸,道:“他们同样也是。一只已经这么厉害了,想想,如果十三只齐出,问世间还有什么可以抵挡。想当年…..”杨小那叹了口气,道:“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说完眼中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你不就是想找到控制这十三只血尸的方法吗,可惜你不信魏。”林灵素淡淡地道。

“彼此彼此。”杨小那哈哈一笑,“不过,只要有我们小金在,再厉害的血尸也不过是他腹中之物罢了,小金说对不对?”

小金仿佛知道杨小那说的什么一般,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忽然,小金发出一种凄厉的哀号,全身开始收缩,整个身子在地上翻腾,杨小那神色大变,道:“小金,你怎么了。”

只见小金的腹中央伸出十个乌黑的长指甲,然后用力一撕,扒开一个巨大的洞,血尸从小金的身子里钻了出来,全是挂在小金没有消化完的各种动物的骨骸,空气顿时弥散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加班去了 更迟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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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6 发表于: 2010-11-30
魏宁看着林灵素整个肿大的小腿,迅速找来一根带子在膝关节上方紧紧扎住,防止蛇毒扩散到心脏,然后又在江边取来清水,将伤口处残留的蛇毒清除干净。然后用打火机将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火焰上烧红消毒后,在伤口上做了一个“十”字形切口,再在周围作几个小切口,让蛇毒流出。

林灵素并没有阻止魏宁的动作,双手抓住衣摆,似乎很痛,却没有做声。

这样还不行,会蛇毒攻心的,魏宁心想,取出一个塑料袋套在嘴上,然后凑近林灵素的伤口上,用力吮吸了几下,将蛇毒吸出体外,林灵素的小腿稍稍消了点肿,魏宁又取来一些消炎药(因为赶尸先生经常要在山林中出没,所以魏宁这些应急的药品都准备比较全),应急处理完当,魏宁这才舒了口气,可是这仅仅只是初步处理,没有血清的话,这样拖下去,林灵素的小腿可能随时都有要截肢的危险,甚至会危及生命。

魏宁也顾不得许多了,拦腰将林灵素抱起,便四处找寻山路,奈何这里似乎人迹罕至,并没有山道,魏宁心急如焚,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河岸边有一只小船,也不知道是哪个打鱼人停在那得。

“走水路快些,”魏宁心想,“人命关天,现在已经是顾不得许多的时候了,就先“借一借”大不了自己以后按价赔偿。”

一念自此,魏宁抱着林灵素上船,将林灵素安排在后座上,拿起竹篙,顺着水流方向疾驰。
“这附近哪里有卫生院啊。要是迟了林灵素就…..”魏宁心急如焚,倒是林灵素表现得淡定
许多,双手握住伤口上方,缓解蛇毒蔓延的时间。

可是魏宁越划越觉得不对劲,明明是顺流而下,可是这河床却越来越窄,水位也越来越低,这是怎么回事,魏宁心中蹊跷,可是如果现在掉头的话,就不仅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并且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卫生院。

河水慢慢干涸,露出河床,前面是一处浅滩,后面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大山,魏宁顿时傻眼了,怎么会这样,这又究竟是哪里?

“不管了,先上去看看。”魏宁抱着林灵素下船。

“山底有个洞,”魏宁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这一定是这附近的居民为了方便开凿的,这样就不用翻山了。”魏宁精神一振,抱着林灵素传进山洞。

山洞很窄,林灵素和魏宁几乎两个身子贴在一起,在加上刚才出来走水道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被水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似乎比赤裸相拥更有一番情趣,魏宁开始担心林灵素的蛇毒,并没有注意,可是可能由于是在黑暗中,加上林灵素逐渐上升的体温,魏宁开始感觉到全身也开始发烫,特别是林灵素胸前那对雪峰,是不是的摩擦在魏宁的胸口,弄得魏宁意马心猿,有些口干舌燥。林灵素的俏面掩盖在人皮面具之下,看不出表情,可是不知道,在这张人皮面具下的林灵素,这时候是不是也是面烧红霞?

“呸。我这怎么了,”魏宁定了定心神,收起心猿意马,抱着林灵素抹黑向前。
山洞开始很窄,但是慢慢的便变得宽阔了许多,又走了几十步,忽然豁然开朗,前面一派开阔千丘田,一时望不到边际。终于找到镇子了,魏宁心中一喜。

连忙抱着林灵素飞奔过去,前面一排整齐的房屋,但是却全部是木制的,似乎建造结构和方式都和现代不同,古香古色的,屋前屋后都种着桑竹,田间小路交错相通,时不时可以听到鸡鸣狗叫之声。

“有人吗?有人吗?”魏宁走到一家屋子前敲门,屋子里面出来一个小孩,可能天气太热,就穿了一个肚兜,头上梳着冲天辫子,看见魏宁,显得格外惊讶:“你….你…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魏宁道:“我是外地人,我朋友中了蛇毒,麻烦问下,卫生院在哪儿,我急着给我的朋友打血清,再耽搁的话就晚了。”

魏宁仿佛放炮一般,讲了一连串的话,可是那个小孩居然像看怪物似地给魏宁和林灵素二人上下打量,“你们…你们…..爷爷,爷爷,有怪人有怪人!”

忽然小孩子飞快地跑进屋子里,不一会儿便从屋子里面带出一个老人。

老人穿着古代的宽袍长袖,长发盘在头上留了一个发髻,魏宁顿时觉得奇怪,心想,拍戏?对了,这里是古代桃花源的境地,这些人穿成古代人的衣服,肯定是为了吸引游客。

老人仔细打量了魏宁一番,魏宁感觉到林灵素的体温越来越高,林灵素双目低垂,似乎已经昏过去了,耐不住性子,道:“老爷爷,请问你们这里的卫生院在哪,我得急着给我朋友疗伤。”

“卫生院,卫生院为何物,公等何处来,欲往何处去,如何来得此处?”魏宁这时间哪有时间跟他拽文,急的满头大汗,道:“蛇毒,蛇毒,血清,我需要血清!”

顺着魏宁的目光,老者看见了林灵素肿大的腿,连忙道:“先进屋,先进屋再说。”

魏宁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老者进屋,发现老者家中的陈设非常奇怪,没有一件电器设备。
“小路子,把吾的药箱拿来。”老者高声喝道,不一会小孩子便拿来一个竹子编成的盒子,老者将盒子打开,拿出一个瓷瓶,到处一粒药丸,用水化了敷在林灵素的伤口上,奇迹发生了,林灵素的伤口居然开始消肿,肤色也正常了许多。

魏宁心中大定,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山中的老大夫,这些人,常年生活在山上,他们驱蛇毒的药,可能连正规医院的血清都不一定比得上。既然这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医院,就先让这位老者救治,等等再上医院去驱除余毒。

“三日之内,吾包管这位小姐定然无碍。”

“那真的谢谢你了,这点意思,还请老人家收下…..”魏宁拿出两百块钱,往老人手里塞。

“汝这是何物?吾怎么从未见识过?”老者皱眉道。

魏宁以为老人嫌少,又咬牙拿出两百,这可是魏宁半个月的生活费了:“老人家,我们都还是学生,没有钱….”

老人更加奇怪了,道:“吾真不知道此为何物,汝等从何而来?如何能到此处?”

“我们刚才是钻那个洞子进来的。”

老者点头道:“吾前辈曾盛传,千年之前,也曾有人寻到此处,没想到千年之后,汝等又能寻到此处,此实在是吾村之大事,吾得禀报村长,以上宾之礼待之。”

“汝等稍歇片刻,吾去去就来。”说完,老者带着孙子离开家里。

魏宁摆了摆头,笑道:“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莫非我还真误打误撞,进了传说中的桃花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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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7 发表于: 2010-11-30
不一会儿,老者家里来了一大群人,都是和老者一样,穿着古代的衣服,看着魏宁就像看新鲜一样,七嘴八舌地问开了:“汝是何人?如何得来此处?”

“汝之衣装如何如此怪异?还有那人,尔等究竟何方神圣?”

“为何剃发?”

魏宁顿时啼笑皆非,后来来了一老者,看上去十分有权威的样子,大家纷纷让路,老者看了
魏宁良久,忽然道:“老朽江才,吾村已经数千年无外人进来,汝二人乃是千年来第一次,吾等定然盛情款待,三日后,便是吾村的圣食节,还请二位务必光临。”

魏宁连忙点头,想打发这群八卦的“古人”。

江才点头笑道:“如此,还请两位务必赏光。”说完驱散了围观的群众,看来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围观始终都是一种态度。

魏宁和林灵素暂且在这里住了下来,第二天,林灵素终于摘取了面具,露出天姿国色般的容貌,虽然魏宁救了他,但是对魏宁始终是不冷不淡,魏宁不知道为何,心中不由有些黯然神伤,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那位老者的药膏的确十分管用,林灵素的蛇毒已经清除了大半。
这里的人未免有些过于热情,早晚两餐都有人来请魏宁上门吃饭,有一次两家人还为争夺“请客权”差点闹矛盾,魏宁算是有口福,开始时,魏宁吃不惯这味道,渐渐地,发现这里人家做的菜比外面的餐馆要好吃很多,鸡鸭鱼肉全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村里人都向魏宁打听外面的事情,魏宁将自己仅有的一点历史知识拿出来卖弄,听到村民们津津有味,一会崇拜李世民,一会大骂吴三桂。

到第三天,林灵素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村长差人来请魏、林二人参加圣食节。

似乎圣食节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神圣的节日,在村子的宗庙中举行,只有村里面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才可以参加,在一张巨大的长桌上面,摆满了各色的餐点,看上去色香味俱全,魏、林二人一来,村长就把他们安排在主席之上,让他们又一次感受到了村里人好客之情。

村长做了简单的演讲,宣布圣食开始,等魏林二人下筷,众人才下筷,魏宁一边吃一般啧啧称奇,但是奇怪的是,似乎村里的人都不怎么动,仿佛都在等一道大餐的来临。

村长笑道:“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等下圣食来了,两位便可以真的品位到人间美味了。”

魏宁好奇的问是什么,可是村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更是勾起了魏宁的兴趣。

等下要好好看看这个圣食到底是什么。

过来不久,外面传来一声钟声,全桌的人都停下筷子,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望着门口处,吞下了唾沫。

“难道这个圣食真的这么好吃,”看着桌上人迫不及待的表情,魏宁心中更加好奇了。

村长站了起来,严肃地道:“有请圣母端上圣食。”

门外缓缓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手中端着一个大盘,用盖子反扣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女子红光满面,似乎十分荣幸。

众人吞了一口唾沫,目光盯在女子手中的大盘。

“上圣食。”村长唱道。

女子将大盘放在最餐桌的最中间,然后缓缓退了下去。

“开。”一听到村长说开盘,众人顿时眼光发亮,急不可耐的拿起筷子盯住圣食。

“什么这么好吃?我看看?”魏宁伸长了脖子,这一看不要紧,待魏宁看清这盘中之物,顿时怒不可遏。

“这盘中原来放着一个小孩!”

这群人,这群人居然在吃人!

那个小孩似乎刚出生没有多久,身上涂在一层不知道什么做成的调味料,就这么生生的煮了,甚至连刚长出来的胎毛都一清二楚。

“你们,你们。”魏宁气的站起来,大叫道:“你们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村长道:“这圣食节从我们住进来的第一辈人便有了,每一个圣食都是由圣母自愿捐出来的,你们可不知道,这圣食,可才是天底下最最美的美味。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原来,在中国秦朝末年,正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发生大饥荒的时候,大人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下不了手。可是不吃就要饿死,那咋办呢?碰巧邻居家也有小孩子,那就换一换吧。双方家长心有灵犀,交换完小孩子后,立即各自生火烧水,把对方的孩子杀死煮熟吃掉,这就是中国古代第一次“易子而食”。但是这一吃不要紧,吃了小孩肉的人,忽然发现,这小孩肉原来居然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食物,这群人自秦朝隐居到桃花源后,依然念念不忘这小孩肉的美味,于是村里的人就商量,每年举行一次“圣食节”,由村里刚刚生小孩的妇女“自愿”捐出自家的小孩给村里有威望的人吃,而这名妇女也将成为村里的圣母,享受村里给的种种优惠待遇。魏、林二人来得巧,刚刚赶上了今年的圣食节。

村长拿起桌上的一只凿子,走了过去,将小孩的天灵凿开,拿过一只盘子,用汤匙在里面一搅,将小孩的脑髓像挖豆腐脑一般挖出放在盘中,红红白白的,冒着热气,然后递道魏、林二人处,道:“这可是天底下最最精华的东西,你们今天是我们村里面最最尊贵的东西,今年这脑就留给二人吃吧。”

看着这小孩子的脑髓,林灵素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魏宁看见林灵素吐了,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村长摇了摇头,将人脑到入自己的嘴里,红红白白的一股脑吃了下去,然后闭着眼睛,似乎意犹未尽。

“大家开始吧。”

有了村长的命令,那些早就虎视眈眈的村民再也仍不住了,拿着筷子一拥而上,将小孩分而食之。不一会儿,那个小孩子便只剩下一堆骨头,有几个人还意犹未尽的将骨头撬开,拼命吸着里面的骨髓。

魏宁和林灵素两人吐得更厉害了。仿佛这几天所有吃的东西都要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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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8 发表于: 2010-11-30
到了魏宁寄宿的那家人家,二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两人似乎在这一刻都不想多呆,沿着山洞出来,可是开始魏宁停在这里的船已经不见了。

“我走了。”林灵素淡淡地道。

“你的脚….”魏宁一听林灵素要和自己分别。

林灵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道:“应该没事了,我自己能走,待会回头去医院检查检查。”
“那你….”

“怎么,还有事吗?”林灵素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让魏宁都开始有些怀疑,这个林灵素真的是那天在凤凰遇到的那个胆子小小的却偏偏爱充能,有些倔强,性格开朗的那个女孩吗?

可是这长相,明明就没有变啊。

为什么她忽然对自己这么冷淡?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还有,她对杨小那….
一时之间,连魏宁都分不清,到底那个林灵素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哦,那….我走了…..”

林灵素不答话,魏宁见自己又碰了个软钉子,知道自己再呆在这也没有什么意思,刚走了几步,林灵素叫住了自己。

“怎么,有事吗。”

“谢谢。”林灵素淡淡地道,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林灵素的背影,魏宁感到有些怅然若失,虽然这三天和林灵素在一起,说过的话没有超过五句,但是,魏宁觉得只要看到她,哪怕是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魏宁都觉得内心有些说不出的满足。

“哎,我也要走了,自己已经逃课一个多星期了,学校那边还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说不定被开除了还说不定。”

魏宁叹了一口气,忽然用力踢了脚下的一块石头,选择了一条和林灵素截然相反的路,走了。
到了寝室,这应该是上课的时间,寝室里没有人,魏宁估摸着快下课的时候,才去教室赶另一节课。

张凯一看就魏宁,先来了一个拥抱,然后骂道:“小子,你他妈给哥们害惨了,你知道吗,这几天学校天天点名,都是哥几个帮你兜着,你要是还不回来,我们几个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帮你把这个谎给圆下去了。你小子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也不给哥几个来个电话?”
魏宁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又和郭小飞和孙兵打过招呼,铃声恰好响起,是节最无聊的马哲课。

下课后,三人为了报复魏宁,要魏宁请客吃饭,魏宁知道这几天幸亏这几个哥们帮忙,也不推辞,四人“浩浩荡荡”地向张野的饭馆进发,可是一到张野的饭馆,大门紧锁,张野还没有回来,魏宁估计是还在医院照顾吴耗子。

四人又找了一家餐馆,报复性地点了几个“大餐”魏宁原本就算不是小气的人,自然是照单全买,晚上魏宁又给张野通电话,张野果然在医院,一个劲地说吴耗子命大,如果换成一般人,肠子都流出来了,肯定必死无疑,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矮子居然硬挺了过来,加上魏宁应急处理得当,出洞的时候又没有感染,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在医院里面再调养个把月就可以出院了,魏宁又问起医药费的问题,张野也算个爷们,说吴耗子是为自己办事才受伤的,这点钱就不要魏宁担心。

就这样,魏宁去看过吴耗子几次,确信他没有大碍了,才放心下来,又过了一个多月,每天上课下课,由于大一,主要是公共课程,所以大家都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传的神乎其神的停尸间。

一天,魏宁下课后,郭小飞神秘地拉住了魏宁,魏宁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直到把魏宁拖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郭小飞才吞吞吐吐的开口了。“你觉不觉的,最近孙兵有些…..反常….”

魏宁想了想,道:“没有啊,挺好的啊,大家都是哥们。”

郭小飞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我觉得他这里,这里有些问题。”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吧。”魏宁笑了笑。

“是真的,”郭小飞神秘地道:“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事”。

“就是前几天,晚上,我去上厕所,”郭小飞想起当天的事情,似乎还心有余悸,“你知道我胆子比较小,后来,我觉得,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我以为…..我以为就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就吓得躲在厕所里面不肯出来。”

郭小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那天的经历让他至今还害怕,“我就听到有脚步声嘛,然后,后来好像有一个人,在踢厕所的门,我把厕所的门反锁着,他踢了几脚,就没有踢了,我就怕有人在外面,一直不敢出去,”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魏宁觉得好笑,“肯定是有人来上厕所吧,怕厕所有人就踢门不是。”

“不是这样的,我那天真的吓怕了,一直躲在厕所里面不敢出来,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出来,你知道怎么不,原来那个踢门的人一直站在我隔壁的厕所,从上面一直望着我,望了一个晚上!而且一直没有做声,当时我真的吓得…..”郭小飞拍了拍胸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不,就是孙兵!你说他是不是……”

“真的假的。”

“骗你死全家,你说孙兵是不是,”郭小飞一指脑子,道:“那天真的把我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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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飞向来性格内向,不怎么合群,魏宁也就没有把这个事放心上,平日里和孙兵等人相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日子久了,渐渐把这事忘了,倒是小飞,性格越来越孤僻,不怎么合群,这天,张野来电说吴耗子要出院了,魏宁下课后连忙跑到医院。

一到医院,张野就迎了上来,看见魏宁,似笑非笑地指着吴耗子,吴耗子躲在被窝里,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似地,和平常性格迥异。

魏宁奇怪,多嘴问了句,谁知道吴耗子居然脸红了,而张野在一旁拼命憋着笑,样子十分痛苦。搞得魏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就是肚子,肚子疼。”吴耗子底气不足。

张野再也仍不住笑:“那小子,那小子肚子…..我的妈….”张野做了一个孕妇的姿势,道“
要下崽了。”

“医生都说了,是肿瘤,肿瘤懂吗?和你这种初中没有毕业的真的很难交流。”吴耗子据理力争。

原来吴耗子肚子缝好了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肚子像孕妇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了起来,医院方面也做了检查,B超做了,x光也做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医院给了一个肿瘤的诊断结果,反正也不疼不痒,没什么事,就赶紧出院呗。

“明明是要生了怎么还在这呢,医生,赶紧给转妇产科啊。对了,谁是孩子他爸,赶紧的啊。”张野扯起喉咙开始调侃吴耗子。

“操,姓张的,你什么意思。”吴耗子顿时脸红脖子粗了。

“孩子他爸,这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了吗?”张野阴阳怪气的扯着喉咙道。

“老子他妈有能耐自己把自己的肚子搞大,有本事你给我给个女的肚子搞大试试看看,老子吴字就倒着写。”

吴耗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野顿时火气来了,轮着拳头就要上去揍吴耗子,吴耗子一跃而起扒开架势,道:“是爷们的就出去比划比划,这地方小,轮不开。”

张野指着吴耗子道:“孙子不来。”说着就往外走。吴耗子也连忙下床,跟了上去。

魏宁被这两个活宝搞得头大,不禁莞尔一笑,心想看来吴耗子是真的好了,同时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放下了,忙扯住装腔作势的二人,打了个圆场,若是一对一,吴耗子可能不是张野的对手,但是吴耗子人打架贼精,双臂又出奇的粗壮,若真的打起来,张野也就只能惨胜。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已经成为了哥们,这架也就是嘴上说说,断然打不起来的。

魏宁又问了吴耗子的主治医师几句,确认吴耗子的病真的可以出院了,才开始帮吴耗子收拾东西,医药费张野已经全包了。

送走了吴耗子,张野又约魏宁去他的餐馆里吃了顿饭,回到宿舍已经天黑了,孙兵一见魏宁回来,忙说:“你怎么才回来啊,外面都有人等你好几个小时了。”

魏宁按理在这除了张野和同学之外,也就没有认识的人,心里正在纳闷,从屋外走进来一人,看见魏宁,含笑道:“好久不见。”

来人居然是杨小那,他怎么来了。

“有时间不,约个地方聊聊。”

两人随便找了校园的一处僻静地方,杨小那随地坐在草坪上,笑道:“怎么样,林灵素那小妮子够带劲的吧,那模样,那身材….说实在的,我杨少也是很想试试的,可惜…..”

魏宁皱眉道:“你来找我什么事,如果是谈这些事情,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别介啊。”杨小那笑道:“杨少这么大老远专程来找你,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特别是为了林灵素那个贱人,不过,作为兄弟,哥哥要提醒你,天下女人,你谁的可以喜欢,谁都可以上,但是独独这个女的,我劝你打消了这个念头。”

杨小那不等魏宁答话,摇头叹道:“如果天底下一定要找出形容这个林灵素的字的话,也就只有‘蛇蝎美人’配的上她了,你是不知道,这个林灵素在道上朵儿有多响,年纪不大,手段却是异常的狠辣,道上不知道多少着了她的道,那天你也是看到了,我杨少也差点栽在她手上了,所以,我劝你…..”忽然,杨小那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道:“哎…我说哥们,你不是认真的吧,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吧,那天,我看你倒是非常紧张她啊,还帮她…..爽不爽?其实我也挺想的,大家都是男人嘛。你懂的。”杨小那表情忽然变得猥琐起来,对着魏宁挤眉弄眼。

“你不是也要你的蛇咬了她一口吗?”魏宁反问道。

杨小那叹道:“可惜遇到了你这个活菩萨,又是吸毒,又是找医生的,不然那贱人不死也要残了,可惜可惜。”杨小那大摇其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你们怎么都这样,难道一定要杀人、害人才显示出你们的威风?”

“大哥,拜托你搞清楚,是那个贱人先暗算我杨少的,我这个叫….在法律上,我这个正当防卫,对正当防卫。”

魏宁摇头道:“反正你们这样冤冤相报的,就是不对。”

“好了”杨小那摆摆手道,“我不和你争这些,再说了,我崂山和龙虎一脉的恩怨,也与你们魏家无关,不过,我来找你只是要确定一件事情,你或者你的那个两个朋友,到底谁拿了吞鬼娃娃。”

魏宁皱眉道:“吞鬼娃娃是什么。”

杨小那看了看魏宁,正色道:“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魏宁摆摆头道。

杨小那点头道:“我相信你,但是,我跟了林灵素好久,如果她身上有吞鬼娃娃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这就真的奇怪了…”

魏宁脱口而出,道:“原来你一直跟踪我们….”

杨小那打了一个哈哈,道:“我这也是不得已…..我只是嗯…..好奇,好奇….不过,”杨小那压低声音道,“林灵素昏迷的时候,你就真的没有想过上去干她娘的一炮?”

“你!”魏宁顿时羞得脸通红,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

“哈哈,走了。有缘再见,听哥们一句忠告,林灵素那个女的,不是你惹得起的,忘了吧。”杨小那拍拍屁股起身,拍拍魏宁的肩膀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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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杨小那,魏宁的心思顿时被他撩拨起来,想起林灵素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回宿舍。

从杨小那处回到宿舍,魏宁必须要经过了停尸房——这个全校师生都讳莫如深的地方,只有殡仪系的学生到了一定的时候才能进来的地方。

但是魏宁可是为了这座停尸房这才报名殡仪系的。

魏宁走到窗边,有意无意地透过窗户往里面望了望,里面死气沉沉的,整整齐齐的摆着很多张停尸台,每张停尸台上都代表这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现在都成了一具被白布蒙着头,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死尸。

在省大,一般拖进来的都是不会超过三天的死尸供殡仪系的学生做临床,殡仪的学生毕业后,一般都是全国各处的医院、火葬场的抢手货,所以根本没有就业的压力,并且由于供不应求,工资待遇一般也都很高。所以在就业的形势如此严峻的情况下,尽管这门学科过于“另类”,殡仪系依然不愁没有生源。

当然,魏宁考上这个殡仪系,倒是不冲着以后工作来的,他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修炼。

想想,在大学中,除了殡仪系,哪里还有这么多死尸供魏宁修炼他的祝由赶尸之术,这里,这么多的喜神,对于魏宁来说,可是一个天然宝库啊。

王驼子虽然教了魏宁的理论,但是,实际操作技巧,这都是必须要魏宁一次次亲自去试验,才能将道法练到圆润纯熟,魏宁仅仅只有有一次的赶尸经验,但是就这一次,已经让魏宁感觉到受益匪浅,现在摆在魏宁面前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魏宁岂有入宝库空手而归的道理?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有一个前提——不被人发现。

如果被人发现在停尸房中,有这么一个人,每晚在操控尸体,这个是一件说多KB就有多KB的事情。

当然,魏宁也不用再在这里混了。

魏宁仔细侦查了周围的环境,为以后晚上的潜入打好基础,又留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才快步离开。

“小朋友,走太快的话,会摔着的。”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个苍老声音,叫住魏宁。

魏宁心中一跳,装作没事人一般,转过头来,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老人,由于他是住在停尸房旁边的一个小黑屋子里面,刚才又没有开灯,所以刚才没有发现,魏宁干咳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老人家,你叫我?”

“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叫你叫谁?”

“老人家,你找我有事吗,如果没事,我先走了,我还不走寝室要熄灯了。”对于老人家,魏宁尽量保持礼貌。

“你脚步虚浮,着地声短促无力,分明心中有事,前脚掌着地比平时过重,后脚跟又比平时过轻,说明你很想快速离开这里,但是又似乎对这里很眷恋,你心跳比平时每分钟多条了12次,呼吸也比平时要急,说明你心虚,藏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我说的对不?”

魏宁没有想到对方仅仅靠听觉,凭自己的脚步和心跳便能推测出这么多,心中不由得一沉,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对方在胡诌也说不定,忙道:“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要熄灯了,这样吧,等我有时间了一定抽空过来看你老人家。”魏宁说了句客气话,脚步匆匆就要离开。

“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做个孤寒之人吗?”

魏宁脚步骤然停止,转身问道:“老人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人冷哼道:“你声音淳而不厚,隐隐带出一丝阴寒之气,分明恶鬼缠身日久,但声音中却未有阳气走泄的迹象,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恶鬼并无害你之心。你是故意让这恶鬼缠身的!”

魏宁越听越玄乎,但是这老人家说的又句句在理,几乎没有给他丝毫辩驳的机会,老人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也是道门中人,也学了些养鬼的勾当,但是小朋友,恕我直言,茅山养鬼一道,博大精深,稍有不慎,便会反受其害,听我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魏宁心跳加速,心中知道这次是遇到高人了,但是脸上仍然不露出如何表情,只是淡淡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劳烦您担心。”

老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天与我机,共你相随,你隐我存,免使人知,吉凶之事,唯你与我,入我梦中,昼夜连绵。’桃柳二仙固然灵通,但是,以你现在的炁,根本无法驱动这等上等灵物,若是一日力有不逮,我担心你反受其害,再者,养鬼之人,无论说的如何玄妙非常,但是归根结底,无非只是透支后日福缘罢了,我担心你年纪轻轻便沉迷此道,今生恐怕孤寒一声,孑然到死。”

魏宁见老人连请柳灵郎的咒语都知道得一字不差,知道这个人不是在胡诌,心中又是一沉,王驼子以前就已经跟他多次陈述养鬼一道的利弊,魏宁岂有不知之理,只是,王驼子已经给魏宁找到了破解之法,魏宁才放心大胆的收养柳灵郎。

“多谢老人家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再和老人纠缠,转身要离开。

“慢,小朋友,你可敢让我给你摸骨?”老人打开窗,示意魏宁过来。

魏宁其实对这个老人家也非常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将手递进窗户,那人双手一摸魏宁,犹如被蛇咬了一半摊开,惊慌道:“不死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人家一连三个“原来如此”后才道,“你是辰州魏家的人。”

魏宁点头道:“我叫魏宁。”

那人连忙将窗户一关,在屋里怪叫道:“走走走,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来没有,你给我滚。”

魏宁顿时被这个老人家搞昏了头,要自己过来的是他,赶自己走的还是他,但是见对方已经给了自己闭门羹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哑然一笑,回了宿舍。

魏宁一回到宿舍,郭小飞就神神秘秘地走了过来,小声道:“小魏,我刚才听人说,我也是听人说的,你刚才和停尸房的那个看房老头说话了?还去他家了?”

魏宁奇怪道:“怎么了?”

“你找死啊。”郭小飞道,“这全校都知道,这个老头,古怪得很,虽然才来我们学校不久,但是,好像,学校里面出出来的,我也是听说,你别急…..”

“有话快说。”魏宁被这个神神叨叨地郭小飞搞得郁闷了。

“我也是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啊,我听说啊,反是和他说过话的人,三个人,一个跳楼,一个上吊,还有一个…”郭小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然后拍了拍魏宁的肩,用一种仿佛无限同情的表情,道:“你好自为之吧。哎……”

“你去死,”魏宁推了一把郭小飞,“别尽他妈宣扬封建迷信,当心把你捅到教导处去。”

“信不信由你,”郭小飞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魏宁,转身摇头晃脑地走了,嘴里还啧啧感慨不已。

魏宁支走了郭小飞,心中顿时有回忆起和那个老人的一段奇怪的对话,对这个老人神秘的身份又添上了几分好奇,这个老人,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神通,还有,他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呢?

一时之间,魏宁思绪紊乱,找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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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寝室熄灯了,魏宁确定寝室里面另外三个人都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魏宁的从自己的箱子中拿出王驼子送给自己的一把小红伞,走到阳台上。

夜色如水,浑圆的月亮周围却隐隐围着一圈蓝色的晕圈,魏宁看着月亮,喃喃地道:阴气好久没有这么重过了,今天又不知道会有多少鬼怪出来害人了…..

魏宁无暇细想,撑开红伞,又小心翼翼对屋里面望了望,确定没有任何动静,才径直跳了下去。

魏宁的寝室在三楼,如果一个正常人跳下去的话,可能不死也要残废,但是魏宁手中这柄红伞很好的起到了降落伞的作用,魏宁落地后,顺势一滚,借此卸去力道,然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收了红伞,径直向停尸房走去。

此时已经快2点了,整个校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特别是停尸房,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被死尸感染了一般,透出一种死一般的静谧。

魏宁知道,正常人恐怕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传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但是心中毕竟还是有一丝仿佛做贼心虚般的感觉,魏宁仿佛小偷一般一路上潜行匿迹,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了停尸房的门口。

停尸房的门今晚居然是开着,估计是有人出来的时候忘了关门,微弱的灯光从里面投出来,里面一张张白惨惨的停尸床,在惨淡的灯光下,格外KB,万籁俱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划破夜空。

原来,晚上的猫叫有时也是一种非常KB的事情。

魏宁推开门,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一种暗哑的声音。

“你到底还是来了。”

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饶是魏宁胆大,也不禁心底一震,停住了脚步。

“晚上你经过这里的时候,我就会猜你会回来,今晚可是难得太上移星,夜行游尸、七恶妖魂都要出来玩玩,我就知道你这个小鬼同样闲不住。所以早早便来到此处等你现身。”

魏宁已经听出声音,正是开始叫住自己那个神秘老头,暗自叹了一口气,知道行迹败露,今晚肯定是修炼不成了,只是可惜了‘太上移星’带来的旺盛阴气,魏宁为了今天可是等了好久,结果却被这个老者破坏了好事,心中对着多事的老头不禁有些恼怒,淡淡地道:“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闲逛,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困了,告辞。”

说着便往宿舍走,可是没有走几步,便发现前面有堵无形的墙一般,挡住了自己,魏宁换了几个方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无形的圈子中,定然是这个古怪的老头在此布了阵。

“怎么,魏羡鬼连最简单的‘画地为牢’之术没有教过你?”

魏宁这才借着昏暗的夜光,仔细打量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煞阵中。

那人所布的“牢”是方形的,四个顶角所构成的一个方形就是“牢”的范围,左上角放一盆绿色植物,看样子是芦荟,左下角放着一小盒火柴,右上角放一盆潮湿的泥土;右下角放一小杯雨水。分别代表着“木”“火”“土”“水”。由于天色太暗,所以魏宁根本没有发现这四个事物的存在,更加别说注意到这四物的联系,“牢”正中要放一个金属盒子,魏宁闻出里面香灰的气味。魏宁再仔细看看,原来老头用头发丝细小的朱砂从四角往中间画线,使四角的每个物品与中间的金属盒子相连,形成了一个“X”,四物用朱砂四角相连,画出一个方形。边角四物分别贴上了符咒 ,上书“苦”、“塞”、“圳”、“填”四字。

而此时魏宁就在这个‘画地为牢’的正中。

看来,老人早早在此布局,应该是预谋,要困住魏宁。

老者摇了摇头,道:“布结界之法,无非三种,第一种以专门的灵符来布结界,使鬼神无法靠近,此乃最下乘之法,我原本不屑为之;第二种以法器来布结界,将隐形法宝放置在空中环绕,亦可开辟出一个芥子,此法稍有法力之人均可做到,而若是请得十二神将护身罡,用来布下结界,才是最上乘之法。”

魏宁心中暗恼,直怪自己如此大意,居然掉入这么明显的一个煞阵之中,但是不由暗暗心惊,这老人嘴里说来轻松,但是魏宁可是知道这布结之法的难度,大多数布结之人都是用符咒来布,能用第二种方法的人,一方面要有一番际遇,能够得到上等法器,另一方面,则是要高出一般修道之人法力,就算是魏宁的师傅王驼子,魏宁可不敢肯定他会第二种方法,但是在这个老者嘴里,居然只是“稍有法力”,而第三种布结之法,魏宁只是听过,十二神将护身罡,在传说中龙虎山的祖师爷张道陵张天师曾经请出来过,若是这个老者三种布结的方法都会,光凭这点,那将是何等KB段数!

老者冷冷地道:“不要乱动,当心动了里面的气息,形成杀阵。”

魏宁道:“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冷哼一声,道:“无冤无仇,是的,你的确跟我无冤无仇,但是没有办法,要怪只怪你投错了胎,投到了魏家,要怪只怪你自己学艺不精,连这等小儿科的煞阵都解不了。”

魏宁不由气结,他想将那个盒子上的香拿掉,但是又怕这老头有后招,引出更大的煞阵,所以迟迟不敢下手,老者续道:“这画地为牢乃是传自西周姬昌,传说当年他就是以此阵困住武吉,数千年来,此阵玄奥已经人尽皆知,难道魏羡鬼连这个都没有教过你?”

魏宁听他先后两次提起魏羡鬼的名字,可是据自己所知道的魏家的列祖列宗中并没有一个叫做魏羡鬼的名字。

老人又自顾自地一笑,道:“也是,那老鬼都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可是这个娃儿还只这般年纪,定然不是魏羡鬼教的了。”老人提高了声音,对着魏宁扬声道:“你是魏家的多少代,祖父辈是谁?”

魏宁道:“我爷爷叫魏求喜。”

“魏求喜?羡、晚、求、文、宁”老者扳着指头数了数,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日子过得真快啊。”

老者又道:“那你爷爷就没有教过你这‘画地为牢’的煞阵?”

魏宁摇了摇头。
“那天罡五雷掌有没有教过你?”

魏宁道:“我小时候,我爷爷就…..就失踪了,我是跟我师父学艺的。”

老者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难怪魏家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你这一代,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守得住这不死骨,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朋友,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吗,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在打你的主意啊,可你偏偏连魏家入门级的术法都不会,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九阴冰雪掌、三阴戮妖刀等古怪。”

“不过,魏羡鬼那老鬼小气,只知道藏私,喜娃儿又玩失踪,他们不教你,我教你。”

“你教我?”魏宁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呛在喉咙里面,“你会我们魏家的术法?你究竟是谁?”

老者冷冷地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以后,如果遇到了魏羡鬼,记得告诉我,我定然要取他项上人头,还有,在我没有取你不死骨之前,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这个老者的身份似乎越来越神秘,一方面,他竟然夸口自己会魏家的术法,定然与魏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听他的口气,似乎又和魏家某位先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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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魏羡鬼是谁,但是听老者的口气,此人似乎是自己的先祖,听到他侮辱自己的先祖,魏宁不由得愠怒,道:“我要活便活,要死便死,与你何干,再说了,我魏家的术法,我以后自然会去学,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教我。”

老者道:“你和我那笔帐…..”老者自知失言,狠狠地哼了一声,就要拂袖而去,“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若没有我指点,看你如何能够破去这‘画地为牢’的煞阵!”

魏宁冷冷道:“破得了破不了是我魏宁的事情,破不了只怪我学艺不精,怨不得人,但是,这与你有关吗?”

老者呆了半晌,忽然仰天长笑道:“好好好。好傲的小子,魏家的风骨到底还是没有丢,不错,不错。”

魏宁一边与老者周旋,一遍脑中搜肠刮肚的想这个‘画地为牢’的破解方法,若魏宁猜测不错此局应该是用五行互为牵引,以“木”“火”“土”“水”四物代表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兽形成青之闩,红之闩,白之闩,黑之闩,四闩相互咬合,形成一个异常巨大结界,谓之曰“四兽塞门”。若想破去,除非有凌驾于龙尾之灵、虎咬之力、龟铠之防、凤翼之轻的能力,看上去一个简单的煞局,其中却包含了无数的玄奥。

所以硬拼,以现在魏宁仅仅只开了两门的炁,不但不可能破煞,若是一个不好,如老者所说的,动了这煞局中的阴阳循环,变成杀局,魏宁肯定就要永远困在里面了。

魏宁默然,心中念头飞转,想找寻破阵之法,老者见魏宁不做声,径自道:“大道难求,但天无绝人之路,万灭中必有一生,此为天机, 旦夕祸福皆于一念之中,轮回反反复复,一念销又生一念, 一念既生万象,此乃天道之基,”

魏宁眼中一亮,知道老者是在指点自己,似乎可以摸到某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却始终没有将那张窗户纸点破。

老者微微一笑,续道:“万物皆于五行之中,五行不正则心念不顺,水火调之,金木定之,土盛水,火金木,五行正,邪魔辟易也。”

魏宁脑中一闪念,心道: 芦荟属木,位东方。火柴属火,位南方。湿土属土,位西方。金属盒子属金,位中央。雨水属水,位北方 ,然而甲、乙属木,位东方。丙、丁属火,位南方。戊、己属土,位中央。庚、辛属金,位西方。壬、癸属水,位北方。如此看来,这正是五行相生、先天八卦格局,也算是四平八稳,毫无破绽,只是自己需要找到的就是‘万灭中必有一生’中的那个‘遁去的一’只要找到一点,一念便可生出万象,此阵便会不攻自破。

其实无论是何等煞局,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一个内在的一个阴阳循环,有了阴阳循环,也形成了太极,就必然会存在‘阴眼’与‘阳眼’,只要找到这个太极眼,也就是找到破阵最根本。

问题是,太极眼在哪呢?

按你说,金属盒子为整个煞局的正中,最有可能是金属眼之所在,但是,正因为此盒子在最中间,所以也是最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将此阵引为杀局,魏宁为人平时虽然谦逊,但是其实内心是非常骄傲的,这在老者嘴里面最为简单的“画地为牢”之术,老者越是说的不值一提,对魏宁的打击就是越大,如果还要老者亲自给自己解煞的话,那比杀了魏宁还让他难受,赌一把的话,魏宁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大不了形成杀局将自己困死在里面。

魏宁心中一横,脚下踏出交乾禹步法,双手掐寅纹,肝脏中青气上升入脑,从左眼中出,仿佛一条乌青龙的模样一般出现在魏宁左肩,魏宁大喝一声,双手掐申纹,肺中白色气上升,从鼻中外出,变化成为白虎状侍立于右侧,魏宁双手若莲花般绽开,双手掐午纹,心中火红之气上升从口中出,变化为朱雀状在头顶吐火,振翼似飞未飞。接着,双手掐子纹,双肾中紫黑之气上升,从左耳中出,变化成玄武,在背后为伴。

老者脸上连变三遍,点头道:“不愧是魏家的人,仅仅凭着两门之炁,居然也能勉强幻化出四灵,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天门地户,人门鬼门,开!”魏宁双手结紫薇印,大喝一声,青、白、红、紫四灵化作四道气,直接射入盒中。魏宁脚下不停,分别拿出四张阎王纸,打在四兽塞门处,金属盒子连续变了四个颜色,发出一种金鸣交铁的声音,在万籁俱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做完这一切,魏宁犹如虚脱般想坐在地上,但是依然凭着意志支撑着,一步一步的走到结界处,直到走出结界,魏宁才腿一软,瘫软在地上。汗如雨下。

煞局到底是破了。

原来,魏宁始终记得王驼子在第一天教他的画符的那六字

“留人门、绝鬼路,”

凡是只要用符咒,就留有人门,只要找这道人门,便可以破除符咒,刚才魏宁将自己的炁化作四相注入他认为的“太极眼”,目的就是颠倒其五行相生的格局,甲、乙位的青龙注入西方,丙、丁位的朱雀注入北方:庚、辛位的白虎南方,壬、癸位的玄武西方,形成五行相克,在这阴阳逆转的瞬间,破开死路,寻出人门,从而将整个煞局破去。

说来简单,其实其中确实是惊险非常,首先,这太极眼所在之处便是魏宁猜测的,如果错了,则是形成杀局,永远困住魏宁,神仙难救,再次就是以魏宁两门的实力,炁化四相,如果实力不济,轻则消减天元,重则魂飞魄散。
不过所幸的是,魏宁的运气不错。虽然凶险,还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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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 发表于: 2010-11-30
自此以后,魏宁每隔不久便来到停尸房来找老者,老者的话不多,不像王驼子,平日在教魏宁术法的同时,还会将自己平日里遇到的故事和一些流传的鬼怪的趣闻告诉魏宁,但是老者有时候也会对魏宁指点一二,他对术法的见解总是会让魏宁感到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顿时茅塞顿开,融会贯通。

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魏宁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等到考完之后,学校就要放假了,魏宁原本打算一早就回去,但是老者要他办一件事情,去一趟衡阳,送一封信给一个人。

“送信不是邮局的事情吗?怎么要我亲自去,”魏宁心里虽然疑惑,但是还是照着老者的意思办了,毕竟再从老者的那里获益良多,老者却从来没有向他提过什么要求,甚至连一毛钱的学费都没有收过魏宁的,魏宁对老者一直心中有愧,所以又能够报答到老者的地方,魏宁当然欣然领命。

这样,魏宁便和郭小飞同路了,因为郭小飞刚好就是衡阳本地人,一听说魏宁要和他一起去衡阳,郭小飞顿时眉开眼笑,自告奋勇地去给魏宁买票。

由于这时候正好是各个高校放假的时间,所以一票难求,郭小飞费了好大功夫才搞到了两张车票。

考试后,张凯第一个走,然后是孙兵,最后郭小飞和魏宁才最后离开,郭小飞买的车票是晚上的,从省城到衡阳,估计得到第二天早上,原本这个时间平日里是没有车的,这是专门为这些回家的学子们开的加班车,所以车费也比平时贵上不少。

魏宁和郭小飞刚一上车,一股霉味就扑面而来,魏宁皱了皱眉头低声道:“阴气好重。”

郭小飞没有听到魏宁的自言自语,以为魏宁是嫌弃车太旧了,郝然一笑道:“没有办法,现在这个时候,车都很难找,有车就不错了,走了。”说着热心将魏宁的行李放好。

估计是黑车,也没有进站,没上高速,沿着破旧的国道一路颠簸,魏宁和郭小飞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的天黑了,车上很多人都渐渐睡去。

忽然,一个急刹车,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郭魏二人,司机将油门一熄,嘴里骂道:“操,怎么这个时候爆胎了。”魏宁往窗外一望,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乘着司机修车,车里的乘客纷纷下车透气,郭小飞有些尿急,扯着魏宁去小解。

郭小飞有意避开了乘客找了一棵树下面小解,魏宁在不远处等着,忽然,郭小飞道:“小魏,你看,那里是什么?”魏宁顺着郭小飞指的地方一看,只见那里似乎红光闪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魏宁迎着夜风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道:“那里好重的阴气。”
“走看看去。”郭小飞一把提起裤子,扯着魏宁去要看看,魏宁估摸着司机修车还要一段时间, 自己也好奇,跟着郭小飞过去看看。

两人找了一个荆棘蓬藏好了身形,只见前面是一个坟地,却不知道被什么人挖开了,霉烂的棺材散落一地,坟地的前面架起了一口铁锅,锅下面火光熊熊,锅里面的滚烫的油在不停地翻滚。

一名穿着灰色麻衣的婆婆站在铁锅前,不断地往铁锅下面加着柴禾,在火光下,麻衣婆婆脸色惨白,稀疏的灰色头发象一窝稻草般,用了一根不知道用了多久,都脏得看不清颜色的头巾盘在头上,整个面皮就像晒干了的橘子皮一般没有水色,皱纹自然也是千沟万壑,一只耳朵吊着一个硕大的耳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麻衣婆婆又向油锅下加了一把柴禾,阴森森地道:“你说不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快!”

油锅里面居然伸出一只手骨,然后又是一只,搭在锅边,一个骷髅头卖力的从油锅中浮了起来,仿佛想从油锅中爬出来。

麻衣婆婆手中拿出一根戒尺般的东西,又将骷髅打入油锅中,道:“还不老实,是不是还要再加点火?”

油锅中传出一种很凄厉的声音,类似老鼠般吱吱怪叫,麻衣婆婆又加了柴禾,锅里的油发出咕咕的声响,锅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凄厉。

郭小飞何时见过这等恐 怖的事情,双手掐住魏宁,几乎掐进魏宁的肉里,战战兢兢的说,“那个….那个….人在….在….干嘛?”

魏宁皱着眉头,喃喃地道:“炒骷算命。没有想到这等阴毒的东西还流传到现在。”

“炒骷算命。算命….是是…什么。”

魏宁道:“一种很阴毒的东西,我也是听人说的,传说,这世界上有一种炒骷人,他们专门找一些废弃的坟墓,然后挖出里面的骷髅带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备好足够的柴,架上火炒七天七夜,直到制服亡灵。如果亡灵被制服,就会把他生前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炒骷人,这样,炒骷人就可以凭着从骷髅嘴里得到的信息,给别人算命。”

郭小飞听的嘴张得好大,半天合不了道:“真的假的,你说,那人,在炒骷算命。”

魏宁点头道:“是的。”

魏宁话音刚落,那边油锅里面的骷髅忽然探出半个身子一把咬住麻衣婆婆的手臂,麻衣婆婆将手中的戒尺狠狠地在骷髅头上敲了三下,骷髅似乎负痛,但是却死死地咬住麻衣婆婆。

“叫你不老实,叫你不老实。”麻衣婆婆怒道,手中的戒尺忽然放大,狠狠一下打在骷髅头上,骷髅头被打散在地,滴溜溜的在地上打了个转,对着的方向正是郭魏二人处,仿佛正看着二人。

魏宁将郭小飞的身子向下拉了拉,以免被婆婆看见,婆婆捡起骷髅头扔进了油锅中,怒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是有三只眼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状的东西扔进油锅中,油锅顿时噼啪作响,配合着里面骷髅更加凄厉的叫声。

“说,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麻衣婆婆厉声道。

“有的时候,炒骷人会出现和骷髅对立的场面,就像刚才这样,如果炒骷人实力不济的话,很可能会被骷髅反制,成为这荒郊野岭的冤魂,所以炒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这个婆婆似乎是个老手,这个骷髅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看来很快就会屈服了。”

果然,麻衣婆婆将耳朵凑到了油锅边,似乎在听着什么。面带微笑,不时的将头连点。

魏宁一扯郭小飞道:“炒骷这种事情,是非常损阴德的一件事情,这个婆婆日后死后,估计会有若干被他炒骷的鬼魂来找它算账,但是这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我估计司机已经快将车修好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这等阴毒的东西,还是少看为妙。”

郭小飞估计被刚才的骷髅吓得够呛,连连点头,拉着魏宁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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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飞估计被刚才的骷髅吓得够呛,连连点头,拉着魏宁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沿路返回,汽车就停在半山腰上,车中点着昏暗的灯光,旅客零碎的坐在山道旁,等司机修车。

魏宁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中总是慌慌的,而郭小飞的脑中则是一个劲的想把刚才的那个KB的骷髅从排除,人越多就感觉到越安全,所以越走越快。

“等等,让我想想。”魏宁一把扯住了郭小飞。

“走啊,车可是不等人的,误了时间,到时候我们就只能走回去了。”

“不,一定问题,这个车。我感觉得到,这个车中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不正常。”

“你是被刚才的那个老家伙吓到了吧,怎么可能,那么多人都在……”

“就是那么多人有古怪…..”魏宁摇头道,“在这里坐坐,看看形势,我一定能够找出问题出在哪。”

“你胆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小了,看那个老家伙把你吓得,不是吹,要是她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跟你说,我就一拳…..”

郭小飞作势要打,忽然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把,郭小飞转头一看,差点吓得瘫软到地上。

“不然怎样….”原来拍郭小飞肩膀的居然是刚才的那个麻衣婆婆,露出漆黑的牙齿对着郭魏二人笑着,但是看上去她笑起来脸上只有KB。

“你…..你….你….”郭小飞吓得几乎要躲到魏宁的身后,舌头怎么也伸不直了。

魏宁到底见过世面,走上去朗声道:“刚才无意见到婆婆做法,我想我二人并没有打扰到婆婆,不知道婆婆找我们是何意?我们还要赶车….“

“赶车?“麻衣婆婆冷笑道,”我看是去敢死吧。“

“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我做法打断了红衣小鬼的一条腿,让你们两能够下车,我估计你们这趟车就直接把你们送到鬼门关了。“

魏宁心中本来就觉得这趟车有蹊跷,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蹊跷所在,知道麻衣婆婆不是胡诌,皱眉道:“婆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和我们绕圈子了。“

麻衣婆婆不答话,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瓷瓶,道:“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阴阳眼没有开,自然看不出古怪,诺。“麻衣婆婆将手中的瓷瓶递给魏宁,道:”你们将这瓶子中的牛眼泪涂在自己的眼睛上面,自然就会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魏宁和郭小飞将牛眼泪涂在眼睛上,郭小飞开了阴阳眼后,再去看那趟班车,顿时吓得没有尿裤子。

“那趟班车哪里是班车,分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红棺材,而车的四个轮子也不是轮子,而是八个衣小孩,一个轮子处两个,用力驮着,一个小鬼的右脚似乎受伤了,旁边一个人正忙着给他疗伤。“

而那些乘客,哪里还是乘客,有的只有半个脑袋,有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有的整只手臂都没有了肉了,露出白森森的手骨。

“怎么样,八鬼抬轿,专门是给那些死于车祸的冤死鬼寻找替身的死亡之车,若是天明之前,你们还没有下车的话,这车估计就开到鬼门关了——你们也不动动脑子,那趟车会半夜动身,清早到的。若不是我刚好经过,看不惯,救了你们两个小子一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两小子的忌日了。“

魏宁再一次看了一眼那趟死亡客车,深深地对着麻衣婆婆鞠了一躬,道:“晚辈才疏学浅,硬是没有看出这里面的凶险,多谢婆婆救我们一命。“

郭小飞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像魏宁这般知礼知节:带着哭腔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能躲多远躲多远,绕着山路躲开这些脏东西。“
“我行李还在上面呢。“郭小飞嚷道。

“现在哪里还顾得许多,不要了。“魏宁一把扯住郭小飞,就要走。

婆婆一把抓住了郭小飞的手,阴森森地笑道:“小朋友,你的这只手长得不错嘛,要不要我给你算个命?“

郭小飞被这个婆婆枯枝般的手一摸,背后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又想起刚才她炒骷髅时候的模样,吓得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死命在身上擦。

“走。“魏宁带着郭小飞向那辆鬼车的相反方向跑去。
等了好久,终于天亮了,郭小飞重新见到了太阳,觉得这一次格外的耀眼。

两人拦住了一趟客车——这次当然不会再是八鬼抬轿了,到了衡阳才分手,魏宁拿着老者给自己的地图,找上门去。

开门的居然是昨天的那个麻衣婆婆。

老者让魏宁送信的人居然是她!

麻衣婆婆似乎对魏宁的到来并没有意外,将魏宁招呼进屋,魏宁发现这间屋子,几乎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干净的有些异常。

通常这么干净的屋子里面,定然会有古怪。魏宁心想。

魏宁将老者的信拿给麻衣婆婆,麻衣婆婆伸出留着将近三寸的指甲笑吟吟的接了过来,指甲缝里全部都是污垢,看上去有些恶心。

麻衣婆婆露出嘴里漆黑的牙齿,笑道:“你知道他信里面说了什么吗?“

魏宁当然不会拆看来看,连忙摇了摇头。

“他让我杀了你。“麻衣婆婆依然在笑。

“为什么?“魏宁心头陡然一震,仍然保持镇静。

“你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恨你,想杀了你,但是你又是魏家的人,估计他又舍不得,但是他又的确非常非常恨你,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只好找人动手——他总是这样自我矛盾,神经病一个,你跟了他这么久,难道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吗?“

魏宁道:“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恨我,既然恨我为什么又叫我天罡五雷掌。“

麻衣婆婆叹道:“他所有一切都是矛盾的,其实他活的真的很累。“

魏宁冷冷地道:“那您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麻衣婆婆道:“我昨天给自己算了一命,说我不是你的对手,既然不是你的对手,我自然就杀不了你了,既然杀不了你,我不是不杀你,是杀不了,这样对那个老头子也可以交差了。
小魏,你说对不?“

魏宁心中又是一沉,心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莫非…..魏宁知道,麻衣婆婆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被她炒骷的骷髅身上,如果他知道了她原本知道的关于魏宁的信息,就说明她曾经炒过和魏宁有着密切关系的人的骷髅,如果真是是这样,魏宁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又昨天救过自己,对自己有恩,自己不可以恩将仇报。

麻衣婆婆似乎看穿了魏宁的心思,笑道:“这个老头的信里面提到的,放心,你们魏家的人估计不止是我,就是更厉害的炒骷人,也是不敢轻易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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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的心才放下一块石头,信已经送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就没有在待下去的意思了,就要告辞。麻衣婆婆道:“别急啊,对了,你妈妈现在好吗?”

魏宁听到她忽然提起自己的母亲,心中大讶,道:“你认识我妈妈?”

麻衣婆婆笑道:“何止认识,你如果见到你妈妈,就帮我转告一声,说以前的给她算过命的那个人向她问好。”

魏母在魏宁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少言勤快的农村妇女,怎么会认识这么古怪的炒骷的婆婆,魏宁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麻衣婆婆将昨天的那瓶牛眼泪送给了魏宁,道:“这个东西你还是先拿着,你也是算是一个赶尸先生了,怎么连这个东西都没有,如果还遇到像昨晚一样情况,碰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一个不小心就冤枉做了他人的替死鬼,岂不是很可惜?这个东西还有一点,虽然不多,但是应该还可以用一次,以后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用着东西,可能会有用。”

魏宁当然知道这个牛眼泪的珍贵,一是牛眼泪原本就很难获得,必须是年老的黄牛,而黄牛一生只流一次眼泪,就是到它老死的时候,一般的黄牛现在大多成为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哪有人会傻傻地等黄牛自然老死,而且就算获得牛眼泪之后,要想起效,必须用秘法薄荷、甘草和尸粉(骨灰)在一起合炼,其中加入的秘法便只在几个特殊的家族中代代相传,新中国成立后,几次反封建运动,使得他们和魏家一样,开始人才凋敝,现在在鬼市上,牛眼泪的价格都非常高,因为现在会练牛眼泪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牛眼泪的话,是无法变成阴阳眼,不仅不能见到鬼,反而会使自己的眼睛感染。

由于在特定的时候,阴阳眼会起到奇效,所以,即使再贵,平常经常与鬼怪打交道的人都会多多少少买点,以备不时之需,魏宁几次到鬼市想买,但是有时由于囊中羞涩,一直迟迟没有卖,这次麻衣婆婆免费送给自己,魏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只好敬谢不敏了。

麻衣婆婆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对了,我这里有一具喜神,本来昨天别人拜托我走趟脚的,但是我实在是年纪大了不想动,可是来的人开的价格太高,既然你来了,魏家乃是响当当的赶尸世家,这种事情,自然还是你们去做好,我就不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当做是帮我个忙,放心,我价格一分钱都不会少的。”

魏宁听说有生意,心里顿时来了兴趣,道:“可以啊,反正我刚放假,迟几天回去也不要紧,再说昨天婆婆你救我一命,帮你这个忙也是应该的,钱就不必了,给点路费费和回来的车费就行了。”

麻衣婆婆笑道:“真是一个好孩子,难怪那个疯子那么喜欢你,我都开始有些忍不住喜欢你了呢。”

说着麻衣婆婆掀起里屋的帘子,带着魏宁进去,里面放着一口大红漆棺材,没有封口,显然是死者刚过世没有多久,麻衣婆婆笑道:“这个是昨天别人送来的,年纪轻轻的,长得也漂亮,没有想到,就这个过世了,送来的时候,生气足得很,显然不是病死的,身上也没有伤口,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现在的年轻人,都复杂得很,哪像我们当姑娘那时候……”说完有些唏嘘。

魏宁点头道:“要送到哪里去呢?”

“江西,不远,都说湖南江西是老表,来去也就三四天的路程,现在天气热,我已经用辰砂将喜神的七窍封住了,七天之内喜神不会坏的,不过你也要赶快上路。你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天一黑就起程。”

魏宁道:“没有问题,只是……”

麻衣婆婆笑道:“我懂你的意思,等等….”说着,麻衣婆婆便从一个大衣柜里面拿出一个用竹子编成的斗笠,看上去收工不错,在斗笠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斗笠的周围吊着一圈黑纱,如果戴在头上正好遮住脸面。

原来,湘西赶尸先生都是男人,如果遇到女性的喜神,曾经就出现过极个别的败类,遇到容貌不错的女喜神,在半路上不免会做侮辱尸体的恶心事情来,由于迎喜神大多是夜行昼伏,且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路,这些败类们便自己以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但是,这些人回去不久,身体上就会长出一种奇特的白斑,不久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所以,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凡是祝由赶尸先生(赶尸先生中没有女性),遇到了女性喜神,必须用斗笠遮住女性喜神的脸面。

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式,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赶尸先生都特别遵循祖训,这种形式渐渐地变成一种规矩,流传了下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遇到的喜神会头戴斗笠的缘故了。

魏宁接过了麻衣婆婆递过来的斗笠,走到棺材前面,当他看到棺材里面的喜神的时候,顿时颜色大变,向后倒退了三步。

原来麻衣婆婆让他走脚的喜神居然是林灵素!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魏宁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林灵素死了!

“怎么,你认识她吗?这女娃确实也可怜,长得这么标致,可是红颜祸水,没有想到死的这么早,昨天送来的时候,我还惋惜了好一阵子呢。”

“谁送来的,他人在哪,她怎么死的?”麻衣婆婆别魏宁一连串发问弄的愣住了,道:“谁送来的我没有问,我只是收了钱,还有她送到江西龙虎山道教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那里,应该是龙虎山的人,——牛鼻子就是牛鼻子,现在还摇身一变,当生意人了,欠的慌。”
麻衣婆婆损了龙虎山一句道:“这个女孩子应该是龙虎山的人,估计是在完成什么人物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哈哈,龙虎山的人,要被祝由的人送回去,这也是盘古开天第一遭了。”

魏宁此时心乱如麻,犹如刀割,哪里还有力气跟麻衣婆婆插科打诨,看着林灵素的容颜,这个曾经在凤凰山脚下叫自己小老鼠的可爱女孩,这个在那个神秘的洞窟中一起斗过血尸的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这个明明认识自己却始终不肯相认的奇怪的姑娘,这个明明中了蛇毒命悬一线却始终不肯开口相求自己一句的倔强女孩。

现在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到这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最可笑的是,魏宁亲手将她当成一具没有思想的喜神,送她回家。

白云苍狗,造化弄人,莫过如此。

魏宁真不知道自己该大笑三声还是大哭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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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婆婆似乎也感觉到魏宁和这个喜神的关系非等寻常,拍了拍魏宁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将她完完整整的送到江西龙虎山,让她入土为安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魏宁道:“婆婆,你真的不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麻衣婆婆摇了摇头,道:“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人都不在了…..”

魏宁忍住凄苦,点头道:“对,只是我来的时候匆忙,所以并没有准备迎喜神的法器,所以…..”

麻衣婆婆点头道:“我省的,我这里刚好还有一套,是你们魏家用的,反正放在这里也没有用,今天干脆也就送给你算了。”

说着麻衣婆婆从衣柜中取出一套衣服,还有摄魂铃等赶尸的工具。

“这是衡阳到江西的赶尸客栈地图,上面都记得很详细,你照着这个地图就不会有错的。”说着,麻衣婆婆递给魏宁一张发黄的兽皮地图。

“不急,吃碗饭再走,我这就去做饭。”,麻衣婆婆道。

魏宁这是心乱如麻,哪还有心思吃饭,勉强爬了两口,外面的天开始黑了下来。

魏宁将这套行头装束停当,在腰间帮了一根标致身份的用稻草编织而成的青色腰带,看着棺材里面的林灵素,忍住悲痛,道:“婆婆,麻烦你先….”

赶尸人起尸是不能有其他人在场的,麻衣婆婆当然晓得,当下点头出去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魏宁和林灵素两“人”,魏宁在八仙桌上摆好了香炉、贡品,拜了天地君亲师,拿来一块巨大的黑色裹尸布,将林灵素的身体裹了,将黑色斗笠给林灵素带好,将定尸符在林灵素的额头上贴好,手中摄魂铃一摇,手捏起尸诀,林灵素的早已凉透的尸体才缓缓的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这是魏宁第一次用摄魂铃,但是赶尸一门,万变不离其宗,王驼子曾经也教过自己摄魂铃的使用,加上魏宁或许天生姓魏的缘故,所以,对摄魂铃的使用更是轻车熟路,领着林灵素便踏上了他生平第二次赶尸之路。

一夜无话,天快亮了,魏宁按着麻衣婆婆的赶尸地图,找到了第一家赶尸客栈。

应该到株洲的地界了了吧。魏宁看了看渐渐发白的东方,心道。

魏宁一摇摄魂铃,正要唱号,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阴人借道,阳人回避。”

“怎么遇到同行了?”魏宁心道,不如等等,一起也好有个伴。

不久,声音越来越近,清晨的薄雾中已经能够模模糊糊的看见一行人正走了过来,方向正是魏宁不远处的喜神客栈。

那位赶尸先生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白无须,手中拿着一根干尸棍,后面跟着一串的喜神,估摸有五六个,看了魏宁的身后只一具
喜神,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暗道一声:“原来是个雏儿。”唱号唱的更响了,仿佛想跟魏宁比比嗓门。

魏宁哑然一笑,手中摄魂铃一摇:“喜神过境,人鬼退散”

那个赶尸先生一看魏宁手中的摄魂铃,眼中闪出一丝惊讶,脱口道:“辰州魏家。”

魏宁点头道:“辰州魏宁,见过邬前辈。”

那人见魏宁有礼有节,对魏宁好感大增,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有想到你们魏家还会出你这样的俊俏的走脚先生,怎么,要进喜神
客栈吗,正好一起,也好有个伴。我叫邬云飞,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表叔呢。”

魏宁打蛇上棍,笑道:“表叔,您走前。”

在赶尸先生有规矩,师傅或者辈分高的人一定要走在前面的,而徒弟只能走在最后面,邬云飞见魏宁乖巧可爱,呵呵一笑,也不谦让了,
赶尸棍一挥,带着一串喜神领头走了。

对了切口,魏宁和邬云飞分别将各自的喜神放在门板的两侧,赶尸客栈的老板是个四十岁的胖子,一下子接了两单声音,心里自然欢喜,里里外外张罗开了。

不一会儿菜上桌了,邬云飞打开腰间的酒壶,这应该是他自己酿的米酒,湘西的米酒举世闻名,几乎每个来过湘西的人,都要多少买点米就回去,不然就不算到过湘西。

酒壶一打开,顿时香气四溢,邬云飞满满地倒上一碗,又给魏宁到了一碗,魏宁连忙推脱。

“喝点,自家的米酒,没有度数,不会醉的。邬云飞热情地给魏宁倒上。

魏宁不好再推辞,喝了一小口,顿时觉得口舌生津,不像一般的白酒那般烈,但是却甘甜可口,魏宁连声叫好,又喝了一大口。
见自家的手艺被人称赞,顿时邬云飞显得格外高兴,眉飞色舞地讲解起他酿酒的心得。

赶了一天路,两人都累了,吃完了饭,各自都睡了,等魏宁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邬云飞正在桌前收拾着包袱,见魏宁醒来了,一笑,道:“我正准备叫你吃饭呢。”

胖子老板又端来碗饭,邬云飞又请魏宁喝酒,两人一边聊一边喝,似乎相见恨晚。

“对了,你多大了?”邬云飞喝了一口酒,斜着眼睛问魏宁。

“19了。怎么”

“19了,哦。”邬云飞扳着指头,道:“只有8年了。”

魏宁一头雾水,道:“飞叔,你什么意思啊?”

邬云飞身子一正道:“难道你家里人都没有跟你说过?”

“说什么。”

“偷阳炼尸?”

“什么是偷阳炼尸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给叔装糊涂啊。”

“我是真不知道。”

“哎。”邬云飞叹了口气,“估计你家里不想让你思想包袱太重了,所以一直没有跟你说,罢了,你迟早还是要知道的,罢了就让叔做这
个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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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7 发表于: 2010-11-30
“你知道1943年的常德大血战吗?”

“知道啊。我上历史老师说过,听说当年日寇还使用了化学武器呢。”

“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日寇在易攻难守,无险可凭的常德以四万精良部队,甚至包括生化部队,却迟迟攻不下以八千人守城的国军,反而扔下了上万具尸体,使其战斗力大伤元气吗?。”

魏宁摇了摇头。

邬云飞叹道,“那都是你们魏家的功劳啊,只是为此,你们魏家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当年你的…..应该是你爷爷的爷爷,羡字辈的一位前辈,听说是您们魏家这数百年来最最杰出的人才,为了抵抗日军,用了偷阳炼尸的手法,将自己的家族里面十三个最最杰出的人才活生生的炼成了十三具无坚不摧,威力无比的血尸。”

邬云飞顿了顿,道:“可惜我无缘见得当年十三血尸的威力,听老人家们说,那十三血尸一出,可真是日月无光,天地变色,你想想,四万打八千,不仅迟迟攻不下来,而且逼得日本还冒天下之大不晦动了生化武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十三血尸强悍如斯!如果不是你们那位操纵血尸的前辈自身出了问题,可能那场血战,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魏宁心里一动,不由得想起在上次和张野在河伏山里找到的那十三具血尸,杨小那曾经说过这些都是他的先祖,看来并不是胡诌的。

邬云飞又道:“可惜,术法越是厉害,所受到的反噬就是越强大的。不仅那位前辈从此失踪,生死不明外,另外你们魏家从他之后,便得到了一个可怕的诅咒。”

“生生世世必死咒,也就是说,你的那位祖先已经通过提前透支后辈子孙的性命的方法才能够练就血尸。所以,你们魏家从此便得到了一个奇怪的诅咒,从他以后,没有个能够活过二十七岁。一直到要将死那年在血尸手中死于非命的那些人的命填满为止!”

邬云飞叹道:“我所知道最厉害的术法,无非以自己的性命来完成,像这种通过提前透支后代子孙来完成的术法,真的是闻所未闻,但是也确实阴毒非常。但是在当时那个特殊的环境中,我又不得不佩服你们魏家的这种精神。”

魏宁心底一沉,想着自己的父亲,叔叔,似乎真的没有一个活过二十七岁的,难道自己也躲不过二十七岁的诅咒。忽然心中一动,大声道:“你胡说,我爷爷,我爷爷就活过了二十七岁!”

邬云飞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道:“我知道,是魏求喜吧,这个其实我们都曾经猜测过,也求证过为什么你们魏家他能够逃脱诅咒。”

“那是为什么呢,我爷爷能够做到,我一样也能够做到。”

邬云飞表情古怪道:“这个诅咒没有人可以逃掉的,所以,我们的现在一直认同的结论是,魏求喜的妈,也就是你的太奶奶那里,可能出来一些问题…..”

邬云飞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话中隐含意义不言自明,就是说魏宁的太奶奶偷了汉子,魏求喜不是魏家的人。

魏宁听见邬云飞侮辱自己的先祖,顿时手在桌上一怕,大声道:“你胡说。”

“我们也是猜测,只是好像魏求喜的几个儿子,也就是你爸爸和叔叔都好像受到了诅咒,都是。咳咳….英年早逝,所以,很奇怪,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俗话说下术容易解术难,能用这个禁咒的人,已经是厉害非常了,如果你爷爷真的可以突破这个诅咒的话,那就真的太厉害了,说不定还可以突破生命的长短,长生不死也说不定呢——不过,我觉得魏求喜不可能会有这么厉害,不过这都是传说了,人怎么可能做到永远不死呢?有空你自己问问你爷爷,也许他能真的告诉你躲避诅咒的方法也说不定呢。”

邬云飞的一席话说的魏宁心几乎跌倒了谷底,难道自己真的二十七岁必死吗?

魏宁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一个人永远不要猜测自己生命的长短,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可是魏宁呢?

邬云飞拍了拍魏宁的肩膀,道:“小子,你资质不错,好好过,我还有事,就起身了。有空记得来邬家玩。”

说完手中的赶尸棍一挥,带着门后的喜神,消失在夜幕中。

“阴人解道,阳人回避。”在空旷的大街上,邬云飞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魏宁怔怔地看着邬云飞消失的背影,邬云飞的消息对于魏宁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难道自己真的只有八年的时间好活了吗?魏宁神不守舍的拿起摄魂铃,在半空中一摇,林灵素的尸体直直地跟在魏宁的身后,魏宁该上路了。

可是没有走几步,魏宁将手中的摄魂铃一收,在一个已经关门了的人家的屋檐下坐了下来,一阵夜风透着寒意,魏宁忽然苦涩的一笑,道:“真的只有我们两人了。我忽然觉得好累,不如你陪我说说话吧。”

魏宁的话显然是对林灵素说的,但是,此时,林灵素怎么可能回答魏宁。

魏宁自顾自笑了,喃喃道:“八年,八年,真的只有八年了吗?”

“呵呵,八年,八年又怎么样?你都….都….走了,爷爷也不见了,师傅也不见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魏宁忽然站了起来,掀开林灵素的黑色斗笠,林灵素面部僵硬,神色木然,魏宁仍不住伸出手,在林灵素的脸上抚摸,眼中露出一种温柔。喃喃道:“你知道吗,那天在凤凰,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我以为我们真的能…..能…..成为好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却从来不肯认我,难道我哪里错了了吗?”

魏宁看着林灵素惨白的脸,鼻子一酸,“我以为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可是没有想到,再见面居然已经是阴阳相隔,当时你知道吗,那天,那天我看见你,看见你….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一起死去,虽然生的时候我们不能在一起,如果死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

魏宁忽然神经质的一笑,道:“我和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哎,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以后,我每年都会去看你的,我会带凤凰的米酒,我昨天喝了,真的很好喝,相信你也会喜欢的,还有你给我买的那件衣服…..还有星星…..”

魏宁怔怔地看着林灵素依然清秀的脸庞,她隔的这么近,触手可及,可是又那么远,阴阳相隔。

魏宁双目一闭,眼角滑落一行清泪。

“走了,把你送到了,我就去找爷爷,他一定能够帮我解除这个诅咒的,我不会死,我一定不会死的!”魏宁振作了精神,手中的摄魂铃一摇,洒了一地的纸钱。

夜风吹来,不经意之间吹去林灵素黑色的斗笠,林灵素的原本僵硬的面部忽然轻微的抽搐一下,只是走在前面的魏宁是不可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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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8 发表于: 2010-11-30
原来这颗树上横七竖八的全是钉着尸体,全部用槐木钉钉穿了咽喉,有的已经变成骷髅了,身上还披着未被完全风化的衣服,也看不清是哪个朝代的了。在树木的正中央被剥去了好大一块树皮,上面依稀写着一行还算看得清鲜红大字:

天生万物以养人 人无一善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杀碑?怎么在这里会有这等东西?

“七杀碑”是民间长期以来流传的一则关于明末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的传闻。据说,张献忠杀人如草,还特别立碑明志,上书“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这也就是有名的“七杀碑”。

魏宁估摸地计算了一下,光被钉死在树上的尸首估计就有一二万,而树下更是堆满了无数的残肢断骸,更就无法计算了。

这估计是当年死在张献忠之手的一批人,估计当时的张献忠一方怕这些人死了之后来找自己的报仇,所以才将他们钉死在树上,用槐木锁住灵魂,又在树上立上“七杀碑”,以杀气镇住阴气,目的就是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难怪这里阴气这么重。

魏宁将随身的小红伞打开,罩住自己,慢慢地向山谷中走去。

忽然,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阵声响,魏宁心中一凛,找了一个可以躲藏的树木后面,躲了起来。

“嗷呜———”声音由小变大,在变小,呜~~~~"又一声!"呜~~~~"又一声!!"呜~~~"又一声!!!声音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行人从远方朝着大树方向走过来。

领头是两个大头娃娃,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红衣服,扎着冲天小辫,手中每人拿着一个白色的纸扎灯笼,连光线都带着点微蓝,双颊涂着两团火红的胭脂。跟着后面的一行十几个“人”,他们全都穿着一身的白色连体衣服,后面四个带着圆圆尖尖的高帽“人”抬着一顶轿子,只是轿子也是白纸扎成的白色,从顶上还垂下几条用白花串成的大花串来。在后面跟着一套旧式迎亲队伍队伍从乐手、轿夫、抬礼担的担夫一应俱全。

魏宁掐指一算,道:“今天还真的是鬼王娶亲的日子,没有想到被自己误打误撞地赶上了。”

魏宁带这对迎亲的队伍走近了,一个起身,悄无声的站在了迎亲队伍的最后面,迎亲队伍继续前进,魏宁趁他们一个不注意,将最在最后的小鬼嘴一捂,然后将小鬼拖到了一堆巨石的身后。

小鬼看到魏宁,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显然他不会发现这个山谷中居然还有“人”的存在。“叽叽”的开始怪叫,魏宁连忙将他的嘴捂住。

魏宁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从小红伞的伞柄处抽出了一柄桃木剑,在小鬼的面前晃了晃,小鬼显然识货,连连呜呜地点头,魏宁才将手放开。

“说。今天是什么日子,”魏宁嘴唇颤抖,发出一串奇怪的音符,这正是鬼界通用的“鬼话”。
魏宁平时要习阴文画符,自然也从王驼子处习得和鬼魂打交道的“鬼话”。

小鬼将头往旁边一别,不答魏宁的问话,嘴还挺紧,魏宁一笑,从怀中拿出一盏灯,迎风点燃,小鬼看见那盏灯顿时鬼脸失色,拼命地想吹熄,但是任凭小鬼怎么吹,火苗始终没有丝毫动摇,灯始终不灭。

原来这盏灯那是用阳火点燃,专门对付这些脏东西的,所以,一般的鬼都十分害怕,以为是太阳,所以看见灯一般都是拼命地想吹熄,这也是传说中“鬼吹灯”的来历了。

小鬼似乎感觉自己烫得慌,“吱吱”的怪叫不停,魏宁又把原话说了一遍,小鬼显然屈服了,回答道:“今天是八大王娶亲的日子,我们都是给八大王迎亲的?”

“鬼王娶亲?”魏宁心一动,问道,“所娶的新娘是谁?”

小鬼摇摇头道:“这个只有八大王才知道,我们只知道迎亲。”

魏宁知道,此时再问这个小鬼也是白问,道:“八大王在哪?”

小鬼一指大树的后面,道:“就在那儿。”

魏宁微微一笑道:“带路。”

绕过大树,果然是群鬼集会,在正中间燃着两团火,但是颜色却是黑色的,这应该是阴间的所谓“阴火”吧,无数的小鬼围着篝火,喝酒吃饭。而他们喝的酒,不是真正的酒,而是血,人的血!他们吃的饭,也不是真正的饭,而是人的骨头和肉!

在篝火的前方,坐着一个穿新郎衣服的男子和一个新娘衣服的女子,新娘用喜帕遮住了头,看不清容貌,但是魏宁却感觉,这个新娘似曾相识。

先看看再说,魏宁心想。

可是身边的小鬼乘着魏宁一个不注意,发出一种类似招呼同伴的声音,魏宁心知要遭。

果然,几个小鬼扭过头来,朝着魏宁的方向来寻,魏宁知道再难以躲藏身形,干脆长身而起。

众鬼一拥而上,将魏宁团团围住,他们长得和常人无异,只是脸色苍白。直直地立在那里,若不是细看,和纸人无异。

忽然,那个新郎站起来一挥手,所有的小鬼果然以他马首是瞻,纷纷退去,新郎拿出一个巨碗,盛满了满满的一碗鲜血,递给魏宁,示意魏宁喝下去。

魏宁当然知道这个不能喝,他从王驼子那里知道过鬼娶亲的传说,传说鬼娶亲的时候,喜欢拉上几个活人,邀请他们去喝酒,——魏宁由于搽了牛眼泪,所有可以分辨得出是人是鬼,如果是个普通人,就可能上当了——如果喝了鬼王的喜酒,就会被小鬼拉入阴间,而且,一般不会马上就死去,而是阴气入侵身体,日子久了,也就和鬼无异了。

魏宁大概是被当成请来的观礼的“客人”了。

魏宁将新郎手中的碗移开,示意自己不喝,那些手下的小鬼也不快了,开始吱吱怪叫 ,对着魏宁吃牙咧嘴。

一个小鬼又捧来一个盘子,里面装的全是支离破碎的人肉,魏宁一阵恶心,如果魏宁没有搽牛眼泪的话,这些看上去就是美酒佳肴了。

新郎示意魏宁吃了,魏宁怎么可能吃得下去,魏宁抬手便将那盘子打掉。

新郎勃然大怒,伸出手,露出白森森的长指甲,就要去取魏宁的心脏,魏宁身子向后连退三步,踏出倒七星步伐,手中的桃木剑挥舞,一人一鬼就要缠斗在一起了。

周围的小鬼顿时情绪高涨,为自己的大王助威打气。

“慢!”一个白衣女鬼忽然排众而出,把新郎拉到了一边,两人用鬼话不停的交谈,新郎最后点点头,白衣女鬼这才走到魏宁的身边,对着魏宁做了一个鬼脸。

魏宁见到这个白衣女鬼,脱口而出,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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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9 发表于: 2010-11-30
这个白衣女鬼居然是和魏宁曾经有过“一梦之缘”的丁滢。

丁滢对着魏宁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老公,想不想我?”

魏宁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和….和…这些…..在一起。”

“我本来就是鬼啊,我不和鬼在一起,难道和人在一起,哎,我倒是想和你在一起,可惜你不要我。”说完,丁滢鼻子一酸,做楚楚可怜状。

“我们毕竟人鬼殊途…..”

“我不听,我不听….”丁滢捂住了耳朵,打断了魏宁的说话,道:“你才没有,你和那个臭女人,还不一样,她不是一样也死了吗,你还不是…..”

魏宁知道她嘴里的女人是谁,脱口道:“她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了?”

“哼,看你那么紧张她,我更加不会告诉你了,告诉我,你要她还是要我。”

魏宁被丁滢的胡搅蛮缠搞得有些烦了,但是又从丁滢那知道林灵素的下落,只得柔声道:“好了,不要闹了,我们怎么可能,再说了,我和她…..”魏宁说道林灵素的时候,已经心口一疼,“也已经人鬼殊途了,哎!”

“我不管,我知道我是我爹明媒正娶嫁给你的妻子,只能爱我一个,疼我一个,心里只能装着我一个,除了我,我不许你有任何女人。说你爱我,不爱那个臭女人。”

魏宁觉得好笑,真的不知道怎么招惹这么一只娇蛮的女鬼了:“丁滢——我记得你是叫丁滢吧,我们不可能的,你都已经,已经…..还是听话去转世投胎,来世定然会找到一个很爱你的男人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你不可以不要我。”

“可是你都是鬼了!”魏宁再也忍不住,大声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弃我是个孤魂野鬼,可是….可是…..如果,如果我不是鬼,是人的话,是不是你就要我了?”

魏宁道:“这怎么可能。”

“你过来。”丁滢牵着魏宁的手走到一旁,魏宁根本感觉不到丁滢的温度,冰凉的。

丁滢确定旁边没有人偷听了,才神秘地道:“我知道一种可以死而复生的方法,我现在三魂七魄都在,只要一种东西,我就可以再次活过来。”

“什么东西?”

“你知道辰州有一个古怪的赶尸的家族,姓魏的吗?”

魏宁心中一动,听到丁滢提到自己,接口道:“知道一些,但是不是很清楚。”

“我告诉你,那个家族,真的很神奇的,传说在他们的身上都有一根不死骨,你知道找到一个魏家的人,然后把他杀了,取得了他的那根不死骨,然后在杀一个漂亮女人,依照我给你方法将不死骨安在那个女人身上,这样,我就可以将我的三魂七魄附在她身上,到时候,你想要个什么漂亮的老婆,还不是随便你挑吗?”

魏宁心中一沉,听到这个女鬼说起杀人来仿佛好玩一般,没有丝毫表情,道:“难道为你的复活,你要我去连杀两个人?”

不就杀两人吗?怎么你不愿意 ,还是害怕,如果你不去,我自己去也行,但是你必须按照我的方法,这样我就能复活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老公怎么样好不好——对了老公,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魏宁想了一下道:“我叫王宁,对了,林灵素道哪去了。你一定知道对么?”

“我知道也不告诉你,”

“是不是今天的鬼新娘?”

“不告诉你。”

魏宁冷声道:“是不是你把林灵素抓来的?”

“谁教你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你是我的,谁都不准跟我抢。”

果然最毒妇人心,难怪柳灵郎这么讨厌这个女人,魏宁不禁心中对着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女人厌恶了几分。

“我跟你说,林灵素是我的喜神,不管怎么我都要把她完完整整的带走,这是我的职业。”

“那你爱她吗?”

“我….”魏宁几乎答不出这个问题。难道自己真的爱上林灵素了?可是现在已经人鬼殊途了,在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魏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我现在要去将林灵素带走,如果你识相的话,最好不要阻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不理丁滢的反应,拂袖离开。

魏宁向林灵素的方向走去,新郎迎了上来,笑道:“真的是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原来你是我的义妹夫,来,过来,见过你嫂子。”

说着带着魏宁走向新娘,将喜帕揭开,果然是林灵素,新郎笑道:“你嫂子刚过世没有多久,所以魂魄还在身子里面,不过还有几天,到时候我会买通了鬼差,不将她的灵魂勾走——怎么样,你嫂子漂亮吗?”
魏宁不理新郎,径直走向林灵素,从红伞中将桃木剑掏了出来,冷声道:“我现在要带她走,如果谁阻拦,我就打散谁!”

新郎眉头一皱道:“小子,我念你是小滢的丈夫,所以才对你礼让有加,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你滚吧。”

下面的一群小鬼开始骚动,围住魏宁,蠢蠢欲动。

魏宁看了一眼围住自己的鬼,估计有数千之众,这里乃是鬼谷,终日阴气围绕,根本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所以,根本没有可能等到天亮,让这些妖魔鬼怪自行退去,自己经过水猴子一闹,所有的符咒都打湿了,根本起不到作用,自己若强行闯关的话,今天可能真的要埋骨于此了。

魏宁摸了摸林灵素冰凉的手,心道:不管怎么样,就是死,我也不能将林灵素留在这个鬼地方。我一定要带走她。

心中一横,将右指咬破,鲜血涂在桃木剑上。

魏宁这跟桃木剑乃是王驼子亲传,又是有些名堂的,乃是用了灵虚木制成,加上道法加持,打鬼降妖极为厉害,加上了魏宁的鲜血,威力顿时倍增。

新郎鬼面一寒,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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