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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悬疑]湘西赶尸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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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打头阵的小鬼将魏宁团团围住,随时准备伺机扑上。

魏宁环视了四周,这些小鬼,有穿胸、剖腹、有的开颅、挖胸、万箭穿身、有的剥皮、耕舌、啖眼,密密麻麻看上去,不知凡几却几乎,没有一个身体完好的,可见他们死的时候,都是死于酷刑,死后又不能轮回,怨气自然大,属于最难对付的恶鬼,一般的符咒根本很难降服,有个小鬼的头在拥挤的时候掉了,它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又重新戴好,像魏宁涌了上来。

此处阴气敝天,魏宁的法宝威力都似乎比平时减了几分,此消彼长之下,魏宁在这形势之下,就算是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何况还要带走一个林灵素。

魏宁看了一眼林灵素的俏脸,钢牙一咬,朗声道: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害万物以逆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在鬼群众炸开,鬼怪们开始骚动,有的鬼怪开始哭天抢地,围住魏宁的鬼怪不由退了几步。

这句话乃是立在大树之上的七杀碑文,杀气极重,这些都是死于张献忠手中的鬼怪,七杀决对他们可以起到震慑群鬼的效果,魏宁试探着念出来,果然起到了效果。

魏宁率先发难,手中蘸血的桃木剑一挥,对着身旁一只穿胸鬼吼间就是一剑,穿胸鬼顿时化成一团黑沙,随风飘散了。

其他鬼怪顿时吱吱怪叫,围住魏宁,但是被魏宁气势震慑,不敢强行强攻。

魏宁桃木剑上染血太少,杀气不足,震慑不住这些鬼怪,魏宁需要的是杀气,只有足够的杀气才能镇住这些鬼怪。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魏宁杀气凌人,口中唱诵着七杀决,宛若天神。魏宁桃木剑幻化出漫天血影,见鬼杀鬼,遇佛杀佛。

擒贼先擒王,魏宁桃木剑直接取向那个自称八大王的红衣新郎,桃木剑灌胸而入,魏宁暗道,得手了。

一人一鬼双目相对,如雷火相击,哪知道,刺入八大王的桃木剑并没有能够搏杀道八大王,八大王双手一错,指
甲里面凭空长出了长约一尺的黑爪,刺向魏宁,魏宁连忙弃了桃木剑,就地一滚,双手快速结印,打散了近身的两个小鬼。

魏宁失去了桃木剑,群鬼的气势更甚了,八大王手一挥,忽然四只无头恶鬼忽然暴起,飞快地围住魏宁旋转起来,魏宁从怀中掏出仅有的四只桃木钉,射向四只无头恶鬼,一击即中,而与此同时,八大王忽然动了,五指钢爪犹如钢刺一般插向魏宁,魏宁头一偏,插入了魏宁的左肩,魏宁的左肩顿时血流如注,但是已经呈黑色,他知道已经重了尸毒。

魏宁嘴角淌血,回头看了看林灵素,林灵素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不会将你留在这里,万世与这些鬼怪为伍的,相信我,魏宁惨笑一声,念出了七杀决的最后一句: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围绕在谷中的阴气犹如实质般,让人不寒而栗,八大王仰天长啸,拔出刺入胸膛的桃木剑,撕开身上的新郎礼服,原来他的身体里面居然全部是骨头,没有一丝一毫的肉,带领群鬼扑向群鬼

魏宁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只桃木钉,打散了几只鬼,且战且退,终于退到了大树的旁边,桃木剑已失去,如果赤手空拳,不消片刻,他恐怕就要成为八大王新婚的祭品了,

魏宁苦笑一声,施展内视之术,暗察自己的体力状况,发觉已接近透支的阶段,实在不宜浴血苦,加之中了尸毒,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阴气如冰冷的流水般从他身上缓缓浸过,让他不寒而栗。

鬼谷中的小鬼们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胜券在握,纷纷怪叫起来,为八大王加油打气。

难道我今天必须埋骨于此吗?


“小魏,从今晚开始,我开始教你天罡五雷掌,”

“真的,我现在就可以学了吗”

老者点点头道:“天罡五雷掌非一般的小术法,而且雷电的威力极大,非一般有德行的人,不能感动雷霆为己用,所以,就算是我教你了,你以后到底能不能用,还得看你的自己的造化。”

老者顿了顿道:“天罡五雷掌分为天雷、地雷、水雷、妖雷、斗雷,五诀,五雷齐发,威力有翻天蹈海之力,非专于符,非泥与咒。以己之正气,和天地之灵。天罡五雷掌结印极为繁复,今日我先教你都天大雷火印,好好看着,我只示范一次。”

“恩,我会好好学的。”

“天罡五雷掌对先天元炁要求极高,你今日才与我修习数月,先天元炁极为不足,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使用天罡五雷掌,若是勉力施法,到时候消减天元,甚至性命不保的话,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魏宁遥望着林灵素,她始终还是站在那,似乎一尊石化般的仙子般,苍白的脸上依然遮不住她惊世的容颜。

“反正我已经活不过二十七岁了,今日便为她拼死罢了!纵然不能见她带出此处,我也要击杀了这个鬼王,免得她死后依然要受这等鬼物的凌辱!”

魏宁一声闷哼,整顿精神,手捏都天大雷火印,脚踏七星,连行七步,紫薇剑指霍然刺天,口中念念有词:

“天雷煌煌,霹雳纵横。神威一发,斩灭邪精。”

霎时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如神兽般翻天嘶吼,一道金光忽然破天而下罩住魏宁,巨大而无形的冲击波以魏宁魏中心,像四周扩大,所到处,阴气退散,群鬼灰飞烟灭。

““轰”一声巨响,那颗苍天巨树,居然从中直直地拦腰斩断,树上被烧焦的尸体如雨一般落下,大树着地,便被天火点燃,巨大的火光霎时照亮了整个鬼谷,魏宁乘着混乱,顺手拾起桃木剑,抢过林灵素,拦腰抱住,不顾一切的从洞口逃了出来。

在火光之中,忽然一声清鸣,一只金色的乌鸦冲天而起,消失天际。

此时阳界已经日上三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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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1 发表于: 2010-11-30
魏宁身子晃了三晃。才将身形稳住,将林灵素放在地上,魏宁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犹如抽风般的抖个不停,整个手指麻木地几乎已经不属于自已一般。

血气翻涌,魏宁忍不住的一口黑血吐在了林灵素的黑色裹尸布上。

“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魏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胸,已经漆黑一片了,、尸毒已经开始入侵整个身体了。魏宁连忙拿出辰砂,由于辰砂是由瓶子装着的,所以没有打湿,还能用,魏宁赶紧将辰砂涂在伤口上,他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如果不找一个地方好好地调息的话,定然会被天罡五雷掌的反噬,后果不是自己能够估计的。

可是林灵素还在。

现在正值艳阳高照,如果林灵素长期处于阳光下,不出半日定然走煞,变成了不为六道所容的僵尸。

魏宁默默地站在林灵素的身边,撑起了小红伞罩住林灵素,由于双手颤抖厉害,魏宁用了三次才堪堪撑开红伞,可是五指却怎么也闭不拢了,魏宁脱下了衣服,强行将伞绑在自己的手上,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林灵素的身边,为她撑伞。

就这样,太阳一点一点的偏西,魏宁一句话也不说话,全凭着意志支撑着早已虚脱的身子,如一杆标枪一般静静地站在林灵素的身边,一人一尸,如石化般,站在洞口处,等待着太阳下山。

终于,太阳最后一道霞光退下西山,魏宁这才闷哼一声,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

他已经透支得太多太多了。

可是,他还不能休息。因为林灵素还在。

他还得继续带着林灵素赶路,他已经耽搁了一天了,如果在因为自己休息而错过了时辰,林灵素就可能永远回不去了。

魏宁咬了咬牙,撑着小红伞勉力站了起来,拿出摄魂铃,一摇。

“阴人借道,阳人回避。”

噗,魏宁又是一口黑血,沁湿了胸口。

就在魏宁的背影消失在山洞目之所及处,一个白衣女子这才缓缓地动了动身子,她从魏宁一开始出洞就已经在洞口的暗处静静地关注着魏宁,魏宁和林灵素站了多久,她同时也就站了多久。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亡。难道,就是因为我已经是孤魂野鬼吗?”白衣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魏宁一边走,一边调息,走了一夜,在加上在在喜神客栈的一天的休息,魏宁总算暂时压制了天罡五雷掌的反噬,但是他知道,他只是仅仅压制住了而已,一旦反噬,自己身体受到的伤害将会加倍。

魏宁心道:等把她安全送到再说吧。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魏宁又走上了赶尸之路,到了那天的清晨,魏宁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奇怪的是,这家人似乎并没有做好迎接喜神的神案和丧事。看见魏宁来了,屋里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只是冷冷地看着魏宁。

“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可是…..”魏宁刚要说话。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会处理的,这是钱,你可以走了。”

“可是….”魏宁还要说话,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了,林灵素的家人又已经下逐客令了,再也没有呆在这里的意义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林灵素,他知道,此时一别,在会无期。

魏宁心口一疼,一口鲜血又涌上喉间,魏宁连忙用力压制住。

魏宁刚踏出门,屋里的男子说话了,“你走可以,不死骨留下?”

魏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来回头一望,忽然发现林灵素居然不见了,刚才还在,怎会?

不死骨,魏宁已经是在近日内连续2次听到了这个词了。

“不错,留下不死骨。”从门外忽然闪出两人,拦住了魏宁的去路。

魏宁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冷冷地道:“你们认错了吧,我不认识你们。”

门外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矮胖之人呵呵一笑,道:“魏宁,辰州魏家宁字辈唯一单传,我们没有说错吧。”
“是有如何?”

“是就好办了,”另外一个也是同样二十来岁,但是长得颇为英俊的男子道,“天下都知道,你们辰州魏家都有一根不死骨,好说,留下不死骨。”

“你们要我留我就留,凭什么?”

“凭什么?”矮胖之人呵呵一笑,道“就凭这个!”说着,双手一拍,从屋里顿时涌出二十来人,将魏宁团团围住。

魏宁已经感觉到这一切似乎是实现都安排好了似的,是一个局,一个阴谋,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阴谋。可是当他回首看看林灵素处,林灵素哪里还有“人”去“尸”空。

英俊男子接口冷冷地道:“我们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你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乖乖的交出不死骨,最多也就落个终身残疾,我们答应不取你的姓名。但是如果你不从,我们只好杀人取骨了。”

魏宁心越来越沉的厉害,阴谋,这是一个阴谋。

“不过看着你对我们林部长一往情深的份上,我们可以考虑考虑补偿你点人民币。小子开个价吧,我们公司做生意一向公道不会亏了你的,哈哈。”

忽然那个英俊男子尖起声音阴阳怪气地道:“爷爷也不见了,师傅也不见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那个矮胖之人连忙接口,也阴阳怪气地道:““你知道吗,那天在凤凰,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我以为我们真的能…..能…..成为好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却从来不肯认我,难道我哪里错了了吗?”

说完两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合不拢嘴。

这不是那天晚上,魏宁一个屋檐下,对林灵素说的话吗,他们怎么知道?魏宁开始懂了,脱口道:“原来你们一直跟踪我。”

矮胖之人冷哼道:“不跟踪着你,要是你真在路上对林部长动手动脚,我们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英俊的人又叹道:“不过,天底下还真有你这么傻的小子,居然为林部长付出那么多,还差点搭上性命,可惜,你小子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林部长是何等人物,怎么看得上你呢,我劝你还是乖乖死了这条心,交出不死骨,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魏宁再傻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但是在这个局中林灵素又是扮演什么角色?难道她和他们一样,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不死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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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2 发表于: 2010-11-30
“李兴、李鑫,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忽然屋子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林灵素缓缓的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湖绿色的长裙将她修长如天鹅般的粉颈承托的恰到好处,只是脸颊依然惨白,没半分血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后,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

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缓缓地从屋里走到这个似乎不应该属于她的俗世凡尘。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魏宁看见林灵素的出现,几乎有些忘记了眼前的困境,心里不知不觉得由衷的高兴起来。

“那她为什么装死?”魏宁顿时闪念一想,一颗心开始渐渐地沉了下去,沉得那么深,沉得那么深不见底,沉得那么深不见底的疼,心口一疼,一口血又涌了上来。

她没死,她只是在装死!

也就是说,这个阴谋,她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自己在河底为她斗水猴子,几乎丧命河底,在鬼谷为她不惜自损天元使出天罡五雷掌,在洞口为她放弃疗伤,撑伞守了她一天,而这些,她难道都感觉不到?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她已经“死去”尸首。

只要她稍微伸出手,稍微动动身子,告诉魏宁,我没死,魏宁这一切都可以避免,受伤、痛苦和未来连魏宁都不知道带来的反噬,魏宁都可以避免。

可是她没有,她一动不动的看着魏宁,就像看着一只可笑的猴子一般,在她面前戏耍着,耍完了,还要问他,你耍的不好,那个动作错了…..

魏宁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自己舍身拼死维护的,原来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在林灵素眼中,在李氏兄弟眼中的一个笑话。

魏宁啊,魏宁,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可笑吗。你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别人眼中可笑到了极点的笑话。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到底在维护什么?

魏宁忽然仰天长笑,笑声那么陌生,那么冰凉,那么寒彻人心。

他真想扒开这个面如天仙的女子,看看这副完美无缺的皮囊里面装着怎么一颗铁石心肠!
“好,要不死骨是不是,有本事,有本事拿来。”

“我们就知道你们魏家人教化如狐,若不是将你骗到我们的地方,来个瓮中捉鳖,我们还没有把握对你一击即中呢。”胖子李兴道。

“杀了他。”李鑫道。

团团围住魏宁的人纷纷亮出兵刃,对着魏宁,随时要将魏宁砍杀在地。

魏宁缓缓的抬起头,盯着林灵素,双目几乎渗出血来,一字一句地道:“难,道,你,也,要,杀,我!?”

林灵素别过头去,不答魏宁的话。

“我懂了,我终于懂了。”魏宁不怒反笑,指着围住自己的龙虎山弟子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对不对?”

“林部长,此时正是杀了这小子的好时候,动手吧。”

魏宁仰天惨笑:“要杀我,凭本事吧!”说着从小红伞中抽出了一柄那晚自己为林灵素曾经舍身赴死过的桃木剑,用力在手腕处一割,漫天血雾染红了桃木剑。

魏宁已经决意赴死,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向这群人低下哪怕一点点头,就算是死,也不会交出不死骨,任他们摆布。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魏宁面若风魔,怒极攻心,已经失去了常智。

“上!”李兴手一挥,龙虎山弟子已经率先发难,攻向魏宁。

“来,来,来,都来!哈哈”魏宁狂笑道,面目狰狞,整个人杀气腾腾,忽然整个人无风自动,手捏都天大雷火印,脚踏七星,连行七步,紫薇剑指霍然刺天,

“天罡五雷掌!快撤!”林灵素骤然喝道,整个人飞快前冲,双手直取魏宁。

“天雷煌煌,霹雳纵横。神威一发,斩灭邪…….”

天地之间时间似乎骤然停止,只听见滚滚天雷而来,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震动了整个天际苍穹,似乎悲呼着魏宁的不公与不平。

“啊啊啊啊啊!!!!!!”

林灵素犹如被点穴一般呆住了,面容不可致否地看着魏宁,满手的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

魏宁惨笑一声,道:“我下不了手,所以。我以为……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一样,下不了手。”

林灵素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一颗眼珠,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林灵素忽然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拼命地在身上擦着手上的血迹,似乎这样就可以擦掉她对魏宁所做的一切,擦掉她所有的罪恶。

魏宁左眼淌出鲜血,他累了,心伤旧伤新伤一起涌上心头,他那颗脆弱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碎成了一地。

不死骨,你们要就要罢,我累了,真的累了,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反正我活不过二十七岁…….

魏宁的一颗心,犹如一颗枯叶一般,飘啊,飘啊,飘啊,却不知道哪里是他落地的根。

“小林,等什么,杀了他!”

“林部长,杀了他!”

“杀了他!!”

魏宁再也忍不住了,身子直直地向后面倒去,就在他要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扶住了他,魏宁血眼迷离,当他已经快要合上的双眼最后一道亮光看清这个人的时候,忽然整个人都放松了,所有的悲伤、委屈顿时一齐涌上心头,他想哭了,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最后嘴缝里面蹦出了两个字

“师傅。”

魏宁终于眼前一黑,现实中的一切,再也与他无关了。

今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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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3 发表于: 2010-11-30
王驼子看着昏死在自己怀了的魏宁,又恨有疼,恨的是,他如此这般不懂事,为了一个女子伤到这等地步,疼的是魏宁如此纯良的一个孩子,却在感情上遭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

“王处一!”林灵素盯着王驼子,从银牙中咬出三个字。

王处一环顾了一眼四周 ,冷冷地道:“今天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我徒弟一眼之仇,改天我会找你们龙虎山还的。”

“不用改天了,就今天,我们的帐也该好好算算了!”

“今日不方便,改日定然登门讨还。”王驼子将魏宁背在背上,就要匆匆离开。

林灵素手一挥,几个龙虎山的弟子向前拦住了王处一的去路。

“许素文。难道你也和这般小孩一般,做出如此龌龊地事情?这就是你们自诩的延绵数千年的名门正道的所作所为?”王处一盯着那个金丝眼镜道。

“前辈,为达目的,我也只好权宜形式,得罪之处,多多原谅。”许素文抬了抬眼镜,道。

“好好好,”王处一仰天长啸,道:“看来今日我不留下点什么,你们是不会让我这么轻轻松松离开!”

林灵素恨声道:“今日便是你杀人魔王处一与我林家了解百年恩怨之日。你休想走!”

王处一盯着林灵素看了一小会,淡淡道:“许素文,难道你觉得凭着这些虾兵蟹将就能将我困在这里吗,宁素问呢?他来了没有?”

林灵素道:“对付你这种邪魔外道,我一个人就足够了,王处一,纳命来!”

“好好好,我倒像看看,你们龙虎一脉这么多年是不是有所长进,你是不是还是跟你老爸一样不争气!”说着将魏宁在地上一放,双手不停捏诀,脚下连续踏出离、旨、火、天、尊、胜七步,大声喝道:“天杀归天 地杀归地 年杀归年月杀归月,请尊者助我杀天杀地杀人间!”

忽然,一道白气在王处一的身后生气,慢慢凝结成形,一会儿,便化作一只一尺小猴般的模样,只是这只小猴双目赤红,浑身泛着红光。

“旱魃!”许素文惊叫道,“你居然又招出这等邪物,上次难道天谴你还没有受够吗?走,小林走!”说着许素文急急地向后掠走。

哪知道林灵素依然像脚下生根一般定在远处,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王驼子。

“旱魃又如何。让我来,”林灵素收下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想在林灵素面前邀功,双手一错,击向那只红色小猴,可是刚与那只小猴一接触,接触处顿时燃起黑烟,化成一团黑色的火焰,飞快地吞噬全身,一名弟子救人心切,想拉他一把,可是与他一接触,也是顿时起了黑烟,浑身化成一团黑色的火焰。

“九阴真火。”许素文惊叫道,“快走。”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其余的弟子被这一幕似乎吓傻了一般,跟着许素文鸟兽散去。

只剩下林灵素一人还在原地。

“滚,我不想杀你!”

“可是我要杀你!”说着林灵素手中不知哪幻出一把七星剑只取王驼子。

王驼子不慌不忙,嘴啜圆,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林灵素忽然手一松,钢剑掉地,双手捂住肚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旱魃兄,谢谢了。”王驼子道。王驼子看都懒得看林灵素一眼,抱着魏宁头也不回的走了。

苗疆。苗寨。吊脚楼。

孟葛依然在年复一日的研究着如何熏出一颗完美无缺的人头,对这坐在对面的王驼子完全无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发现你真的是越老越糊涂,有病应该去医院,来我这里有什么用。”

王处一苦笑一声:“如果医院能够有办法的话,我找你干嘛,医生说,他的视神经已经完全断了,再加上感染了什么病毒之类的,只有装颗假的眼球了。”

孟葛一翻白眼:“既然大医院的医生都没有办法,我这个土郎中更加没有办法了,你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大点的医院有没有办法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我能够求的只有你了。这个孩子,哎,真的太不懂事了,我都懒得骂他了…..”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倒觉得这孩子可爱的有些傻,给我看看。”,孟葛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放魏宁的床上,一探魏宁的脉搏,道:“病的不轻啊,如果不是他是魏家的人,恐怕换上别人,早就死了,亏他能将内伤压这么久,现在一齐迸发,我还真的没有办法。”

“真的?”

“真的。”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王驼子怔怔地看着魏宁,喃喃自语。

“哎,我没有办法,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真的”王驼子见是有转机连忙喜道。

“去找他,他不仅能够将这娃儿的内伤调息好,而且能够帮他装上一颗阴眼。”

“阴眼?你是说要我求那个老怪物?”

孟葛叹了一口气:“彭白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他的本事,我真的比不上,去不去由你了。话尽于此,你可以走了。”

龙虎山某个无人山谷,林灵素脚踏七星禹歩,嘴念咒语:

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晨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忽然半空中撕开一线天,一个巨大的金甲神将出现在半空中。

这正是道教中的护法神将六丁六甲护法神将。

林灵素半仰头看着六丁六甲护法神将,喃喃道:“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神将道:“各为其主罢了,小林,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可是我,可是我,我不仅骗了他,还,害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我,我…..”

神将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你说他会原谅我吗?萌萌?你说魏宁会原谅我吗?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对不对?”林灵素美目迷离,掉下一颗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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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七七将包裹得向木乃伊一般的魏宁背了进来放在床上,彭白慢腾腾地走了过去,解开魏宁身上的白布,先搭上一指,不一会眉头一皱,又加上一指,最后探出三指,掐在魏宁的脉搏上,微微闭着眼,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气,皱眉道:“芤脉浮大无力,关脉如豆,五轮中血、睛二轮皆败,加上受七情所扰,此时心灰意冷,若不是他魏家不死骨在强撑着,估计早就已经死了多时了——你小子太坏了,居然敢收下个魏家的徒弟,不怕那个疯子找你麻烦?”

王驼子淡淡地道:“这是我的自己的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劳烦你费心,你就说能治不能治。要不然我干嘛天远地远的跑到你这个鸟不拉屎,错了,是专门鸟拉屎的地方来。”想起刚才的乌鸦粪秽,王驼子心里又是一阵子的恶心。

彭白笑道:“只要有一口气在,哪怕三魂七魄离体了,我彭白也能拉回一魂一魄,只是这眼睛…..”

王驼子心骤然一沉道:“怎么?”

“这眼睛,有点难度…..”

“能治吗?”王驼子脱口道。

“也不是不能治,就是这个玩意确实比较复杂,这样吧,我先把他身子调养好了,再说,现在谈眼睛也是白谈。”

王驼子心道:“只能这样了。”

“七七过来搭把手。”彭白叫过来七七,把魏宁翻了过来,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七七你去设坛,至于你嘛…..”彭白忽然对着王驼子诡异的一笑。

“妈拉个巴子!”王驼子愤愤道,往地上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

不一会儿,七七摆出一张八仙桌,然后再八仙桌的上方挂上了一幅太乙救苦天尊画像,在八仙桌上摆好茶酒鲜花等供物,彭白这才穿戴整齐出来,三扣九拜后,嘴中年太乙金光咒七遍,将寿金焚化后,朗声道:“恭请大慈大悲太乙救苦天尊,药王孙真人,九天玄女娘娘和众仙师到坛,保佑弟子,扶持弟子彭白大显神威。”

彭白念书符咒三遍后开始画符,将符放在香上顺时针绕了三圈,才将符烧在半碗水中,对着符念道:“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让七七扶住魏宁将符咒灌下,这才和七七收拾了法坛。

这时候,彭白偷看了下窗外,发现王驼子正用一块布堵住口鼻,蹲在地上,卖力地挖着蚯蚓,顿时跺足狂笑。

“奶奶的,最好哪天不要有求于我。”王驼子愤然骂道。

彭白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袋银针,每一根都细如羊毫,几乎有一千根之多,递给七七,道:“从今天起,每天就由你给他扎针了,我老了,眼睛看不清楚,认穴也不是那么准了,”

七七平白的脸一红道:“不太好吧….”

彭白白眼一翻:“别这么多废话,让你做你就做。”

七七默然。

从此后,每天彭白便给魏宁做法祛病,再有七七给他针灸,加上彭白的特质草药,魏宁的脉搏已经渐渐平稳,不像开始那么凌乱不堪。

过来一个月后,魏宁终于渐渐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七七那半张俏脸,魏宁看了看自己几乎**的身子,下意识的一拉被子。

“别动,”七七淡淡地道“我在给你扎针,乱动扎错穴位了扎到死穴了可别怪我。”

魏宁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插满了银针,像一只刺猬一般,七七又拿出一根针,在魏宁的小肚子上摸了摸,一针下去。

“这个女孩子怎么老是板着脸,不笑笑,如果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的。”魏宁的脑海中忽然跳出这个奇怪念头,只觉得她似乎在哪见过,可是又一时记不起来了,“也不知道干嘛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遮住半张脸,真不知她整张脸是不是也这么漂亮。”

魏宁不说话,七七也不答话,屋子里面的气氛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静默,直到七七的针扎到了魏宁的脐下三寸。

“这里,这里就….免了吧…..”魏宁脸涨得通红,用手捂住那里,表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拿开,你要不想死就把你的手拿开。”七七的语气依然冰凉如铁,没有一丝暖意。

“这….”魏宁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随便你,我走了。”说完七七起身离开,魏宁连忙叫住七七,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点啊。”

“把手拿开!”七七居然也不避嫌,将手在魏宁的事物上揉了揉,魏宁那事物顿时有了反应,起立像七七敬礼,魏宁更是囧地无地自容。

“不错嘛。”七七用力一针下去。

七七走了之后,留下了一个脸红得像火烧的魏宁,王驼子走了进来。

“师父,”魏宁连忙叫道。

“别介。”王驼子面容寒霜,道,“老头子承担不起,魏爷这么叫我不是折我的寿吗?”

魏宁愕然,道:“师父,怎么了?”

“怎么了。”王驼子道:“您魏爷神通广大,哪有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啊,我可不敢做您的师父,这不是折杀我吗。”

“师父。您怎么了,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王驼子冷笑一声道:“好,那我问你,私自拜他人为师,学习道术,为了一个女人弄的要死要活的,您魏爷好生本事啊,我问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魏宁这才知道王驼子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想站起来跪在王驼子面前,可是怎奈身体不允许,怯怯地说:“我没有拜他做师傅,只是学他的天罡五雷掌,再说了,天罡五雷掌乃是我魏家家传绝学,我学也不算违背师门啊。”

王驼子冷冷道:“魏家家传绝学。谁说的?”

“他说的。”魏宁轻轻地道。

“他是谁,姓氏名谁,何门何派,学的那门子道法,如何会使天罡五雷掌?”

魏宁顿时哑然,对啊,自己连老者名字都没有搞清楚,居然就开始跟他学习天罡五雷掌了。

“答不出来了吧。”

魏宁轻声狡辩道:“可是他教我的的确是我们魏家的天罡五雷掌,这个没有错啊。”

“天罡五雷掌是你们魏家的?他说是就是?我说降龙十八掌是我们王家的家传绝学,你信不信?”

魏宁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惊讶道:“难道天罡五雷掌不是我们魏家的?”

王驼子冷哼一声道:“天罡五雷掌,乃是天下禁术,早在数十年前,道门就有规矩,谁偷习天罡五雷掌,所以道
门皆可诛而杀之,不需问任何缘由。你小子现在已成天下的众矢之的了,看你还蹦跶得了几天!”

“那,怎么会这样,那他为啥要传我天罡五雷掌?难道…..”魏宁顿时开窍,惊叫道,“他要杀我!”

“你脑子还没有笨到猪的程度吗!”

“还有哪个姓林的女孩,当年他在凤凰的时候,就是要害你和我,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这次又被她骗的死去活来,还掉了一只眼睛,好好好,很好嘛。痴情的小子,鼓励一个。”

魏宁此时已经懊悔的要死,哪里还顾得上王驼子的冷嘲热讽,苦声道:“师傅,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和那个妖女又任何瓜葛了!”

“果真。”

魏宁想了想当时林灵素那张决绝的脸,狠声道:“果真!”

“敢发誓吗?”

“好。”

“好,你就说,如果你和那个女娃要是还来往,就……”

“就说,”这是彭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头来,接着王驼子的话头,道:“就说如果你们要是结婚了,生下的儿子世世为奴,生下女女代代为娼如何….哈哈,够毒吧,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咦,王老哥,你肩膀上怎么有条蚯蚓?”

王驼子一听到蚯蚓两个字,顿时抱住肚子,狂奔到窗外,放肆地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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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彭白贸然来了,王驼子已经不好再找个问题上再和魏宁计较,毕竟王驼子爱面子,家丑不可的道理还是懂的,说着对彭白一使颜色,两人才一起走了。

看着王驼子的背影,魏宁不由得心潮起伏,难道天罡五雷掌不是自己家传的?但是他小时候的确似乎听爷爷提起过,所以才有了先入为主的意识,认定天罡五雷掌是自己家传绝学,才和无名老者学艺的。

的确,无名老者他的身份神秘,可是王驼子,魏宁除了知道王驼子叫王处一,在凤凰山庙前以算命胡诌混口饭吃之外,又知道什么呢?

魏宁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王驼子对付猴子时候那惨决人寰的术,这就是自己真正想要学的东西吗?

魏宁看着王驼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感慨无限。

可是无论怎样,王驼子不远万里及时的赶到龙虎山,救了自己一命,又不惜万里为自己求医,魏宁心中又涌起一阵暖意。

自从爷爷失踪之后,一桩桩的怪事开始笼罩住自己,王驼子、林灵素、杨小那、无名老者、麻衣婆婆,这些人,仿佛都像事先安排好一样,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他们似乎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而自己对他们却一无所知,他们的身世,他们的来历,甚至他们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魏宁都一无所知,自己真诚的面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以君子之心坦诚相待,可是他们始终都只是惦记着自己身上的那根该死的骨头,林灵素、丁滢、无名老者还有好多好多明里暗里的敌人带着一个一个防不胜防无穷无尽的阴谋和陷阱算计着自己。

魏宁摸了摸自己那只空荡荡的眼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泪眼模糊。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姓魏嘛?

“是的,就因为他姓魏!”王驼子叹了一口气,对着彭白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所以,你才收他做徒弟,所以你才….”

王驼子摇了摇头,道:“不死骨虽然珍贵,但是还没有让费这么大周折去得到。”
“当真?”彭白双眼一亮,道。

王驼子苦笑一声,不答彭白的问题,转移话题道,“此次我来,发现你变了很多,难道是因为七七那个丫头的缘故吗?”

彭白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一个人被人软禁了这么多年,就会和我一样,想有个人陪了。”

王驼子道:“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想过走出去看看嘛?”

“怎么没有想过,”彭白苦笑道,“七七告诉我,这个世界早就变了,说是出现了什么原子弹,还有什么小盒子,一打开就会有小人出现,还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想见识见识,可是,你也知道,只要我走出去烧尸森林,不出三天,便会尸骨无存。”

说道这里,彭白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怕死,只是这辈子还有件心愿没了罢了。”

“什么?”

彭白恨恨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给那个疯子修一座世界上最华丽的墓碑,然后站在他的墓上在他的尸体上尿他娘的一泡,狠狠地说句,老疯子,你他娘的也会有几天!”

“怎么?”王驼子道,“难道你和孟葛….”

彭白横了王驼子一眼道:“我才没有你这么傻了,只是一个人久了无聊的时候,总是会捣鼓出一些东西来的。”

王驼子点头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这几十年不会白白过的。”

“说真的,你就没有对不死骨动过一丝丝念头?”

王驼子冷冷道:“这个话题不要再提了。”

“难道你真的不怕那个疯子,那个疯子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是你自己被他关了这么多年,胆子小了吧。”

“谁说的。”彭白涨得通红的脸狡辩道:“我这是和他比试,比试谁活的长点。”

“和你一个大自己快一百岁的人比长寿,亏你也好意思!”


彭白顿时一时语塞,无法辩驳。

王驼子接着道:“说真的,你看那个魏小子的眼睛,到底怎么办,你能治得好吗?”

“方法倒是有,但是要看魏小子的天分了,如果能得到三足赤乌的话,或许能治…..”

“三足赤乌?”王驼子皱眉道,“这种东西不是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了吗?”

“不错。当年后羿射日,射九存一,射下来的九个太阳,化作九只三足赤乌,但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世过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最后一只出现大约是明末清初时期。此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乌鸦眼,自古相传便是通灵之物,在民间亦有生吞乌鸦眼便可以看见阴间的说法,其实盖以谬也….”说完,彭白双手一招,招来一只乌鸦,乌鸦战战兢兢的停在彭白的肩膀上,彭白忽然便掌为指,狠狠的在乌鸦的眼角一挖,乌鸦惨叫一声,被彭白挖出一只眼睛,彭白扔到嘴里咀嚼起来,声音清脆,仿佛就是像吃超蚕豆一般,“但是,这个的确味道不错哦。”

彭白随手扔掉了那只乌鸦,对着王驼子道:“怎么,你要不要一只尝尝。”

王驼子觉得恶心,道:“难道平时你就吃这个?”

彭白双手一摆,道:“不然,除了这个,你觉得我这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王驼子默然,看来彭白在这里过的远没有他看上去那么潇洒。

彭白道:“过几天等你的宝贝徒弟病好了,我会派七七跟他一起去找金乌,如果他的运气好,能够找到金乌的话,
我会负责给他装上金乌眼,让他拥有世界上极少拥有阴阳眼的男人之一….但是如果没有金乌,我就没有办法了。”

王驼子皱眉道:“你这次尽心尽力的帮助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彭白微微一笑,神秘道:“自然是有条件的,就看你给不给了。”

“你要什么。”

彭白看了王驼子半晌,才悠悠地道:“柳灵郎。”

王驼子点点头,道:“你果然识货,好,柳灵郎我给你,但是,你必须帮我把那小子治好,”说完,王驼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快要进屋的时候,王驼子停住了,冷冷地道:“希望你说话算话,如果你要是敢打不死骨的主意的话,我会将我挖出来的蚯蚓一条条塞进你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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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珠流转在七七的眉眼之间,她依然一身黑衣,赤足蜷坐在草地上,露出那双珠圆玉润的脚踝,结实玲珑,天衣无缝,外侧圆圆两个涡轮,后面脚跟两根突出筋骨,这天生的细节使七七外表看上去硬朗,而不再是柔若无骨的藤萝植物。那只若夜晚星辰的明眸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和由内散发而外的气质动人心魄,即便是久久不食人间烟火的彭白,看得也不由得双目一亮。

七七将怀里的黑猫放下,在草地上用手将泥土慢慢掘起,不一会便从地里捧出一个古朴的陶罐,七七将陶罐打开,里面居然装着蛇虺、蜈蚣、蜒蚰、虾蟆等数百种毒物,盖子一开便对着七七张牙舞爪,七七秀眉一颦,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拿出一把刀子,将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滴入鲜血到陶罐之中,陶罐中的百毒似乎被七七的鲜血激起了凶性,纷纷开始捉对厮杀,七七将陶罐盖好,然后握紧罐身,罐子开始剧烈的摇晃,隔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七七再次打开陶罐,将自己那双芊芊玉手放入陶罐中,忽然,一道黑气沿着七七的手游遍全身,七七的半张俏脸开始一会青色一会紫色一会黑色的不停变换,七七编贝咬住自己的红唇,整个身子不停的晃动,看上去似乎十分痛苦,过了不久,七七才将手收了回来,将陶罐放在一边,自己拿出几张符咒烧成纸灰就着清水喝了,脸色才恢复正常,只是全身已经香汗淋漓。

七七低头看了一下陶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

“又是一年,你又失败了。”在背后目睹了七七整个过程的彭白这才开口。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七七冷冷地道。

彭白道:“不要忘了,是谁刚来的时候,求我给她解除蛊毒,又是谁教你养蛊之术,又是谁造就了今天的你。”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彭白点头道:“那就好,你来我这里已经足足有了四五个年头了,年年炼这金蚕蛊,却年年无功而返,你可知道为何?”

“要说就说。”七七冷哼一声,却不做声等彭白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缺一道‘蛊引’”

“蛊引?蛊引是何物?”

彭白道:“造蛊之法,以百虫置皿中,俾相啖食,其存者为蛊。我苗疆蛊毒一道,以地蛊、金蚕蛊、蜈蚣蛊、蛤蟆蛊四蛊最难练成,也最为凶恶,因为他们皆有‘子母蛊’之分,母蛊在放蛊人的身体中,而子蛊则是放出害人,子母蛊心意相连,以母蛊控制子蛊,子蛊一旦发作,中蛊之人便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四蛊中,又推金蚕蛊为最,也以金蚕蛊最难练成,像你这样,就算练上一百年也恐怕是练不成的,到最后也不过是“金蚕食尾”的结局,白白的送了性命。”
“要生要死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你死了,我找谁去说话?”彭白顿了顿道。“金蚕蛊最难出是因为金蚕乃是百毒中最弱的一个,百种毒虫相互厮杀,金蚕胜出几率不足千万分之一,就算是金蚕最后惨胜,也活不过几天便死去,你休想它为你产子,生出子蛊,所以很多苗人养蛊百年,可能最后也得不到一条金蚕蛊。”
彭白见七七开始认真的听了,润了润喉咙,道:“所以若想万无一失的生出金蚕蛊,就必须用‘金蚕蛊引’不断强大罐中的金蚕,让他成为这百毒最强壮最毒的毒物,自然最后在百毒厮杀中能够保全下来。”

七七问道:“那什么是‘金蚕蛊引’呢?”

彭白笑而不语,神色神秘。

“不说算了”七七收拾好草地上的瓶瓶罐罐,抱着黑猫就进屋去,彭白在后面叫住了七七,大声道:“萱草忘忧”

七七的身形一滞,停了几秒,才走了进去。

魏宁这一阵子,最郁闷有最期待的便是每日七七的扎针,特别是七七扎到他的那个地方的时候,魏宁几乎整个人羞得都恨不得扎进地里。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时分,便也想起七七的那双柔若无骨的双手轻轻揉搓自己那个玩意儿的时候,这时候魏宁又整个人变得若百万条蚂蚁在身上爬一般,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

七七每日除了给魏宁扎针之外,几乎从不到魏宁的房间,更加不会主动跟魏宁说话,整个就如同一个冰山一般,魏宁自然也很少去自讨没趣,两人便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出现的亲密举动,直到王驼子把魏宁赶下床。

“怎么,不用了啊。”魏宁听说自己的内伤已经已经不需要扎针,只需自己平日自己理疗,心里顿时放下一块大石头,但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连魏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是不是闲这种神仙日子没有过够,要不要老子在屁股上也给你扎几针啊。”

“不用不用,”魏宁吓得连忙摆手,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

“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再来找老子。他妈的全身好重的药味,闻着就他妈的恶心。”

魏宁洗完澡后,顿时觉得全身一松,不由的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自己来,这些日子在床上的养尊处优,不仅没有让魏宁养胖,反而瘦了一圈,脸庞上透出一种莫名的青紫色,拉稀的胡渣让魏宁整个人显得更加颓废萧索,但是却隐隐透出一种成熟的气质。

只是那只空洞洞的眼眶,深深地刺痛了魏宁的心。

难道我这辈子注定了是个二等残废吗?

魏宁来到厅里的时候,发现王驼子和彭白都在,七七依然抱着那只黑猫站在屋角,对魏宁的出现视而不见。
彭白见魏宁来了,开口道:“明天你和七七一起出去一趟,看你们运气好不好,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三脚金乌。”

魏宁一头雾水道:“干嘛找三脚金乌?”

王驼子一跃而起跺足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死不争气的徒弟!”

彭白微笑道:“是这样的,我和你师父达成一致了,我会帮你治好眼睛,但是前提是你能够自己找到三脚金乌。”

听说自己的眼睛有救了魏宁顿时惊喜道:“真的码?”

“出息!不就是装张眼睛吗,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当时那小妮子挖你眼睛的时候,怎么不看你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王驼子对徒弟丝毫不加辞色,开口就是一瓢冷水浇在魏宁的头上。

彭白一摇手,笑容可掬道:“王老哥,别这样对小孩子吗,我看小魏就是一个好孩子,我喜欢得紧呢,这样吧,你现在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路上你七七师姐会照顾你的,你现在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吧。”

“可是我们要去哪啊?”魏宁问道。

彭白微微一笑,悠然道:“云梦古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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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7 发表于: 2010-11-30
有诗云: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云梦泽,是古代著名的泽薮之一,在古代曾有“十日九雾”的说法,在春、秋、冬三季都是终日大雾弥漫,少有晴日,泽中毒蛇野兽遍地,是著名的险恶之地,但谁着历代的地里变迁,云梦泽渐渐从中国地图上消失,成为了中国的亚特兰蒂斯,而关于它的传说,却数千年来,口口相传,经久不衰。

现在能够形成共识的是,云梦泽大抵在今位于长江中游的江、汉地区,但是历史沧桑,沧海桑田,昔日的云梦泽以及变成了现代化的钢铁森林,如何能够在这传说中的云梦古泽中找到能够治疗魏宁的传说中的三足金鸦呢?

第二日,魏宁收拾停当后,七七以及在大厅等待,七七随手提着一个小皮箱子,也不知道能装多少换洗的衣服,另外一只手抱着那只黑猫。

这只黑猫似乎永远没有睡醒一般,死气沉沉地在七七怀里睡意朦胧,从来没有见过他睁眼或者吼叫。
“走”。七七淡淡地道。

这次该魏宁尝试到乌鸦粪的厉害了,魏宁皱着眉头,强憋着鼻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烧尸森林中前进着,回首看七七,原本就是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七七原本爱洁,这样走在这种肮脏污秽的地方,比看她三刀还难受,魏宁不忍,对着七七道:“我背你吧。”

“不用,”七七冷冷地拒绝了魏宁,魏宁耸耸肩膀,道,“随便。”

忽然,一只,一只巨大的乌鸦从树上一头栽了下来,刚好凑到七七的脸部,七七吓得花容失色,不自觉的抓住了魏宁的肩膀。
魏宁只觉得七七用力极大,几乎隔着衣服抓进了魏宁的肉里面,可见七七受到惊吓的程度。

魏宁一把打掉那只乌鸦,看着七七受惊的表情,觉得好笑,这是魏宁第一次看见七七露出小女儿的神态,原来尽管七七表面上终日均是不动声色、冷若冰霜,尽管七七终日和这些蛇虫鼠蚁打交道,但是毕竟七七还是女孩子,是女孩子对这些小动物有天然的恐惧心理,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忽然遇到这些怪物,女孩子的胆小的天性就会流露无遗,魏宁看着受惊后正努力恢复平静,但仍然压不住不断起伏的胸部的七七,道:“好了,别充能了,来吧。”

说着魏宁便半蹲下来,示意七七上来,七七犹豫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嘴唇轻动翕动,最后还是爬在了魏宁的后背上,魏宁背起七七,继续在这恶臭的地方前进。

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出了烧尸森林,魏宁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地方换洗衣物,这是正巧不远处有一小溪,由于是在大山里头的缘故,这条小溪没有受过任何污染,溪水清澈见底,还有不少小鱼小虾在溪中嬉戏,魏宁捧起水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冷冽清凉,魏宁被乌鸦粪塞满的大脑顿时一激灵,清醒不少。

魏宁顿时大喜过望,脱下衣裤只剩下一条短裤便跳进溪中,岸上的七七刚要阻止,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抱着黑猫走到了一旁。

“你也去洗洗吧,放心大山里头,哪有其他的人,再说了,我还给你放风了。”从溪水里爽过的魏宁穿好衣服走了过来。

七七其实也极其想身上这些恶臭无比的秽物清洗干净,但是自己毕竟是女孩子,这样幕天席地的。实在是多有不便,魏宁笑道:“难道你就准备穿着这身下山吗,这可是环境污染哦,放心啦,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偷看女孩子家家洗澡的,我还是做不出来。”

七七想了想,终究敌不过溪水的**,冷冷地道:“如果你敢偷看,我就把你剩下的一只眼睛也打瞎。”

魏宁神色一暗,七七知道自己魏宁现在最忌讳提到自己的瞎眼,自己这句话肯定伤到了魏宁的痛处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无法收回,若是要自己道歉,那比杀了自己还难受,只好转移话题道:“你的衣服呢?给我,你一个男的,肯定洗不干净,我顺便帮你洗了吧。”

隔了不久,七七依然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魏宁砍了些竹竿做了一个简易的晾衣架,这时候正值艳阳高照,在太阳下不用两个小时,两人的衣服就干了,魏宁接过七七洗过的衣服,发现衣服上不仅没有了乌鸦粪便的恶臭,反而散发出一种淡淡地清香,也不知道七七用的什么洗衣粉。

两人一路下山,穿过苗寨,大约傍晚时候,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小镇。七七已经好几年没有下山了,对于现在日新月异的变换,都有些不适应了,双目流转,不停地流目四顾。

这是一个颇大的镇子,沿着国道两旁商铺林立,聚集了好几千户人家,大约是周日的缘故,街上好不热闹,七七和魏宁,一个带着面具,一个一只眼上蒙着眼罩,立即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不过,七七那白嫩的皮肤和清秀的脸庞,特别是那双鹤立鸡群的长腿在这个小镇中的确不多见,霎时间便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对于旁人的注目礼,七七是毫不在意,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倒是魏宁,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了,嘟囔了一句:围观也是需要有素质。

两人没有吃中饭,都有些饿了,魏宁随便在街边找了一个小店,两人便坐下叫些家常菜,端菜时候,那个端盘子的服务员,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流里流气地,可能看七七长得漂亮,顺手在七七的手上揩了一把油,七七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忍了下来。

魏宁正犹豫要不要发作,但是看见外面似乎有六七个小痞子在鬼鬼祟祟的探着头,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七七都没有发火,再说人家是无意的也说不定呢,见魏宁和七七都没有发作,以为两人胆小怕事,那个小痞子更加肆无忌惮了,笑嘻嘻地走到七七的面前道:“美女,寂寞吗,不如哥哥带你去玩玩吧。”

说完,屋外面的几个痞子顿时起哄,把气氛推了起来。

屋外一个痞子高声道:“美女,多少钱一晚啊,开个价啊,别这么冷吗,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怎么样?”

魏宁一跃而起,可是桌下的七七忽然踩了自己一脚,魏宁会意,强压着怒火,坐了下去。

这几个人见魏宁站起来又坐下去,以为魏宁怂了,更加肆无忌惮了,几个痞子挤进屋子里面,一个胆子大的伸手想拿下七七的面具,七七将他的手打掉,也不动气,冷冷地道:“滚。”

“哟。小妮子还挺辣的,我光哥喜欢。”那个小痞子顿时来了劲了,“美女,别这样嘛。这一代都是光哥罩着的,你晚上陪好光哥,光哥保证你在这一代,吃香的喝辣的,人人都要叫你一声大嫂,不如,我们就这样一起滚吧,然后一起滚上床后,门一关,灯一熄,我定然让你爽歪歪。”

几个小痞子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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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8 发表于: 2010-11-30
魏宁和七七依然没有做声,那个光哥更加确定二人胆怯了,说着,将手又凑上来,嬉皮笑脸道:“美女,和这个瞎子…..”

光哥的瞎子两个字还没有说完,七七不动声色,用食指和拇指沾上一点唾沫,像人群中弹去,忽然,光哥像中了邪一般,直挺挺地站住不动了,七七冷冷地道:“抽自己的耳光,”

光哥双目呆滞,忽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三下耳光,七七又道:“跪下!”

光哥,忽然就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周围的几个痞子见光哥中邪,顿时乱了手脚,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人群中一个年纪大的人目睹了这一切,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双目流露出一种惊恐的神色,惊叫道:“她放的是飞蛊,她是草鬼婆。草鬼婆!那个小女孩是草鬼婆。”

周围的人一听见草鬼婆三个字,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纷纷夺门而跑,嘴里还哇哇怪叫:“快去通知村长,草鬼婆来到我们村里了。快快快!”

霎时之间,街上的人都跑的精光。

七七看了魏宁一眼,没好气地道:“还坐着干嘛,走啊。”

这时候,魏宁才猛然醒起,知道己方好像惹了点祸,但是为什么会激起民愤呢?当心无暇细想,和七七两人顾不上吃饭了,飞快地走了。

等村里一群人召集人手,浩浩荡荡地来到魏宁吃饭的那个小店的时候,魏宁和七七早就人去镂空了,一人畏畏缩缩地从屋里跑了出来,指着远方说:“在那,我看见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往山里跑去了。”

“追!”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看上去似乎是首领的样子,领着一群人。手里面有的拿着土质的猎枪,有的拿着杀猪刀,有的拿着锄头等物,往七七和魏宁走的地方赶了上去。

魏宁第一次听到草鬼婆的名字的时候,还是和王驼子第一次遇见,可是没有想到,为什么这里的人知道了草鬼婆,反映都这么大,七七也不解释,可是这时候魏宁也无暇多想了,因为后面的人已经越追越紧,隐约都可以听见后面追杀的喊声。

“怎么办,这么多人。”魏宁心中焦急,不由得问了句七七。

七七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此处山丘起伏,地势高低起伏,加上此时已经天色昏暗,魏宁和七七都是生人,根本不认得路,只得随便找准一个方向,奋力狂奔。

可是跟在后面的村民可就不同的,这些人都是经常在山里赶猎的好手,在这山上,就和自己家里一般轻车熟路,绕着小路,不一会儿就撵上了魏宁和七七。魏宁心中焦躁,脚下加快了步伐,一个不小心,忽然脚下打滑,跌了一空,魏宁往下一看,只见脚下是一个深深地黑洞,看不清有多深。

湘西的地形,岩分布极广,岩溶发育充分,多溶洞、伏流,像这种地洞非常多,经常有小孩独自在来到山上掉到这种洞子中,村里人通常是发动全村的人寻找,若是运气好,还能够捡回一命,若是运气不好,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七七啊的叫了一声,单手接手连忙拉住魏宁。可是魏宁体重,七七一只手怎么能够支撑的了,魏宁身子沉得更厉害了,眼看着既要掉了下去。

“把猫给扔了啊。”魏宁急道,“不然我怎么上来啊”

七七心中一犹豫,将手中的猫放下,便想将魏宁拉住,但是谁知道自己也是踩的浮土,哗啦啦一声响,魏宁和七七两人同时掉进了山洞中。

幸好魏宁机警,手凭空一抓,抓住了横出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七七则抓住魏宁的腰间,两人就凭空吊在了半空中,魏宁怕七七力气小,双腿一夹,刚好把七七的头夹在了自己的裆部。两人顿时来个“玉女吹箫”式。

“你….你干嘛?”七七脸色大囧,双手抓住魏宁的大腿,想挣脱魏宁。

“别动,这树不结实,你再动的话,就要断了。”魏宁紧张的说道。

“可是你的,你的…..”

魏宁这才注意到自己与七七的十分不雅的姿势,顿时脸羞得通红,过了一会,才讪讪地道:“事出权宜…..所以…..所以….”

“你快爬上去啊。”七七急道。

“哦,”魏宁正要往上爬,忽然上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那些人追了上来,魏宁连忙停止往上爬的动作,小声道:“别动,上面有人,在坚持一小会…..克服克服困难。”

这时候,七七的脚刚好勾住一块岩石,有了落脚的地方,可是自己的头却还夹在魏宁的裆部,此时魏宁的大男子之风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七七羞得通红的脸颊开始慢慢地感觉到魏宁的那处开始慢慢发热,渐渐地,裤子的裆部已经撑起了帐篷,七七又气又羞,急声道:“你…..”可是知道上面有人,如果这是被别人看到自己这个姿势的话,她就不要活了,连忙收住声音,顾不得害羞,禀住呼吸,听上面人的动静。

“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这么不好意思。”魏宁也许是被七七窘惯了,所以心里其实最爱看七七受窘,这次看见七七羞得无地自容,心里不禁有些坏坏的暗笑。

“人呢?”上面一个淳厚的声音响起,“刚刚明明看见还在的,怎么一转眼就…..”

“草鬼婆怎么回来我们村子里啊。是不是我们村子……”

“别乱猜,总之,草鬼婆来了,我们发现了就一定要打死,不然我们村里的小孩子可就要遭殃了。”

“对,大家再到处看看吧。”上面的人一阵走动,魏宁和七七都心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被发现,直到上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给我上去啊。”七七等人走远了,急声道,狠狠的在魏宁的大腿上捏了一记。

“疼,大姐,轻点。”魏宁鬼喊鬼叫起来。

魏宁先让七七扶住树干,自己先爬出洞子,然后再将七七拉了上来,接着刚刚升起的月色,魏宁看见七七那张苹果脸,心中不禁有些不怀好意的暗笑。

“你笑什么,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事情,最后,最后不要说出去,否则,否则,我杀了你!”七七尽量保持话语的平静,可是说到最后,仍然仍不住带出一丝颤抖。

两人顿时都不说话,气氛尴尬得有些可怕。这时候,七七的那只黑猫缓缓的走了过来,七七俯身抱了起来,整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平静地道:“走吧。”

两人不说话,就这么前后脚的走着。

“草鬼婆是什么,为什么别人都说七七是草鬼婆呢?还有,为什么他们一知道七七是草鬼婆,似乎都非常恨,而且喊打喊杀的,好像真的要置七七于死地一样?”魏宁一肚子的疑惑,但是七七不做声,自己也不好意思问。

毕竟刚刚自己占了人家那么大一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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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走了一会,魏宁实在是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向七七问道。关于这次出来找云梦古泽,王驼子只是交代,一切听从七七的,至于目的地在哪里,怎么走,怎么找,魏宁心中一概不知。

“跟我走就对了,不会把你魏大少爷弄丢的。”七七走在前面,冷冷地回答。

“可是天黑了,我们总不能在野外露宿吧,不如我们找个赶尸客栈或者义庄什么的…..”

“变态。”七七啐了一句,道:“跟我走就是了,前面就到了。”

七七带着魏宁翻过山头,魏宁顿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不远处出现一个在群山环抱、绿水萦绕中的苗家山寨,远远望去,那大河谷地上突兀耸立的巨大水车吱嘎吱嘎转动,似乎不堪重负,却顺利运转了上百年。待走近些,那些老旧的磨坊、被脚板磨得光溜溜的石头台阶、长满苔藓的木墙黑瓦便一一出现在眼前,还有那魏宁顿时有些看得痴迷了,这一切都那么的宁静、和谐、。这大山中的神秘,就这样默默地保持着原状,千年万年未曾改变。

“就是这里了——彭家寨。”七七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找到了。”

七七带着魏宁越往里走,魏宁越觉得这苗寨风光旖旎,绚丽多彩。身临其境之中,随处可见绿草如茵,林木葱郁,修竹含翠,群芳争妍。村前田园阡陌,稻浪起伏,一派田园风情,人世仙居,极富韵味。七七沿着石阶拾阶而上,在一处古旧的吊脚楼前停了下来,伸手敲了敲吊脚楼的门,里面出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婆,头上带着一方蓝色的头巾,留着长长地指甲,看上去有些KB,只是五官还算端正,可以猜测她年轻时候应该是个漂亮的苗家妹子。

那人一开门,看见七七怀里的猫,顿时变了颜色,将门关闭,在屋里急声道:“把猫带走,把猫带走。”

七七到门外笑道:“婆婆,这不是猫,不信你再仔细看看?”

那人怯怯地将门打开一角,仔细看了看七七怀里的黑猫,怯怯地将手在黑猫的脖子上捏了捏,拍了拍胸口,才松了一口气,道:
“原来是‘兽魂’,吓死我了。”

七七笑道:“我这趟是专程来找你的,怎么会带黑猫来呢?这是彭白给我的镇蛊之物。”

苗家老太这次将七七和魏宁打量了一番,道:“是彭白叫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的,明天不是‘洞女拜月’的日子吗,我是来凑热闹的。”

苗家老太点头道:“原来你也是‘洞女’,还真年轻呢,长得也漂亮,旁边的那个是你的情郎吧,长得也还俊,就是眼睛….”

自古苗女多情。山里的女儿敢爱敢恨,,但是性格又单纯、天真,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常常会掏心掏肺,但是也常常会遭到男子的始乱终弃,于是上苍便传给苗女传女不传子的独门技艺:蛊。如果对苗女用情不专、始乱终弃,最终会被蛊惑而死。

蛊女又有一种别称,叫做“草鬼婆”,而草鬼婆自己嫌弃草鬼婆的太过难听,相互之间都是以‘洞女’相称,其实,苗家的‘洞女’是另有其人,而并不是指这些放蛊的草鬼婆。

其实,在苗寨,草鬼婆都是不受人欢迎的——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因为草鬼婆一生要救活十人,害死十人,苗女一旦被认定为草鬼婆的话,那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因为有些草鬼婆多为少女独居,无子无女,对小孩子有种偏执的喜欢,有的专门喜欢害孩子,如果一个小孩不小心吃了或者喝了苗女的糍粑或者擂茶,而又死去的话,那么这个苗女就会被人认定为草鬼婆,村民便会说是她在食物中下“蛊”,害死小孩,这个苗女的下场大多是被全村的人活活打死。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七七亮出了身份,会遭到全村的人追杀的原因。

七七不答话,带着魏宁进门,魏宁发现这个屋子里干净得有些异常,甚至连一张蜘蛛网都没有,因为草鬼婆的家是结不起蜘蛛网的,所以苗寨的人都以以家有蜘蛛网而自豪,而表白自家的没有草鬼婆。

显然这个苗家老婆婆便是一个草鬼婆。

“明天吧,我们一起去,我信彭,这个寨子的人大多数都信彭,你叫我彭三婆吧。”

彭婆婆将魏宁和七七二人安顿好,说着便给他们做饭,不一会,一桌香气四溢的苗家风味的晚饭就做好了,特别是那婆婆自制的腊肉,配上苗家特产的小尖辣椒,让魏宁食指大动。七七使了一个眼色,魏宁会意,迟迟不动筷。
“吃吧,放心,都是自己人,没事。”彭婆婆笑道,自己夹起一块腊肉吃了起来。

七七和魏宁这才开动,魏宁是早就饿了,一连吃了三大碗,大呼过瘾,七七是女孩子,浅浅地吃了一碗,便放下碗筷。彭婆婆收拾了碗筷,和七七闲聊了起来:“对了,你有了蛊坛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送你一个,不过你必须拜我为师。”

草鬼婆是一定要收徒弟,如果这个草鬼婆的身份在村上早已暴露,没人敢靠近她,她就会把蛊术传给女儿或儿媳。女儿和儿媳当然不愿意做那千刀万剐的草鬼婆,草鬼婆就会在临死前把一件念过咒语的东西放在门头上作法器,女儿或儿媳一推门,砸着谁谁就着魔似地成为她的传人。

草鬼婆之所以不择手段地把蛊术传给别人,是因为没有传人的蛊药婆死后会显身现形,赤身**,双膝跪地,脑袋垂在裤裆里,死相是会及其悲惨的。

七七道:“蛊坛我已经有了,正等着明天拜月的时候起坛,不劳您老费心了。”

彭婆婆哦的一声,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失望,因为有了蛊坛,又通了了起坛的仪式,便表示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草鬼婆了,其他的草鬼婆便不可以收他做徒弟了,草鬼婆的蛊坛一般放在家里或者在山间的某一个地方,是无论如何不能够被人发现的,如果有人发现了草鬼婆的蛊坛,一旦打开,放走了蛊坛中的毒物,那么这个草鬼婆也就必须死了。

看来这个彭婆婆还没有收徒弟,所以对七七开始报了极大地兴趣,听七七这么回答,此时顿时索然无味,和七七又闲聊了一阵,便安顿了七七和魏宁,早早睡了。

魏宁和七七赶了一天的路,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加上明天还要赶路,彭婆婆家里的空房颇多,魏宁和七七一人一间,魏宁睡意阑珊,上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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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魏宁一早起来,可是七七似乎没有上路的意思,整天和彭婆婆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闲聊,甚至无事跑到寨子里面闲逛,魏宁心中疑惑,想起七七昨晚和彭婆婆的对话,好像提到什么“洞女拜月”,估计他们两今晚有什么活动,自己又是“外人”不便问的太细。

果然到了傍晚,七七叫过魏宁,说和彭婆婆有事情出去下,要魏宁待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要去,魏宁答应了一声,七七便和彭婆婆上路了。

魏宁心里好奇,哪里可能在家好好待着,七七一走,魏宁拿着小红伞,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可是七七和彭婆婆仿佛鬼魅一般,绕过了一个山涧,便消失了,魏宁心头大感失望,叹了口气,只好折还回家,可是忽然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不识路。

湘西山路崎岖险阻,若是生人绕了进去,没有向导的话,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了,魏宁虽然在山中出没惯了,但是在大山中,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山中转了好几个小时,却越走越迷糊,魏宁心里有些焦躁了,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魏宁连忙沿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跟了上去。

不远处是一个河滩,只见一群女子站在河滩上,全部赤身裸 体,披头散发,月色如水,洒在每个女子的身上,在女子的前面,搭着一个祭坛,上面放着猪牛羊三牲。那些女子年纪不一,有的已经垂垂老矣,有的却是年轻貌美,身体凹凸有致,只是所有的人都排成一排,嘴里呀呀呀呀的,动作整齐划一,在一个年老的带领下,唱着一些苗族生涩难懂的歌谣,

“呜”领头的苗女叫了一声,赤足在地上踩出一种奇异的步伐,有些像苗疆的跳大神一般,跳动起来,众女子也亦步亦趋的学着,摇头晃脑,长发随着跳动四散飞舞,状若风魔。乳波生浪,勾勒出一幅既香艳又诡异的画面。

“拜!”领头的苗女带头拜倒,所有的苗女都跟在她身后,对着天上圆月的方向,纷纷拜倒,苗女们嘴里念念有词,魏宁也听不懂,只是心中隐隐觉得这群女子不是一般人,莫非自己误打误撞撞见了“蛊女拜月”仪式?

蛊女们一连三拜后才站了起来,领头的苗女用苗语道:“今日是我洞女们三年一次集会之日,有请今天加入我们的新成员,今天便帮她完成起坛的仪式。”

说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带着半张银色的面具排众而出,魏宁心中一震,“这不就是七七吗?”

七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蛊坛,高高的举过头顶,领头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众蛊女也跟着七七身后拜倒。七七打开蛊坛,嘴里念着咒语,不一会儿,蛇、蝎子、蜘蛛、蜈蚣、癞蛤蟆相继而来,七七脚步轻盈,跳出苗女特有的舞姿,五毒似乎也通了灵性一般,跟着七七一起起舞,其他的蛊女依然在不停的伏拜。嘴里吟唱着生涩难懂的咒语。

过了一会,七七这才将蛊坛放下,五毒分别钻进蛊坛中,领头的蛊女口中念咒,最后将蛊坛封号,笑着交给七七,笑着用苗女道:“好好收着,你也知道,此物关系到我们的性命,蛊坛在,人在,蛊坛无,人无。”

七七点头,将手中的蛊坛抱紧了。

魏宁看的入神,忽然手中一凉,原来一条五步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魏宁的手上,魏宁连忙甩手将那只蛇爬开,在往地上一看,原来此时自己不远处无数条五步蛇已经围住了自己,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该死。”魏宁暗暗地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蛊女们刚才拜月,就是将附近所有的毒物都召集过来了,自己却看的出神了没有注意周遭的变化,五步蛇乃是苗疆特产,剧毒无比,据说是见血封侯,一旦被咬中了,五步之内必然见阎王。
魏宁心中矛盾,如果自己弄出声响,必然会被蛊女们发现,蛊女最忌被生人认出,不杀自己灭口才怪。

但是魏宁此时这么多五步蛇看得魏宁头皮发麻,随便上来一条都让自己一命呜呼,没办法,在被蛇咬和惊动蛊女之间,魏宁已经没有选择了,牙一咬,将小红伞撑起,罩住自己,那些毒物顿时纷纷四散逃开,嘴里嘶嘶叫个不停,弄出极大声响。
果然,魏宁处的声响已经惊动了拜月的蛊女,众女的目光纷纷向魏宁的方向看来。

魏宁知道行迹一露,在躲藏已经是多余,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众蛊女果然不顾自己赤身裸 体,尖叫连连,纷纷念咒,唤出蛊毒,要将魏宁当场击杀。

七七认出了魏宁,顿时脸色煞白,这些从各个村庄汇集一起的蛊女,她们一人只要放一点点蛊,都可以致魏宁于死地,魏宁目光四处一望,看见河边不远处堆积着蛊女们的衣服,急中生智,冲了上去,将蛊女们的衣服抱起,从怀里贴出一张符咒,朗声道:“都别动,不然我全部烧了!”

蛊女们见魏宁拿住了自己的衣服,都大惊失色,因为如果没有了衣服,她们出乖露丑倒是其次,如果因此让人知道他们是蛊女的话,那他们就得全部被人活活打死。于是在那个带头的蛊女的带领下,众蛊女排成一排,跪在魏宁的身前,口中求魏宁饶命连连,不要泄露他们的身份。

魏宁将眼一扫,将这些蛊女的容貌的记住了,如果以后看见他们,就都提防着,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是七七没有跪,站在人群中,一手抱着蛊坛,挡在胸前,一手捂住下身, 可是七七一只手外加一个蛊坛,怎么可能遮得住那魔鬼身材,不免会走漏春光,一时间魏宁算是大饱眼福,香艳非常。

魏宁心中不由地有些小小的得意:心道“过去都是你看我,今天总算赚回本了。”
魏宁一手拿住衣服一边慢慢地后退道:“我发誓不泄露你们的身份,但是你们也要保证,不要伤害我的性命,我现在慢慢离开,将衣服放在离这里五十米远的地方,你们不可以追上来。”

众蛊女连忙点头称是。

魏宁退到五十米远的地方,看见蛊女们没有追了上了,才将衣服扔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大定,终于逃过一劫,心中想起刚才七七那个完美的身材,不由得心神激荡。

“真的是…..”魏宁一念未完,忽然胸口一疼,吐出一口鲜血,魏宁赶紧掀起衣服,发现自己小腹开始慢慢地浮肿,遭了,还是着了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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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1 发表于: 2010-11-30
刚才的一切犹如幻灯片一般在魏宁的闪过,刚刚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才导致自己中蛊了呢。魏宁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肚子慢慢的浮肿的越来越大,里面开始有一种莫名的声响发出“咕咕”的响声。

魏宁强忍着痛,在一处干燥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撩起衣衫,小腹已经开始像已经越鼓阅厉害, 像打足了气的皮球。

魏宁疼的蜷缩起身子,指甲尖开始慢慢变成紫色,嘴唇乌黑,而且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味道,难说出这是一种什么气味,像是好几种气味的混合,有的香、有的腥,又得臭,眼前开始出现莫名的幻影,五色斑斓,魏宁张大了嘴,舌尖颤抖,忽然,隐隐眼前出现一个黑衣少女,一手抱着黑猫,一手拿着一个蛊坛,朝着自己徐徐走来。她的脸色,在月色下看来,简直就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白玉,只是魏宁现在神智模糊,也不知道是幻是真。

七七看了中了蛊毒瞳孔放大,疼痛莫名的魏宁,悠悠地叹了口气,“叫你好好在家呆着,不就没事,干嘛非得跑到这里自作自受呢。”

七七将魏宁的眼睑翻了上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摸了摸魏宁凸起的小腹,喃喃地道:“中的是‘地蛊’啊……..”

在苗疆,蛊毒有八十三种,大体说来,每一种“蛊”都以一种虫做它的“寄生体”,有的是蜘蛛,有的是蝎子,还有许多未曾见过的怪虫,而有一种可以控制时间最久的“蛊”,据说中“蛊”之后,好几年年之后发作,它的“寄生体”就是一种像树叶一般的蛾子,而且,也不仅是虫,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内脏也是可以将作为寄生体。

而魏宁所中的便是四大子母蛊中的“地蛊”。

地蛊的寄生体乃是蚯蚓,所以尽管魏宁小心翼翼,但是地里的蚯蚓始终是防不胜防的,估计是在魏宁拿衣服的时候,便被其中的一个蛊女下了蛊。

地蛊虽然没有金蚕蛊那般难练,但是,也是八十三中蛊毒中、最难练的几种之一,所以,下蛊的人手法老练,手段毒辣,在这些蛊女中肯定身份不低,估计是那个领头的蛊女做的。

七七蹲在地上,鞋子脱了,果然在魏宁的脚底有一处针孔大小的洞,七七秀眉紧紧地颦,会说话的眼睛看了魏宁一眼,显然是埋怨魏宁不听自己的话,半夜偷偷跟踪自己。

魏宁忍痛苦笑了一下,说:“我说我是误打误撞才遇到你们的你信不信。”

都快死到临头了,还贫,七七一边责备,一边将手中的黑猫轻轻一拍,小声道:“洛儿,醒醒,帮我个忙,好不好。”

那只原本病怏怏的黑猫忽然双目发亮,就像夜空中两颗闪亮的星星一般,大声叫了两声,闪电般的冲到魏宁的身上,魏宁吓了一跳,七七道:“别动,让洛儿给你‘吊蛊’。”

洛儿一声尖叫,伸出舌头,七七一把将魏宁的嘴捏开,淡淡的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魏宁当下不敢乱动,只见那只黑猫的舌头慢慢开始变长,既然直直地深入了魏宁的喉间,仿佛一只气管一般插入了魏宁的吼管中。

魏宁此时是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中无数次憧憬的第一次“舌吻”居然给了这只KB的黑猫。

而且还是“深喉”!

果然,魏宁的肚子里开始出现“吱吱”的怪叫,开始在肚子中形成了一个长条的蚯蚓形状,隔着肚子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魏宁只觉得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下来。

吊蛊的过程果然是疼痛难忍的。魏宁肚中的乃是‘子蛊’,而母蛊则在放蛊的那人的肚子里面。放蛊人用苗女特有的一种咒控制着子蛊,要子蛊动的时候便动,要子蛊静便静,而最后即便是让子蛊在中蛊人的肚子里面啃噬他的内脏,而这时候,中蛊人便便会出现一种五彩斑斓的景象,就如同吸毒了一般,开始时疼痛难忍,到最后,子蛊麻痹了神经,中蛊人便会出现类似吸毒时候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如果到那个时间段,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魏宁刚刚中蛊便出现幻像,显然下蛊人已经等不及了,要在魏宁赶回村之前结果了他,还好,魏宁刚刚出现幻想的时候,七七就赶来了。

用吊蛊的手法解蛊,这蛊虫最终会不会咬钩,要看下蛊人的功力,如果下蛊的人功力深厚的话,能够轻易控制蛊毒的行动,子蛊是不会轻易上钩,七七入门不久,道行尚浅,按理是无法解除地蛊这般高级的蛊毒的,但是幸好的是,七七有魂兽。

七七禀住呼吸,静静看着洛儿,不一会,洛儿一声叫唤,舌头飞快地从魏宁的嘴里出来,舌尖卷出一只三寸长的蚯蚓,吐在地上,那蚯蚓一落地,里面便开始蜷缩,化成一团黑灰。七七松了一口气,看了洛儿一眼,轻轻拍了拍洛儿,温柔道:“到底还是你争气。”

洛儿仿佛累了一般,看都不看魏宁和七七一眼,又躺在七七的怀里睡着了。

魏宁顿时感觉肚子慢慢消了下去,剧痛也消失了,只是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特别是刚才和洛儿的亲密接触,让他胃里不停地恶心。

“谢谢你救我。”

七七淡淡地道:“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举手之劳。要是你死了,我不好跟王驼子交代。”

魏宁苦笑一声,魏宁虽然不懂蛊术,也知道,这子母蛊乃是子母连心,子蛊一死,那母蛊也必然会死去,也就是说下蛊人也会死去。

七七是草鬼婆,草鬼婆中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旦蛊女放出子母蛊,其他的蛊女是不可能解蛊的,一旦解蛊,便是被视为背叛了蛊神,是蛊女中的叛徒,将被所有的蛊女诛杀。

也就是说,七七为自己背叛了蛊神,以后可能会遭遇无穷无尽的麻烦。

看了并不是七七所说的“举手之劳”。

其实七七就算不帮自己解蛊,魏宁也不会怪她的,毕竟,自己何德何能,值得她为自己付出背叛蛊神这么大的代价。

“还能走吗?如果能的话,赶快爬起来,这里不是留给你赏月的地方。”

魏宁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道:“现在我们干嘛去。”

“跟我走。”七七不解释,一手抱着黑猫,一手抱着蛊坛,走了。

魏宁对七七这种从来解释的风格已经习惯了,跟在七七的后面,此时已经快天亮了,东方已经开始透出薄薄的亮光,冲破午夜的寒气。

不知道走了多久,七七在一处山洞里停了下来,道:“暂时没有别的地方,就这儿吧。”说着七七钻进山洞里面仔细勘察了一番,这是一个废弃的山洞,似乎没有人来过,七七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手中的蛊坛埋好,自言自语道:“先放在这儿吧,有空再回来取。”

魏宁忽然道:“你不怕我偷走蛊坛?”

蛊坛乃是关系到七七性命的东西,一旦蛊坛不见了,七七也就没命了,七七横了魏宁一眼道:“谅你也不敢。”

魏宁忽然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和七七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七七却不怕将自己蛊坛埋藏的地方告诉自己,这边是表示七七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魏宁。

魏宁啊,魏宁,你何德何能,值得一个女孩子魏宁如此啊。魏宁心中感慨,不自觉地感觉自己的心和这个一直对自己冷若冰霜的女子拉近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般的仿佛隔着银河般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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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2 发表于: 2010-11-30
七七藏好蛊坛后,也不等魏宁,转身就走,魏宁自然跟着七七后面,两人在山里转了好久,魏宁是越来越糊涂了,不知道七七到底还要干什么,直到中午,魏宁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七七和自己一样——迷路了。

七七看着魏宁似笑非笑地表情,知道自己心思被看穿了,不由俏脸一红,嗔道:“看什么看,快走。”

魏宁最爱看七七这般小女儿的神态,心里故意逗她:大小姐,你确定我们这么走,在老死之前能够走出去吗?”

七七气的一跺脚,“又没有人要你跟着我,你要走你的就走你的,我就爱在这山里玩儿,怎么滴。”

“是啊”魏宁见七七受窘,更加来劲了,打趣道:“这里山好水好,人也好,不如我们就干脆在这里住上一辈子算了,到时候我们两做一对野猴子,然后再生出十个八个的小猴子,日子也过得不错啊。”

魏宁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有当真,哪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七七忽然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转而俏脸寒霜,冷声道:“别开这种没有意思的玩笑,不好笑。”

魏宁碰了钉子,一时间讪讪地说不出话来,两人刚刚融洽了一点的气氛忽然又变得莫名尴尬起来,七七忽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老是跟在女人的背后,赶紧找找下山的路啊。”

“哎”魏宁见七七终于变相承认了自己迷路,连忙赶上前去,胸脯一挺,以行家的姿态道:“看到那棵树没有,山里看树,枝叶茂盛的是南,另一面是北,我们来时候的是从南边进山,现在自然要往那边下山咯,跟我来。”

七七横了魏宁一眼,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但是还是跟着魏宁走了,魏宁终于一振男纲,顿时眉飞色舞,一路唾沫横飞的跟七七总结入山辨路的方法,可是换来的却是一句七七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等出去了再说吧。”

到了傍晚,终于在伟大的探险家魏宁的带领下,两人终于从湘西大山中绕了出来,魏宁暗自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就是个半吊子,一半是蒙的,不然昨晚也不用再山里像只没头苍蝇般乱撞了。

两人回到了彭三婆的家里,彭三婆看见魏宁,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但是一闪而没,依然热情地将两人接了进来,

七七收拾了东西,不敢耽搁就和魏宁准备上路,彭三婆拦住他们,笑道:“今晚是除夕了,吃几个饺子再走吧。”

魏宁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除夕了,只是山中无日月,魏宁在烧尸森林呆久了,早就忘了日子了。加上苗家一向没有过年的习惯,所以一路上也没有感觉到过年的气氛。

“不劳烦您了,我们还有事,必须得赶路了。”七七推辞道。

彭三婆笑道:“再怎么急也要吃了年饭再走不是,今年都是大年三十了,哪有大年三十还在外赶路的道理,我知道,你是为昨天的事情担心吧,其实我彭婆子倒是没有什么,反正这村子早就知道我是草鬼婆了,我也习惯了。”

“真的不用了,我们真的……”

彭三婆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请你们吃饺子是假,其实我是有事情请你们帮帮忙的,如果你们实在有事,我也没有办法了,哎,只是我那可怜的孩子…….”

魏宁听说彭三婆需要帮忙,同情心又泛滥了,不顾七七的脸色,道:“婆婆,有什么事你说说,看看我能帮得上忙不?”

彭三婆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不信彭,我信白,彭是我夫家的名字,我也不是苗人,我是沅陵人。”

魏宁被彭三婆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干嘛说这些,彭三婆望了望远方,眼神中开始露出一种温柔的神色,笑道:“后生伢子,想听故事吗?”

没等魏宁点头,彭三婆已经兀自道了:“从前,有个叫彭三的苗人,来到了一个沅陵的走脚师傅家里做学徒,走脚的功夫没有学到多少,但是却与师傅的女儿相好。后来彭三学了三年,终于出师了,走的时候,他的师姐给他一把伞,让他回到家了再打开看看,彭三一路走就开始觉得伞越来越重。但他听师姐的话没有打开,可快到家了,彭三想反正就要到家了,先打开看看伞里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越来越重。等他一打开伞,居然是他的他师姐出现在面前,彭三当下十分的高兴,但他师姐一脸苦愁的说,“让你到家打开到家打开,现在好,我父亲知道我跟你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彭三婆越讲脸色越红润,甚至连当时师姐的说话都学得惟妙惟肖,魏宁已经猜到这个彭三婆口中的师姐估计就是她自己了,看了彭三婆对自己的丈夫是十分想念的,即使隔了几十年了,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不差。

彭三婆润了润嘴唇,继续道:“师姐当时马上拉着自己的师弟往家里跑,跑着跑着,师姐回头一看,说:有阴刀。于是抓住往回丢,可没跑多远,她又看见了阴刀,抓住还是往回丢。眼看就要到家了,师姐抓住飞来的阴刀,咬破舌尖吐了一口血在刀上面,然后也丢回去。说着拉着师弟跑。跑着跑着,跑到家了,两人关上门才松口气。”

魏宁插嘴道:“阴刀?难道是沅陵白家的阴刀?”

彭三婆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小子知道的不少嘛,不错,阴刀是我们家传的一门道术,杀人于无影无形,没学过的人根本看不见刀的样子,而且这种阴刀上带有符咒,能锁定一个人,不见心头血绝不回刀。”

魏宁道:“你定然是用自己的舌尖血骗过你爹的,果然是聪明啊。”

“是啊”,彭三婆点头道,“还好我会为门功夫,如果不是我以舌尖血骗过我爹,那天我们早就死在了阴刀之下了。”

“那你爹以后没有找麻烦了吗?”

彭三婆苦笑道:“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何况我爹那么聪明,彭三又偏偏,偏偏性格…..耿直。”

“那后来呢?”七七听的有些入迷,忍不住插嘴道。

彭三婆看了七七一眼,道:“你听我说,后来我和彭三也过了几年的好日子,直到我们小孩子三岁….那个时侯,刚好搞土地承包,我和彭三在队了包了一块地,种了一点南瓜,也算是刚好糊口了,可是没有想到不知道谁,老是偷我的南瓜,我问了好多人,都从来没有人承认,我和彭三一合计,干脆我就在南瓜地里放了一把阴刀。”

魏宁失声道:“人家只是偷了你几个南瓜,难道你就要置人于死地吗?这样这样未免也…..”

彭三婆苦笑一声,道:“所以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还真不错,你知道这些南瓜是谁偷的吗?是宇儿偷得,原来宇儿特别喜欢吃南瓜,所以常常到田里偷南瓜吃,可是又怕我和他爹怪他,所以,一直不敢承认,没有想到…..”

说道这里,彭三婆眼角有些湿润了,带着哭腔道:“我放的阴刀最后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报应啊….报应啊!”

听到这里,魏宁和七七都不由的一阵唏嘘,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可能莫过于此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彭三婆,只得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事情已经都过了这么久了,婆婆你看开点吧。”
彭三婆摇了摇头道:“可是事情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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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和七七都侧耳倾听,想知道这位命苦的老太太心中还藏着什么悲惨的事情。

彭三婆顿了顿,续道:“都怪我自己不好,其实我也知道杀生本来就是一种罪恶,我们修道之人原本更应该深谙其中的道理,谁知道我,当时猪油蒙了心,哎,报应啊,报应。”

彭三婆霎时间仿佛老了十岁般,道:“如果要是宇儿是在平时死的也没有什么,也算是人生一世轮回一次,可是偏偏他是除夕这天死的……”

“除夕”魏宁讶声道:“那岂不是…..”

除夕乃是一年中最阴的一天,我们常常说“守岁”就是要用人间的阴气去冲淡这天的阴气,在除夕死的人有个特点,是没有“头七”的,只有“七七”,所以鬼差会忘记在“七七”时候去拘魂,所以在除夕死的人,很多都无x回,而且由于死于除夕,死时候沾染的阴气极重,一般都会被厉鬼。

彭三婆点头道:“是啊,所以我可怜的孩子,这几十年来,都无x回。这一些都是我造的孽啊。”

忽然彭三婆双膝一软跪倒在七七的面前,带着哭腔说:“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是阳间的无常,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我去像鬼差大哥打听下,我的宇儿,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轮回,如果他没有轮回的话,我这个做娘的,就是死了也不能原谅自己的。求求你了”说完,彭三婆对着七七连磕了三个响头。

七七秀眉紧紧的皱着,自己是阳间无常身份除了自己的爷爷和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是不会知道,但是这个彭三婆怎么知道的?

但是也不奇怪,彭三婆原本就是祝由门人,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奇怪。

魏宁此时也惊讶的看着七七,记得自己似乎在小时候在官庄的时候,也曾见过一个阳间的无常,但是那个无常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是“难以磨灭”的,哪像七七这般漂亮可人。

七七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做这门差事已经很多年了….”

不等七七说完,彭三婆接口道:“就算你不做阳间无常很多年了,但是肯定当年做鬼差的时候,认识不少的鬼差大哥,你就帮我打听打听,其实我就想知道我家的宇儿是不是顺利的投胎转世了,不然我死不瞑目的。”

七七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跟彭三婆解释,这阳间无常,也叫做走无常,是冥间利用活人的生魂来为冥间做事。因为生魂的一个最大特点是阳气比较旺,不太怕活人的阳气,再加上人死的时候,定然旁边亲属群集,阳气十分重,某些鬼差不敢靠近,因此冥府往往在阳间都要安排一些活人做“冥差”,也就是走无常的,为的就是他们的生魂可以靠近将死的人,不怕将死者身边诸多眷属所发出的阳气,待生魂将死者魂魄领出家门后,再由鬼差将之押往冥府。但是这个走无常都是通常在睡眠中完成拘魂的差事的,根本跟真的鬼差没有任何交集,更加谈不上交情了。
就像上次有人求七七放过他家先人一马,七七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这个权利。

当然七七知道,就算这些跟彭三婆解释,彭三婆定然也不会相信,肯定会觉得七七是小气,不肯帮忙。

魏宁见彭三婆苦苦哀求,七七又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忽然道:“我看不如这样吧,不然我用拘魂大法,将宇儿的灵魂拘过来,如果能够拘的来的话,那就是没有转世,你们娘俩也可以相会一次,如果没有,那就是转世投胎了,婆婆你也就可以放心了。”

彭三婆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宁,道:“你会拘魂大法,这可是上乘的道术啊,你这么年轻。”
魏宁微笑道:“略懂,略懂而已,我以前也没有用过,也是第一次用,不知道灵不灵。”

“真的,对了来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后生你的名字呢。”

“我叫魏宁。”

“难道是辰州魏家?”彭三婆笑道:“那就不奇怪了,难怪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厉害,我开始还小看你呢,还以为你只是七七养的…..呵呵…..”

魏宁的俊脸一红,不知道怎么答话,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一只仿佛牛角般的东西,问彭三婆道:“婆婆,你家可有挡煞之物?”

“有的有的”彭三婆从家里搬出一个屏风,道:“小哥手上拿的可是‘犀照’?看来小哥是真的行家啊,我老婆子算是眼拙了。可是,你怎么‘引魂’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只是彭婆婆,你家里可有‘九节阴竹’ ”?阴竹自然就是指生在在背阳山上的竹子,而九节阴竹自然就是有九节的竹子了,传说有附魂的作用。

“我这里到没有,但是我后山就是竹林,我带你去找找吧。”

说着三人便上山,魏宁没有多久就砍了几只竹子,七七忍不住问道:“你要这个干嘛?”

“做风筝啊,等等我带你去放风筝。”

“无聊。”七七当然知道魏宁当然不会闲的无聊在大年三十带自己去放风筝,肯定是别有用意,但是就是不喜欢他这幅高深莫测的模样。

果然,魏宁回来,吩咐起彭三婆去准备三牲水果等贡品,还有上好的红烛等明器。自己却跑到了院子里做起风筝来。

不一会儿,一只大红的风筝便出现在魏宁的手里面,风筝做的有鼻子有眼,看不出魏宁还有这手艺。
忽然,七七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大声道:“我知道了,你在做‘咒鸢’。”

魏宁做出一种你怎么才知道的表情,道:“你总算是明白了,还么有笨到家嘛。”
七七冷哼一声,不跟魏宁打嘴仗,魏宁又胜了一仗,心中大爽。

原来,所谓‘咒鸢’其实是一种邪术,施术之人在风筝上下咒,然后利用小孩子爱放风筝的心里,将这些下了咒的风筝送给小孩子,小孩子在放风筝的过程中,魂儿也就不知不觉的附在了风筝上面,风筝上升到一定的过程,线就会断了,这样小孩子的灵魂就会再也回不到自己身体了,施术的人在拾起掉到地上的风筝,这样就可以将小孩子的魂魄再风筝中提出,

由于这种邪术专门是针对小孩子的,所以狠毒非常,也为正道人士不齿。

而由于这种“咒鸢”大多数是红色的,所以又被称为血风筝,所以,如果有人给你或者你的小孩红色的风筝,千万不要接,否则自己的魂儿怎么离体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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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4 发表于: 2010-11-30
至于魏宁怎么会这门阴险歹毒的道术,就得好好问问他的那个师傅王处一大师了。

血风筝有附魂的奇效,看了魏宁是准备邪术正用,用血风筝来搜寻到宇儿的魂魄,完成宇儿和彭三婆的母子相会。

“走,跟我放风筝去。”魏宁笑吟吟的对着七七说道。

“无聊,幼稚”七七不屑道,但是还是跟着魏宁走了。

两人来到一处旷野之上,魏宁在风筝上贴了几道符咒,然后将线拉开,叫七七去放。

七七嘴上虽然说无聊,但是毕竟只是个还是个小女娃儿,当然是喜欢放风筝的,魏宁站在七七的身后,双手圈住七七,教七七如何放线,七七发香窜入魏宁的鼻子中,魏宁不自觉地一阵心神摇曳。

“对”就这样,拉住线头,我说一二三,你就放手,然后往前跑。”

“恩。”

魏宁把线收拢捋顺,让七七拉住线头,,风筝对着风口处,道:“跑。”七七将长线一放,奋力向前跑去,由于冬日无风,风筝迟迟飞不高,七七越跑越快,魏宁笑吟吟的看着犹如一只黑蝴蝶般迎风飞跑的七七,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温暖——这是魏宁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放风筝,魏宁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一些很傻很幼稚的事情,在情侣眼中却那么充满了乐趣,原来,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在无趣的事情,都可以这般的津津有味。

这可能就是恋爱的魔力吧。

不知道为什么,魏宁的心中忽然闪出一个绿衣长裙,秀发飘飘的那个女子的形象,若是此时自己能和她一起放风筝,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种事情。

魏宁忽然心口一疼,摸了摸那只带着眼罩的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内心五味杂陈。

“魏宁,”七七跑了回来,拍了拍因为剧烈奔跑而不停上下起伏的胸口,笑道:“怎么风筝越来越重了。你看看。”

这是魏宁第一次看见七七笑,原来七七笑起来那么好看,如果每天她能多笑点,那自己就是看着她一辈子,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魏宁脑中忽然闪出这等怪异的念头,接过七七递过来的线头,笑道:“这个应该是宇儿附魂了,让我来。”

魏宁接过风筝,迎风长跑了一阵,,风筝在空中越飞越高,忽然,魏宁喝道:“汝之家乡所在,听我默念成咒,七七四十九,我叫你走,你便马上走,你走后就莫回首,我叫你回,你变马上回,你回来后就莫乱走。”

风筝无风自动,魏宁一边牵着线头,一边往回走,走到彭三婆的门口的时候,才缓缓的收线,将血风筝拿在手中,对着七七点头道,回去。

家里彭三婆已经将神案明器准备多时了,神案的两边亮着两只烧的旺旺的红烛,魏宁对着彭三婆道:“你们生气过旺,还是离远点好,不要惊到了小朋友。”

彭三婆和七七退到了门口处,魏宁将屏风挡住神案,然后将风筝放在屏风后面,自己站在神案前,拿起那只犀角,在神案上一拍,口中大喝招魂咒,道:“三魂来不来,弟子搭起招魂台,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忽然,只觉得整个屋子面阴气逼人,彭三婆和七七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渐渐地,在屏风后面开始出现一团雾气,魏宁打出一个符咒,手中的犀角无风自燃,一团火光罩住了整个屏风,这招魂的手法,正是“犀照”。

犀照乃是中国一种古老的招魂法术,其实中国古人早就开始通过燃烧犀牛角,利用犀角发出的光芒,便可以照得见神怪之类,相传当年汉武帝请李少翁为李夫人招魂所用的正是“犀照”。

果然,在犀照下,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孩开始出现,即使隔着隔着屏风也看得清清楚楚眉眼,伸出双手,想对着彭三婆道:“妈妈,我好冷。抱我,抱我”

彭三婆看见那个小孩子,顿时泪如泉涌,大声哭道:“宇儿,是娘害了你啊。”说着便要冲出去,抱住里面的小孩。

“快拉住她。若是她的生气冲到了小鬼,宇儿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

七七连忙拉住彭三婆,任凭彭三婆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松手。

彭三婆忽然对着七七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道:“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的孩子轮回吧,求求你了。”彭三婆叩头叩的又响又急,顿时额头带血。

魏宁叹了一口气,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彭三婆此时这般可怜,心中也是十分不好受。

“有什么问题,快问吧,犀照只可以支持一分钟的时间。”魏宁急道。

“对,”彭三婆这才清醒过来,急声道:“小宇你现在在哪,妈妈怎么可以救你。”

“爸爸,我怕爸爸,妈妈,我好冷,我好冷。爸爸,爸爸好凶,好凶。”

彭三婆被小宇的话弄得莫名其妙,道:“爸爸怎么了。你在哪,妈妈要帮你轮回,你说,你快说啊。”

“爸爸,爸爸说要我做神将,爸爸打我…..妈妈我好冷,好冷….抱我….”小宇的双手乱挥,可是却语无伦次,彭三婆的心里越发着急,发问更急了,可是小宇始终就是那几句话反复,总是强调自己好冷,要彭三婆抱抱,弄的彭三婆心如刀割。

此时犀照的光越来越低了,可是彭三婆始终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又疼又急,终于犀照的光灭了,小宇的形象在屏风后面消失了,彭三婆这才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魏宁拍了拍彭三婆,却不知道此时如何安慰一个心碎了一地的母亲,从屏风中拿出血风筝,带着七七出门,屋里还传来彭三婆一个人的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他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畜生,畜生啊!”

受到彭三婆的情绪感染,此时魏宁和七七都没有刚开始放风筝的情绪了,两人默默地将宇儿送走后,才返回来,彭三婆默默的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看见七七来了,连忙趴在七七的脚边,叩头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宇儿把,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要钱是吗?我给你你要多少,你要什么,就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给你。”

七七叹了一口气,道:“婆婆,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没有办法。”

“不会,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彭三婆可能刺激过渡,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了喃喃自语,魏宁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在七七身边悄悄地道:“你有没有办法,如果有的话…..”

七七冷冷地截断了魏宁的话,道:“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魏宁吞了吞舌头,不再敢说话了。

“算了,你怎么了可能帮我这个糟老婆子呢,算了,”彭三婆看求七七无望,站了起来,兀自地笑了笑:“谁叫我家宇儿这般的命苦,我认了,算了,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也不强求了…..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说完仿佛丢了魂魄一般,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厨房,魏宁看着彭三婆这般模样,哪里还忍心让她下厨,道:“婆婆,算了吧,我们随便吃点去街上买点什么就行。”

“这大过年的,那家馆子开门呢,算了,你也帮我不少忙了,就当我谢谢你们吧,饭菜其实我都做好了,我去热热就行了,今个,我们三,不,我们四个,还有宇儿,就算是好好的过个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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