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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悬疑]湘西赶尸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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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驼子将吐了一口唾沫,也不顾得身上那黄黄的粘液,啐道:“奶奶的,好你个孽障,害的老子差点成了一得盘中美味——小宁子,你没事吧。”

魏宁揉了揉被白骨箍得疼的要死的胳臂,道:“师傅,没事,可是喜神都烧掉了,我们怎么办?”
王驼子道:“那是屁的喜神,只是‘器’罢了,真正的喜神是它呢。”

说完一指那只黑猫:“这是黑教的‘兽魂’邪术,就是把人的灵魂禁锢在动物的尸体中,然后再将动物的尸体禁锢在人的尸体中,这样层层下来,形成一个奇特的阴阳循环,经过了上百年的过程,这个人身的精华全部被这猫尸吸收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器’罢了——嘿嘿,这还真的和新疆的烤全羊有点相似,估计这种邪术一定是他们上辈子哪个大喇嘛在吃烤全羊时候发明的。有趣有趣。”

魏宁见王驼子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心里不禁莞尔,道:“师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收拾、回家。”

说完王驼子将那张黑网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又在黑猫的身上连续加持了几道符咒,喃喃道:“真不知道他们要这个干嘛,管他的,”说完又在黑猫身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糯米水,仿佛还不放心,又用墨线弹了一遍,装进一个玻璃瓶子中,确定这只黑猫老实了,才拿出两张符,一张递给魏宁,两人分别吃掉了。

王驼子在山洞中仔细转了转,此时千尸悬阴阵已经在阳光下全部灰飞烟灭,四周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王驼子又将棺材仔细翻了过来,由于刚才光线黑暗,再加上两人的注意力全部在喜神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原来在棺盖的里部正中用朱红写着一个大大的“偿”字,围着偿字的四周,密密麻麻用一种奇特的文字包围着,王驼子和魏宁都不曾认得,王驼子叫魏宁拿出一块白布将这个拓了下来。

“偿”偿什么呢?到底这具喜神和葬他的人到底曾经有过什么过节?这些东西又是什么呢?王驼子和魏宁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是幸好两人都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出答案,自然也就难得想了。

王驼子出洞找了一处干净的溪流,把身上的污秽全部洗干净了,然后又用糯米水拔毒,和魏宁两人收拾了一阵子,这才带着黑猫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王驼子又是一条大江通南北,把魏宁折腾得够呛了,但是,水路怎么比的上陆上顺利,等快黑的时候,王驼子带着魏宁上岸,说是带魏宁去找过夜。

魏宁跟着王驼子到了地点,只见是一间破旧的房子,外面用残垣断石勉强砌出一道围墙,但是一间摇摇欲坠了,外面一道剥落了朱漆的大门,门楣上一块牌匾斜斜挂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大字“义庄”。在往里面探头看去,一口口棺材整齐的排列在一起,每个下面都用两个木头凳子支着,上面都堆满了白色的纸钱,微风轻轻吹过,纸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声息......

魏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原来王驼子所谓的过夜居然是这种专门装死人的义庄中。

所谓义庄,是指那些家里绝户了的,人死了没有地方放尸体的,便将尸体先放到亦庄里面,遇到一个人心好的,有钱的财主,赏口薄皮棺材后,便可以入土为安了,但是现在,义庄大多数都已经破落了,这座义庄破烂的程度,估计都可以申请遗产保护了,里面的棺材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里面有没有尸体,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了。

王驼子笑道:“怎么怕了,我们走脚的,如果附近没有喜神客栈的话,那是一定要在义庄过夜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魏宁嘴一翘道:“哪有,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睡…..棺材里面罢了。”

王驼子笑道:“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多好的兆头,就是那些不开窍的愚民才忌讳,里面又宽又舒服,躺着不知道有多爽。”说完王驼子率先走了进去,许久没有人际的义庄四处弥漫着一种腐败的气味,王驼子将包袱和装黑猫的玻璃瓶子在一具棺材上一搭,捡了一具比较干净的棺材,擦干净了,然后跳进棺材里面,笑道:“你也挑个干净点的吧,累了一天了,早点睡了。”
魏宁可是磨蹭了半天,心里总是不舒服。一阵阴风吹来,王驼子在神案前点的红烛一阵明灭。更把这个无人的义庄烘托的诡异非常。

魏宁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睡在棺材里面,在地上捡了一块干净地儿,清扫干净,下面铺了衣服,靠着墙壁将就躺了下去,魏宁这才刚躺下,那边王驼子已经鼾声雷做。

魏宁心里忌讳,怎么也睡不着,从怀里面拿出那天在六死五葬捡到的红色珠子把玩,那颗珠子似乎中间裹了一层黑气,原本绯红的表体似乎镀上了一层淡淡地黑边,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涌动一般,想从里面出来,魏宁用力捏了捏,里面仿佛有感应了一般,发出沉闷的声响,魏宁心中开始隐隐觉得不妙,想起它在周家的时候,这玩意儿曾经吸进去过一个尚未成型的鬼仔,莫非这个鬼仔显灵了,以为自己是凶手,要来报复自己?

魏宁干脆将烛台拿了过来,将红珠放在灯下细细观看,果然,在这团黑气中,似乎有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双手双脚蜷曲,就像在母亲**时那样。

“师傅,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魏宁想叫起王驼子。

“奶奶的,怎么了,刚睡着呢,就不能让老子好好睡睡吗?”王驼子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睡眼稀松的说。

“师傅。你看,”魏宁将红珠递到了王驼子的手上。

王驼子开始只是随便翻了几下,但是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从棺材里面爬了起来,披好衣服,叫魏宁过来掌灯。

王驼子在他的包袱里面搜了半天,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根一根黄桃木,双手结印,喝道:“
柳灵郎,柳灵郎,生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请尔为神将,免在郊野受风霜。四时八节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尝。赫赫阴阳,日出东方,神斧一断,早离此方。”

王驼子一说,珠子里面的黑气旋转地愈发急促,王驼子又拿出刀,将魏宁的食指扎破,一滴鲜血滴在了珠子上面,珠子发出一种类似高频振荡的声音,象是耳鸣声,声音起伏不定,但的确频率很高。魏宁只觉得耳朵一阵难受,想将耳朵捂住,却被王驼子制止了。

王驼子叫魏宁双手握住珠子,魏宁只觉得珠子中传来的阴寒之气让自己很不好受,只觉得一股骚膻之气直冲脑门,让他觉得直想吐。

就在这时,吹来一阵阴风,珠子中的小孩忽然双目睁开,阴寒之气忽然加倍,魏宁双手再也受不了,扑通一下,珠子掉到了地上。

魏宁的双手似乎结了一层细细的寒霜。

珠子这才恢复了正常。

王驼子将珠子捡了起来,道:“小子,你这次发了,养了一个便宜的柳灵郎。”

“什么。柳灵郎?”

“茅山养鬼术所养的鬼分五鬼、情鬼、财鬼、八翁、守园鬼、灵童。其中灵童是最难养的一种,对养鬼人的要求也是最高的,而灵童中,柳灵郎的出现几率几乎为零,依周欣那点道行,根本是不可能养出柳灵郎的,但是,偏生那小子运气好,遇见了母子都是四柱全阴命格,在加上你那红珠,乃是旱魃遭天雷地火失败后,产生的命精,怨气极重,原本养小鬼之人,一般要通过五个步骤,一是采灵,二是炼魂,三是分神,四是混炼,五是定盟,前面三个步骤,周欣给你做了,后面的混炼,这一年来,这旱魃原本就是在养尸地中养出来的,他的命精乃是世间最最纯粹的养尸地,这混炼一步,也算是你的这个破旱魃命精帮你做了,而定盟这一步,为师刚才也教你完成了,你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便白白得了一个别人梦寐以求的柳灵郎,你说你是不是走狗运呢?”

“我要这个干嘛,养小鬼那么邪,我才不要。”

王驼子嘿嘿一笑,“现在的柳灵郎才刚刚成型,你当然不知道他的好处了,如果再过几年,你就会知道它的好处了,到时候,就是有人用金山银山,恐怕你也不想换了。我估计,今天是义庄的阴气惊动了他,让它产生了感应,不然不知道还要沉睡多久,你回去了,用柳木在你卧室里面做一个小房子,记得晚上要在然后在柳木房前点一盏油灯,不然小鬼找不到回家的路,每天给它点食物,记住一定要用无根之水,不然小鬼喝了其他的水,会死的,还有,没三个月给小鬼准备一套新衣服,柳灵童不喜欢黑色,所以,千万不要冒傻气给它做黑衣服,不然它会生气的。”

魏宁嘟囔一句,半信半疑:“什么是无根之水?”

“就是雨水。”

魏宁又道:“养小鬼是那么邪的东西,我才不要。”

王驼子白眼一翻道:“不要也罢,你把那个柳灵郎给我!”

魏宁连忙把红珠往怀里一缩:“这个是我爷爷叫我收好的,我才不给你呢。”

“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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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师徒继续上路,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凤凰的地界了,王驼子带着魏宁在大山里面找到一处苗寨,现在随着交通的越来越便利,像这样纯粹的苗寨几乎已经不存在了,苗寨依山而建,吊脚楼层层叠叠,依着山势,迤逦向上展开,也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王驼子带着魏宁来到寨门口,一个苗族大汉拦住了他,王驼子笑着递过去那只绣花鞋,那人脸色顿时变了变,堆砌出尊敬之色,笑道:“原来是孟葛老司的朋友,我们都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孟葛老司了,您去见孟葛老司的时候,顺便帮我们带个好吧,跟我来。”说着带着王驼子和魏宁往苗寨里面走了去。苗寨里面全部都是由青石板铺路,自山脚延伸到山顶,绕了几个弯,苗族大汉在一间破旧的吊脚楼前停了下来,道:“我只能送到这里。孟葛老司就住在这里,任何人没有允许,都不能上去,你们自己上去找吧。”

王驼子谢过那人,带着魏宁上去。刚在楼梯上,便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了:“怎么,给我送头来了?”

王驼子一边上楼一边说道:“我这颗头迟早都是你的,你急什么?”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苗族老人的居室,堂屋内正中设着一个苗家人专用的火塘,一般苗寨的人烧水、炕腊肉都是靠这个火塘。

火塘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火塘上面悬挂的东西有些与众不同。

一颗人头。

王驼子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走过去对着人头左看右看,忽然叹道:“几年不见,你的手艺果然越来越精妙了。”

火塘边盘腿坐着一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老人,穿着传统的粗布苗服,脚上一只脚光着,还有一只脚,穿着一只绣花鞋。看到王驼子,笑道:“我已经把最上好的香料都留给你了,就等你把你的头拿来了。我保证你的头将是我这辈子最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王驼子将绣花鞋递了过去,老人接过来,穿在脚上,指着魏宁笑道:“这个就是魏家的独苗吧,看上去怪机灵的。”说完,向躲在一边的魏宁招了招手道:“过来,欣赏欣赏我的作品。”
魏宁又向后退了几步,老人也不予为意,爱怜地看了再火塘上旋转地人头,兀自道:“这是我的小儿子,可惜是病死的,死的时候,皮肤已经松弛了,就算我用硼砂固定了三天,并且用的上好的烟桂,可惜,不过我不担心,因为你师父的那颗人头我一定会好好地利用,一定要在我死之前,做出最完美的作品。”

王驼子将装黑猫的玻璃瓶递给孟葛,道:“这是你托我办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干嘛要这个玩意——黑教的东西你也要沾。当心贪吃嚼不烂。”

孟葛笑道:“这个倒真不是我要,是彭白老司,他最近收了一个女娃,那个女娃像是中了一种很奇怪的蛊毒,身子骨弱,用这个可以补补元气。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这么轻易地将‘兽魂’带来,看来最近几年修为又是见长。”

王驼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想死却死不了的人留在这个世间原本就是一种折磨。”

“所以”,孟葛从旁边抓了一把烟桂扔进火塘里面,右手捂住人头轻轻转动,淡淡地道,“想死的也是你,不想死的也是你。但是我不管,总之,你要死必须通知我,我好去收拾你的人头,如果被人不小心弄坏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可就什么都完了。”

王驼子笑道:“这个我自然晓得,我欠你的我会还的,我王驼子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孟葛又仔细看了王驼子一会,像一个热恋中的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后叹道:“真是一刻大好头颅,我现在真的都忍不住想下手,然后用我积攒了十几年的最好的香料和烟桂,把我一身的手艺全部用在你的头上,你将是我这辈子的巅峰之作。”

王驼子笑了笑,仿佛谈论的内容跟他丝毫没有关系一般,孟葛将玻璃瓶,从里面拿出被王驼子禁锢的黑猫。

黑猫一出玻璃瓶,便喵呜一声想逃,孟葛一指,黑猫便仿佛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孟葛道:“我足足等了三十年,才等到这个‘兽魂’遇劫,灵力最弱之时,所以才请你出马,不然,若非‘兽魂’尚未成型,以你我压箱底的东西,也根本无法降服他。”

孟葛对魏宁和蔼地招招手道:“小伙子,过来。”王驼子点点头,示意魏宁过去,魏宁才畏畏缩缩地走了过去,孟葛闭着眼睛在魏宁身上一捏,默然道:“果然是不死骨,果然是不死骨!”
说完对魏宁道:“小朋友,你先出去,我和你师父有话要说。”

王驼子一使眼色,魏宁早就不想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屋子里面呆了,听完像逃一样跑了出去。
等魏宁走了,孟葛才叹了口气:“魏家果然是得天独厚的家族,今天我算是真的见到了‘不死骨’”

王驼子接口道:“哎。拥有不死骨又如何,还不是受那个诅咒控制,活不过27岁。”
孟葛摇了摇头道:“魏家本身就是一个宝库,只是他的子孙们没有得到打开这个宝库的钥匙罢了。曾经我记得魏家好像有个人,似乎已经已经略窥到一些门径,奈何实在是天资所限——不过他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王驼子点头道:“老魏的确是个人物,可惜不知道魏宁会怎么样,据我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的天资似乎不再老魏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葛又加了一把香料,淡淡地道:“前几年,你的老朋友来过,要我给你带话,说,如果你有什么麻烦都可以直接找他,他都会帮你。”

王驼子点头道:“总有一天我会打散它的,是我造他出来的,就算我打不散他,也要拼个同归于尽。”

孟葛道:“你还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王驼子苦笑道:“我今年125岁了,你知道的,我为何要活这么久。”

孟葛叹了口气,道:“其实有些事,是你自己放不开。对了,林家最近还在找你麻烦吗?”

王驼子点头道:“前段时间,林家的一个小女孩曾经找过我,她差一点就骗到我了,她的确很聪明但是,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毕竟我活了一百多年了,俗话说人老成精,想骗到我这个老妖精,她还太嫩了。”

孟葛道:“你又没有杀她?”

王驼子苦笑道:“如果我要杀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孟葛点头道:“那是。”

“我只是给她留了点东西。”王驼子从怀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道:“让她以后老实点。”

孟葛对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只拇指大小的金色蟾蜍,惊道:“千年金蟾蛊,你怎么弄到手的。”

“自然是妙手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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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 发表于: 2010-11-30
忽然王驼子拿出魏宁在墓里拓的那张不知名的文字,递给孟葛,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老子我不认识,这个是刻在那口棺材盖上的,你鬼门道最多,看看。”

孟葛接过王驼子递过来的拓片,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道:“这个应该是女书,现在应该很少有人认得,你先放在我这里,我回头给彭白他们看看,他最喜欢研究这些无聊的玩意。”说完将拓片放回怀中,用手在火塘中又加了把香料,将人头稍稍提高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旋转着,“你要不跟我去看看彭白,彭白应该会对你那个徒弟感兴趣的。”

王驼子连忙摆手道:“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见他那个老怪物——他还在那里?”

“是啊,快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在那里。”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别老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特别是彭白那个老鬼,别老是呆在烧尸森林,日子久了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有的时候也要出去透透气,现在外面变化可大呢,你看我老子,那也是与时俱进,我现在都开始学英文了,英文你知道吗,洋鬼子的话,哈哈。要不要我我也教教你?”

孟葛淡淡地道:“到时候再说吧。”

王驼子和孟葛又聊了一会,便带着魏宁离开了。

而在这个寨子的某处小木屋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女娃,我叫孟葛托人给你吧‘兽魂’带来了,有了这个,不出三年,你的这个蛊毒应该很快便可以解除,到时候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一个少女的声音冷冷地道:“放心,我爷爷把我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的命是你救的,你什么时候高兴,随时都可以拿去。”

那声音一阵阴笑,道:“那就最好,可惜我受了戒,不能踏出去这个烧尸森林半步,没有机会看见那个魏家的男孩,无缘得见‘不死骨’,如果有了那玩意,这个破玩意还困得住我?”
“他也姓魏?”少女一个人喃喃自语,“真不知道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现在胆子比以前大了很多?”

忽然一只黑猫跃起,喵呜一声,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夜间的宁静。

王驼子带着魏宁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些柳木给魏宁的柳灵郎做了屋子,放在魏宁的床头,然后又拿来些香烛供好,魏宁依着那天王驼子教他的方法,将食指扎破,一滴鲜血滴在了珠子上面,但是再也没有出现那天的那种情况,魏宁顿时感觉到有些失望,忙活了几天,魏宁也累得不行,收拾收拾就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夜里的什么时辰,忽然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外就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一个小孩子手中拿着拨浪鼓,梳这一支冲天小辫,一蹦一蹦地朝魏宁走来,嘴里唱着童谣:柳灵郎,柳灵郎,生在荒郊古道旁,谁人请我为神将,免在郊野受风霜。

魏宁觉得有趣,便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谁啊,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妈妈呢?”
小孩偏着脑袋,道:“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啊。”

魏宁笑道:“怎么可能,我是我,你是你。”

小孩手中拨浪鼓一摇,眨巴着眼睛道:“那你是谁,我是又是谁。”

魏宁道:“我叫魏宁,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道:“我也叫魏宁啊。”

魏宁笑道:“怎么可能,我是我,你是你。你这个小孩,才多大,就想糊弄我。”

小孩做了个鬼脸,笑道:“我走了,我不告诉你,反正你以后要经常陪我玩。”说完,摇着拨浪鼓,蹦蹦跳跳的走了,边走还边哼着刚才那首童谣。

“你别走啊,”魏宁心里急了,追了上前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小孩回头做了个鬼脸,“你猜,你猜,你猜。”

魏宁想去追上那个小孩,可是任凭他跑得多快,却怎么也赶不上那小孩子,忽然脚下一拌蒜。一跟头摔在地上。

魏宁猛的一起身,原来只是刚才做了个梦。外面夜色清凉如水,魏宁起身喝了杯茶,看见柳灵郎的那间小屋子前,那盏油灯似乎跳动得更加厉害,魏宁挑了挑油灯的棉芯,又重新倒头睡着了。

又过了一天,魏宁的妈妈打电话来催魏宁了,说学校都报名两天了,魏宁怎么还没有回来,魏宁才猛地记起开学的事情,跟王驼子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回家了。

此后,每年的暑假,魏宁都来到王驼子这里学艺,王驼子也不藏私,只要魏宁想学的,王驼子都一一教过魏宁,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五年,魏宁已经从当时的一个毛头小孩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英俊的脸庞为他迎来班上不少女孩子的青睐,但是魏宁却似乎很少搭理班上的女生,每天除了上下学就是回家研究王驼子交给他的道术,几个女孩子先后碰壁后,其他的女孩子也就不再搭理魏宁,但是关于魏宁性取向的争议已经悄悄在班上传开了,魏宁也不以为意,少了女孩子的纠缠,魏宁到落得轻松,反正他志不在此,就由他们说去,经过王驼子的精心调教,魏宁的‘休门’终于在魏宁十七岁的时候,开了,而最近,魏宁又隐隐感觉在生门处也有些异动,据王驼子所说,能在十七岁便能将休门打开,魏宁已经是继他之后的第二人,其天资是在他他所知道的人中可以排到第二,并鼓励魏宁好好修行,争取到三十岁之前到达他十八岁的水准。魏宁不由气结。

而那个曾经在魏宁梦境中出现过的小孩,自打那天起,便平凡的在魏宁梦中出现,每次都是嚷着要魏宁带他玩,魏宁已经知道,这个小孩就是柳灵郎,自然是耐心耐烦的赔着小心,依着师傅教他的方法,几年来丝毫不敢怠慢。但是这个小鬼,似乎除了玩便什么都不会,魏宁有时候在梦里都被他搞得很郁闷,经常因为睡眠不足而黑着两个眼圈上课,而在同学中,有部分学生便认为是魏宁‘**’太丰富的缘故。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魏宁才开始偷偷地想起那个女孩子,人倒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每当魏宁要在梦中与那个女孩子相会时,柳灵郎便是像预先得到消息般赶来破坏魏宁的好事,剥夺魏宁梦遗的权利。

魏宁真的很郁闷,唯一的自我安慰就是,十八岁没有走失一丝阳气的童子尿,应该很厉害吧。

时光飞驰,转眼,便是魏宁也到了决定很多人命运的一年,高考。

由于魏宁的心思基本上都在修习道术上,对学习并不是很上心,在同班中始终处于不上不下的地步,考个专科没有问题,但是要是想上重本,确实难上加难,魏母很少操心魏宁的学习,也知道儿子志不在此,也就由他去了。

在魏宁成年的第一个清明,魏母叫魏宁请假一天,回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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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回家的时候,魏母已经准备好纸钱和白饭,见魏宁回来,道:“你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去给你爸爸挂山了,今年是你成年,去给你上上香,让你爸爸也好好看看你。”

魏家找了几年都没有打听到魏求喜的消息,在中国失踪两年便算做死亡,村委会几次三番找上魏家,虽然魏家几次三番推脱,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现在魏求喜的户口也消了,算是真真正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魏家自古以来便是本地的大户,漫山遍野的坟头和阔气的墓碑昭示着这个家族曾经的兴旺,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魏宁这个独苗,不禁让人有些黯然神伤。

按照湘西人的规矩,早夭的一般葬在山脚,活的越长的便葬的越高,魏家人的坟山山脚上已经密密麻麻的修满了坟头,而山腰上却明显有一圈空白地带,稀稀拉拉的立着几块墓碑。细心的人不难发现,山脚山的坟头墓碑大多很新,越往上去,坟头的年纪就越久,在山腰以上,坟头基本上都已经经历好些年的时间,墓碑上的字迹都开始已经脱落了,估计已经超过了百年的历史,显然,魏宁父亲的坟修的地方并不高,很容易就找到了,旁边分别是魏宁的几个叔叔辈的人物,魏宁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镰刀,将父亲坟头上的杂草清除干净,魏母拿出篮子中的祭品,点燃纸钱,燃烧的纸钱在空中化作黑色的蝴蝶,迎风飞舞。

魏宁依次给父辈的亲戚们磕头后,点燃一挂鞭炮,按照湘西人的风俗,唤醒这些睡着的“人”,魏母在父亲的坟前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魏宁闲着没事,便拿起镰刀,由下至上,帮各位祖宗清理坟头的杂草。魏宁从小就是跟着爷爷和妈妈长大的,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楚,
更加不用提这些未曾谋面的叔叔伯伯们,一时好奇,便大声读起了墓碑上的碑文。

先考魏氏求吉大人之墓,生于1927年,卒于1954年。妻魏氏邬婷,子魏大为…..

先考魏氏晚邱大人之墓,生于1944年,卒于1971年。妻魏氏方尧。子魏文…..

先考魏氏文大人之墓,生于1966年,卒于1983年…..

“咦…..”魏宁越念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却又找不出原因。

“不要念了”魏母忽然站了,双唇翕动,怒道,“叫你不要念了你不知道吗?”

在魏宁的记忆中,魏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平时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母亲生气的样子,自己只是照念了几个前辈的碑文,为什么母亲会生这么大的气呢?

魏母平静了一下心情,冷冷地道:“你不知道这样是对祖宗的不敬吗?”

魏宁吞了一下舌头,可是却隐隐觉得原因没有这么简单。

魏母看了魏宁一眼,叹了口气道:“收拾收拾东西早点回去吧,回去晚了就要天黑了。”

“哦”魏宁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我在帮这几个祖宗清扫一下‘阴宅’就回去。”

魏母也不作声,背过魏宁,擦了下湿润的眼角。叹了口气,喃喃道:“上天啊,你要是真的要抱负魏家,就报复在我的头上吧,宁儿还小,他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手…..”

忽然,魏宁转头叫了声:“妈,你快过来看看。”

魏母擦了擦脸,走了过去,只见魏宁在一个坟头停了下来,墓碑已经残破不堪,估计至少有

一个世纪以上,魏宁指着墓碑道:“妈,你看,这位老祖宗,怎么他的墓碑只有出生的日子,没有过世的日子啊?”

魏母淡淡地道:“可能是日子久了,被雨水冲刷掉了吧。”

魏宁摇摇头道:“不可能,你看,这个明显就是以前没有刻上去的。”

魏母道:“可能是当时工匠失误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的呢,你高三了,肯定学习很紧张,不要耽误学习了。”

因为要高考了,魏宁几乎忙的连练“炁”的时间都没有,其实,魏宁原本对读什么大学并不是特别在乎,但是由于他希望上一个特殊的专业,而这个特殊的专业只有省大有,以魏宁现在的成绩,上省大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尽管魏宁很努力,但是,由于前面掉下的太多,特
别是英语,魏宁现在会的基本上就是“正气歌”和“六魄”的叫法,这还是王驼子的功劳。
可惜考试用不上。

考试前一周,由于魏宁恶补英语,过了12点,上床后便一会儿就睡着了。

“柳灵郎,柳灵郎,生在荒郊古道旁,谁人请我为神将,免在郊野受风霜。嘻嘻,魏宁我又来了,你陪我玩。”

魏宁皱眉道:“我最近复习比较紧,需要休息,小灵,你这段时间就不要找我了可以吗?等
我高考完了,我在好好陪你玩。”小灵石魏宁给柳灵郎取得名字。

小灵一听,不高兴了:“不要,不要,我就要你陪我玩,你陪我躲猫猫好不好?”

“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我要好好休息,真的,不要闹了,等我高考完了,好不好。”

小灵的嘴巴一撇,不高兴了:“不要嘛。我就要你今天陪我。”

“可是我真的要恶补外语,我要高考,要是外语还不赶上去,我外语肯定要挂了。”

小灵摇了摇手上的拨浪鼓,奶声奶气地道:“是不是你外语考试过了,就可以陪我玩了?”

“那是,可是要是你再来吵我的话,我睡不好,肯定复习不好,复习不好,考试就肯定挂。到时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灵一听魏宁不理自己了,连忙摆手道:“魏宁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那好,你现在乖乖回去睡觉,不要再来吵我睡觉,乖,快去。”

小灵想了想,忽然道:“魏宁,我怎么才可以帮你保证你又能陪我玩,考试又不挂呢?”

魏宁不由得气结,脱口而出道:“除非你能够帮我把高考的外语卷子给我弄一份来。”

小灵又想了想,忽然打了个响指道:“没问题,明天晚上你等我。”没等魏宁说话,又唱着歌谣,跑出了魏宁的梦境。

第二天,小灵又真的来了,兴奋地挥着拳头道:“魏宁,魏宁我又来了,我把英语卷子给你背下来了,你给我听好了。”

说完,小灵奶声奶气地背下一张英语试题,甚至连答案都背给了魏宁,魏宁搞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真假,小灵背完后,又强迫魏宁陪他玩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第二天,魏宁居然发现,那张卷子的每一道题,每一个答案,自己都记得一字不差,魏宁也没有当真,只当是小灵给他开的一个玩笑,笑了笑,又埋头在书山中临时抱佛脚去了。

终于,决定很多人一辈子时刻来到了,当魏宁拿到那张英语试卷的时候,顿时傻了眼,这卷子居然和小灵给他背的那张试卷一模一样!魏宁这才知道,原来小灵没有跟他开玩笑,他真的搞到了高考的英语卷子。

这算是作弊吗?

各位监考的老师,这不管我的事,要怪就怪小灵那个小鬼头,他才是罪魁祸首,小弟最多只能算是被迫的,我是从犯、是人质、是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务,魏宁心理一翻自我安慰后,顿时觉得心理踏实了很多,开始淡定下笔。

考试成绩下来了,魏宁的英语出人意外的靠了一百四十五分的高分(还有五分是魏宁故意丢的),凭着傲视群雄的外语成绩拉分,在全班羡慕与不解的目光中,魏宁低着脑袋结果了省大殡仪系的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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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子,你来我这里也有些年头,这几年来,你从来没有交过学费,看在你给我招揽了这么多生意的份上,我也懒得要了,但是现在,到了我们该说拜拜的时候了。”

魏宁一头雾水道:“师傅,怎么了。”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赶尸的三十六种功夫,我能教的都交了,现在该是检验你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偷懒的时候了。”

“什么?”

王驼子道:“在我们祝由一门,徒弟有过三关的说法。只有过了这三关才能当徒弟,分别考验的是方向感、力气和胆量,我相信这三关对于你来说应该都没有问题,所以也懒得去考你,现在我还有最后一关,如果过了这一关,你便正是可以出师了。老子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师傅,你要考验我什么?”

“迎喜神!而且是一个人独自去,无论你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我都不会插手,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你只有单独凭自己的本事走一次脚,才能真正算是出师了。如果失败了,那是你自己没本事,不是我王处一没有教好,是你没有资格做我王处一的徒弟,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再说我也有我自己的一点私事去办,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以后也许还能再见。”

“师傅…..”听说王驼子要和自己分别了,魏宁连忙急道。

王驼子一摆手打住了:“就这样了,还有,从今天以后,你不可以说认识我王处一,更不可以告诉我是你师傅。”

“为什么?”魏宁被王驼子搞得一头雾水。

“就这样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打广告。”

“打广告?为什么?”

“你脑子让喜神给吃了啊,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能和当年一样吗?不打广告,会有生意上门?”

“打广告?在哪?”

“自然是插播在中央台的新闻联播里面了,那才有点影响。”

第二天,王驼子带着魏宁出门,来到人烟稠密的地方,找到了一根电杆,电杆树上被密密麻麻的小广告覆盖了,王驼子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上了几个字:
“包吆死人过省,电话:××××××”贴在了一个专门治性病的广告下面和专治不孕不育症的上面,贴好后,才和魏宁回去,魏宁吞了吞舌头,原来这就是王驼子所谓的央视广告啊。

过了几天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有一天,王驼子的手机响了,王驼子接完电话后,把魏宁叫住了,道:“我们有生意了。”

打电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姓李,前几天他的老伴去世,活了八十多岁无疾而终,也算是“喜葬”了。只是两口子原本是常德这边的,可惜在湘西一直呆了二十多年,她老伴死前的唯一愿望就是希望能够葬到家乡,老太太的儿子都主张用车送回去,可是老太顽固,就相信这个走脚先生,说,如果用车的话,只能运回尸体,魂儿还在湘西,只有先生才能够将魂儿也带回去,几个儿子不敢违背老太的意思,一边说都是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走脚先生一边到处打听,最后有人告诉他们王驼子的广告。老太太立马拍板,有请王先生。

王驼子和老太的几个儿子讲好价钱后,申明此次走脚有自己的徒弟主持时,老太发话了:“先生,如果是您的话,我信得过,可是这个娃儿,他能行吗?”

王驼子自然对魏宁是一顿山吹还捧,老太抬了抬老花眼镜道:“可是我听说,这个先生都是要长得,长得比较….咳咳就像您这样的,这娃儿长得这么俊,合适吗?”

王驼子小眼睛一蹬道:“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哪家的家长会让孩子学我们这行,能收到徒弟就不错了,那还在乎长相啊,我们这行,已经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说完,又唏嘘感慨了一番。最后说了句:“放心,我会在一旁照拂的。”老太才勉强答应。几个儿子这才把王驼子拉了出去,又是一顿砍价。

因为赶尸的先生做法,旁边是不可以有人的,魏宁清场后,在这位老者的身上涂上了祝由特质的药水,这样是保证尸体的坚硬度,然后用辰砂将喜神的七窍小心的封好,确保喜神七窍不可通生气,拿出香烛和纸钱祭奠了一番,将一张黄纸贴在了喜神的额头,依着王驼子交给他的“还魂功”,大声喝道:“恭请喜神起身!”那具尸体双手竟慢慢平举起来,和身体成九十度的样子,魏宁第一次用这招。一见有效,心中暗喜,手中招魂幡一挥喝道:“天要收,地要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亡人化作金砖一块,金砖收入我柜中。走!”

喜神居然直直地从床上起来,魏宁招魂幡一挥,喜神已经直直站在魏宁的身后了。魏宁手中纸钱向天一撒,道:“阴人借道,阳人回避,”带头向前走了。喜神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还魂功,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咒语,都是错不得的,甚至踏出的每一歩的距离都是有讲究的,喜神是没有感知能力的,他完全是凭着招魂幡的指引向前走,而在我们脚下,每三个脚步距离就有一个“阴点”喜神每一跳,都必须踏在阴点上,否则就会遇到阳气走煞,而这纸钱的挥洒,哪里撒,哪里收,这都是又规矩的,乱了规矩,得罪了任何一处的山神土地或者魑魅魍魉,都会导致喜神魂魄分离,该往哪里走,往哪里打尖、哪里住店、何时起身、何时念咒、何时念正气歌,这都是又讲究的,所以第一次走脚的魏宁未免精神有些紧张,生怕喜神走煞。

魏宁按照王驼子交代的路线,所选的都是冷僻无人的乡间小路走了一夜,这时候,天开始渐渐放亮,魏宁知道,到了该进喜神客栈的时候了。

“不知道这里的喜神客栈,是不是还有人,希望和官庄一样吧。”想起官庄,想起了当时的爷爷,魏宁心口又是一阵惆怅。

按照王驼子留下的喜神客栈的地址,魏宁很快便找到了此地的喜神客栈,和官庄一样,此处的喜神客栈也已经破旧不堪了,但是斑驳的朱漆门板,似乎昭示着它曾经的兴旺和祝由一脉现在的人丁凋零。

按照规矩,魏宁招魂幡一挥,走上前去,清清嗓子,道:“天不收,地不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今日借过你家店,金砖收入你柜中。”

过了不久,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天要收,地要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亡人化作金砖一块,金砖收入我柜中。”

魏宁心中大定,又和屋内的人对了切口,屋内这才将门板打开,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看到魏宁,有些惊讶,道:“我倒是一个老先生,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俊的年轻后生也赶脚,走一晚累了吧,进来吧。”

魏宁先谢过了老太太,按规矩请喜神进柜,然后点燃一盏寻乡灯,用的正是当年魏宁最想学那种手法,可惜魏求喜没有机会亲自教他。

魏宁和老太太攀谈起来。这个屋子里面居然没有灯,老太太点燃一盏桐油灯,整个屋子闪着诡异的光。

忽然,魏宁皱了皱眉头道:“不对,奶奶,你这个屋子里面有生人。”

老女人道:“不可能,我自从老伴过世了后,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人上门了,怎么可能?”

魏宁道:“我闻出来了来了生气。喜神客栈只可以接待喜神,这点你应该清楚的。”

此时一阵穿堂风而过,将喜神面上的辰州符吹得哗哗作响,魏宁总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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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的桐油灯又是一阵明灭,有个的影子从那两扇藏匿着死尸的大门中间走进来。他的脚步轻飘飘的,无声无息,待走近一看,那个影子个子不高,大概只有1米左右,但是从相貌上看,却不是个孩子,长得眉粗口阔,像极了水浒中的武大郎。

原来是个侏儒。

那个走了进来,看见了门后的死尸居然没有害怕,盯着魏宁看了好一阵,忽然笑道,露出一口黄牙:“你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先生。”

魏宁道:“这里喜神客栈不适合招待活人,你还是走吧。”

那人对着魏宁一笑,大马金刀地坐在魏宁的身边,笑道:“活人死人,不都是人,死人住的,我住不得?”说完掏出一张五十的人民币拍在桌子上,道:“老板娘,我要住店。”

老太太没有子嗣,全凭着低保过活,五十块钱对于她可是一笔大收入,连忙笑道:“可以可以,只是我这里太旧了,而且…..”说完指了指屋后的死尸。

“不要紧,我不怕,你去给我和这个后生炒两个菜,菜钱另算。”

魏宁一皱眉,见主人家没有反对,自己也不好出声,只好默认了,老太太见又有收入,乐呵呵的进屋张罗了,不一会儿,从屋里端出来几个菜,“我这里穷,就这些了,你们将就点吃吧,”

那人笑道:“哪有那么多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对了你这里有干菜没有,给我弄点来。”
在湘西,不管谁家谁户都是要腌咸菜的,特别是老太太这样的穷人,一般家里都是准备了好几坛咸菜,要吃上一年的。

“有有,我给你拿。”

那人笑道:“不要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是那里吧。”老太太见那人已经动了,也就懒得走,指点了地方,不一会,那人从里屋便端出一盘咸菜。

“难得遇见赶尸先生,这样,这顿我请了,不要跟我抢,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说完就热情给魏宁盛饭。

魏宁不好推脱,两人吃了饭,魏宁忽然觉得有些头昏,便昏昏迷迷的睡着了。

等魏宁醒来,已是天色大亮,魏宁心道:“不好,”果然往门后一望,那具喜神已经不见了!

“喜神呢?”魏宁连忙问在里屋忙活的老太太。

“哦,刚才那人说你太累了,你要他帮你背走了,我一个老人家,也不好多问,怎么了?”

“遭了,喜神被那人偷走了!”魏宁心里急道,“喜神如果走煞了,到时候可就不可收拾了。”急急忙忙从怀中取出罗盘,确定喜神的位置。

原来魏宁这次学乖了,上次喜神走失了,就很难找,这次他在喜神身上放了一个符咒,无论喜神走到哪里,只要喜神身上的辰州符不掉,魏宁就可以凭罗盘找到喜神的位置。

魏宁随着喜神的位置一路狂追,果然在一个荒凉的山丘上找到了那个侏儒,他正背着喜神赶路。

魏宁这是心里明白了,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是背尸人。

原来,在湘西,有一种专门以盗墓为生的人,被人们称为背尸人。

背尸人多是侏儒,而且长得丑恶,双臂健壮有力,传说原本背尸人并不是侏儒,而是在他们小时候,被人灌下一种特殊的草药,限制了他们的身高,有利于他们潜入坟墓,盗窃尸体,由于常年背尸,所以他们的双臂也异常发达。

背尸人,有点像赶尸,但是又不是赶尸。

赶尸人一般都是有祝由道法的,将喜神的魄封入体内不让喜神往生,而背尸人则不同,他们背一具尸体,且身后还有一个黑影跟随,用他们的行话,叫做“阴魂”。

阴魂之所以跟随背尸人,取决于背尸人口口相传的咒语,如果这个咒语出来差错,后果将不堪设想。

显然这个人并不是和魏宁偶遇,他是跟踪魏宁来的。

赶尸人赶尸是做善事,将死在外地的人带回故乡入土为安,而背尸人则是将已经入土为安的人从坟里面盗出,然后卖给一些有需要的地方,比如医院或者黑市等,换取高额利润,其实是一种损阴德的行为。

所以,湘西人及其厌恶背尸人。

见到魏宁追上来了,那人也不慌不忙,道:“好,既然被你发现了,五五分账,怎么样?”

魏宁见喜神尚未走煞,心中大定,冷冷地道:“把喜神还给我。”

那人嘿嘿一笑,道:“好,四六,我四你六,这样总可以了吗?”

魏宁冷冷地道:“把喜神放下,马上走,不然我不客气。”

“嘿嘿,看了你小子铁了心要独吞了,好,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说完一拳挥出,只朝魏宁面门上招呼。

魏宁知道和这种利欲熏心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讲得了,身子一侧,躲过那人的拳头,手中结印,然后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一边不说话。

“嘿嘿,怕了吧,”见魏宁逃走了,以为魏宁怯了,心里更加得意了,“识相的赶紧给大爷走,不然别怪大爷认得你,大爷的拳头不认得你。”

说完又是一拳,挥向魏宁。

可是身子似乎被什么拉住一样,扭头一看,原来喜神在身后已经将他的身子拉住了,魏宁又拍出一张符,喜神已经将那人整个身子抱住了,那侏儒任凭怎么挣扎,但是喜神双手向钢箍一般,就是不松开。

魏宁从旁边捡起了一根木棍,淡淡地道:“不要逼我出手。”说完拿着木棍在侏儒头上比了比。

其实像侏儒这类人,虽然是胆大包天,但是到底做的是盗人尸体的行当,做的亏心事,所以他们心里是非常忌讳这些的,生怕哪天那些被自己出卖的死人找自己的麻烦,加上从来没有见过死尸还能动的,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先生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打您的主意,我是小人,您就当个屁一样把我放了放了吧,我错了错了。”

魏宁把棍子一扔,双手结了一个印,喜神这才把侏儒放开,“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情了。马上走”

说完走到喜神身边,仔细检查了喜神的辰砂是否脱落,见喜神没有走煞的迹象,心中一定,带着喜神就要走,刚转过身子,那个侏儒捡起魏宁刚才扔下的木棍,照着魏宁后脑就是一棍,魏宁只觉得天地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奶奶的,跟老子斗,老子让你也变成喜神,跟这个喜神打伴。奶奶的,老子昨晚跟了你一晚上了。累死了”说完,那人揉了揉被喜神掐红的胳臂,对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魏宁身上就是吐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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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6 发表于: 2010-11-30
夜色如水,赵妈懒洋洋地在自家的院子里面乘凉,拿着一把蒲扇驱赶着蚊蝇,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意上门了,在这样下去,光靠着家里的一亩二分地,生活实在是太拮据了,现在go-vern-ment提倡火葬,能够提供给她生意的机会越来越少,幸好今天有人给他打过电话,说今天“有货”。所以,她已经在院子里等很久了。

“赵妈,赵妈。开门,是我,快开门。”

“怎么才来啊,等你大半夜了呢,”赵妈听见门外有人,连忙出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侏儒,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大黑袋子,他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慌慌张张地才连忙进了门。

赵妈四周望了望,确信没有看见,才把门关好,锁死。

“怎么,又有货?”赵妈问道。

侏儒把背上的黑袋子往地上一放,擦了擦汗,露出那口白森森的牙齿,道:“这次可是一个新鲜货,才死的。”说着打开了袋子,里面露出一个人,脸色惨白,不知道是生是死。

“这么俊的后生啊,可惜这么早就死了——可靠吗?”

“放心,绝对不会有麻烦,再说了,往土里一埋,填上坑,砌好坟,过几年就是一堆白骨了吗,谁知道谁是谁啊。”

赵妈点点头道:“这道也是,只是,我看他,好像,脸色也还….好像还有生气,不像死透了样子,是不是……”赵妈对着黑袋子中的后生左看右看,伸手上去就要探他的鼻息。

“别碰,他可是得传染病死的。”侏儒连忙把袋子拉上,道:“这个后生可是城里人,听说是得了什么城里人才有的病,叫做什么爱什么的,听说是和女人做那事才会有的,死了就是这样。”

赵妈一听说会传染,连忙将手收回了回来,道:“这合适吗?”

“你想想,丁家要的只是一个后生,你管他怎么死的,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怎么死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保证不会有事就是了——再说了,现在国家都要求火葬了,我能碰到这么一个,那是运气极好了,哪有那么多的给你挑啊,这个还说不定是丁家那个小媳妇自己挑的呢。”

赵妈一想道:“也只能这么着了。丁家哪个死了都快七八年了,还不安生,所以丁老板才叫我给他寻觅一个好夫婿,让他去陪着那女娃,好让他们夫妻双双一起往生也好,一起做鬼夫妻也好。只要不要出来作祟了就求神拜佛了。”
原来这个赵妈,就是这一带的“阴媒”,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鬼媒婆”。

所谓“鬼媒婆”,就是在冥婚中的媒婆,在冥婚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他们联络已死的男女双方的家长结成亲家,主持冥婚,然后从中渔利。往往一场冥婚结束,他们可以得到四五千元的好处。阴媒一般在七八岁入行,由专门的师傅指点,而这些师傅多是有经验的阴媒。

阴媒死后,一定要被火化,但骨灰不能进入祖坟。它们统一被埋在阴媒自己建立的坟场中,按照入行先后顺序埋葬。

这次拜托赵妈主持冥婚的是当地的一个有钱老板,姓丁,他的小女儿在十七岁的时候,得了急病死了,结果,死了好几年了,却偏生不安生,老喜欢出来作祟,丁老板这才思量着给女儿做一场“冥婚”,让她能早日往生,可是这女方是有了,可是这男方却迟迟寻觅不到,一直拖到了现在。

“好了,就这样,一口价,一万。”

“你杀猪啊,五千,多一个子不要。”

侏儒嘿嘿笑道:“现在这个东西可是真值钱,我听说现在在城里,一个肾可就二十万了,你不要,城里的老板可是抢都抢不赢,我可是看着咱这十几年老朋友的份上,给你可是一个友情价哦。再说了,这门生意做成了,像丁老板这样的大老板肯定不会亏待你不是。”

赵妈想了想,一咬牙,“七千。”

两人讲了半天的价,最后以八千成交了。

这冥婚在中国古代很常见,进入新中国之后,经过“三大改造”、“文革”等一系列革命,已经很少出现了,但是在湘西等比较偏远的地方,仍然会时常出现,冥婚又叫“搭骨尸”,男、女两家亲家,谓之“骨尸亲”。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如果人们正在安睡之际,忽被街巷里的鼓乐吵醒,这就是“搭骨尸”的来了。

侏儒走后,赵妈便将丁老板叫来,丁老板巴不得早点把女儿“嫁”出去,立即拍板马上就进行冥婚,由于这是所谓的封建迷信,怕惊扰了go-vern-ment,丁老板刻意低调,单单请了一个阴阳先生和几个大汉,把“新郎”抬到了女儿的坟前。

阴阳先生用罗盘算了一下时辰,几个大汉便将“新娘”的棺枢起出后,阴阳先生马上泼在坑内一桶清水,扔下去两个苹果。与此同时,赵妈已经在坟头高高扬起纸钱,几个大汉将丁小姐的棺材打开,棺木里面丁小姐此时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丁老板不免一阵感伤,赵妈又指挥大汉将“新郎”,和“新娘”合葬到一口新买的棺木中,进行“夫妻”并骨合葬,然后上钉、填土,放了一盒一万响,又在这对“夫妻”坟前陈设了酒果,焚化花红纸钱,这就算是“成婚”仪式完成,皆大欢喜,赵妈跟着丁老板后面屁颠屁颠地去结账了。

魏宁迷迷糊糊地醒来了,摸了摸被侏儒打疼的头,可是眼前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这是哪里,魏宁用手在四周不停的摸,凭感觉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这不是棺材吗?我怎么在棺材里,魏宁又摸,身边这是什么,手骨、胸骨、骷髅,天啦,我在那里,我这是在哪里?莫非自己被人活埋了,魏宁拼命地敲打着棺盖,可是却没有人回应,莫非自己就要这么死在这里?魏宁不停地敲打,不停地呼喊,可是都徒劳无功,只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魏宁终于陷入绝望,再一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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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7 发表于: 2010-11-30
“魏宁,魏宁,你在哪里啊,怎么不和我玩啊。”

“小灵,乖,我想睡了,不想陪你玩了,你自己一个人玩,好不好?”

“魏宁,魏宁,你起来啊,不要睡,你陪我玩,”

“真的,我想睡了,真的。”

“魏宁,魏宁…..”

“……”
“魏宁,你不要睡着了,你等着我,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说完,小灵将手中的拨浪鼓一阵乱敲,慌慌张张地走了。

吴耗子做背尸这行已经三十多个年头了,他原本是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捡起养大,七岁的时候又被师傅喂了一种特殊的草药,从此便不再发育,跟着师傅做了这个人见人恶的背尸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没有那个女人看得上他,吴耗子曾经也托人在贵州那处买了一个女人,可是没有过上一年,女人便和别人跑了,也没有跟他留下一男半女的,吴耗子知道自己做的行当是个断子绝孙的活,从此也就断了娶媳妇的念头。

这几年go-vern-ment对农村土葬抓的格外严格,吴耗子几乎断了营生,加上自己好吃懒做,家里已经是一穷二白,还好吴耗子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东一顿西一顿的糊弄着过日子。

吴耗子这几十年偷尸体,可是从来没有害过人,这次是第一次将魏宁‘活葬’,心里自然害怕,但是想到口袋中多出来的七千大洋,心里不由得大定,把钱拿出来在灯下沾着口水又数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钱放在枕头下,关灯睡觉。

“坏人,是你害魏宁的么?”

吴耗子迷迷糊糊听到仿佛有人叫他,起身一看,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梳着冲天小辫,手中拿着拨浪鼓,正站在床头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快出去。”

柳灵郎手中的拨浪鼓一摇,道:“坏人,你快起来,跟我去把魏宁救出来。好不好。”

吴耗子忽然像点穴了一般,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来,好不好。”说着手中拨浪鼓一摇,带头走了。

“好。”吴耗子听话的从墙角拿出一把自己常常挖坟的锄头,不知道怎么着就跟着柳灵郎身后走了。

“爹,你看,那不是吴耗子吗?这么晚了他拿着锄头干嘛?”

“呸!这个断子绝孙的家伙,能干吗,还不是去干些绝人祖坟的事,真希望哪天雷公开眼,劈死这个畜生!”

“爹不对啊,他怎么闭着眼睛啊,好像,好像是丢魂儿了(农村对梦游的一种叫法)一样。”

“崽,不管他,最好是以前那个被他刨了坟的过来,把他带走算了,这种人,留在这世上就是祸害,也不怕以后死了下地狱。”父亲说完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道,“晦气,半夜遇到这种人,崽,我们赶紧回家,你妈等急了。”

吴耗子来到了魏宁埋葬的坟头,机械的举起了锄头,由于新填的土,加上吴耗子原本就是干的这行当,自然是轻车熟路,没几下就把棺材挖了出来,吴耗子又撬开了棺材,不小心将手划破了,但是吴耗子似乎根本没有感觉一般,木然的的把魏宁从棺材里面搬了出来,这才沉沉的睡去。

魏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在坟头旁边,旁边分别是一个睡着的那个将自己打昏的侏儒,另外一旁则是刚刚刨开棺材,里面躺着一具白骨,魏宁锤了锤脑袋,回想起自己昨天的经历,好像自己最后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人活埋在棺材里面,怎么现在自己不但没有死,怎么从坟墓里面爬了出来的,却一概不知,莫非这是这个背尸人良心发现,又把自己救了出来?

魏宁摇了摇吴耗子的胳臂,吴耗子这才悠悠地醒来,看见魏宁,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道:“大爷,不关我的是,不关我的是,冤有头债有主,都是丁老板和赵妈干的,和我无关,你要报仇就去找他们,不要找我。”说完身子像筛子一般抖了起来。

魏宁知道,这侏儒一定是以为自己死不瞑目,这来找他报仇了,心道,干脆我就吓吓他,也好给他点教训,一念到此,板起脸,学着死人的报仇时候的阴森的声音:“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吴耗子顿时吓得磕头如捣蒜,道:“大爷大爷,我上有十八岁老母,下有八十岁的女儿,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照顾他们了,求求你,求求你饶我一命,我一定每天给你叩头上香,每年三节瓜果香烛,您要什么我就给你烧什么。宝马要不要,我这就叫人给您烧个十辆八辆,二奶要不要……爷爷,您放了我吧,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怕啊….”说完既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魏宁闻到一阵恶臭,原来这个吴耗子吓得居然大小便失禁,拉了一裤裆的屎,魏宁觉得好笑,虽然自己差点被吴耗子害死,但是魏宁却并没有要取吴耗子性命的意思,最多也就想吓吓他,看差不多了,又问道:“我的喜神呢?”

“在我家呢,我放的好好的,我给爷爷看管着,爷爷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就拿去。”
吴耗子心里开始疑惑,人都死了,还管自己的喜神干嘛。

吴耗子这才微微抬起头来,发现魏宁的坟墓已经挖开,棺木也打开了,在仔细看了看魏宁,发现魏宁面色虽然苍白,但是却和常人无异,又对魏宁身后瞅了瞅,发现魏宁身后拖着影子,忽然胆子大了起来,知道魏宁没死,跳了起来骂道:“好小子,原来你戏弄老子的,你他妈的没有死!”

魏宁不答话,只问他喜神在哪。吴耗子刚才在魏宁面前丢了大脸,已经气急败坏,哇哇大叫一声道:“妈的,老子今天要活剥了你。”说完捡起地上的锄头,就是一锄头挖去。

吴耗子自认膂力了得,加上手上又有凶器,欺负魏宁年轻,虽然知道魏宁有些鬼门道,但是此时没有喜神帮忙,吴耗子胆子大了起来,可是他哪里知道,魏宁这几年每晚蹲马步,加上和王驼子练“炁”,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平常几个大汉是近不了身的,魏宁一个轻巧的闪躲,脚下一勾,双手一推,顺着吴耗子的来势,一个四两拨千斤,吴耗子一个踉跄,身体失重,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嘴里啃了一嘴的泥。

吴耗子不服,站起来还要打,可是魏宁似乎有魔法一般,不管吴耗子怎么来,魏宁就是这一招,却百试不爽,吴耗子总是要摔个狗啃屎,几次三番后,吴耗子知道自己不是魏宁的对手,其实他哪里知道,魏宁是闲他太脏了,不想和他近身接触,再加上魏宁本性纯良,不想伤害吴耗子,如果真要打,魏宁一个照面一个小擒拿就可以让吴耗子断筋折骨。

“罢了,我打不过你,你要怎么着都成,我吴耗子认输了。”吴耗子道,“我无儿无女,只求你要是有良心的话,每年过节能给我烧几张薄纸,我吴耗子就算是九泉之下也记得你的大恩。”

说完,往土坑里面一躺,闭着眼睛道:“来吧。”

魏宁疑惑道:“你干嘛?”

吴耗子啐道:“你他妈装什么装,你他妈不就是要找老子报仇吗,不错,老子是活埋了你,现在他妈的活埋老子一次,就算扯平了,咱们今后就两清了!”

魏宁这才明白,原来吴耗子以为自己是来要他的命的,笑道:“你的命又不值钱,我要干嘛,再说,我这还没死呢!”

吴耗子愕然道:“你不是来找我报仇的?”

魏宁道:“你虽然很坏,但是你还没有害死我,如果我杀了你,那不是我犯了杀人罪,我才没有那么傻呢,你把我的喜神还给我,我们就两清了。”

吴耗子看了魏宁良久,忽然从坟里爬出来,在魏宁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道:“我吴耗子一辈子,干的都是断子绝孙的活,从来没有人看得起我,老子也没懒得和那些狗日的一般见识,但是,今天,老子算是真的服了你了,以后,我吴耗子这条命就算是欠着你的,你以后要我吴耗子办事,只一句话,老子上刀山,下火海,皱下眉头,老子就是狗娘养的。”

魏宁也懒得管吴耗子这话是真是假,反正拿回了喜神,他也懒得和这个背尸人纠缠,道:“你把我的喜神还给我就好了。至于刀山火海的,还是免了。”

吴耗子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道:“跟我来,喜神在我家里,因为还没有找到买家,我一直没有出手。”

魏宁正要跟着吴耗子回家,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拿起吴耗子的锄头,看了看墓碑,走到坟前喃喃道:“丁小姐,虽然身前我们无缘相见,但是你过世了,我们也算是同穴而眠一夜,这晚上多有打扰,不好意思了。”说完将棺材拉入土坑,又和吴耗子两人一起埋好了土,在坟前叩了三个头,才跟着吴耗子回家。

走到吴耗子家里,吴耗子从床底下拖出喜神,道:“就是他了,没有地方放,只好放在床底了。”我知道你们走脚的规矩,所以保管的很好,应该不会出问题。

魏宁走到喜神的身边,仔细检查了七窍,忽然失声道:“不好了,喜神丢了一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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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喃喃道:“怎么可能丢了一魄,怎么可能?”

原来,人三魂爽灵、台光、幽精又称天地命三魂,天地二魂在人离地三尺处,而命魂则在人身体内,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分别是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海底轮。所以人魂容易离体,也就是我们常说“丢魂”,喜神没有魂而光剩下魄了,就变成了僵尸,这在赶尸人走脚的时候,时常有可能发生,魄在命魂未离体之前,魄是很难离体的,现在喜神三魂都在,却偏偏少了一魄,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高人用邪术强行将魄驱离身体,代表就是茅山的养鬼术,还有一种可能是,在这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将魄吸引过去了。

魏宁先将喜神的七窍封好,防止喜神的魂魄再丢失,可是对这丢失的一魄却百思不得其解,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扫视了四周,忽道:“你是不是一向都十分爱干净。”

吴耗子道:“我一个孤家寡人,饭都吃不饱,那还有空打扫,平时连脸都懒得洗。”

魏宁沉吟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你家会这么干净呢?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吴耗子也想了一想,忽然一拍额头道:“对啊,我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蟑螂老鼠这类的东西,是挺奇怪的。”

“有古怪。你把你的床一开。”

吴耗子连忙将床移开,果然,在吴耗子的床底,积了一层细细的水汽,这是正值夏季,干燥非常,自己床底怎么可能会积上水汽呢?

吴耗子也觉得奇怪。只是自己平时哪里会关心这些事情。

魏宁用手指在地上揩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挖开看看”。

“哎。”吴耗子连忙挥起锄头,卖力的挖了起来,刚挖了一米多深,魏宁忽道:“停。”说着跳下坑去,用手小心翼翼地将泥土爬开,果然魏宁用手挖了没有多久,遇到硬物,魏宁将硬物旁边的泥土爬开,是一个农家常用的坛子,用红布蒙着,上面用泥封密封好了,但是却有一根树根伸了进去,魏宁打开坛子,拿出一物。

魏宁和胡耗子同时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里面放着的是个小孩子,应该是没有出生就已经夭折了,但是眼睛已经被人挖去,耳朵还有四肢都已经被利器砍去,就像古代传说中的“人彘”。

更为奇怪的,他的肚子上那根脐带还没有剪去,和树根缠绕在一起。看上去既可怕又可怜。

这是谁在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魏宁不忍目睹了,小心翼翼地将人彘放回坛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心情。道:“九子孝母,这世间居然真的有人炼这种阴毒的阵法。今天若不是我亲眼看见,怎么可能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丧尽天良的人。”

吴耗子一脸迷惘,望着魏宁,道:“什么。”

魏宁问道:“最近几年,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人来过?”

吴耗子想了想道:“没有啊。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你也知道,我这种人,哪有什么朋友。”说完自我解嘲地笑了笑,道:“不过,好像前年,还是大前年,我记得不清楚了,来了一个瞎眼老头,非要在我这里住几天,我原本不干的,但是那人出手大方,给了我一千块钱,看在钱的份上,我也就在大街上睡了三天,那人在我屋里住了三天就走了,我这里穷,除了这张床,什么都没有。”

魏宁点头道:“这邪阵定然与这个人有莫大的关联。对了你这里有堪舆图没有。”

所谓堪舆图就是这一代的风水地图,但是和我们通常意义上的地图不同,他是依照中国古代风水的理念画的,所以阴阳先生一般只要一看堪舆图,便可给人望风定气,指脉定穴。

吴耗子道:“应该有吧,不过在村长那里,不知道肯不肯借给我们。”

“走,”魏宁连忙拉着吴耗子走了。

吴耗子敲了敲村长的门,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一看见吴耗子连忙把门一关,厌恶地道:“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啪的一声给门关了。

魏宁算是知道吴耗子在这里多么不受人待见了。

吴耗子仿佛已经习惯了,又敲了敲门,道:“飞伢子,麻烦有事,我真的有事要找村长。”

“滚,你不要呆在我门前,免得弄得晦气。”

吴耗子又喊了一阵门,开始屋里面还回几句,后来骂都懒得骂了,吴耗子耸了耸肩道:“你看,我说过的,他们肯定不干的。小魏,我们还是回去,看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吗?”

说完拖着魏宁就要走,这个时候,屋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姓魏?”

魏宁知道是和自己说话,忙道:“我叫魏宁。”

“那你认识魏求喜吗?”

魏宁一听有人提到自己爷爷的名字,连忙高声道:“你见过他?他是我爷爷?”

“真的,你是辰州魏家的先生?飞伢子快去开门。”

魏宁也没有想到自己爷爷的朵儿这么响,连这个荒村的村长都认识。

魏宁进屋,只见这屋里坐着几个人,正在看电视,应该是一家人,家里的女人忙着给魏宁倒茶,最后还极不情愿地给吴耗子也倒了一杯。

屋里的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应该是村长,道:“很久以前,大概还是文革前吧,你爷爷曾经给我走过一次脚,所以认识,怎么样,现在他过的好吗?”

魏宁神色一黯,老者人老成精,以为魏求喜死了,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连忙打了个哈哈,道:“你这个后生伢子,怎么和吴耗子混到了一起,这种人你离得越远越好。”

魏宁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道:“所以,我想看看你们村的堪舆图,确定其他八个小孩子的位置。”

村长沉吟了半晌,道:“居然有这种事情,你等等,我给你拿去,”不一会儿,村长拿出了堪舆图,魏宁看了看,点头道,“我猜的的果然不错,你看,吴耗子的家在这里,正是阴气最重的地方,还有这,还有这,这,村长,你赶紧召集人手,将这几个地方的小孩子挖出了,要是迟了,恐怕就会大事不妙了。”

村长拿出一包烟,又递给魏宁一根,魏宁连忙摆手拒绝,村长抽了一半,才发话:“这么晚了,要是把大家的叫起来,大家肯定有意见的,你非得给我说说这个‘九子孝母’到底是个什么阵,对我们有什么害。否则我不好跟大家交代。”

魏宁点点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我师父提过,这九子孝母,乃是一个非常非常邪的阵,因为他时间长,加上对阴德损是太重,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人练过,这应该是第一个。”

魏宁顿了顿,道:“九子孝母,就是让孕妇生出九个小孩,在小孩九个月的时候,用一种药物打掉,但是,一般九月的小孩已经成型,所以是很难打掉的,何况一共需要九个,所以一般母亲在打掉一个两个的时候就会难产而死,这是这个阵法难度之一。就算母亲侥幸生出九个,但是至少也要七八年的时间,一般人哪有时间去等,所以这是这个阵法难度之二。有了九子一母,还需要找到一棵百年九龙槐,这种因为槐树这种树是最阴的,时常会受到天雷,所以一般槐树根本活不了一百年,所以要找到一根存活了百年的老槐树,所以这是又一难。”

这个时候正在旁边听的飞伢子忽然插话道:“对了我们村头就有一颗老槐树,肯定就是它了。”

魏宁点了点头,续道:“何况还要九龙槐树,所谓九龙槐就是这槐树必须有九根根茎,槐树有个特点,他的根茎的最深处,一定是这个地方的阴眼所在,所以,布阵之人就会在槐树的最深处下‘子’——吴耗子家便是一处阴眼,其余的八处阴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应该是这些地方,现在村长你干净召集人手,将这八个小孩取出来,然后毁了这九子孝母树。不然如果这个阵一旦成了,后果不堪设想。”

九子孝母,从选子,选树、埋阴,成型几乎要跨越一个世纪的时间,而一正常人的最多也就活一百岁,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阵成之日,估计布阵之人也已经半截入土了,要这个阵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九子孝母阵,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因为根本不现实,所以几乎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布阵过,但是,魏宁今天却亲眼看见了,布阵人到底是谁,他布这个阵干嘛,有什么目的,这一切都像一个谜一般,缠绕在魏宁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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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魏宁此时已经无暇多想了,连忙催着村长道:“村长,您赶紧召集人手吧。”

村长一拍大腿,道:“飞伢子,你去村广播站打广播,叫所有人马上去村里的篮球场集合。”
飞伢子答应了一声,飞也似地跑走了。

不一会儿,村长带着魏宁来到了篮球场,此时大多数的人都睡了,这么晚了被召集起来,已经是一脸不情愿,叽叽喳喳地在一起唠嗑。

看见村长到了,马上七嘴八舌的叫个不停。村长站在前面,用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道:“这么晚了给大家召集起来,是对不住大家,但是,我们村发生了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了。”说完示意魏宁上台说话。

“这小子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对,一定是外地人,上面新派来的go-vern-ment领导吗,可是年纪太小了,不像啊?”

“见鬼,真的是。”

农村里面排外的情绪比较严重,看见是一个毛头小子又是外地人,本来就有人不情愿,若不是看见村长的面子,可能三三两两的走完了。

“大家安静下,我来是有一件事情给大家讲的,我刚刚发现一个事情,你们村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魏宁还没有说完,下面顿时炸开锅了,道:“原来是个小骗子,村长你怎么要这种人来我们村呢?”

“是啊,大家散了吧,懒得跟他罗嗦,走走走,都走。”

魏宁看见有人一件准备离开,心里一急道:“大家安静安静下。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切!”

“打倒封建迷信,毛 主 席万岁!”

“对,打倒封建迷信。”

一有人带头,下面的人顿时齐齐喊着口号,搞得台上的魏宁异常尴尬。

魏宁心里一急,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急得抓耳挠腮,这是吴耗子发话了:“大家跟我安静一下,听这个后生说完。”

“给老子滚,他妈的什么东西。”

“对。妈的,这个人怎么也在,村长你怎么回事。”

吴耗子一出现,立刻激起了民愤,村长干咳了一声,道:“我知道大家都不信,可是大家给我个面子,让这个小兄弟给话讲完。”

村长一说话,大家安静了一些,魏宁道:“哪个家里有镜子的,借我我一个好吗?”

一个好事的小孩立刻回家拿了一个镜子给魏宁,魏宁将镜子借给大家一一照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大家在镜子中的形象都格外的模糊!

原来这个镜子是可以反映一个人阳气是否充足的东西,如果一个人阳气充足,在镜中的影像自然是清晰的,但是如果阳气不足了,镜中的影像就会模糊,越模糊也就就意味着这个人阳气越少。

这也就是为什么鬼是不可能在镜子中出现的,它们根本没有阳气。

“咦,这是怎么回事,”

“有点古怪,”

村里的女人有照镜子的习惯,平时镜中影像模糊,大多数以为是镜子的问题,买到了假货,所以也没有往心里去,这样群体在镜子中失真的立即引起了警觉。

又有几个人拿出家里的几面镜子,结果还是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魏宁解释道:“你们这个村子里面有人布了‘九子孝母’的邪术,正在一点一点的吸收你们的阳气,如果等这九子孝母成了的话,你们这个村子的人都要被吸干阳气而死!”

“真的假的?”有几个封建迷信思想比较重的,开始有些动摇了。

魏宁点头道:“我待会便带你们去将这几个不干净的东西取出来,大家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人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点头道,“就跟着这个小孩子看看去,看到底能有什么东西。”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在魏宁的身后,魏宁手中拿着堪舆图和罗盘,在一处停了下来,道:“应该是这里,来几个人挖开看看。”

几个大汉不由分说,背起锄头就开工,不一会儿,便挖出和吴耗子家中一个一模一样的坛子。
众人更加奇怪了,对魏宁不由又信了几分。

魏宁道:“大家把在场的小孩子都带回家去,这些东西给他们看见了不好。”

几个胆子小的妇女带着凑热闹的小孩子离开后,魏宁打开了坛子,果然取出一个和吴耗子家中一模一样的小孩子。

惊呼声,叫骂声、害怕声顿时在人群中炸开,有几个胆子小的都背过去不停的呕吐。

这些善良淳朴的村民何时看见过这等KB的东西!

“这是一处了”。魏宁点头道,把东西放回原处,道,“去下一个地方。”

忙了几个小时,魏宁等人终于把剩余的七处小孩挖了出来。魏宁这才道:“九子已经找到了,现在该是找‘母’的时候了。”

“我知道,”飞伢子举手道,“一定在那个槐树身上。”

魏宁点头道,飞伢子带着带着大家来到了村头的那颗老槐树处。

魏宁接过村民递过来的一把砍刀,对着树干就是一刀,这棵树居然流出了血,村民又是一阵惊呼。

魏宁又砍了几刀,众人这才发现,这可槐树表面上长得枝繁叶茂,其实里面早就是空的了,形成好大一个空洞,魏宁将这个树砍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来离地大约一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女人。

其实严格的讲,这已经算不上一个女人了,因为她只有一颗头和一层皮,整个人头以下便只剩一层人皮,这个人皮被人像农村里面晒牛皮似地摊开,手脚的人皮被人钉在树心里面,天灵处插着一根锥子。

村民又是一阵呕吐,这个时候,任再蠢的人也知道,这个一定是邪术了,自己的阳气定然是这个怪物吸取了。

“妈的,这个是谁搞的,也不怕遭报应!”胆子大的人已经开始骂了。

“造孽啊。造孽啊。”

这个九子一母算是找到了,可是怎么处理呢?

其实农村里面遇到这种东西,都知道方法——用火烧了。

因为不管什么怪物、鬼魂也好,僵尸也罢,都是怕火的,用火攻是最有效的,就算是有些道行的鬼怪,普通的火奈何不了,用三味真火也是一烧一个准的。

村长即刻拍板:“烧了”。

魏宁连忙道:“不要。”

其实魏宁也知道,用火攻是最好的,但是,用火烧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将会身形俱灭,魂飞魄散。魏宁只是不忍心罢了。

“怎么,先生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魏宁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道行太浅,如果师父在这里,一定可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见魏宁不做声,村长也顾不得了,叫人搬来柴禾,将九子一母集中到柳树下,浇上汽油,村长带头点燃柴禾,顿时村中火光冲天。

“烧掉了,就不会出来作祟了。”村长点头道,“这还要感谢小兄弟,及早发现这些东西,不然我们村…..哎…..”

魏宁默不作声,静静盯着熊熊燃烧的烈火。

忽然,火势一暗,火堆中的女人双眼一睁,整个人居然在火堆中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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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 发表于: 2010-11-30
“小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女尸大声道。

“糟糕了,尸变了,”村民们谎成一团,长这么大,谁见过尸变呢,顿时间,胆子小的已经做鸟兽散去,就留下了魏宁、吴耗子、村长、飞伢子和几个胆子大的人。

吴耗子胆子最大,不但不跑,反而将大堆柴禾投入火中,火势又忽然大了起来。

“你为何要害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女尸戟指吴耗子骂道。

“等你有机会做鬼再说吧。”吴耗子狞笑道,又加了一把柴禾,几个胆子大的有了吴耗子带头,也纷纷将身边可以燃烧的东西投入火中,一个哥们干脆从家中拿出一桶汽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里面扔。

“去死吧。狗娘们!”

“轰”一声巨响,火势大盛。火苗突起十几米高的距离,几乎将整棵槐树淹没。

“糟糕,定然是这个女尸吸收了喜神的一魄,才尸变了。”魏宁心道。

一念至此,魏宁从怀中拿出五枚铜钱,正是当年王驼子使用过的五帝钱。

这五帝钱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时期制造的铜钱,因为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所以“天、地、人”三才具备,如果使用的好,据说可以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是祝由一脉常用的挡煞辟邪之物。

五帝钱哧溜哧溜旋转到女尸的头上,光化五彩,将整个女尸遮住,魏宁大喝一声,手中结印,女尸顿时被镇得动弹不得。

原来“九子孝母”阵,是依靠分别将九子布于九处阴点处吸收附近的阳气,而通过九龙槐为媒,输送给母尸,一旦母尸练成,九子就会魂飞魄散,是为“敬孝”。喜神那一魄也是被吴耗子床底那一子吸引后,然后输入母尸。若烧,则这一魄和母尸同时得灰飞烟灭,如不烧,则母煞已成。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的是,一则母尸和魄融合时间尚短,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融合,最多也就是借魄起尸,二则这九子孝母阵所需的时间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必须要100年时间,少一天都不成,在母尸未成之际,这九子一母只是寻常的死尸罢了,除了吸食阳气养尸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然若真的母尸炼成,又岂是用凡火烧能够解决问题的。

好个魏宁,一方面指挥者五帝钱镇住母尸,另一方面拿出寻乡灯,喝道:“灯盏神灯,一灯二灯三灯,爬山过岭点灯光,点的亮亮光,照见踉踉转,左叫左转,右叫右转,若还不转,九牛拖转,铁车车转。”

上文提到过,魂魄是很恋旧的,一见寻乡灯,一团黑气从女尸的身上出来,魏宁给吴耗子使了一个眼色,吴耗子知机,连忙将喜神从家里抬出,魏宁打开喜神一道窍孔,那道黑气便钻进了喜神的体内,魏宁又连忙将喜神七窍封好。

再见那边,失去了魄的女尸,又重新倒入火中,在烈火中几乎都看不清身影,但是却迟迟没有烧化。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才将这九子一母烧成灰,魏宁虽然感慨这九子一母凄惨的遭遇,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今天不对付她,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这母尸手上。

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布阵之人。

从头到尾,除了那个在吴耗子家借宿过的瞎子,似乎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出现,但也有可能这九子孝母阵摆了将近六七十年了,即使有人出现过,估计现在也没有人记得,不管怎样,这害人的东西总是在魏宁的主持下烧掉了而喜神失去的一魄也顺利找到了。

女尸烧掉的第二天,由于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魏宁已经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的出发了,全村人提出给魏宁送钱感谢魏宁的救命之恩,但是被魏宁推脱了,魏宁招魂幡一挥,又踏上了送喜神的路。

可是刚出村头,吴耗子拦住去路。

“你这是怎么回事。”魏宁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扑通”忽然吴耗子一个五体投地,给魏宁跪下了,道:“小师傅,你就收了我这个徒弟吧,我知道自己不成器,但是给你背背喜神,提提东西,我还是自认可以的。”

听到吴耗子要拜自己为师,魏宁觉得好笑,吴耗子一把年纪了,做他伯伯的年纪都有了,居然还拜这个没有长大的毛头小子为师。

“我自己都还是徒弟,怎么带徒弟,再说了,你…..我…..”魏宁觉得听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自己都觉得好笑。

哪知道吴耗子还真认真,砰砰砰给魏宁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耗子这辈子做的就是断子绝孙的活儿,从来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只有你第一次把我当个人看,我谢谢你,我这条命是欠你的,你就是要我吴耗子去死,我吴耗子也不会皱半下眉头,我知道我自己没有资格拜入你们祝由魏家为徒,我也不求您能够真正传我几招赶尸的法术,我只求能够留在你的身边,给你打点打点上下,端茶倒水,就行了。”

魏宁见吴耗子一脸真诚,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整笑容,道:“不行,我道行低微,自己都还是个徒弟,怎么可能收徒弟,这是违反门规的,不行,不行。”

吴耗子见魏宁表情坚决,也知道,这赶尸的规矩,一旦收了徒弟,就表示着自己可以开宗立派,从此与师傅划清界限了。知道魏宁是真的不可能收自己做徒弟的,对着魏宁又是磕了三个响头,道:“师傅,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我心里已经将你当成我吴耗子的师傅了,只要你有事,一个电话,赴汤蹈火,再说不辞。”

魏宁冷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魏家的男儿,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没有像你这般膝盖骨软的。”

吴耗子脸色一阵羞愧,连忙爬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从今以后,除了你,我吴耗子不会再像任何人下跪。”

魏宁点点头,拍了拍吴耗子的肩膀道:“好好干,以后不要再干盗人尸体这种下作事情,找个好工作,再找个媳妇,好好过下半辈子吧。”

说完,魏宁招魂幡一指,带着喜神走上了赶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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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一天,我提议,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张凯道。

“好,我请客。”郭矮子点头道。

“算了,AA吧,”魏宁道。

“恩。AA最好。”

四人又闲聊了一阵,然后又打扫了一下寝室,去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处餐馆。

餐馆不算大也不算小,看来是专门给这些大学生准备的,而且,菜的价格还比较便宜。可能这四人去的时候还没有到饭口上,所以饭馆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这四人算是最庞大的队伍了。

四人坐了一阵,可惜还是没有服务员前来招待,不由的有些烦躁,孙兵的性子急,等了一阵子,不耐烦了,用力地一拍桌子,吼道:“老板,来客了,还不来招待?”

“碰。”一声响,然后一个碗碎的声音响起了。

四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碗,没有破啊,不是刚才孙兵打破的,第一声响声刚过,啪,又是一声。

“老娘就偷人了怎么滴,要离婚老娘奉陪,老娘还真没法过这日子了,这几年我娘受够了。”

“妈的,你这骚货,就他妈这么见不得男的啊,老子今天不把你这个骚婆娘的皮剥掉,老子的张字倒着写。”

“你今天有本事动老娘一下,老娘今天就跟你没完,老娘就是偷人怎么滴,谁叫你那玩意不争气!”

“你…..”

四人在外面听着,却迟迟没有听到巴掌下去的声音,不觉得好笑,原来这老板家里在吵架呢。难怪没有人招呼。

“啪,”又是一个碗碎的声音,“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娘十八岁就跟了你,本来看着你他妈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你那东西这么不争气。老娘当年真他妈的瞎了眼了,跟你说,老娘也是女人,受不了这守活寡的日子,今天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这婚,你离就离,老娘二话不说要签字要画押,老娘奉陪,但是要是你不离婚,老娘今天也把话撂这儿,有本事你让你那玩意翘起来,不然老娘以后要跟谁睡,你他妈最好跟老娘在窗户外蹲着!听着!看看人家怎么样!再用手捋捋,看翘的起来不!看看你这怂样儿!人高马大的,怎么就这么没用!”

“你…..你…..”男人都忌讳说那玩意不争气,男人自觉得理亏,迟迟骂不出话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他妈怎么这么骚啊!”
四人算是听明白了,可能是这家的男主人的那玩意不争气,然后,女的耐不住寂寞,又被男的捉奸在床了,结果这女的还有理,比男的还闹得凶些。四个男人顿时会心一笑,心中齐齐鄙视这个男的。

“哎,这个男的是个孱头啊,做为男人,这辈子算是完了。悲剧。”孙兵叹了口气,以过来人的身份发表感慨。

“算了,我们吃饭,别人的家事与我们无关,”魏宁道,“我们只管吃饭,吃饭。”

“对,”张凯道,“我们只管吃饭。”张凯又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老板,你么还做不做生意啊。不做我们走了。”

“妈的,叫丧啊。”屋里的男人正好一肚子没有地方发,张凯这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张凯也不示弱,反唇相讥道:“也对,一个伟哥开的饭馆也没有必要再待了,兄弟们,走人,省的吃了这里的东西,咱们都变跟他一样了,那就惨咯。”孙兵和郭矮子也顿时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妈的,看老子今天不撕了你。”屋里的男人显然找到了发泄口,从屋里冲了出来,扭住张凯的领子,居然一只手将一米八的张凯拧了起来!

孙兵见兄弟受欺负,抡起桌子下的板凳就是朝那人头上砸去,动作又快又狠,显然不是第一次。

那人用手一挡,飞出一脚便将一百八十多斤的孙兵踢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几个人开始以为,一个那事都办不好,老婆红杏出墙的男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战斗力,没有想到,居然,这人一出手便这般生猛。

“老子今天不撕了你,老子就不不信张!”

魏宁见张凯受辱,如果自己再不出手,那就太不够意思了,等他仔细看了看这个大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张哥!”

原来这个人魏宁是认识的,这个正是在魏求喜和魏宁并肩战斗过的张野。

张野见有人叫出自己的姓,对着魏宁看了好久,忽然喜道:“是你,小鸡鸡!哈哈。”

张野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对付张凯,用手一推,张凯便被他推了好几米远,张野一把抱住魏宁,道:“你他妈的居然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老子找了你们好久。你爷爷呢?”

一提到爷爷,魏宁神色一暗,道:“我爷爷他,我爷爷他。”

“操,不是吧,不要告诉我他死了啊。”

“我也不知道,我…..”魏宁见张凯几人在这里,不好说,张野会意,道:“好好好,跟我进来,几位哥们,刚才是老子手重了点,不好意思”,说完拉着魏宁往屋里走。

张凯几人此时已经被张野的彪悍吓到了,哪里还敢再出头,今天若不是魏宁的关系,他们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

张凯道:“算了,算了,一场误会,萎哥,哦不张哥,算了算了。”

张凯拉着魏宁到了里屋,魏宁把爷爷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张野,当然王驼子等就没有说了,张野顿时大失所望,喃喃道,难道,我真的没有救了?哎。

原来那天,张野不停魏求喜的劝告,回去真的把地狼的的话儿吃了,又违背家里人的意思,和现在这个女的结婚了,张老四被气的半死,张野也知道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又问兄弟们借了点钱,在这省大旁边和老婆开了个店子,前半年的时候,夫妻两还其乐融融,结果,渐渐地,张野发现自己不对了,那事儿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张野后来想想,只能将原因归结到那地狼的身上,后悔没有听魏求喜的话,张凯托人到处打听了魏求喜的下落,但是都没有消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张野的那东西是越来越不争气,她媳妇自然也是越来越不满,忍不住出去偷人,于是便有了魏宁等人开头看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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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2 发表于: 2010-11-30
隔下来几天,魏宁等人都无事,军训、上课,魏宁由于和张野的关系,经常来张野这里吃饭,张野也大方,几乎就没有挣魏宁等人的钱,张野道上的关系多,四处托人打听魏求喜的下落,但是一直都是毫无音讯,搞得两人都十分郁闷。

张野老婆到底还是搬出去了,魏宁安慰安慰张野,张野到底是个大丈夫,没有几天便好了。
魏宁隔了一个多月,忽然张野找到了魏宁的寝室,一看见魏宁就激动地说;“小子,我有你爷爷的下落了。”

“真的?”魏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蹦三尺高。

“有人传他在常德一代出现过,但是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走,你现在就带我去,我给你车费。”

“看你急的,”张野道,“我听说了,你爷爷出现的地方十分凶险,好像是个僵尸横行的地,你这样去的话,很可能有危险,而且就我们两人,你还有熟人不。最好还叫上一个,三个人上路,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魏宁想了想,叫上张凯他们是不现实的,但是,自己又还认识谁呢?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道:“吴耗子,对,就吴耗子,我给他打电话,看他答应我不。”

说完魏宁便给吴耗子挂了个电话,吴耗子也爽快,二话不说,当天就坐汽车赶到省城,魏宁手中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决定当晚去鬼市一趟,补充补充。

省城里面也有一个鬼市,王驼子曾经把全国的鬼市地址都告诉过魏宁,所以魏宁尽管第一次来,却因为有了上次和王驼子的经历,并不感到陌生。

省城的鬼市和凤凰那边的不同,在郊外一个破旧的城隍庙里面,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尽管这里长期没有人打扫,却依然干净非常,特别是城隍的石像,头顶是干净非常,因为鬼市的入口就在里面。

魏宁衔了一枚铜钱,用手按住城隍石像的头顶,不一会儿,在神龛处变出现一个一人宽大小的洞,魏宁俯身进去后,外面的城隍石像便触动机关,自动关上了。

魏宁沿着低低矮矮的楼梯一直往下,不一会儿便看见了有些昏暗的光,魏宁借着光在鬼市里凭着王驼子教的手法,货比三家,最后买了一些自以为上好的辰砂和符咒,魏宁甚至看到了几张红色的阎王纸,问过价格后,由于价格太高只得作罢。

这个时候,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走到这个摊位前,俯身将这几张阎王纸纳入怀中,甚至价都没有讲,魏宁斜眼一瞥,觉得这个女子的身影好熟悉。

“是她!”魏宁心中一动,可是由于鬼市中是不能说话的,魏宁摇了摇头,心道:如果真的是她,不可能擦肩而过也不给我打招呼啊,再说了,这都是些粗鄙之人来的地方,向她那种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自己看花了。

说完自我解嘲地笑笑,又买了点自己要的东西,这才离开了鬼市。

第二天,这张野、吴耗子和魏宁便齐齐集合了,张野道:“**们,这次一次艰巨的战斗,我们要挑逗的,不挑战的是一个千年的古墓,这需要我们团结一致,共同进退。”
“不是要找我爷爷去吗?”魏宁一脸疑惑。

“咳咳,这个,这个就是找你爷爷啊,我听说了,你爷爷前几天就出现在这个墓里面,所以,恩,那个所以,我们要去看看,你爷爷到底在不在,也许你爷爷还没走呢,对不,到时候你们不就可以上演爷孙团圆的大好戏哩。”

魏宁见张野说的吞吞吐吐,道:“张哥,你不是骗我吧,要我陪你倒斗的事情免谈,我们祖上都是有规矩的,这种有损阴德事情,我不干。”

张野脸色一变道:“小魏,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张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我也急着找你爷爷,就算我不急,我下面的这位好朋友也等不及了啊。”说完张野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吴耗子插口道:“如果是帮我师父找爷爷,那我吴耗子二话不说,刀山火海,但是如果是倒斗的话,我话说到前头了,兄弟归兄弟,这个帐还是要算清楚的好。我师父可要占四分,你我三三…..”

吴耗子话没有说完,魏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野哈哈一笑,道:“还是这个朋友有意思,放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我张野的一贯作风。”
三人又商量了一阵,便各自散去,第二日三人在张野的家中集合,张野可是准备充分,蜡烛、手电、绳子、消防钩、白酒、肉干等倒斗必备的工具一个不少,甚至还搞了一杆双管两杆双管猎枪,三人吃过早饭,张野搞来一台面包车,三人便开车上路了。

常德向来有“西楚唇齿”、“黔川咽喉”的称谓,张野驱车来到常德市郊外河洑山下,三人拿了工具,便跟着张野上山。河洑山属于武陵山之余脉,为自桃源高吾山延伸而来,有十里之长。古木参天,山势回还,乃是历朝兵家必争之地。同时又是当年常德抗日会战的主战场,现在听当地的人说,常常晚上还可以看见当年死在常德会战上的鬼部队出来作祟,而关于鬼怪故事的传说也一直没有停息过,凭空给这里陇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三人一直呆在车上饿了就泡了两包方便面,天一黑,张野就来了精神,给魏吴二人一人拿了一只手电,张野自己带着一个军用旅行包。收拾停当,三人这才上山。

虽然魏宁此时对张野寻找魏求喜的说辞越来越怀疑,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魏宁都不想放弃,沿着农家的田野,暮色四合,偶尔传来几声蝉鸣蛙叫,三只手电刺破夜空,三人一路无话,在张野的带领下快速前进。

大约走了几十分钟,张野在一个山丘上停了下来,用电筒四处照了照,自语道:“应该是这里了。”

说着从旅行包中取出了折叠洛阳铲,往土中恨狠一插,提出来一看道:“是封土,夯过,果然是这里。”

张野动作熟练老辣,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倒斗的主。

吴耗子心中一动,忽然道:“上摸天,下摸地大将是份腿,相家吃对嘴儿。”

张野脸色露出诧异之色,道:“相家攒儿亮,戗儿的戗半杵门子,开眼太岁减着,水做零毛碎琴。”

吴耗子点头道:“盗、蛊、千、销器、兰花、索命、神调、红手绢,相家碰盘了。”

“杵门子软,比不得老海。”

吴耗子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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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3 发表于: 2010-11-30
张野原本对这个面丑身矮的侏儒是看不上眼的,加上吴耗子居然叫这个年纪小上将近两轮的魏宁做师傅,对吴耗子心里是又几分鄙视的,但是没有想到吴耗子对江湖切口如此熟悉,一听就是混惯江湖的主,心中再也不敢小觑,而魏宁的印象还停在了当年那个只会躲在爷爷后面,用童子尿克敌的小孩,这次叫上魏宁,更多的是看在辰州魏家的名头上,如果遇见几个不成气候的僵尸,魏宁还可以帮上一把,再不济,还有魏宁那无所不破的童子尿呢。

能够让一个混江湖多年的行家老手甘心情愿的叫师傅,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野在半山腰上找了一会,忽然在一处不大的洞前停了下来,张野拨开杂草道:“这里应该是盗洞了,看来是有前辈来过了。”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麻袋,放出一袋麻雀,不一会,当麻雀飞出来差不多了,魏宁走到洞边闻了闻道,“不对,有生气,里面有人”。

张野笑了笑,道:“这里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大墓,倒斗的行家看不上的,外人找不到,怎么可能有人来。走,下去看看。”

吴耗子自然是打头阵的不二人选,吴耗子系好绳子,过了不久终于探底,摇了摇绳子上的铃铛,张野和魏宁才先后下去。

下去以后,张野等人用手电到处照了照,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墓,甚至连任何与墓穴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就是一条笔直的长洞,而在在洞的一旁,大约有一条一米左右的阴河,水流默无声。

张野又用手电晃了晃,发现前面没多远处便有一处白骨,看样子似乎是自己的前辈。张野心顿时提高了警惕,显然这里不是好对付的地方。

前面看看,张野带头,其他魏宁在中间,吴耗子断后,三人沿着阴河摸索着前进。

可是这条长洞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张野等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可是却没有看到一处岔口,也没有看到一扇可以打开的门。

只是每隔多远,依然有一处白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布阵?

可是,这里除了河就是就是四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岩石,甚至连个可以作为标识的物体都不存在,三人知道有鬼,但是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默默地又前行了一阵,可是四周的景物依然没有变化,甚至,连刚开始的盗洞也没有了。

“妈的,见鬼了,一定是鬼打墙,我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小魏靠你的了。”
魏宁皱了皱眉头道:“不像。如果这周围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一定感觉得到,可是,不像。我觉得这是有人有心设计的。”

魏宁摸了摸墙上的黑色岩石,道:“这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复制了一般,一模一样,根本让我们找不到任何参照物,而我们的手电只可以照到前满数米的地方,这会给我们大脑的给我们一种错误信息。其实我们的两腿其长度略有差异,所以两跨出的步子长短有微小的差别,就会形成步差,并且我们的两只脚之间又有10多厘米的距离,就会导致了我们走路的方向偏转,两只脚行走的线路就是两个同心圆弧。

吴耗子道:“你是说,其实我们刚才都只是一直在绕圈?”

“应该是的,只是这个设计的人,将洞设计得完全符合我们的歩差,所有我们不觉得我们走偏了,以为一直走的一条直线。”

“那现在怎么办,老原地打转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你们注意到这条河了没有,我刚才一直在注意听,很奇怪,它几乎没有一点声响,难道这不是很不正常?”

吴耗子和张野这才注意道,这条河奇怪之处,开始频频点头。魏宁冲身上拿出一张符咒,轻轻地放在河水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张纸居然晃晃悠悠的沉了下去。

有古怪,张野总结道。

魏宁有道,“张哥,你拿你的军用水壶舀一下试试。”张野点头,从身上拿下军用水壶,在水中一舀,在拿起的时候,自己的壶中居然没有半滴水。

张野更加奇怪了,从怀中拿出洛阳铲,放入水中,可是张野一共连上了将近十米的洛阳铲,可是还是没有触底,张野将洛阳铲拿出水中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洛阳铲上干燥入常,居然没有沾上半点水珠。

很有古怪,张野再次总结。

魏宁道:“我听我师父说过这种东西,它其实不是一条河,而是一面镜子。”

“镜子?”张野疑惑道。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悬天之镜,他的作用就是将我们所以的一切倒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其实我们现在是头在下,脚在上的走路,完全违背了地心引力。”

吴耗子吞了吞舌头,道:“感情我们一直倒着走路呢。”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从镜子中穿过去,我们就应该上岸了。”

“穿过去?能行吗?”张野想起刚才魏宁的那张符咒沉下去的情形,这么薄东西都浮不上来,自己下去了,还能上来吗?

“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应该不会错。”

“万一你师父是个大忽悠怎么办,大爷这条命可就被他忽悠过去了。”

“我试试,”吴耗子挺身而出,道:“估计那些困死在这里的人就是不敢赌一把,所以才成了一堆白骨,横竖是死,老子赌了,买师父的庄。”

说完便一头扎了下去。

紧接着魏宁也下水了,张野老脸微微一红,也不假思索的跳了进去。

果然如魏宁所说,三人在水中一阵头重脚轻,很快便浮了上来,在抬头望去,却已是一个崭新的地方。

这是竟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巨大空间,头顶百丈之高方才是岩石洞顶,而脚下十丈处就是地面,洞顶是个巨大无比的长明灯,将这个空间照的通透,中间放着一块看上去像玄冰样的雪白巨石,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而在这个巨石的四周,分别围着十来个人像,姿势各异,或站或蹲,或张牙舞爪,或眉眼低垂。只是在每个人的额头,分别贴着一张像符咒样的东西。

三人上岸,走近一看,原来这是三个人像全部都是用蜡制成的,一个个蜡人都是须眉宛然,活灵活现,简直就和真人差不多。

而让魏宁更为奇特的是,这是三个蜡人额头上的符咒,居然是用黑色的阎王纸制成的,而且上面的符咒内容,魏宁一句都看不懂。

这是魏宁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黑色的阎王纸,这些蜡人到底是什么,居然要用最高级别的阎王纸才镇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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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4 发表于: 2010-11-30
而张野的心思反而没有在这些奇怪的蜡像身上,他已经盯着那张寒玉床上的男尸已经很久了。
尸身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大约三十来岁年纪,长相和魏宁居然有几分相似,尸身却没有半点腐烂,应该是这个寒玉床的功劳了,面色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十三具蜡尸,再加上这个民国时期的男尸,形成一种诡异的画面。

“妈的,老子要的就是你”张野大喜道,右手朝男尸的胯下一探,忽然惊道,“娘的,上当了,是个太监!”

就在这时候,那男尸忽然双腿一夹,只听见咔嚓一声,居然将张野的右手夹断了。

“走煞了。”魏宁沉声道,连忙将一张符咒打出,贴在男尸的面门之处,与其同时,张野也真了得,居然不顾断手,哼都不哼一身,从身后掏出一把厚背砍刀,就是朝着男尸砍去。

男尸一侧身躲过张野的砍刀,一跃而起,可是收势不止,刚好和魏宁撞了个满怀,魏宁乘机将符咒贴在男尸的面门之上。

“胸前怎么那么软?”刚刚和男尸错身而过的魏宁心道,“像女子一般。”

男尸与魏宁一错身,已经与张野魏宁相隔了几米的距离。而此时吴耗子的一猎枪已经上膛,对着男尸就要开枪。

“最好都别动。”那个男尸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居然是个女的。说完掏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黑森森地对准吴耗子,吴耗子已经放在扳机上的手只得放下来。

“你是谁,”张野恨声道,一边从军用包里面拿出纱布将断手进行简易包扎。

男(女)人淡淡地道:“我懒得跟你们罗嗦,交出吞鬼娃娃,我就放了你们三个一条狗命。”

魏宁只觉得这个人无论身形还是声音都十分熟悉,但是却一时之间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什么吞鬼娃娃,大爷我根本没有听过。老子今天来就是为了那话儿。”

忽然,魏宁冷声道:“张哥,你什么意思,你这次到底是干嘛来的,给我一个解释。”

那人忽然冷声笑了笑:“可笑啊可笑啊,魏宁,从小到大,你除了给人当抢使之外,还会干嘛,到头来被人骗着来挖自家老祖宗的墓。可笑,可笑。”

张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小魏,这件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搞定。”

那人手中的抢一紧,冷声道:“不怕死的尽管来,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抢快。”

张野和吴耗子心有忌惮,不敢贸然出手,那人又道:“这个地方,除了你们三人,就只有我一个,吞鬼娃娃除了你们拿了,还有谁。”

忽然,魏宁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声道:“你是小林。”

那人身子微微一晃,道:“我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叫魏宁。”

“猜的,不可以吗?”

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小子,他的确姓林,可惜,人家可是龙虎一脉年轻一代翘楚,也是出了名的冰雪美人,你小子用这么老土的方法搭讪,不觉得有些过时吗?对么,林灵素小姐。”

忽然,悬天之镜中爬出一只超大无比的黄金蟒的头,动作是很大,却没有溅出一滴水花,魏宁从来只在电视中看过黄金蟒,但是这么大的黄金蟒,却第一次看见,光蛇头就有一米多高。双目若两盏灯笼般闪着绿油油的光。若是普通的人看见,吓也估计吓死了。

黄金蟒又道:“这吞鬼娃娃也确实不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我一路跟着他们,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进来。”

魏宁从这黄金蟒口中确认了林灵素的真实身份,却不知道为什么林灵素不肯与自己相认,难道她忘了自己吗,想起当年在凤凰和她的总总,魏宁感觉到心口微微有些疼痛。

林灵素眉头一皱,道:“你是属狗的吗,鼻子怎么这么灵?怎么只要有好东西的地方一定就会闻得道呢?”

黄金蟒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一直跟在你们龙虎的鼻息之下,跟着混口残羹冷炙罢了。”

这是黄金蟒缓缓地张开嘴,用舌信子卷出一个人,那男子大约二十岁上下,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奇怪的是,虽然是从蛇嘴里出来,却没有沾到一丝一毫的粘液,长得确实十分英俊,只是唇线稍薄,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崂山操蛇郎君杨小那见过各位。”

“所以,林小姐,交出吞鬼娃娃,你好我也好。不然。”杨小那走到了悬天之镜旁,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倒在悬天之镜上,霎时间,悬天之镜变得混浊不堪,“那我就只好跟大家玩个游戏了。”

林灵素冷声道:“杨小那,你搞是什么鬼。”

“没什么,”杨小那耸耸肩膀,道:“我只想和大家比比,谁能够在这里活的比较长一点而已,现在开始计时,大家都最好不动,保存体力,这样如果第一个人饿死了,我们还有东西吃。”

张野忽然道:“那天给我线报的人就是你?”

杨小那点头道:“不错。”

张野冷声道:“这么说,你说的那个玩意也是假的了?”

杨小那道:“魏求喜的确来过这里,我的人已经查到过,这个是真的。”

原来,张野一日再街上闲逛,一个云游道士叫住了张野,点出了张野的隐疾,并告诉他,在常德附近的一座墓里面,墓主生前曾经是个夜御百女枪不倒狠角色,只要将他的话儿割去泡酒,会有起死回生之效,张野原本就是信这个吃形补形的主,又有人探听到魏求喜在常德一代出现过的消息(也是杨小那故意透漏给张野的),张野这才约着魏宁一起来倒斗。

忽然这时候吴耗子插嘴道:“大家先停一停,请问谁身上带纸了没有。人有三急……”

此时这里正在剑拔弩张,似乎马上即将开始电视上常常演的高手大决斗,吴耗子这一句话把气氛都搞得尴尬了,余下几人都懒得理睬他,吴耗子自讨没趣,讪讪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魏宁从杨小那口中也证实了爷爷还活着的消息,尽管不能判断杨小那是否撒谎,但是心中还是欣慰了很多,林灵素道:“你既然肯定魏求喜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说是他拿了吞鬼娃娃。”

杨小那淡然道:“魏求喜现在自顾不暇,再说了,吞鬼娃娃本来就是魏家的东西,他没有这个必要。”

魏宁听说自己爷爷似乎又有危险,顿时心眼提到嗓子上,他似乎渐渐开始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关于自己家的事情,似乎很多人都知道些什么,除了自己。

“好了,林小姐,如果你肯交出来的话,咱们就换一个新的游戏,不然,现在没多说一句话,你就浪费了你好几秒的生命。”忽然,杨小那神色大变,厉声道:“不要动!”

只见吴耗子已经将一具蜡尸额头上的黑色阎王纸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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