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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鬼怪]半开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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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知

第一部:初经灵异                   完结

第二部:恐怖的校园                 完结

第三部:当兵内蒙古                 完结

第四部:异事连连                   连载中

开篇语:



  身怀异术入红尘;妙手拨苦报师恩。原可积善成正果;无奈凡事不由人。
  面冷心软多烦恼;嗔痴两念不除根。青酒下肚红人面;财帛当前也动心。
  明知红粉似骷髅;情丝难断苦追寻。妄想痴心感天地;未料世上情无真。
  得势曲意常相伴;运去劳燕各自分。本意出世却入世;随波逐流度光阴。
  人间冷暖都尝尽;再想返璞难归真;著书停笔常感叹;天眼难辨世间人!
序言:
  我去年退了休~为国家工作了30多年,现在闲赋在家,生活也还过的去。老伴和我都有退休金,在这个金钱万能的世界里我们比起不少还在社会上操劳奔波的百姓生活上也还说的过去。刚一退下来感觉很失落,感觉这个社会抛弃了自己,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混吃等死,刚退休的时候也养过花草,养过鱼~但我是个性格急燥的人,在养死了多条金鱼和几盆花草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再不去干这些杀生的勾当了。。。。
  那别人说了:“你是一个警察怎么会没杀过生?现在老了倒假装慈悲起来了呢”?其实你们理解错了,警察只是一个职业,是一份工作,也许你眼中的警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那是表面。我们也是有血肉的人,我们也会犯傻也会害怕,外表威严那是作样子,我们要是嬉皮笑脸的谁还怕你谁还听你的?
  每天呆在家里看老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年轻时候就想每天泡在家里和妻子打情骂俏。现在老了,面对她那核桃般的老脸再没了年轻时候的兴趣,老两口子说着有边没边的淡话,张罗着一天的的材米油盐,看着枯燥的电视节目,和永无休止的广告。晚上早早的睡,早上早早的起。
  说是睡啊,其实就是干躺着,我们这个年龄已经没什么觉好睡啦。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自知归去之日不远,一生之中的往事开始浮现脑中......去年实在闲的无聊,看着一些小孩子总往网吧跑。电视上也总说什么网络成瘾的话题,我就想:“为什么网络能让他们这么痴迷呢?一定很好玩吧?说动了老伴,叫上孩子去抱回来一台。慢慢也就熟悉了电脑,我上网一般也只看新闻和小说故事,别的基本不看。
  看过几个故事后我就想:他们能写,我也能写呀!我都退休了在家也是没事干,何不将我的经历写上来给大家看看?以前是有工作的人,有些事请要保密。有些话不能乱讲,现在退休了也没人管我。就写点字给大家看看吧,既娱乐了读者,自己也算消磨时间了。
  下边就把我的经历和听说过的奇闻怪事给大家说说,我是凭记忆写的。难免有些混乱,还有就是我打字很慢,也会打不少错别字。大家也别当真,就对付看吧”......

引子:
  我们村子东头以前有个学校,这个学校的墙不是用砖砌的,而是用木头先搭建起框架,然后用稻草沾泥在相邻的两根木头之间拧成辫子一样的东西造出墙体来,我们这里都管这种墙叫拉和辫子墙~等拉和辫子干透了就在上边抹上泥,这样墙就造好了,这种墙的优点就是保温性能极好,缺点就是怕水,有一年的天气非常反常,雨一直下,房子的西墙因为雨水的冲刷被泡软了,但是大家谁也没注意。还在这里照常的工作和学习。


  有天雨特别大,孩子们放学后有的被家长接走了,有的自己顶雨跑回家。有个叫刘朋的孩子因为没人来接,自己又没带雨具就留在班里写作业,等待雨下小点了再回家。大约晚6点左右的样子,西墙终于禁不住浸泡“轰”的一下倒了,刘朋就被埋在了房子底下,等到闻讯赶来的人们把他扒出来,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大家都感叹不已,这个孩子学习非常努力,人品又好。早早的死掉真的可惜了。孩子的母亲也因为痛失爱子变的精神恍惚,疯疯癫癫的了。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那倒塌的教室被一些旧砖重新搭建好了,还剩下不少的碎砖头就堆在西墙下边。
  这天又下雨了,学校的李老师因为有事耽搁还有点工作没有完成,大家都走后他一个人留在学校办公室里修改早上同学交上来的作业。外边的雨下的很大,偶尔还夹杂几声震耳的雷鸣,慢慢的天就有点擦黑了。李老师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直起了腰。他想:“时候不早了,应该回家了”。


  李老师一抬头,突然看见有个眼熟的学生站在门口,李老师心中奇怪:“这个时候了这个孩子怎么还没回家?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于是老师就问:“你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家”?那个孩子懦懦的说:“老师,你看见我的书包了吗”?说完伸出胳膊用袖子狠狠在鼻子底下擦了几下。李老师一看他这个动作就犯了恶心:“都多大的孩子了,还用袖子擦鼻涕”。想到这里李老师放大声音说:“这里哪有你的书包?去!去!去!别处找去”~~。


  那孩子听了“哦”了一声推开门就出去了。李老师感觉这个学生怪怪的,他是哪个班的来的?李老师仔细的一想,一下子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那个孩子不就是砸死的刘朋吗?当时把刘朋的尸体扒出来的时候他也在场。他还清楚的记得刘朋的脑袋被一棵脸盆粗细的房梁砸的瘪进去老大一快。鼻子底下还挂着一条被挤压出来的脑浆......


  李老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老婆帮他脱掉沾满泥水的外套后他就一头扎在炕上昏睡了好几天才勉强爬起来。学校的马校长去看望他,也希望他回去继续上班。李老师说什么也不回去。他宁可下地干农活也不想再回去教学。马校长无奈只好在临走时候交代他不可以乱讲话,这个事最好压住,不许再外传!那个时候大家被灌输的都是人定胜天的思想,这些封建迷信的事马校长是当然不信,可是后来他不信的事情又偏偏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那天马校长媳妇的侄子结婚,老马陪老伴去喝喜酒。那时候校长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劝他喝了不少酒,一场酒席喝到黑才收场,老伴说不回去了要在哥哥家住下,老马看天要下雨就急匆匆的告辞往家里赶,到了家里一摸兜才想起家里钥匙被忘在学校了,多亏办公室的钥匙还拴在腰间,天就要下雨了,老婆也不回来了。马校长怕一会挨雨浇,就赶紧去学校拿钥匙。还没到学校大雨就下来了,老马跑进办公室找到了钥匙。


  外边雨下的很大~马校长就坐在办公室等雨小些再走,因为喝了不少酒,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校长醒了,外边的雨也停了。马校长锁上门就想往家走,忽然他发现西墙下有个人影在晃动,莫非是小偷?
  校长紧走几步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个10几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只蜡烛在墙下的废砖里翻找什么东西。校长还没说话,那个孩子就抬起了头看着他说:校长,你看见我书包了吗?说完伸出胳膊用袖子狠狠在鼻子底下擦了几下。


  校长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李老师的遭遇。马上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后来那个学校就荒废了,学生们都宁可多走几里路也去公社上学了,废弃的学校就立在那里没有拆除。
  大家夜晚走路都有意绕过那里,偶尔有胆大的人从学校经过回来后和大家讲:他们有时看见西墙下有朦胧的影子在翻找,嘴里还嘀咕着:““我的书包呢?我的书包呢”?......
[ 此帖被聚缘v墨在2010-09-13 10:5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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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10-09-09
第一部:初经灵异

第一章: 狗肉风波

 我小的时候家住在农村,我们村边上就是一条大河,河水由我们村流过几十里后就汇入了著名的松花江里。我们这个村是个大村,冬天取暖都是用玉米杆的,哪个时候没人家能买起煤来烧。家家为了取材草方便都将玉米杆堆在路旁,一垛垛的象房子一样高,有的一年也烧不完就堆在那里不要了。天长日久了老鼠黄鼠狼就在里边做窝安家,我们东北一般都管黄鼠狼叫黄皮子,它可不是一般的动物,那时候有的人家是要供奉黄仙的,就是用玻璃粘个罩子,里边画上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在他们身上写上:“黄三太爷黄三太奶”就行了。还有要在规定的日子给他们烧香上供,他们可是不吃素的,一般过年的时候都要供鸡鸭给它们,为什么要供他们呢?那就是为了不叫他们来祸害你家,怎么祸害呢?就是一个人好好的,突然就又哭又闹神志不清,还会作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还刚有知青落户在我们村,说是来接受贫下工农再教育,来帮助我们搞生产的。其实也就是口号。你们说一帮不认识青草和庄稼的中学生能干什么?村里的老庄稼把势都不敢说对种地都懂(有的熟悉种玉米有的熟悉水稻有的熟悉西瓜)知青们来了你还不敢说不要!

      那怎么办?只好当自己家孩子一样哄着呗。白天他们拖拖拉拉的去地里干点活,早早的就收工回来洗洗涮涮,然后几个女知青糊弄着作好一口饭大家就去吃,那时候饭也好做:玉米面饼子我们这里叫大饼子,玉米粒粥我们这里叫大查子粥。主食就这两样,星期天改善伙食每人2个馒头还是玉米面和白面混合的。菜就是熬大白菜和土豆,夏天才有点豆角和辣椒吃。


  这样的伙食吃的一个个正在发育的孩子都面带菜色弱不禁风~~呵呵,要是以现在的眼光看来都是魔鬼身材呀。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他们就半夜跑出来偷鸡摸鸭回去吃。偶尔被抓大家看他们只是城里来的半大孩子也不好深计较,一般都是知青们凑点钱把鸡钱给了就算了。


  我家在村边上住,和他们离的近,经常去他们那玩,有时候我妈妈还把自己家炒熟的炒玉米炒黄豆给我装一兜叫我带给他们吃,妈妈总说:“唉~可怜这帮孩子这么小就来这里受罪,你把家里炒的苞米(玉米)拿去点给他们吃吧~好好和他们玩别打架”!其实他们哪会和我玩?我去了也就是坐在一旁看他们说话打扑克扯淡。他们把我当小屁孩,其实也比我大不了一两岁......因为我妈妈对他们好他们也不烦我,我就象自己家一样随便出入他们知青点的屋子。有时候玩的太晚了还能在那里睡一觉,哪个时候的孩子没现在金贵,谁家都得五六个孩子,孩子多了就没人重视,大人巴不得你不呆在家里捣乱。有一天晚上九点多了,我睡不着就跑去知青点,每天他们都十一点了才睡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光亮也没有,我走带屋子近前才看到原来窗户都挡的严严的,我过去敲们,一个叫大程子的知青把门开了一条逢,看见是我就很严肃的说:“你来噶哈(干什么)”?我说:“晚上没事,到你们屋里去玩啊”。大程子就说:“去去去,别处玩去,我们现在都睡觉了”。可是我猜他们根本没睡觉,屋子里好象不少人在动。而且从屋子里传出一股特别的香气,我知道他们又在煮什么好吃的东西了。我就说:“你要不让我进去,我明天告诉别人你们半夜偷煮东西吃”!我这个威胁明显见了效果,大程子回头和屋里的人嘀咕了几句就说:“那你进来吧”!
  一口大锅冒着热气,十几个知青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程子对我说:“你别乱说话,一会我们一起吃肉。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们就掐死你,以后有什么好吃的也不给你了”!我假装懂事的点点头,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站好。从他们俏声的议论中我才知道,他们去了邻村偷回来一只大狗。现在锅里炖的就是,大程子一会过来对我说:“没花椒了,你去回家拿点花椒来,就和你妈说说我们米里生虫子了,放几个人花椒熏熏虫子,你可千万别说我们在炖狗啊”!我答应一声,赶紧跑回家去取。妈妈拿给我一小把花椒,我又对她说今晚不会来了,我留在知青点里睡了。因为我以前也在那住过,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一路小跑回到知青点,还是大程子给我开的门,一进门他就急切的问:“拿来了吗?拿来了吗”?我把花椒递给他,他掀开锅盖把花椒放进去,回头对另一个知青张红军说:“红军,你再去抱点柴禾来,一会肉熟了再焐点水洗脚”。张红军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这个张红军是知青里长的最好看的一个,白白的面孔,高高的个子,还蛮斯文的带了个眼镜。用现在的话讲他就是一个标准的帅哥~因为他长的好,下地的时候免不了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来瞄去,几个胆子大的媳妇还在他面前说些荤黄的笑话。拿他脸红尴尬的样子来取笑,有一回李家的媳妇趁他不备在他屁股上狠捏了一把~臊的他地也没下,跑回了知青点。为了这个事,队长把李家的媳妇好一顿骂,可是这些媳妇都疯惯了只把队长的话当屁听。也许是女人的调戏在他身上刺激了某种内分泌的亢进,最近常听到有人说她和女知青王静在搞对象,有人说晚上看见他们俩躲在房子后的墙角里唠嗑......一会张红军回来了,抱回来两捆苞米杆子,大程子在上边煮肉,张红军就往锅底下加柴火。


  “啊呀~你们看这是啥”?张红军突然喊。只见一只象大老鼠样的东西从灶坑里燃烧了一半的包米杆里慢慢向外爬,身上还冒着青烟,看不出来这个动物原来的毛色,只见它闭着被灰烟炝瞎的眼睛正挣扎着往地中间爬。
 还不快踩死它!叫你抱柴禾你把耗子(老鼠)也抱回来了。快踩~别叫它跑里屋去!张红军上去一脚踩死了它,然后又一脚把它的尸体踢进了灶下的火里......

  快12点了狗肉终于熟了,几个男知青又偷偷出去带回来五个女知青(他们住的房子都是连脊的房子就是中间有道墙)敢情女知青早得到了消息也没睡,就等这边招呼好来美美的开荤,他们把肉放在一个大盆里大家围成一团,谁也不说话,大家伸出手来撕开滚热的狗肉就往嘴里塞,还是大程子没忘了我,拽了一大快肉给我,我也蹲在一边靠住墙美美的吃了起来,我发誓那是我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不到20分钟,盆子里只剩下狗的骨头,大家满意的摸着肚子剔着牙,女的都回去睡觉了。剩下的男知青就商量着派谁去把骨头和狗皮埋掉好毁尸灭迹。

  因为大家都吃的很饱不爱动,在加上外边很黑谁也不爱去,最后在大家一致强烈的要求下,体质最不好的小刚被迫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临出去的时候大程子还嘱咐他一定要埋的远点别叫人发现了。

  小刚勉强的点点头拿起狗皮和骨头开门出去了,还没有十秒种,外边突然传来小刚的一声惨叫:“啊”......

  大家全都吓了一跳,赶忙冲出去看,只见小刚站在院子门口,狗皮和骨头扔在了一边,看见大家出来他对着大家带着哭腔说:“哎呦妈呀~~可真是吓死我了”。

  大家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刚说:“我刚走到这就有一个毛呼呼的东西从我脚边窜过去了,可吓死我了”。大家一听心放了下来~大程子说:“操!叫你干点活你就不乐意,能有什么东西?还能是刚吃那狗变鬼回来抓你呀”?大伙发出一阵轻笑。算了,别去了,大程子说,把那皮子和骨头拿回来吧明天再找地方埋~。

  经过刚才的一闹,大家早没了困意,一个个上了火炕躺好,吹熄了蜡烛大家就在炕上来来回回的翻身。今天因为烀肉多烧了不少火,炕上非常热。大家翻来覆去的更加睡不着。

  不知道是谁提议:“既然都睡不着不如讲鬼故事吧”?“好~好~好”!大家都很赞同。

  刘向东说:“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吧,这个故事也是前几年我听我妈妈给我讲的~我妈小时候是住在农村后来搬到城里的,有一年她们村里死了一个50多岁的寡妇,这个寡妇很不容易的,她结婚没几年丈夫就死掉了,只剩她一个人拉扯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大了就不学好。耍钱抽大烟什么都干。没钱了就回家要,他妈哪里有钱给他败坏?

    这小子要不出钱来就对他妈又打有骂,逼的寡妇妈没了法子,一根腰带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上。按照东北的习俗,孝子是要给老人守灵的。当天晚上来了几个亲戚帮忙~因为这个儿子人品不好,所以没人愿意帮他守灵,没办法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灵棚里守着。后半夜屋子里的人基本都睡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外边的椅子上迷迷忽忽的坐着。

  正恍惚之间突然听到棺材“咔咔”的响了几声。一下这个小子就吓毛了,赶忙睁眼看那棺材,只件棺材盖子掀开了条缝~~他妈正在棺材里坐起来要往外爬。这个坏小子吓坏了,站起身来就望外跑,他妈从棺材里爬出就伸直双手去追他,坏小子跑出大门正好路边有棵大榆树,他忙跑到树后边躲起来,这个时候他妈追到了树旁,没有转弯而是猛扑到树上一把抱住树干僵死在那里。

    这个时候,屋里的亲戚听到坏小子没人声的叫喊就都纷纷跑了出来。大家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几个胆子大的人才去把他妈的尸体由树上弄下来,因为他妈妈抱的太紧,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搬下来。可是这个女尸的指甲因为都插到树里怎么也拿不下来,没办法把指甲都搞断了,这些指甲就一直插在那”......

  本来刚才就被小刚的惨叫吓的绷紧了神经的学生们又被这个故事吓的不轻,半天没言语,过了会大程子说:“都他妈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大家谁也没说话,都打算睡觉明天好早起,又过了一会吧~大家已经快迷糊的睡去了,女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啊!!快来人呐”!

  大家顿时没了睡意,急忙穿上衣服裤子就向女寝跑,女寝的五个女知青倒有四个哭泣的站在在门外,大家赶忙问:“怎么啦??什么把你们吓这样”?几个女孩子脸都吓的惨白,几个人看我们进了院子就夺路而出往男知青的屋子里跑去~只有一个大胆的女生站了一下,用手指向屋里一指,回头也和其他人一块跑了。

  我们几个人涨着胆子进了屋,只见王静一个人躺在炕上,一双大眼睛直直的望向房顶,大家正要去扶起她,王静突然一声大叫然后从炕上窜起,一下子抓住女知青们挂在墙上的书包带子,一个人就悬在了墙上,那墙是土墙,上边订了几个钉子,知青一般都把书包挂在那,可是就算它钉的在结实的话也禁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啊!
  可是大家情急之下谁也没注意这个异象,张红军急了,一下跳到炕上,从墙上把她强制的抱了下来放到炕上,可是王静还不老实,双脚猛蹬的同时一双手也向张红军猛抓,大家见状忙去帮忙按住她,同时一个腿快的男生推门跑了出去,估计是去找赤脚医生了。

  慌乱之中屋子里唯一的一只蜡烛也被碰到地上熄灭了,大家凭感觉按住在炕上的王静。忽然王静不动了,大程子喊到:“快!快回去拿个电筒来”,一个男生跑回去拿来了电筒,大程子说:“可能是晕过去了,你们用电筒照着,我给她掐人中”。

  两道刺眼的电光照在王静雪白的脸上,大程子一手按住王静的胳膊,一手就要去按她的人中,大程子突然看到了王静那睁的圆滚滚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那完全不是人类的眼睛,她的瞳孔不再是人类一样圆圆的。而是象猫眼一样竖立的瞳孔。

  几个男同学也一样看到了这怪象,随着大程子的一声惊呼大家同时放开了按住王静的手,王静一下挣脱出来窜到地上,然后收拢起四肢,象狗一样向门口爬去。

    她爬的速度非常快,几下就到了门口。大家刚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几个人就又要去追,这个时候爬到门口的王静突然回头了,那个景象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每每想起来都是脊梁冒冷汗,王静慢慢的回过头来看大家,可是她的头回转的角度太可怖了~她的头整整转过了九十度。
  电筒雪白的光柱照射下,一个象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女子,缓慢的残忍的向后回过头来,下巴几乎挨到后脊梁沟,一双猫样的眼睛凶狠的望着大家。这个似乎只有梦魇中才能出现的场景,就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我觉得裆间一热。当时就尿了裤子......
  大家看到这个恐怖的情景都惊呆了~几个胆子小的就开始往后退,同时嘴里呜咽着挤出不成句子的哭调的呻吟声。王静看到大家都不追了,她慢慢的又把头转了回去,一边要伸出手去开门。这个时候“咣”的一声。门从外边打开了,大队长一脚迈了进来。

  队长进屋看到这个情形,马上弯下腰一把抓住王静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拽,硬生生把王静拉的躺在地上,队长大喊一声:“快!把她抬到炕去”!几个男知青见队长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把王静拉上炕,王静此时比刚才消停了许多,但是胳膊和腿还是乱踢乱动,而且力气大的惊人。队长说:“你们这里有爆竹吗?越大的越好”!。

    大程子说:“我们第一年来哪有那玩意啊”。队长对刚才跑去找他的刘向东说:“你去~快点到我家拿几个麻雷子(特大特粗的爆竹)来”!

  一会的工夫刘向东气喘唏嘘的跑回来,手里拿着2个特大号的爆竹,后边还跟来了同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队长的老婆。

  队长接过爆竹就在炕下的地上点燃,“轰”一声爆响震的房梁上的灰尘纷纷落下,同时炕上的王静两腿一蹬,一动不动了。。。。。。~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好,队长对大家说:“没事没事,她就是让黄皮子迷了,明天就好了。你们男的都回去睡觉,把女的都叫回来,我老婆今天陪她们睡”。

  大家慢慢的走回屋,头脑里还残留着刚才恐怖的景象~女知青们听说有队长的媳妇陪着,才不情愿的回到女寝,。经过刚才的一翻折腾大家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思。

    一个一个老老实实的躺下。我经过刚才的惊吓感觉脑袋迷迷糊呼的一会就进入了昏睡的状态,梦中各种妖魔鬼怪纷踏至来。昏昏沉沉的迷糊到了天亮。
  王静现在好多了,几个男同学过去看她。她只是神志还不太清醒。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队长媳妇要回家作饭,说一会再来看她。大家马马乎乎的吃了一口东西,只留下一个女生看护王静,其余的就都去上工了。

  上午赤脚医生来了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给的具体诊断是“癔病”晚上回来大家又去看王静,她还是虚弱的躺在炕上~但是神志已经清醒了。大家就问她昨晚是怎么回事。她呆呆的望着大家说她也不记得了,只是现在感觉好疲惫。

  晚上我再也不敢在知青点睡觉了,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就问我妈:“妈~你说黄皮子迷人是咋回事呀”?妈妈早听说了昨晚的事,她瞪了我一眼:“小孩子别什么都问!以后少上知青点去。也别在那睡觉”!

  我虽不满意她的回答可也不敢犟嘴,就早早的躺下睡了。
[ 此帖被聚缘v墨在2010-09-09 12:38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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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 发表于: 2010-09-09
第二章:惊魂之夜
 天又黑了,女知青们有队长老婆陪着虽然害怕也勉强的睡下了。男知青这边也议论了好半天,大家对这个事情的说法多种多样。听了半天女寝那边没有动静了男生们也就稍稍防下心来,一个接一个的睡去。


  张红军却和他们不一样,他和王静是从小到大的同学,还是邻居。双方的父亲又是一个单位的铁哥们,他们有时候在一起喝多了的时候就互相开玩笑的称对方为亲(读庆)家,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对父亲的做法很有意见,因为这个玩笑被不少同学知道了,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有时候就有调皮的孩子喊:小俩口小俩口,为了这个王静没少哭鼻子,并在以后有意的疏远张红军。


  后来两个人下乡又分到同一个知青点,陌生的环境和艰苦的生活又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少男少女的心中都同时有了异样的感觉。上个月公社放映电影两个人似有默契的都走在了最后。张红军大着胆子看看左右没人一把拉住了王静的手,王静没有挣扎两个人也不说话,拉着手默默都走到知青点才分开。

        虽然两个人都没向对方表白什么,但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心里有了自己,这份甜蜜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就在前几天的晚上张红军出去上厕所,他看见王静一个人在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走,张红军就过去问:“王静,你怎么还没睡觉呢?在这里干啥呀”?王静看了看他说:“睡不着,现在总想家,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张红军厚着脸皮大着胆子说:“啊~那我陪你说说话吧”,说完用手指了指知青院子的后墙:“那边去说吧~省的叫人看见说闲话”。王静也没吱声,自己就先往那个方向走去了......那晚他们呆到很晚才回去,两个人总共也没说上几句不着边的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的坐着。


  回去的时候大程子醒了,迷迷忽忽的问了句:“半夜三更的,你干什么去了”?张红军顺口回答:“恩~闹肚子了,去了趟厕所”。
  昨天王静的一翻折腾可把张红军心疼够戗。别人都呼呼的睡了只有他还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这个事。突然他听到好象有人在用指头弹窗子,咚咚~咚咚......张红军坐了起来,仔细的听:红军,你出来。红军......

  啊?~居然是的王静的声音。这么晚了她叫我干嘛?张红军怕别人听到。悄悄的穿上衣服摸了出去。

  张红军悄悄穿好衣服起身要走,这个时候睡在一旁的大程子又醒了,口齿不清的问:“又要干啥去呀?“哦~这几天肚子难受总要上厕所”。张红军撒谎答道。大程子没继续问,翻了下身又呼呼的睡去了。

  张红军看看别人都在酣睡,就小心的下了地。用脚丫子在地上一趟踩到了一双鞋子,他也没管是谁的提上鞋子就朝外走。

  推开门,深秋的冷风刺激的他一激灵,那天是个月亮半圆的日子,外边还有点昏昏暗暗的月光。张红军走出门来只见王静已经站在院子外边了,张红军就往院子外边走,同时心里还想:“王静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怎么半夜出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张红军一步步朝外走,奇怪的是王静竟然没有等他,而是自己转身往村子外头的方向走了,张红军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就没喊,而是快步的朝王静走的方向追去,可是不管他怎么快走,王静就是和他拉开了二三十米的距离,不一会两人一前一后就走出了村子。张红军就喊:王静,你等等我呀!你要去哪啊”?
    前边那个影子站了一下,又往前走去。张红军一边喊:“王静你等等我呀”!一边加快了速度一溜小跑的去追......又追了二里多路,前边那个影子居然消失了,风又比刚才大了许多,几大快云彩遮住了刚才昏暗的月光,风吹的干枯的树叶哗哗的往下掉,冷风吹过张红军好象头脑清醒了不少。“刚才那个是王静吗”?

    这个念头一起,张红军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腿也不禁哆嗦起来。他环顾一下四周,这里是哪啊?怎么没来过这里?向前望去小路伸展向了不明的远方,估计走下去离下个村子还远。还是回去吧,回知青点再找几个人一起出来找。

  张红军回头就往回走,越走越觉的不对劲,明明来的时候路好象没有这么宽啊。向远望去雾气蒙蒙的看不多远。好象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自己的脚踩在树叶上沙沙的响,就感觉象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一样,张红军大着胆子猛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身后的路远没有前边的路宽敞,那只是一条黑暗暗的小路。

  张红军头皮发炸,撒腿就跑。身后边却传来女人的一声怪笑。

  张红军不敢回头,他现在怕的要死,只能拿出吃奶的力气猛跑,跑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张红军再也跑不动了,一颗心跳的发狂,感觉一张嘴它就会蹦出来似的。同时嗓子发甜,在他站住的同时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的头脑一阵阵发晕,他隐约感觉到再跑下去他就会活活的累死。
  张红军想:“反正也逃不掉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谁”。他猛的回过头来——身后什么也没有~淡淡的月光又重新照下来。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一堆堆割倒的玉米参差不齐的堆在地里。一切都没什么异样。

  张红军看罢回过头来,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个房子,他软手软脚的又走了几步终于看请了眼前那所建筑——居然是村子西头那废弃以久的村小学......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墙下的废砖头上,这里离自己住的地方已经不远,张红军本想歇歇就回去,可是经过刚才紧张的刺激,突然放松的神经好象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同时头脑开始不清醒,他身子一歪,倒在砖头上昏睡了过去。

  大程子被一泡尿憋醒了,他密迷糊糊的起来,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再一看睡在身边的张红军不见了,他记得半夜的时候张红军和他说要去厕所,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大程子披起衣服来到院子角落的厕所里,这里也没有张红军的影子。回想起这两天的怪事大程子赶忙尿完就跑回了屋。

  “快起来快起来”!大家正睡的香甜,听到大程子的喊叫都睁开了眼睛。“快起来~张红军不见了!大家都起来去找找。半夜他和我说去厕所现在都没回来~厕所里也没有,大家快去找找~可别出什么事”~!

  大家听了赶忙穿起衣服,分成三伙村前村后的找起来,等到找到村西的小学那天都快大亮了,眼尖的同学老远就看到一个人躺在西墙下的砖上,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人一定就是张红军”!

  大家赶紧跑了过去。张红军蜷缩着身子躺在废砖头子上,紧紧闭着眼睛,眼睛周围象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出现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角也怪异的向一边歪着。一溜长长的哈喇子从歪曲的嘴角流下来淌在地上。任凭大家怎么召唤他,他就是醒不过来。

  大家把他抬回了知青点,队长听说也跑了过来。他上前扒拉着张红军的脸看了看。然后就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转圈,双手也不停的放在一起搓着。

  知青们都瞪着眼睛看他在地上转,过了会大程子忍不住了:“队长!这可咋办啊?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队长停下来咬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们去个人,把屯子东头的老孙头给我找来”.......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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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异人老孙
 跑腿学舌的事自然是刘向东的强项。听到队长的吩咐他一个箭步就出了门。飞跑着去找老孙头,十几分钟后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并带回来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老孙头没在家”。


  没在家?生产队长紧皱起粗黑的眉毛:“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他的邻居说天刚亮他就走了,说是上城里去卖皮子了”,刘向东回答到。


  队长心焦的看看了依然躺在炕上昏睡的张红军又问:“那说没说啥时候回来”?。“这个我也问了,他邻居说估计傍晚就回来了,这个老头一般不在外边住”刘向东赶忙回答到。


  队长又弯腰看看看张红军,嘴里小声叨咕:“但愿他早点回来~要是把这几个孩子折腾坏了,我可担待不起”......


  话说老孙头可是我们这一带的传奇人物,他的父母解放前是个小地主,解放后他家的房子被征用做了大队办公室。财产也被分发给了穷苦的百姓。他们一家搬到了屯子边上一间破屋子里,这间屋子里的原主人——一个游手好闲的光棍,因为没赶上打土豪分田地的好时光,早早死去了。留下这间没人要的破房子成全了这苟延残喘的一家四口。


  老孙头的老爹想不开,趁家里没人的时候一根绳子挂在了房梁上了结了残生。他的母亲受到这双重打击,在炕上趴了个把月后,也两腿一蹬跟老头子去了。
 那时候的老孙头才结婚还没多久,媳妇的娘家看到他家这么大的变故赶忙来接走了女儿,并和女婿当场划清了界限。后来听说这个女人又被家里找了个成分好的贫农嫁了。

  现在这个家只剩下老孙头这一个人了,他开始变的沉默寡言了。在人们的啐弃和白眼下,这个地主崽子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越来越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就在村里大部分人都快忘了村里有这个人时候。老孙头却突然回来了。

  十几年不见的这个老孙头现在明显老了,(那个时候大家才称呼他老孙头的)还留起了长长的胡子。黑白相间的头发因为很久不去梳理一绺绺的立起。他的面部虽然起了很多的皱纹,但是面色却很好。薄薄的皮肤居然还放着发亮的红光,一件破烂的羊皮袄油腻的反穿在身上,最引人注意的是这个老头背后竟背着一只长长的洋炮!
  (注:洋炮是东北的叫法,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霰弹枪,但是尺寸比较长,是前装药的后燧发枪,在前方装好火药捣实后放入铁砂,后边用灵敏的纸炮子击发。铁砂威力中等,射出后铁砂扇状分布,射程一般但杀伤面积较大,适用打小动物或飞禽)。

  就在人们异样的眼光里老孙头去找了队长,要求还要住在村东的破房子里,那破房子因为老孙头的爹吊死在里边一直人敢去住,那时候的老队长就作了个顺水人情答应了。队长几次问起老孙头这些年来的去向,他都是含笑不答。

  老孙头把房子打扫打扫就搬了进去,还在房前的园子里种了不少好看的,鲜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队里早没他的地了,他也不去要。只是天天的靠打猎打来的兔子野鸡换点钱来维持生活。

  前几个月大家都不去理他,大家都感觉这老头怪怪的~慢慢的有好奇的人去了他家,回来后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老头竟然连黄鼠狼也不放过,他居然打死了好多黄鼠狼还把它们的皮剥下来卖钱。就连黄鼠狼的肉也都被他煮了下酒了”!

  再后来,屯子里的人渐渐的知道了一点老孙头的神通,有的人家被黄鼠狼弄的没了办法,忽然就想起了老孙头——他连黄鼠狼的肉都敢吃估计他也可能有对付它们的办法,于是就有人厚着脸皮去求他,他也不拒绝。到了闹黄皮子的家里喝点酒屋前屋后的大骂几句。

    说来奇怪,只要他去骂过的人家。就再也不闹这些邪事了......再再后来有人家头疼脑热的也去找他,他都能药到病除,他还会画符念咒的本事,但是因为这个是搞封建,老队长极力反对,大家也就不敢去找他了。老队长看在他也帮别人破过几件邪事的面子上也没对他深纠。

  就这么的老孙头就在村东头住了好几年了。老队长下来后他的儿子又当上了生产队长。这个新队长就象他老子一样看不上这个老孙头,今天要不是事情严重(得病的是知青)他才不会叫人去找他。

  老孙头的家住在屯子最东边,离他家最近的住户也有将近五十多米的距离。他的房子只有一间:四周用树枝圈起一圈栅栏,快要倒塌的土墙勉强支撑着茅草的屋顶。他家我也去过几次,最近的一次是前些日子刚刚入秋的时候。
   
    那几天我因为贪吃队里分下的甜瓜闹了肚子,连着拉了两天也没好,吃了村里大夫开的药也不见效果。肚子却越来越疼了。


  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那天下午就拉着我去找老孙头。我们俩站在栅栏外边妈妈就喊:“有人吗?孙大哥你在家吗”?

  随着他家黑狗的旺旺叫声老孙头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到:“哦~是弟妹啊!快进来坐”。说完回过头去拴起了黑狗。
  我和妈妈进了屋。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地下扔着吃剩的骨头。墙上挂着那磨的锃亮的老洋炮,几个新鲜的刚刚扒下的动物皮毛被钉子紧紧的订在土墙上,老孙头拴好了狗随后就跟了进来,他看看我和我妈就说:“弟妹,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我这里总也没人来。您可是稀客啊!快上炕上坐”。

  我妈看看看脏乱的火炕也没去坐就直接说:“孙大哥,你给我看看这孩子,闹肚子几天了也不好。你能不能给扎鼓扎鼓”?老孙头看看我,一声没吱,自顾去破被子底下摸出来一个黄纸包。从里边拿出黄豆粒大小的一个黑黑的药丸递给我母亲,然后神秘兮兮的说:“弟妹,不瞒你说,我这个药一般人是不给的,你这个小子也是和我有缘,这点大烟你就拿去吧~回去用火柴头大小的一快冲水喝,多的剩下的你就留着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用用。我院子里种的也不多,这个东西熬成了也没多少,你全拿去吧”!

  妈妈这个时候才知道他院子里种的漂亮的花原来竟是大烟(罂粟)。
  妈妈有点害怕了就说:“这个会不会吃上瘾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能要啊?要不给还你吧”?老孙头说:"不会不会!吃一点不会上瘾的,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里还有种子来年再种。你别出去和别人说就中了”

  “对了,你这个孩子是那年生的?什么生日时辰呐”?
  妈妈突然听他这么问就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呀”?老孙头又说:“我看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啊,你说说他的生日时辰我给他算算”。
  妈妈既然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没好意思不说,她回答到:“他是五一年农历七月十五后半夜一点多生的,您会算命就给看看吧”?。
  老孙头曲起干枯的手指捏了捏:“哎呀,你这个孩子是至阴之命啊。难道这场劫要应到他身上”?
  我妈一听慌了,忙问老孙头:“什么劫呀阴的呀?你咋这么说?吓死我了”。

  老孙头忙说:“啊~弟妹我瞎说的,你别望心理去嗷。你这个孩子命阴,你呀最好不要叫他一个人晚上出去,尤其是后半夜。也不要叫他到坟地,空屋和庙宇的后边去,多点忌讳对这个孩子好”。说完又转向我说:“大侄子,你没事就到大爷(伯伯)这里来玩,我想教你点东西”。我听了这些阴森的话语吓的躲到了我妈的身后。

  妈妈没想到来讨个药引来老孙头这么一大堆怪话,匆忙的拉着我回了家。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妈还是把大烟化了水给我喝了。奇怪的是没一会工夫肚子竟然不疼了。又去了几次厕所我的肚子居然好了。。
  虽然老孙头治好了我的肚子,我也再没敢去他的屋子学他的什么乱东西。有时候看他喝的醉熏熏的在路上走,我就赶忙跑开或藏起来。我怕听到他再和我说那些糁人的鬼话。

  一白天就这么快过去了,所有知青都没去干活。队长也守在知青点里没回家,张红军昏睡了一白天,任凭大家怎么叫连动都不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大家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情况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有了变化—

  张红军开始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腿隔几分种就象膝跳反应一样弹跳一下。同时手也开始攥紧,几个人去掰都掰不开,有几个长点的指甲已经被自己抓到了肉里,队长急了,一边叫刘向东再去看看老孙头回来了没有,一边叫人去找几个民兵来。

  首先到来的是村民兵排长,他还领着两个民兵,三个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排长手里还拿着把半自动步枪。等他们听队长说完了情况也挠了头,毕竟谁也没经过这样的事。

  村里不少人知道了这个事,陆续来了十几个人,我趁大人不注意也跑去看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可谁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解决。


第四章:杀黄

   老孙头终于回来了。刘向东首先跑回来报告给大家这个好消息,接着一身酒气的老孙头撞着门框就进了屋。
  原来老孙头今天卖了好几张皮子,一高兴自己就在镇上喝了个过瘾,所以回来晚了。他回家就见到了找他的刘向东,听了大概几句就赶紧跟他跑过来了。


  见了老孙头的到了,大家赶紧让开条路。老孙头醉眼朦胧的上了炕,扒开张红军的眼皮开了半天。然后又下地说:“一定是这个畜生!我找了它好久了,去年我都摸到了它的窝了,可是还是叫它逃了,这个家伙也真机灵,怕我码着脚印找到它居然踩着高粱茬子搬的家,没想到今天又遇见它了,它既然来了,事情就指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你们来个人跟我回家去取黑狗血!


  大家一听说要杀狗,好几个人都表示要和老孙头一起去,队长发话了:“赵排长你和刘向东去,其他人准备拿好家伙,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守他一宿”!
  赵排长和刘向东一边一个搀起老孙头,临出门老孙头嘴里还叨念:“这两个畜生!我就知道他们会不甘寂寞,早晚出来生事。今天我就叫你好看”......大家听的一头雾水:刚不是说一个?怎么又出来两个啦?还没来的及问,老孙头已经被搀扶着出门而去了。


  二十几分钟老孙头就回来了,原来他并没有杀掉自己家的黑狗。只是把狗按倒,用刀子挑破狗爪子放了点血出来。看看血少还兑了点凉水装在瓶子里。回来后老孙头盘腿坐在了炕上,迷着眼看躺在那里的张红军。大家都问他下一步怎么办,老孙头不慌不忙的说:“别着急,那个畜生还没来,一会来的时候他(张红军)的嘎吱窝(腋下)里会起个大包,我去掐住它。你们就去外边找,它的原神被我掐着它就跑不远。你们看见它把它打死就完了”。
   见老孙头说的轻巧大家也放心了不少,几个人守住张红军坐下。悄声议论着这个怪事。过了会老孙头酒劲上涌,居然打起了呼噜,大家看看张红军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没去叫醒老孙头,大家说东说西的打发时间。一转眼都11点多了,大家都有了困意,说话的兴趣也没了,几个人都开始打盹......
  忽然隔壁女寝那边一阵大乱。同时夹杂着惊恐的喊叫:“快来啊,跑这屋来啦;哎呀妈呀~~救命啊”!!!


  老孙头双眼一睁闪出一道冷光,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光着脚“嗖”的射出房门,翻墙就到了女生住的院子,院子里站着刚跑出来的女知青,一个胆子小的已经躺在地上昏了过去,老孙头分开众人进了屋子。队长的老婆正试图去按住满炕翻滚,四肢乱动的王静。


  “闪开”!老孙头一把推开队长老婆,上前一手拧住王静的胳膊,一只手伸进她的毛衣。在她腋下猛的一掐。
  等到大家都跑进来。老孙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瞪着红红的眼睛冲大家吼到:“都进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大家被老孙头一吼,又赶紧返身冲出屋门,房前房后的找了起来。一会就有人喊:“找到啦!在这啦在这啦”!!!
  大家马上向发出声音的,路边的一垛陈旧的玉米杆垛跑过去。十几个人密密的围住了电筒光照住的一个小东西。


  只见那个东西有四五十厘米的长短,一身锦密的黄毛。此刻它正夹着尾巴躺在那四脚朝天的乱蹬,这样的动作竟然和屋里折腾的王静一模一样。这个怪异的景象把大家都看呆了~~!
  队长首先反应过来,轮起二齿子一下把那个动物刨的订在了地上。那个东西浑身一阵颤抖,突然全身伸直的瘫软下去,就此不动了。
  老孙头正在屋子里掐着王静腋下的大疙瘩,忽然他就觉得这个疙瘩越来越小,渐渐的就没了。老孙头知道一定是外边的人治住了那东西,他赶紧撒开手跑到了外边一看,只见房后好多人围拢在一起。老孙头赶忙跑了过去。


  大家看他来了就让他进到了圈子中间。队长说:“您来看看是不是它?叫我一齿子刨死啦”!
  老孙头瞅了瞅说:“就是它!你没看它鼻子周围都白了吗?要是让它再修炼几年,等到白毛长到满脸它就不好治啦”。队长听到这里把二齿子一抬~没想到的是这黄皮子竟然是装死,队长刚一抬起手,那东西跳起来“嗖”的串过围拢在它周围的人们的脚下,一下子钻到苞米秆子垛里去了。


  大家一下乱了,老孙头忙喊:“不要慌不要慌!快把苞米秆子垛围起来!不要再叫他跑了!大家听了他的指挥赶忙散开围住苞米秆子垛。老孙头从兜里掏出盛狗血的瓶子,围着保密秆子垛撒了一圈,因为这个瓶子里装的狗血太少,这个圈没有撒的合拢,在东边留出了半米的空隙没有撒到。老孙头嘴里骂了一句,自己站在那缺口上指挥大家说:“你们快把苞米杆子搬开~把那狗日的东西找出来”。
  人多力量大,一会的工夫高高的玉米杆垛就被搬的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有了有~别叫它跑啦”!人墙一阵骚动,几只光亮的电筒照射住了刚刚露出来的黄皮子窝。
  只见刚才跑掉的黄鼠狼僵直的躺在窝里,一旁还有三个毛毛绒绒小黄鼠狼围着这只死去的大黄鼠狼,其中一只还把脑袋拱在老黄鼠狼的肚皮底下找奶吃......

  老孙头上前仔细看了看。相信这回它是真的死了,就一下子跳上苞米秆子垛把那三个小黄鼠狼拎起来扔到了路上。几个小家伙趴在路上“哽哽”的叫,并慢慢的朝四外爬。老孙头又跳到路上抬起脚来要去踩,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没穿鞋。于是他冲队长吼:“快踩死它们!省的长大了祸害人”!队长抬起大头鞋“喀”“喀”几下把小黄皮子踩成了肉泥。

  老孙头看见黄鼠狼崽子都被队长踩死了就放了心。回头去又从窝里拎出了老黄皮子的尸体,吧嗒着嘴说:“可惜了这一身皮子,要不是被你穿了两个洞。最少可以值十五快钱”......
  一边说老孙头还把死黄皮子翻来复去的看,突然他指着黄皮子的肚皮说:“你们看看~它怎么四个奶头啊?这个东西毒性,一个崽子只吃一个奶头,咱们只抓住叁,还有一个哪去啦”?

  大家楞了~只有大程子他们几个知青心里咯噔一下——那天炖狗肉张红军不是踩死了一个烧了?
  知青们这时心里才明白,为什么黄皮子会找上张红军和王静。原来那天张红军出去抱柴禾抱回来了这个黄皮子的崽子。老黄皮子就展开了报复~而且把张红军的对象—王静也连累了......

第五章:天眼初开

   老孙头这么一咋呼,大家赶忙又翻起柴禾堆找起来。大程子他们几个因为怕人知道他们偷狗的事就闷头不吱声。找了半天苞米秆子垛被翻了底朝天,什么也没发现,大家又渐渐的围拢到了老孙头的面前去仔细的看那老黄皮子,老孙头就用一只手掐住黄鼠狼的后颈,把它提起来展览似的给大家看。
  这个时候我已经挤到了头排,在老孙头举着黄皮子对着我这边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了——一滴鲜血从黄鼠狼的鼻子里淌出来~滴到了老孙头的指头上。


  老孙头也感觉到了,他换了只手拿着那黄皮子,把那沾血的手指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一抬头,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
  “你过来”!他对我说。我楞了下没有动。他突然跨步到我面前,一下把那滴鲜血抹到了我的额头上。我又恶心又害怕,感觉那血簌一下钻到我脑袋里。它是那么的冰冷,这股子冰冷直直的刺向我的后脑,就象夏天猛吃了几根冰棍一样。冰的我后脑勺嗡嗡的疼。疼的我险些摔倒......
  周围的人“轰”的一声笑了。老孙头回过头去嘴里叨咕着:“便宜了你小子”......


  我赶紧伸出袖子擦了擦,刚想开口骂老孙头,又一阵疼痛袭来,这个痛和刚才的可完全不一样!就象有人拿着烧红的铁筷子在我鼻子里一下子捅到了脑子里~眼泪一下出来了,可是眼泪却没有使我的眼睛模糊,我倒是感觉眼前忽然一亮:“本来看不清的人的五官都清晰的呈现在我面前。天也好想亮了不少,我就看见老孙头手里拿着的黄皮子身上扭动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扭就掉到了地上,然后一串就从老孙头画的圈子缺口里窜了出去,窜了几窜就不见了”。


  老孙头在那影子掉到地上的一刹那就察觉了,他紧跟那白影跑了几步。看看追不上了就停了下了。周围人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热烈的讨论刚才发生的事。老孙头神情萎靡的扔下黄鼠狼扒开人群就往家里走......
  队长几步追上了他。巴结的说:“您现在就回去呀?先别走,我叫我老婆炒几个菜咱们几个喝酒去”?
  “喝酒”?老孙头冷冷的看了队长一眼:“你们喝去吧~我可没那心情,你知道吗?那玩意跑了。哼哼!等它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付它呢”。
  队长一听一下就傻了眼,大家也都没了声音。老孙头一把推开队长自己回家了......

  队长被老孙头说的站着发楞,赵排长上拉了拉他的衣服袖子:“别在这里楞着了,我们回去看看那俩知青吧”?
  我随着大家回到知青点,这时候张红军和王静神志已经都恢复了,他们俩一屋一个,都有点虚弱的靠在火炕里边的墙上。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张红军前晚的事情,张红军就慢慢的把能回忆起来的事都说了。大家静静的听他讲完,几个女知青却一口咬定他们陪着王静一宿。王静根本就没出去......

  “好了好了”!队长打断了大家的议论:“不管怎么说,那个东西还是叫我们打死了。大家放心吧,以后再也不能有这个怪事了,你们回家也都别和父母说!免的他们惦记。大家都散了吧~~都回去睡吧”。人们嗡嗡的议论着,逐渐的散去了......

  以后的几个月,一切都没有异样,这件事就被大家慢慢的忘在脑后,知青们虽然害怕,但是他们亲眼看到了队长打死了黄皮子,心里多少有了安慰,渐渐的也就安定下来。东北的冬天是沉闷而枯燥的,地里的活早就干完了,大家都呆在家里无事可作。队长看看也没什么活计了,十几个知青在这里呆着也没啥事,就给他们放了假。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压抑了一冬的人们随着天气的转暖,心情也都轻松起来。可是谁也没料到的怪事又发生了......   春天来了~春风吹开了冰封的大地,在屋子里压抑了一冬天的人们开始走出家门,知青们也早就回来了,沉闷了一冬的村子又开始热闹起来。村前的大河也解了冻,河水开始哗拉拉的流淌起来,给这个偏远的村子带来了不少活力。

  那个时候学校的作业没现在这么多。教师们为了革命的伟大事业整天忙碌着,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孩子,那时候没有什么网吧游戏厅供孩子去玩耍,就连玩具都是自己土造的那么几样,早就玩够了。面对多余的绵长的课余时间,村里孩子最好的消磨办法就是去野外挖野菜,一来大家可以聚集在一起玩耍,二来多多少少也能挖回点东西来给家里人半饱的肚子增添一点实在感。

  这天老师们又去参加什么会议,把我们早早的就打发回来了。于是我回家拿出了篮子叫上几个要好的孩子一起到河边去挖野菜。大队长的儿子双子也和我们一起去。
  队长的儿子叫:“石国双”他和我年纪一般,家又离的不远。在所有同学和朋友里大双子是和我最好的,我也非常喜欢这个长的高大威猛的朋友。只要是没事,我们俩就整天腻在一起。

  几个人到了河边分头去挖野菜,什么小根蒜唧唧菜婆婆丁曲麻菜,只要能吃的不会药死人的通通挖起来装到篮子里。
  挖了不一会我就听到别的人在喊:“大双子你干啥去”?“双子你怎么走了??不挖啦?”。
  我抬起头看见大双子正手拎着菜筐,直直的朝河边走去。

  我刚想也招呼他一下,问问他要去河边干嘛。这时脑子里却猛然一痛,就象有人拿烧红的铁筷子从我鼻子里一下插到脑子里一样,眼泪一下疼的流出来。我刚要伸手去擦眼睛,一个奇异的景象惊呆了我——在我的泪眼里大双子不再是一个人走~在他前边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头戴一顶无遮的圆圆的黑毡帽,身上穿件黑蓝色的夹袄,下身是条紧腿的黑棉裤。他身材不高微驼着背。手里拽着一条细细的微微闪着光亮的绳子,绳子的一头牵在双子的脖子上——大双子就这样被他乖乖的拉着,遥遥摆摆的朝河边走去。

  那人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不是正常人——背影陌生还不说~天都暖和这样了,谁还穿着棉袄棉裤?再说那身打扮也不是现在人的穿着啊?!他还拿个绳子拉着大双子干什么?!   连串的疑问使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直起身子大喊:“双子快回来!你可别跟他去呀”!
  大家听我喊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都不解的回过头来看我。那老头竟也回过头来朝我望了望,距离虽远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也感觉到了他脸上露出的一抹怪异的笑容......
  我顾不得害怕,起身向他们走的方向冲去,同时嘴里叫唤着大家:“快截住他们!!别叫他把双子领走”!

  大家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听了我的话也怕大双子有什么不妥。于是大家呼喊着一起随我追了上去。
  老头牵着大双子上了堤坝,我们在后边发力的狂追,那老头上了堤坝后的身体就开始变模糊了,又走了几步后老头居然不见了。只有大双子自己神态恍惚的向河里走去。终于我们没能追上他——就在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他跌下堤坝,在我们眼里消失了......

  我们爬上堤坝向河床里一看——只见大双子双眼紧闭,一身是土的躺在堤坝下潮湿的泥土里。多亏现在是早春,河水不多还没有蔓延到河边。可是从三米多高的堤坝上跌下来也不是好玩的,大家有的去喊大人来帮忙,有的下到河里去照顾昏迷不醒的双子。

  时间不长,双子的爸爸——队长带几个人跑了来,队长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扑到儿子的身边,一把抱起双子大声呼喊道:“儿子你快醒醒,儿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看看双子没有苏醒的意思,队长回头吩咐:“你们快去把拖拉机喊来,咱们得拉他去公社”!   拖拉机找来了,几个人把软塌塌的双子弄上车,司机轰大油门~拖拉机在一阵黑烟中向公社的方向飞快的开去......剩下我们几个人都提着篮子把菜送回家,然后一起到了双子家等待消息。
  双子的爷爷~那个退休的老队长也听说孙子出了事,此时正在自家门口打转,看见我们来了就赶紧把我们让进屋里。然后就象审问犯人一样向我们问了起来。

  几个孩子胡乱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异口同声的说我最先发现的异状,是我先喊有人领走大双子的。并带人去追的。老队长撵走了那几个孩子只把我留了下来。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虽然老队长的表情不象刚才那般严厉了,可是我还是吓的直哆嗦。
  在他的追问下,我就把下午看见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和他讲了一遍。

  听完我说的一切,他冷冷的看了我半天。好象要从我眼里看出我撒谎的破绽。我不敢直视他,目光躲闪的看着四周。
  过了一会他说:“好了~今天你就在我家呆着!晚饭也在这里吃。等到他们去公社的人回来再说”。
  说完他再不搭理我。自己搬了椅子坐在桌边,开始一边吸他那大大的铜烟袋锅一边想着事情,偶尔还起来焦躁的在地上转两圈。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妈妈来喊我回家吃饭。老队长对她说:“他先不回去了!一会双子他爹回来我们还得研究研究这个事。你先回去吃吧。这个孩子一会就在我这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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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煮酒论狐妖
   这个老队长以前当过兵杀过人,当了队长以后更是说一不二,脾气火暴的性子全公社都知道。虽然现在退了下来,但是余威未散。大家还是象以前一样怕他。妈妈虽然心里不愿意,可也不敢当面顶撞,只好懦懦的说:“那好吧~那就叫他在这里呆着吧,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我妈,老队长把锅里热的大饼子和一碟咸菜摆到了桌上叫我吃。我装模做样的吃了就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天都快黑了才听到拖拉机“突“突”的停在门口,老队长跑出去和大家一起把双子抬进了屋,双子还是双目紧闭,大家把他放上炕安置好了以后,队长开始向他爹爹汇报了去公社的经过。
  原来大家把双子弄到公社医院后经过大夫们的检查,双子竟然全身正常,除了昏睡不醒外身上连一点小小的伤口都找不到,内科和骨科的医生也没发现内脏受损和骨折的痕迹。
  找不到原因的大夫只好给诊断上写了个:“脑震荡待查”,就把他们打发了回来。
  老队长听完了也没说啥,就是张罗着叫帮忙的大伙留下来吃饭。大家谁也没心思留着吃这个饭,推脱着边安慰着队长一家,一边朝外走,一会的工夫就都走干净了,现在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三个站着一个躺着。


  老队长送走了大伙,回来就关上了房门,然后就对他的儿子慢慢的说:“你看今天这个事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队长回答道:“今天公社的大夫都没看出毛病来,明天我打算送他到县里大医院再去看看”。
  老队长又点燃了烟锅深深的吸了口说:“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叫这个孩子跟你说说他看见的事”。
  队长听了这个话就回头看着我。我赶紧又把下午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队长听完沉默了一会说:“我只听他们说孩子是掉堤坝底下摔坏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个事,爹那您说该咋办啊”?
  老队长又抽了几口,缓缓的吐出烟雾说:“这么的吧~你在家里准备几个菜,我去把老孙头找来叫他给看看”。


  老队长能说出这个话来显然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因为他是一贯不把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孙头放在眼里,今天居然要摆酒招待他,还要亲自去请,真的是破了天荒的事。也就是他的孙子碰到了这个事。要不他才不会舍下老脸来去屈就老孙头。
  双子的妈妈前几天回了娘家还没回来,队长只好自己伸手做饭。这个队长不但在外边是把好手,作饭的本事也相当厉害,一会就炒好了鸡蛋,花生米两个小菜,还把准备过清明祭祖的一快肉也炖上了,他摆上了炕桌,先把两个炒好的菜端了上去,又回手去坛子里拿了几个咸鸭蛋洗好了放到锅里。


  肉还没熟老队长就带着老孙头回来了,老孙头可能感觉老队长亲自找他喝酒看病挺光荣,虽然表面严肃但脚步轻快。两人进了屋他就走到双子面前又翻眼睛又摸脉的忙开了。
  两个队长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他后边,老孙头检查一遍后回过头来对这父子两个说:“你这个孩子得的不是实病,是招了邪啦”。
  是啊是啊。老队长连声附和,又用手一指我:“你,过来给你孙大爷说说怎么回事”!
  老孙头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我,他看了我一眼和老队长说:“这个孩子怎么在这?这事和他有啥关系”?老队长说:“你先别问,叫他给你学学下午的事你听听”。
  无奈~我又第三次把事情经过讲了遍。

  老孙头听完不但没惊讶,反而还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呵呵”的笑了几声。
  老队长很着急,这时候看见老孙头神经兮兮的对我笑,就生气的说:“你笑个啥?你快说说这究竟是咋个事”?队长也害怕的说:“孙叔,这个孩子没事吧?是不是我打死的那个黄皮子找寻回来了”?
  老孙头作了个手势叫他们安静,然后慢慢的说:“不是那黄皮子,那黄皮子叫你打死了,虽然元神跑了但它失去了肉体,也就失去了法力,估计几十年它都恢复不过来。再说那黄皮子也没修炼到成男形的地步。我从刚才这个孩子说的那老头子的穿戴打扮去想~这个,应该是我找寻了很久的那个狐狸精”!

  “狐狸精”?!!!父子俩异口同声的问。
  “是啊,应该是那狐狸”。老孙头还是那样慢慢的说;“不过我得先把他(双子)的阳气镇住,要不我这个话说来话长,没等咱们说完你这个孩子可能就死了。不知道你们信不信的过我给他治”?
  “信信信,就请孙先生赶快医治吧”!双子的爸爸不等老队长说话就抢先说了,而且称呼也改了。“恩~那你就先治治吧”~老队长也表了态。

  老孙头见父子俩都同意了,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的打开,布包里边是一排闪着亮光的大小不等的银针。
  老孙头拿起最长的几只,一针一针的插在双子的背上,那针插的极有规则。离远了看就象一朵亮晶晶的梅花~等到最后一针下去,双子的鼻子里长出了口气,同时闷哼了一声。

  “好了”~老孙头擦了擦汗:“这个孩子三五天之内是没事了。不过这针只能缓解,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事我们还得慢慢商量”。
  “那好那好~我们慢慢商量”。老队长伸出手,指着火炕说:“来来来~我叫双子他爹弄了几个菜。我们边喝边商量”。
  “呵呵~那也好,这个不是一就句了两句就说完的事。我就不客气了,来来来咱们边喝边唠”——老孙头说着脱鞋就上了炕。
  我一看这里没我啥事了,就紧挨着墙慢慢的望外挪。大人喝酒我们小孩是不能上桌子的,现在我只想快点回家。我都挪到门口了就要推门出去,背后老孙头大喊一声:“回来”!

  听他一喊,把我吓的一哆嗦,赶忙停下脚步小声的说:“孙大爷你是在叫我吗”?
  “不叫你叫谁?这个事你既然掺和进来就别想走!回来坐炕上来给我仔细听着”!老孙头冲我吼到。
  大小队长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把我这个小孩子叫回来参加这个重要的聚会能有什么用,老队长清清嗓子说:“老孙啊,要是没这个孩子啥事就叫他回去得了,他妈都来找一回了,你就叫他早点回去吧”。

  “不行”,老孙头断然拒绝到:“这个事绝对关系到他,以前我真的以为没他什么事了,今天才知道这个事还要他帮我才能行”。
  “啊?既然那样你就回来坐炕上听听?要不你也来喝一盅”?老队长商量的口吻对我说。
  我也是好奇想留下来,见状忙说:“那行~那我就在这里听听。我可不喝酒”。

  老队长见我肯留下就回头对老孙头说:“老孙呐,这个孩子也不能喝酒你就叫他一边听着吧。你先说说这个事和这个孩子有啥关系”?说完叫队长把酒菜摆好。把酒壶拿起来给老孙头满满的斟上了一杯。
  老孙头先喝了口酒,又夹起快肉嚼了几口含在嘴里模糊不请的对队长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打了死了黄皮子,我把那血抹这个孩子的头上了吗”?队长说:“记得,记得”。

  老孙头接着又讲:“我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和我有缘,有些事啊还得我们两个一起才能完成,那天那黄皮子的血可是不一般的血啊,那是它修炼多少年的心血啊~我抹到他头上是希望帮他开了那天眼,今后能对我有帮助。没想到他居然没等血干就擦掉了。

  唉~也怪我,当时人多没来的及和他解释。我看他擦掉了血就知道他没缘分接这血,他帮不上我了。没想到今天他却看见那狐狸啦。看来这血没白抹,他这个天眼就算没全开,也是半开了啦”......
  啊?队长父子俩同时向我看过来。我听了老孙头说的话,也兴奋起来,就象真有个额外的眼睛立在了我的额头上。

  队长父子俩看了我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天眼长出来,他们又回头过头来去看老孙头。
  老孙头又喝了口酒接着说:“这个孩子的命是纯阴命,几千个孩子里也没一个。我又是几千人里的纯阳命。看来这个事只有我们爷俩一起去了断了”。

  老孙头又把酒杯拿起来向队长爷俩虚空一让,接着说:“怨我啊怨我!这个孩子的命是天三奇的命~都怪我急于求成。这个孩子的天眼就是我不来开也会有高人来开的,都怪我性急,连累的他只开了一半!造孽啊!造孽”!说完一仰头把酒干了。

  队长父子听了他这个话更加拿我当了救星,爷俩忙又让我上炕坐下,居然也给我倒了杯酒。
  我从小到大也没喝过一口酒,只是见大人们都爱这口,我看他们美美的喝下后,半天才吐出的一口气,就知道——这个东西有可能就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那您说说~这个狐仙和我们家孩子又是什么关系?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用什么办法才能驱除它呢”?
  老孙头听完,看了看队长父子俩:“这个话说起来要长。我就先从我离家出走的那年说起吧,
  那一年我实在在家里呆着没活路啦,队里......村里的百姓也.....后来我就没了法子啦~于是我就想:“在家里也是没有活路,还不如出去闯荡闯荡,同时也长长见识”。

  老队长听了这段话脸色煞白!忙又起身给老孙头斟酒。倒满之后老队长端起酒杯说:“兄弟,我知道你在家里受了不少苦。我那时是挑个头当队长,没少给你家找麻烦。但是那个时候是大形势逼的呀!我也是不得已啊!

  你以为我这个队长是那么好当的呀?!我现在退下来回想一下那时候的所作所为,我是真对不起乡亲们。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躲你们吗?我内疚啊”!老队长说着眼里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了。
  老孙头听了老队长说的话还反过来安慰老队长:“唉!都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要是还记恨你们我就不回来了”。

  老队长哽咽了会,感觉心情舒畅了好多,就接着又问:“那你出去后都到了哪里啊?。罪一定没少遭吧”?
  “那是~那是”!老孙头附和到:“离开了家我就想啊——哪里有能添饱肚子的地方呢?想来想去我就想起了歌曲里不是总唱:“江南是个好地方又是什么鱼米乡什么的”?于是我就到了县里爬上火车,一路讨饭到了浙江。

  浙江真是不错,那里的人善良乐施,我有时候讨饭有时候做做临时工有时候拣垃圾,渐渐的我就在浙江安顿下来。

  那一年我流浪到了嘉兴,嘉兴附近有个大庙叫精严寺,因为嘉兴的老百姓大多信佛,那时侯寺庙也因为破四旧受到冲击的不少。这个寺庙虽说香火也不旺盛,但还是有不少的百姓偷偷的来烧香和施舍。到了这里后我白天去庙边的路旁要饭,晚上就住在附近的大桥洞下。

    多亏那里的天气不象北方一样寒冷我才没有冻死。那年冬天也是够冷的,有天晚上我铺下拣来的破棉被刚要睡觉,就看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的从桥上下来,走到桥下时就一头扎在那昏倒拉。

  我一看赶紧过去扶起他,呼唤了半天他才醒过来,我把白天要来还没吃完的东西给他吃了些,渐渐的他就能说话了,原来他也是北方人,出来流浪也好几年了,今天才刚刚来到嘉兴,由于一天没吃东西就饿昏了。

    见了北方的老乡我感觉格外亲热,通过攀谈我知道他比我大十岁,家住吉林市城郊的一个村子。那晚我们一起靠双破被子渡过了一晚,他好象有什么病,整晚的都在咳嗽。
  第二天早上起了我就让他和我一起去讨饭,可是他不愿意去。他说他会算命,想在庙前摆个摊子来挣钱。

  那天我去要饭,他弄了个破布写上了看相算命的字样就在庙前蹲了下来等人来照顾他的生意。
  都快下午了他的摊子都没有一个人光顾,我倒是要了不少饭吃了个饱,还要到了几毛钱。

  傍晚时候有人得到举报说他在这里搞封建迷信活动,来了几个人把他的的破布扯了,还狠狠的踢了他几脚。我等到人都走了,才敢去搀扶起他回到桥下。   他吃了我讨来的东西精神好了一点,我就问他明天有什么打算?他叹口气说:“他早已看破红尘想出家了,今天他去了庙里看了看还挺满意。他想和主持说说就在这里出家”。
  第二天他就去了庙里和主持说了,那时候庙里的几个和尚还吃不饱,哪肯再收留他多出张嘴来吃饭?

  他吃了闭门羹没吃饱回来还照旧来吃我要来的东西。我问他今后是否能放下架子和我一起要饭,他却说要天天去求主持直到收留他为止。我就说:“那你吃饭怎么办?我天天要这点东西也不够俩人吃呀”?
  他笑了笑答到:“我不能总白吃你的呀,我口袋里还有点钱,明天我就去走家穿户的去算命,这样危险小一点”。

  从那以后我白天去要饭,他就走家穿户的去算命看相,回来早了就去和庙里的和尚们攀谈。晚上就回桥下和我一起睡觉。

  渐渐的他的收入多了起来,原来他算的蛮准,有人算过觉的准了就又回来算,有的是听到别人说他准主动去找他算。他这个人还不抠,钱一多了还带我吃过几回馆子。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在这破桥洞下混下去,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不知他怎么说通了精严寺的主持。居然真的出家了。

  他出家后也还帮大家看相算命,渐渐的开始远近闻名了。在嘉兴一提:“释永观”大和尚。几乎没不知道的。这个寺庙因为有他在也多收入了不少香火钱。

  我还是在那桥下边住,我们也没断了往来,有时候实在没了饭吃我也去庙里混上一两顿。和尚们因为还要靠他搞创收,也就勉强装作看不到......这样又过了两年老主持死了。永观大师被和尚们推举当上了主持。这也可能是这个南方的庙宇里的第一位北方主持。

  老友当官我也借了光,我不再回桥下住了。庙里腾出了后院的一间空房给我住,我也不去要饭了,就在寺里帮忙,永观大师也问过我愿不愿意出家。我不同意他也没勉强。
    只是笑着说:“不出家就不出家吧,这个也得随缘~也许今后你们那还有事要你回去做呢”!

  我虽然不愿意出家,但是他的算卦看相的手艺我还是想学来的,我要有了这个本事那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我看个机会把这个想法和大师说了。他没有立即答应我,而是说过几年再说。

  一晃又是两年过去了,永观大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一整天都不断的咳嗽,有时候都能咳出血来。坚持了几个月后他终于躺倒了。   一天晚上他把我叫去拉着我的手说:“兄弟呀,我看我是没几天好活了,以前你说过要和我学算卦看相我没答应你,那是因为我先收的徒弟出师还没满六年,所以不能收第二个,就是现在也还差些日子才满六年。
    但是我可能等不到那时间了,我虽不能收你为徒,但是我想在死前教你点东西”。我一听很受感动,忙跪下来说:“大师,你就收了我做徒弟吧”。大师摆摆手叫我起来。咳嗽了一会说:“什么徒弟不徒弟的,我早把这个虚名看透了”。
    说完大师从被子下边拿出一本书递给我说:“这本书你拿去看吧,它里边记载了些批卜符镇行针破妖的东西,虽然没有大的灵通,但也是奥妙无穷的,呵呵~你若能参捂透了也能为一方百姓造点福了”......

  在过后几天里师父一有空就叫我去他房里,开始教我看相的法门,行针的技巧,画符的要领,收妖的禁忌。我也边看书边学,有些生冷的字符和含义不懂的地方就去找师父问。
  那晚我正在自己房里看那书。一个小和尚跑来对我说:“永观大师情况不好,可能是要不行了”。

  我急忙跑到大师的屋子里,他躺在那剧烈的咳嗽着,手臂上扎着几根闪亮的银针,我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也大概明白了点这个针术,我看他那针法正是书里记载的,给临死的人拘气用的针法。
  我知道师父的大限来了,我哭着扑到床前问:“师父,你觉得不好了吗?用不用上医院啊”?!

  师父笑了说:“医病不医命的道理你还不懂吗?我看你真是白学了。我拘着这口气就是等你来我还有点话要和你说”。师父又猛咳几声虚弱的接着说:“你等我死后速速离开这里,你的家乡可能最近几年要出个大事,你不回去制止的话会死很多人的。具体什么事我也参悟不透,你回去见机而行就是了”。

  咳了几下他又说:“我还要给你两件东西,一件是这个八卦金钱儿。

  说着他就在脖子上扯下一个小小的红线拴着的一快铜钱,“这个东西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你留着它。这金钱儿是放在死人嘴里的压口钱,年代久了有了灵气,关键时刻它能保护你”。师父又指指身边的布包说:“第二样就是这包银针,它跟我多年了,你也拿了去罢”。   说完之后,师父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拔去了手臂上的银针扔在针包上。
  银针离体师父一下就栽倒了,喉咙里“咯”“咯”的响了几声就咽了气。
  师父圆寂后,庙里给他隆重的举行了仪式。受过师父恩惠的信徒来了不少,别家寺院也来了僧人参加。

  师父的遗体被火化后骨灰装进了坛子,供到了寺院旁的舍利塔里。
  我又在寺里呆了几天,就收拾起我的东西和这几年攒下的钱。坐上火车回到了县城,到了县城我就想:“回村里我拿什么生活呢?我就找熟人帮我买了那把旧洋炮,准备回来打猎度日”。
  说了这么多老孙头可能有点口渴,就又端起酒盅说:“你们别光听我说呀,来来来,喝酒喝酒”。

  俩队长和我正听的入迷,听到老孙头说老队长就也端起酒杯让到:“对对,来干一口。也别光喝酒,多吃点菜”。
  他们三个碰了杯,我也拿起酒来尝了口——辣的我直淌眼泪。

  老孙头放下杯子接着说:“我一回来就发现村子里有些不对劲,可究竟啥地方不对劲我还说不出来。于是我就先安顿下来,一边打猎一边对照我的那本书琢磨。一直就没想出来~直到去年有天晚上我回家路过村小学,我才突然发现村子里的妖气在那里最重。我回家就按学校的方位起了一卦,这一算我才知道啊~原来有只修炼了几百年的狐狸住在那”......

  老队长听到这话,手里的酒杯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咣”的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老队长拣起酒杯哆嗦着说:“你真确定那狐狸“还”住在学校那”?
  老孙头看到老队长那惊恐的表情也楞了,过了半天才说:“大哥,你怎么说出了个“还”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老孙头和队长都眼睛发直的看着老队长。   老队长顿了顿,缓缓开口说道:“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难怪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村子没现在这么大,学校那位置就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老坟茔,我们的祖先从有这几个村子起死后都埋葬在那,有一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了个狐狸在那坟地里住下了,起先大家都没注意。

    后来就常有人看见这个狐狸总在晚上出来拜月亮。大家都怕这个狐狸以后成了气候危害百姓,有一天,好多年轻人就组织在了一起,去坟地挖狐狸的老窝。挖了一天也没找到狐狸窝,倒是把先人们的骨植挖出来了不少~几个村子里的长辈听说了这个事很生气,说这些年轻人破坏了坟地的风水扰乱了祖宗。后来大家一商量~就想把这个坟地挪出来。一来这个坟地离村子太近,二来因为破坏了祖坟正好找个风水好的地境重新安葬。同时挪走了坟估计那狐狸也不会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于是村里人凑钱请来了懂风水的先生,看好了新的坟地。就把坟给挪了。不过有主的坟和刨出来的骨头都挪走了,也还有些无主的,和找不到的也就留在那了。挪好坟地后找来了公社的推土机把原来的坟地推平了做了队里打粮食的场院。从那后大家就看不到那狐狸了。再后来村里要建个小学,正好这里有空地又宽敞。大队就把小学建到了那里。

  小学建好后也没出过啥事。老队长指了下老孙头说:就在你不在家的那几年。忽然有一天下雨又打雷的,那学校的房子居然倒了一间,还砸死了个叫刘朋的孩子”......

  老孙头听了队长的话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你说的砸死孩子的事我也听说了,而且有人还看见刘朋死后阴魂不散还出来过”?老队长点头到:“恩~是有这么事。那个小学因为没人敢去现在都荒废了”。

  老孙头又接着说:“通过你说的事我一分析现在总算搞明白了——那个狐狸原来一直都没走,它就一直住在那,你知道那几年它为什么没出来?因为它要躲劫!

  凡是修炼的畜生都是逆天而行的。老天每过十年都要用雷火来清理一批这样的畜生,这个狐狸知道它应劫的时候快到了。它就躲了起来加紧修炼。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刘朋死的那天就是它应劫的日子。它用了几百年修炼来的法力把本是劈它的雷电引偏,击中了那学校的房子,正巧砸死了留在屋里的刘朋。     也许砸死刘朋是个巧合,因为它们一般不敢害人的性命。伤了人命就损了它的阴德,这对它的的修行是大大的不利的~因为它会遭受天谴!天谴和劫数可不一样,劫数有时能躲,天谴那是万万躲不开的!

  这个狐狸怕遭天谴死掉,于是它就急了,这个时候对它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文修改去武修了。文修就是吸取天地精华拜月练丹,这样经历时间要很长,修成后虽不能当上仙也成了土仙,就可以长生不老变化人形享受香火了。可是武修就不一样了,它要吸人魂魄在短时间里强制成仙。这样虽也成了仙却是坠入魔道成了妖仙。

  因为我的回来使这个畜生迟迟没有下这个武修的决心,它怕引起我的注意。直到我们打死了那个黄皮子。那个狐狸才终于跳出来动手了。

  至于为什么挑上你的孙子我是这样想的,一个地方一起修炼的东西都是互有感应互相照顾的,那天队长打死了黄皮子,那狐狸黄死狐悲,再加上它知道天谴已近,同时我也不会放过它。就狗急跳墙下了武修的决心!武修一定得要吸过三个人的魂魄后才能修成,于是他就首先选中了你们家双子。原因一是黄皮子是你打死的,这二么,就是双子命弱好欺”。

  原来是这么回事!两位队长听了老孙头的分析渐渐的明白了不少。
  队长着急的问:“那大叔你有没有办法弄死这个狐狸救我家双子一命呢?我们家可就这一个孩子啊”!

  “办法是有的~不过以我现在的道行,一个人是收拾不了它的。毕竟它修炼的年头太多了。我这个针只能保双子三天之内没事。要等天谴那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那根本就是来不及。
  
    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请鬼杀狐!



第七章:三千鬼画符
    请鬼杀狐?
  俩队长同声问到。


  是啊,老孙头说:你们知道吗?天生万物都是互生互克的,狐狸在坟地里建窝,它是想借助那里的阴气来修炼。可是偏偏狐狸最怕的就是鬼,鬼天生就是克狐狸的。所以说没点道行的狐狸是不敢在坟地里做窝的。它们可不敢冒那风险。
  那狐狸为躲劫难误死了刘朋,可是刘朋的鬼魂却动不了它,这个说明:一两个的鬼是伤害不了它的。


  那怎么办呢?那我们就要请大批的鬼来帮忙才能行,可是鬼魂一般是和人类沟通不了的,那怎么能请鬼呢?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灵媒了。灵媒有的是活人担当,这样的人一般天生异质能穿梭阴阳两界,大家都叫他们为活灵或"走阴"。这样的人我们这里还没有。


  还有一种就是:人死了但有心愿未了,或是有什么牵挂的鬼魂。他们不安心地下,有时能在阳间显现,这种人我们就叫他死灵。
  只要活人能帮助死灵完成他心里记挂的事,他就能帮助人来完成某些人力所办不到的事情。


  我看那刘朋就是一个死灵,也许他能帮助我们和鬼魂沟通。可是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还有什么牵挂要我们帮他去完成呢?
  这个我知道!老队长接口到:我听那老师和校长讲过——那孩子一直在找他的书包!


  哦~这就对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呀,死了还不忘他那书包,也许他家好不容易才给他买来书包,这个孩子死了也惦记着回来找,可是大哥你知道那书包哪去了吗?老孙头问。
  当时场面挺混乱的~谁知道那书包在哪。也没人注意啊。


  你必须好好想想!这个书包非常重要!找不到它一切计划都是空谈。
  老队长挠了半天头说:我就记得房子倒后,大家把倒塌的残土用车拉着倒到了村后的大坑里,莫非那书包能埋在那残土里??


  老孙头听了忙说:那好!明天起早我们就去后大坑里找!但愿那书包还能在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队长就出去找来了几个年轻有力的小伙子,老孙头我们几个一起来到了村后的黄土坑。这个大坑是附近几个村子盖房取土的地方,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挖掘才有了现在这么一个大坑。
  老队长凭借印象走到坑底一堆残土旁,用手指了指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这堆土!
  这堆土看上去已经堆在那好久了,上边还有去年剩下的枯黄的干草,几点新鲜的绿色植物在荒草底下刚刚冒头。

  队长指挥大家开始翻找,土都快翻出一半了,有个小伙子挖到了东西。
  那是一个已经快烂掉了的书包,———老孙头上前一拎,那破布就撕开了一条口,老孙头从那口子小心地把包里的东西往外拿,虽然里边的东西都快腐烂了,但是还能看出那是些发黄发霉的书和本子。其中一本书残缺的封面上居然还有几个字能看清,那几个字是:
  胜利村小学
  三年三班
  刘朋
  大伙把那书包用带来的红布包好,拿着它一起回到了队长家。

  打发走了帮忙的小伙子们,老队长就问老孙头:兄弟,这书包是找回来了,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老孙头听老队长问就用手一指我说:下一步就是我和这个小子去学校设坛子祭奠刘朋,给他还了这个心愿。。

  我一听还要我去就慌了,忙说:我不去!我害怕鬼,再说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老孙头看我不愿去就蹲下身子对我和蔼的说:孩子,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你也不要总听家里的~你想想——你就忍心看着大双子死去吗?要不是我一个人作不了这个事,我也不会强拉你去的。这个祸害不除今后谁也别想过消停日子!

  你现在都布小了,那要搁过去你都得娶媳妇了。你记住啊,大丈夫活着就该顶天立地!怕什么妖狐鬼怪?你放心和我去吧,我保证你没事!还有这个我也给你带上,今后就送给你了!—说着老孙头从脖子上取下他师父临死送他的八卦铜钱挂到了我脖子上。

  听了老孙头给我做的政治思想工作,我顿时感觉热血沸腾,我心目中自己的形象也一下高大起来。我感觉这么重大的历史使命压在我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其实我也真不想让大双子就这么死了。衡量了一下之后我就挺起胸脯点头答应了。

  屋里的三个人听我答应了都很高兴,老孙头就说:你先回家去呆一白天,别和家里说任何事。到了晚上你还到这里来找我。我们一起上学校去。

  回到家里大人们问我都被我支吾了过去。这一天白天我心里都充满了恐惧和兴奋,心脏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我不知道今晚的行动会有什么结果!   好容易盼到了傍晚,我找了个借口从家里溜出来就去了队长家。
  老孙头早来了,此刻正在双子身边看他。队长把自己家正下蛋的老母鸡也杀了,加上土豆满满的炖了一锅。
  看见人都来齐了,队长就把鸡肉盛出来叫老队长陪我们两个先吃。他自己把那炖鸡的鸡汤盛到碗里兑了点开水喂给双子喝。

  老队长斟满三杯酒,端起一杯说:来,我们先干了这杯!祝你们二位今晚一去,平平安安,马到成功!
  本来不会喝酒的我,也学老孙头的样子端起酒来。仰起脖子干了下去。。。。。

  因为老孙头说去早了阳气盛鬼不敢出来,我们这顿酒一喝就喝到了九点多,我两杯酒下肚,慢慢感觉兴奋起来,胆子也大了。就恨不得那狐狸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上去三拳两脚把它打死。然后就在村民的欢呼声中,在伙伴和同学们羡慕的眼光里,我站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

  喝了两杯子酒我找到了感觉,看看再没人给我倒了。我就伸出手自己去抓酒壶。
  老孙头却“啪”的打了下我的手背说:小兔崽子,别喝多了耽误了事。
  老队长也说:是啊,是啊,今天就喝这么多了。等你们把这个狐狸灭了,我杀口猪请你们敞开的喝!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老孙头就下了地,把要带的东西都带在身上放好。左手拿起电筒右手拎起红布包裹的书包,和我一起走出了门。到了大门外老孙头叫队长父子都回去,他说要是顺利的话不到半夜我们就能回来。

  我和老孙头打起电筒顺着村里的小路一会就走到了废弃的学校旁,天昏昏暗暗,几片云彩不时的遮住月亮,春风也不停的呜呜的刮~我刚才我刚才喝酒涨大了的胆子现在又小了下来。但我知道现在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到了学校的西墙外老孙头用废砖搭了个简单的祭台,点起了三根香插上后就拿出那个书包用火点着了。、他跪到地上对我说:人死为大,你也跪下来吧。其实他不说我也想跪~我的腿早就软啦。

  他看我跪好,嘴里就开始唱诵起来,那语调就是白天听了也叫人害怕,就别说在夜里了。
  那声音一会高昂一会低下,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懂,高昂的时候简直就不象是从一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倒是象京剧里的花旦在台上唱出的高腔。低沉的时候声小的连我也几乎听不到。

  就在老孙头的吟唱里,小学操场上那高高耸立的枯黄的蒿草里显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影子慢慢朝我们试探的走过来。我被这怪异的景象吓呆了。就瘫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那影子慢慢的走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他年龄似乎和我一般大小,穿着一身肥大的蓝衣服,鼻子下挂着一条粘乎乎的鼻涕样的东西。他走到离那书包几米远的时候突然冲过来拿起那书包,速度快的几乎是一眨眼。

  拿到了书包他似乎也松了口气,身子没转过去,而是面朝我们慢慢望后退。
  老孙头看他要走急忙喊到:孩子~你先别走哇!你知道吗?害死你的狐狸精又出来害人啦~~求求你给地下的祖先带个话——让他们帮我除掉这个狐狸吧!!!!!!!求求你啦。。。。。。

  那孩子听他这么说,脚下也没停步。只是向我们这个方向轻轻的点了点头,就隐入了高高的蒿草中不见了。。。。。
  老孙头看那孩子点头同意了,一下把我抱住高兴的说:看呐~看啊!那孩子同意了,你快跟我回去,咱们趁热打铁,今晚就把这个狐狸精干掉!

  我和老孙头回到了双子家。队长父子正焦急的等待着。一看我俩回来了就赶忙问:怎么样?顺利吗?快和我们说说!
  老孙头回答:顺利,顺利。我们刚才把刘朋请出来了,也替他了了心愿。那老狐狸刚才不在学校那,估计是出来找双子来了。

  啊?!队长父子一听赶忙说:那双子现在没危险吧?。
  没有危险!我那几根银针镇住了双子的阳气。那狐狸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老孙头答到。
  但是这个狐狸不回窝,我们要找它也难。所以我就想了个冒险的法子。
  什么法子?老队长问。

  老孙头想了想说:一会我们就把双子抬到学校去,到了那我把这针拔掉。那狐狸就会有感应,它一定会回学校找双子的,那时候我们就把它除掉!

  这样能行吗?队长担心的问。老孙头看了队长一眼说:行不行就得赌一把了,要不我这个针也只能保他三天,三天后除不掉那狐狸,你这个孩子也是得死。  老队长听完下了决心: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什么时候去?要去几个人?
  老孙头说:越快越好!人不要多,只要我们几个就够了。人多了会引起那狐狸的警觉。
  我们几个抬着软软的双子,又从小路返回了学校。
  老孙头拿出罗盘在几间教室门前比了比,指着其中的一间说:快!把他抬那屋去。
  我们抬起双子进了那教室,大家用脚把地上的破烂垃圾扫开,把双子放到了地上。

  老孙头拿出一包黄色的粉末围住大双子撒了一大圈,叫队长父子也站进去。然后又用几道黄符把门窗封好。只留下中间的一个窗户没贴。
  现在他手里只剩下了一张稍大一点的符,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孩子,现在得用你点血了。这个符只有用你我两人的血抹上才厉害,这个就叫阴阳血符!是符里最霸道的一种,我估计用这个符最少也能把它打伤。

  老孙头先用银针扎破自己中指,用血在符上抹了下。然后又用银针来扎我,我忍住疼挤出一点血珠,也在那写满蚯蚓般文字的符上抹了一下。

  老孙头看我抹完不但没把那符收起来,反而递到了我手里,同时吩咐到:一会那狐来了一定要从这扇窗子进屋。我先用针定它一下,你就把这个符贴到它脑门上。我能定住它的时间不长,也就几秒种。你不要害怕。一定要贴准!你要是贴不准我们大家就全完了。。。。

  我知道现在已经没了退路!只有把那狐杀死才能保全大家性命,我渐渐镇定下来,伸手接过那符。
  老孙头看我表情严肃的接过符,放心的对我笑了笑又说:你那天眼时开时不开的,别到时候耽误了事,关键时候看不到东西就麻烦了。我现在先助你开了它,这样把稳点。

  老孙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对队长父子说:这是朱砂加上临死的牛的眼泪和成的。别人抹了也看不见。
  你们俩只要老老实实的呆在那圈子里看就行了。

  说完老孙头用指头沾了那朱砂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他这么一点,我马上就有了那熟悉的感觉—脑子里一痛,眼泪就出来了。眼前的一切不再模糊,外边就象十五满月那样的明亮起来。
  老孙头看看一切准备妥当,就走到双子身前。把他身上那针都拔了出来,挑出三根最粗长的夹到了自己指逢里。然后走到窗下和我一起扒着窗台向外看。

  外边不知什么时候阴天了,虽然我也能看的清楚,但那厚厚的云层早把月亮遮了个严实,再加上时不时刮一阵的春风,更给这个小学增添了不少的诡异。。。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我感觉手心出汗,双脚也有点发麻。等待的滋味真是令人恐惧和难受。
  我正想走开活动一下腿脚,老孙头却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声说:你看————它来了。
  我朝外边望去,只见那个黑衣老头从校外路上向学校慢慢走了过来,走几步就仰起脸向空中猛嗅几下。
  走到了学校的操场后那老头警觉的停了下。转动着小脑袋朝四周看。

  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样,他就蹲下身来四肢着地,快速的朝我们教室这爬过来。
  爬到离我们藏的窗户三四米远的时候,他一弓身~一下就窜上了窗台。
  老孙头猛起身大喊一声:“着”
  那夹着银针的手掌就拍到那黑衣老头的肩上。那老头一下楞住了。

  我趁这难得的机会,抡起胳膊“啪”的一下,也把那符正正贴在了他的脑门上。我感觉用力太大了。震的我胳膊都麻了。估计我手里没符也能把它打趴下。。
  那黑衣老头一声怪叫,向后猛的一翻弹出四五米远。落地之后头也没回,歪歪斜斜的走到操场东边一段土墙下,一蹲身子就不见了。。

  “中了中了”老孙头高兴的回头冲队长父子大喊!队长父子却只看见我们俩人刚才只是在凭空的比比划划。
  老孙头赶忙解释:刚才那狐狸中了血符受了重伤,现在跑回老窝里去啦!
  是吗?那太好了!用不用我们现在就去把它挖出来打死?说着队长就要往外冲。
  慢着~老孙头赶紧伸手一拦:你们别看它受了伤,这个时候我们要去掏它,它临死反噬的威力会更大。

  那怎么办?我们三个都问。
  呵呵~今天既然来了就要斩草除根!你们别动,看我请鬼。。。。。。。。。。
  老孙头嘴里说的硬朗,自己却没敢出屋。他拿出三只黄香插在窗台上,闭上眼睛嘴里又唱诵起来。

  这回他的声音刚开始是极低的,一段段都是很短的听不懂的词汇,唱完短短的一段就重复回来再唱。只是一段比一段声调高。
  外边的夜风也呜呜叫着,好象来迎合老孙头的曲调。
  他的曲调越来越高,就在大家都怀疑他还能不能唱到下一个音阶的时候,恐怖的怪事来了。。

  外边本来不大的操场渐渐的扩大起来,本来离我们四五十米的学校院墙竟看起来象离开了二百多米,整个操场象扩大了五六倍!

  接着就从地上一个接一个的坐起“人”来。那“人”不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就象是一直都躺在那,刚被老孙头的歌声吵醒了似的,坐好后又慢慢的站起来。   转眼间操场上就站起了一两千“人”,同时地上还有“人”不断站起来。
  这些人——有的年轻有的年老,各自穿着不同颜色,朝代的衣服。密密麻麻的把操场都挤满了。
  那些人站好后居然也发出声音,附和着老孙头。而且曲调都和老孙头一模一样!

  随着更多人的加入,那声音从模糊低昂转向了清晰高亢。那声音悲伤。迷惘。凄凉。使人感到非常压抑。
  随着歌声的逐渐整齐,那些人都伸出右手僵直在虚空中统一的比划着,好象在写字。
  我却肯定的知道他们不是在写字——他们是在画符!

  老孙头停下吟唱,激动的双目含泪。嘴唇哆嗦着喊到:师父啊~你在天有灵就来看看吧!我终于请出来鬼啦。而且还是书上写的~机缘难遇的——“三千鬼画符啊”!!!!

  操场上的人越唱越快,手也越写越快。终于那声音猛然停住,几千只手指同时的齐齐的指向了天空!
  天空中突然炸开了一个焦雷。!随着震耳的雷声,一道幽蓝的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向狐狸藏身的土墙。

  那土墙猛的炸裂开~刹那间尘土飞扬,操场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震的嗡嗡叫的耳朵好半天才恢复听力,操场的灰尘逐渐落下。刚刚喧哗的操场上空荡荡的。就好象根本没有事情发生过。。。。

  我们几个人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大家身上都是刚震掉下来的尘土。
  村里人都被刚才的巨响惊醒,不少人都走出来看个究竟。

  在队长大声喊叫下,一会好几十人就带着锹镐聚集到了学校的操场。大家在老队长的指挥下去挖那倒掉的西墙,队长站在那和大家解释刚才惊人的故事经过。大双子也清醒了,他还不能自己走。就由几个人搀扶着回去了。

  一会那烧焦了的狐狸就被大家挖了出来。浑身黑黑的还冒着点清烟。大家气愤的用铁锹把它拍成了肉泥。

  第二天队长家杀了猪,把猪头供在操场边上。队长带着全村的老小给祖先磕了三个头。大家都起来了,队长还跪在那,嘴里还小声叨咕着:感谢祖先显灵,感谢祖先照顾后辈,感谢祖先,感谢祖先。。。。。。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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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 发表于: 2010-09-09
第八章:苦女小花(上)
   爸爸你回来啦?——
  栓子刚推着车子进院,他那最小的女儿:小花,就把房门推开,讨好的问他。


  恩~栓子从鼻子里哼了声,也没看小花。径自把自行车上驮的破破烂烂的东西往小棚子里倒腾。头一次是一大包废纸,因为棚子门太窄,栓子挤了半天才进到棚子里,他把那包废纸用力的扔到早拣来的垃圾堆上,转身又去搬第二趟。


  第二趟搬的是几个破盆和一条角铁,栓子往垃圾堆上扔的时候被一个破盆裂开的口子划到了手指,他把划坏的指头放进嘴里唆了几下,然后把血和吐沫一起,“呸”的一声吐到地上。
  车子上还有不少东西,虽然都不值钱~但是积少成多,也能帮助维持点这个穷的掉底的家。


  栓子又去搬第三趟,出了棚子门他看见小花还半开着门,伸出脑袋来瞅他。
  栓子火了:你他妈还看着?也不说来帮我?累死我你他妈也不会心疼!
  小花听了栓子的吆喝,赶忙跑出来伸出皲裂的小手帮爸爸搬东西。


  一个大大的旧玻璃瓶子被小花从车筐里拿了出来,刚要搬起来走,手却突然一滑。“啪”的一声,瓶子掉在地上碎了。
  栓子搬着东西刚要进棚子门,听到声音回头看看。嘴里骂到:你个窝囊费!什么都干不好,那瓶子我还想留着打酱油呢。什么好东西都得让你弄坏了。滚一边呆着去吧!


  小花被栓子一骂,瘪了瘪嘴哭了.....
  栓子把东西都放好,回头见孩子还在哭。心也软了软。他走到车子旁,从车两边驮的筐子里拿出了个东西对小花说:好了好了!别号丧了。这个给你吧!
  栓子一抬手把那东西扔到小花的脚下。
  小花擦擦眼泪低头一看:原来爸爸扔给她的是一个拣来的,破旧的布娃娃。
  小花抽噎着弯腰拿起那娃娃。娃娃已经很旧了,脏脏的,衣服也没了~嘴的位置还裂了条小口。只有一双深深的蓝眼睛还好看。

  小花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从小到大家里也没买过一个玩具。这漂亮的娃娃一下就赶走了刚才的委屈。小花高兴的把它抱在怀里。转身进屋了。
  栓子家是我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穷户,在他不大的时候父母就死了。他在叔叔和邻居的帮助下长大,因为穷,也没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给他当媳妇。

  栓子眼看都到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那年村子里跑来了一个疯子,那疯子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的也不算难看。栓子叔和老婆一商量就把这个疯女人留下了。
  那女子洗了澡换了衣服,倒也有几分姿色,栓子叔就把栓子叫来对他说:你也老大不小啦~到了现在也娶不上个媳妇,你父母死的早,我们就得照顾你。你看这女子咋样?

  栓子不太乐意。因为每个人都对自己未来的一半都有个心中的梦想。但眼前这个女子离他的梦想真差的太远了。可是自己穷的叮当响,要是错过了这个女人,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娶得到媳妇了呢??

  栓子是个内向的人,他心里装着好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说西村的赵敏,上学时候的同桌小红.她们就是自己心中未来老婆的模样.但那只是梦想,眼前的困境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知道——过了这个村,可真就没那个店啦.

  在叔叔婶婶的压力下栓子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老村长知道后就带着村民在屯子前边给他盖了两间草房.没等房子干透栓子就和这个女人办了婚事.
  那女人别看结婚前疯疯癫癫的~结婚后却渐渐的有所好转,虽然不能象好人一样,但是地里家里的活计还能帮栓子干点.

  别看栓子外表木讷,别的方面却不比人差,短短的几年就有了两个孩子.
  栓子不想两个女孩断了自己家的香火,让自己优良的基因不能延续下去.就又要了第三个孩子——小花.

  小花没够月就出生了,她的妈妈生完她后就又开始疯癫起来~
  小花生下来就营养不良,她照同龄的孩子整整矮了一头,体质也不好,头发总是黄黄的,软软的趴在头上.加上疯妈也不管她,她就更瘦弱了.
  别看这个孩子生的小巧,长相也不招人疼爱.但这个孩子在三个孩子里是最懂事的.
  栓子可不这么想,他本来是想要个男孩来承继香火的.可老天竟开玩笑般竟给了他个丫头.
  想再生一个孩子吧?家里实在是养不起了,再说媳妇疯的不认人,自己一靠近她就又打又抓.自己根本近不了身!不要吧?自己又不甘心!

  栓子心中就认为:是这个丫头挤占了自己儿子的位置.为此对这个孩子栓子是半个眼珠也瞧不上。。。。。
  看到爸爸收拾完院子进了屋,小花就赶忙去锅里舀了盆热水去给爸爸洗脚。
  大姐上学去了,二姐去了邻居家玩,这点热水是小花自己抱来柴禾烧的,就为了叫爸爸回来后能用热水洗洗脚.

  小花知道自己不招人稀罕,是自己挤占了弟弟的位置(这点爸爸从不隐瞒),小花只希望自己乖乖的,多干活,少说话,来讨爸爸的欢心.只希望这样能弥补那本不是自己犯下的过错.
  那一年小花才8岁............

  小花帮爸爸洗完脚,把水倒了换了新水,把那娃娃拿过来泡到盆子里打算给它洗洗澡。这个时候大姐放学回来了。
  大姐身体发育的很好,出落的白净水灵,好多人家都等不到她初中毕业就来提亲了。都怕下手晚了,这个漂亮的丫头给别人家做了媳妇。栓子也因为有了这么个姑娘,感觉在村里走路也敢迈大步了。

  大姐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家务她是不屑干的~每天回家就是坐在家里照那半边镜子。
  照的高兴时脸上还会出现一抹红晕。家里的雪花膏也只有她才可以擦。
  小花可爱闻那味啦。。。。

  姐姐今天似乎不高兴,小花不知趣的跑到姐姐跟前说:大姐,你猜爸爸给我拣回来了啥好东西?

  姐姐一看她就烦,这个妹妹和自己差别太大了,就不象一个妈生出来的。她不但丑,还脏。枯黄的头发怎么也梳不理顺,那脸皴的就象个土豆。有这样一个妹妹真是给自己丢人。
  姐姐没好气的对小花说:去!去!去!谁看你那拣回来的破玩意。
  小花被姐姐一顿呵斥,就低下头走到厨房去了。
  小花拿了快肥皂,仔细给娃娃洗了澡。然后又把它挂到了屋外的晾衣服绳上。那娃娃经过这么一洗,比刚才好看多了~~那双深深的蓝眼睛望着小花,还好象对着她笑哩。

  二姐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家里只有二姐对小花好。二姐看见小花在晾东西就跑过来问:花花,你晾啥呢??
  小花看见是二姐,赶忙献宝似的把那娃娃给二姐看。二姐瞅了瞅撇嘴说到:啥破玩意啊?你还拿它当宝呢!。

  正躺在炕上休息的栓子听到姐妹在外边说话,就喊:你们抱点柴禾回来,我好给你们做饭。
  姐妹俩抱回了柴禾,栓子起来淘米下锅。那米缸里的米马上就要见底了。

  一边做饭栓子一边发愁:自从上月疯老婆失踪后,就是自己带着这仨孩子过。老大自己还能勉强支撑着她上学。剩下的这俩就只能在家呆着了。棚子里的破烂虽说攒了不少,但卖掉后也换不来多少米。

  自己又实在不爱再去城里拾破烂啦,想想城里人那鄙视的眼神栓子心里都不舒服。今天他正低头翻垃圾,不知道从哪飞来几块砖头。险些砸到自己。。。。。咳~老天爷怎么就不给穷人个活路呢?

  饭一会就做好了,栓子把大碴粥端到炕桌上,摆上碟咸菜。就招呼孩子们来吃。
  他先从篮子里抓出一把前几天买的油炸花生米放到自己的碗里。等回身去拿酒瓶子时,却发现没酒了。
  小花!去装点酒回来!
  小花赶忙接过酒瓶子问:爸,打多少酒啊?

  栓子在兜里翻了翻~找出张一元的纸币交给小花说:就打两角钱的吧。
  小花很快就回来了,栓子倒上酒,拿起碗里的花生就喝了起来。
  小花也爬上炕盛了粥就要喝。

  栓子停住酒杯,看看她问:剩下的钱呢?
  小花赶忙在兜里掏。可把兜里子都翻了出来也没找到——剩下的钱不见了。
  栓子气坏了,张口骂到:X你妈的!什么事都干不好。还不滚出去找去?!
  小花赶忙下了炕,穿上鞋子出了门。

  栓子边喝闷酒,心里边想: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生下这个孩子?人长的丑不说,还连累家里受穷。该不是老天派下来的要帐鬼,特意来折磨我的吧?那剩下的八角钱最少能维持家里3天的开销,竟让这个该死的孩子给弄没了。。。

  栓子越想越气。不知不觉半瓶子酒下了肚。
  小花的二姐看时间都过去快一小时了,小花怎么还没回来?想到这里她就怯怯的问栓子:爸,我去找找花花吧?天都黑这样,她怎么还不回来?
  不许去!栓子瞪起了被酒精刺激的通红的眼珠子:不回来拉倒,最好叫她死到外边得了。
  二姐吓的不敢说话了。
  过了会,她趁爸爸没注意,就偷偷开了门出去,准备去找找小花。

  出了门二姐就看到了小花,此时她正蹲在门后偷偷的哭着。因为怕屋里人听见,她不敢出声,只能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噎。
  你蹲这干嘛?快进屋吧。二姐把小花拉回了屋里。
  栓子看见小花进了屋子就斜着眼睛问:你怎么回来啦?钱拿回来了?。
  没有~~小花终于哭出了声:我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呜~呜~~

  栓子一下跳到小花跟前,一脚踹到了她肚子上。同时嘴里骂到:没找着你他妈还敢回来?!
  小花被这一脚踹的身子飞出好远。啪嗒一下落到刚才抱回的柴禾堆上。一点哭声也没有了。。。。
  大姐二姐都被吓坏了,虽然爸爸打小花是经常的事,但平时也就是扇几个耳光掐掐大腿什么的。象今天这么大力的踢小花还是第一次。

  大姐拉住了还要冲出去打人的爸爸。二姐跑到柴禾边边抱起妹妹,小花被这一脚踢的背过了气去。二姐摇晃了半天她才楞楞的醒来。
  大姐好容易劝住了爸爸。二姐把小花扶到里屋炕上躺下,那小花不再哭也不说话,只是两眼直直的望着天棚。好象那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二姐又去外面把晾干了的娃娃拿进屋放到小花身边叫她搂着。哄着妹妹说:花花快睡吧,你可别出声,叫爸爸听见了,他再来打你。。。。。。。。
  二姐出去和大姐一起收拾了桌子,栓子醉眼朦胧,嘴里骂骂咧咧的扎到炕上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二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去看睡在自己旁边的小花。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小花还大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象一宿没睡。本来就不大的小脸现在显的更清瘦了。眼睛被瘦脸衬托着,显的大了不少,只是那眼里早没了往日的精神,胳膊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破娃娃。
  该不是死了吧?二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大着胆子摸摸妹妹的脸才放下心来—那脸滚烫滚烫的,不是人们总说的冰冷的死人脸。

  栓子早起热了口饭,吃完了走了。从起到走他都没去里屋看小花一眼。
  看到爸爸和大姐都出了门,二姐就盛了碗粥端到里屋给小花吃。
  小花却不吃也不说话,二姐陪了她会就感觉没了意思。关上房门就跑出去玩了。
  傍晚二姐觉得爸爸快回来了才回到家里。先去里屋看了看妹妹。小花还是躺在那,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

  一会爸爸和大姐也陆续回来了,大姐先进了屋,放下书包就去照她那永远也照不够的镜子。
  栓子今天运气不好,拣到的东西没几样。他赌气的把破铜乱铁用力的扔到棚子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二姐感觉气氛不对。不等爸爸支使,就赶忙抱好了柴禾。
  栓子做好饭摆上桌转身又去拿酒,这时他看见老二端着一碗热粥要往里屋送。

  你要干啥?栓子冷冷的问。
  花花今天一天没吃饭,我给他盛点粥喝~
  不许去!栓子吼了一声。叫她装病吧!饿死他拉倒!
  栓子拿着酒瓶又去筐子里摸昨天剩下的几把花生。
  摸了半天筐子里却一粒花生也没有啦。

  栓子生气了:小花这个小崽子不但躺屋里装病,居然还偷吃了自己的花生?
  想到这里,他冲到里屋一把拎起了被子里的小花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嘴里问到:你说!是不是你偷着吃了花生?
  小花虽然被他扇的口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但是却不说话,只是望着爸爸轻轻的笑了笑。

  栓子看了更生气了,这个孩子居然不讨饶。还敢对自己笑?他又抡开巴掌耳光一个接一个的打了下去。
  大姐照着镜子好象没听到一样,他爸爸打小花是经常的事。她不只讨厌这个妹妹也看不上他那对内强暴对外软弱的父亲,她现在只想着打扮的漂漂亮亮,将来找个富裕的家庭嫁出去,好早日脱离这个穷家。

  所以只要她那没本事的父亲不把妹妹打死,她才懒的理呢!
  二姐听到爸爸在里屋殴打小花,忙放下碗跑过去拦父亲。
  栓子打了半天也没听见小花哼一声,渐渐的对她失去了兴趣。正好老二这个时候跑进来拉他,他就把目标转向了老二。
  二姐进屋看到小花红肿的脸上全是血,就拼命的拉过栓子的手,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栓子手被咬的出了血,他扔下小花,抓过老二。几个耳光又对她扇了过去。
  大姐看事不好,也过来拉架了,栓子见她来才消了点气。扔下老二走出了里屋,找东西包扎伤手去了。
  晚上二姐捂着着被爸爸打肿的脸,怎么也睡不着。在翻身的不经意间却看见妹妹不再盯着天花板了,此刻她正看着自己~脸上居然还挂着微笑。

  那边栓子也睡不着,刚才他打小花的时候也感到了异样。这个孩子是最好哭的了,今天怎么打了她就不哭了呢?
  该不是被自己打傻了吧?。想到这里栓子更犯愁了。本来家里条件就不好,现在又出了个傻子。那不是更难过了吗?
  不行!这个孩子一定得想想办法。栓子迷迷忽忽的想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栓子就进了里屋,给小花穿戴好。又对她的两个姐姐说要带小花去城里看看病。打发着两个孩子吃完饭,栓子骑上自行车驮上小花就奔了城里。那小花虽没啥反应却,只是把那娃娃紧紧的拎在手里。
  上午栓子就带着小花拣垃圾。中午买点东西喂小花吃了几口。那孩子给吃就吃,但还是还不说话。

  这样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栓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小花驮到了郊外一个大的垃圾场。
  他把小花从车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又从兜里掏出中午吃剩的干粮放到小花身边。内疚的对小花说:孩子~你可别怪爹,你也知道家里穷,现在你又傻了。我真养活不了这么一家人了。你就留在这里吧。但愿有好心人会收留你。要是没人收留你,也希望将来你能托生个好点的人家。

  栓子狠狠心骑上车子就走。可是无论怎么蹬,车子就是不走路。
  栓子回头一看——原来是小花拉住了车子。
  小花好象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她可怜巴巴的开口说话了:爸爸,你别把我扔这,小花一个人好害怕。。。

  栓子横下心来,掰开小花的手指。骑上车子就走。背后传来孩子的喊叫:爸爸。。。。你别走啊。。。。。你回来。。。。。。。。。。。。
  回到家里。栓子心也是蹦蹦的直跳,两个女儿都问他:小花干什么去了?。
  他假装伤心着急的说:唉!!我拣垃圾的时候叫她在旁等我,谁知道一会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也找不到。我已经报告派出所了,他们说帮着我找。
  你们放心,她丢不了的。明天我起早就去派出所问问看找到了没有!

  两个孩子也不敢多问,糊弄口饭吃完了,就被爸爸打发着上床睡觉了。
  栓子躺在床上想着下午发生的事,他此刻也有点内疚。想想小花又想想这个家,越想就越睡不着。他起身披上衣服出了门。骑上自行车就往丢弃小花的垃圾场蹬。

  骑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垃圾场。可是那哪里还有小花的影子?一片黑漆漆的垃圾堆一望无际。只有几只夜里觅食的猫头鹰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栓子听了那叫声头皮发麻,他感觉周围好象有许多蒙蒙动动的人影~又像那些人的眼睛都在无情的看着他。又好似有人踩着垃圾,“刷刷”的慢慢的向他走过来。

  栓子害怕了,赶忙骑上车子飞快的跑了。
  到了家里都快后半夜了~栓子骑出一身的汗,他拿手巾擦了几把就钻进了被窝。
  躺了半天栓子也没睡着,他心想:这个孩子到底哪里去了呢?莫非叫狼给吃了?
  想到这里,栓子脑海中浮现出一群野狼在撕吃小花的画面,那几只狼拽着小花那瘦小的身体,晃着头从她身上撕咬下一条条的肉块,地上淌满了小花的鲜血。

  一旁是小花那被咬下的胳膊。那连在胳膊上的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给她捡回来的布娃娃。。。。。。。。。。
  栓子越想越怕,他拉起被子想把脑袋盖住。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嗒嗒~嗒嗒。。

  栓子吓坏了~他以为自己做了这么缺德的事,一定是阎王派小鬼来抓自己了。他猛的把被子盖住脑袋,一动都不敢动了,那敲门声却还响着:嗒嗒~嗒嗒。。。。
  栓子虽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那敲门声却还在不紧不慢的响:嗒嗒~嗒嗒。。。。
  每响一下,栓子的心就一紧!那敲门声就似敲鼓一样撞击着栓子的耳朵,神经也随那声音一蹦一蹦的。

  栓子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他壮起胆子串出被窝,一下子打开了房门——外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鬼怪,却见下午被他丢弃的小花正站在了门前,手中还拿着那个破布娃娃。
  栓子见状镇定了下来,他见到小花回来了并没有怎么高兴,相反心里倒是相当厌恶。他想:这个丧门星怎么就还甩不掉了呢?。

  二姐也起来了,她看见小花回来非常高兴~赶忙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嘴里还问:花花,你怎么不在那老实的呆着?把你丢了爸爸可急坏了,都去派出所找你了。
  小花听了就拿那双大眼看爸爸。栓子躲闪着小花的眼神。嘴里支吾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姐拉着小花回到里屋,大姐也醒了。二姐高兴的说:大姐,你看花花自己回来了。
  大姐不冷不热的说:回来就好。赶紧睡觉吧!我明天还上学呢。。。。。。。
  第二天栓子早早就走了~大姐连饭也没吃就上学去了。还好她只是上一上午学,中午就回来了。

  回到家大姐顾不上肚子饿,进屋就拿起镜子照~~上午还有个淘气的学生给她递了纸条,说要晚间一起去临村看电影。大姐心里美美的。现在只想照照镜子,欣赏下自己那如花般的摸样。
  二姐正在里屋照看小花,看到大姐回来就照镜子就很生气——妹妹现在还是躺着,这个大姐也不说来看看。她也真是的!

  二姐拧了条毛巾正要给妹妹擦擦脸。突然听到外屋大姐没人声的一声惨叫。啊~~~~~~~~


第九章:苦女小花(下)
   二姐拧了条毛巾正要给妹妹擦擦脸。突然听到外屋大姐没人声的一声惨叫。啊_______.
  然后大姐撞开房门就冲到里屋,一下跳到炕上抓起被子就蒙住了脸。
  二姐被她叫声吓了一跳~~看见姐姐跑进来就赶忙问:大姐你怎么啦。你喊啥呀?
  大姐在被子里哆嗦着说:鬼!鬼!我看见鬼啦!
  什么鬼?在哪里?二姐也慌了。
  有鬼有鬼,一个长毛鬼~我照镜子时候看见的,它就站在我身后!
  大姐一边说一边往炕里躲。


  二姐大起胆子走到外屋,四处看了看回来说:那里来的鬼?我怎么没看见??
  大姐听她这么说也哆嗦着去外屋看了看。外屋真的就象妹妹说的一样~一个鬼影子也没有。
  到了晚上栓子回来做好饭大家吃了,二姐又拿了饭去喂小花。栓子看了也没反对。收拾好了桌子,大姐说要去看电影,栓子也没多问就叫他去了。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边传来了嘈杂脚步声。几个人大力敲着门喊:开门,开门!你家孩子出事啦!
  栓子听到外边的打门声就慌忙起来开了门,几个年轻的学生抬着他的大女儿进了屋子。原来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不知她怎么的就摔倒了。她自己走不了路,大家就把她抬回来了。。。
  大家帮栓子把他的大女儿抬到了炕上。大家安慰了几句就都走了。
  栓子这个气呀~~小女儿还躺在床上,现在大女儿怎么又摔坏啦?。
  栓子打心眼里还是有点怕这个大女儿的。这个孩子长的最好。他心中总期盼着这个孩子能嫁个好人家,自己也能借点光。。

  栓子服侍大孩子躺下,就想去找村里的大夫来给她看看。
  这个时候大女儿说话了:爸爸,你先别走。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说。
  栓子赶忙回到屋里,对她温柔的说:闺女,有事你就和我说吧`~
  大姐就战抖的说:爸爸呀~我最近怎么总觉的家里不对劲呢?

  栓子安慰她:怎么不不对劲拉??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于是大姐就从头说了起来~
  半晚时候大姐高高兴兴的出了门,那个给她递纸条的坏小子早就等在了村子外。那坏小子远远的看见她来了就赶忙跑过了,脸上媚笑着说:嘿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那电影老好看了。我都叫人去占座了。。。。。

  大姐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理他,大姐知道~这样的毛孩子你不能给他笑脸。你越不理他,他追的就越紧。

  到了临村的广场,那小子赶忙把她让到了早就占好的座位上,还出去买了点瓜子给她吃。大姐接过瓜子时也没给他个笑脸。而是板着脸不屑的接过来,慢慢的嗑。大姐知道:越在这人多的场合越要表现的有身份,有修养。决不能叫大伙看轻了自己。

  电影开演了,大姐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太对劲。她就觉的有只冰凉的手伸进了后背的衣服里。在她背上轻轻的抚摩。。
  这个情况大姐没少经过——有不少毛手毛脚的后生就爱这么干~大姐最瞧不起这样的人了!于是她猛的回过头去~打算对这不识相的人痛骂几句。

  但是后边连个男人都没有。只有几个老太太坐在身后,指点着看着电影。。。
  大姐就有点毛了,就想马上回家~~但大伙都看的兴高采烈,都没有走的意思,无奈她也就只能强坚持着往下看。
  电影终于结束了,约她那个小子还不错,坚持着要送她回家,大姐心中害怕,也就没反对。

  走到村口的时候,大姐就觉得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身后腿弯处突然的猛推了一把,她一下就摔倒了。她忍住疼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身后好像有一个不高的小人快速的逃走了。

  这个小人也只有她自己看见了,别人都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就一起把她抬回了家里。
  栓子听了女儿的诉说感到很可笑~就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不就是摔了一跤嘛,养养就好,别和什么鬼啊神的扯到一起。
  可是爸爸,你知道咱屋里真的有鬼吗?大姐说着就哭了起来~
  栓子假装生气的说:别胡说!那来的什么鬼!

  大姐哭的更响了,抽噎着说:爸!真有鬼~我下午照镜子时候都看见啦。。。它还对我笑呐。。。。。。。
  大栓子正为前天丢弃小花的事疑神疑鬼,忽然听见大女儿这么说也感到有点心惊.于是,他就对大女儿说:别胡思乱想,你好好的在家静养几天就好了,别去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
  大栓子安慰完了大女儿,就去里屋铺好被子,把大女儿抱了过去让她和傻傻的躺在那的小花睡在了一起.......

  一夜无话.

  第二天栓子又早起去拣破烂了.大姐因为讨厌小花就让爸爸临走时把自己搬到了外屋.现在二姐可有活干了——她不但要伺候小花,还要伺候摔断了腿的姐姐.
  小花从昨天晚上开始,精神就显的好多了.那瘦小的脸庞上也有了一丝红晕.

  二姐只顾忙活着照顾外屋的大姐,一上午也没怎么去里屋看小花,快中午的时候,二姐盛了一碗饭想要送到里屋给小花吃.刚要去推房门,她却听见里屋好象有两个人在低声说话.那声音很轻,二姐隐约的听出了一个是小花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却很不清楚,听不出来是谁.

  二姐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尽力的去听,那声音却渐渐的小了,慢慢的就听不见了......
  二姐推开门进到屋里,却见小花还是搂着那娃娃,静静的躺在那里.二姐给她喂完了饭,又去外屋给大姐盛了一碗.大姐拿着勺子慢慢的舀起粥来往嘴里送,

  眼睛却直楞楞的看着屋里的一个角落.没吃几口,大姐突然扔下勺子,一下蹿到地上,挣扎着往外跑.二姐看到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去搀扶大姐,大姐被妹妹搀回了炕上,嘴里还呼呼的喘着粗气.
  二姐就问:大姐,你的腿不是坏了么,你看见什么了?要往外边跑阿?

  大姐惊恐的说:我不在这屋子里呆了,我好害怕呀!这个屋子里有鬼啊.......
  二姐听大姐三番五次的说这屋子里有鬼,也吓的心里慌慌的.但她仔细的把屋子里看了一遍,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正常,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的影子。

  二姐心里想,大姐一定是昨天被什么东西吓怕了,现在看什么都是疑神疑鬼的.于是她就尽心的安慰大姐:大姐啊,你别胡思乱想了.大白天的哪来的鬼?你可别吓唬妹妹了.好好躺会,过几天就好了.
  大姐的伤腿因为刚才突然的一跳,更加的疼了.她看了看妹妹,点点头就躺了下来,拉起了被子把脸蒙住.

  二姐看安顿好了大姐,就想进屋去陪小花,她刚要推门.却又听到了屋里轻轻的说话声.
  二姐这次没有贸然的推开门,而是趴在门上的一个缝隙中向屋里看.

  只见屋里头小花已经坐了起来,她左手拿着一根针,先把右手的食指挑破,然后就拿过那个娃娃,把那挑破的带血的手指伸进了那娃娃早就裂开了道口子的嘴里.......
  二姐看见这个怪异的场面,一把推开门.冲进屋里,嘴里喊着:小花,你在干什么!
  可是进了屋却看见小花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看见她冲进屋,还勉强的对她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栓子还没有出门,栓子的老婆__那个疯女人.却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流浪到了哪里.衣服显的更破旧了,有不少地方都撕开了变成了布条一丝丝的挂在身上.头发里还粘着不少稻草.

  从她的外表就能看出来,这些日子她在外边吃了不少苦.
  栓子看见老婆回来了,也很高兴.他把老婆扶进了屋里,给她端上了碗饭.那女人就象饿了几天似的,几口就吃完了.
  栓子又盛了一碗,看着老婆美美的吃下去,他伸出手来帮老婆摘去头发上的稻草,回头对孩子们说:你妈妈回来了,这下好了,我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

  那女人虽然疯了,但心里还有一丝清醒.她伸手搂过了躺在炕上的大姐,和站在身边的二姐.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来.栓子围前围后的转了几圈,看到疯女人对孩子的亲情,也很感动.他嘴里叨咕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四口亲热了半天,栓子就又骑上破车出去拣破烂了.他心里现在塌实了,孩子的妈妈回来了.自己没了后顾之忧,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栓子走后,那疯女人似乎也觉出来缺少了一个孩子.嘴里就磕磕巴巴的问:花花,花花.
  二姐把她领进了里屋,她看见躺在床上的花花就抱起她.一个劲的亲吻.嘴里含糊的发出声音:花~花~.
  小花也认出了妈妈.把头扎在妈妈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几天过去了,自从妈妈见到了小花之后.就对其他的女儿失去了兴趣,他们娘俩整天呆在里屋不出来.有人的时候,她们也不说话,就呆呆的互相望着.没人的时候,二姐却经常听到她们母女俩在屋里悄悄的说话.有时还传出来"哧哧"的笑声。

  不久后的一天,全家正在安睡.突然外边响起了一声惊雷!全家一下都被震醒了,几块玻璃也被这雷声震的粉碎.栓子穿上衣服,走出去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栓子一会就跑回来,带给全家一个惊人的消息:是村里队长家的孩子险些被狐狸精弄死,请老孙头搬来了鬼魂引来天上的霹雳电火.把那狐狸劈死了........

  别人听了倒没怎么样,那小花听了居然在里屋折腾起来。栓子和二姐忙跑过去,就看见小花躺在那蹬着腿,眼睛死死的向上翻起。露出吓人的白眼仁。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吼声。

  父女俩看她这样,心里慌张害怕。想去帮忙,但小花的动作极快。根本就伸不上手制止。只有眼睁睁的站在地上看着她。那小花脚踹的越来越快,身子竟借力离开了炕面,斜斜的撞到了炕边的柜子。砰的一下掉下来。
  掉到炕上的小花也不停止,又是剧烈的踢腾~身子又撞向窗台。转眼间连撞几下硬物,终于停了下来躺在那呼呼的喘息。
  二姐上了炕扶起小花,~~那孩子的嘴角都磕出了血,高高的肿起。两个眼睛也因为磕碰的发青起了大大的黑眼圈。
  栓子看小花消停了。也没说话。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就到外屋去了。
  二姐心疼的抱起花花,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同样呆在里屋炕上的疯妈却不说话,只是楞楞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女儿。
  睡到后半夜,二姐梦中就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伺候了一天妈妈,大姐,妹妹。二姐是真困啦。
  她强睁起眼睛,就看见妈妈摸索着起了床,向外屋走去。
  二姐以为妈妈要去小解,但是朦胧中妈妈的身影却不象往日那样轻快。而是浑身僵直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妈妈和往日不太一样?二姐有点精神了。她去看睡在炕尾的小花,却见小花正伸出食指,指着妈妈走出去的方向。
  二姐感到奇怪,就打消了睡觉的念头。偷偷的看着小花。
  那小花伸手指了会,突然把指头一勾——
  这时候就听外屋传来“噗噗”两声闷响,接下来的就是父亲凄厉的一声惨叫:啊。。。。。
  栓子睡的正香,就感觉脑袋被重物击中,他强睁开鲜血糊住的双眼,就看见自己那疯媳妇正抡起菜刀疯狂的对着自己猛砍!!
  栓子想起来反抗,无奈失血太多,浑身都没了力气。他眼睁睁看着那菜刀上下飞舞,自己的血随着菜刀喷溅而出~他看着那疯子扭曲的脸。心里想着:这是为什么呢?

  二姐冲出屋子时,只看见妈妈举着菜刀对着炕上在笑。
  炕上的栓子腿还一蹬一蹬的动弹。他的脸被砍的稀烂,脖子被砍开,脑袋和身子仅仅有点皮肉连着,那脖子的断口呼呼的冒着血泡,并发出奇怪的鸣叫:吼——吼——。
  妈妈脸上都是爸爸的血,她傻笑着站在那看着栓子在炕上挣命。睡在炕上的大姐此时早就吓的昏死过去了。
  二姐被这血淋淋的惨景吓呆了,她想喊却喊不出,想动又动不了。就在她感觉脑袋发昏马上要晕倒的时候,后边却被人轻轻的拉了拉。
  她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背后的竟是自己几天没起炕的妹妹——小花。
  小花手里还是拎着那个破布娃娃,面露微笑对着姐姐说:姐姐不怕,我知道你对我好。没人会伤害你的。。。。。。。
  二姐看到这个情景更是吓的要死,小花忽然用另一个声音接着说:不要把你看见的事告诉任何人!你知道吗?
  小花边说边把脸凑近二姐,用眼睛死死的盯住她。那眼珠不再的褐色。而是和娃娃的眼珠一样蓝。
  二姐终于觉的喉咙一松,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声:鬼呀——
  就慢慢的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声喊惊醒了刚才吓晕的大姐,她掀开血浸的被子,不顾腿伤的疼痛推开窗户,一头栽到了窗外。声嘶力竭的呼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
  邻居听见了,先是跑来几个人。他们看到屋子里的惨景都不敢贸然的进屋。渐渐的人多了,才有胆子大的进去抱出了小花和昏迷的二姐。那疯女人也被拉到院子里捆绑了起来。
  因为天还没亮,就有好心的邻居分别把大姐,二姐和小花领到自己家休息。留下几个人看守疯子和保护现场。等候天亮后好去公社报案。
  在大家好奇吃惊的询问下,大姐把刚刚发生的事和大家讲了~她是在睡梦中被爸爸的叫声惊醒的,她只看到妈妈疯狂的抡着菜刀砍杀爸爸,看到爸爸鲜血四溅垂死挣扎。自己就又吓昏了。
  天终于亮了,几个人骑上自行车去公社报案。
  也有几个人跑去告诉队长。
  队长家起了大早,杀完猪去学校拜奠完。刚刚回到家。几个人一边陪着老孙头唠嗑一边等着大锅里的猪肉熟烂。
  正这时候忽然慌张的跑来了几个人,进屋就对队长说:不好了~村前的栓子叫自己媳妇砍死了!
  你快去看看吧!
  队长听了赶忙起身要去,却被老孙头拦了下来。
  老孙头简单问了问事情的经过,就皱起眉头说:那女人虽疯,但也不能疯的杀掉自己的丈夫啊?我看这事蹊跷。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三个铜钱,默默祷告一会就扔在了桌上,一连扔了三遍。
  老孙头低头看了看那卦相,小声叨咕着:我说怎么会这样呢,原来是这样!
  队长被老孙头的两个“这样”说的糊涂了。就问:什么这样那样的。你看出什么来了??
  老孙头叹口气说:我估计还是那跑掉的黄皮子做的妖。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大家出了门,就往村子前栓子家走去。老孙头却跳进队长家的园子,撅下了一根烟杆粗细的桃树枝,一边走一边用刀把那树枝削尖。
  队长带领大家到了栓子家,院子里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他们边指点着房子,边小声议论着。
  队长走到窗前,往里看了看栓子的尸体,就问:你们有人去公社报案吗?
  有人有人!刚去了几个人报案了。估计现在都走到半路了。大家乱哄哄的回答。
  大队长又说:大家没事的都回去吧,这里留几个人就行。别都在这站着啦。等公安同志来了,有了什么结论我会再告诉大家。
  人们听了他的话,却没几个人动弹。他们都想等到公安来,看看有什么说法。
  老孙头却没去看那尸体,他一进院就在房子周围走来走去的查看。
  他听队长说完了话,就走过来对队长说:我们去东边这家看看,我感觉那不对劲。
  队长和他翻墙到了东边邻居的院子。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那家的外屋聚拢了几个上了岁数的女人,正在议论这个事。看见大队长和老孙头走进屋就都停住了话。疑惑的看着这两人。
  老孙头没说话,用手指指里屋,大队长过去一脚踢开了门————
  那门里地上站着的正是小花。她突然看见大队长踢开门,显然是吓了一跳!
  再看到队长后边站着的老孙头,她就更吃惊了!慌忙就把手里的娃娃藏到了背后。
  老孙头大声提醒队长:快!把她手里拿的东西抢过来!
  队长赶快去抢那娃娃,小花一松手,那娃娃从她的手里掉到了地上。竟然迈开小腿朝外屋跑来!
  外屋在等待它的却是——老孙头那根削尖的桃枝。
  老孙头只一下,就把那桃枝准确的插进了娃娃的胸膛。
  那娃娃头一歪,嘴角流出血来。穿在桃枝上一动不动了。
  与此同时,屋里的小花也一头翻倒。两腿蹬了几下就没气了。
  队长慌忙过去抱起小花,却见她的脸开始枯萎,慢慢的起了皱纹。身子也缩小了不少~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老孙头叹了口气,对队长说:你把那孩子放下吧。她早就和藏在娃娃身体里的黄皮子订好了盟约~她用鲜血供养那黄皮子,那黄皮子有了鲜血供养恢复了不少法力,并帮她报仇。
  她(它)们俩的命早就通过血的纽带连接到了一起。现在黄皮子死了,她也不能独自活下去了。
  疯女人因为有精神病判不了刑。公安也没把她带走,叫她留下来继续照顾剩下的两个孩子。大队为了照顾她家,每年都分给她们够吃的粮食。
  大姐因为伤没好时,就吓的跳窗子加重了腿部伤势,好了以后走路就有点瘸,因为是个瘸子没人要,最后只好嫁给临村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弱智。
  只有二姐不错,以后嫁到了市里,前几年听说他丈夫升迁了,带着她到了南方做官去了。
  小花被埋在村子前一片高高的土岗上,躺在那里能俯视整个村子,那里有花花曾经期望的,温暖的家。
  疯女人有时就来到小花的坟前看小花,往往哭过后就扯着嗓子高喊:花花~~~~~~花花!。。。。。
  那凄厉的声音久久在村子上空回荡。。回荡。。。。。。。。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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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 发表于: 2010-09-09
第十章: 鬼蒿(上)
   处理完了栓子家里的事,大家又回到了队长家。因为小花和栓子的死,大家的心里都感到极度郁闷和难受,连过年时才能吃到的猪肉,现在都一块块的搁在盘子里,几乎没人动筷。大家只是默默的饮酒。
  还是老孙头首先打破了沉寂,他清了清嗓子: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啊~最近村子了不太平,连接出了两把事。
  狐狸那事我处理的还算圆满,可是这小花的死就怨我了。我不该心疼我那狗,由于没圈住那黄皮子,才导致了这么些事,还害死了栓子和小花。这都怪我学艺不精啊~咳!
  老孙头一边说,一边内疚的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好了好了~~队长端起杯子,劝慰老孙头:大叔您别说了,你老也尽了力啦,要是您没回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别多想了。来吧来吧,先干一杯。
  老孙头喝了一口抿抿嘴接着说:你们要说全都怪我学艺不精那也不是,你们知道吗?常言说的好—人的命天注定。有时候天命是难违的,比如说——有一家和了一堆泥,这家人先去抹了灶台。抹完之后还剩下一点,这家人就拿去抹了厕所。抹了灶台的泥就天天被香味熏着。抹了厕所的泥呢?那它就天天被臭味熏。
  同样的一堆土,你能说哪个出身不好?哪个长的漂亮不漂亮吗?
  那为什么后来的结果就不一样了呢?这就是命!
  世间万物都是命运安排好了的,他们丝丝相扣互为因果。断了哪一环都是不行的。所以—那天黄皮子跑掉,直到又害死小花。这可能也都是她(它)们的命。
  我说这些话也不是开脱责任,我只是想说——冥冥之中都有天意注定,那不是我们人力能控制得了的。
  我学了点三脚猫的法术,那也是天意安排我来了这段缘的。这也是我的命。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而以。
  我有我的命,狐狸有狐狸的命,小花有小花的命。谈不上谁该死,谁不该死的。
  只不过这花花的命未免太苦了些。。。。。
  —大家伸着脖子听完老孙头的滔滔大论,都不禁暗暗的点头。
  日子过的还真快~转眼就是端午节了,北方的端午也是一个大节日,尽管有的人不知道这个日子是为了纪念屈原。
  东北人在端午节这天干什么呢?
  早上人人都要起早去野外踏青,到刚出苗的麦子地里用露水洗脸。据说这做对眼睛好,能明目。洗完了脸。大家就又都去采来艾蒿,回到家里挂上纸做的葫芦插在屋檐下。据说这样家里的日子就能过的好。
  插好了艾蒿和纸葫芦,家家的孩子就拿出煮好的鸡蛋来磕着玩~谁的鸡蛋硬,不被别人的鸡蛋磕坏,那就是谁厉害!
  最后就是最关键的——吃粽子。
  我们这里的粽子不象嘉兴五芳斋的粽子花样多多,又有咸肉的,又有栗子的鸭蛋黄的。。。我们这里只是拿粽叶包起糯米包成菱形就好了,有好点的人家最多在粽子里边放一个红枣。
  小刚今天就起了个大早,因为爸爸说端午比别人起的早就说明这个人勤劳。老天爷也赏识勤劳的人,所以他就会保佑起的早的人。
  天还黑着小刚就爬起来,也没吃饭就去几个伙伴家里敲门了,他们昨天约好的,要一起早起去踏青。
  大家一起走到村前,先是找麦地洗了脸。刚才还迷迷糊糊的小伙伴们都精神了不少。大家就都开始去找艾蒿。
  艾蒿在地里是不多见的,它们搀杂在别的野草里,要有耐心才找的到。大家找着找着就分散开了。小刚也在仔细的找着,找了一会他感觉累的腰疼,就直起腰打算歇歇再找。
  他一直腰就看见不远的土岗上边有个小小的土包,土包边高高的长着几根艾蒿。
  小刚没喊别人,自己跑过去把那几根艾蒿一把拔到手里,才高声的喊小伙伴:哎~~你们看,我找到好几根大的呀。。。。
  刚喊完~小刚就觉得有股冷风吹了来,冷的他激灵的哆嗦了一下。
  听到小刚的呼喊~伙伴们都围拢过来,看见他手里高大的艾蒿都挺羡慕他。
  一会大家都采到了艾蒿,但都没有小刚采的粗大,小刚象个打了胜仗归来的英雄般,把那蒿子抗在肩膀上,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到了家里小刚献宝样把艾蒿给家里人看过,又帮爸爸挂上纸葫芦把蒿子插到屋檐下边。外边的小伙伴早就等不及了,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两个红鸡蛋,兜里鼓鼓的大概也是。小刚有个鸡蛋格外的硬!用它磕坏了所有孩子的鸡蛋,有几个年纪稍小的都被磕哭了。。先磕碎的鸡蛋不到中午就被小刚和弟弟吃掉了。只有这个鸡蛋小刚没舍得吃。
  一晃端午都过去三天了。过节的好吃的东西,当天就吃了个精光。家家又都恢复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小刚端起碗,看看那稀稀的查子粥就皱了眉头。
  天天都吃这个,要不是肚子总会定时的饿,小刚恨不能把粥碗都扔到外边去。
  用力的咽下几口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口袋里不是还有个鸡蛋吗?现在也没人磕鸡蛋了~不如吃了它解解谗吧。小刚拿出鸡蛋在桌子上磕碎,拨掉了皮就往嘴里放——他的弟弟坐在旁边看见了,就和小刚说:哥,给我一半吃呗?
  不给不给~你自己的不早吃完了吗?还来要我的?
  小刚把鸡蛋一下放到嘴里——他怕弟弟来抢。弟弟看哥哥把鸡蛋放嘴里了,就知道没戏了。他只好低头去咽那难吃的大查粥。
  刚扒拉了两口,就听:“咕咚”一声,哥哥连人带凳子都摔到地上。
  那小刚躺在地上眼睛上翻,两腿也蹬了起来。。。。。
  爸爸听到小刚弟弟的喊叫赶忙跑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小刚翻着白眼,两脚乱蹬的样子,他慌忙把孩子扶起来。又是拍打又是呼喊。终于把小刚弄醒了。
  醒了的小刚还是噎的直伸脖子,爸爸去倒了口水叫他喝下去,他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小刚弟弟在一旁看见哥哥没事了,就幸灾乐祸的说:活该!叫你给我点你不给,怎么没噎死你?
  小刚看看弟弟,却没说话。小刚的爸爸也挺生气——这么大的孩子了,吃点饭还能噎着?他数落了小刚几句,就去干活了。
  小刚看爸爸走了就对弟弟说:刚爸爸在这里我没敢说,也太奇怪了?我刚把那鸡蛋放到嘴里,它自己就滑进去了,就象有人往里硬塞似的。真是奇了怪了,我又不是头回吃鸡蛋。。。。。。
  拉倒吧你!弟弟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还不是怕我抢?噎到就噎到,还总找啥借口。小刚刚想和弟弟争辩,却觉的嘴里有什么东西,他伸出手指到嘴里,竟拉出几根淡黄的长发。
  哈哈哈,弟弟都要笑抽了,他捂着肚子说:大吃包!你咋啥都吃呀??你没把碗咽了啊?哈哈哈哈。。。。。
  小刚却楞在那,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几个头发。弟弟看他犯傻,就一把打在他的手上说:有啥好看的?一定是妈妈作饭不小心掉里的,你还拿着仔细看?难道能看出鬼来??听弟弟这么说,小刚也稍稍放松了些。
  可是他转念一想:不对呀!妈妈的头发没这么长这么黄的呀?他又想把头发拣起来去仔细看看,可再找地上——那头发却没了。
  吃完了饭小刚和弟弟就去上学了。别看小刚淘气,他的学习可是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这不——下午课上老师又把小刚狠狠的夸了一顿,小刚在上个月的月考中拿到了学年第一!

  小刚被老师夸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放了学也没和大家打招呼。拿着老师发给的奖状就往家走。到了家里小刚把奖状给爸爸妈妈看了,两口子都笑的合不拢嘴。爸爸就说:小刚,你去拿个钉子来~把奖状订墙上!叫咱家里来人都见识见识~我们家也出了秀才啦,哈哈~哈哈!

  小刚乐颠颠的搬来了凳子,就用钉子往墙上订,可是没订几下,他就觉得拿钉子的手一麻。整个人“扑通”一下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小刚的爸爸听到声响,就忙跑到小刚身边,小刚指着刚订了一半的钉子对爸爸说:那钉子。。。。不对劲。!

  爸爸听了就用手去薅那钉子,手刚一跟钉子接触,他就感觉到浑身一麻~自己也跌倒在了小刚的身旁。
  小刚妈听到屋里响声不对,忙跑了进来。她一看见父子俩都倒在地上,就慌忙的跑过去扶起他们俩。多亏小刚父子神志还算清醒,小刚爸爸就说:都别去碰那钉子,等我一会回来再说。

  说完他就踉跄的走出了门。
  不一会他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村里的张电工。张电工拿电笔试了试那钉子,就呵呵笑着说:你们这钉子订的还真准!一下就把墙里的电线订到了。

  没把你们电死,也算走了运啦。说完拿出钳子,把那钉子一拔,顺手扔到了地上。
  送走了张电工,小刚妈妈就偷着和小刚爸爸说:咱家这是怎么啦?一天出了两把事,是不是犯点什么说道?要不要找人给看看?小刚爸爸“呸”的吐了口吐沫说到:你别瞎乱说。不过都是巧合吧了,能有什么说道?

第十一章 鬼蒿(中)
   夜已经很深了,全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小刚还没睡着。外屋爸爸的鼾声一阵比一阵响,他却在黑暗中瞪着大大的眼睛,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越想就越觉的古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他就觉的房门慢慢的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里挤了进来——慢慢的~慢慢的走到他的头前。
  谁?!小刚大喊一声,伸手拉着了电灯。他仔细的向地上望去。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了。。。。。。。
  一家人都被小刚的叫喊惊醒了。爸爸妈妈都走进来,问小刚发生了什么事。
  小刚也说不明白,大家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做了怎么恶梦,安慰他几句后,就又接着睡觉去了。
  小刚此时更睡不着了,他觉得刚才那身影自己是那么的熟悉。就象很早以前就认识似的。
  小刚翻了个身,想叫自己面朝墙睡。
  刚一翻过来,他就清清楚楚看见——有一个孩子紧贴着墙角坐在那,还冲他微微的笑着。
  小刚想喊也喊不出~想爬起来跑,身子也动不了。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心里升上了无比的恐惧!那孩子却慢慢的靠近了他,伸出手来摸他的脸。他感觉那小手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冰凉。
  小刚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他只希望自己此时能快点失去知觉,哪怕当时死去也好。那样就能摆脱这眼前万般恐怖的景象了。
  正当小刚感觉无依无靠。自己的心就要向一个无底的黑洞里坠落下去的时候,灯,却啪的一声被点着了。
  小刚的弟弟睡眼模糊的爬起来,下地找到便桶,拿出JJ~对着便桶哗哗的尿了起来。
  小刚彻底的醒了,他向炕边望望——那什么也没有啊?一定是做梦魇住了。
  弟弟尿完尿,又爬到炕上把灯拉灭。
  小刚吓的睡不着了,只好静静的躺着回忆刚才可怕的一幕。
  弟弟在身边翻了几个身,他的呼吸却由轻变重,由平缓到急促~终于弟弟猛的坐了起来,一把拉亮了电灯。同时嘴里喊着:哥?哥!
  心里正想着事的小刚被弟弟这突然的动作吓的快丢了魂,他忍着剧烈的心跳。强开口应到:老二,你怎么了?叫我干啥?
  鬼!鬼!鬼呀~
  弟弟指着炕边,抽泣着说:有个女的,刚刚就蹲在墙角,小刚终于支持不住了。他撕心裂肺大喊:爸————!
  父母听到这屋小刚兄弟俩恐怖的呼叫,忙打开灯披上衣服跑了进来。兄弟两个人看见大人来了,心里才稍稍安稳了点,两人争抢着把刚才发生的事和父母说了一遍。
  小刚妈听了哥俩的叙述,也感到很害怕。父亲却满不在乎的说:哪有那么多鬼呀怪的,还不是你们自己吓唬自己?这样吧,你们俩去外屋睡吧。我和你妈睡这屋。
  小刚妈妈显然还是有点怕,她拉拉丈夫的衣袖说:要不,我们就都在外屋住吧?
  小刚爸爸看见老婆脸色惨白,说话也哆哆嗦嗦的,不禁笑了:能有个啥?看把你吓的,不要在外屋挤,我们就去里屋睡!看那鬼还能把我们吃啦?

  两口子打发儿子们去外屋睡下,转回来进了里屋。
  两人钻进孩子们还热乎的被窝,就伸手拉灭了电灯。
  躺了一会,小刚妈妈心里害怕还是睡不着。她就伸出一只胳膊到丈夫的被窝里。摸索着找到丈夫的手紧紧的攥着,小刚爸爸也还没睡着,他感觉到了老婆的害怕。就伸出手去把老婆拉了拉。老婆也顺势一下钻进了他的被窝。。。。。。

第十二章:鬼蒿(下)
   两口子互相偎依着慢慢睡去,小刚爸爸睡梦之中感觉脸上痒痒的。一定是老婆的头发沾到了自己脸上——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想把那头发从脸上抹去。可是感觉却有点不对:自己老婆的头发好象没有这么长啊?
  小刚爸爸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眼前老婆的脸此时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她脸色铁青,流着口水的嘴角向一边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小刚爸爸真的吓坏了~他猛起身去开灯,划拉了几把才找到拴在开关上的灯绳,他用力一拉——灯没亮,那细绳子却被自己拉断了。
  小刚爸爸忙扔到手里的绳子,赤脚窜到了地下,推开屋门拉着了外屋的电灯。
  两个孩子也被惊醒,他们大着胆子回到里屋,透过外屋的灯光,大家看见小刚妈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爸爸稳了稳神,走过去推了推她,小刚妈妈翻了个身,转过来仰面朝天。却还是死瞪着眼睛,任凭大家怎么摇晃叫喊,就是不出声。


  一家人围住小刚妈,坐了好长时间终于熬到了天亮。
  小刚爸爸再也不坚持了,天刚亮就跑去敲开了老孙头的房门。
  老孙头听他讲了个大概,就急忙收拾起来,和小刚爸爸一起回到小刚家。
  老头刚进院子,就站在那。看那屋檐下那挂着纸葫芦的,枯黄的艾蒿。
  看了那蒿子几眼,老孙头就回头问跟在身后的小刚爸爸:那房上插的蒿子是从哪来的?
  小刚爸爸赶忙回答:那是头几天小刚出去采回来的,具体从哪里采的,我也不知道。


  老孙头上前几步,跳着脚把那蒿子拽了下来,又去抓了把干柴点着,把那蒿子扔到了火堆里。
  那半干的蒿子被火焰吞卷着,冒着黄烟,一点点的变成了黑灰。
  这时,陪着妈妈在家的小刚从屋里跑出来,高兴的说:爸~妈妈醒过来了!
  小刚爸陪着老孙头进了屋,小刚妈还脸色枯黄的躺着。小刚爸快步走到跟前高兴的对她说:你可醒了。你把大伙都吓死了。这不~我把孙叔都找来了,你昨晚怎么了?快和孙叔说说!
  小刚妈看到老孙头,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虚弱的说:大叔,你可得救救我们呀,这个屋子里闹鬼呀。
  原来,小刚妈昨晚害怕了老半天,抓着丈夫的手朦朦胧胧刚要睡着,她就觉得有东西从墙角爬了过来,她想叫醒身边的丈夫,可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只有眼睁睁的看那东西慢慢的爬到自己身上。那东西虽小,却似有千斤的重量。压的她一点动弹不得。
  借着屋外稍有的光亮,她看到趴到自己身上的是一个孩子,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孩。

  那女孩趴到她身上,嘴里散发着腐臭,瞪大着无神的眼睛向她伏下身子。伸出的舌头慢慢的插进她的嘴里。
  小刚妈再也抵抗不了那恐惧~~在昏迷之前她清楚的认出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孩子。
  她——就是村里不久前死掉的孩子:小花!

  老孙头听完小刚妈的叙述,又转身问小刚:那你说说,你的蒿子是打哪采来了?
  小刚见老孙头发问,就连忙回答到:就是村子前边的高岗子上。
  老孙头又问:是不是村前有几棵大杨树的高岗?你看没看见那还有个坟?
  是有杨树那高岗,但我没看见啥坟~只是有个长满草的小土包。小刚回答说。
  唉!那就是小花的坟呀,村里人看小花年纪小小的死了,就没给她起大坟头。

  那小花死的委屈,怨气极大,再加上她妈妈总去坟前哭她喊她,她在里边呆不安稳啊。
  慢慢的,她的怨魂附在那艾蒿上,一起从地里长了出来。你却不知道,还把那蒿子拔回来挂房上啦。。。。。。
  小刚父子听了老孙头一翻话。都吓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谁也不说话。

  大家静了好一会,小刚爸才小声的问:那—孙叔,有没有啥法子把她从我家赶走啊?我们可再经不起她这么吓唬啦。
  现在暂时是没事了,那蒿子被我烧了,她没地方依附,估计跑回去了。老孙头安慰着他说:不过烧掉蒿子也不是啥长久的办法,我怕她再找机会跑出来祸害人。她那妈妈又疯,我劝了她几次叫她不要去坟上哭喊,可她听不进去。

  那怎么办?小刚爸急切的问。
  这个嘛~我倒是有办法!只不过要和队长还有村里的老辈们商量商量。
  队长家里,村里的几个有威信的长辈都被请了来,小刚爸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大家讲了一遍。
  
    因为上次狐狸精事件都是老孙头出头破解掉的,所以大家也都很信服他,老队长就对老孙头说:老兄弟,村子里的人懂这个的只有你一个。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是为村里人好,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就都按你说的来!大家说行不行??
  大家乱烘烘的都表示同意。

  老孙头看大家都不反对,就说:彻底解决这个事的唯一办法就是:开棺焚尸!
  啊?!开棺焚尸啊!?大伙听了这个办法太过残忍,不禁纷纷议论了起来。
  对!就是开棺焚尸。老孙头大声打断了大家的议论,接着说:你们看---小花虽有怨气,但我想她一个小小孩子,也不能出啥事。她家葬她的时候,我也没去看。就那么胡乱的埋了。

  现在看来她能出来害人,她有怨气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可能就是葬的地方不对。我估计她正巧被埋在了传说中的——养尸之地!
  什么叫养尸之地啊??大家不解问。
  对于风水,点穴这方面我也不太懂,只不过我听人说过——有种地方叫阴池,这样的地方阴气极重。谁家要是不小心把死人埋在这样的穴里。那好人也会被阴气滋养,早早晚晚是要出事的~更何况一心都是怨念的小花?

  具体她那坟是不是养尸之地,我也拿捏不准。只能开棺去看,葬在那里的人尸身是不会腐烂的。
  大家听他说的可怕,也就不再议论了,由老队长最后拍了板----先几个人去做小花家里的工作。这边老孙头和大家准备起坟的家什。
  事不宜迟,今天大家就动手!

  那几个去做家属工作的人一会就回来了。小花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人了,只有她一个叔辈爷爷,经大家一劝也就同意了。
  老孙头去队长家园子里砍了四根粗点的桃木桩子,又叫人去村里的供销社买来团红毛线。回家揣上罗盘。几十个人拿着木柴等物,浩浩荡荡的往村子前走去。

  走了几里路,就来到了小花坟前。大家涨着胆子围拢成圈。老孙头掏出罗盘对好方位,就把桃木桩子订到了坟包的四角,然后用毛线系在桩子上,把那坟围住。
  做好这一切,老孙头点起了3根香插到坟前。嘴里默默的祷告了一会,就招呼大伙开挖。
  因为是白天,还有老孙头撑腰。大家就舞动锹镐挖了起来。

  慢慢的,一口薄皮的的小棺材就显现在了坑底。老孙头叫大家闪开,自己跳入了那浅浅的土坑。
  他先是拿出包黄色的粉末撒在棺材上,接着就用一把镐头撬开了棺盖。伸手揭去了那盖尸的黄布。

  躺在棺底的小花真的象老孙头所说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的面貌一点没变。甚至连生前皴裂的脸蛋都也似乎越发红润了。
  她貌似安详的躺在那~只是两眉之间透出一点淡淡的黑色。。。。。。
  老孙头把她小小是尸身用布包好,放到坑外。

  大家七手八脚的架好木材,轻轻的,小心的把那瘦小的尸体安放了上去。
  火,烧起来了。大家被那火焰的热气烤的躲出老远。
  只有老孙头还站在那,他口里念到:
  顶礼大愿力,
  地藏摩诃萨,
  因地孝慈亲,
  发愿度众生。。。。。。。。
  众生不回头,援救永不休,频频化顽愚,
  旷劫赞不已,累累拔痴迷,九界同钦礼,
  大哉地藏尊,幽冥之日月,大哉地藏尊,
  苦海大慈舟。。。。。。。。。。。。
  他仰头向天,把那经文念颂了一遍又一遍。
  火焰终于慢慢的熄灭了。老孙头把那烧好的碎骨一片片拣好,轻轻的放到坛子里。周围的人都看清了,那骨头不似常人的骨头一样雪白,而是绿悠悠的~似乎还闪着磷光。。。。。
  回到村前的土地庙,老孙头用符贴在了坛子口蒙着的红布上。他打算把这个坛子先寄放土地庙里一宿。
  大家去土地庙安顿好了那坛骨灰,就一起回到村里。人们都以为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想要各自散去回家。
  这时老孙头却把大家叫住。宣布了一个大家都感到意外的,突然的决定——他明天就要走了。
  大家顿感意外,可面对大家的疑问和挽留,老孙头却笑笑对大家说:
  我师父叫我回来的目的就是锄掉那两个畜生。没想到我的疏忽却引出来这么多的麻烦,是天数也好,是疏忽也罢。透过这些事叫我看到了世事无常~现在此事已了,我倒是很怀念在寺庙里那段无喜无悲,无嗔无痴的悠闲生活了。我想这里也不是我久留之地,不如还是早点回到庙里去吧!
  我要走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我看那小花的骨灰白中泛绿,这可不是好兆头!我怕她怨气未消,留在这里以后还会有啥麻烦,不如让我带她回那寺庙,让她终日听那梵音诵唱,慢慢的削减她的怨气。超度她早入西方好了。

  队长父子和大家都竭力挽留,无奈老孙头决心已下,执意要走。
  第二天一早,前来给老孙头送行的人就都站满了村边,我也站在人群中间,那老孙头背后背着布包行李,胸前抱着小花的骨灰,慢慢的从家里走了出来。
  走到人群中,他不断的和前来送行的人打着招呼,这个时候他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我。

  老孙头看我也来送他,显然很高兴。他把我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从一本发黄的旧书,塞到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嘴中作歌到:
  世间万般皆空明,
  可怜凡物看不清。
  蝇头小利舍身上,
  红尘浮事乐其中。
  财也空,色也空,
  早日放手得安宁。
  劝君事了拂衣去,
  莫贪人间功与名。
  它日异乡再聚首,
  别道无缘不相逢。。。。。。。。
  老孙头一边唱,一边迈开大步,向着东方走去。
  那东方血红的朝阳,放射着耀眼的光辉,映衬着老孙头瘦小的身躯越走越远。。。。。。
  我掏出他给我的书,那书的封面上工工整整用毛笔写着四个字:《梅花针术》。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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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恐怖的校园






第一章:初到贵(鬼)地(上)


    老孙头走了~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有了那回收复狐狸的经历,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现在他这么一走,我的心里还真有点失落的感觉。村里的人们大概也和我的心情差不多——老孙头这个大能人一走,大家就都没了主心骨,以后要是再有点什么事,大家还真不知道找谁好。有几个人看见老孙头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本书,就和别人咬起了耳朵,没一会工夫,大家指指点点的都把目光盯向了我。
  我一看心里吃了一惊。我那时还不象现在脸皮这么厚实~看见大家都在注意我,我就缩起脖子,靠着墙跟溜回了家。
  到了家里我进了小里屋,把门反扣好。从怀里拿出老孙头送我的那本书来看。
  那书看来年代久远,发黄的纸张上用毛笔工整的写着正楷,全书都是繁体字,密密麻麻的写了大概有50几页,其中有概论,有针法,有相术,有咒语,还有符咒的图形。繁体字我本认的不多,再加上那些符咒的字型和读音都是生涩难懂,我看了半天也只懂得了十之一二。
  原来这书是上下两本:老孙头给我的是上本,看书里说还有个下本叫什么:“奇门遁甲”?
  按这书上说的来历,还是在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当时我们的祖先黄帝和蚩尤在涿鹿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因为皇帝打不过会法术的蚩尤,就在即将败落之时,天降仙女以玉匣盛了两本书送与皇帝,黄帝根据书里面的记载,领会了大量的法术还制造出了指南车,终于打败了蚩尤。
  后来这两本书流落民间,经过各代高人不断的整理添加。就形成了现在的梅花针术和奇门遁甲这两本书。
  老孙头给我的这本书里主要记载的都是一些初级的东西,其中是以梅花针术为主。还有一些简单的符咒和和一些风水风水知识,驱鬼常识。第二本奇门遁甲就厉害了,据说能剪纸为马,撒豆成兵,穿墙入室,缩地神行,斩妖除鬼,平地飞腾,铁口神卦,肉身飞升。。。。。
  我看完这鬼话连篇的引子,自己都笑了。随手就把书扔到了我上学用过的旧书堆里。心里想着:要是真的有那书,就什么也不用干了———穿墙到银行,抓起钱来一个缩地术跑出去几百里。警察开吉普也撵不上。。。。。。。
  一晃几年过去了,我和双子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高中。
  那个时候的高中生比现在的大学生都要金贵,一个乡里也没几个考的上。因为上高中的人少。所以全县的乡里都没有高中学校的。只有县城里有三所高中。
  家里也没因为我的成绩优异而感到多么的高兴,在他们的观念里有没有文化都是一样的。去上高中还不如帮家里种地来的实惠。

  那时候我的意识挺超前的~我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城里我去过多次,那里的繁华和生活水平和农村来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我早下定了决心——今生坚决不过在垄沟里刨食的日子!
  双子家现在的条件是照一般百姓家好了不少。况且他这个独苗很受队长父子的溺爱,他说要上高中,开明的爸爸爷爷哪会反对。
  我这里倒是出现了问题,我把要上高中的打算先和我妈说了,妈妈听了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叫我去问我爸。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又和爸爸说了我的打算。爸爸沉默了半天才说:还是不要去吧?上高中有啥用?早晚还不是回来种地,再说要去城里上学,还得在那吃住,一年下来得多少钱啊?还是不要去了。
  不去?我才不甘心!吃了饭我就去了双子家。
  双子的一家才吃饭,看我进了屋队长父子就热情的招呼我一起吃。因为我和老孙头救过双子。所以队长父子总是对我高看一眼。

  我把家里不叫我上高中的事和他们说了。期间还故意装的很委屈,我的大好前程就被父亲草率的决定给毁了!我这辈子就要蹲在农村出不去了,我胸怀的大志,我远大的理想都化为了泡影,外边那广阔的天地美好的生活都再也和我无缘!我只能在这几百户的屯子里终了一生。国家为此失去一棵栋梁!一棵幼小的祖国的花朵就这样被老观念无情的摧残了。。。。。。。。

  说道动情之时,我还恰到好处的流下几滴滚烫的泪水。。。。。
  队长楞楞的听我讲完,看了我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放下饭碗对着我说:行了行了~别搁我在这哭天抹泪的耍花活了,你来的目的不就是想叫我去和你家说,叫你上高中吗?这还不简单,你不哭我也会去帮你说的,毕竟你和双子一起去能互相有个照应,再说我们村一下就出了俩高中生,这是村里的光荣啊!不去哪成?!

  听到队长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不禁暗暗心疼刚掉的几滴眼泪。
  队长去了我家,给我爸做了细致的思想工作,还许诺给我家工分补贴。我爸爸在政治和利益的双重压力下,终于同意了。
  家里终于同意我去县城里上高中了,我真的是无比的兴奋。一天天的掰着手指算日子,就盼望开学的那天早一点到来。
  终于盼到月底,离开学还有四天时间了。下午双子跑来找我,告诉我明天队里有车去城里,我们要提前出发了。那时候乡里到县城还没有公交车,我们到城里一般都是坐队里到城里拉东西的马车去,而且那马车也不是天天都去城里,赶上一回是很不容易的。
  我就问双子:我们提前就去了,那这几天住哪里?

  双子说:这个好办,我爸爸说了叫我们先去学校看看能不能提前住下,要是学校不让住,我们就先找个店住。我爸爸把住店钱都给我啦。
  送走了双子,我心里一阵激动。我就要熔入我期盼以久的生活环境中去了,这将是我迈出乡村的第一步。
  家里人帮我收拾着行李,我把平时看的杂书也收拾了一些。那本老孙头给我的书也叫我放到了包袱里,留着到了学校无聊的时候解闷看。
  第二天一大早,队里的马车就在我们家门口停了下来,双子进屋帮我把东西搬到车上,车老板一声鞭响,四匹马迈开大步,向着城里飞奔而去。
  马车颠簸着跑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县城。
  我和双子提着行李,一路打听找到了学校。
  那学校是一座三层的楼房,墙皮外边漆成土黄色。一条笔直的砖路从大门一直通到教学楼,道路的左边是宽阔的操场,两边有两个足球门,道路的右边密密麻麻种满了丁香花,大概能有几百棵。大地方就是不一样—一个学校居然有这么大的院子!

  我们和门卫打过招呼,一前一后走进了学校。
  进了教学楼找到校长室,却发现门被一把大锁锁着。难道校长不在?可是刚刚我们进校的时候,门卫明明说校长在的呀?
  我们俩提着东西又从走廊走到了教学楼的北门。这才看见一群工人正在干活,有一个50多岁的的人正站在一旁指挥,那人个子不高,略显肥胖,从穿着打扮来看就象个领导。

  我们走过去问他:请问您知道这个学校的校长在哪里吗??我们找他有事。
  那胖子看了看我们,微笑着说:呵呵~我就是校长,你们有什么事啊?
  我和双子赶忙把我们的情况说了一遍。
  校长听我们说完,就对工人说:你们先干着,我去一下就来。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把这个洞口封好!要不你们别想要工钱!

  说完又对我们俩个说:你们,和我到办公室里来。
  我们三人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校长客气的给我们倒了两杯开水。然后在屋里踱着步子对我们说:你们是农村上来的,按说不应该提前给你们安排住处。但你们大老远来了也不能叫你们去住店啊,你们农村条件困难我是知道的,在外边住店是要花不少钱的,今天我就破回例,你们就先在学校住下吧。

  我和双子一听非常高兴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心里都想:这个校长人还真不错!!
  校长停了一会又说:你们先住下可以,但是千万不要乱跑。现在老师们还都没上班,院子里总共也没几个人。你们晚上最好早早休息。免得出了什么事我不好和你们家长交代。你们听到了吗?
  我和双子赶紧点头说到:听到了~校长。
  校长嘿嘿的笑了两声,对我们说到:那走吧,我和你们去门卫拿钥匙,然后叫门卫送你们去宿舍。
  我和双子跟着校长望外走,我不经意间一抬头,却看见校长室屋里的门上靠近天棚的位置居然贴着一道黄符!

  我们三人走出校长室,一起到了门卫。校长对门卫老头说:你去把这两个学生安排一下,他们来的早了,你给他们开间宿舍叫他们先住着~~农村来的孩子,要不叫他们住下他们还得去住店。
  门卫老头连连答应。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大堆钥匙,招呼我们和他一起走,校长自己留在了门卫帮老头看大门。

  我们三人一起往学校的后院走去,那宿舍建在教学楼的后边,我们走到了教学楼的北门。那帮工人还在忙碌的砌着砖墙,我忍不住好奇的问:大爷,这里要修建什么呀?门卫老头看了看我说:呵呵~也不修建什么,这里原来是一个防空洞口,底下呀是早年挖的防空洞。现在也没用早荒废了,以前地面有个铁门锁着。校长怕孩子们跑进去出事。常年用把大锁锁住,就只有他有把钥匙。前几天校长说要开学了,怕有新学生淘气偷偷撬锁跑进去,就找来工人把这个入口用砖封了,这样把稳点。我们这个校长啊,是个大好人,总是为学生着想。其实他对所有人都是不错的,那年我退了休没活干,多亏他。。。。。。

  在老头的唠叨中我们走到了宿舍,老头说:你们是最先来的,没人和你们抢,你们自己就挑个屋吧。
  我和双子一商量因为我们都喜欢清净,就选中了最靠边的一间。
  门卫老头拿出钥匙板,老眼昏花的找了半天,双子急了,夺了钥匙板,按照上边的数字一下就找到了钥匙,插进锁孔就把门打开了。

  屋里总共只两张上下铺床的铁床,还有个写字台,因为一个假期没人住了,所有的东西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老头把钥匙摘下给了我们,就要回去,可刚走了就步就又回来对我们说:对了~忘了和你们说个事。你们收拾好就早早休息。不要乱跑,这里的规矩是晚八点必须熄灯睡觉。不听管理的是要给处分的!

  说完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还时不时的回头向我们张望一眼。
  我和双子把行李放到屋外,就开始了大扫除,清尽了屋子里的灰尘我们才把行李搬到屋里,我和双子说:看来这个屋子是要住四个人的,我们来的早就先把下铺占了吧,住下铺方便啊~。

  我们把行李放好,零碎的东西都摆到了写字台上。再没有活干了。我们就躺在床上休息。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实在的呆的烦了,我就说:要不我们去外边转转吧?熟悉熟悉一下这个地方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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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到贵(鬼)地。(中)
   双子听说要出去转转,就翻身起来,我们一起出去把学校前前后后的都转了个遍。
  前边已经说了,教学楼前边右边是操场,左边是丁香花园。教学楼一共三个门:前门,和南门北门。
  南门出去就是楼南边是一片小杨树林,长满了小盆粗细的杨树。北门出去(就是工人干活那里)走到学校的北大墙下就是男女厕所。
  教学楼后边除了我们住的学生宿舍还有教师宿舍,再后边就是一片学校的菜地,最最后边还有间校办工厂,是一个生产氨水的小车间。一走到跟前我们就被刺鼻的氨水味呛的眼泪直流!
  参观完了学校都下午五点多了。我们的肚子都咕咕直叫,学校食堂还没开门。我和双子只好去校外吃饭。
  走到门卫我们和老头打了招呼,老头只是叫我们早点回来就让我们出去了。
  离学校不远有个包子铺,我们进去点了十个肉包子。因为离家没大人管,我们还叫了三两白酒。一人一半的喝了下去。
  那时侯的酒度数高,再加上我们没什么酒量,小酒一下肚脑袋就兴奋了起来,我们吃完饭算了帐。脚步歪斜的走出了饭馆。
  看看太阳才刚刚落山。这么早回去也是呆着,我和双子一商量就决定去逛夜市。

  我早先来城里串亲戚的时候就去过夜市,在我的印象中好似离这里不远。我们就慢慢的往夜市的方向走。
  原来是我记错了,这里离夜市还有好远,等我们边走边打听到了夜市天已经全黑了/。
  匆匆的在夜市里转了一圈,我们什么也没买就顺原路回了学校。
  到了学校那大铁门早已经锁了,我们大力的敲门。老头出来开了门,很不高兴的对我们说:怎么才回来?我不是说叫你们早点睡觉的吗》??你要在晚回来一会我就不给你们开门了!叫你们在外边蹲一宿!

  我和双子连连给老家伙陪不是。老头这才拉开门叫我们进去,嘴里还嘟囔着下不为例否则再不开门。
  双子我俩进了学校就往宿舍走,一会就走到了教学楼的北门。那防空洞口早没了工人,倒是多了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四方的砖砌的台子。
  我和双子越走离那台子越近,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涌了上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头皮也阵阵的发炸。

  我赶忙一把拉住了双子衣袖,颤抖着小声说:先别走,这里有些不对劲!
  双子心里是最信我的,他爸爸早就把我和老孙头如何救他的事和他讲了。他突然听我这么一说吓的都结巴了:你~你~你说啥?什么不对劲?
  我怕吓坏了他,就撒谎说:那台子砌的不对劲,怎么这么快就砌好啦?
  双子拍拍胸口说:你吓死我了,那校长不是说了?今天不干完不给工人工钱吗?他们怕拿不到钱,自然就干的快了。

  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对双子说:我憋的慌,你和我去趟厕所吧?。双子没说话,我们一起去撒了尿,又从厕所朝宿舍方向走,这样就远远的绕开了教学楼北门口那新砌的砖台。
  回到宿舍我们俩脱掉衣服钻了被窝,四周非常安静。不知名的小虫在菜地里鸣叫,双子一会就睡了过去。想着刚才的事我却睡不着,那砖台附近一定有什么古怪,要不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感到害怕。
  回想起校长室里的黄符,我不禁暗自猜测——难道这个学校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这些吓人的事都会叫我碰上??。我越想越怕,想叫醒双子却听到他竟轻轻的打起了鼾声。

  外边的虫鸣越来越响,渐渐的化做凄厉的高音直钻我的耳朵。相反四周却寂静无声。被那虫鸣衬托的一片死寂,我感觉好象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自己,我独自一人在这空旷寂静的黑暗里颤抖。。。。
  我把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不顾盛夏的高温给我带来的满身大汗,我只想用那被子隔离这个世界。我把那被子当成了我最后抵御恐惧的铠甲。

  终于我在恐惧中慢慢的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房门慢慢的向外打开了。虽然头还蒙在被子里,但我知道——那门的确是开了。
  门开的很慢,没有白天我开门的时候发出的吱吱声响。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惧,悄悄把被子掀开一点缝隙,偷眼向门口望去。雪白的月光从屋外照射进来。

  门虽开了~门里门外却什么都没有!
  我舒了口气,把被子锨开准备起来把门关好。
  我刚坐起来要下地,一眼就看见门口的地上有一个女人正从门槛子上往屋里爬!

  确切的说不是爬!那女人仰面朝天,双臂反剪到身下。正用胳膊肘着地架起上半身越过门槛。后边用脚后跟蹬地一点点的望屋里挪!!
  这万般恐怖的景象惊呆了我,我害怕极了。我感觉就要控制不住的昏迷了。我的心里倒是希望我快快昏迷过去。那样我就不用再面对这眼前无比恐怖的事情了。
  我张大嘴巴想喊双子起来帮我,却发不去一点声响。我想站起来逃走,那腿似有千斤之重难以挪动分毫。看着那女人越来越近,近的都能看到她那浮肿的面庞。我暗想:真的见鬼了。我这下是完了!。

  那女人慢慢爬到我的床前抬起了身子,我怕到了极点,又不敢闭眼,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究竟要干什么。
  那女人抬起身子后就用两只手去掐自己的脖子,一边用力掐一边转过脸来看着我。她眼来苍白的脸渐渐变了颜色,先是血红,然后是黑紫!眼睛也憋的慢慢向外鼓出,舌头也从嘴里伸了出来!
  她那自己掐着脖子,我的喉咙里却感觉一下松快了不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到:双子!!!!!!
  随着我的喊声出口,那女人一下就消失了~~
   双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跳到我床前:大声喊着:贵子,贵子。你怎么啦?

  是啊?我怎么啦?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我明明记得刚才我是坐在床上的。可现在我却是躺在被子里。那门也关的好好,并不是开着。
  难道是一个梦?可是刚发生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双子见我不说话就生气的大声说:大半夜的你喊啥?你知不知道能吓死人?操!和你一起住真是倒了霉了。明天我搬走。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颤抖着对双子说:双子你先别急眼~我刚才看见鬼了。
  什么鬼?双子见我说的郑重,马上平息了火气。左右环视着问我。

  我怕半夜说这个吓坏了他,就说:先别讲这个了,明天白天我和你细说。
  双子也怕我说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见我这么说就忍住了好奇。只是说了句:看你明天能编出什么来吓唬我。
  我有点不敢自己睡了,就和双子说要住到他床上。双子心里也是怕了,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我跑到了双子床上,我们两个谁也不说话,我心里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双子在一旁不断的翻身。

  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睡不着了。。。。。。。。
  过了几个小时,天慢慢的放亮了。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了衣服。双子也跟着起来了。我们两个半宿没睡都熬的两眼通红。
  穿好了衣服双子再也忍不住了,非要我说说昨夜是怎么了。我看天也亮了就把半夜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双子听完吓的够戗,呆了一会才对我说:他妈的太邪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住了。先去住店吧?
  我忙安慰他:你先别害怕,整不好可能是我做的噩梦罢了。还能什么事都叫咱们碰上?要不今晚再住一宿试试?(其实我也害怕,但是我没什么钱,住店对我来说是奢侈的事)。
  要住你自己住,我可怕那些东西。别在把我吓死在这。
  我又劝到:你有啥怕的?就是真的有啥东西也不是来找你的,再说我也不是吃素的。你知道老孙头临走给我的书吧/?就是有鬼我也能对付!

  双子见我这么说就有点动心,可他还是不放心的问我:你真的能行?可别骗我。
  我赶忙说:不行我敢在这儿住吗??你放心好了,那女人今晚再来我就把他抓了给你做媳妇,我看她长的还挺漂亮呢!

  双子呸了一口,说道:还是你抓了自己留着吧。我可不敢要。
  我看他貌似同意留下,就赶紧给他吃定心丸——我把老孙头送我的铜钱从脖子上摘下来给双子挂上,
  嘴里说着:这个铜钱是老孙头给我的法宝。是辟邪用的。现在给你挂上。你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双子把那铜钱拿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嘴里说着:那我喝出去了,今晚就再陪你呆一宿!
  天,已经大亮了。双子出去买早餐了。
  我自己一个人又躺到了床上,静下心来把来校后发生的事,一幕幕的又在脑子里重新回放了一遍。

  我忽然想到在校长室里看到的那张黄符,那是张什么符呢?它不会无缘无故的贴在那里吧?老孙头给我的那本书里会不会有这样的符?想到这里我下地打开包袱,把那本梅花针术拿了出来,找到符咒的那一篇章,仔细的看了起来。

  没翻几页,我就看到了那种符的图形。下边的注释写到:辟邪驱鬼之符,朱砂写于黄纸,粘于门上。则百鬼莫入亦不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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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到贵(鬼)地 (下)
   我现在心里肯定了——这个学校真的有鬼。而且校长也知道,那么到晚八点就睡觉的规定就不难解释了。
  他是怕学生们晚上出来乱走撞邪,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规定!
  现在我连门卫老头也怀疑了,一些东西他也肯定知道!那么昨天晚上我看到的东西就是真实的,而不是我在做梦,想通了这些我害怕了,我又想—刚才叫双子陪我留下来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今晚再出事我将如何应对?我想只能在这本书里找出破解的办法了。
  我又把书翻到针术一节,看了半天有好多的繁体字都是我不认识的,我把书包好,准备一会去新华书店买本新旧字体对照的字典来。
  吃过早饭,双子要去他在城里的姨家串门,他还说看看姨家有没有空地方,要是今晚还不消停的话我们就去他姨家住两天,这叫有备无患。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信不着我。
  我们一起出了门,我去了书店买回字典。到了宿舍就关上门仔细的研究起那本书来,碰到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
  看了一上午我终于弄明白了个大概~原来这针术还分两种:一种治病(不治实病,只制虚症),一种就是驱鬼。
  用这个梅花针术驱鬼也不是随便拿个针就行的,针要银针,普通的银针也不行。驱鬼的针是要受封的,书上详细的介绍了封针的过程。以及行针的方法。
  看完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想练会这套针法,将来就是不能为别人看病驱邪,也能拥针自保。这对我这个纯阴命的人是至关重要的!
  那银针从哪里去找呢?那时候还没有医疗器械商店,买都没地方买去。我知道中医院的老中医有那种针。可是人家会给我吗?难不成要我晚上到医院里破窗偷窃?!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办法,因为昨晚没睡好,想着想着我就躺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双子扒拉醒了。他高兴的对我说:快起来吧,我爸来了。要请我们俩吃饭。
  什么?你爸来了?他在哪?他来干什么?
  双子把我从床上拖起,说道:我爸就在校门口等着呢,你们见了面再聊吧。
  我们一起出了学校,远远的就看见队长站在那,我跑过去问他:叔,你怎么来了?不是这么快就想双子了吧?
  队长搓着大手满面红光的说:不是,不是。我才不想他呢!他走了我还能消停点。我今天来城里是临时有事。办完了事我就顺便去了趟他大姨家,没想到就碰上他了。叔叔今天有喜事,特地来请你吃饭!
  我奇怪的问:啥喜事啊?看您这么高兴。

  队长拉起我的肩膀说:走,走,走。我们找个饭店聊去。你说你想吃啥,今天我都给你买!
  我们三人找了个饭馆,要了两个菜和一斤饺子。队长非叫我陪他喝酒,推辞不过,我也就认由他给我倒了一杯。
  队长和我喝了一口,还没等我问就自己把进城的原由说了。

  原来公社里有了个副社长的空缺,队长通过关系打听到上级有提拔他的意思,就急忙跑到城里疏通来了。
  我听了也替他感到高兴,我举起杯子来说:石大叔(队长姓石),我祝您早日当上这个社长!
  队长高兴的说:这个酒我喝!说完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我陪他喝完这杯就不想喝了。可是队长又给我倒了一杯,接着说:本来我是没报多大希望来的,可是你知道这个事归谁管?

  哈哈,就是张红军的爸爸管啊。他对我老热情啦。我看这事呀,八九不离十了。
  我搭话到:哪个张红军?是那个知青吗?
  还有哪个张红军?就是那年黄皮子迷住的张红军呗,他爸爸今天还好顿感谢我呢!他说多亏了我对他家孩子的照顾。社长的事他叫我放心,他心里有数的。
  队长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己又连喝几杯,喝的舌头都大了。
  我突然想起了个事,就和队长说:大叔,你能不能给我搞一包银针来?就是中医针灸用的那种?

  队长看了看我,猛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叔知道你要那针干嘛。我一会就去帮你掏腾去,你好好把老孙头那套本事学学。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有用。
  一顿饭吃了快两小时,队长结了帐,摇摇晃晃的蹬上车子走了。
  我站在饭店门口想了想,就和双子一起去了药店,买回了一点朱砂。又去市场买了些黄纸。
  我和双子回到学校不久,队长就找到了我们宿舍。我们让他进屋他却不进去。他说一会还要骑车回家。

  说了几句话他就从兜里掏出来个红布包。我心中一喜,忙问:叔,你这么快就搞到了啊?
  呵呵~~队长笑着说:有熟人就好办事,我找了个医院上班的亲戚,他帮我要的,你收好吧。
  我接过那红布包慢慢的打开。里边整齐的别着闪闪发亮的十几根银针。
  送走了队长我们俩进了屋,那银针没受过封显然还不能用,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把今晚混过去!
  我把双子赶到一边,自己打开那本书,照着书把校长室里贴的那样的符用朱砂画到了黄纸上。
  双子看我合上书就凑过来看,看到满纸上弯弯曲曲被我画的满象回事就说:我说张大师,你画这玩意能管用吗?

  我没理他,搬过凳子就把那符贴到了门上。
  帖好了符,我和双子约定好了,我们今天不睡觉了。就等半夜看还能发生啥情况。
  我们俩躺在床上闲聊天,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我们只挑没用的聊,谁也不往鬼字上提。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我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眼皮开始打架。不知啥时候就睡着了。而且睡的那么塌实。连梦都没做一个。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我伸着懒腰刚要起床。偶然抬眼看到门框上贴的符我才想起来~昨夜居然平安的睡了一宿,什么异样的事也没发生。
  双子也醒了,趴在床上对我说:行啊~张大师,你画那玩意还真管用啦!我现在都对您有点仰慕啦!

  究竟是不是那张符起了作用,我心里也没底,昨晚是混过去了,谁知道今晚会怎么样?
  我赶忙转移话题对着双子说:别趴着啦。快起来吧,今天正式开学了,我们别去晚了。
  洗脸刷牙吃早饭。一阵忙碌后我们就去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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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爱恋(上)
   操场上拉着“欢迎新同学”的横幅,各色的彩旗沿着甬路一直插到了校门外。
  教学楼前摆着几张桌子,好几个老师坐在后边接待新同学报道。
  我俩按照名字一查——我和双子幸运的分到了同一个班,也就是高一三班。
  按照走廊里门上挂的标牌,我们轻易的找到了教室,我俩走到最后一排,擦净了椅子坐下,抬头看着新同学一个一个的走进来。
  

     因为闲的无聊,我俩开始对每一个进来的同学品头论足—这个胖,那个瘦。哈哈!这个还是四眼?。。。。。
  门一推,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进来。那是个女生,个子不高但是发育良好,精致的身材曲线玲珑。
  她梳着一头短发(那时候我们形象的管这样的发型叫“灶坑门”)
  发色黑亮,剪的平齐的刘海下是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她眼中精光一闪,把教室里扫视一遍。接着就低下头快步的朝最后一排走去。
  这个女生长的肤色稍黑,上身穿一件绿色粗针毛衣。衣服有点稍紧,裤子也很瘦。对于象我这种在农村看惯了穿肥大衣裤的村妞的人来说,这套衣服的感觉那是相当的震撼。
  她选择的位置正好和我一个横排,我转过脸好奇的偷偷的去看她。
  她到了书桌前拿下书包,掏出椅垫,拍好坐下。又把书包放到桌子里。然后从兜里拿出个小圆镜子照了照,又把镜子装兜里了。
  这一切都是在短短几秒之内完成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流畅,倒是把我看花了眼。
  她放好镜子,又把双手举到眼前看自己的指甲,看了一会,她猛的向我这个方向一转头——我来不及收回目光,只好硬着头皮和她对视。我的脸却不听话的红了。
  她瞪大眼睛表情严肃的看着我,我有种被侮辱的感觉。还没有女生敢这么和我直视!我坚持住不把目光挪走。
  对峙了几秒种,她见不能吓倒我就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细密的寒光闪闪的小白牙。同时一双眼睛也笑的眯成了弯月。
  那女生笑脸如花的看着我,弄的我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我忙转过脸~心里咚咚直跳!

  这个时候教室的门又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走了进来,这个女生皮肤白皙,高鼻深目,长的洋娃娃一般好看!我虽不是见多识广,心里也是暗自猜测——这个女生有可能是个混血儿。
  因为我们黑龙江与苏联交界,两国以前是兄弟加战友的感情。领袖们都频繁往来,下边的群众就别说了。两国通婚之事由来以久。多不盛举!

  我们这里管俄罗斯族和我们汉族人合伙生的孩子叫:“二毛子”。二毛子再生孩子就是三毛子,四毛子。。。

  因为我们这里混血儿比较多,大家见怪不怪。从没把他(她)们当过另类看待。相反却以能娶到这样漂亮的混血媳妇感到自豪——据说和这样的女人结婚生下的孩子身材高大,漂亮英俊,又聪明!现在想那也是有科学道理的:基因相差越大,繁殖的后代就越优秀。
  这个漂亮的女生一进屋,马上就吸引住了全体男同学的目光!双子更是双眼发光盯住不放~哈喇子流了满桌。
  我见双子有些失态,忙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说:你注意点影响。看什么呐?看的这么来瘾。哈喇子都淌我脚上了。。。。
  双子却不理我,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女生。
  那女生可能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面对众多的目光却没事人一样挺胸抬头,昂首阔步的慢慢朝后排座位走去。
  这倒叫所有男生过足了眼瘾。

  她走到最后一张桌子旁,那先来的娇小女生显然和她早就认识。
  见她走过来就站起,就站起身嘴里说着: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给你占半天座啦。每次人多你都是最后来。。。。
  高个女生挨着她坐下。两个人咬起了耳朵,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轻笑。
  双子看到她坐下才回过神来,对着我说:你别说,城里的姑娘就的和村里的不一样。这个班美人还真多,你看到最后来的这个了吧?那脸嫩的一掐一股水,这要是能叫我娶回家去。能把我妈高兴死。
  我说:那还是别叫你娶回家去了,我大婶还能多活几年。我说双子同志啊,不是我打消你的积极性——
  你想想:我们是屯子里的孩子,浑身土的掉渣,说话都是一股大查子味,人家城里的千金小姐能喜欢你吗?
  一盆冷水泼下,双子满腔的热情都被浇灭了,他悻悻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我见他不高兴的样子赶忙安慰他:不过呢,你和她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爹真的当上了社长那就不一样了!那你就是高干子弟啦,配个城里的小妞还不是绰绰有余的。
  双子被我气乐了:你还别刺激我~不管我爸是不是社长,我对自己还是相当自信的。这个女生我追定了!
  说完又转头去看那女生,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两个女生还在小声交谈,她俩一高一矮,两张如花般的脸蛋凑在一起,一黑一白,倒也相映成趣。

  说实话——这两个人的相貌不相上下,但我心目中却更喜欢那稍黑的女孩,虽说她稍微黑点,却全身透着一股狡捷机灵的劲头,尤其那双黑潭般的眼睛深不见底,显得调皮可爱又聪明。
  我正盯住那女孩细看,她却好象感应到了我在看她,她一转头我们的目光就又对在了一起。
  这回她却没和我对视,而是趴到高个女生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那高个女生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两个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心想:这个女生可是够坏的啦,也不知道她和高个女生说了啥话来糟践我?
  我窘的低下了头,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总算叫我摆脱了尴尬的局面。

第五章:爱恋(中)
   上课铃一响,大家都收声直坐,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快步走到讲台后,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同学们好,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马迎春。你们就叫我马老师吧。今后我将和你们一起度过两年的高中时光,希望大家支持我的工作,下边我就把学校里的规定给大家讲讲。。。。。。。
  校规大都大同小异,没人愿意去认真听。不过最后几句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最后一条,今年起,所有住校同学都要在晚八点熄灯就寝,违反者给予口头警告处分!
  听到这条大家议论纷纷——八点啊?是不是太早了啊??八点太阳还没落山呢。怎么睡觉?
  老师咳嗽一声:这个规定是今年刚颁布的,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校长提。
  老师搬出了校长镇压大家,慢慢的议论声就平息了。
  老师见大家不再说话,就接着说到:下边同学都到操场上去按大小个排队,我们好分座位。
  大家乱烘烘的走出教室,来到操场排队,男生女生都按从高到低的个头排好,等待老师来排座位。
  我这个时候耍起了小聪明:我初中和小学的时候,排座位都是男女生在一张桌子的,我暗中数了数—那个我喜欢的女生排在女生队伍里的十五名,高个女生就站在她身后。
  我急忙把男生的队伍也数了数,然后拉着双子去到第十五名那里去插队,大家对坐到哪里都不感兴趣。我们俩顺利的站到了十五十六的位置。
  没想到城里的分座方法竟和农村的不一样,这里是男生和男生一桌,女生和女生一桌。我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了。
  不过还好,那两个女生分到了同桌,我和双子也是同桌。回到教室一坐下我就更高兴了——那俩女生竟然和我们横向同排。我知道——到了冬天一烧炉子的时候,现在的四组座位就会变成两组,中间腾出的地方好放炉子,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和她们的桌子摆到一起。也就是说:两张桌子紧靠,四个人分享两张桌子。呵呵~用不了俩月,我们就能和她们亲密接触啦!

  分好座位接下来就是点名,我急切的想知道那女生的名字,所以认认真真的听老师点名。
  王惠?!“到”一个女生站起来回答。张玉青?!“到”一个男生站起来回答。
  宋爽?~!“到”——她站起来清脆的回答。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高佳丽?!“到”高个女生也站起来回答。
  我心中不尽暗自感叹~不愧是城里人啊!连名字起的都是那么好听,哪象我的名字那样老土。
  石国双?“到”!双子粗声大气的起立回答。
  张富贵?!我听到叫到我的名字,也赶紧起身应答:“到”!。
  我话一出口就感觉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禁暗自埋怨老爸——你说你给我起个啥名不好?象人家高佳丽的名子,一听就是一个高个的佳丽,高端的名字你起不来,石国双这样的普通名字你也起不来吗?还叫什么张富贵,难道你真的穷怕啦?
  我红着脸一屁股坐了下来,假装不去在乎人们的议论。

  马老师点名完毕,就开始发书,等到书发完了又开始打扫卫生布置教室。。。。
  一上午就这么忙碌的过去了,中午放学后家近的回家,带饭的在教室里吃,我和双子等住校生就去食堂吃饭。食堂面积很大,吃饭的却没几个人。那菜也不好吃,我和双子简单的吃了口就回教室了。
  看到教室门上新贴的课程表,才知道下午的第一节课是音乐课,看看时间还早,那俩女同学也没来,我就和双子趴到桌子上打盹。

  上课玲响了,大家都回了教室,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老师来上课,大家开始乱了起来,有的聊天有的睡觉。
  都快过去半节课了,班任马老师进来了~她站到讲台上对大家说:同学们,按照惯例,每年开学的第一课都是音乐课,校方这样做的意思是怕大家来到一个新环境紧张,就特意把第一课定为轻松点的音乐课。

  可是,不巧的是教音乐的陈老师放假回家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校长正在和她家里联系,因为她家是在外地住的,估计一两天也来不了。所以全年级的音乐课都改为自习。
  但是我们才开学,自习课也没啥学的,你们就在教室里自由活动吧!不过你们要小声一点,因为别的班还在上课。
  说完马老师就走了,班里的同学又开始交头接耳,声音一会比一会大。
  下午又上了一节语文课,全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放学的铃声一响,大家都闹哄哄的望外走。家在城里的都回了家,要住校的新生被老师领着去分房间。
  我和双子正往回走,却一眼看见高佳丽跟在马老师后边在挑住处(后来才知道她家住在工厂区,虽说也算城里,却离学校有十多里的路程)。

  这一发现把双子乐的够戗。一高兴竟然唱起了京剧:这个女人呐啊啊啊~~~~不寻常!。
  因为没有防备,我被他那蹩脚的歌声吓了一跳。
  回到宿舍看见又有一个新同学住了进来,因为住校的学生不多,我们这间只住了三个人。

  我们放好书包就开始写作业,因为今天只上了一堂正课,没一会的工夫我俩就都写完了。
  双子放下笔就让我陪他去操场溜达,我知道他说溜达是假,看看能不能见到高佳丽才是真的,我心中有数却不点破~反正时间还早,就陪他去转转吧。

  路过女寝的时候正好看见高佳丽端着脸盆出来,双子赶忙厚着脸皮搭话:同学,你这是要打洗脸水去啊?
  我帮你去打吧?高佳丽却不理他,水也不打了~转过身就进了屋,还“砰”的一声大力关上了房门。
  双子脸皮也厚,见对方不搭理他就自我解嘲的说:嘿~还不理我?。你当我给谁都打水啊?一般人我还不伺候呢。

  操场转了一圈,我们就蹲下来看几个人踢足球。一直看到晚饭时间我们才去食堂吃了饭。
  回到宿舍聊了会天,我们就早早的按规定熄灯睡觉了。

第六章:爱恋(下)
   第二天一早,我俩走进教室的门,远远的就看见高佳丽脸色苍白的自己坐在那,估计是还没适应新的环境,昨晚没睡好。
  我和双子刚到座位上坐好,宋爽就来了。
  不等她坐到座位上,高佳丽就对她说:你怎么才来啊,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吓坏我了,我这一早上就想找个人说说,可是干等你也不来。
  宋爽听她这么讲就笑着说:啥梦啊?能把我们高大小姐吓这样,是不是又梦到猪八戒回来要娶你呀?。
  高佳丽生气的说:把我吓这样你还挖苦我?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感情真是白处了。!
  宋爽见她急了,马上露出笑脸,一双眼睛眯成月牙。娇声说道:姐,你真生小妹气呀?我和你闹着玩的,咱俩的感情还用说?还有谁比我关心你呀。
  看来她那招牌式的笑脸不仅对我这样的男生杀伤力极大,就连女生也有点承受不了。
  高佳丽见她陪着笑脸说好话,气也就消了。
  她对宋爽说:我没生气,谁忍心跟你这样漂亮的小妖精生气呢,我就是着急和你说这梦,见你打岔才着急的。
  宋爽忙说:姐,那你就说吧,我听听你到底梦到了啥。
  高佳丽说道:咳~说起来真是吓人,今年住宿的人少,四个人的屋子就我一个人住,本来我就害怕,还做了这样一个梦,吓的我都不敢自己住了,要不你今晚陪我住吧?你要是不陪我我只有回家了。。。
  宋爽点点头说到:有啥好怕的?我就胆子大,什么也不怕!等中午放学我就和家里说,晚上就来陪你,你先说说都梦见啥了?。
  高佳丽听到宋爽要来陪她,显然心里高兴,雪白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她放低声音说:昨晚我睡到半夜,。。。。。
  她刚说了一句就把声音放小,我虽和她座位不远却一句也听不到了。

  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做个破梦还有啥保密的?还要背着人悄悄说?象谁爱听似的~
  我刚想去和双子聊天,就听到宋爽惊讶的说:啥?!你是说那女人自己掐自己的脖子?。
  猛然听到这句话,我浑身就是一激灵,赶忙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们的对话中。
  只听高佳丽说:是啊,我以前也作个不少噩梦,但都没这个可怕,醒来后就感觉和真的一样。

  我听到这里感觉这事有点不太寻常,我顾不上还和她们不熟,站起身子走到她们眼前,鼓起勇气问道:
  大姐(我们东北人对年纪相仿女性的尊称),你做了什么梦?能和我仔细讲讲吗?。

  两个女生都惊讶的抬头看着我,高佳丽还没说话,宋爽的连珠炮就打了过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的耳朵可够长的啦,偷听半天了吧?她做啥梦有必要和你说么?我们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贵姓啊!。(这句话在我们东北并不是真要问你姓什么,它表达的意思是——你真是自来熟!)!
  我被她一连串的责问搞的神思混乱,居然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我,我,我姓张。
  两个女生再也忍耐不在住,哈哈大笑起来。
  宋爽边笑边说:我知道你姓张,还知道你有个蛮有诗意的名字叫张富贵。是哪个有文化人儿给你起的名字呀?你家一定相当富裕吧?
  说完又和同桌一起大笑起来,虽然她笑的时候还是双眼弯弯。可是这次我却没觉得她可爱——这个女生口尖舌厉,头句话把我比喻成了兔子,这第二段话不但把我的老爸挖苦了,还捎带着讽刺我们农村家庭困难。
  本来能不太会说话的我被她一顿抢白,搞的手足无措,满面羞色。
  我知道:要论斗嘴,我可不是这个鬼丫头的对手。大丈夫能曲能伸,我咬着牙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双子早把我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见我一言不发的走回来,就幸灾乐祸的拍着我肩膀说:兄弟,你真行啊!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直接就冲上去了?看来平时我还真是小看您了,不过你做事也得讲究点方式方法呀!你这么冲动结果搞得灰头土脸的回来,整的我也跟你丢脸是不是?
  我正一口怒气没处发泄,见他还要往下说,就大声冲他吼到:滚一边去!别他妈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
  嘈杂的人声一下就静了,不少人都伸头朝我看,我火更大了,冲着他们喊:看他妈什么看?!你们找揍啊!?。
  要不是老师正好及时的走了进来,犯了众怒的我肯定会被大家群殴!
  老师来了就开始上课,我却没心思听讲,自己坐在椅子上琢磨——从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高佳丽作的梦和我第一天来所发生的事很是巧合!难道只是巧合吗?这里边是不是还包涵着什么秘密和暗示?
  我决定要把这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下课后我去校外买了点瓜子和饼干包成一包,揣到怀里回了教室。
  教室里人不多,高宋二人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声的说话,我见没人注意,赶忙走过去掏出那包东西放到她们桌子上。
  她俩见了都惊讶的望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忙说:两位同学,刚才冒昧的来问话真是对不起,不过那梦对我来是或关系重大,我没别的意思,就想你能把那梦详细的给我讲讲,这点东西是我买给你们的,就当是给我刚才的行为赔礼道歉吧。
  她们见我说的郑重,就没再拿我取笑。
  高佳丽就又把那个梦详细的和我说了一遍。
  其实她说的和我想象的基本一样,她也是看到一个女人仰面爬到她跟前,然后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听她讲完我又问:那你看清那女人的容貌了吗?你记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高佳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没有看清她的面貌,虽然是梦里我也非常的害怕,哪里还敢仔细的看呢。
  我见再问不出什么了,就转头要走。她们把那瓜子包拿起来非要还给我。
  我郑重的对她们说:我是农村来的孩子,虽然穷,这一包瓜子还是买的起的,我是真心送你们的。谢谢你们把这个梦给我详细的讲了,这包东西你们要就留下,要是嫌弃就扔了吧。
  她们见我这么说就再不好意思推辞,把那包东西留下了。
  回到座位,双子早忘了上节课的不快,见我回来忙小声说:看不出,你对我给你提的思路领会的还挺快。老招不成又换了新招,我估计你要把那糖衣炮弹坚持着每天打过去,用不了几天她们就投降啦!。
  我见他没和我生气,就下了台阶说道:嘿嘿,糖衣炮弹造价不菲。没等打倒她们我自己就先倒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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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画符(上)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还真看见宋爽在高佳丽的屋里进进出出,我们回到宿舍洗涮完毕,就去吃晚饭。远远的看见她们俩也在吃过饭后就快到规定的睡觉时间了,我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就和双子说:你说她们今天晚上还会不会遇到怪事?我还真有点替她们担心。
  我想了想说:我看我画那符还顶点事,这几天我们屋再没什么怪事出现,要不我再画道符给他们送去吧?双子一听高兴了,这无疑又是给了他和高佳丽见面的机会,他替我找出毛笔催促我快写。我找出用剩下的朱砂,一会就把那符画成了。
  双子见我画好,一把抢过符来,边望外走边说:张大师辛苦了,你先休息,这跑褪的事就交给我来干吧。我哪里肯叫他一个人去露这里脸,连忙快步跟上。


  我们走到她们住的宿舍门口敲了门,宋爽伸出小脑袋,看见我俩就是一楞。她扁了扁嘴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啊?怎么的?又有什么借口来搭讪啊我还没开口,双子就抢先答到:高佳丽不是说总做恶梦吗?张富贵也有这个毛病,前几天我还去花钱找人求了几道避鬼符,这不还用剩下了一张。我看挺灵验的就拿来送给你们贴。
  宋爽撇了下嘴,说道:谢谢你们的好心,这个什么鬼符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才不信这套。还说什么是买的,说不定是你们自己画的来骗我们吧?她刚说完高佳丽就走了出来对宋爽说:你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就算是人家自己画的给我们送来也是一片心意啊,灵不灵的贴上,也没什么损失。
  说完她从双子手里接过那符,笑了笑说:谢谢.就把宋爽拉进了屋子,转身关上了房门。我和双子见人家没兴趣搭理我俩,就失望的回去了。虽说吃了闭门羹,双子也还是挺高兴。一回到宿舍就说:你看看宋爽那德行,就象谁欠她五斗高粱似的,这黑牡丹臭脾气还真大。哪儿象我的高佳丽呀!那么有礼貌,那么通情达理,那么温柔体贴,那么善解人意。。。。。。
  因为刚才双子撒谎说那符是买的,弄的我没有机会在美人面前表现,现在见他双眼迷离貌似吕洞宾附体般自言自语,忙开腔到:人家高佳丽天生就是那性格,倒不是为了你才显出温柔体贴,她可能对谁都善解人意!你在这里扑风捉影的陶醉个啥?等明天那符不灵她骂你的时候,也是会像这样有礼貌的骂的。双子听了收回了神思,过来问我:那么请问大师,你对那符是否有把握?别真的不灵,那我的形象就一落千丈了。
  我不爱理他,冲他挥了挥手说:睡觉吧,灵不灵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到了教室,高佳丽就赶过来连声称谢。她说贴了那符一晚安安静静,平安无事。双子借机不断吹嘘自己是如何打听到了高人所在,又如何千般苦求,总之就是那符来之不易。要是换在别人,那就是拿钱求他他也不会给的。。。。。。我懒的听他吹牛,自己回到座位坐好。一会人就差不多来齐了。我看了会书,抬头间看见双子还站在那指手画脚的胡说。高佳丽显然也是爱听,还不时微笑点头。有些同学却聚成了几个大圈,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那人圈越聚人越多,渐渐的双子和高佳丽也被吸引了过去。
  双子到那听了一会,就跑回来对我说:真奇怪了,昨天晚上又有几个人做了和高佳丽一样的梦。大家都挺害怕,正议论这事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几个人竟能做一样的梦?真是邪了。我却没感到奇怪,我预感到这事决不会轻易的了结,该来的迟早要来。
  双子和我说完就又跑去人堆里。我远远的见他一会拍胸脯一会指指高佳丽,口沫横飞不知说些什么。今天是星期四,按例是老师学习的日子,没了老师教课这天下午全体放假。放了学我刚要去食堂,双子一把拉住了我说:今天放假,咱别吃食堂了,我请你去开荤。我暗自奇怪,口里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今天怎么转性啦?你要是不说为什么,我是不会和你去的。
  双子狡猾的冲我挤了挤眼,神秘的说:走吧,具体原因吃饭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到了饭店双子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转身又去拿酒。我对他说:还是别喝了吧?》要是让老师知道了那还得了?
  双子满不在乎的说:没事的,老师下午都去学习你不知道吗?一会喝完我们就会宿舍。谁能知道咱喝酒啦?
  酒菜上桌,我俩大吃起来。酒喝到一半我才想起问双子:双子~你给我说实话,无缘无故的你请我吃什么饭?你不是富的有钱没处花了吧?

  双子见我发问,忙陪着笑脸说:第一呢,这不是吃了几天食堂,我怕那破菜没啥营养,吃多了影响咱们身体发育。这个二嘛——上午不是有几个同学也做了和你一样的梦吗?他们都挺害怕的,高佳丽和他们说我们给她的符好使,大家就围住我要。我一想,都是同学,哪能看人家在水深火热中挣扎而不管呢?我心一软就都答应啦这件事还得麻烦您亲自动手,可是总麻烦您我还真不好意思,这不就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我对您的谢意。
  我一听就火了,把筷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拍吼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写那符?你不是能在大家面前装好人吗?你自己答应的,自己去写好了。

  说完我扔下双子,推门就走。
  没走多远双子就追了上来,还拿胳膊来搂我的肩膀我抖落他的手臂继续前行。
  双子嘿嘿的笑着跟过来,讨好的说:贵子,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不好,没征求你的意见就答应了,可是既然事都出了,你总得给我个脸吧?你总得让我今后在这个班呆下去吧?再说那些同学我们也真得帮帮,大家都是同学嘛~你只要帮我把符写了,哪怕今晚我给你跪一宿都行,求求你了贵子哥,贵子叔贵子大爷!

第八章:画符(下)
   我站下来对双子说:双子啊,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想叫你丢人,你想想—我要是写了,那学校知道了,还不得说我宣扬迷信开除我?再说那符好不好使谁也不知道。人家贴了符还去做那噩梦,我们的人丢的不是更大?
  双子赶忙说:我没和大家说那符是你写的呀,我是说和别人求的。肯定不能暴露你!再说我对你的符是有信心的,你不是和老孙头一起把狐狸都收拾掉了吗?
  我考虑了一会说:那好吧,我就给你写几张,但是只此一次。下回你再这么整可别怪我翻脸啊!
  双子见我答应了,高兴的不得了,连忙点头说道:就一次,就一次。。。。
  回到宿舍看看同室的人还没回来,我就提起笔来,不一会就写好了五张。
  双子见我写完,拿着符就匆匆走了出去。过了好半天他才回来,一进屋就从兜里掏出一迭钱扔给了我。我看那钱的面额大小都有,估计得有十多元。我忙问:你哪来这么多钱?扔给我干什么?
  双子哈哈一笑:这还多吗?还有好几个宿舍没买到呢。
  什么?你拿那符去卖钱了?
  双子见我又要急,就赶忙说:咱们也不能白写呀~那我不是连午饭钱都陪了,我和他们说—我找的那大师见我一次要这么多符,人家就收钱了。。。。。。。你看我脑瓜好使吧?一会工夫就挣这么多。去除了饭钱还有好几块呢。。。。
  我打断他的话对他说道:你现在马上去把钱退给人家,我们不能拿这个赚钱!
  双子沉默了一会说:贵子,我都和人家说是买的了,钱也收了,你叫我去退我拿什么话去圆谎?再说你家庭不宽余,留着这钱也能帮你父母减轻点负担。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我和你保证,绝对没有下回了,行不行?。

  那句帮父母减轻负担的话打动了我。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我只好把钱收了。
  自从双子把符卖给同学们后,竟然真的再没那怪事发生。双子大大的高兴,因为他成了这次挽救人类的功臣,作为这样的功臣来讲~藐视百姓那是理所当然的,除了高佳丽,他现在的眼中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但我除外。
  我这两天却发现宋爽显然是有心事,上课的时候也不注意听讲,下课也不和我斗嘴,也不爱和大家玩,只是爱自己趴在桌子上。

  我找个双子回来早的空和他讲了,叫他去问问高佳丽,现在他和高佳丽的感情急剧升温,两个人就是上课也不忘眉来眼去,晚上双子更是人影难见,现在是就是双子突然和我说明天就要和高佳丽成婚我也不会惊讶的。
  双子见我叫他去打探消息。立刻来了精神,他邪邪的对我笑着说:怎么?这么关心她呀?说实话是不是爱上她了?你要是真有心思我叫高佳丽给你去说。

  我答到:就是爱上了(心里话)又怎么样?还用你们去说?我没长嘴呀?!
  双子见我承认了,就严肃下来和我说:那宋爽除了傲点,人还真是不错。要不是她太厉害我怕你受欺负,早就叫高佳丽介绍给你了。要不你写个情书吧?我叫高佳丽捎给她。

  说实在话,那宋爽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都在深深的打动我,我心中早把她假想成了自己将来的爱人,我总觉得不论她的一怒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有魅力,就连和我斗嘴我都感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象上天设计了这样一个人儿,用她专门来气我的。
  可是我却从没对她真生过气,我好象早就知道——我和这个女人注定一生要有无数的纠缠。。

  听了双子的话,我心动了——毕竟和一个性格泼辣的女孩当面表达爱意是比较危险的行为,况且我对她是否对我感冒也拿捏不准,我心想:不如真的写个情书试探一下她,看看她究竟对我有没有意思。
  想到这里我对双子说:你吓唬我?当真以为我不敢写?你先笔墨伺候,待我慢慢写来。
  双子听了赶忙去拿纸笔,嘴里说道:你先想好了,再写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把关。实在不行我帮你写,毕竟我给高佳丽写过不少,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我作了个手势阻止他再讲,走了几步挥笔就写了一首:
  秋月之风似水凉,
  夜短难抵相思长,
  何日齐飞双比翼?
  不复临池慕鸳鸯。

  双子见了连叫不妥,他说:这篇好是好,意境也算深远,你是想问她何时能和你交好,你不再去别处羡慕人家成双成对是不是?
  我见他理解了诗意就点了点头。
  他接着又说:你这个太含蓄,虽说是你自己写的,但还是怕人家说你抄袭。而且最后一句还影射我和高佳丽成双入对,这是我不能允许的。你最好最好改改,要能把她的名字包含在诗里,叫她一看就知道是你专为她写的。你说说~她看了会多感动?

  我想了想双子说的似乎也在理。琢磨了半天,就又写了一首:
  花容丽质惹人爱,
  天派秋风送(宋)爽来。
  从今只愿身化莲,
  与卿交颈并蒂开。
  我这首诗真是费尽了心思,也把想表达的意思都表达了。我心想:这回双子该没挑的了吧?
  
    哪料双子听了还是不满意,他匝了匝嘴说:
  你这篇倒是把宋爽的名字包含了进去,但是最后一句还是有毛病——你知道什么叫交颈?就是两个人把脖子缠绕在一起的意思,且不说你们的脖子有没有这么长,单就这个字面的意思来讲,你就是耍流氓!人家一个姑娘凭什么和你交颈,有句话你知道吗?叫交颈而眠,你这诗是想说你想早点和宋爽叠着脖子睡觉吗?
  我一听都叫他气糊涂了。就说:你还真会挑字眼啊?,那您老帮我写个试试?
  双子道:我早就知道你不行,你听我的!!!他想了会,清清嗓子念道:
  富贵情动心窍开,
  梦中都想美女爱。
  欲学天蓬折月桂,
  却得牡丹下尘来。

  我给你分析一下啊~欲学天蓬折月桂,说的是你要学那威风凛凛的天蓬元帅去月宫迎娶嫦娥,却得了朵牡丹抱了回来。尤其这“牡丹”二字那真是神来之作,点睛之笔。想你那宋爽黑漆漆一张脸膛称为黑牡丹那是当之无愧。。。。。。
  我见他语言之中糟蹋宋爽,便不乐意了:宋爽黑怎么了?那是黑的健康!怎么也比你那混血大洋马强吧?白的都没了血色。猛一看就像是有病。

  双子见我急了,忙改口道:我没说黑不好啊!我这不正夸她嘛?我妈抓猪崽就爱抓黑的~她说:黑的健壮,抗病能力强,产崽多奶水好。。。。。。。
  我听的都气乐了。
  想了想就说:“那把交颈改成交茎吧?这样就不会叫人误会了”。
  说完我就把改过的诗,誉写了一遍交给了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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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路遇(上)
   双子跑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他说已经把情诗交到高佳丽手中,叫她转交。同时还带回来一个坏的消息。
  原来有个叫张君的坏小子,总是在宋爽放学后带着几个混混去骚扰她,那张君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年龄和我们相仿,因为爱打架被学校开除了,到了社会后他仍不老实。他纠结了几个混混,总爱来学校欺负男生,调戏女生。
  因为他最爱惹事生非,打架又下手狠毒,离校后倒是在学校附近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不少学生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吓的瑟瑟发抖。


  我一听心上人受了欺负,那真是比打我自己还要难受。我就和双子商量,准备去会会那张君。
  双子在家时因为老爸是村里的头头,大家都给他爸面子。也惯的他打架如吃馅饼。因为对城里的新环境还不熟悉,所以一直缩手缩脚。今天有打架的机会哪肯放过?加上我又是真心相求,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二天放学,我们也没事先通知宋爽,就悄悄的尾随在她的后边,双子还顺手偷拿了锁校门的锁链缠到腰间。
  宋爽家离学校不远,却要经过一片杨树林,虽还是白天,那里却行人很少。双子听高佳丽说过,那几个混混总是在这里堵截宋爽,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叫我们碰上。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宋爽刚进树林,几个混混就迎了上来。打头的是一个小个子,穿着肥大的蓝军裤。歪戴着顶前进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心中肯定——他就是张君!
  他骑着车子故意去撞宋爽,宋爽躲了几下躲不开,就站住了。几个混混过来围住,怕她逃走。

  张君没下车,身子跨在大梁上对宋爽说:我说你还想跑啊?我和你说的事你想好了没有?我都说了,只要你答应和我搞对象,我包管没人敢欺负你,你前天说考虑考虑就跑了,今天可没那好事了,你要是不答应今天就别回家!
  宋爽左右看看见难以逃脱,就小声说:我还小,家里不会同意我搞对象的。他们知道会打死我的。

  哈哈~~张君怪笑一声:你还小啊?你没听说—只要能端动盆,就能伺候人吗?说罢一转脸,对着手下说——你们说是不是?
  那手下的混混一起捧场大笑。嘴里还说:那是,那是。你快答应了吧,跟着我君哥有你风光的。
  宋爽见他们人多自己跑不掉,就改口到:我都有对象了,你们别缠着我了好吗?她说话都带了哭腔。

  张君一楞马上问:啥?你有对象了?他是哪里的?叫什么名?
  宋爽低了头小声说:他是我们班的,叫,叫张富贵!
  有了对象也不行!明天我就去揍他!叫他离你远点。张君强横的说。
  宋爽一听忙说:你可别去啊~小心我去公安局告你!
  张君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你别拿公安吓唬我,我可不怕。你不叫我去揍那人,就说明你说的是假的。
  呵呵,你这丫头总爱骗人,不过我还就喜欢你这点。来~先叫君哥摸摸脸。
  说完他把车子支好。凑过去就摸宋爽的脸,宋爽吓的尖叫着直躲。
  我见情况紧急,飞快跑了过去,双子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边跑边解铁链子。
  我快步跑到他们跟前,挡在宋爽前边。
  张君见来了生人,就先上下打量打量我,然后歪着嘴说:哥们,你是谁啊?你站我前边啥意思?
  我虽心里紧张,表面却装着满不在乎。大咧咧的说:你家地方啊?我站这不行吗?我就是二中张富贵,你听说过吗?
  宋爽这时候早跑到了一旁,却没逃走,瞪着双大眼在一旁观看。
  张君见我报了名字,就往我面前凑了凑说:哦~你就是她对象啊?
  我还没答话,他猛的一拳揍过来,一下正中我的眼睛。我脑子里一声轰鸣,双眼金花乱冒,摇了摇险些摔倒。
  他一拳得手,双手又来揪我脖领,我被他紧紧揪住,脸都憋的涨红,我情急之下低头一口咬住了他胳膊,他
  见我咬他忙挣开手臂,同时朝后退了一步.
  一照面就吃了亏,尤其是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这面子丢的够大。我忍住疼冲向前去,和他撕打到了一起。那边双子也抽出了铁链大吼一声朝剩下的几个混子抡去,
  张君虽狠却没我高,加上我干农活练出的一膀子力气。没几下,他的脸上就被我重重揍了几拳。他嘴里诶呀诶呀的叫着,双手就去护脸。
  我赶忙一把薅住他的长头发,把他脑袋用力下拉,同时膝盖上顶。

  那张君不愧为打架的老手,见我要顶他脸部,就忍住头皮疼痛用力把头上仰,双手也去下按我的膝盖。
  我见此招不成,忙把腿别到他腿后,借着他仰头之力猛劲一推,他就朝后倒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跟步上前照他脸就是一脚,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身子往后一躺,就直溜溜的不动了。

  那边双子链子一抡就抽中了一个痞子,把那人打了个大跟头。旁边几个一见他来势凶猛撒腿就跑。
  双子抡着铁链追出去了几十米,那帮乌合之众平时都为了威风才聚到张君身边,今天见高大威猛的双子一动手,大家一点都没犹豫,马上撒腿就跑!
  双子因为怕我吃亏,见追不上就跑回来。那被他抽倒的人也乘机跑了。
  双子回来见我还在用脚朝倒在地上的张君脸上猛踢,他怕我情急之下伤了人命,赶忙过来把我拉开。
  我朝地上昏死的张君吐了口带血的吐沫,转身跟着双子朝宋爽走去,
  她此时已被我的表现吓的呆住了,也许她没想到,平时斯文的我动起手来,凶狠程度竟不次于那个倒地的流氓。

  我正要走过去安慰她几句,忽然觉得不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快半截的砖头就砸到了我的后脑勺上,我只觉眼前一黑,一下就趴下了。
  双子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的张君,正推着车子飞跑,紧跑几步后就骑上车子飞驰而去了。
  双子紧跑几步,但见撵不上他,就没继续追赶,忙转过来,从地上扶起了我。
  宋爽也跑过来从兜里拿出个花手绢,哭着按到了我流血的后脑勺上。

第十章:路遇(下)
   我见她哭的厉害,脑袋虽疼心里却很高兴,恨不能伤势再严重一点,最好去住院,那样宋爽就能去医院护理我了。。。。。。双子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他笑着说:我说贵子,你还能起来不?用不用我去叫人来抬你到医院?。
  我吃力的站起来,伤势不重,但也出了不少血。我叫双子去送宋爽回家,我自己去医院包扎。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逢了两针,知道我是打仗受的伤连麻药都没给打,缝合好了,只给我开了点消炎药和纱布就把我给打发了。
  等我到了学校,双子早先回来了,见我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就问我:今天这仗是打完了,不知道以后张君还会不会来找咱?要不我们今晚趁黑找他家去??一下打服了拉倒?。
  我说:还是先等等吧?他要是再敢去截宋爽或是找咱们麻烦,我们再狠狠的干他一下。
  双子见我这么说也没反对。
  几天过去了,那张君却再没来找我和宋爽的麻烦,我这几天也以怕宋爽自己走危险为理由,天天送她回家。
  自从打了那架,宋爽对我的态度彻底转变了,不但不再挖苦我和我斗嘴,有时竟然在我和她说话的时候还会脸红,上课时我偶尔转头,有时还能看见她在偷偷的瞄我。
  这天刚要放学,班主任进来叫走了双子,不一会又到教室里来叫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跟老师一起到了校长室。到了门口马老师叫我进屋,自己却走了。我一进屋就看见双子靠着窗户站在那,校长满脸严肃的坐在桌子后边。
  看这架势,我心里快速的转了一圈,暗想:一定是我和张君打架的事发了。
  校长看我进来,就站起来说:张富贵同学,叫你来我要问你点事,希望你如实回答。我摸不到头绪,就乖乖的点头。
  校长看我点了头就接着问我:那你说说吧,学生宿舍里贴的符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不是打架的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抬头去看双子,他也正在看我,见我来瞅他,他的脸就是一红。我心里明白了——一定是双子把我卖了。
  我见躲不过去就老实回答:校长,那符是我写的。那你写那东西是什么意思?你要老实回答!
  我说:没啥意思,就是有不少同学总做噩梦,他们去求双子,双子又找我,没办法我就只好帮他们写了。
  那你说说——同学们都作什么梦?校长问。
  恩~同学们都做同样一个梦,一个女的半夜爬到他们屋子里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吓唬他们。。。。。。听到这里校长突然大喊一声:什么?你是说她掐自己的脖子给你们看?
  我不知道校长为什么听到这里反应会这么大,我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校长正脸色发白的扶着桌子。
  只见他定了定神,接着问我说:你说那符是你自己画的?你怎么会画这东西?
  我撒谎说道:我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看到你这屋子里贴的那符,我就记下来,后来就是我按记忆给他们画的。说完我用手指了指——那道黄符现在还贴在那里。
  我心里忐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双子到底和校长坦白到了什么程度,这谎是否撒的圆满。
  校长显然信了我的话,他在屋里转了几圈,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今天这事就算了,所有发生的事你都不要和别人说,你知道宣扬迷信有什么后果吗?我可以马上开除你!但是念你初犯,我就不追究了,你们先回去吧~~对了,我屋里这符在我来这学校之前就贴在那了,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我知道他是在说谎,从那符的颜色来看还是新的,贴上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我和双子回到宿舍,见宋爽还没走,原来她见我俩被老师叫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留下来等消息。见我们回来了,她就和高佳丽一起跟着我们走到了我们宿舍里。
  一回屋我就和双子翻了脸,双子自知理亏,连连赔不是。他解释说:是看门卫的老头无意中看见宿舍里都贴了符,就告诉了校长,校长一调查就找上了他,他被校长一吓唬就把实话说了。因为校长硬要叫他说出符是谁写的。不说他就要去报告派出所,叫派出所来人调查,双子见遮掩不住只好把我撂了出来,他没说我是按书上画的符,只是说,不知道我是怎么画出来的。。。。。。

  虽然他百般解释,我仍怒气难消。我冲他大吼:有事的时候求我,没事的时候就卖我?我真白交了你这个朋友!今后我再不认识你!你赶紧把那铜钱还给我!
  双子从脖子上摘下那铜钱递给了过来,我伸手接过,气呼呼的往脖子上一套。见我们争吵不休,高佳丽和宋爽两人就不住嘴的在一旁相劝。吵了半天晚饭谁也没吃,天却黑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宋爽还要回家,我暂时押下心中怒气,对宋爽说:我懒得再和他吵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因为怕别人看见说闲话,我们俩拉开了点距离,一前一后出了宿舍,朝学校大门走去。
  因为我的脑子还在想着事,也没注意道路。一抬头间,见宋爽已经走到教学楼的北门口了,她离那砌的砖台只有几米远了。我心中一凛,嘴里叫着:宋爽!你别往那走!

  宋爽听我叫她,就站下来等我,我忙跑过去,还没到她身前,就见她慢慢的低着头转过了身子。
  这个时候在校的学生都睡觉了,整个操场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她转身对我,心中不知怎的泛上了寒意。。。。。。
  我停下脚步,却见宋爽慢慢的抬起头来,月光照着她的身子,她的脸上被几缕头发遮住,显的无比阴森。

  我觉得双腿发颤,强忍恐惧问到:宋爽,你怎么啦?你别吓唬我啊。
  宋爽这个时候开口了,可那完全不是她的声音。
  那声音有气无力,轻飘飘的对我说: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你难道就忍心看我沉冤地下?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边说边走,眨眼间就到了我的眼前,猛的伸出一双惨白的爪子,朝着我脖子掐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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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 发表于: 2010-09-09
第十一章:鬼钉
   我在极度恐惧之中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那双冰凉有力的手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喉咙!
  那冰凉的手掌刚一接触我的皮肤,却马上象遭到电击般,突然放开了。接着她就向后一个大跳——虽未转身,但双腿僵直的一跳,居然向后窜出去足有两米远。然后“咕咚”一下子摔倒了。
  我见她双手抓到我脖子后,就忙不迭的马上放开,心中就想:一定是那八卦金钱关键时候救了我的命,我刚才是有惊无险的在鬼门关前转了个圈。
  宋爽这一下摔的很重,躺在那一动也不动。我等了会见没异样,再加上有金钱护着,胆子就稍大了一点。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坐好,暗中却注意防备她再暴起伤人。
  我伸手拂去她粘在脸上的几缕头发,见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鼻翼也随着呼吸快速的起伏。我虽抱起她,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心疼坏了——她这一下要是摔死了,我还上哪找这么漂亮的媳妇去呀?我伸出拇指掐住她的人中,用力捏了半天,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眼睛也睁开了,见我正抱着她,赶忙一把把我推开,嘴里问我:我这是怎么啦?你抱着我干什么?
  我见虽她恢复了不少,但要把刚才的事情和她如实讲,一定得吓坏了她,于是我就撒谎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走夜路怎么也不看着点?我看你摔倒了,就赶紧跑来扶你,多亏没啥大事,要不我还不得伺候你一辈子?。
  宋爽脸红了。羞涩的说:谁用你伺候一辈子?就是摔死也不能便宜了你。我赶忙接话:那你也别在我跟前摔死呀。这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是你为我徇情,自摔而死,那我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宋爽“扑哧”一下笑了:人家摔的浑身都疼,你还在这说些没正经的!
  我忙把她扶起来,讨好的去帮她拍打后背和屁股上的土。她生气的跺跺脚嗔道:你真是太坏!这个时候还乘机动手动脚的占便宜!

  天哪~我真是冤枉死啦。。。。。。。
  她把我骂的住了手,就迈步想往家走。可刚刚把腿一抬,就疼的“哎呦”叫了一声。
  我赶忙又凑到近前,关切的问:是不是摔疼了?还是我扶你回家吧。
  她见如果自己硬撑着回家,的确是有点难度,天又黑了也害怕,就把胳膊搭到我肩头说:那我们快走吧~~回家晚了我爸要骂我的。
  我拉着她的手臂环住我的脖子,右手伸过去搂住她的纤腰。我们俩摇摇晃晃的朝她家走去。
  因为学校早锁了校门,我们就从土墙的豁口处出了学校。一路上我鼻子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手摸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心中暗想:这路最好长到一辈子也走不完。。。。。。。。
  时间没能如我所愿,往日长长的路一会就走完了,我目送她一瘸一拐的进了自家院子才返身回来。
  到了学校我没敢再从砖台那走,而是转了一大圈最后从学校的后墙翻进了院子。
  回到宿舍,双子还没睡着,见我进来就想和我说话,我瞪了他一眼他才忍住没开口。
  第二天。
  宋爽都快上课了才来,我一直盯着她从门口走到了座位上,我看她脸色绯红神色委靡,到了座位上就趴到桌子上,对高佳丽也没打招呼。
  我心情忐忑的熬到了下课铃响,赶忙跑过去轻声问候。
  原来昨夜她一回家就感到精神疲惫,连父母对她晚回的责问都没理睬,扎到床上就睡了。
  一晚噩梦连连,早上起来却都回忆不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头疼不已,腰间也阵阵酸痛。本来她想请假。但她心有点疑问才挣扎着来到学校。

  见我来问她话,她就问我:贵子,你和我说实话,我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小心摔倒了,你是不是有事蛮着我?
  我赶忙说:这有啥怀疑的?就是你不小心摔倒了嘛~我走的离你远,见你踩到了施工剩下的红砖上一滑就倒了,都怪我扶的慢。。。。。。。。你一定是摔坏了脑子!要不你自己摔的自己怎么还回忆不起来?
  她见我这么说,就虚弱的笑笑。和我说:你坐回去吧~我没事的。放学后我去医院看看就没事了。

  好容易盼中午放学了,我借了自行车,不顾宋爽反对,硬拉着她坐到自行车后座上,我在前边踩着车子,慢慢的朝医院骑去。
  到了医院接待她的是一个老医生,他先听她讲了事情的经过,就给她号脉听心脏看舌苔。最后叫她转过身去,撩起了衣服看她的腰。

  本来我应该回避出去,但我硬着头皮没走,我还真想看看,我昨天搂过的腰到底长的什么样?
  医生撩起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一段腰(我在旁边暗想:她的脸虽然黑点,这腰却真白呀!)
  我躲开医生身子的遮挡,和他一起往宋爽是腰上细看。只见她的腰上有五个黄豆大小的黑点整齐的排成了一排,不但没有肿起,还稍稍有点下凹。
  我见了不禁心中大吃一惊。。。。。。。。。。。

  医生检查完毕后就回到桌子后坐下,对着宋爽说:你的脉搏轻滑不稳,舌苔发黑,一定是体质虚弱又受了惊吓.至于你腰间那几个黑点,我倒是从未见过,我建议你再去皮肤科看看吧?说完话医生就提起笔来,给她开了些镇静安神的药物。

  我在一旁暗想:这大夫先前说的倒也对症,只是那腰间长的东西却不是什么皮肤病。我恍惚记得我那本书上对这个似有记载,书上好象称这东西叫“鬼钉”。
  我争着把宋爽的医药费付了,又驮着她回到学校。这个时候还没到下午上课的时间,我把她送到教室,又赶忙跑回宿舍找出那书来看。
  翻到了鬼症一章,一下子就找到了关于鬼钉的那一段。据那书上所说,这鬼钉为怨鬼的暴虐之气所化,中者先会在腰间出现或三或五或七个凹下的黑色斑点。
  然后这黑点就会慢慢的鼓出皮肉,越长越大。患处也是越来越疼越来越痒,最后痒的受不了就会用手去抓,但一抓就痛,不抓又痒的钻心。。。。。。

  等到最后这人就会全身皮肤溃烂,流脓淌水。要是七天之内得不到医治,那她生命就有了危险了。
  症状描写过后,下边还详细的注明了医治的方法——方法虽简单,但其中所用银针却是一定要封过的。
  合上了书我心中暗想:宋爽的病一定就是中了这鬼钉,看那医治方法简单,估计我也自己也能动手治疗。

  不过我现有的银针还没封过,我要想治这病,就得先去封针!
  我又把书打开,翻到介绍封针那节,仔细的看了半天。等我看熟了这段就把书放好,然后走去教室上课。
  去往教室的途中,我下定了决心——为了救我心爱的人,我豁出去了!今晚就去封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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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封针(上)
   放学后我借口有急事,叫高佳丽去送宋爽,我又去借了自行车来骑着在学校附近转了一大圈。我按照书上所说选好了一个封针的位置,把地点记牢后又去商店买回不少东西。
  回到宿舍里却没人,估计他们都去吃饭了。
  我没去食堂,从自己买回的东西里拿出切好的猪头肉和花生米,又拿出一瓶白酒,坐在床上独自吃喝起来。


  刚吃带一半的时候双子就回来了,见我一个人在喝酒,就嬉皮笑脸的说:哟~真是有钱人啊!学校的饭菜吃不下去了吗?还买回这一大包东西啊?别忘了,那符是我给你卖的,钱一点都不给我也算了,还自己偷着买酒喝?也不说招呼我一声?
  和他吵架都过了一天了,我对他的气早已消了大半。


  现在想想那事也不能说都是他的错,毕竟就算他编出个写符的高人来也经不住派出所的调查,最后还得把我暴露出来。见他陪着笑脸来搭讪,我就想给他个台阶下下。
  于是我说:还不是叫你气的才喝闷酒,你要是要钱,我现在就拿给你。你要是谗了就坐下来和我一起喝。
  双子从我话里听出了缓和的意思,赶忙去找杯子来倒酒,一边倒还一边说:为什么不喝?这酒里还有我一半的钱呢。


  今晚去封针所要经历的事情十分凶险恐怖,为了壮胆,我才买来酒喝,正愁自己喝的没意思,见双子来陪不禁心里高兴。
  我们坐下开喝,几杯小酒下肚,气氛开始融洽起来。
  我们开始说起从小到大的感情,说起自己心中对对方的关心,说起昨天的误会。。。。。。。说到情深之处不禁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激动地热泪盈眶。
  这酒一直喝到同寝的人不断的提出抗议才算收场,双子显然是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走回床边,一头栽倒就睡。


  我收拾好了床上的酒菜,从包里拿出来三根黄香,用格尺量出三寸长短,在那用钢笔做好了记号。
  又把新买的电筒装好电池,把所有要用的东西都包好放到床下,最后还把脖子上的铜钱摘下来,放到枕头下边。


  做好这一切后,我就躺到了床上静静的等待。不料却酒劲上涌,竟然慢慢的睡了过去。
  但我心中有事睡不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激灵一下醒了过来。看看外边的弯月,此时正昏黄的挂在天空中央。
  我赶忙起身,从床下掏出要带的东西,悄悄的推门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我打开手电,借着雪白的光亮穿过学校的菜地,翻出后墙又穿过一大片农民的玉米地。大概走了二十几分,终于来到一条大马路边。
  我沿着马路转头向西,又走了十几分钟,停到了一棵紧靠马路边的大槐树下。
  这里就是我白天看好的地方,为什么要选槐树呢?因为槐树阴气极重,自古就有木鬼之称。书上写了,想封针只有找槐树才有效。
  我把包放下,拿出银针按梅花形状把所有的针都插进树皮里,接着关掉电筒,背对槐树,在马路上跪了下来。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我紧张的浑身直哆嗦。
  我从包里拿出几张黄纸擦火点燃,借着火光再拿出那三根黄香,把早就作好的记号处用拇指和食指掐住。
  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从书上得知,这香一点燃就会有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但这一切全都是幻像!我要作的就是抵御自己心中的恐惧。无论到时候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身不能动,头不能回,口不能言,更不能半路逃跑。一直要坚持到那香烧完三寸为止!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但是为了宋爽,就是再凶险我也要冒死一试!

  黄纸刚一会的功夫就要烧完了,我赶忙磕了三个头,接着颤抖着双手,捧起黄香去那残余的火星上点燃。同时嘴里念到:
  黄香燃三柱,首拜神灵。
  求神大慈悲,助我封针成。
  世间多怪象,妖魔有神通。。。。。。
  刚念完这几句,由打背后突然伸过一只手来,猛在我的肩头一拍。
  我吓的险些窜起来,自然的反应就想回头去看。
  可我眼前黄香的火亮提醒了我:不能回头!香火着了,就意味着幻象已经开始发生了。

  我强忍恐惧,接着念到:
  愿神施法力,得针惩顽凶。
  不敢存私念,救苦为众生。。。。。。
  我念到这,肩头的手缩了回去,就听见双子在我背后说:哈哈!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原来是跑到这捣鬼来了啦!?

  我心中正怕,听到双子来了不禁就是一喜,就想转身去和他答话。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被我压下了。
  我又从头念起:黄香燃三柱,叩首拜神灵。
  念了两句听听身后没有了声音,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路远处亮出了灯光,伴随着马达的轰鸣,一辆大卡车呼啸着,飞快的朝我这里开过来。

  正跪在马路上的我手举黄香,那车就象没看见我一样,速度丝毫不减,直直的向我冲来。
  我一阵慌乱,现在我已经分不出这到底是幻象呢?还是现实?
  我咬了咬牙心想:要是现在起身躲开,那就会封针不成救不了宋爽,那样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叫这车撞死了罢!
  那车按着喇叭怪叫着,一下从我身上压了过去,一瞬间我都相信自己是真的死了,那车从我身上压过去我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莫非我的灵魂已经离体,再也感觉不到肉体的痛苦了吗?

  卡车的大灯晃的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一眼我留下的尸体,看看他被大卡车撞成了什么样?
  短短的几秒钟,我的视力渐渐的恢复了。
  我没看见什么尸体,却见路上走来一人,那人个子矮小,摇摇摆摆的走近我,手里还拎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我心中一寒~那不是前几年我们村子里死去的小花吗?
  小花走到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停住,咧开嘴冲我凄然一笑,突然甩手把布娃娃向我扔过来。

第十三章:封针(下)
   小花走到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停住,咧开嘴冲我凄然一笑,突然甩手把布娃娃向我扔过来。那布娃娃似有灵性,在空中一转身,就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它那刀片般锋利的牙齿咬破了我的颈动脉,鲜血向外急涌而出,我晃晃脑袋。但那娃娃如蛆跗骨般抖落不掉。扒在我的脖子上“咕嘟”“咕嘟”的吸食着我的血液。


  同时我眼前的马路也裂开一个大洞,伴随着一股尸臭,那天我在宿舍里看到的女人披散着头发,从洞里伸出头来,惨白的脸上血口一张,一下咬住我的膝盖,尖尖的白牙穿透裤子和皮肉,咬到我的腿骨“咯咯”直响。我被上下夹攻,疼痛和恐惧都到了极点,紧绷的神经都快断掉了,撕心裂骨的疼痛使我冷汗直流,后牙都快叫我给咬碎了!我用脑中最后残留的一点意念提醒自己:不能喊!不要动!。但心里仿佛似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放弃吧~只要大喊一声,或是动动身子。这无边的苦楚就会马上离我而去。两种想法在我脑里激烈的斗争着,渐渐的~宋爽那可爱的脸庞在我眼前浮现出来,一股强大的,温暖的爱意涌上了心头。


  我心中一清,那疼痛也似乎不在那么强烈了。这个时候我眼前白光一闪,老孙头从那白光里迈着大步走了出来。那咬着我腿的女人一惊,马上缩回到了地下,小花也轻声哭泣着转身离去,边走还边用袖子擦眼泪。我脖子上的娃娃也就此消失不见了。


  老孙头面对惊讶的我哈哈大笑道:好孩子,真难为你了,我都没想到你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你的针到此就算封成功了。他顿了顿,对我伸出手来说:起来吧孩子,和我一起走,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高兴极了,就要站起身子随他而去。我刚要站起,偶然间目光一扫~却看见掐在我手里的黄香离那记号还有短短的一截!
  我赶忙稳住身子,不去搭理他。老孙头见我没动,就生气的说:怎么?你连我也信不着了吗?你难道还要留在这里自讨苦吃?见我又没理他,他把手一挥~转身就走。在他身后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刹那间天地变色,狂风怒吼。无数蓬头垢面的恶鬼舞动残肢,浑身是血的朝我爬来。为首的一个浑身散发着焦臭气味的,正是村小学里被雷电劈死的黑衣老头!我耳中满是啾啾的鬼叫和凄厉的哭喊!我从未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鬼群,见它们一步步的向我逼来,不禁心中大惧。

  随着它们的逼近,鬼群所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死亡气息也扑面而来。使人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无奈,求生的欲望被这气息一点点的从思想当中剥离挤压出去。使人顿感了无生趣,只盼就此一死以求解脱!如此这般恐怖的景象和感受,早已经大大超出了我能忍受的极限。我感觉精神恍惚,生命似乎正从我的体内一点点的溜走。

  我知道我就要虚脱崩溃了!我强打精神用力咬破舌尖,一口鲜血被我喷了出去!
  那些鬼魂被阻了一阻,我想趁着这最后机会抓住根救命的稻草—出声呼唤老孙头回来解救我的生命。呼救的声音已经到了我的喉咙,堪堪一声大喊就要出口。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我忽然觉得手指一痛,那作了记号的黄香已经烧到了我的手指——

  时间终于到了!!!!三寸香的时间一到,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黑夜里,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马路上。我甩掉手里剩下的香头往起一站,却咕咚一下摔倒了。原来我双腿早就跪的麻木了,只因为过度的惊吓才没感觉到。

  我躺在地下用手活动着腿脚,好一阵子酸麻的感觉才略微减轻,我挣扎着走到槐树下,拔出了扎在树上的银针。那银针已不似往日般的银白,上边隐约的,似乎泛出了绿光。我一阵兴奋——所有的苦没有白受,看这情景,这针还真叫我封成了!!

  我把针在布包里别好,收拾起东西,迈开双脚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回走。不远的距离我走了好久,双腿不断的哆嗦。回到宿舍我悄悄的开了门,屋里的两个人还正酣睡,我勉强爬到床上,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清早双子过来把我摇醒,我迷糊的睁开眼睛,现在我满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叫双子帮我请假,自己又睡了过去。我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双子回来见我脸色不好,就关切的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没什么事,就是有点难受罢了,你上午看见宋爽了吗?双子说:宋爽上午坚持着来了,在桌子上趴了一上午,高佳丽去食堂给她打了饭她都没吃。我挣扎着爬起来对双子说:求你点事,你去外边给我买点药,回来的时候把宋爽叫咱屋里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说完后我拿起笔,写了几十味中药的名字交给了双子。

  半小时后双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回来了,后边是搀扶着宋爽的高佳丽。我让她们在床上坐下,又去把房门关紧。我知道要不说实话宋爽是不会叫我在她身上下针的。于是我就从小时侯发生的事情说起,一直说到我判定她是中了鬼钉,我昨晚冒死封针的事却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大家都听的惊呆了,双子有些事虽早就知道,但封针的事却现在才听我亲口说出。我讲完后就对宋爽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后腰上的疙瘩已经鼓出肉外了吧?是不是又疼又痒?

  宋爽从听完我讲的经历后,就一直张大嘴巴傻楞在那,见我问她,她赶忙点头称是。我接着说:你这个鬼钉要是不赶紧医治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医院是治不了这个病的,现在你能不能相信我?叫我给你治一下试试?双子和高佳丽都去轻声相劝,宋爽到现在也没了什么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第十四章:拔钉埋书
   我叫双子拿床单挡住窗子,把那中药挑出要用的几味,找个碗来细细的研成粉末,再用酒调好。做好准备后我就把双子撵了出去,倒不是怕人多,我就是不喜欢让宋爽的腰露给他看。
  我叫宋爽伏身趴在我的床头上,把她的衣服往上推了推,露出她的患处。那疙瘩比昨天大了不少,除了顶头还是黑色之外,其他的地方颜色成了深红,我用手一碰,宋爽就疼的哎呀一声。我把和好的药涂在那些疙瘩上,过了一会就用两个手指,把其中一个肿起的地方连根掐住,两根手指慢慢的揉搓。那药有麻醉作用,现在我手指不断拈动,她也没有叫痛。捻了一会,那患处开始流出花白的脓血,一根黑色的猪鬃一样的黑毛,从患处露出一点头来。


  我见鬼钉露头,赶忙用另外一只手抽出银针,屏住呼吸瞅准那黑毛就用针去挑。慢慢的,第一根鬼钉终于被我挑了出来,那患处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来。我细看那被我挑出来的东西,挑银针上,它好象还在轻微的扭动。
  别看这鬼东西长的丑陋,我却有点喜欢它,因为毕竟它是在我心爱的人腰里边拔出来的。我找来个瓶子,用针挑着那东西小心的放到瓶子里—因为书上说:那东西只要碰上肉,它就能毫无知觉的钻进去。
  放好了这个,我又依法施为。把剩下的四个鬼钉一口气全都拔了出来。宋爽现在感觉好了许多,我又调治了一剂药给她敷好伤口。
  一切忙完后我叫进来了双子,现在我一身的汗,没有心情再多说话。我叫双子和高佳丽把宋爽送回家,嘱咐她三天之内不要活动,课也先别来上了。
  送走了他们我就又躺下来睡觉,睡到了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才醒。现在我的精神基本是恢复过来了,双子回来说学校里来了警察,他们是接到校长的反映,来调查教音乐的陈老师失踪的事情的。
  双子和我学完警察的事就凑到我床边问我:你昨天去封针怎么不叫我一声?你不把我当朋友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还想叫全班的人都和我去,好给我壮胆呢,人那书上写了。只能一个人去。俩人就不灵啦。双子又说:精彩的一幕我居然没赶上,我看你和高佳丽她们说的也不是很详细。现在没事了,你得把经过仔细给我讲讲,叫我过过瘾瘾。

  没办法,我只好又把封针的经过和他详细讲了一遍。双子瞪着大眼听完,就疑惑的问我:那你说说,用普通的针去挑那鬼钉不行吗?我给他解释到:那哪成!普通的东西一碰,就会刺激那东西飞快的往肉里钻,只要它钻到血管里流到大脑和心脏等关键的部位,人就得死啦。

  双子又问:那不碰它,它就不走了吗?我见他还不太明白,就坐起来从头给他解释:
  那天跑我们屋子里的女鬼你还记得吧?它怕了我的符就跑到别人的屋子里吓唬人,当时你多事叫我又写了几张给别的屋子都贴了,那女鬼就记恨上了我,借机就上了宋爽的身。它本想借宋爽之手把我掐死,却不料抓住了我脖子上的铜钱,估计我这铜钱威力巨大,那鬼因此受伤再难逃走,无奈之下化做鬼钉留在了宋爽体内。这鬼钉共分三种——那就是三钉,五钉和七钉!

  一般的鬼魂只能化成三钉,不知道这个鬼为什么能化五钉?三钉,五钉都还好对付,只要不去挑它,它就慢慢往肉里走,三钉走的最慢,五钉速度中等。要是身中了最最邪毒的七钉,马上攻心攻脑,那就会当场死了,神仙在场也来不及救了。

    不过这五钉说是好对付,也得碰到象我这样的高人才行啊,你记得我们小时侯看过的封神演义吧?里边有段:“众神齐困诛仙阵,老子一气化三清”?。那是说过去,要是将来我能写本书,把这段就叫作:“富贵一怒施符咒,猛鬼怨气化五钉”。那样我就也能流芳千古啦~~哈哈,哈哈。
  双子听我一顿神侃,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他奸笑着对我说:我说贵子,大哥我想求你件事,你看中不中?
  我一见他的神态就猜到个大概,不等他开口就断然拒绝到:不中!你别想叫我教你这个!想那老孙头见的人多了,为什么只把这书给我?这里边都是有缘有因的。我就是教了你,也怕你承受不起。再说我哪知道你学会了这套东西拿去害什么人?。双子马上解释:我能拿去害人吗?我就是想—学了这个威风,哪天在高佳丽面前露上一手,那该多有面子?

  我语重心长的教育他说:双子,这个东西不是是个人就能学的,要有先天的根基在里面,后天也要胆大心细。
  你想想~封针时候的凶险要是放到你身上,你能受得了吗?你能坚持住吗?要是坚持不到三寸香的时候就放弃了,你知道会有啥后果吗?重的会一辈子神志不清的做个傻子,轻的也会落下不是耳聋就是眼瞎的毛病啊!

  这个风险有我一个人担当就够了,我能忍心看你再去冒险?再说了~我把针封成了,你再去封还有必要吗?
  以我们俩的交情,我会了还不就等于你会了?你有了啥事我能袖手旁观?将来高佳丽嫂子也要中了什么鬼钉,不论是长在腰上,或是屁股蛋上。我都会义不容辞的施以援手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双子生气的打断我:你罗嗦了一大堆,说到底还是不肯教我?我点头答道:恩~你理解的还算透彻,我就是这个意思!哼~不教拉倒!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要是真教我还嫌麻烦,不一定学呢。

  他嘴里这么说,眼睛却偷着往我床下瞄了瞄。
  我心想:坏了,这个小子把我那本书惦记上了。一会我得找个地方把书藏了。别一不小心叫他偷去了。

  早上起来双子就被人叫走了,说是门卫有他爸爸打来的电话,我看他走远了就从床下拿出那本书,找了块塑料布包好,跳出学校后墙,到了一片小杨树地里。
  我找来树枝在一棵树下挖了个坑,把书放进去埋好,仔细的记住位置。我打算等回家的时候再来挖出来,送到家里去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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