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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鬼怪]半开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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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巧治张君1
   跳墙回到学校,见教学楼下的墙边正围了不少人,大家都交头接耳,唧唧喳喳的议论纷纷。我在外圈听了一会,就挤进人群凑过去伸头看。只见那里贴着张警察发出的协查通告,上边写着失踪的音乐老师的身高体征等,希望大家有了线索及时报案。通告的下边还贴着失踪老师的照片,还有警察局的号码。那照片我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很熟悉~那白白的脸庞,长长的头发我好象在哪见到过?。
  我又仔细的看那照片,越看越是心惊!这照片上的女子不正是那天爬到我宿舍里的那女人吗?我顿时感觉我所有的疑惑好象就要解开了,只是我一下还捋不到头绪。我一边竭力着把思绪理顺,一边快步往教室里走。
  到了教室的时候我已经把一切基本都想通了。
  我魂不守舍的刚走进教室,双子就迎上来,高兴的对我说:你猜我爸打电话啥事?告诉你吧,他真的当上社长啦!他打电话来叫我们十一回去吃猪肉,我们家要请客。他说到这里才注意到我脸色不对,忙又问:贵子,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啊?。有啥事吗?我摆手示意,叫他回到座位上再说。
  我们在座位上坐好后,我就问他:刚才你进来的时候看见协查通告上的照片了吗?。看到了,照片怎么啦?双子答到。我要是说,那照片上的老师就是那天爬进我们屋子的女鬼你信不信?

  双子惊住了,追问道:你真的看清了?你确定没搞错?我点头道:绝对没错,那教师就是那女鬼!我刚才往教室走的时候,大概把这事想了一下。你听听我分析的对不对?我见双子点了下头,就接着说:那老师能现出鬼形去到各个宿舍里,就说明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到宿舍里显形,,只是重复的做同一个动作给大家看,却没伤害到任何人,这说明她当时确实没有害人的意思。从她做的动作来看,她是想暗示人们她是被人掐死的。她是想别人能理解她的意思,替她伸冤!后来我画了符去镇她,她感觉伸冤无望就冒险上了宋爽的身子。

  现在想想她为什么第一个找上我?第一因为我们来的最早,第二我估计她也知道我有这方面的能力。没想到我一开始就把她定位成了恶鬼。而忽视了她的暗示。后来她见我们屋里贴了符,她没了办法进去,就只好跑到其他的屋里去暗示别人。多亏我今天看了这照片才想通了这点,要不她只能冤沉海底了。那又是谁害了他呢?我现在怀疑一个人——那就是校长!你还记得他屋子里贴的符吧?要没啥事谁会在屋子里贴符呢?既然贴了,就说明他早在我们之前就遇到了怪象,所以才用那符来压。他还怕别人也遇到同样的事,就规定叫我们晚八点早早睡觉。
  但是他为什么要害死这老师呢?这点我还没想通。只是这老师的冤魂被我逼的魂化五钉装进了瓶子,她也就再也不能找机会自己伸冤报仇了。为她报仇这件事,现在就只能着落在我身上了,我想找出线索,为这老师出了着口怨气!

  双子见我分析的似乎有理,就边点头边问我:那线索去哪里找呢?我回答到:刚才在外边听了大家的议论,我也知道了个大概,陈老师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她原籍是河北人,小时侯随母改嫁到了这里,毕业后她因成绩优秀被留校任教,过了两年她母亲就去世了,在那以后她就一直住在学校后边的教师宿舍里。

  我想等晚上去她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出啥线索来。
  双子听了又有刺激的事情要干,象他爸爸一样兴奋的搓着手说:以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上我啊!别总偷偷的自己跑去干。
  今天宋爽没来上学,中午我想出去校外买点东西送她,虽然我现在不敢贸然的去登门看望,但是叫高佳丽送去也是一样的。找到个商店,我买了饼干罐头等东西拿了就往回走。都快到学校门口了,我就听见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竟是张君带着十几个人,正从飞快的从胡同里钻出来,这些人手里还都拿着棒子,三角带,铁链子等武器。

  原来那天我们打架以后,他怕我报案或去找他家长,就一直没来招惹我。过了这么几天了他见我这边没了动静,就以为我怕了他,为了叫我彻底服他,今天特意找了人来学校抓我,巧的是还没到学校我们就碰上了。
  我一见他们来势凶凶,就暗道不好。今天猛张飞双子不在我身边,对方又是有备而来,我要是去硬接一定没好果子吃。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至理名言,我再没犹豫,把身子一低——撒腿就跑!
  后边的人边追边骂,不时有砖头等暗器“嗖嗖”从我耳边飞过,我使出全力,朝学校里跑。我终于在他们追到之前进跑了校门,他们停在门外没敢追进来。
  张君站在铁门外破口大骂:X你妈的小贵子,你不是挺牛逼吗?怎么还跑啊?我就不信你一辈子缩在学校里不出来,只要叫我抓住你,狗腿给你打折!

  我没理他,大口的喘着气往宿舍走去。双子正躺在床上午睡,我的心跑的现在还在突突的跳。怎么办呢?天天躲着这个流氓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叫上双子晚上去他家打偷袭?。
  可就是打了他,他早晚还会来报复,这些人都是些死缠懒打的角色,我有那精力和他们纠缠到底吗?我心烦的来回镀步,不小心“咣当”一声,把床下的一个瓶子踢倒了。我看见那瓶子,心中不禁一动,脑子里转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双子被响声给弄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叫他起来,把刚才张君堵我的事和他学了。双子从床上跳起,就要去找铁链子。我忙压服住了他,叫他先别冲动。又告诉他不用动武了,我已经想出了个好办法。

  双子知道我脑瓜灵活,就忍住气来问我:那你说说—除了硬拼,还有啥好办法?我呵呵笑着说:我的办法就是—“晚上请他吃饭”!


第十六章:巧治张君2
   什么?请他吃饭?双子一听就火了,那我们不是做了缩头乌龟?我们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我没理他的话茬,接着说:咱们班里不也有认识张君的人吗?下午你去和他说,就说我今晚摆酒给他赔礼认错,希望他给个面子,地点嘛。。。。。。就是包子铺好了!
  双子瞪着我:要请你自己不会去请,我他妈才丢不起这个人。我搂过双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双子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的点头说:好~好~好!我去,我现在去他边说边要往外走,我上前拉住他说:别着急啊,一下午的时间呢~你什么时候找人捎话不行啊?我现在还有事叫你去办呢。
  双子忙问我什么事,我说:我现在想要买点东西,但怕他们现在还在外边等着我,你也先别出去,省的挨揍。你去叫高佳丽把东西买回来,我好早做准备。
  双子点头答应,我就把要买的东西写到纸上,双子拿了就去找高佳丽。就快要上课了,高佳丽才把东西买回来。
  我把她买回来的几样中药用醋泡好,就一起出门去上课了。途中高佳丽问起我买药干啥?我就骗她说是找来的偏方,那东西是用来泡我的臭脚的。
  课间双子找到了和张君要好的同学,把我们要请张君吃饭的事说了,求他去传个话。快放学的时候,消息反馈回来了~张君说给我这个面子,这顿饭他赏脸吃了。
  放学回到宿舍后我把门关好,把瓶子从床下拿出来,又找了张白纸铺上,一点点的把鬼钉倒了上去。我在五个鬼钉中挑了个我比较喜欢的,用纸包好,其余的又小心的装回瓶子里。
  接着我又把双手放到泡好的醋里去浸了半天。

  我和双子在包子铺坐等了能有二十多分种,张君才带着四个人走了进来。(我估计他早来了,可能是躲在哪,看看我们到底来了几个人,见只有双子我们俩,他才放心的进来。)我见张君进了屋,赶紧陪着笑脸迎过去说:张大哥,你还真给老弟我面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张君撇了撇嘴:怎么不来?难道我还怕你呀?我嘴里说着:那是,那是。张大哥怎么能怕我呢,快请坐,快请坐。

  几个人大大咧咧的围着桌子坐好,我边招呼上菜,边给他们几个满酒。酒都倒满之后,我端杯站起,冲着张君说:张大哥,小弟刚从农村上来,以前也和大哥不认识,有得罪大哥的地方还得请大哥原谅!小弟这杯酒就先敬你,算是给你赔礼了。
  说完我一仰头,把酒干了。
  我又倒上一杯端起,对张君说:张大哥要是能原谅老弟,这第二杯就一起干了吧?张君见我表现的蛮有诚意,就把酒杯端了,狂傲的对我说:好吧,看你人还算老实,又是农村来的不懂事,今天这个面子我就给了你!
  说完话,他也一口把酒都干了。

  两杯酒喝下,气氛融洽了不少。张君就给我介绍起他带来的人来~~其实那几个人也就是附近的混混,可到了张君嘴里,他们就都成了远近闻名,雄霸一方的凶狠角色。我赶忙又端起杯子,仰慕的望着他们,就象他们的英雄事迹,我早有耳闻,今日相见恨晚一般的挨个敬了下去。
  他们几个人听着我的吹捧,又见桌子上的好菜。早把刻意装来吓唬人的气势去了,喝酒吃菜的忙个不亦乐乎。

  猛搂了一顿之后,大家吃喝的速度开始放缓。张君一边抠着牙,一边和我谈起了江湖之事,某年某日他把谁打的鼻口窜血,某年某日谁被他打的下跪求饶,说到精彩之处更是豪气大发,指手画脚,口沫乱飞。。。。。。
  我看大家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就偷偷在桌下拿出纸包,把那鬼钉夹到了手里。
  过了好半天,我看他吹的差不多了,就插话说:张大哥,你能原谅老弟,还真出乎我的意外。

    看来你不象外边人说的那样蛮不讲理,今天到一起一坐,我感觉君哥你还真是个大量人~~我俩刚从农村上来,人生地不熟的,今后小弟有什么事,还得求您多多照顾啊。
  张君被我一捧,更是浑身发飘,骨头轻的没有二两重——他啪啪的拍着干瘦的胸脯说:老弟,我看你也是个识相的人,今后谁要敢欺负你,你就找我,君哥要不伸手帮忙就是你孙子!

  我感激的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把酒杯举起大声说道:好,既然张哥答应有事帮忙,我就再喝一杯表示谢意。。。。。。
  一顿酒喝到快十点了才散,大家出来后又脚跟不稳的互相搂抱着,亲密的咬着耳朵,口中说着兄弟情深,来日方长的醉话,就象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哥们一样。

  打发掉了醉鬼,我和双子跳墙回到学校。我们俩也没少喝,早把要去教师宿舍找线索的事忘到了脑后。。。。。。
  第二天早上,我被渴醒了,躺在床上楞了半天才想起昨天的事。我爬起来一看~只有双子还睡在那,同宿舍的同学却不见了。我赶快把双子扒拉醒,让他快点起来,我们估计是要迟到了。同宿舍的人早去上课了。
  双子没睁眼就对我说:你是喝糊涂了吧?今天是礼拜天不用上课,昨天回来的时候那小子就不在了,你没注意吗?
  我跑到水房喝了一肚子凉水,学校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我回来又躺了一会,突然想起要去教师宿舍找线索的事。我把双子叫起来,带上要用的东西就悄悄出了门。
  先前我们早打听到了陈老师住的地方,我们躲躲闪闪一会就到了那宿舍门口。那是一排连脊的房子,被砖墙分割成了一个个统一样式的小院子,院子都不大,却都有个小铁门。

  我叫双子站在在外边把风,我自己翻身跳进了院子里。
  老师宿舍的门紧锁着,我拿出卷前几天包扎伤口剩下的医用胶布,把窗户上的一块玻璃用胶布一道道的沾住,然后拣快石头一砸。
  “嘭”的一声轻微的响声,玻璃被我砸碎了。我伸手进去拔开窗插,推开窗子爬进了屋。

第十七章:床下的日记
   屋子里很乱,由于长时间没人住,所有的东西上都是灰尘。我在桌子上、抽屉里一阵乱翻,可是除了教学的书和笔记以外,我什么也没找到。
  我正着急的翻找着,就听双子在外边大声说:大爷没事溜达呐?我一听来人了,赶忙一下钻到床底下。
  就听外边门卫老头的声音在问双子:你放假没回家啊?在这里瞎转悠什么呢?
  我趴在床下被灰尘呛的只想打喷嚏,忙用手揉着鼻子翻过身子。仰面朝上的躺好,我就看见床铺板底下和角铁挨着的地方夹着本日记。


  把日记藏到这么隐蔽的地方,里边一定有什么怕别人看到的东西。我伸手把那日记拿下来,放进了怀里。
  外边双子正和门卫老头说:我们家远啊,礼拜天也回不去。我早上一起来,和我同屋的张富贵就不见了,我这不正找他呢嘛。大爷你看没看见他?
  可能是门卫老头摇了头,就听双子又说:您都没看见他?我还找他有事呢,大爷,你去不去前边?我和你一起走,去前边看看有没有?我就听老头哼了一声,两个人的脚步就走远了。
  我在床下又呆了会,确定他们离得远了,才爬出来回到宿舍。
  我把那日记翻开,先几页记录的都是陈老师生活的琐事,到了中间就开始记录她留校之后的事了。
  原来她在我们学校里学习成绩总是第一第二,毕业后校长出头帮她联系到了教育局,把她留校任教了。后来她的母亲死了,后爸对她不好,就又求校长给她安排进了单身宿舍。
  搬到学校后,校长就对她特别关切,总是没事找事的跑她宿舍来坐,她虽然起了点疑心,但校长对她有恩,所以就一直忍着。
  后来有一天校长竟然趁着没人,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强奸了。陈老师在这里举目无亲,又顾及脸面不敢报案,那校长竟得寸进尺,开始频繁的出入她的宿舍。就在今年暑假前,陈老师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时候打胎是要证明的,她一个姑娘家是没办法把孩子弄掉的。于是她就去找校长,校长先是拿话拖延,到了后来就逐渐的疏远她,有时候逼的他烦了就说:谁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你自己想办法吧!实在不行你就回河北老家去,你要是敢去告我,我在公安那可是有不少熟悉人。到时候我就说你诽谤,叫你去蹲大监!

  陈老师被他吓住,自己就去想办法堕胎。可是无论她用带子勒,还是找来偏方自己吃药,那孩子就是不肯被打下来。陈老师没办法了,就想买把刀,哪天没人的时候去找校长,她要和她同归于尽。。。。。。
  日记写到这里就没了。

  我手捧日记呆坐在那。双子推门回来了。进了屋他就嚷嚷着说:怎么样?我聪明吧?那老头几句话就叫我骗到前边去了,我就怕他进屋看到你。你在里边呆了这么半天,找到什么东西了没有?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日记递了过去。
  双子把日记看完,气愤的说:他妈的这个校长真不是人,我们把这个日记叫给警察叫警察来抓他。
  我说:你先别着急,这日记上也没写校长杀了她呀?按照校长的说法~陈老师是放假后回河北探亲去了,还和校长说要晚几天回来,现在警察接到校长报案也只是怀疑她失踪。连个尸体也没有,怎么就能说校长杀了人?
  双子说:指定是校长杀了她,要不她能变鬼显形申冤吗?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尸体,叫警察立案。
  我说:双子,你现在是比以前聪明了,但是你知道尸体藏在哪吗?不知道吧?这个我却知道。双子忙问:那你快说,尸体藏在哪?
  我伸手指了指大楼北门的方向:就在那边的防空洞里!
  双子见我说的那么肯定,就不解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给他解释到:那防空洞早就在那了,为什么今年校长却要封死它?还出了个8点就睡觉的规定?这就叫欲盖弥彰,他是怕有人进去发现了那尸体。
  我们来的第一天我就感觉那里不对劲,我是怕你害怕,才一直没和你说这事。后来宋爽又在那里招邪,我就更加的肯定了那一定有古怪!
  综上所述,一切的迹象都表明:那尸体一定就在防空洞里。
  双子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又问:那你说校长为什么报案呢?招来了警察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就是校长的高明之处了,他知道这事早晚遮掩不住,莫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给警察造成一个错觉。
  他首先报案,就想把警察的视线从学校引开,给警察造成陈老师回河北探亲时候失踪的假象,只要尸体不在学校被发现,任何人都怀疑不到他头上!

  双子一拍大腿:这个家伙还真是狡猾!我们一会就去把尸体找出来,叫警察来抓他!
  我拉下脸来对他说:你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就知道叫警察?警察会信你一个学生的猜测吗?你就知道来的警察里边没有校长的熟人?
  如果现在就去刨那砖台,还没刨开,警察就来了,但是不是来抓校长的,是来抓你的!因为你神经不正常,大天白日里明目张胆的破坏公物。
  你都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总是猛张飞的性格?就不知道啥叫先谋而后动吗?

  训了他一会,我在地上转了个圈,接着又说:什么事都不要忙;那尸体在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会今天就自己跑了,刚才门卫老头看见你在教师宿舍那转,你知道他会不会起疑心?我总怀疑这事和他也有关系,要是惊动了他们,只要警察控制住我们几个小时,他们就有可能把尸体转移了。那时候要再叫我们去找,可就是难如登天了。

  所以,我们先不要忙着去挖尸体,等过几天就是十一了,那时候全校都放假,我们先装着离开学校,再悄悄的摸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找尸体,岂不更好?
  双子被我一顿驳斥,低着头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星期一早上,我们刚到教室不一会,就看见宋爽背着小书包来了。她比我预想中恢复的要快,我见她来了赶忙回宿舍把那天买给她的东西拿来。

  她客气几句就收下了,又从书包里拿出糖快、黑枣、苹果等东西送给我吃。我推辞着不要,她就说:我这些东西都不是特意买的,是爸妈和亲戚们看我病了送我的,我自己吃不完,就拿学校来了,你拿去和双子一起一吃,就算是对你给我治病的报答吧。

  我见她的小脸又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就高兴的把东西收下了.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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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 发表于: 2010-09-09
第十八章:犯戒
   三四天都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张君的消息,在我的授意下,双子就去问和张君要好的那个同学,问问他怎么这几天没见张君的踪影。那同学和双子说: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吗?现在可找不着,他有病了,病的还不轻呢,省城都去看了也没治好,估计快要死了。
  双子听了吃了一惊,赶忙回来向我报告,我一听也吓了一跳,本来就是想给他点小小的苦头吃吃,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大,那张君虽坏,却罪不至死,看来我这次惹下的麻烦不小。万一他死了,我不就成了杀人犯了吗如何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真叫我大伤了一番脑筋。
  晚上我和双子拎着买来的东西,按照那同学指点的位置,没费啥劲就找到了张君家。看来这个小子没白混,不少邻居都知道他。我们敲开大门,出来开门的是张君的妈妈,她忧心重重双眉紧锁,听说我们是来看望张君的,就让我们进了屋。
  张君家房子不小,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人家,据说他的爸爸在某局是个局长。我们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张君的嚎叫声。
  张君趴在最里边的一个屋子里,脸色焦黄,见我们进来显然是吃了一惊。他虚弱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我把带来的东西放下,走到他身边,关切的看着他说:我们听同学说你病了,就来看看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啦?得了什么病啊?
  张君叹口气说:那天我们喝完酒回来,我就觉得不得劲。睡了一宿后背就长了个大疙瘩。说到这里,他又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声,就要伸手去挠后背。
  他妈妈看见了赶忙阻止他:你千万别再挠了,你手上都是细菌,越挠越烂,越挠越严重啊~你就忍着点吧。张君把后背在被子上拱了拱,接着说:这疙瘩又疼又痒,我他妈一挠还发炎了,看了好几个医院都说没见过这样的病,前天都去了省城了,连专家都说没办法。这帮狗屁专家!X他个妈地。他顿了顿又说:还是你们哥俩好!知道我有病了还来看看我,我谢谢你们啦!

  我客气到:君哥你这么说就外了。咱们的交情虽短,但我佩服君哥的为人,知道你有病我能不来看看吗?你能不能把长疙瘩的地方给我看看?我瞧瞧到底是什么病?
  双子一旁帮腔到:是啊君哥,你给他看看吧。贵子他家是祖传的中医,在我们公社那是相当有名气的,他家尤其对皮肤病最拿手,你给他看看,备不住他能帮你找出救治的办法呢!

  张君一听大喜过望,他妈也赶紧帮他把被子拉开,露出他的肩膀。
  我上前一看,只见张君肩膀上早已溃烂,脓血一片的鼓起来老高。我不紧皱了眉头,沉吟到:你这个病还真是不好治啊。
  张君妈闻听赶忙问:这是啥病?你看出来了吗?

  我点点头道:这个是一种疔毒,以我们中医来讲这是虚火太旺,肝不纳气肾不迎虚,肝脾失调火发于表引起来的。以往我也帮爸爸治过这样的病,只是这么大的疔毒我还头回见过,再加上你们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要想救治现在来说是有点难啦。。。。。

  张君和他妈叫我一番胡言乱语说的深信不已。见我言语之中又露出能治的意思,就赶忙磕头作揖的求我治疗。
  我拿了一会架子,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才说:张君是我好朋友,就是你们不说,我也不能看着他遭这个罪,我也没太大把握,我先给他扎几针试试,要是有效果我就继续治,要是没效果,那只好找我爹来给他看了。张君母子一起点头同意,求我快些下手医治。
  我掏出银针,先在患处附近找几个止疼止痒的穴位下了几针。几针下去,张君高兴的直喊:神!真是神啦!现在一点都不疼啦!

  我叫他不要乱动,又用针小心的把腐肉拨开,找到鬼钉挑出来用纸包好,转身对张君他妈说:这么大的疔毒我得取点东西给我爸看看,叫他分析分析为什么会长的这么大?。
  张君和他妈见我随身带着银针,下手治疗当即有效。更是没了疑心,两个人对我千恩万谢,就差下跪磕头了。
  我客气了几句就说:现在看来暂时是没什么事了,但你这个疔毒长的太大,还要用药调理一阵,免得复发。

  张君母亲忙说:那麻烦你把药名写上,我现在就去抓?
  我沉吟着,不答话。
  双子在一旁说:大婶,人家那是祖传的中医,能把方子写给你吗?。张君妈忙责怪自己说:你看看,我真是糊涂啦,这么的吧,还得麻烦您去药店帮我把药买回来,我这里谢谢你们啦。

  我沉默一会,假装为难的说:大婶,这后期治疗的药物可都是比较贵重的,要不用好药,我怕除不了根啊。要是复发了就更不好治啦!

  张君妈忙说:不怕,不怕。我们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只要能治彻底,我们家有钱,花多少都不怕!我说:钱也不要太多,大概一百就够了。
  张君妈说:啊?要只一百呀?不贵不贵,我这就去拿。说完扭身出去了。

  张君趴在炕上对我说:操!我以为多少钱呢,才一百快呀?我爸是局长,钱有的是!一会叫她再多给你拿几十,也不能叫你百忙和了。
  我听了暗暗后悔~看来我对这贪污犯一家,下手还是太轻了。。。。。。。
  我拿了钱找到个药铺,叫坐堂先生开了几快钱润肠通便的中药,包了好几大包,又转回了他家。我把药交给他母亲,告诉了煎法和用量。对他妈妈给我的几十快钱,我是坚决推辞,说死也不收。

  离开张君家,双子一路上乐的是手足舞蹈,不住夸奖我的手段。按照他的意思我们饭也不用回学校吃了,去了买药的几块钱,我这里还剩下九十多元,这可是笔不小的财富。去暴吃一顿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却没同意,我告诉他这钱我想买个自行车,算是我们俩的共同财产,回家啥的骑着也方便。那时候买车子还要票,我想就不买新车了,买个七八成新的就行。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张君的爸爸是县物资局的一把手。县里的煤炭公司、木材公司、石油公司,都归物资局管辖。张君的爸爸虽不敢大肆贪污,但是权利自然会带来便利,一切短俏商品、所吃所用,基本都不用自己花钱。所以他家虽不象现在的贪污犯们动不动的就上千万的往回搬,可也比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高上了不少。。。。。。

  之所以在这里大篇幅的描写张君,是因为他最后成长为我们这个市里,数一数二的黑社会老大,和我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纠结不清。但这些都是后话,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第十九章:擒凶
   几天后双子花钱和同学买了个不太旧的自行车,整天显摆的骑着它到处乱串。不骑的时候,就用抹布把车子擦的铮亮。谁要借着骑骑?那是休想!
  转眼就到国庆节了,学校在国庆头天的下午,就开始全部放假。住宿生也都回了家,整个校园顿时变的空空荡荡。我和双子骑上自行车,离开学校,在县城里东转西转。等到了下午四点多才转到学校后墙外,我们把车子锁好,就翻墙进了学校。校园里一片寂静,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我和双子一边警惕的左右查看,一边快步朝大楼北门走去。


  到了北门砖台边也没看见一个人,双子负责把风,我拿出榔头开始砸砖。那砖台因为修建时候抢工,质量便没了保证。我几锤子下去,就凿开了一个能容人进出的小洞,我爬进去先用铁棍把台子里铁栅栏上的锁头撬开,又伸头招呼双子进来。
  双子这个时候倒有点犹豫了,他担心的问我:你说下边会不会有啥危险?那老师不知道我们是来给她伸冤的,万一她误会了怎么办?
  我打断他的话说:“那老师的冤魂化了鬼钉;现在还在瓶子里装着呢。下边最多就是个尸体罢了,我估计不会有啥事。你要是不敢下来,我就自己去吧?”


  双子听了虽还有点害怕,但是不去又心里痒痒,见我这么一说也咬咬牙钻了进来。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也没把握。我也不清楚,这能魂化五钉的女老师会不会对我们有威胁。
  进了地道,我把带来的蜡烛点燃~如果洞里缺氧的话,蜡烛就会熄灭,我和双子说好,只要蜡烛一灭,我们就往回跑。双子跟在我的身后,打着电筒给我照亮,我们沿着低矮的防空洞,七拐八拐的往里边走。
  蜡烛没灭,但洞里潮湿腐败的空气还是叫我们呼吸困难,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就到了一处比较宽敞的空间里。前边已是到了尽头,再没有路了。
  我们用电筒照了照。发现一个角落里的土质比别处松软,这里显然不是原土。估计那尸体就是埋在这里了!

  我把蜡烛在地下放好,从双子手里接过一把小土铲,就去那松土上挖了起来。挖了没几下,我就感觉土铲碰到了东西,我丢下铁铲就用手去扒。扒了几下,我就感觉扒出了东西。双子把电筒照好,我扒拉掉那东西上的湿土,一只瘦小雪白的手掌便露了出来。一阵阴风吹来,蜡烛光晃了几晃,给人的感觉就象是那只手在摇动一样。

  我和双子见尸体真的在这里,不禁心中一快石头落了地。但是见了那死人的手,高兴之余不免心中开始害怕。

  双子颤声问我:看来这里埋的就是陈老师了,我们还用把她全挖出来吗?我摇摇头说:只要我们知道她确实埋在这里就可以了,以后的事就交给警察来办吧,我们现在就上去报案!
  我把手电从双子手里接过来,自己带路转头往回走去。双子落在我身后,紧张的用手拉住我的衣服。

  前边拐个弯就快到洞口了,我刚转过这个弯,就看到一条黑影一闪,同时一件重物“啪”的打到我肩膀上,一股巨痛袭来,手电也被打落到了地下,忽的熄灭了。
  我被这突来的情况吓坏了,第一感觉就是那女鬼起身来收拾我了。我从兜里掏出张黄符,嘴里喊着:厉鬼破~疾!抡起手把符向那黑影拍去。
  那黑影一闪躲过我的手掌,又“唿”的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朝我打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动手,双方都是不好闪躲,我顾不上害怕,往前猛的一窜,那黑影手里轮动的东西落空,“啪”的一下打在了土墙上。我趁这机会上前抓起那黑影猛的一轮,“咕咚”一下,把他摔倒在地。然后猛扑上去把他牢牢按住!

  后边的双子,一直就挤在我身后伸不上手,见我把那黑影摔倒,赶忙在地上划拉起来手电。一下按亮。
  我借着电光一看~~原来被我压在身下的是看门卫的老头,旁边扔着他用来袭击我的木棍子。我和双子连拖带拽把老头弄到了防空洞外边,我死死的按住老头,叫双子赶快找个电话报案。
  见双子飞快的跑远,我就拉起老头的脖领,逼问他为什么要来暗算我们?

  老头哆嗦着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我掏出针来,看准一个穴位,把针一扎,一捻一提。老头被我一扎,顿时感觉又麻又疼,“嗷”的一下叫出了声。我把针拔出来他才好受了点,张大着嘴巴直只喘粗气。
  我又问:扎针的滋味好受吧?你要不老实说,我就再给你来几下子!我边说边拿针在他身上比量着。
  老头叫到:别扎,别扎!我说还不行吗,我就是在学校里巡视的时候看见这台子上多了个洞,我怕是哪个学生淘气,钻进去出不来,就下来看看。
  我说:你一棒子差点就削死我,你可真是关心学生啊?!老头沉默了,凭我怎么再问,就是不说话。
  不一会的功夫。双子就领着公安来了,几个人扭住老头的胳膊,把他押上吉普车。

  几个公安拿着锹下到防空洞里,不一会就把陈老师的尸体抬了上来。因为地下温度低,尸体还没怎么腐烂。只见尸体双手被反剪到了身后,一道绳子捆过双手后又向下捆住双脚,身体被这绳子拉的成了一个怪异的反弓形,就跟她爬过我门坎时候的姿势一样。她穿了一件小碎花的衣服,腹部微微隆起,我一下想起了她日记里写过的怀孕的事,不免心中一动:难道竟是一尸双命?怪不得她能身化五钉!

  一个警察把我和双子叫到一边,详细的询问我们发现尸体的经过。我们按早就想好的办法说,只是好奇的去洞里探险,无意中发现的尸体。
  警察把我们说的话做好记录,叫我们签了字,就忙别的去了。我看他们他们有条不紊的拍照、画图,心中不禁暗暗羡慕,我想:如果以后我也能当个威风凛凛的警察就好了!
  他们忙完,把尸体抬上了后来的一辆汽车,所有警察都上了前辆车。看样子就要离开了。

  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警察又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我们这里和我们握手,嘴里说着谢谢配合协助的客气话。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拉了拉他的衣角,把那本日记递了过去。那警察一愣问到:这是什么东西?
  我撒谎说:这是我在教师宿舍后边拣来的,给你们看看对破案有没有帮助。那警察把日记翻了翻,眼睛一亮的看着我说:小家伙,这日记不是拣来的那么简单吧?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那警察哈哈大笑几声说:不管是怎么来的,这日记一定会对我们破案大有帮助,我真的谢谢你们啦!。。。。。。
  (这个警察在以后提升为刑警队大队长,当了我的领导,后来因为一件错案被开除警籍。本文以后会有交代)

第二十章:伤离别
   目送走了警察,我们也不敢在这空荡的校园里住了,我和双子骑了自行车,去找了一间旅社住下。第二天一早,按照计划,今天我和双子要骑车回家。我趁双子还没起来,骑上自行车来到学校后边的杨树下,我找准位置,用树枝挖土寻找我埋在那的书,我打算把它拿回家藏起来。
  可是我挖了老大一个坑都没见那书的踪影,我急的满头冒汗,抬头看看四周——位置一点没错呀?这个地方很僻静,不会有人来这里无故的瞎挖的。难道是双子那天跟踪我把书拿跑了?也不能啊!我那天一直注意身后,根本没见有人跟来呀?!
  我急坏了,又把附近几棵树下通通挖了一遍,可那书还是踪影不见。我无望的坐下来,心中懊悔不已。这么珍贵的书我怎么能不小心保管给弄丢了呢?在责怪自己的同时我也安慰自己,好歹那书我已经记住了大半,虽然丢了也损失不大。
  尤其是一些关键的东西我记得更是扎实——比如。。。。。。我忽的一下想起封针咒里最后那几句:愿神施法力,得针惩顽凶。不敢存私念,救苦为众生!
  我浑身都哆嗦了,难道冥冥之中真有神灵?我下钉给张君又收钱医治,不就是存了私念了吗?是不是惹怒了神灵把我的书给收了?难道只是收了书吗?还会不会有别的惩罚??
  我害怕的车子也骑不稳,东拐西拐的回了旅店。对于丢书的事,我一句也没和双子提。
  魂不守舍的回了家,吃过了队长升迁的酒席,又帮父母干了点农活,短短的假期就休完了。
  回到学校还没上课就开起了大会,首先是教育局的人宣布给我们派来了个新校长,然后就是新校长的讲话。最后是公安局的人发言通报案情。

  校长被抓进去后很快就承认了自己就是杀人的凶手——他怕陈老师怀孕的事情败露,趁着放暑假没人,陈老师到她办公室找他拼命的时候,下手掐死了她。因为陈老师怀孕的身子很沉重,他又杀人后怕的手脚哆嗦不听使唤,无奈只好叫来了门卫老头,两个人一起把尸体移到防空洞里埋了。
  老头因为受过校长的恩惠,校长又答应照顾他今后的生活。只为一念之差,就沦为了校长的帮凶!

  这个案子影响很大,那时候杀个人还是希奇的事。领导重视,检察院法院效率就快。在元旦之前,校长就被五花大绑的游了街,拉到一个小土山后打了靶。门卫老头因为是从犯,只判了个十五年,但以他六十多岁的身板,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我就说不准啦。

  冬天来了,我和宋爽的桌子终于挪到了一起。我和双子,高佳丽和宋爽每天都要调换座位,这样就能轮换着挨到一起坐了。宋爽病好以后对我的态度更加的亲密了,她家条件好,动不动就带来零嘴给我吃。
  尤其是有一天她从家里带了个冻柿子来,一直攥了两节课,硬是用手捂化了才拿给我。吃着那还带着她体温的,温暖的柿子,我感觉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有时候也在桌子下偷偷去拉她的小手,她也不太躲闪,任由我一拉就是一节课。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了,每天放学送她回家后我都要在那默默的站一会,我是那么舍不得离开她。即使只是短短的一晚。每天早上我都起的很早,就盼望快点到上课的时间。我好能去见她的面。如果偶尔她有事没来,那我就会失魂似的苦等一天。。。。。。我们谁都不愿说破那层薄薄的窗纸去向对方表白什么,只想把这份甜蜜化作幸福深藏在心底,慢慢的品味,慢慢的等待,我相信我俩将来的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而不用刻意的去海誓山盟,去急着先给对方下什么承诺。
  不经意间一个新的学期又开始了,去年我和双子的成绩直线下滑,期末考试的成绩在大榜上落到了后边。老师注意到了我们的变化,打电话给双子的爸爸告了我们的状。开学后老师又给我们重新分了座位,我们四个现在是谁也不挨着谁了。

  宋爽也告诉我,她家里最近好象也听到了什么风声,父母总是话里话外的敲打她,她叫我暂时不要再送她了,免得被家里抓了现形。我现在只能在课间没人注意的时候去和她说几句话。
  打击接踵而来~春季征兵开始了。
  双子的爸爸见我们的学习成绩始终提不起来。就托人在武装部给我们报了名,他希望我们去当兵接受锻炼,也顺手掐掉我们早恋的苗头。
  我们开始都不同意,但没能坚持住多久。先是双子被队长一顿暴揍之后屈服在了武力之下。

  而后我在父母哭天抹泪的劝说和埋怨下,也无奈的答应了,其实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成绩,以后在学业上是没什么可发展了。现在当兵就是我唯一将来能留在城里的机会。
  双子爸爸许诺我,将来他会把我的户口挪到他家的户口里,然后一起办到城里。
  以后的日子就是一连串的办手续和体检。我和双子身体都没毛病,体检关很顺利的就过了。

  说实在的,那时候队长对我是真好!我们家一分钱礼也没送,他就把这事给办成了。象这样淳朴,真挚的感情,也许只有在那个年代才会有吧?
  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宋爽和高佳丽都知道了我们要去当兵的消息。我们心中都是依依难舍,但是凭借我们微薄的力量是难与命运抗争的。

  我们上课时候都在彼此凝望,下课更是要聚在一起,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当兵短短的三年时间,在我们看来就象是生死离别一样。我多少次看到宋爽红肿着眼睛来上学,她显然是在夜里偷偷的哭过。。。。。。
  我们穿着没有领章帽徽的黄军装,胸带红花排成整齐的队列,站在武装部的院子里,点名吃饭后就步行去火车站上车。一路上都是夹道欢送的人群,不少家长和亲属朋友都来送行,他们一边说着叮嘱的话,一边哽咽的哭着。

  高佳丽和宋爽也来了,她们挤在人群里从武装部一直步行跟到车站。中间我趁人不注意,把一个日记本塞给了宋爽,日记里是我抄来的苏轼诗一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因为双子和我的家人都来送行了,我们不敢贸然的去和她们多说话,一路上只能用不舍的眼神默默的彼此交流。
  上了火车,我们赶紧找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又把车窗打开和家人拉手告别。列车启动了,缓慢的向前开去。
  这个时候宋爽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边追着火车边声嘶力竭的喊:你放心的走吧!~~我一定会等你!

  看着她熟悉可爱的身影被火车越拉越远,我只能把头伸出车窗,泪眼朦胧的朝她挥手,直到车子一个转弯,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坐下来无声的抽泣,双子坐在一边也是眼泪直流。我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景色,心中默念:再见了~我亲爱的故乡,再见了,我最心爱的人。。。。。。
                                                                              (本部完)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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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当兵内蒙古





第一章: 雨夜惊魂

   列车隆隆的向着西北方驶去,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压抑。所有的新兵都还沉浸在刚才离别的痛苦之中,我和双子也都各坏心事,连窗外掠过的景色都没心思去看上一眼。几个小时过去了,带兵的老战士抬过来菜饭给大家吃,车厢里这才有了点生气。
  吃过了饭,大家开始慢慢的熟悉,攀谈起来。这个车厢里坐的不少人都是我们一个县的,其中也有早就认识的。初去外地的生疏感把这些人的心拉的很近,以前不认识的也打着招呼论起了老乡。
  双子也忘了刚才离别时候的伤感,凑过去和他们攀谈。只有我还坐在窗前,心里默默的想着宋爽和家人。


  天黑了,我在压抑的心情中慢慢睡去。
  等到天色黎明,我才睁开眼睛望望~窗子外的大地渐渐没了起伏,眼前都是平坦的草场,不时有成群的牛羊和蒙古包一闪而过。
  看这景色我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内蒙古X旗就要到了。
  可是车子跑了一上午都没停下来,窗外平缓的草地没了。开始渐渐的显出灰黑色的大山来都快到下午两点了,火车吱吱的刹着车,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站停了下来。大家被赶下车,又上了早等在那的十几辆盖着蓬布的汽车里。
  又是几个小时的颠簸,汽车在一大片营区里停住,几个当官摸样的人跑过来,大声的吆喝我们下车。
  跳下汽车,看见外边站了不少来欢迎我们的老兵,还打着“欢迎新战友”的横幅。天都快黑了,领导把我们集中好,就列队去食堂吃饭。
  边往食堂走,我边四处观望——只见这个兵营坐落一个小城市的郊区,周围还有不少人家。食堂挺大,饭菜非常丰盛,也不知道是为了欢迎我们而特意准备,还是他们的伙食一直如此。
  初到异地,心中只是想家,一夜翻来覆去的也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集合哨子吹起来,紧张的新兵训练开始了。

  我们这些新兵蛋子被每天枯燥的跑步,列队站军姿搞的精疲力尽,痛苦万分。一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一圈。训练结束后我们又被分开下了连队。
  我和双子虽没分到一个班,却是同一个排。我们的驻地原来不是在这个营区里,我们几个人又被汽车拉着走了两个多小时,进到了大山里。

  汽车在简易的公路上七拐八拐,最后终于终于到了地方~~在一座大山的脚下,有几排红砖的房子,四周有低矮的院墙,我们排就驻守在这里,四周群山环抱,附近竟没一户人家。

  我们隶属于某部守备三师,是我国为防备苏联进攻而布置下的第一道防线。我们人数虽然不多,各个单位也都不是满编,但只要战争一打起来,我们就会迅速的扩充队伍~大量的备役人员和民兵就会马上充实到各部,立即就能形成一个有战斗力的大型军团!

  现在的非战争情况下,我们的任务就是看守和维护武器装备,提高警惕预防苏修的进犯。
  我们这个排只有30多人,驻守在这里的目的除了巡逻放哨之外,还要看守和维护一个大型的军火库。我们的任务比较轻松,山的另一头就不一样了~某兄弟部队的工兵连正在那边施工,沉闷的爆破声不时隐约的传来。

  赶过来迎接我们的是二十几个老战士,为首的排长姓张。他全名叫张魁武,人如其名,长的体格健壮高大魁武,虽然职务不高,却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领导了。老兵们上来抢着帮我们拿行李,一边还嘘寒问暖,热情的叫我们感动。
  这情景并不是象在家里听说的那样~老兵总要欺负新兵,新兵要给老兵打水挤牙膏,铺床洗袜子。。。。。。

  头顿饭吃的热闹而丰盛。除了牛羊肉外,桌子上居然有不少的野味,据说是对面山里放炮,不少动物都被吓的跑到了这边,排长为了欢迎我们,特意出去打来的。
  一顿饭吃的我们心满意足,席间我还认识了一个老乡——律伟,他比我们早来了一年,巧的是他居然和我同住一个屋子。
  吃饱喝足了,我和律伟一起回到了我们一起住的房间,他就住在我的上铺,我把家里带来的瓜子苞米花分给大家吃,唠了会嗑大家都困了,只有我们俩还谈性正浓。我们一直说到了快12点,我眼皮也快睁不开了,律伟的一句话却叫我睡意全无了。
  他说:贵子,你知道这个军营为什么人这么少吗?每年来的新兵都不少。可是他们都坚持不了几天就跑了,因为这个营地有鬼呀!听了他这话我心中一惊,刚要问个详细,就听见对面铺上一个老兵,用力清了清喉咙。

  律伟接着就说:你看我有点喝多了,竟说瞎话,好了,不聊了,赶快睡觉吧。省的明天起不来。我心中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是真的有什么事在蛮着我们。
  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见没人就追问律伟,可他只是说那天喝多了,一切都是胡说。我却不信他的解释,自己暗暗的画好了几道符在口袋里,又把银针随时随地的贴身带好。
  俗话说:该来的总要来,想躲你都躲不掉。叫人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竟然是一连几件!
  那是不久后的一天。
  低厚的云层,黑漆漆的压在半山腰,白天闷热难耐,到了傍晚却刮起了凉风,而且越刮越大,远处的云层不断闪烁着电光,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那天夜里正好我有一班岗,快半夜的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大了,一个接一个的炸雷震得群山都在颤抖。青紫色的闪电时不时的把大地和天空照的雪亮。密集的雨点打在房顶上,“哗“哗”的响声连成一片。我正穿着雨衣准备去接岗,上铺的律伟突然翻了个身,嘴里梦话般的轻声嘟囔到:不行就开枪。。。。
  我以为他在和我说话,就站直腰等他继续说下去,可他一翻身面朝墙壁又睡着了。

  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雨点打的我双眼难睁。我来到门岗前,我前一班巡逻的早就在那等我了,我今晚站的是流动哨—主要警戒的地方就是驻地到军火库这一段,我要在这两个点之间巡逻两个小时。

  因为下着大雨没人监督,我们俩交接步骤全免,他直接把步枪交给我,告诉完我口令就往营房跑了。我背起步枪,沿着泥泞的道路往军火库方向走去。。。。。。

第二章:雨夜惊魂2
   军火库离我住的地方有大概一公里远,并不是什么房子,而是一个人工炸出来的山洞,洞口是灌了水泥的厚重的大铁门,据说它都能挡住原子弹的冲击波。铁门上两把大锁,钥匙分别放在哨兵和排长那里。军火库门旁有两个哨位,就是两个木头的小房,小的只能一个人坐在里头,估计是怕哨兵躺下睡觉。
  我一边走一边四周张望,没走多远,手电筒就进水不亮了,我只好借着闪电的光亮慢慢望前挪。因为我得到军火库那领个牌子在交回门岗,所以再难走,这段路也要走完。
  我越走越慢,黄胶鞋被泥沾的只往下掉。
  慢慢的~路走到了一半,左边是山,右边却是一个不高的悬崖。我怕路滑掉到崖下,就用手扶着山体往前摸。自己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天气里,虽说我胆子不小,但也早怕的双腿发软了。
  一个闪电下来,我似乎看到了悬崖下边好像有什么影子在晃,我停下来,聚拢目光仔细的去看,又是一道闪电,这回我看清了!悬崖下居然有一队整齐的队伍在行进!
  但那决不是我的战友,那些人有高有矮手中提着刀枪,一色穿的都是古代的衣服。
  我一下呆住了~闪电接连而下,那些人就象木偶一样。一跳一跳的走着(就象现在舞厅里的雷射灯下晃动的人群)。我感到嗓子发堵,一下想起律伟的话:这个营地有鬼呀~~~~
  我靠住山体,身子慢慢的瘫软下来,难道是梦吗?我自己知道—绝对不是!
  崖下那些人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也就半分钟的工夫就走的没有影子了,只剩下我在高处大口的喘气。
  我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军火库,哨兵见有人来就喊着口令叫我回答。那口令我早就吓的忘了个干净,哨兵见我不回答,就咔咔的拉枪栓。
  我大声喊:别开枪,别开枪啊!我是一班的张富贵!
  多亏有个哨兵认识我,听到了我的声音就喊:你他妈怎么搞的?叫口令你也不回?我要听不出来是你声,就一枪把你干死了。
  我冲到岗楼前,带着哭腔说:我见了鬼了!一大队的鬼!
  旁边岗楼里的兵也过来了,听我这么说俩人谁都不说话。静了一会那老兵开了腔:你说的是不是山谷下边有队人在走啊?
  我忙点头,老兵又说:一到这个天气他们就显现出来,我们这里有不少人都见过~还有的吓出了毛病。上级也给过我们解释——他们说这是特殊天气里造就的特殊现象,以前的某个时候是有一队人从这里经过。闪电把他们的影象印到了山体上,留下了一个磁场。以后有近似的天气就会把这个影象呼唤出来,就象演电影一样。你也不用怕!看到这个的人多了,谁也没怎么样,你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从他哆嗦的语声里就能听的出来,他也是很害怕的。停了会他接着说:你要是害怕就先等会,要是不打闪了那影子就没了,你过会再回去吧。
  我无奈的点头,他们俩站的是固定哨要四个小时才换班,我怎么能厚着脸叫他们送我呢。我裹紧雨衣,靠着山洞大门等了一会,雷声渐渐的稀落了。我借了他们一个手电,咬咬牙出了岗楼朝回走(我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把牌子交回门岗)。
  回来就太平多了,一路上什么也没遇到。我到门岗换了牌子又涨着胆子原路返回军火库。等到我重回门岗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我完成了两次巡查,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等了半天接班的人也没来。冷雨激的我只想小便。我和门岗说了声,就背着枪走到了大墙拐角的厕所里。我先伸手拉着了电灯,又把枪支到了一边,着急的解开雨衣的扣子,拉下裤子冲着小便池子就尿。憋了好长时间,这尿撒的好长,可是就在要尿完的时候电灯却一下灭了!
  我突然浑身一抖~鼻子里似乎闻到一股子血腥的气味!恐惧毫无预兆的袭来——我感觉~身后有了东西!
  但我没回头,一边慢慢系着腰带,一边偷偷伸手掏出一张符来。我感觉那东西在悄悄的朝我靠拢,现在应该离我很近了。
  我猛回身~抡手就把符拍了过去!却一下打了个空——我因为用力过猛身子被带的转了半圈。这个时候电灯一下又着了,却不似先前明亮,昏黄的灯光给厕所里平添了一丝诡气。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脚下慢慢移动了几步,看看距离差不多了,我一猫腰迅速的抓起了步枪,“哗啦”一下把子弹推上膛。
  平端着步枪我心里有了点底,我用枪指着里边的蹲位。一步一步朝厕所外边退去。
  我都快退到了门口了,就见最里边两个蹲位之间的挡墙上,一下伸出一只手来。那手用力了扒住挡墙,好象那里有人要用借着这手的力量站起来一样!同时耳边传来一声男人的呻吟声,那声音很大又很清晰。
  我下意识的扣动扳机,“砰”的开了一枪,我眼看着子弹打在挡墙上溅出了火星。随着枪响,那手一下就缩了回去,我不敢再去细看,扔下手里的枪飞快的跑回我的房间,一头扎倒在床上!
  枪声惊动了整个营区,所有房间的灯都着了,我们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翻身起来,慌乱的到我床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排长也一脚踢开房门,穿着个大裤衩子跑进来,一把拉起我摇晃着我的脑袋问我。
  我浑身哆嗦。勉强才挤出一句话:枪,枪叫我扔厕所里了。。。。。

  一个叫王江的战士转头出去找枪(应该是他接我的岗,他起来晚了点),其余的人还是不断的追问。我紧张的再说不出话,只是用手不断的朝厕所方向去指,排长见了,竟放开了抓在我胸前的手,脸色惨白的退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跑去找枪的王江回来了,他进来就说:别着急了~枪我拿回来了。我突然感觉脑子一痛,就象有人拿烧红的铁筷子从我鼻子里一下插到脑子里一样,眼泪一下疼的流出来。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那个战士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背上竟还趴着一个“人”!。

第三章:原来如此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那个战士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背后还爬着一个人。准确的说~那不是一个人,它正双手扒住王江的肩膀,半个血淋淋的脑袋探在一边,眉毛以上的东西全都血肉模糊,红白的脑浆和散乱的组织粘的满脸。正睁着仅剩一只的独眼在朝我这里看。。。。。。
  我知道,那伏在王江背上的脏东西,一定是他去拿枪的时候带回来的。我转手又去指着王江,大家的目光随着我的手指看了一下,就又都疑惑的转回到我的身上。
  王江见我指他,以为我有什么话要和他说,竟然几步跨到了我的床前,伏在他后背上的东西借机猛然探手朝我抓了来,我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就觉得胸前八卦金钱白光一闪,那东西被击的一下子飞出了房门。我此时正是眼睛非常明锐的时候,自己也被这强光一刺,一下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看见满眼的雪白。我自己躺在床上,胳膊上还打着吊瓶。
  原来是我昏倒后被大家连夜送到了县城大营区的医院里。我也没什么伤,就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军医给我打的是安神镇静的药。护士见我醒了,就过来对我说:你先不要动,你们排长说了~叫你在这里好好的养一养,十天以后他才来接你,也就是说他给你放了十天假,过两天你感觉好了,就可以自己出去在附近溜达溜达。我听了就问护士:他们就送我一个人来的吗?还有没有一个叫王江的?
  护士摇头道:没有,就送了你一个人来。听了她的回答,我稍稍放了点心,看来王江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在医院呆了两天我就躺不住了,几个小护士虽然好看却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那天早上我趁人不备溜出了营区,在街上转了一上午,还找到个邮局给宋爽写了封信,先是写了我和双子的近况,接着把心中的思念放大五倍尽情描述了一番。最后叮嘱她保重身体,多多来信。(我俩在新兵连的时候,给她们写过信,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没回信)
  上午这么一折腾,我心情好多了,快中午时感觉肚子饿了,又怕护士查房看不见我就会在打针的时候暗下毒手,为了避免少受苦楚,当下转身回奔营区。我一边走,一边遥望远处的群山,心里一会想想最近发生的事,一会又去想想宋爽~
  我靠着道旁,心不在焉的走在着,看看马上就要走到营区了,忽然感觉小腿肚子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个盲人老头的棍子点到了我的腿上。我心中暗想:今年真是倒霉透了!好端端的走路还会被瞎子捅?
  我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他。
  只见这个干瘦的半大老头光着个脑袋瓜子,留着稀疏的,黑白黄三色相间的胡子,脸上带一副圆圆的黑水晶石墨镜,上身穿件破旧的藏蓝色中山装,下身是条兰色劳动布裤子,裤脚扎着腿带。手上掂着一根黄竹子的盲杖,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的挎包。
  那老头似乎也感觉到了盲仗碰着了人,就停下来说:对不起呀~~是不是碰到您啦?实在是对不起。我就是腿上疼了一下,根本没什么事,又见老头这么说,赶紧就回答:没关系,就是碰了一下,一点都不碍事。我说完转身就要走,那瞎子又开口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是不祥之象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了?

  我都快憋不住笑了。你说一个瞎子都能看到我印堂发黑,我这霉倒的是不是够大?
  我回转过来对老头说:老大爷,我是个军人,你别和我说这些迷信的事行不行?有这工夫您还是多找几个老太太,给他们算上一把,混个晚饭钱吧。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发出了“嘎”的一声怪笑,自己抬脚起步,竹竿点地,慢慢的走了。。。。。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的想:这个老头还真是有点怪呀?
  回到营区小小的医院里,在走廊上碰到一个小护士,那护士和我说:你出去好半天了吧?你们排长来看你了,正在你房间里等你呢。我一听赶忙跑回自己的病房。
  排长正在房间里坐等,见我回来了,就笑着站起来说: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呀?都能出去走动啦?战友们都挺惦记你的,这不~还给你捎来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我没接他的话茬和他手里的东西,而是客气的请他坐下,然后郑重的问他:排长,这两天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也好叫我心里明白明白?

  排长忽的站起来说到:你心中有疑问?我还有疑问呢!我今天一来是看你,二来就是要问问你,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连枪都敢扔?你不知道枪就是战士的生命吗?你知不知道~把你送走后整个连队人心惶惶,说啥的都有?!排长一发火,倒是把我给镇住了。
  我沉默了一会,就把那天发生的事详细给排长讲了。排长听完也是一阵的沉默,过了老半天他才艰难的说: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但是有些事我希望只有你我知道,千万不能传到外边扰乱军心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排长接着说:你在悬崖那看到的军队,不少老兵都看见过,这些军队以前从没出现过,就在山对面的工兵开始爆破后,一到雷雨天他们就开始显现了。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新兵,领导把这异常的现象向上级反映了,上级很重视,也派了不少的专家来研究。最后给出的结论是~雷电把某个历史的瞬间变成了磁场,影印到了山体之上。一等有和那时近似的天气,那些古代的影象就会被激发,从而显现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并不多,但一些士兵就以讹传讹的说是闹鬼,为此有不少人吓的纷纷要调离这个部队,其中开小差逃跑的也有,真吓病了的也有。后来军部下令—严禁官兵谈论此事,一经发现就给予纪律处分,所以你们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和你们多说。这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上级早有了这个规定。再说说你刚才讲的厕所里的事,这个事你可要严格保密了!以前也有士兵和我讲起那厕所里不对劲,总是阴森的叫人害怕,偶尔也有人说在那闻见了异味。我见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就把他们和我说的话压下了。

  把你送走后石国双(双子)和我讲了你以前的不少事,我虽是半信半疑,但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今天就和你全说了也是无妨。在我还是一个新兵的时候。有一个老兵叫朱志宏,这个老兵就要转业了,估计他当新兵的时候没少被老兵欺负,现在他是老兵了~就变本加厉的欺负新兵。我那时侯也被他欺负过,所以我现在严令禁止任何人欺负新兵!那时候有个新兵被他欺负的最惨,可是那朱志宏人老乡不少,他人又蛮横,大家就都敢怒不敢言。上级看他没几天就要转业了,也就没怎么处理他。

  后来那新兵巡逻的时候就看见了山谷里所谓的“鬼军队”。这个新兵被一吓,精神就不太好了。加上朱志宏欺负他的紧,就在某一天他站岗的时候,看见朱志宏去了厕所,那新兵就跟到了厕所里,朝着蹲在那里的朱志宏头上开了一枪。。。。。。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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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 发表于: 2010-09-09
第四章:他乡遇师伯
   后来这个新兵被诊断出了精神上有毛病,被遣送回家了。那朱志宏因为家是外省的,尸体不好运输,在征得了家属的同意后,就在我们营区后边的山顶上把他埋了。
  听了排长的解释我又问:在我没来之前那厕所里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是啊~排长答到:除了偶而有人说厕所里感觉有点阴森,和有时候能闻到很浓的血腥气味外,倒真没有过你所说的那样恐怖的事情发生。
  我接着问排长:那我所说的一切你相信确实发生过吗??


  排长想了一会说:看你当时的样子,也不象是装出来的,再说以前你也不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就我个人来讲,对你所说的还是有点相信的。但这也只是说我个人相信,而代表不了组织和连队,你要知道~部队里最反感讲迷信这一套的,现在我要求你严格保密这件事!绝对不许外传!你能做到吗?
  我赶忙一个立正嘴里答到:请排长放心!我一定严格保密,决不外传。
  排长摆手叫我坐下,接着又说: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遭遇,有些什么本事,我只希望你在服役的这几年里,能消消停停的别给我惹事,你知道吗?。


  我心中自有打算,却假装顺从的点了点头。
  排长见我表了态,就把话拉回来说:“你先在这里养两天吧。过两天我再来带你回去,我还给你捎来了换洗的衣服,还有同志们送你的东西,你都收好吧。我接过东西,连声表示感谢,并请排长把我的谢意转达给战友。
  送走了排长,我躺在床上暗自想到:哼!你们都怕事情闹大,能压则压,能瞒则瞒,我岂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对这样的,生前死后都作恶的东西,我怎能轻易饶过?虽说我的书丢了,但大部分的内容我还记得清楚,我想这些东西足够我用来对付他了。


  我闭着眼睛,把镇鬼驱鬼的咒语法术等又在脑子里仔细的回忆了几遍。
  第二天一早,竟有人给我送来了几封信和一张邮单,原来我和双子寄出的信件,宋爽和高佳丽早已经收到并写来回信了。
  先前没有接到只是因为在新兵训练期间,上级怕大家接到家信,思想会有波动,所以全体新兵的信件都被连队扣住不发,后来又分新兵下连队,通讯地址等没理顺,就一直等到现在才把大家的信件发下来。

  我在这里住院,通讯兵通过我们排的电话了解到了我在这里,就直接把信件给我送来了。我先把家里的信扒拉到一边,找到宋爽的信撕开封口就看了起来。
  宋爽的字写的很差,又都小小的挤在一起,封封都写的不满一页,里边都是些东拉西扯的小事。
  我本想她的来信能对我饱诉相思之苦,再加上些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就更合我意了,没想到看到的都是这些东西,离我期待的实在是差的太远。

  直到看到最后一封才使我高兴了一点,原来这小丫头利用课余时间给我织了一件毛衣邮过来了。我心中热忽忽的拿起那张邮单一看~东西已经是到了好几天了。
  我把信都放好,拿来排长送来的包,在里边找出一件从家里带来的衬衫穿上,趁人不备溜出了医院,直奔邮局而去。

  取到了包裹我并没有当下打开——我想拿回去再慢慢享受那份远来的温暖。
  夹着包裹正走间,就看见前边有个卦摊~两个妇女正蹲在那,一个戴着大墨镜的老头正在口沫横飞的给她们讲解。我仔细一看——原来那老头正是昨天拿竹竿捅我的瞎子。
  那两个妇女估计是给他忽悠蒙了,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附和着他的声音不住点头。我心中暗笑却没想去理他,可是正当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从背对我的两个妇女之间“簌”的伸出一根竹竿来,直捅我的小腿。

  我忙抬腿躲过,又看准竹竿一脚跺了下去。
  我对这老头的挑衅很是生气,现在只想一脚把他那竹竿踩断。没想到就要踩上了,那竹竿却飞快的一缩,藏回到那两个女人中间去了。
  我看没踩到竹竿,干脆就不走了,站在那看他给那两个女的算卦。那老头可能也察觉到我没走,接下来几句话就把那俩算卦的打发掉了。

  他一边用手摸索着往兜里揣钱,一边转头向我这边问到:怎么?小伙子,你也想算算命吗?
  我冷笑一声到:我听说只有信命的人才去算命,却不知道你这算命的信不信命?
  你是先算出了自己是算命的命才出来算命的呢?还是你出来算命后还没算出来自己是个算命的命呢?
  我本以为这几句饶口的话一说,就能把老头整迷糊了。
  没想到老头呼的一下站起来,用竹竿指着我说:年轻人,别以为自己学了点三脚猫的东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师父没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吗?依你这性子,早晚还不得吃个大亏?。
  要不是看见你胸前卦着我师父的八卦金钱,我早就下手收拾你了!
  我闻听此言大吃一惊,赶忙问到:你说什么?我挂的这个钱是你师父的?你难道就是我孙大爷的师兄,永观大师的徒弟吗?

  老头见我这么说就用手指指我的胸前:你说的那些人我全都不认识,我只认识你挂的这枚铜钱。它以前一直挂在我师父的脖子上,师父的东西我是不会看错的,今天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我师父的东西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我先没回答他的问话,却反问他:那你先说说你有几年没有见到你的师父了?

  老头缓缓的摇着脑袋说:咳~好多年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我只知道他和我分别后去了南方,具体去了那个城市我却不知道。前几年我起了一卦,却是个空卦,难道他老人家现在已不在人世了吗?你都知道些什么?这金钱为什么会挂在你的脖子上?你能和我详细的说说吗?。
  我四外看了几眼,就和他说:这里讲话可能不太方便,这些事又说来话长,不如我们找个饭馆,边吃边聊如何?

  我怕他疑我诈他饭吃,说完又补充到:当然了,这顿饭是我请客。
  老头一听就点头同意并开始收拾摊子~说是摊子其实就是地上铺的一块破布,还有上边摆着的几个大钱和一个签筒。

  我们就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一个饭馆,要了菜后,我就先开口请教老头的名字。
  原来这老头姓畅,叫畅贵臣,人送外号叫作:“铁口半仙畅拉锁”。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外号,他没解释我也没问。

第五章:他乡遇师伯2
  互通姓名之后,他就问起我脖子上铜钱的来历,我就把老孙头嘉兴讨饭,巧遇永观大师并得亲传,回村后有把铜钱和奇书传我之事详细的给他讲了一遍。
  畅拉锁听完我讲的事,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咳~真没想到那年的分手竟是我师徒的生死离别,从此我再也见不到我师父他老人家了,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呐!不过还好,我今天在这里遇见了你,还知道师父又给我收了一个师弟,这也多少给了我点安慰。


  你知道吗?要不是你胸前挂着我师父的八卦金钱,这误会可能就闹大了~昨天初次一见你,我就觉察出了你可能发是个身怀异术之人,但又感觉到你身上带着一股邪气,我还以为你是修偏养蛊的败类,要找机会收拾你呢。呵呵~要是真的那样可就应了那句古话_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正说之间我们要的菜就端上来了。我给老畅头满满的斟上了一杯,双手端着敬给了他。


  老畅头叫我陪他一起喝,我以不会喝酒为由推脱掉了~我现在有不少东西要问这个老头,可不想喝的迷糊了,漏掉任何的问题。
  看到老畅头自己干了一杯后,我就问他:师伯,有件事情我很奇怪—你老人家是个盲人,怎么能知道我带着你师父的铜钱呢?
  老畅头闻言哈哈一笑:谁跟你说我是个盲人了?你自己来看看我瞎是不瞎?他边说边摘下眼镜放到桌子上。
  我定睛一看~他果然不是瞎子,虽说他一双眼睛不大,却是精光四射寒气逼人。在他的右眼上有一道大疤斜着横贯上下眼皮,把那只眼睛衬托的凶狠而冷漠。
  更绝的是那疤上缝合的针迹,又细又密,红红的高出皮肤之外,猛一看真像是条拉锁粘在眼睛上一般。看到这条疤,我终于明白了铁口畅拉锁这个外号的来历。

  老畅头看我直看他的眼睛就说:那是我年轻的时候火气大,和人打架被砍了一刀,险些伤了眼睛,缝合后伤口又感染发炎留下了这个丑陋的伤疤。因为平时我总是戴着墨镜遮掩,所以不止是你,好多人都以为我是个瞎子呢。
  对了,你说老孙头把梅花针术传给了你,现在你还带在身上吗?我见他问就实话实说的讲:那本书,它,它叫我整丢了啊。

  老畅头闻听此话吃了一惊,忙追问到:什么?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把它弄丢了呢?
  我就把在学校里如何遇见怪事,怎么拔除鬼钉,又怕双子偷看埋丢了书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

  老畅头听完说:哦~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的事情呐?你可别怪我说你,你真不该用那鬼钉去害人,虽说是去惩治恶人,也不该用这种手段啊,你丢了书也肯定和这件事有关。我估计倒不是有人拿了,而是你师父自己把书取了回去。
  啥?我问道:我师父难道从浙江回来了吗?老畅头笑道:呵呵,你以为只有本人回来才能拿到书吗?只要修练到了一定程度,用空手小搬运的法术取本书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可以放心,这本书我会留意帮你查找的,要是落在别人手里,我就用空手搬运把它拿回来。
  现在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你把那五个鬼钉弄哪去了?

  我回答:那几个鬼钉我没舍得扔,一直装在瓶子里,现在就放在连队里我睡觉的床底下。
  老畅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现在我知道你身上为什么带着邪气了~你一直把那瓶子口朝上放在你床下,你整夜躺在这几颗鬼钉之上,日子久了,那鬼钉的阴气就会慢慢侵蚀你的阳气,你本身就是个阴命,再被这鬼气一侵,你的三位之火就会慢慢暗淡下来,时间长了就会难免遇见不干净的东西。

  我接口道:师伯,你说的真准啊!我前几天可不就遇鬼了么。这件事我一会再和您讲,您先给我解释下什么叫三位之火呀?是不是姜子牙火烧琵琶精时用的三昧真火啊?
  老畅头摇头道:你说的那三昧真火是得道之人用精、气、神炼制成的无敌之火。平常之人身上那会有呢?我说的可不是那种火。你知道吗?人一生下来就有三把暗火护着,这三把火分别燃在头上和两肩,人们常说的某某人火力旺,就是指的这个火。

  但是这火常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有修为的人和鬼魂才能看到,你虽开了一半的天眼,但是没有丝毫的修为,所以连你也看不见。人身上的这三位之火比较厉害,鬼魂一般是不敢靠前的,只有老人、孩子、和病人的火力比较弱,所以才容易招些不干净的东西,等到三位之火熄了,那这个人也就离死不远了。我看你三火已经不旺,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遇鬼的原因了。你怎么遇的鬼?又是什么样的鬼,你能给我说说么?

  我就又从那天去站岗说起,一直说到住院为止。
  老畅头听我讲完就说:以你所学过的东西,对付那鬼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你天眼尚未全开,有时候会看不见它,我现在就给你点东西,你要用的时候可能会帮到你。说完他就把兜子拿过来,在里面翻出个小盒递给我。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点红色的像印泥一样的东西。我就和老畅头说:师伯,这东西我好像见过,它是不是用牛泪和朱砂调制成的呀?。
  老畅头点点头说:对!这和那天你们请鬼杀狐时,你师父给你用的是同一种东西,朱砂随处都有,但这临死的牛的眼泪却是不好收集,我也只剩下这一点点了,今天就全送给你吧。
  我收起盒子,又问老畅头:师伯,据我那本书上记载,还有一本奇书叫“奇门遁甲”不知道这本书您见过没有?

  老畅头哈哈一笑说:我不瞒你说呀,这本书当初师父传给了我,现在就在我的身上,只是这本书太过深奥,大半的东西我现在也没参悟的透,本来咱爷俩初次相见,你又是我师侄,把这本书送你当个见面礼也不为过,但你一接此书就要注定终身作为江湖术士漂泊天下,即不能长期住家,更不能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如此这般的后果我先给你讲明白,你自己要考虑好了,你愿意要了这本书吗?
   我一听此话,宋爽的小脸在脑子里唰唰直闪~赶忙摇手道:师伯,这书如此深奥就连你也无法全部参透,给了我不是暴虐天物吗。我看还是留在你的手里要好一点吧?。
  老畅头点头道:嗯,我看你的面相也不是深修此道之人,你还有一点官相,将来很有可能会当个小官呢。
  当不当官我倒是没放在心上,我现在只关心将来能不能娶到宋爽。于是我就求老畅头给我算上一卦。
  老畅头从兜子里拿出几个大钱,叫我心中默念宋爽的名字,在手里摇几摇后扔在了桌子上。

  那几个大钱被我一扔,有的正面朝上有的正面朝下,老畅头看了半天才开口到:看这卦象你和这个女人是有缘的,但不是姻缘,而是孽缘。
  上辈子她是你外养的一个小妾,因为你抛弃了她而自杀死了,这辈子你们非但结不了婚~还会发生许多的纠葛,详细的我算不出来,也就不和你多说了。
  我一听这他这么说,心里就感觉不太舒服,于是就故意难为的问他:师伯,我听说自古天机不可泄露,你到处给大家算卦,算不算泄露了天机,将来会不会有报应呢?

  老畅头虽听出了我话中带刺,但也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的说:小子,你也不用拿话噎我,我知道这算出的结果不合你意,但你以为我谁都给这么算吗?
  我给人算卦是为了对付口饭吃,哪能都象给你这样真算,那样我可就真是泄了天机了,总那样做是要损寿的,再者你想—如果都是如实去算,你给某个人算出了是个富贵命,那人听了就什么也不去干了,只等那富贵自己找来,那他还能富的起来吗?

  如果你给人算出了一个贫苦之命,那人一想—反正活着都是一辈子受苦,一着急自杀死了,那谁去替他遭这一生的罪,他上辈子的业报谁来偿还?他没遭受到这一生的苦楚,贫苦之命又从何讲起呀?顶多就能算是个短寿之命吧?这样一来你算的卦不是又不准了么?

  所以说,算卦这东西只能拣一些眼前的,无干紧要的小事来说,关键的东西却万万不可讲的。泄露了天机损寿不说,搞的别人逆天改命就更不得了了,所以你和那女人的事我只能给你讲个大概,这都算是我破了例啦。

  我听到这话心中很是不以为然,虽然不大相信,却表面恭敬的又给老畅头满满的倒了一杯,嘴里说到:师伯你的意思我全听明白了,您也别光顾着说,先喝酒吃菜吧。
  我们吃了几口,老畅头又说:师侄啊,那八卦金钱你可要好好保管啊,千万不可再弄丢了,它不但能保你脱灾离祸,还能给你带来好运哩~不过它帮你挡灾也是有限度的,等到它坏了或是丢了,你的好运气就要到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已经帮你和我师父挡了不少灾祸了,它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破损了。
  我一听忙把那铜钱从脖子上摘下来,放在眼前仔细看~果然,那铜钱上已经有了一道细细的裂纹。

  我吃惊不小,就问老畅头:师伯,这铜钱已经有了个纹了,你能帮我修好它吗?老畅头摇摇头说:似这种世上难寻的宝物,怎能叫你无尽无休的使用,既然裂了,任谁都修不好它了。
  我失望的把铜钱挂好,又对老畅头说:师伯,你是一直在这县城里住着吗?您住哪?以后我好经常来看你。

  老畅头说:我常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上个月才来到这里。本来想在这里呆几天就走,但我听说了一件事,我想把这件事处理掉后再走,刚听你说我那师弟在嘉兴出家,我想把这里的事处理掉后,就去那里找他,我想合我二人之力,兴许能把此书参悟的更透彻些。
  我问:师伯,你听说了什么事啊?还要你亲自留下来处理?
  老畅头说:这件事你刚才都说了:就是你在山谷里看见的鬼队之事。
  这些天我经过多方打探又开爻推演,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个大概—原来那些人是古代蒙古国军队攻击西夏时留下的一队巡逻的士兵,因为没有接到调动的命令,就一直坚守谷中,一直不敢撤离,直到全体冻饿不支,尽数的死在了那里。

  古时候蒙古军队的军纪最是严格,违反军令者动毋就是全家抄斩,株连九族。那些士兵就连死后的灵魂也不敢轻易散去,而是数百年来一直都聚留在那山谷之中。

  后来这里开进了爆破的部队,隆隆的炮声惊醒了那些鬼魂,他们以为战事已近,自己还未身死,就依照惯例开始巡逻起来,他们不止雷雨之天出来,就是平时夜里也一直巡回在那,只是平时夜里山谷之下漆黑一片,你们没有看到他们罢了。这些士兵抛家离土的客死在这里,死后灵魂也不得解脱,想想真是可怜,所以我就决定先留在这里,找出破解的办法,让这些士兵早日安息,重转轮回。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专家给出的所谓科学的解释竟全都是放屁,那些谷中的鬼魂历经多年还困在那,可不是可怜吗?我恻隐之大发,从心里往外的想帮帮他们。于是我就问老畅头是否找到了什么可行的办法。

  老畅头说:办法暂时还没找到,不过我想这几百人的军队是不会被上级的将领忘记的,这中间可能出了什么偏差,导致上边传下的命令没能及时的下达到这里,可究竟出了什么差头呢?现在我还不知道,所以你也帮我留意一下这方面的线索,特别要留意有关“军令、兵符”这样一类的东西。

  我听完他的吩咐赶忙点头答应,老畅头又叮嘱我,叫我得到消息后千万不要自作主张的动手,因为我现在阳气虚弱,这件事最好叫他亲自来办,说完后他又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打坐和养精蓄神增加阳气和法力的方法,我都用心牢牢的记住。
  我们二人边吃边谈,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才从饭馆里出来,临分手时老畅头还特意叮嘱我回去以后尽快把那鬼钉烧掉,让那老师的灵魂早得安息。

  两天后排长来把我接回了连队,战友们见我回来都非常高兴,大家围上来嘘寒问暖,双子等大家散去之后,才凑过来问我有没有接到宋爽的来信?那天我突然昏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把那天的情况和遇到老畅头的事都一起和他说了,听的双子直吧唧嘴,还求我今后再去看老畅头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他,也让他见见世上的高人。

  我假意答应把他搪塞过去,等到没人的时候回到我的屋里,从床下拿出装有鬼钉的瓶子,远远的离开营房找了个没人之处,划拉了点干树枝点燃。
  我看那火烧的旺了,就把瓶子里的鬼钉倒在了上面,同时口中学着老孙头超度小花时候念过的经文诵道:
  顶礼大愿力,
  地藏摩诃萨,
  因地孝慈亲,
  发愿度众生。。。。。。。。
  众生不回头,援救永不休,频频化顽愚,
  旷劫赞不已,累累拔痴迷,九界同钦礼,
  大哉地藏尊,幽冥之日月,大哉地藏尊,
  苦海大慈舟。。。。。。。。。。。
  那鬼钉粘火即着,烧的化作一股青烟,在半空之中盘踞不去,那些青烟渐渐幻化成一个模糊的女人的头像,竟似向我点头致意一般,我还待仔细观看那女人的相貌,却有一股山风吹来,一下把那烟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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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 发表于: 2010-09-09
第七章:空竹钉尸
   烧完了鬼钉,我就往寝室里走,路过那厕所的时候我暗暗咬了咬牙心想:暂且留你几日,等过几天我再收拾你。
  从那天开始,我就按照老畅头教给我的方法~晚上打坐冥想,清晨早起面向太阳深吸吐纳,头几天还不觉得什么,慢慢的就有了感觉,每天不但精力充沛,就连头脑都觉得灵活起来,同室的人发现我天天打坐就来问我在干什么,我就撒谎说是在练家传的气功。


  我一边抓紧养精蓄锐,一边开始做准备,先按记忆画好要用的符,然后去寻找围坟用的桃木,可是这个地方桃木很是难找,我忽然记起梅花针术上记载的,另外的一个方法,那就是—空竹钉尸。


  一般情况下,死人入殓的时候会有木匠用半尺长的大铁钉把棺盖和棺身牢牢的钉好,这个过程叫做“煞扣”。也就是说要用3根粗大的铁钉把棺盖和棺材钉到一起,按照五行来说是能以金克木,使得棺材上下合为一体,有经验的木匠师傅或阴阳先生在煞扣的过程之中还要念上一段咒语,横死之人还要在棺盖之上弹上三道墨线(也有弹三纵两横五道墨线,但这情况极少,传说这么会压后代的运气。所以一般不轻易使用)。这咒语都是老木匠师傅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它的一个作用是劝慰鬼魂好好安息别出来惹事,还有个作用就是通过这个咒语把尸煞扣在棺材里边。
  但是横死之人的怨气是向上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怨气冲天,怨气特大的会把棺盖冲开一个缝隙以便鬼魂进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朱宏志的棺材盖子上也应该有这么一个缝。因为有三道墨线连着,这棺材盖子只能会纵向裂开。

  我找来一根竹竿,用铁锯锯断,又用铁丝把竹节之间钻通,用刀把前边削尖。之所以只用一米来长,是因为关于下葬自古就有一个说法叫:“地不压天”,所谓的天,在这里指的就是棺材盖子(也叫棺材天)。埋葬人的土坑不能挖的太深,棺材放进去后棺材天(棺盖)要比平地稍高一点,然后再用土掩埋,按照这样的算法一米多点的竹竿就完全够用了。

  现在只差一件事了,那就是找个人把那鬼引出来,要是我自己去的话,因为那东西吃过我的亏一定会避开我,如果打草惊蛇以后可能就不好找它了。
  能找谁呢?看来只有叫双子当这个诱饵了。
  我把双子叫出来把我的打算说了,双子连连拒绝到:我可不去,且先不说我怕你技术不行,不但抓鬼不成反而叫鬼把我祸害死了。就是我答应了你,按你的说法我也是阳气充沛之人,我一直去那厕所也没事啊?就是我去引它,它也不会出来呀?

  我忙劝他到:你先别管能不能把它引出来,这个我自有办法解决。你不是说怕我法术不行你不安全吗?我可以把八卦金钱给你戴,你戴了它虽不能出手降妖除怪,但是自保却是绰绰有余的,你看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不都是它护着我吗?戴上它我包你没事。还有~你不是一直想学些法术吗?我虽说不能教你,但眼前不是有个比我师父还厉害的人吗?你要是配合我把这东西除了,等到哪天我去见他的时候带上你,我把你这舍己为人,甘当革命马前卒的英雄事迹一说,他一高兴,说不定就把你收了!
  双子听到这里就说:就算事情全都按你所说的发展,但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和这个朱志宏过不去呢?除了你以外,不是别人都没遇见过它吗?现在它又怕了你的八卦金钱,估计也不会主动来找你了,你就让它自生自灭算了。何苦冒这风险主动去找它呢?

  我给双子解释:你想他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为什么单单只来害我?倒不是我和他有仇,而是军营里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下手对象,以后一有机会遇到合适的人他还会出来害人的.

  退一步说,就是军营里没有合适的人,等过几年它的力量强大了,就能跑到更远的地方去祸害别人,那个时候再想收拾它就难啦!所以~我们最好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决不能养虎为患,让这股邪恶势力抬头!现在~这千斤重担就压在我们的肩上,能不能搬掉这块革命路上的绊脚石就看你的了,你理应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勇往直前,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双子被我连哄带劝一番鼓动,终于咬着牙,勉强同意了。
  估计倒不是我政治工作做的好,而是能有希望拜老畅头为师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把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就静等机会,因为上次我在厕所里碰到他的时候正值月圆,虽然下雨把月亮遮掩住了,但月亮属于大阴,虽然被遮了但也能使他力量高于平时。毛主席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我决不能挑有利于敌人的日子去找他,无月的日子我估计他也不会出来,所以最好的时间应该就是新月初来的时候。

第八章:空竹钉尸2
   过了几分钟,就听见双子在里边说:“我说贵子啊~这里连鬼毛也没有一根啊?是不是是它今天有事不能来了啊?你打算叫我在这里等到啥时候啊?这里的味道可是不怎么好闻啊!”
  他刚说到这里,我就觉得浑身一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风传了过来,双子在里边可能也察觉到了异样,突然没了声音。


  我悄悄的转到厕所的门口往里一看,只见双子背对着我正挨个蹲位的去搜寻,而他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一身军装的人正在悄悄的,一点一点的朝他靠近。
  我来不及发声呼喊,猛的冲了上去,几步跑到那人的身后~手起针落一下子扎在了那人的后背上,那东西猛的一窜,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我手里的红线团被线拽的飞快的旋转。


  双子回过头来却没看见那个人影,只有我站在那,在我伸开的手心里有个红色的小球正飞快的旋转着,双子过来好奇的问:“贵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它就是你要抓的的鬼吗”?
  这个时候红线已经被拽没了,线头从我手里掉到了地上,我跟着线头跑出了厕所,却没有追上它,眼看那线头飞快的朝着山顶的方向消失了。


  双子追出来问:“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现在怎么没了?是不是叫它跑了?”
  我回答:“那不是什么鬼魂,但它的确是跑了,刚我手里拿的红绳也被它带跑了,现在我们就上山去掏它的老窝。”
  双子问:“你说什么掏老窝?是不是要去挖坟?你想把它的尸体挖出来烧掉哇?你私自用火去烧人家遗体那是国法难容的啊!搞不好咱俩都得枪毙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被枪毙的,我们只是去它坟头上插根竹竿罢了,你要是害怕,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估计它被我这么一扎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了”。
  双子见我这么说就来了义气劲,主动要和我一起去了。
  我们俩回窗下拿了东西,双子去跳墙,我就从大门走,我这些天总是跑到营区外去方便,哨兵只是问句:“怎么?闹肚子啊?快半夜了还去厕所”?
  我支吾着出了营区,和双子汇合好一起朝山上爬去。

  我在营区中打听过了,只有几个老兵才知道山上还有个坟墓,据他们说,前几年每到冬天的时候还有人祭扫,这几年却不见人来了。那通向山头的小路早就荒芜了,至于新来的战士和我一样—都从没到山头上去过,毕竟谁也不爱没事爬到没有路的山头上去玩,而且低矮的树丛也不是那么好钻的。

  我俩猫着腰朝山上钻了有半个小时才找到一条模糊的小路,上面已经许久没人走过了,都长满了蒿草,就是这样也比刚才快了不少,至少不用再猫着腰钻树丛了。
  沿着这窄窄的小路走了没一会,电筒的光亮就照到了一根红线,我拉了拉双子,小声告诉他要注意~那个死鬼的老巢就要到了。
  我们俩放轻脚步,沿着红线朝前寻找,没走多远就朦胧的看见一块不太高的石碑,后边是个圆圆的坟头。

  我弯腰拾起红线,跨步冲到坟前,飞快的在坟的四角上各插了一根银针,又赶忙拿红线把银针连起来围住了坟头。
  双子用电筒一照,兴奋的说:“找对了,这墓碑上写着呢—朱志宏之墓”。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找对了,因为那条连在银针上的红线就在这坟的正中没进了土里。
  我叫双子拿过竹竿,我自己拣了块石头,站上了坟头,一点点的把红线和针都拉了出来,灯光下一看,那针头都有点发黑了,我按着出针的位置用石头一下一下把竹竿钉了下去。
  那坟是个土坟,竹竿钉下去很顺利,只是还剩半米来长的时候就阻住了,看来是我钉的位置不太对,我拔出竹竿又换了位置继续钉,连试几次后终于觉得手上轻了一轻,我赶忙连砸几下,把竹竿钉的只露出个小头。
  双子凑过来问我:“怎么样?大功告成了吗"?
  我直起腰来长出一口气道:"恩,我这根竹子一直钉到了他的尸体上,这下他再也不会跑出来害人了,不过这个方法十分恶毒,一般不要轻易使用,就这么一钉~不但它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就连他的子孙后代也都翻不了身啦。话说回来,他要是有子孙后代的话我也不会用这个法子"......
  我一边说一边收起红线拔起银针,就听双子小声嘀咕到:"呀~这竹竿里塞的是什么呀"?
  我心中一惊,抬头大喊一声:"别动"!
  但是已经晚了,蹲在坟头上的双子已经把我预先塞在竹竿头里的黄符拉了出来,我就见那空心的竹竿里“呼”的冒出一股黑气,直喷双子的面部。
  双子蹲在那没有防备,那黑气一下喷到他的脸上,双子一声嚎叫,一头从坟上栽了下来。
  我一看大吃一惊,忙过去把他抱起来,双子的脸变的乌黑,简直就和舞台上的包公一个模样了,我用针一顿猛扎,双子才缓过气来虚弱的对我说:"我说贵子,这是什么玩意啊?又腥又臭~真熏死我了,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没劲,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啊"?
  其实,我用符塞住竹竿的目的就是不想叫尸气一下外泄伤人,而是叫它从缝隙里缓缓漏出来,也怪我事先忘了和双子交代明白,他被这尸气一喷要是不及时医治,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刚才的几针下去,他脸上的黑气退了不少,看来生命危险是没有了,但我估计他被这么一熏,大病一场是免不了的啦。
  我安慰双子道:“没事,没事,你就当是被黄鼠狼的屁给熏了,你忍一宿,明天我去县城给你抓几付药吃,过几天就好了”。

第九章:宴无好宴
   我扶起双子慢慢的下山走回营地,门前岗哨刚换了人,见我们回来,就上前拦住问我们,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去了。
  我撒谎说这几天闹肚子,双子陪我去的时候把脚崴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回来。我不敢去营区上厕所的事大家都知道,哨兵见我这么一说就毫无怀疑的把我们放了进去。
  第二天双子就没起来,排长去问他,他就撒谎说从小得的肠绞痛的毛病又犯了,不过没关系,他自己带着药方呢,只要让我跑趟县城帮他把药抓回来,吃上几付就没事了。


  说来也巧,正好一辆拉给养的车一会要去县城,排长就叫我随车前去抓药。
  到了县城我和司机定好回去的时间和地点就分手了,我找了小半个城市,才在一条路边找到了畅拉锁,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和他一学,他不但没夸我,反而埋怨我太过鲁莽,做事不考虑周密,一番批评之后又问我还记得驱除尸气的方子没有。
  我赶忙说:“师伯,别看那书没了,但里边大部分东西我都背的烂熟了,这个驱除尸气的方子我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畅拉锁听了,脸色稍稍的缓和了一点,他又对我说:“今后你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考虑周全才能动手,千万不要拿这种事来当儿戏,一旦失误犯错,那就难以挽回,还好你及时行针解了他大半的尸气,要不折损了他的性命就该你追悔莫及了”。
  我忍着性子听他磨叽了半天,分手后又去药店抓好了药材,找到司机一同返回了驻地。


  双子喝了药,连拉带吐的折腾了好几天,几天后他的脸色由黑转绿,看来已是大有起色,当他听我说再喝两付就能除根的时候,就激动的冲上来拉着我的手,感激的说:“贵子,我遭这么大的罪都是蒙您所赐啊~谢谢你还抓药来治我,以后你要是再有弄鬼抓妖的活就自己去干吧,我他妈可不去了"!
  自从处理完朱志宏事件后,相当长的一段事件里都平安无事,我们这个排相对于别的连队一切都松散的多,因为部队在山里,上级领导也不常来
  。只要我们把军火库看守好,把武器保养好,别的就没啥大事了。每天除了站岗出操,就是挨屋瞎串聊天,说来奇怪~在以后那么多天里,轮到我流动哨,夜里路过那小山谷时,就再也没看见过那鬼军队的影子,营区一片的平静,也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个事,好像那些东西都自消自灭了。

  在这个期间,我认识了一个当地的小青年,他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乌日嘎”
  乌日嘎的家就在附近,他家不像别的蒙古人家那样的过游牧生活,而是在不远盖了个房子居住。
  他的爸爸早就没了,只有他和母亲一起生活,虽说房前屋后的种了点地,却没什么好收成,母子二人只靠着养几十只羊和一头黄牛来度日,生活不是一般的艰苦。

  乌日嘎每天出来放牛放羊,和我们部队的官兵都很熟悉,排长见他家特别困难,就很照顾他,为了体现军民鱼水情,经过上级批准后,粮食啥的也没少给他家送,可以说他家能勉强的维持生活,是借了不少部队的光。
  乌日嘎岁数虽小却是能说会道,汉语蒙语说的都非常流畅(据说他妈是满族人,说的是汉语)部队和地方交流遇到语言不通的时候还能叫他当当翻译,再加上他人又机灵会来事,所以我们排官兵上下都很喜欢他。

  有次轮到我和双子给他们家送粮食(排长知道我们两个好,有啥事都安排我们一道去做),我们背着米去了他家,他家很脏,院子是用木头扎成的围栏,里边牛屎羊尿遍地都是,使人无处下脚。一只癞狗无力的冲着我们嚎叫,乌日嘎听到狗咬就迎了出来,我们躲闪着满院的地雷,惦着脚尖进了屋子。
  屋内一口锅里正在烀肉,羊肉的膻气直扑鼻子。我们一问才知道,原来有一头羊病了,乌日嘎上午把它杀了,正在锅里烀着呢~他见我们来了就高兴的说:正巧你们来了~要不一会肉熟了我还得跑一趟给你们送去,我们连忙推辞,乌日嘎就说:给你们的你就不要客气,这一只羊我们家两口要吃到什么时候?部队里总照顾我家,这点羊肉虽不够你们吃一顿的,但是连肉带汤的也叫大家都吃一口,表表我们的心意嘛~。

  我们正说间,里屋门帘一挑~一个身材高大,大约能有五十来岁年纪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股香火的味道也随着她传了出来。我感到有点奇怪--怎么夏天他家还要挂个棉布帘子?
  乌日嘎赶忙给我们介绍:“双子,贵子,你们没见过吧?这个就是我妈。妈~他们两位是部队上的同志,又来给我们送粮食来了。”

  他妈听完乌日嘎的介绍,“嘎嘎”的干笑两声道:部队上来的的同志啊?你们辛苦了~赶快坐吧。先别着急走,一会羊肉熟了,你们先在这里吃了再回去,要不拿回去后你们那么多人,一人吃不上几口的。
  我们俩赶忙推辞,要朝外走(说实话,我俩虽然嘴馋,但在这个恶心的环境还真有点吃不下去),无奈她们母子死活不叫我们离开,那妇女还伸了手拽住我的衣服,险些把我袖子撕扯掉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不走了,违心的留下来享受这顿“美味”。

  没一会羊肉就端上来了,那妇女进到里屋拿出两瓶子酒来给我们喝,我们都说部队有纪律,平时不叫喝酒的。乌日嘎他妈却说:"我知道你们那个部队纪律不怎么严,再说你们喝完回去躲着点领导不就好了吗?就是你们领导知道了也不怕,我们蒙古这里的待客规矩就是,只要来了一定是要不醉不归的,你们领导也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你们不是总说要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吗?今天你们俩说什么也要喝点"!

  我们和双子没了法子,只好任由她给我们倒上,没想到她也能喝酒,自己也倒了一大杯。

第十章:宴无好宴2
   我和双子没了法子,见无论如何也推让不开了,就只好任由她给我们倒上,没想到她也会喝酒,给我们倒完后,回手给自己也倒了一大杯。
  我和双子忍着屋子外边传来的臭气,吃着乌日嘎“精心”做出来的羊肉,那滋味就别提了,为了抵消这些异味,我和双子都大口的喝酒,没喝几口就有点晕了。


  吃了一会,乌日嘎的母亲就问我们是从哪里来这当兵的,当听说我们都是黑龙江的兵时,就高兴的点头说:“哦~原来你们还是我的老乡呢~我以前也是黑龙江人,后来才搬到内蒙古这边来的,今天能恰巧碰到老乡,还真是有缘分呐!你们来了好几个月了吧?在这里吃住的还都习惯吗”?
  我和双子连连点头说:“习惯,习惯”。
  她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别的,突然把话锋一转问到:“你们俩来这么长时间了,遇没遇到,或听说过这边有啥怪事啊”?


  我听她这么一问,就警觉起来,忙说:“没听说啥怪事呀,难道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吗?您和我们说说”?
  我这一句以攻为守的话把她问的没了声,她掩饰的又端起杯子来让酒。
  我已经喝了不少了,酒劲上涌再加上天气很热,就把衬衫领子上的扣子解开了几个。
  她可能瞧见了我挂在脖子上的铜钱,眼睛突然闪了一道寒光。我看到了却假装没看见,继续低头吃喝,现在的羊肉吃到嘴里已经分不出香臭了。


  大家沉默了一会~乌日嘎的母亲突然又问我:“你信命吗?有没有人给你算过卦”?
  我摇头说:“没有人给我算过,我也不信这个”。
  乌日嘎的母亲就说:“我以前学过算命,你们不少战士我都给算过,都说挺准的,我来给你算一卦吧”?乌日嘎也在旁边说:“是啊~我妈给不少人都算过,大家都说准的,你叫我妈给你算一下吧”?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我一见这个女人,就感觉浑身都不大自在,她身上似乎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很是使人厌恶。为了摆脱她的纠缠,我就报上了生辰八字,她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算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说:“孩子,你这个命可是不怎么好,你是纯阴之命啊!这个命的人最爱见鬼,而且还会早亡,多亏你今日碰见到了我,你赶快说实话,你以前见过鬼没有?遇没遇到过什么怪事?如实说了我好帮你破破,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能保你平平安安的活到八十岁。

  还有啊,你脖子上挂的那个大钱以前是挂在死人身上的东西啊!你从哪捡来的?戴着它会很霉气的,你还不赶紧把它扔了呀”?
  双子在旁一听她说的先头有点对路,就口中猛嚼,估计是想把嘴里羊肉咽下去,腾出嘴来好说话。我赶忙偷着踢了他一脚,双子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不吱声了。

  关于我是纯阴之命这个事,早就不止一人说过,稍微懂点卦术的人都能推算出来,这也没啥稀奇的,可是连老孙头带老畅头这些高人都没说过我有短命之相,看来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胡说,她这么做很有可能是想从我嘴里套话。尤其是她说佩戴救了我多次的八卦金钱会带来霉气,我更是不爱听。

  我张口大声道:“大婶,不瞒您说啊~我从小活到大,至今连鬼影也没见过一个!除了你这屋子里夏天还挂着的门帘子更是没见过什么怪事。你说的啥阴阳命的我也不懂。我也不信这些事,现在我正积极要求进步准备入党呢,你再给我灌输这些迷信的东西,我就回去和上级反映了”。

  双子见我把话说绝了,就赶忙打圆场到:“我说贵子,你可是有点不识好歹。大婶热心的给你算命,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大婶你别生气,你给我算算吧”?
  那女人却没理会双子,只是用双眼牢牢的盯着我说:“我本是一片好心想帮你,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多加小心,不要什么事情都胡乱插手。你明白了吗?你要是有了什么麻烦想好了以后还可以来找我”。

  说完这一番话,她把袖子一抖,站起来转身进了里屋了。
  双子见再留下来也没了意思,就站起来和我一起告辞,乌日嘎见场面尴尬也没挽留。
  他把我们送到屋外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别生气啊~我妈妈说话可能不中听,请你们多多原谅,不过我妈算卦是真准的,她以前可是满族的萨满”......
  我没理他,一个劲的朝外走,只听脚下“噗嗤”“噗嗤”直响,也不知道一共踩中了几泡牛屎。

  双子倒是客气的和乌日嘎道了别,然后就追上来埋怨我:“你说你怎么那样说话?就算你不爱听也要忍着点啊?人家那么大岁数了都快和你妈一般大了,你也不知道讲点礼貌”?
  我此刻清醒了点,对我刚才的失礼行为,也感到有点后悔,我就和双子说:“恩~我是冲动了点,看在乌日嘎的面子上,哪天买点东西来给她赔礼道歉吧。不过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见到这个女人我就特别反感。尤其是她在大热天的,还要躲在挂着棉布帘子的屋里,也不知道她在l里边搞什么鬼”!

  双子小声嘀咕到:“除了宋爽,你见到别的女人就反感。人家可能怕光啥的,没竹帘挂个布帘子也没啥奇怪的”......。
  他这几句话倒勾起了我对宋爽思念之情来,我没搭理他,一边走一边想:“宋爽好久没给我来信了,也不知道最进她怎么样了”?

  我们俩沉默着往回驻地走,那盆羊肉匆忙间谁也没拿。
  如果我要知道这一顿饭会吃出来那么大的麻烦,就是她们母子给我摆桌满汉全席,我也不会留下来吃的!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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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虎符
   又过了几天,律伟叫我和双子一起陪他到山那边的工兵连里,看他的一个老乡。那个老乡名叫霍玉波,他今年就要退伍了,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因为是在部队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那老乡就想把生日弄的热闹点,他当兵之前和律伟住的不远,两个人早就认识,他听律伟说我们这里还有两个老乡,就非叫律伟带我们一起过去,相互认识一下,将来转业之后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我和双子不认识人家,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律伟的软磨硬泡,无奈只好答应了。
  那天我们3人和排长请了一下午的假,爬过山头去了工兵连的驻地,在那里又认识了几个别的老乡,看来他们在那里混的还不错,食堂还特意给过生日的霍玉波加了菜,他们几个又拿出不少各式的罐头来,热热闹闹的开起了生日宴会。
  饭刚吃到一半,外边警报就嗷嗷的响了起来,我和双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站起来朝外看。
  律伟的朋友叫我们不要慌张,这只是爆破前的警告信号,要是紧急集合的话会吹哨子的。我和双子从未见过如何爆破,就站起来走到敞开的窗户前观望。
  警报响了一会就换成了“滴滴”声,而且越来越急促,外边的人都在各找掩体躲藏,只怕溅起的飞石伤人,过了一会,终于看到前方的山体中间火光一闪,上千吨的大石一跳,又崩落下来,大地也是一抖,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震的人耳朵嗡嗡直叫。

  霍玉波大概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很是不以为然,他挥挥手,叫我们赶快坐回来继续吃饭。
  又吃了一会,一个兵跑进来叫大家去看热闹,说是刚才放炮嘣的山边塌落出来一个洞口,已经有不少人跑进去看了。大家都是年轻人,这样的热闹哪有不看之理?我们十来个人推开碗筷就跑了出去。

  那露出的山洞不是在爆破的工作面上,而是山体侧面的一个斜坡,这个山是石头山,山体的表面上有一米多厚的山皮土盖着,今天放的这个大炮把山皮土震的滑了坡,露出了一个深深的洞口来。
  我们到的时候早已经先有人钻进去了,这个山洞入口很小,到了里边却越走越宽敞,进去三四十米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不少先到的人们正用破布沾油做成的火把照着亮,一边四处观望一边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我们走到里边一看~山洞的尽头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个骷髅架子,四处还扔着古代的兵器,那些骷髅有的身上烂的不剩一丝布条,有的上身还穿着牛皮的铠甲。可能是年代太久了,这个山洞里除了有点缺氧的潮湿气味外,居然闻不到丝毫的腐臭。

  我又上前几步仔细去看—却发现不少的骷髅都缺胳膊少褪的,有的更是身首异处,显然这些古代的战士都是被人杀死在这里的,斜靠在最里边角落的一具高大的骷髅手里还攥着一根长矛,这个时候,早进来的士兵不少都在拣起那些古代的兵器观看玩耍,我也迈前几步想仔细看看那只长矛。
  我刚要俯身去拿那矛,借着火把的光亮,就见那骷髅的另一只手上有点淡淡的光亮闪了一下。我心中一惊:“难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宝贝”?

  我稳住心神,弯下腰去,借着拿矛的动作一下把那闪亮的东西紧紧抓在手里。
  我拿着矛刚直起腰,就听见一个人大声的喊:谁也不许乱动!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马上列队!
  大家一阵慌乱,站成了一个七扭八歪的队形,我知道一定是他们的领导来了,不用人提醒,就和双子律伟一起站到了队伍的后排。
  我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官,只是听他大声的吼到:是谁叫你们进来的?还有点组织性纪律性没有?放下手里的东西,马上都给我出去!
  大家听到命令,乖乖的放下那些兵器,列队出了山洞。我一边走一边把拿在手里的东西悄悄放到兜里。
  回去又待了一会,见天色不早,我们就告辞返回了自己的驻地。

  回到驻地,等没人的时候我才把拣到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看,那东西触手冰凉,是一快黄色半透明的石头,整体是个半圆型,一边薄一边厚,就象一把厚实的半圆木梳,只不过是没有木梳那样的齿。而且在厚的那面脊上还雕着一只趴着的老虎。石头两面都雕刻着勾勾圈圈的蒙古文字,我是一个也不认识。

  这东西雕刻粗糙,那石头看来也只是一块普通的黄玉,为什么那人临死还要把它攥在手里呢?它很重要吗?
  我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东西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毕竟是件古物,就留着没事时候玩吧。
  我站起来把它放进床头柜上的一个鞋盒子里,那盒子是我平时装牙膏钥匙等小物件的,里边没啥怕丢的东西,平时也只是随手一盖。

  我刚放好它,双子就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封信,我一见就高兴的猜到,可能是高佳丽和宋爽来了信~双子把其中一封丢给我说:妈的,这信都来了一个星期了,他们才给送来。。。。我没搭话,赶忙撕开信封读了起来。
  读完这封信我脑袋哄哄直响,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双子见我脸色不好,一把从我手上把信抢了过去就看,(我们俩的来信可以互相看)。

  他匆匆把信看了一遍,又交给了我,嘴里劝到:贵子,你先别上火,我马上给高佳丽写信叫她把详细的情况报过来,我再叫她好好劝劝她,哪有象她这样善变的女人?象你这么好的人她还上哪找去呀?她还想找啥样的啊?要不跟你,将来得后悔死她,不过你也要作好两手准备,大丈夫何患无妻呀?以后你找个比她强的~叫她干眼气!这种女人还真配不上你~黑不溜秋伶牙俐齿的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看到你鬼迷心窍那么喜欢她我才没劝你。。。。。

  我双眼发直,就象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心中只是一遍一遍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难道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她就要离开我吗?为什么叫我不要再回信?难道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上了床,半躺在行李上,又把那信看了几遍。

第十二章:白纸人
   在那红格子的信纸上还是我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小字,只不过这次它带给我的再不是欢喜和快乐,信写的比以往长了不少,大概意思就是说她的父母极度反对我们交往,说她年纪还小还不成熟,一些事情考虑简单,我转业后还要回到农村,而她是城市户口,她过掼了城市生活不可能下嫁到农村去的,她父母在我走后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对象她都没看,她爸爸很是生气,声称她要再和我交往就与她断绝父女干系,她母亲也是哭哭啼啼的每日劝导,她不想叫父母为她伤心,所以就想和我以后断绝来往,希望我能理解她,不要恨她,并祝福我将来能找到个比她更好的媳妇。。。。。


  最后还说她的爸爸调动工作马上要去外地,他们一家都要离开我们县,新的地址她还不知道,所以就不告诉我了,以后我再往老地址寄信她是收不到的。。。。。
  我看着信,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滴在信纸上成了一个个的小圈,那熟悉的,可爱的字迹在我眼里越来越模糊,我抬起袖子擦擦眼睛,把信掖到被子里对双子说: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写信问问高佳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别和其他的战友说我被甩了,免得我丢人。你放心,我没啥事,现在就想自己安静一下。

  双子站在那楞了一会说:你看我这人嘴笨,也不会劝人,这事你得自己往开了想,女人还不有的是吗?别一颗树上吊死啊,你先躺会,我去把饭给你打回来。
  双子打来饭我也没吃,律伟他们回来见我神色异常问我怎么了,我只推说身体不舒服,就一直躺在那发呆。双子不好在大家面前劝我,在我手上握了一下就回去了。
  晚上熄了灯大家都睡了,我连衣服都懒的全脱,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挂在床头。

  半躺行李上~我脑子里一会出现的是宋爽那娇媚的脸庞,一会出现的是那封叫我伤心欲绝的来信,高中生活中甜蜜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浮现,各个场景纷至沓来,一会是我悄悄去攥她的小手,一会是我香甜的吃着她给我带来的柿子,最后我仿佛又回到了临别时候的车站,我坐在火车上~宋爽边朝我跑边喊:你放心的走吧!我一定等你,你放心的走吧!放心的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火车好像没开,她居然越跑离我越近,我连她的五官都能看清楚了~她就近在眼前,就站在我的窗子外,趴着窗户在看我。
  我猛一激灵!大脑开始恢复清醒——的确是有一张脸趴在窗户上!但那绝不是宋爽精致的小脸,而是一张惨白的,没有血色的大脸。
  那脸白的吓人也圆的吓人,两只又小又黑的眼睛正死死的往屋里看着,一只小嘴出奇的小,但是颜色血红,更夸张的是这张脸上的颧骨部位居然圆圆的画了两个红脸蛋,可能是个女人吧?
  我稳稳心神,但却一动没动~只是嘴里小声的叫着:律伟,律伟?
  不知道是我的声音太小,还是他睡的太死,我连叫两声他都没有反应,我不敢起身怕惊动了那东西,只好微睁着眼睛看它到底要干什么。
  那东西朝屋内看了一会,突然毫无声息的一扭身子,身体变成薄薄的一片从窗户缝里挤进来了。

  那东西能有一米多高的样子,进来后就从窗台上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我的视线被脚下的床尾遮住,现在竟然看不见它了。
  起身拿针看来是来不及了,我也不想起来惊跑了它,从她扭身进窗的样子来看,我已经大概猜到了来的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不用针也有把握对付的了它。
  我暗中把双手的拇指尖,顶住食指与中指的第一道指缝,掐成了一个手决,静等事情的近一步发展。

  慢慢的,我就感觉双脚开始发麻,紧接着小腿,大腿都一路麻了上来,那东西从我脚下慢慢的朝我头部爬来,只要是被它压住的地方都失去了知觉。
  我知道再晚就来不及了,赶忙心中默念:
  我头顶天灵身披黄绫口念真经,遇天天裂遇地地平遇海海枯遇石石崩,遇到五鬼随咒灭!太上老君字句有灵。
  堪勘把咒念完,那东西的头已经到我的肚子上了,我的胯骨都麻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的往起一坐,松开掐住的指头,一口气直吹到它的脸上。

  那东西被我一吹,身子一下子飘到空中,同时迅速的缩小,东摇西荡的慢慢落到地上后,还不断的扭动挣扎,似乎要想站立起来。
  我迅速的起身从挂在床头的外衣里拿出针来,上去一脚踩住那蠕动的东西,看准它的心口位置一针扎住,那东西痉挛了几下就不动了,我赶忙用针把它挑到眼前细看。

  不出所料——挑在我针上的果然是一个纸人,它能有半尺来长,剪的很是精细,正面的脸上还用黑墨水点了眼睛,用红墨水画了红脸蛋和嘴唇,把它翻过来,纸人后背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形状丑恶的符咒。
  我这么一番折腾,奇怪的是同室的人居然一个没醒,律伟更是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我没有再去惊动他们,拿下纸人在脖子处把它一撕两半,压到了我的褥子下边。
  上了床重新躺好,被这纸人一搅我现在是睡意全无,宋爽的事也暂时忘到了脑后,我满脑子都是疑问,究竟是谁催点了这个纸人?为什么要来暗害我呢?
  我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是朱志宏的家属知道了我钉尸的事?找了高人来算计我?还是乌日嘎那个萨满老妈嫌我语言不敬对我不满,搞这个东西来吓唬我?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很久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我决定等到天亮以后去县城找老畅头帮我看看,让他帮我一起搞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我要养足精神,马上睡觉!

第十三章:七绝催命针
   我在床上翻了老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无奈我只好再坐起来,盘好双腿想打坐一会。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脑子中很乱,越是不想想那些事情就越是要想。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只想早点进入入定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双脚的脚心一麻,我不禁心中微感奇怪~自从我按照老畅头教我的方法打坐以来,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发生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呀?我刚想到这,就又感到双手手心也是同时一麻。
  我想:坏了!是不是我思不归心,神不守舍要走偏入魔啊?想到这里我不敢怠慢,赶忙深吸几口气后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同室的战友们都还在熟睡之中,我见周围没有异常不禁松了口气,心想:我这手脚发麻是不是打坐太久的关系呀?下床活动活动兴许就好了。
  我把脚伸进鞋子里往起一站,双腿却没支撑住自己,身子一歪倒到了地上,同时肚脐、胸口、头顶之上也似电击一般麻痛起来。
  先前手脚上的麻感转为了剧痛,合着这三处的麻痛,象线一样一起向心中放射过来。
  这痛由外至内,又从心里发散到全身,连骨髓似乎都疼痛起来,心脏也被这火热的刺痛牵扯的失去了跳动的规律,浑身的脉搏都在猛烈的搏动,大脑似乎也受不了这样的高压,我变的迷糊起来。这一刻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痛彻骨髓。
  我咬牙强挺,不想叫自己昏迷过去,但是没用,我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在昏迷前的一霎那,“七绝针”这三个字似电光般在脑子里闪了一下。接下来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昏迷中我觉得有人在掐我的人中,有人在大力的扇我的耳光,我强把眼睁开一条缝,朦胧中只见不少人都围在我身边,双子见我稍稍有点清醒了,就停下正在扇我脸的手,俯下身子关切的问:“贵子~你醒了吗?你怎么晕倒啦?你能说话吗”?
  见双子来了,我稍稍放了点心,我勉强趴到他的耳边小声挤出一句话:“你,快去找老畅头,就说,我中了七绝针”。

  说出这几句话几费尽了我的全部力气,看见双子点头,我心中一松,又失去了知觉。
  战友们见我悄声和双子说了几句话又晕倒,觉得事情比较严重,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我抬到床上,有的人继续来掐人中,有的人就要去找卫生兵。
  双子制止住了大家,说我没啥大事,大家不要胡乱救治,他马上就去县城里找医生来。

  双子安排了两个人看护我,自己跑去和排长请假,通过上次在医院里的谈话,排长也知道我身上经常会有古怪的事情发生,听双子说我昏迷之前自己指定了人来救治,不但痛快的给了假,还叫来了排里的司机,叫他开车拉着双子去找人,并尽可能的快去快回。
  双子根据以前我和他描述过的样子,在县城里东跑西转,终于找到了畅拉锁,老畅头一听情况紧急,马上就和双子一同赶了回来。
  老畅头一进屋子,就冒充老中医,又是翻眼皮又是把脉看舌苔,最后给了围观的战友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得的不是什么大病,这种病症中医们都把它叫做“空心翻”。具体原因就是心火上升、食欲不振血糖过低导致大脑缺氧而昏迷......
  至于为什么叫空心翻呢?从字面上理解就是——空着肚子一下翻倒。

  老畅头一顿胡说,周围的人不禁暗自钦佩这老中医的见多识广,我昨晚没吃的晚饭还摆在床头柜子上~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给出了诊断接下来就是医治,老畅头对大家说要用祖国的传统中医疗法“针灸”来医治,具体方法因为是祖传需要保密,所以请大家回避一下。大家听了就都走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他和双子二人。

  我这一回的昏迷好似是在梦境之中,黑暗而又绵长,无数的鬼怪悄声的在我四周舞动,几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拿着有尖刺的大棒不住的打在我的身上,他们好像在驱赶着我,想让我去沿着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走,我忍住剧痛伸手反抗,却被击打的更狠,我迈步想逃,却又一步迈入了深渊,身体一下朝那无底深处坠落下去,心脏似乎跟不上身体下落的速度,呼的一下飘在了空中。我只能四肢乱舞的下坠、下坠。似乎这个过程永无止境,不知什么时候我这身体才能落到实处。

  这个过程一遍遍的重复闪现,飘忽在体外的心脏突然感觉一阵清凉,慢慢的似乎又回到我的胸膛里,身体和四肢上的痛楚慢慢的退去,我终于又清醒了过来。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老畅头那带着疤拉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关切的目光。
  我像见了亲人一样,眼泪唰唰的流了出来,我艰难的开口道:“师伯,我被人算计了,你救我”。
  老畅头伸手摸摸我的头,轻声说道:“孩子,你没事了,多亏你的战友双子,要不是他按照你说过的相貌,在城里及时找到了我,你这条小命就算是没了,你先别着急说话,稳稳神再和我讲讲~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我的神智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我四处看了看,我还是躺在我的床上,肚脐眼下边插了不少银针针,排成一个银色的梅花形状。
  我心中一松,知道师伯已经用梅花针术帮我治疗过了,性命已经没有大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幕后害我的凶手了。
  我见除了双子再没有人在屋里,就示意双子从我褥子下边拿出那两半的纸人交给老畅头。

  老畅头接过纸人,神色突然变了,他又仔细的看了纸人背后的符咒,面色凝重的对我说:“恩~这个符咒我很熟悉,这样害人的手法我也见过,你仔细想想—最近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尤其是满族的巫师?
  他这么一问,我马上就答了出来:“是的,前些日子我去送粮食,和乌日嘎的母亲言语之间起了冲突,她就是个满族的巫师”!

  老畅头点点头又问:“她是不是五十左右岁的样子?大个子、圆圆脸,身体微胖”?
  我点头称是,又补充到:“师伯,我一见那个女人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她的里屋还挡着帘子,里边香火味极重,不知她在那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我中的这针,可能就是她下的毒手”。

  老畅头一边伸手拔除我小腹上的银针,一边说:“我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萨满巫师——“崔凤”。

第十四章:恶女崔凤
   什么?我不解的问,“乌日嘎的母亲叫崔凤吗?你老为什么要找她?您能仔细跟我说说吗”?
  老畅头长叹一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看见这道疤了吗?我以前和你说是年轻时候和人打架被人砍伤的吧”?
  我点点头,老畅头老脸通红的说:“我那是骗你的——其实这道疤就是这崔凤给我留下的,此事说来话长,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我学会师父亲口传授的梅花针术还没多久,他就要去南方,我恳求他带我去,师父执意不肯,我万般哀求都没有用,他在临走之前又给了我本奇门遁甲叫我自己研究。


  师父走后我没用两年就把梅花针术练的滚熟,虽说奇门遁甲太过深奥我没全部参透,可是其中半数的法术我已经全都会了,也怪我那时候年轻气盛,自认为天下除了师父就再也没有超过我的高人了。
  我一边四处算命流浪,一边查访各地有异能之人切磋,走了几个省都没见到一个像样的,我更是目空一切,自负的不得了,却没想到在赤峰碰到了崔凤。在她手里吃了个大亏”。


  说到这里,我腹部的针都已经被拔除干净,现在除了双腿还有点无力之外,似乎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
  我坐起来,问老畅头:“师伯,我现在感觉恢复的不错,这恶毒的七绝针是不是全叫你治好了”?
  老畅头微微摇头道:“你不知道,你的那本梅花术上只是记载了这七绝针的症状和暂时的针术压制之法,根除的办法却是记载在它的下篇《奇门遁甲》里呢,想要彻底治好它就只有找到写着你生辰八字、钉着七绝针的稻草人烧了才算完,不过说到这点我倒奇怪了~她是怎么知道你的八字的呢”?


  见老畅头迷惑不解的样子,我就接口把崔凤如何假装给我算命,套去了我八字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老畅头听完正色的警告我说:“你要记住,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千万不要随意泄露给他人,不少偏道的巫医神汉就是靠掌握了别人的八字,来施法作恶的,你这随意一说,他就能搞的你生不如死,轻的重病一场。更有厉害的,他会用你的八字再借助一些法术来扰乱你的心智,使你发痴发癫不由自主的任他控制,指挥你干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来达到他的目的呢”。

  双子站在一旁,听到心目中的高人一番长篇大论,不禁心驰神摇,双眼放射出仰慕的光芒来。
  我试探着从床上站起来说:“师伯,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是我糊涂,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以后我会时刻注意,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老畅头听我下了保证,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见话题岔开了,就追问到:“师伯,你还没讲完呢?你怎么遇到的崔凤?她又怎么伤了你呀”?

  老畅头把眼一咪,慢慢回忆到:“那年我到了赤峰,正好遇见一件怪事,在离我住的旅社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孩子的尸体,那尸体倒在路边,谁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为什么倒毙在这路边”。
  “我跑去看热闹,这一看之下倒叫我大吃一惊,那个孩子看似已经死了好几天了,但决不是自己倒在那里的,难道他是被人害了移尸至此吗?我仔细观察就发现那孩子的后背之上插着几根缝衣服用的大针,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满族巫师的控尸术啊!书上说这种方法早就萨满唾弃不用而失传了啊?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我仔细一琢磨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定是那个施法之人初学乍练,没有控制好这具尸体,才叫这小孩倒在路边的,按此推断,那人能力还弱,控尸的距离还达不到太远,他(她)的老窝一定就在附近!他(她)也不可能就此收手,丢了这具尸体,她还要去寻找新的尸源。

  于是我就暗中留意,没几天附近又有一个人病死掉了,我就跟踪那送葬的队伍,来到了一片坟场里。
  我在那趴了半宿,才看见一个人扛着铁锹来那新坟上挖掘,我上前质问,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她趁我不备伤了我的眼睛,我也还了她一针,我受的是外伤,她却被我一针扎中要害,整个上身都不能动了,她见上身被治不能施展别的法术来打赢我,再斗下去必败无疑,就使了个障眼法逃掉了。

  看着她逃我却不敢追赶,我当时这只眼睛被血蒙住什么都看不见,我还以为瞎了,我视线不明也不敢再争斗下去,只好认她逃走。
  天亮之后我一打探,这附近住的只有一个满族巫医,而且正是女的,她的名字就叫崔凤。
  等我找到她家,却发现她已经连夜收拾东西,远遁他乡了。她给我的那一刀有毒,我虽自己医治好了,却留下了这个难看的大疤。
  这件事我引以为耻,从未和别人讲过,有人问我那疤,我就撒谎说是打架弄的,这疤一到阴天就疼,它是在提醒我,千万不要忘了这个仇。
  从那以后,我走到哪里就打听到哪里,可是始终没有她的音讯,嘿嘿~没想到她躲到这里还不老实,又来出手害你,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老畅头说完又思考了一下说:“不对呀?她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出这么重的方法来害你,你和我把那天的事详细讲讲?我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我把那天送粮食的经过讲了,老畅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山洞里拣到的东西,就去掀开鞋盒,想把那黄玉拿出来给老畅头看看是什么东西。
  可是盒子里早没了那黄玉的踪迹,我一下站在那楞住了。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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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谷底大战1
   他们俩人见我发愣,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把怎么捡到那东西的经过一说,没想到老畅头对这事很感兴趣,他详细的问了那玉的大小形状,然后激动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拣到的那东西就是调兵用的虎符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叫你注意吗?你怎么不把它放好?还让它丢了呢”?
  我见老畅头神色激动懊悔不已,就赶忙叫双子出去叫来律伟,仔细的询问双子走后还有什么人到过这房间。


  律伟说:“双子走后来的人可不少,上至排长下至士兵的几乎都来看过了,就连来营区玩的乌日嘎也进来探望你了,呆了好久才离开呢”。
  老畅头忙问:“乌日嘎?是不是那个崔凤的儿子”?
  见我点头称是,他把手一挥道:“不用问了,这虎符肯定是他拿走了,现在我才明白崔凤为什么要对你下手,原因根本不是你们之间的言语冲突,一切的根源全都是起在这虎符之上”!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居住?她是听到了这里有鬼军队的消息,搬到这来守候等待机会的。


  她一定也知道得到虎符是控制这军队的关键,但却无处下手,所以对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特别敏感,先头她见你佩戴铜钱,就猜想你也可能是身怀异术之人,她不断的问你是否遇到什么怪事就是想摸清你的底细,她早知道了你在山谷中遇见鬼军队的事情,她明知故问就是想探探你是否找到了虎符或是想到了其它收服军队的办法”。
  “你虽什么也没说,但她也怀疑上了你,于是她就叫她儿子着意打探,那日,山洞里出现古代尸骨的事早就在两个军营之中传开,她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也知道了进洞的人中也有你一个,崔凤猜测出了那些尸骨一定就是前来传令调兵的军士,虎符一定就在其中。她虽不能肯定虎符就是你拿了,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她先弄了个纸人前来试探,没想到却被你捉了,她见你防备森严,就更加认定是你得到了虎符才加强了防备,她马上又施毒术,先用上七绝针把你弄昏,然后又派乌日嘎趁乱摸走虎符,这贱人虽然猜测失准,却也歪打正着把东西得到手了,现在事不宜迟,你马上和我去掏她的老窝,一来找到她用来咒你的草人,二来夺回那件虎符”!

  我听到这里为难的说:“师伯,可是我现在两腿无力,难不成要你背我前去”?
  老畅头说道:“这个简单,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从兜子里拿出拿出一尺来长两根高粱杆,上边还拴着绳圈,他把绳圈给我套在膝盖上,那两根高粱杆正好夹在后褪窝里。他边套边说:“这个东西就叫甲马,说白了也叫假马,你带上它虽不能缩里为尺,但也会婀娜多姿身轻如燕的,这不太远的路程几步也就到了”。

  我带好甲马,穿上衣服起身和老畅头往外就走,却急坏了一直站立在旁的双子,他上前一步拦住老畅头恳求到:“大叔,我也想去凑个热闹长长见识,您把我也带上吧”?
  老畅头摇头拒绝到:“不行,此番一去风险不小,贵子自己有八卦金钱护体,又有银针助我攻敌,你去了不但无用,还给我们凭添麻烦”。

  说完不理双子,一把拉起我就到了乌日嘎家的门前。
  乌日嘎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老畅头叫我自己在前边引崔凤出来,自己却潜到了房后,看来他以前在崔凤手下吃过亏学精了,这回是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
  我站在房前高声大喊“:屋里有人吗?崔凤、乌日嘎,你们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开枪了”。随着喊声,乌日嘎推门走了出来。

  他见是我站在院外显然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问:“贵子?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哈哈一笑:“我不能来吗?你以为你妈那几根破针真能扎死我?你快叫她出来,我有话问她。她再缩在屋子里不出来,我就把你家房子点着”......!

  乌日嘎心疼的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房子,迟疑着说到:“我妈她出去了,她,不在家”。
  我看他似乎是在撒谎,刚想接着细问,老畅头那边先沉不住气了,只见他从房后窜出来几个大步就冲进了屋子。我本以为一场轰轰烈烈,场面宏大的战斗就要上演了,可屋里却是毫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怕老畅头遭到什么意外,马上跑进了院子拿银针逼住乌日嘎,就算是老畅头在屋里吃了亏,有乌日嘎在我手里当人质,崔凤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了。
  乌日嘎看来不会任何法术,我一把就把他抓在手里,我拿针在他眼前比划道:“你可别乱动啊!要不一针把你眼睛扎瞎”!
  这时候老畅头在屋子里说话了:“贵子,屋里没人,你把他弄进来我仔细问问他”。
  我心中一轻,连拉带拽把乌日嘎弄进屋里。

  老畅头正在屋里摆弄着一个一尺多高的草人,草人上边用白纸写着我的生辰八字,七根缝衣服的大针分别扎在草人的双手双脚、肚脐胸口和头顶之上。他见我进来就把草人拿给我看,并指着里屋说:“这里边是她的堂子,害你的草人先就摆在里边”。

  我伸头看了看里屋,不少面目狰狞的神像都摆在供桌上,桌子面上满是香灰,香炉里插的四炷黄香都快烧到头了。
  老畅头取火先把草人点着烧了,又一挥竹竿点住乌日嘎的喉头,厉声喝到:“说,你妈什么时候走的?她去了哪里”?

  乌日嘎见老畅头面目狰狞,怪眼上的大疤突突直跳,不禁被他凶狠的外表吓的够呛。他嘴唇惨白,哆嗦着说:“我妈说了~你们不是好人,她很快就会回来收拾你们的,你们别想打那军令的主意,她是不会叫你们用那军令调动军队去做坏事的”!

  我一听气往上撞,一针扎在他屁股上,一边来回捅着一边说:“哎呀~你还倒打一耙说我们是坏人?这一切全都是你妈逼的,(这句不是脏话)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扎死你”......!

第十六章:谷底大战2
   我那针儿虽小,却是封过的,本身就带着股子阴气,一般健康的人被我一扎那都是很难抵受的,他给我扎了几下汗都下来了,但还是圆瞪双眼恨恨的对我说:“我不会说的,你把我弄死了,我妈自会给我报仇”。
  老畅头挥手制止我:“别扎了,我看这个孩子是受了她妈的蒙骗,你扎死他也不会说的,我看里屋那香还未烧完,她一定离开不久。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嘛~他看了乌日嘎一眼接着说:她一定是拿了兵符,去了那山谷了,我们赶快去追,别等她找到了那军队就麻烦了”。


  我和老畅头丢下乌日嘎,在我的指点下朝那山谷飞奔而去。
  到了那日我遇见鬼军队的悬崖上,我们左右查看,终于找到一个缓坡,我俩连滚带爬下到了谷底。
  这个时候天已经快擦黑了,谷底四处怪石粼粼,还飘着浓浓的雾气,我们四处寻找一番却没见崔凤的影子,老畅头急了,竹竿一点跳上一块大石,手指一掐、脖子一仰,嘴里猛然发出一阵狼般的嚎叫。那叫声凄厉刺耳,在半黑的山谷里不断回荡,让人听来有说不出的恐怖。


  随着他的叫声,四周的黑色雾气开始慢慢消退,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崔凤闪身站了出来。
  那崔凤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一件用五颜六色的碎布缝制成的长袍子,悄无声息的往那一站,更是显得鬼里鬼气,使人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两个老冤家遥遥相对,半天都没开口。
  还是老畅头先沉不住气,张嘴问道:“崔凤,那日一别之后,我心中可总是惦记着你呀!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东躲西藏的真是不易,苦一定没少吃吧”?
  崔凤嘎嘎一笑回到:“老死头子,我也惦记着你呀~难为你一片痴心的跟着我,这份情我心领了,你那伤口还疼吗?快过来,让我看看好了没有”?

  虽然两个老东西表面上打情骂俏,我心中却知道~别看他们表面说的亲热,但在转瞬之间就有可能动手,凶险掩盖在蜜语之中随时都会到来。我双手扣住银针,警惕的等待着那个时刻。
  果然~崔凤说着话就往前迈了一步,好像真的要来看老畅头的伤口,手臂却暗中一挥,一道利器破空之声隐隐传了出来。

  老畅头全神戒备,见她胳膊一动马上把头一偏,同时伸出竹竿去挡,只听“噗”的一声,竹竿被削下了寸把长的一节。
  老畅头躲过一击,哈哈一笑道:“崔凤,几年不见了,你这风刀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啊?是不是伺候孩子太辛苦,把这点看家的功夫都搁下啦”?

  崔凤也是一笑:“老不死,没想到你年岁大了手脚还挺灵活啊?先别耍嘴,叫我看看你还能躲得几下”?
  说完手臂一挥,随着寒光闪动,又是一股破风之声传来。

  这回我可看清楚了,她手里的寒光是一把带弯的蒙古长刀,蒙古刀我见过不少,可是头回见到这么长的,奇怪的是~两人距离十多米远,她刀未离手就能把竹竿砍折了。。。。。。
  老畅头不敢再用竹竿去挡,晃身从岩石上跳开,那风刀斩在石头上,“铛”的一声溅起了几点火星。
  老畅头躲过这一击,双脚在岩石上用力一蹬,抖起削尖的竹竿,起身朝崔凤冲了过去,两人刀棍乱飞战到了一处。

  我在旁手举银针,跟着他们不住移动,以求看准机会下手帮忙,可是两个人的身形绞在一处,我虽着急,但在分不清敌我的情况下,却也不敢贸然出手。
  不一会,一点东西飞到了我的脸上,我擦下一看~居然是一点鲜血,看来两个人当中已经有人受了伤了。

  两个人都已年纪不小,斗了一会就气喘吁吁的拉开了距离,但却谁也不肯停手,一个劲的抡动武器朝着对方进攻。
  又打了一会,崔凤看个机会一下跳开,此刻她已是万分狼狈,不但袍子破了,脸上也被老畅头捅了一下,鲜血直流。

  崔凤闪开几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举到了空中,嘴里发声呼喊,立刻之间,由打山脚转弯处飞快的跑来一队古代装束的士兵,这些士兵似乎足不沾地,转眼间就到了近前,挡在崔凤面前护住了她。
  老畅头一见不好,赶忙伸手到兜子里掏出一把东西来。

  崔凤把手指朝老畅头一点,口中命令到:“上去!杀了他”。那些军士得命,排出了三角式的战斗队形,密密的挤在一起,一步一停,缓慢的朝老畅头这边走来。

  老畅头把抓在手里的东西朝地上一撒,那些圆圆的东西着地就变,百十个同样身着盔甲的士兵从地上翻滚着站起,慢慢的伸直了身子。
  我在旁边不禁心吃一惊~“这不就是撒豆成兵吗?老畅头嘴里说自己没参悟透,这高难度的法术他咋练成了呢”?
  老畅头竹竿一挥,催动豆兵上前迎敌,两股士兵一下合到一处,各抡兵器,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战斗,刹那间天地变色,狂风乱舞。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场面,就这样惨烈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这边双方士兵开始恶斗,在旁指挥的一对男女更是神情紧张,他们不断的出声吆喝,只怕一不留神间出点什么差错!
  自从我被开了天眼以后,目力就明显高于常人,现在虽然天黑我也能看的清楚—虽然两队士兵不是实体,身影都有点朦胧,身上装束也差不多,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崔凤的鬼兵步履稳健,身影比较清晰,兵器也舞动的有力。而老畅头的豆子兵就差多了,它们不但身体比鬼兵略微透明,看来还都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只斗了没一会,就有十几个被鬼兵砍中,显出了原形。

  老畅头一看要败,马上伸手又掏兜子,朝地上一阵猛撒,战况一下逆转,那些豆兵以多胜少,开始占了上风。
  崔凤那边见老畅头越撒越多,转眼之间上千个豆兵就把自己的队伍围住,无奈之下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那些鬼兵被血一激,顿时狂性大发以一抵十,把豆兵打的四分五裂,成不了队形。
  老畅头见状手指一弹,一道火线腾空而起,到了半空之中炸开,“簌”的变成一团蓝色的火球,明晃晃的挂在夜空,就象打了一颗照明弹一样。

  那些鬼兵被火球发出的蓝光一晃,立刻心生怯意,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兵刃,开始伸出双臂来遮挡光亮,更几个弱小的兵士已经被照的开始燃烧,口中发出吱吱的鬼叫声来。

第十七章:谷底大战3
   那边崔凤见自己的鬼兵抵抗不了这蓝光,就掐诀念咒,手中长刀虚劈几下,霎时黑雾又起,那蓝色的火球被黑雾一侵,慢慢的熄灭了。
  老畅头又发长嚎驱赶雾气,鬼兵失去了蓝光的照耀,开始疯了一般的大砍大杀。
  我见事情似乎不妙,就悄悄绕到崔凤的身后,准备趁她不备举针刺她。我并没敢妄想这针能伤的了她,这么做也是只求扰乱她的心神,好叫老畅头趁机进攻。


  没想到崔凤早就注意到了我的举动,我举手刚要前扑,她却猛的回身抽出一刀。刀光一闪,我就听到“噹”的一声,我胸前的八卦金钱被刀风砍中,我只觉得胸前一轻,银针也被震的丢了。
  崔凤收刀蕴力,眼见第二刀就要出手!


  老畅头见我这边情况危急,马上口中念咒,同时双手一合一开,一道电光从天而降,一下击中了崔凤的天灵盖。那闪电无声无息,只是在击中的那一霎那才发出了“嘭”的一声轻响。
  崔凤好似被这声响震的晕了,立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她那散乱的头发上冒出了阵阵的蓝烟。一股焦糊的气味也开始从她身上散发开来。
  老畅头全力使出这招,见一击得手,马上快跑几步冲到近前,伸手用竹竿顶住崔凤的喉咙,从她手上把虎符抢了过来,转身对着那队鬼兵叫到:“停手!虎符在此,你们马上给我停手”!他边叫边把那兵符高高的举起。
  那些蒙古士兵见状先是停下了攻击。再看到老畅头手举虎符命令他们,就一起涌到老畅头面前,束手站立着听老畅头讲话。

  老畅头见鬼兵停手罢斗,先招手收了自己的法术,然后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将士们,你们的战争早已结束了,给你们传令的兵士们已经遭到劫杀,不能来传达命令了,你们那个朝代已经远远过去了数百年,你们不必再遵从军令在此苦等啦”!

  “你们受了蒙骗,在这贱人指挥下来杀我,我也不怪罪你们。她是想用这兵符控制你们,达到自己某种目的,多亏我来的及时,才避免了你们助纣为虐,死后还要给自己平添罪恶......现在兵符在此~你们应听我相劝,切勿逗留于此,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你等马上速速离去,安心投胎去吧!说完大手一挥~把那虎符扔了过去。

  那些士兵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一个好似头领般的“人物”走了出来,他弯腰拣起虎符,冲着老畅头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带着队伍走了。
  我见它们转过山脚消失不见,就在地上摸起铜钱来看,那铜钱被崔凤一刀劈的对角裂开分成两半,再也合不拢了。
  我心中一阵伤感—师父给我的这枚铜钱伴我经历过很多事情,帮我抵挡了不少的凶险,如果没有它,我也活不到今天,没想到今日早早的就碎了,它再也不能陪伴我保护我了。

  我正暗自悲伤,那边老畅头却对崔凤喝到:“怎么样?凭你机关算尽恶事做绝,最后还不是一样败在我的手里?今日我绝不会轻饶你的!你赶快自己散去法术,别等我来动手”!他一边说一边把竹竿往前顶了一顶。

  崔凤被刺的疼了,把身子向后仰了仰,“咯咯”的轻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我怎么会输?我手下有上百人的队伍听命与我,我叫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我叫他们杀谁他们就去杀谁。没有哪个巫师比我的力量强大,没有谁再敢反抗我!我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要遵从!哈哈~哈哈!我今后就是满族巫师中的最强者、萨满中的第一人。。。。。。

  老畅头见她语气和神态不对,伸手往她手腕一握,片刻之后摇头叹气道:“你费尽心思四处害人,难道只是为了这个虚名吗?连我这一记勉强使出的掌心雷你都承受不了,还妄谈什么巫师中的最强者、萨满中的第一人”?

  说完他把手一松,任凭崔凤口中傻笑,手足舞蹈的离去了。
  我忙问老畅头:“师伯,你怎么放她走了?今后再要抓她可就难了”!老畅头看着崔凤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放她走吧,她已经疯了”。。。。。
  “什么”?我吃惊的问到。
  老畅头坐了下来喘了半天才说:“今天这仗打的实在凶险,我的那些豆兵才刚刚练的成形,若不是以多打少,恐怕早就抵抗不住了,这些鬼兵的战斗力还真是惊人呐,可惜我的法力还是不够高,要不然那道蓝火就能把这些鬼兵们烧的形神具灭!看来以后我还得在这招上多花点功夫”。

  我好奇的问到:“那你最后用的那招叫什么呀?真是太厉害啦,把崔凤劈的头发直冒烟”。
  老畅头呵呵一笑:“至于那招么,就是掌心雷咯~我已经练了很久,但一次也没成功的使出来过,没想到今天情急之下一下便发了出来,哈哈~也是那崔凤命该如此,我慌乱之中使出的这招,虽然没有太大的威力,却也劈的她心脉错乱精神失常,我看她是这辈子都清醒不过来了。

  不过我能得手的关键还是要靠你那一下,虽然鲁莽却引开了她的注意力,要不然在她全神关注之下,我这招还不一定劈的着她”。“怎么样?我看她劈了你一刀,你没受什么伤吧”?
  我心疼的说:“伤倒是没受,可是铜钱被她给砍坏了”。我边说边把两半的铜钱递给他看。

  老畅头接过铜钱,叹了口气说:“真的是可惜了,今后这东西再不能帮你遮灾挡难了,今后你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了。不过你也不要伤心,如果在七年后的那场劫难中我若能侥幸不死,我就把参悟透彻的,奇门遁甲中的法术挑厉害的教你几招”!

  我听他说要教我奇门遁甲中的法术,心中高兴之余还是担心的问:“什么?师伯,你是说七年后你要躲劫吗”?

  老畅头笑了:“我又不是修炼的畜生,躲的什么劫呀,我是说。。。。。。算了~天机多变,玄之又玄,但愿那场劫难应了变数,永不再来。你休息好了吗?我们上去吧”。
  我和老畅头爬上山谷,朝着营区的方向慢慢的走。
  老畅头又说:“那崔凤精神失常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剩下乌日嘎一个人将来不知怎么生活”?
  要不我前去和他把事情的经过说透,我看那孩子是受了他母亲的蒙骗才去偷盗虎符的。他的本质还是不错,我想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学些东西,将来他也就能自己谋生了“。

  我一听就急了:“师伯,此事你可要慎重考虑,你把他带在身边?那不是养虎为患吗?如果你想收徒弟,双子和我说了好几遍了,你收了他不是更好吗”?
  老畅头回到:“你说的是去县城找我的双子啊?那本梅花针书里边的相面之法你没学吗”?
  我支吾到:“还没学到书就丢了”。

  老畅头接着说:“那双子是个短命之相,你没看崔凤都不给她算命吗?你今后要好好照顾他,我怕他没多少年好活了”。。。。。。

  我一听大吃一惊,急切的问到:“什么?双子他,他没几年好活了?师伯,你可得想办法救救他啊!双子那个人没啥心眼,从小就一起和我长大,我可不想他早早的就死了呀......师伯,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行行好!想想办法救救他行不行?哪怕把我的寿命给他加上,我少活几年我也愿意呀,师伯!”
  老畅头听我一说就站住了,他想了想说:“人为的添寿借命可不好,他先天的面相就是短寿之相,这点不可怀疑,但是有些事情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将来他能多做善事,也许或有奇缘改变这点,这变数是谁也预料不了的,只有看天意而为了,我以后会多加留意的,看看除了添寿借命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我听他这么说虽是心中半信半疑,但也很是悲痛,没心思再去劝畅拉锁收徒这事,我们二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到了营区附近老畅头停了下来,伸出手来道:“那甲马你留着也没用,还了我吧”。
  我取下甲马交到他手,他接过甲马自己弯腰带好,看意思是要走了。

  我问:“师伯,你要走了吗?你这是想去哪里呀”?
  畅拉锁抬起头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此间事情已了,我还留下来作什么呢?我不是说过要去找你师父共同参悟法术吗?明天我就起身去浙江。

  咱爷俩相处一回,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我也没什么送你的,今天我就教给你一招飞针之术吧。别看你的银针个头虽小,但用好了却也是厉害无比的,你以前的银针只能攻近,不能打远。今日我就教你一个方法用来弥补这个缺点”。
  说完他就把练习飞针的方法和我说了一遍。
  最后他又叮嘱我说:“你回去后把那金钱粘好,以后继续带着,你那小小的官运还要靠它呢”。
  我说:“官运啥的我倒不稀罕,它陪我这么久了,就是您不说,我也舍不得扔掉”。

  老畅头神色郑重的说:“千万扔不得呀,不但不能扔掉,你还要好好保管它,将来一旦丢了,你就会有一场祸事临头。好了~你我就此分手,将来有缘自会相见”。
  说完抬脚起身,几步之间就走远了。

  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见面,想到这外冷内热的老头给我的种种好处,心中顿时感到无比的失落。
  我就站在那,默默的朝他远去的方向凝望了好久好久。。。。。。


                                                                                                      (本部完)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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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 发表于: 2010-09-09
第四部:异事连连






第一章:回家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在房间里整理着我的包裹,细数着我当兵三年来所积攒的物品。
  放在最下边的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衣物,当兵这几年都没怎么穿,有些还似是新的。再就是部队发给我的军装,但是领章和帽徽都没了,就和我现在穿在身上的一样。
  我从一个普通的百姓穿上军装成为军人,到现在摘下领章帽徽恢复成为百姓,命运似乎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军装上边放的是宋爽送我的毛衣,我除了偶尔穿上它,细细的体味它曾经给我的温暖之外,平时一般的情况下是舍不得穿它的,其实也没法穿,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的毛衣要是穿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在毛衣里还裹着一本日记,日记是我当兵前宋爽送我的,封页上是我抄来的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首诗的后边是我当兵这几年来写的日记,里边记载着我思念宋爽的点点滴滴。
  再往就上是几盒黄铮铮子弹,有半自动子弹,还有五四手枪弹,这些都是我和保管军火库的战友要来的。


  子弹盒子上边放的是一只乌黑的矛头,也就是我那回去山洞里捡起的那个长矛的尖头,那回山洞里出现古代尸骨的事,被部队领导报告给了当地的文化局,文化局只是象征性的来了个人看了看,就认为没有什么价值给放弃了。洞里的尸骨被掩埋,那些兵器有的被士兵们捡去玩耍,有的就扔在山洞里没人要了。(那时候人们对这些古物都不重视,不少珍贵的东西都是毁在那个年代的)。
  律伟那叫霍玉波的朋友还真够意思,他在山洞里见我拿过那矛,以为我喜欢,就从战友手里把它要了过来,后来叫律伟捎给了我。
  刚拿来的时候那矛生满了黑黄的锈迹,矛柄也腐朽的快断了,我用磨石把它打磨了好几天,才透出点乌黑的亮光来。

  我想这只矛跟随旧主多年一定杀过不少的人吧?今日重见天日落在我的手里也算是有缘吧?将来我把它摆在家里作个镇物也似不错,。于是我就把快腐断的矛柄拆了,留下了矛头在无事的时候细细把玩,脑中有时似乎还不断闪现出它的旧主人挥舞长矛,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场面。

  把它带回来的律伟早就转业回家了,他是农村兵,转业后还是回家种地,不过从他的来信来看,他还是比较顺命的接受了现实,不但在农村老实种地,还搞了个亲属给介绍的对象,马上就要结婚了。
  包的最上边放着不少的奖状和荣誉证书,大半是我在射击比赛中得的,因为我目力比一般人强上不少,对枪械又喜欢,所以上手快,射击准,凭着这点强项,我在当兵的第二年就光荣的入了党。

  刚才喝了酒,头脑有点晕,收拾了一会就困了。双子他们还在食堂里闹哄哄的喝着,笑语当中还不时传来一阵哭声。
  是啊,明天就要离开我们生活了三年的连队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个人的一怒一笑都是那麽的熟悉,可是从此一别,再想看到这些人聚在这里,那是想也别想了。

  一个士兵摇晃着推门进来,口齿不清的叫我:“班,班长,你怎么喝到半路跑了?大家还在等你呢。他们让我来叫你过去呢”。
  我挥手说道:“你们去喝吧,我头晕就不去了,你也告诉他们一声,别喝的太晚了,明天还要起早呢”。

  打发走了士兵,我把包整理好就躺下睡觉了,中间几个人来叫我,我都装睡躲过去了。
  天,终于亮了,排里的汽车早等候在外边了,我穿上秃秃的没有了领章帽徽的军装,走到院子里又仔细的把这里看了一遍,我希望能把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刻印在脑子里,永久不忘。
  包袱等杂物早已经被战友拿上车了,接下来就是分别场面最是揪心!整个营区哭声一片,双子宿酒后的破锣嗓子,更是在所有的哭声中显得格外高昂明亮。
  我此刻也是泪如泉涌,挨个和大家拥抱,就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在此时也显得格外的亲热,也同样的叫人难舍难分。

  汽车启动了,我们站在车上朝大家挥手,地下的战友边哭边追赶汽车,我哽咽的早说不出话了,只有双子边哭边喊:“都回去吧~~快别追啦......再见了”......
  汽车一路颠簸朝县城开去,远远的还能看见乌日嘎家那低矮的破房子,好像就要倒塌了。自从那天谷底大战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乌日嘎,他家的牛羊也没了,只剩下那间没人居住的破屋,孤零零的戳在那里。

  到了县城,又有不少和我们同期转业的人和我们汇集到了一起,眼前又是一片生死离别般的告别场面,耳中又满都是嘶哑的哭声。
  终于上了火车了,层层叠叠的山渐渐的朝车后退去,大片的平原牛羊出现在了眼前,就好似当兵时候拍下的电影,现在又倒放了一遍......

  离家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激动,毕竟三年没回来了,不知道我的父母和那些认识的人都变成了什么样?回家的迫切心情冲淡了和战友分别的悲伤,双子估计是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高佳丽了,所以心情特别的好,脸贴车窗嘴里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都骚拉米骚,啦骚米都来”......

  终于到家了!我的爸爸妈妈和不少邻居都跑到村口接我俩,母亲把我拉过来左看右看,最后还把我脑袋搂过来亲了两口,搞的我满脸通红。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亲戚们围坐一团,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席间大家问这问那,我只有一张嘴~答复了这个冷落了那个,好不容易才把这顿饭吃完了。

  吃完饭送走大家,我就拎了东西去双子家,看他的爸爸和爷爷。现在双子的爸爸已经是公社的一把手了,听我父亲说他最近就可能就要调到城里边工作去了。而且我的户口也被转到了他家,随同他家的户口一起转到城里去了。我没花一分钱就凭空白捡了个城市的户口,这不得不说是双子爸爸赐予我的大恩。

第二章:回家2
   队长家,哦不对~应该是公社书记家给双子接风的酒席还没散,屋里摆了三桌,不少看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在划拳行令的喝酒,石书记看见我来了很高兴,他大着舌头拉着我非叫我赔他们喝几杯,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坐下来,石书记挨个把酒桌上的人都给我介绍了一遍~这个是XX公社的书记,那个是县城里的XX局长,整个桌子上坐的居然都是老百姓平日难见的各级领导.


  石书记按个介绍了一圈,最后搂着我的肩膀和满桌的人说:“这个孩子和我家双子从小就一块长大,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这不~他的户口都落到我家了,小贵子,你说说,你得怎么感谢你石大叔啊”?
  我冲着石大叔深深的鞠了一躬,郑重的说道:“大叔,您一直以来就没把我当过外人,什么事都帮我想在头前,什么事情都照顾着我。请您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努力,等将来有了出息就好好孝敬您老,就象对我自己亲爹一样”。


  也许是这句话给了石书记某种暗示,他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我说:“将来你要是没出息怎么办?别说的太远了,眼前趁着大家都在,你放大声叫一声干爹,就算报答了我了”。
  我一听呆在那了,过了半天才讷讷的说:“这个,我得回家问问我爸吧”?石书记大概是感觉丢了面子,满脸涨红的冲我大喊:“问他噶哈?他还能不同意?我看是你这个兔崽子不想叫吧”?
  他这么大声一吼,所以的人都停下了筷子,目光全集中到了我们这桌上。我尴尬无比,偷眼去看坐在另外一桌上的双子,双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连动都没动。

  事到如今没了办法,石书记现在是骑虎难下,今日要不答应,恐怕他马上就要翻脸,一直以来石大叔对我都是关爱有加的,叫声干爹也未尝不可,只不过今天他当着这么多人突然提出来,有点叫我接受不了。不过我的面子和石大叔的面子比起来就是不值一提了,今天这个台阶我怎么也得让他下来呀。

  想到这里我憋红了脸,大声的喊了一声:“干爹”!
  “哈哈~哈哈”!石书记见我终于叫开口了,高兴的大声说:“这才对嘛,认了我这个干爹又不会贬低了你,都20多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扭扭捏捏干啥?今天你这干爹不白叫~以后我怎么对双子就这么对你,这么个大便宜让你拣着了,你也不用磕头了,就再给我鞠两个躬吧”。

  一声干爹出口,再鞠躬就不算什么了,我恭恭敬敬的又给他鞠了两个躬。
  石书记招手把双子叫过来,真诚的说:“你们两个打小一块长大始终感情就好,今后更要互相关心协助,贵子~我家就双子这一个孩子,认你当干儿子我也有私心,我是想你们能互相有个照应。从以后你们两个更要象亲兄弟一样,什么事都要互相商量互相照顾着来哦,你俩能做到吗”?

  见我和双子都点了头,石书记就把酒杯端起来说:“来来来、今天我真高兴啊!我们爷仨一起干上一杯吧”......
  第二天我和双子就去了城里,双子要去见高佳丽,我顺便也想打听一下宋爽,猛一见高佳丽我都有点不认识了,她比高中时候出落的更加高挑漂亮,我们仨找个饭店边吃边聊,虽然高佳丽叶也去信说过宋爽的情况,但我还是觉得见了面才能问的更详细。

  结果还是叫我大失所望,高佳丽对宋爽的现状也不知道多少,那年我们走了以后高佳丽只是听说宋爽家里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据说是个大干部的儿子,高佳丽问宋爽细节,她只是推诿不说。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宋爽一家突然搬家了,据说是搬到了省城H市,一直到走宋爽都没和高佳丽透露过任何消息,就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也只是听别人说宋爽对象的爸爸很有实权,把宋爽父母的工作都调到H市去了。
  我见再也不能从高佳丽嘴里打探出什么消息了,就推说有事离开了饭店,留下她们俩去互诉衷肠。
  自己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虽人群熙攘我却感觉无比孤单,我多希望迎面走来的那个姑娘就是宋爽啊!我多希望突然有人拍我肩头,回头却是宋爽那调皮的脸蛋啊!但这一切注定都只能是我的空想。我知道H市距这里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但茫茫人海这么能找到她呢?套句成语说——这正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啊。

  回到家里就是漫长的等待,双子他爸也问过我想到什么单位去上班,我本意是想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公安,可是石书记帮我落了户口,在工作单位问题上我怎好意思再挑挑拣拣呢?。于是我当面就说,一切听从干爹安排,无论什么单位我都愿意去的。背地里却把想当公安的想法和双子说了,希望他能在父亲面前给我漏漏口风。

  家里见我闲的无聊,就想给我介绍对象,因为我有了城市户口,说媒拉纤的招来了一大帮。
  我就和家里说,将来我自己会去找个城里姑娘来当媳妇的,叫他们不要瞎操心。没想到这话却遭到了老爸一顿痛骂,按他们的想法还是农村姑娘老实本分,娶回来当老婆正好。而街里的姑娘娇生惯养的不会过日子,更别提将来孝敬老人,城里人惯例是瞧不起农村人的,等到他们老了还要看城里媳妇的眼色,现在想想都难受......

  其实我也不是瞧不起农村人,但我从上高中离家以后再加上当兵在外,心早就走的野了,我不敢想象娶回来一个村里的丫头,每日里言来语去都是些家长里短地头田间的话,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就更别提还有一个宋爽沉甸甸的压在心间了!

第三章:雪夜惊魂1
   但是硬顶着不找吧?又受不了父母的磨叨,没办法只好勉强看了几个,但每次相亲回来,我都在父母面前把女方的缺点无限放大,直到把对方点批的体无完肤、气的我父母浑身哆嗦为止。
  渐渐的媒人少了,具体原因据我估计可能是附近几十里内适龄的姑娘都叫我看遍了,媒婆见我太挑拣就轻易不敢来了吧?我见媒人日渐稀少自己乐的躲个清闲,于是没事的时候就去村外小树林里练那飞针。


  其实那飞针的练法也并不神秘,和法术也谈不上啥关系,具体要领只是讲究一个整体肌肉的配合问题,把力道理顺,浑身的劲都集中于一点把针射出去就成了,至于准确性就要慢慢磨练了。
  这道理就象一个拳击运动员,只用手臂的力量是打不倒人的,要腰上发力带动肩膀,同时大臂小臂肌肉猛绷的打出一拳,这样击出的拳头才有力量有速度。因为这是全身之力都集中到了拳头上的缘故,这样打出的拳比单纯轮动胳膊挥出的拳头,力道会大上几倍或十几倍。


  飞针也是这个道理,它要求从脚底发力,腿、胯、腰、肩、臂、手、指、针都要协调配合的恰到好处,能使这针能以极高的速度离手就算成功了八成。这针如果练的到家,甩手之间都可洞穿三到五毫米厚的玻璃,这就和飞机撞麻雀是一个道理---麻雀身体并不坚硬却能把飞机撞坏,这就是它们之间的相对速度太快的缘故,只要速度够高,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子弹炮弹!都能有惊人的威力。我家的一个亲戚就是在煤矿干活时,被竖井上方几百米高的地面上掉下的一块豆包大小的煤块砸的脑浆迸裂而死的。


  我从老畅头教我之后就经常练习,现在一针虽说还不能穿透玻璃,但扎到杨树上也能订进去三分之一了,我估计要扎到肉上,一定能把针扎进去大半截。
  这天双子跑来叫我去他家一趟,我心中暗自猜测可能是工作的事有了眉目。果不其然,石书记让我坐下后就开始说了:“贵子,关于你工作的事我也听双子说了,你是想干公安吧?但我考虑公安这个职业不太好,危险先且不说,每日里抓贼抓赌管这管那的多得罪人,干那个能有啥前途?我看还是找个大一点的国营单位比较好~~工资是旱涝保收嘛。这企业里呀还顶数粮食口好,你想呀~人活着都得吃粮吧?再有能耐的人也离不了粮食啊。我跟粮食局的人都说好了,你听干爹的安排没错,过几天就去面粉厂上班吧”!

  我见石书记说的斩钉截铁,知道再无回旋余地,只好低声说道:“干爹,叫您费心了,只要是有工作干哪里都是一样的”~~~。
  面粉厂也叫制粉厂,是我们县粮食系统里最大的工厂,那时候我们这里农民还种小麦,秋收之后就拉到这厂里加工成面粉,它不但加工本县的小麦,还负责附近几县的面粉供应,这厂只工人就有六七百,在那个年代来说也算是个粮食加工的大厂了。

  双子被安排到了物资局下属的木材厂工作,高佳丽的事双子家也知道了,石书记果然神通广大,她被未来的老公公给安排到了副食商店,虽说是临时工,但却是站柜台。

  我去厂里找人事报了道,因为我是转业兵就专业对口的分到了警卫工作,那时候叫警卫,再后来叫经警,再再后来叫保安。我们几个新分来的转业兵和顶替接班的人员一道去保卫科登了记,我被分到了一班,班长叫兰文学,他是个胖子,打起呼噜震天响,最大的乐趣就是没事时候抠他那长满脚气的脚丫子。

  我们上班施行的是三班倒,早八点到晚四点叫白班,晚四点到午夜十二点叫小班,十二点以后到早八点叫大班,我们六个人一班,负责厂里的安全。那时候每家的粮食还不大宽裕,不少职工和家住附近的人都看这厂子是块肥肉,动不动跳墙钻洞的进来偷麦偷面。
  我们这班人就是负责前后门卫和厂区内的防盗防火工作,七天一个轮换,要麽去流动巡逻,要么去守前后门卫,但无论干什么,睡觉是坚决不允许的!当班保干和值班厂长会在厂区里不定期的巡视,一旦抓到睡觉轻者扣除奖金或工资,重的还会给处分呢。

  我把行李搬到单身宿舍,管宿舍的给我安排了个单间,一般倒班的工人是享受不到这个待遇的,他们统统都挤在集体宿舍里,只有常住在单位的、单身的正式职工才能享受这个特殊的待遇。
  上了几个月班就过春节了,全体职工从腊月二十八开始放假,原本整天整夜隆隆作响的粉车间也因放假停工了,全厂只有我们警卫人员和锅炉房不放假,但是十几个人散落在整个空荡的厂里,显得实在是冷清。

  我也倒霉,大年这几天居然赶到了后半夜班,请假也不给,回家又怕赶不回来上夜班,看来这回家的第一年就要在单位里过了。
  整个粮食系统全都是放八天假,初六就要上班。可奇怪的是只有我们厂比其他单位的假多了一天,是初七上班。

  转眼就到了初六了,度过今晚,明天一早全体人员就开始上班了,这个年就算过去了。这年过的真没意思,除了三十晚上单位供了一顿饺子外,其余的饭都是我自己在单身宿舍里对付的,没办法,过年了,食堂也没人做饭。
  半夜起来我穿上大衣,拿起手电到前门卫集合,兰班长分配我今晚负责巡逻,在门卫的炉子上烤热了双手双脚,我就踩着遍地的大雪出了门。

  厂区里一片雪白,再被路灯一晃,看东西就象白天一样清晰,今天的雪真大!仰头向天上看去眼里都是浑噩的一片,大头鞋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直响。我沿着厂区大墙走了大概二十几分,就来到了厂里的后门卫。

第四章:雪夜惊魂2
   我们的工厂后边就是铁路,厂子在后墙上开了个大门,那时候我们加工的面粉不是只用当地产的小麦,还要在里边掺上外地调拨来的麦子,这是因为地产的麦子质量不好,要掺上南方产的大白皮等品种的麦子才能出来好面。开后门就是为了卸这些麦子方便,有时候外地大批调拨面粉,厂里也用这个后门装火车。
  后门卫是不常设门卫人员的,而是由我们警卫人员倒班看守,今天看守后门的是我们班的小王。我推门进屋,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小王正坐在炉子前在炉盖子上炒麦子。


  我进屋把脚上的雪跺掉,伸手从炉盖上抓了点炒熟的麦子扔到嘴里,一侧身躺到小火炕上咯崩咯崩的嚼起来。小王见我躺那了就说:“躺一会得了嗷~今天可是杨厂长值班,他一会要来查岗,看你躺着还不得说你啊”?
  他口中的杨厂长虽说是副厂长,但却在所有厂长里边最是严厉固执的,而且他还分抓保卫工作,大家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杨老狠”!。
  “妈的~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大过年的谁出来偷东西?消停呆会都不行”。我嘴里发着牢骚,起身带上帽子,又推门出去了。
  沿着另一侧的大墙我又走了一圈,渐渐的感觉有点困了。
  每天值班的时候,到了2点多钟我们就会偷懒找地方睡觉,可是现在过年,什么机修啊,电工室啊都是房门紧锁,还贴了封条,只有前后门卫和供应车间暖气的锅炉房里有人,但去这两个地方睡觉实在太现眼了,谁知道这该死的杨厂长几点起来查岗?要被抓住也是不得了,我不禁心里犯愁——这一觉得上哪睡去啊?

  我又走了一会,来到粉车间楼下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有一扇窗子没有关严,被风吹的半开着。
  哈哈~睡觉的地方有了,我知道就是过年车间里也是给暖气的,他们是怕停气把管子冻裂了,这不正成全我了吗?这既能暖呼呼睡觉又不被人发觉的好地方,上哪找去呀?
  跳进楼里我把窗子关好,找个墙边一靠就开睡。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因为坐着不舒服所以睡的也不太踏实,朦胧间就觉得眼前忽然亮了起来,我闭着眼睛就想:“难道这么快就亮天了吗?我好像没睡多一会吧”?
  我懒得睁眼去看,还想闭着眼睛假寐一会,可是耳边却传来很轻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半睁开眼睛一看,唬的我一激灵——只见整个车间一楼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着了,刷着白灰的墙壁上正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来,形成好多不规则的圆点,并不断扩大着。而地上竟有一只断手带着半截子胳膊,正手指抓地的朝我爬来。
  我一下窜起来,伸手就去怀里掏针。可是最外边穿的大衣还系着钮扣,我越是着急就越解不开它。

  这时侯那断手却不朝我这边爬了,它慢慢的转了一个方向,爬到了一台初清筛的后边去了。我的视线被那机器遮挡,看不到那后边还有些什么,但我也趁这机会解开了扣子,把针掏出来了。
  我把大衣甩到一边,举着银针小心的绕过机器,一堆血腥残忍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见机器后边的墙上靠着一个“人”。
  这人只有半个身子,一些混乱的脏器和一条大腿一起堆在身子底下,刚刚那只断手此时正好爬到他的身下,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劳保棉袄,棉袄上露出的棉花都被鲜血染的通红。整个脸上也是血迹模糊,豁开的嘴唇青肿着向外翻开,一双肿成细缝的眼睛正朝我这看过来!
  我虽说胆子不小,但真是头回见到这么血腥恶心的场面,我手举银针一下子楞住了。

  那半截子人见我拿着针却没动,满是血迹的脸上居然露出感激之色,只见它伸出仅剩的一只胳膊来,用手朝着车间的后墙一个劲的指画,几滴眼泪也从眼缝里挤出来了。
  我心想:“这东西肢体离断、内脏外漏,看来不像是个活人,但从他的表情动作来看似乎也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情况未明之前银针先不可冒然离手。因为有女老师托梦诉冤的前车之鉴,我心中暗自猜测:“莫非这半截之人有啥未了之事?前来显形相托吗”?

  想到这我就大着胆子着说:“你千万不要动啊!我可不是普通的人怕你吓唬,你认识我手里的针吧?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拿它扎你”!
  没想到他竟似乎能听懂我说话,我话音刚落它就不断点头,口角不断开阖却没声音发出来。看来他也是着急,嘴里说不出话手却不停,手指不断朝身后的墙上指指戳戳。
  我现在镇静多了,尽力以平和的语气对它说到:“你别急,先听我来问你,如果对了你就点头,错了你就摇摇头好吗”?

  见他点头同意我就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尘事未了,想叫我来帮忙”?
  见半截人连连点头,我接着试探的问:“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被人害的?是有人杀了你吗”?
  我本以为猜测的很准,却不料他竟连连摇头,这一下把我也弄糊涂了~接下来再怎么问?如何才能叫他把真实的意思表达出来呢?这问题一下把我给难住了。

  那人见我沉默不语可能是以为我不想帮忙了,就弯下身子以头触地,居然朝我磕起头来。我看他的年龄似乎比我大了不少,现在却下跪磕头求我,这样子着实可怜,同时我也不想长时间和他这么耗下去,只怕哪句言语不对惹的他突然与我翻脸为敌。
  我虽说有针,但这针能不能扎到他我也说不准(我估计他只是个虚形,)就是能扎到他,会出现什么效果呢?我没试过,书上也没写。

  想到这里我就挥手说道:“你先别这样,你有冤情我已经知道了,蒙你看得起我前来现身相托,我是不会叫你失望的!以后我会着意留查,一定把事情搞的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你这样子来见我,我挺害怕的,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请您先走吧”?
  没想到他竟似乎能听懂我说话,我话音刚落它就不断点头,口角不断开阖却没声音发出来。看来他也是着急,嘴里说不出话手却不停,手指不断朝身后的墙上指指戳戳。
  我现在镇静多了,尽力以平和的语气对它说到:“你别急,先听我来问你,如果对了你就点头,错了你就摇摇头好吗”?

  见他点头同意我就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尘事未了,想叫我来帮忙”?
  见半截人连连点头,我接着试探的问:“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被人害的?是有人杀了你吗”?
  我本以为猜测的很准,却不料他竟连连摇头,这一下把我也弄糊涂了~接下来再怎么问?如何才能叫他把真实的意思表达出来呢?这问题一下把我给难住了。
  那人见我沉默不语可能是以为我不想帮忙了,就弯下身子以头触地,居然朝我磕起头来。我看他的年龄似乎比我大了不少,现在却下跪磕头求我,这样子着实可怜,同时我也不想长时间和他这么耗下去,只怕哪句言语不对惹的他突然与我翻脸为敌。

  我虽说有针,但这针能不能扎到他我也说不准(我估计他只是个虚形,)就是能扎到他,会出现什么效果呢?我没试过,书上也没写。
  想到这里我就挥手说道:“你先别这样,你有冤情我已经知道了,蒙你看得起我前来现身相托,我是不会叫你失望的!以后我会着意留查,一定把事情搞的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你这样子来见我,我挺害怕的,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请您先走吧”?

第五章:雪夜惊魂3
   那半截人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是很高兴,他挥了挥手,身子慢慢变淡,一点点的隐没消失了,墙上那红色的斑点也渐渐变小消退,整个墙壁棚顶又都恢复成了白色。
  看着半截子人消失。我却楞在那了,我虽说答应了这半截人帮他伸冤,但是他是谁?冤从何来?这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刚才只想快点用言语把他打发走,现在他真走了,这难题可留给我了,帮他吧?无从下手!不帮吧?我还亲口答应了。


  如果是骗骗人倒还问题不大,谁知道骗鬼会有啥效果?答应的的事不办,可能他会一直缠我吧?我可不想再见到他了,这东西看过一次我都得少活好几天,要是多看几次会影响我心理健康的,也许还会耽误我身体的发育,导致我脾胃不和内分泌失调神经紊乱气血两虚......
  我站那胡思乱想了一会,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断的以手指墙,莫非墙中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他有什么财宝藏在墙体里要送给我”?想到这我自己都笑了——这是车间的楼房,是公家盖的,谁有财宝会埋这里?再说了~人家凭啥送我财宝啊?


  我四处转了一圈,先在窗台上找到半截钢锯条,然后走到后墙边,用锯条去刮那刷着白灰的墙体。
  白灰被我刮掉了一小层,里边竟露出些暗黑色的已经干涸的斑点来。那些斑点极不规则,有大有小,就象有人故意拿了刷子,甩上的褐漆一般。
  我端详了一阵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又找个铁件去敲墙,敲几下听了听,是实声!估计墙里没有什么留层夹壁暗道机关。


  看来再留下去也没必要了,我一跳出窗子就被外边的冷风吹的激灵灵打了几个冷战,我边往前门走,心里边想:“都怪老孙头多事,传了我个破书,这要以后天下有冤情的怨鬼都来找我帮忙,我还不得忙死啊”?
  到了前门卫,天还没亮,屋里只有兰班长坐在桌子上抠脚,一股刺鼻的脚臭合着屋子里的热气迎面扑过来,兰班长见我进来就停下手说:“小张啊,刚才你去哪了?一定冷了吧?快去炉子那烤烤”。
  我脱下大衣去炉前烤手,嘴里问班长:“兰叔,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呢?前门卫值班的人呐”?
  兰班长答道:“哦,我见他困的要命,就替他一会,叫他出去溜达溜达,我看你眼睛都肿了?刚才跑哪睡觉去啦”?

  兰班长人最好,也不爱管事。我们偷着睡觉的事他都知道,但从没说过我们,就更别提向保干们告状了。他常说:“年轻人觉大,只要不被领导抓住,偷着找地方眯会也不是啥大事”。
  我就说:“嘿嘿~我刚才太困,就钻到车间里迷糊了一会,看到天要亮了就过来了”。
  我俩又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我逐渐把话题朝我要的方向去引:“兰叔,我本来想在车间多睡会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咋觉得在车间里呆着瘆的慌呐?那里是不是出过啥事啊”?

  班长看了我一眼说:“那楼里一个人也没有,你一个人跑进去当然会瘆的慌,以后别自己一个进去就好了,你要是问那发生过什么事没有,还真叫你给问着了,那里前几年的确出过一回大事”......

  我一听有戏,赶忙接着问:“出了啥大事了?兰叔你给我好好讲讲”?
  兰文学掏出烟口袋,卷了颗烟点着了,眯着眼睛回忆道:“那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以前啊,我们厂里有个叫付三的工人,他在粉车间扫地,这是车间里最舒服的活啦,整个车间只有四个扫地的,两个负责面屋两个负责筛屋,车间正常生产的时候他们可以睡觉,只有在快下班的时候才去打扫半个小时左右的地面,那天是过完春节的第一天上班,嗯?对了!那天也是大年初六第一天上班,轮到他后半夜班,也不知道他在哪喝了酒,跑到宿舍睡了半宿也没清醒,五点多的时候,车间班长见产量已经够了,又是大过年的,就想早点下班,付三被别人叫起扫地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走路直撞墙”。

  “车间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扫地的四人留下来干活。付三负责的是筛屋清扫,主要把掉落到地面上的麦粒扫起来倒到麦柜里就完了,付三管的是一二楼,和他一起的扫三四楼。
  那天天很冷,付三为了保暖,就在单位发的棉袄外边系了一条自己做的腰带,那腰带是他拆了三角带里边的绒绳编的,非常的结实。

  车间的机器早停了,四个负责清扫的工人就分开去工作了,和付三一同负责清扫筛屋的人就自己上了四楼,付三呢,就从一楼扫起。那人扫完了四楼就往三楼走,可他刚到了楼梯那,就听见整个筛屋里的机器“轰”的一下子同时运转起来。

  那时候车间的机器还比较老旧,一个大的电动机带起了全部筛屋设备,总开关在二楼,只有三个班的班长才有电控柜的钥匙,这时候大家都下班了,这机器怎么突然开起来了呢?是不是班长着急回家忘了锁电控柜门,哪个开关被付三给误按了呢?这致命的玩笑可开不得啊,不过付三喝了,酒醉之后不清醒的他也有误按的可能”。
  “那工人紧跑到了二楼,可是电控柜前空无一人,电控柜门的确没锁,但是付三却不在这里。那个工人就接着往一楼跑,到了筛屋一推门就吓的坐到了地上”。
  “因为只有一台大电机带动半个楼的机器,所以在传动上就出了问题,为了能把动力传送到每个需要的机构,一楼里安装了不少返杠,这些返杠都是铁管子做的,中间或两边都套着皮带轮子,因为返杠过长没那长的铁管,机修工人就在铁管芯子中塞了圆钢,并用螺丝固定住两边的短管把这些管子接成长的。有的接头螺丝太长,机修工也没去把它多余的部分锯掉。

  此时付三正挂在缴杠中间探出的螺丝上,被机器带着快速的翻滚。因为速度过快,猛一下子还真看不出来他究竟是死是活,那工人见状慌了,连滚带爬到了二楼,手忙脚乱的把所有开关都拉了下来。等他再回到一楼的时候,付三已经死了,由于那根缴杠离地面太低,它带动着付三的身体不住旋转,等于一分钟把要付三甩到地面几十下,说付三是被缴死的还不如说他是被活活摔死的。
  他家的家属得信都来了,一家人哭的昏天暗地,且不说大过年的痛失了亲人,就只那现场的惨状也够叫人伤心的了。

  付三被机器抡的肠子肚子都流出来了,一侧的手脚也被摔打的和身体分了家,整个体内的血液都被甩了出去,合着碎肉一起沾了满墙满棚。那情景真叫一个惨啊”!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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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 发表于: 2010-09-09
第六章:跳大神1
我愣愣的听完兰班长绘声绘色的描述,那血腥的场景好像就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样,我接着又问:“兰叔,那电闸是谁开的?这付三人品怎么样?平时得罪过啥人没有?这事最后结果怎样”?


兰文学把烟头一扔说:“没有人知道那电闸是谁合的,公安来了也没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只是推断出是付三弯腰低头钻过缴杠时机器突然间开动,挂住了他腰间的腰带,连抡带摔失血过多而死的,那班长和和他一起扫地的工人都受了连累,被停职调查了好一段吧时间呢!


至于说付三的人品么,人死为大,我本不该说他的坏话,不过他的人缘真是很差啊,他仗着是正式职工,单位不敢轻易把他怎么样,就整天的胡作非为,和职工处不到一块不说,就连厂长他也不放眼里。厂长室的门不知道被他踹坏过几次了,除了杨老狠别的厂长都怕他。


这小子祸害人还不说,就连小猫小狗也不放过,咱车间后边不是有好几十个粮食砘子储存小麦吗?那里总有鸽子来叨粮食,付三整日没事就下套子套鸽子吃,后来吃鸽子不过瘾,他就弄个打野兽的夹子来夹狗。


你没见过狗吃面吧?咱车间扫出的土面(不干净的面,人不能吃,只是卖给个人打浆糊用,那时候大家穿的都是自家做的千层底布鞋,鞋底就是用碎布合着浆糊一层层粘出来的)都放到敞门的临时面库里。那些狗饿急眼了,就来咬土面吃,吃几口面噎住了就跑水坑里去喝点水,回来再吃。


那些狗都是从大墙下边的狗洞子里钻进来的,付三把夹子下到那,几天就能打住一只狗,他把狗当场勒死了,扛回家去呼朋唤友的吃狗肉,那几年,几十条狗命都丧在他的手里。


有一回啊,他的夹子夹住了一条黄鼠狼,他把黄鼠狼受伤的前腿用细铁丝栓了,满厂子里牵着走,最后还去电工室拿来摇表(摇表其实就是一个代指针的小发电机,电工用来测量电机线是否短路的)插到黄鼠狼的肛门和尿眼里一个劲的猛摇,那黄鼠狼被电的不住嚎叫,别人看了不忍,就劝他说黄鼠狼是有灵性的东西,这么折磨它实在不该,这东西记仇啊,小心它以后来报复你!


可那付三是个人来疯,别人越劝他电的就越来劲,后来黄皮子不叫了,奄奄一息的似乎快叫他折磨死了,付三要下班,就把它拴到车间门口回家了,说是叫黄皮子缓醒缓醒,明天来了还要电!


第二天付三又来电黄皮子,却没有找到,那东西也真狠心!居然自己咬断了前爪跑了。


没多久付三就出事了,不少人都暗地称快呢!说是他胡乱杀生,又冒犯了黄大仙,遭了报了!可人家付三家属不干啊!一群人整天的来厂子里闹,最后厂子没招了,就给他家陪了钱,又把他媳妇安排到了厂里工作,这件事才算才算罢休。


厂子虽说安排了家属,他们不再来闹了,却瞒不住上级啊!这麽大个事搞的差不多整个县城人都知道了,何况粮食局的领导?于是上级就给管生产的厂长来了个处分~从那以后我们厂为了避开那不吉利的一天就改到初七上班了


刚说到这里,前门卫值班的回来了,进屋就和兰班长说,刚才他出去转了一圈,看见外边有个人影,他一喊,那人就跑掉了。可能是来偷面的。兰班长赶忙叫上我出去查看,我俩四处瞅了一遍却没发现丢失什么东西,估计那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惊跑了



中午我正睡觉,双子突然来了,他让我赶紧请假和他去律伟家,他上午才接到别人送来的消息——律伟后天就要结婚啦!


我听了也很高兴,但还是奇怪的问:“你是说后天吗?你没记错吧?后天才初九啊?大过年的还没出十五呢,怎么选了这么个日子”?双子回到:“别啰嗦了,那些战友可能早就去了呢,我们快走吧!人家可能是看的日子吧?(找明白人挑的日子)就是要初九结婚又怎么样?难道你那书上说了大年初九不宜嫁娶啊”?


我见他又旧事重提,明显的是想起了我不给他书看的事。我不想和他多做纠缠,赶忙起身跑出去请假。因为全厂都上班了,警卫压力减轻,我一请假马上就给了。


三点多我们到了律伟家,他家住在村东头,院子很大,院里院外全都是人,院中垒砌着大灶,厨师在煎炒烹炸,大门口搭了临时棚子,里边点着炭火,几个乐手把喇叭吹的山响!


律伟跑出来接我们,旁边还伴着好几个当兵时候的战友,那送我矛头的霍玉波也在其中。


大家有的转业早有的转业晚,陆续的回来后基本人就没聚的这麽齐过。


大家亲热的边往屋里走边拉手唠嗑,屋子里的一桌残酒还没撤下,俗话说:“战友见战友就是喝大酒,没一会外边的大师傅就弄妥了几个菜,我们连喝带唠的吃了起来”。先来的战友从中午喝到现在,基本都是舌头发大,我与双子来的晚倒占了便宜,他们几个喝的忘了叫我们补酒,直接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直喝到天都黑了,我和双子就要起身回家并表示明早一定赶早过来,可是律伟不干,非要叫我们住下,省了早起的奔波,战友也纷纷挽留,说是要挤在一起睡一宿,重温一下当兵时候的美好时光。


没办法我和双子就答应了,大家又开喝起来,这时候他们都有点喝蒙了,我俩也喝了不少,大家全都只顾自己大着舌头说话,也不管有没有人听。


席间我出去方便,就听见有人说后院要跳大神了,去看的赶紧去呀!。不少人听到招呼就出了院子,超后院走。


跳大神我小时候见过,具体过程都记不住了,自从自己学会这点小法术以后,我就开始明显的对这方面的事留心了。现在听说有人要跳大神,不禁心中作痒,就想跟过去看看。


那时候虽说不叫搞迷信,但也只是城里管的严,似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就连当官的也信这个,不愿轻易去招惹这些巫师神汉,就更别提没啥文化的普通百姓了,一有啥疑难杂症,就认为是撞邪了,就好请人跳跳大神啥的,他们管撞邪不叫撞邪叫招了外客。


我回去偷偷叫出双子,似他这样的好事之人听说有这样的热闹焉有不看之理?没等我说完话他早拉起我朝外走了。


到了门口碰见律伟的爸爸,他还以为我俩不住了要偷偷的溜走,就一把抓住我,回头要喊律伟出来强留。我见他误会就赶忙解释说要去看看跳大神的,不是要走!律伟老爹这才把我放开笑着说:“哦~是看大神去呀,那你们去吧,这个大神可厉害!会搬杆子看病,还能仙人取药呢,你们去看看就回来,要是半道跑路了,别怪下回再来大叔装不认识你们……

第七章:跳大神2

   我俩跟着别人一道走进村后的一家院子里,那家住的是个破旧草房,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外屋的门开着,屋子里装豆包似的挤了不少人。

    我想看的真切点,就拉着双子使劲往里挤,这一下惹来不少人的白眼,不过这里没人认识我们,我也没感到丢啥面子。

    现在我已经挤到人群里圈了,就见炕上坐着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小孩,从旁人的话语中我了解到就是这个孩子得了病,看了村里的医生却没好,他的爷爷奶奶就认为孩子招邪了,要请大神来驱邪。

    我本以为炕上坐的就是大神,一问旁人才知道,坐着的是孩子的爸爸,是我们来的早了,大神还没来呢。

    趁着大神没来,我仔细的看了看那孩子,那小孩双眼紧闭,面色通红似是发烧,我心里琢磨着——难道这就是撞了外客的表现吗?

    这时外边有人叫:“来了来了,看热闹的闪开点,叫大神进去呀”。大家自觉闪开道路,一对男女结伴走了进来。

    两人穿着打扮也和常人无异,一进屋就拖鞋上炕了。到炕桌后边坐好,主人敬上烟,那对男女竟然和地上认识的人拉起了家常,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耗子一只眼没用的话说了一大堆。

    烟抽完了,就见那男人蹲起来,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条毛巾平铺到桌子上,又拿出三个摞在一起的中号青碗倒扣着放到毛巾上,然后拿出一个酒壶一个小铜盆也一起摆上,最后还拿出了一个牛皮手鼓一个鼓槌还有一串铃铛一大条红布。

    我见他啰哩啰嗦的掏出这么一大堆的东西来,不禁心中暗自庆幸——今天还真是来着了,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他们这些花花绿绿的零碎,说不定这俩人还真的是隐居在乡下的世外高人呢!这机会可是难得,我把眼睛瞪成灯泡大小(手电筒灯泡),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那男人把红布围到了自己腰上,两只手拿起了手鼓和鼓槌,女人也把铃铛在腰间挂好,伸手接过地上孩子爷爷递上的一大碗酒,一扬头咕嘟咕嘟全干了。然后就从扣在一起的碗里边拿出来最上边的一个,把里边倒上半碗清水后,又从兜子掏出四根筷子几只黄香和一个布口袋。

    我在地上都看蒙了,没想到这兜子能装这么多东西,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百宝囊啊?

    那女人又掏了掏,还把兜子口朝下倒了倒,估计这回里边再没东西了,她要是再掏出东西,我就得疯了!

    这女的掏完东西,把碗挪到眼前的桌子上,把四只筷子合在一起在桌子上墩齐然后插到了碗里。

    大家小声叽叽喳喳的说:“快看,快看,要搬杆子了”!

    那女人不理众人议论,手把筷子稳住神,嘴里开始叨咕到:“离地三尺有神仙,神仙听我表一番,乡下之人多穷苦,家人有病犯了难,四处问药难医治,叫人请我把杆子搬,有请神仙给明示,莫要叫我为了难,有鬼你就立的住,无鬼你就四下散”!说完此话把手一松,地下众人惊叫道:“有鬼~有鬼”!只见那筷子离手却不倒下,稳稳的立在了水碗中!

    我一看也是纳闷:“这四只筷子小头朝下,没人扶着怎么不倒啊”?

    那女人看立住了筷子,就和孩子的爸爸说:“你看~你看,你家孩子真是撞了外客了,用不用我给他驱邪呀”?

    孩子的爸爸亲眼看见筷子在眼前立着,怎能不信?他毕恭毕敬的说:“大神,既然是撞了外客就请您费心给治治吧”?

    那女人嘿嘿一笑说:还是老规矩,你先把香火钱压了。孩子爸爸从怀里掏出十块钱,压到了水碗下边。

    那女人见了钱,就把碗里的水倒掉,从布口袋里倒出半碗小米,点燃四根黄香插好,转头和那男人说:“我说帮兵啊”!男的应到:“哎”!女的说:“今天主家给了十块压香案子钱,你可得卖卖力气,把神帮我请下来啊”!男的又应:“好唻”!

    帮兵答完就开始扭动腰肢,手打皮鼓随着节奏唱了起来:“哎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鸪森林里落,家雀儿扑了蛾子奔房檐。

    带爪的金龙归了大海,千年王八爬向沙滩,大路断了人与车辆,小路暗了行路难。

    十家上了九家的锁,只有一家门没关。

    门没关那门没关,点起了黄香请神仙

    左手我拿起文王鼓哎~,右手舞起武王鞭!

    牛皮鼓、柳木旋、敲起来声音传的远,一传传到蓬莱山。希望鼓声带个信!请出老母下尘凡,

    有请老母快附体,附体之后吐真言,助我除妖解苦难那哎哎哎吆~”

    那男人是个公鸭嗓子,声音恰似破锣,在这晚间这气氛中一唱,整个屋里顿时鬼气森森,全体观众都是收言禁声,噤若寒蝉。

    一旁闭眼坐着的女人听到唱到这里,突然把眼睛一翻,嘴里“呼”的长出一口气,同时身子好似发疟子一样的颤抖起来。系在腰间的铜铃被她满身的肥肉带动,发出一阵叮当声响,看样子,真的像是有某种神仙附到了的她身体上一般。

    帮兵见状又唱:“叫大仙,请听衷肠,

    您或是灰(狐),或是黄(皮子),

    或是鬼来或是长,(虫)

    或是哪吒三太子,或是托塔李天王,

    来了总得报个号吧?免得叫我们费思量啊~哎哎哎哎呦”……

    胖女人把头发一甩,口中模糊不清的说到:“我~乃蓬莱歪脖老母是也!今日被你相请,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来!切莫耽误了我回山修炼呐~”!

    帮兵单腿一跪,冲她说到:“启禀老母~今有临河公社李家宅院公子得病,老母能否出手医治”?

    胖女人应声回到:“这李家是个本分人家,公子绝非短命!你速速预备家什~且等我来医治”!

    这俩人一唱一合~恰似舞台上做演古装戏剧一般。

第八章:跳大神3

   男人听得吩咐,从桌子上拿起那个细颈酒壶往铜盆里倒酒,只把酒壶倒的一滴不剩,才划了火柴点着。胖女人叫孩子爸爸把孩子脱光了,伸手到燃烧着蓝火的铜盆里沾了酒,在那孩子身上搓一下沾一下。有时候手都离开盆子了,手指上还带着火苗!

    我见了更是吃惊!火焰多少度?烧到肉上怎么能承受的了?

    别的人看了更是撑不住气——不少女人开始惊呼连连了。

    搓了一会,那孩子真是见好,眼睛一睁开始东瞧西望啦!胖女人停下手把火吹灭,冲着孩子爸爸说:“好了,我已经把外客烧的藏到了这孩子的肚脐眼儿里了,现在我就把它拔除出来”。说罢不等回答就伸手从帮兵手里接过了刚才倒酒的细颈子酒壶。

    她划着了根火柴扔到酒壶里,酒壶里的残酒被引燃,“呼”一下从瓶口窜出一条幽兰的火苗来。胖女人不等火苗熄灭,一下把酒壶扣到孩子肚脐眼儿上!那孩子被烫,哇一下哭了起来。胖女人不顾孩子号哭,把酒壶按了能有半分钟才拔下来,冲着大伙展示着酒壶说:“好了!外客已经被我吸到酒壶啦!!为了不叫它再祸害人,我现在就吊死它”!

    大伙见紧张时刻已过,或可能看的多了摸清了路数,就齐声喊道:“吊死它!吊死它!吊死它”……

    胖女人从腰里拽出根麻绳(估计包里实在装不下了,就缠腰里了),把一端伸到酒壶里。把酒壶嘴朝下猛一撒手——就见那酒壶被绳子吊住了,划了半个圆弧后~就在空中荡来荡去。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阵冷笑:“刚才筷子在水中不倒,我费尽了脑筋才想明白了其中道理,现在一看麻绳吊酒壶我就更有底了,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冷眼看这神婆还能耍出什么把戏”!

    吊了一会酒壶,神婆就号称外客已被吊死,下一步就是求取仙药了。

    她在旁边还剩下的两个碗中拿起了上边的那个,还小心从碗下抽出了毛巾重新铺好,把拿起的碗放到了毛巾上,闭着眼又念了咒语后(年代久了,记不得咒语内容了),把碗和毛巾一块翻过来,一手端碗,一只手猛的把毛巾从碗上拽开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碗,惋惜的说道:“你们下边看的人是不是有人不诚心啊?今天取药怎么没取到呢”?转过头来她又给孩子爸爸看了看空碗说:“没办法~~老母嫌这里有人不诚心,没给药啊!我还得再求一次,这样吧,你再压二十香火钱,我再求一次”!

    孩子的爸爸早被套住,见说有人不诚心就冲地上人群吼道:“谁他妈不诚心?赶快给我出去”!

    喊了几声见没人动弹,无奈只好哆嗦着又打兜里掏钱。

    胖女人见孩子爸爸拿出钱来却舍不得往桌子上放,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把把钱抢到手,一下揣怀里去了。孩子爸爸鼓了鼓眼,估计是没胆量去胖女人怀里把钱抢夺回来,就叹口气坐下了。

    胖女人重新念咒,又拿起桌子上剩下最后一只碗扣到毛巾上,片刻之后把碗一翻抽去毛巾——围观的人齐声喝彩!——碗里竟真的出现了半碗黄色的药水!

    胖女人把碗端给孩子爸爸,郑重嘱咐到:快给孩子喝了,这是仙药。保管药到病除!

    孩子爸爸接了碗,扶起孩子就要给他灌药。我再也忍不住,往前一步迈出人群大声喝到:且慢!那药先别给孩子喝!

    我这一声大喊惊动了全屋子所有的人,大家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还没等孩子的爸爸说话,那帮兵“忽”的一下从炕上光脚蹦到了地下,一步迈到我的面前,眼睛逼视着我说:“刚才是不是你喊不叫孩子喝药的?你喊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回答道:“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那药不太对劲”。

    那男人估计是被大家追捧惯了,今日见竟有人胆敢跳出来说三道四不禁恼羞成怒,他用手指点着我回头对孩子爸爸说:“你看,你看~我们刚才说过这里有不诚心的人吧?这不就是他吗”?

    孩子爸爸正为花了双份钱才取了药而心痛,一听这话也急了,他从炕上站起,“冲着我说:你是哪个村的?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搅闹?如果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你是问”!

    我本待当众出言揭开这两人的骗局,却不料惹的主家也动了怒,我不禁暗暗后悔自己鲁莽,但事已至此,我早成骑虎难下之势,现在也只有开动脑筋,见机行事了!

    我刚想到这里,那神汉一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口中吼道:“你快说!我的药哪里不对?你要是说不出来,就冲你冲我神坛一事我也不会轻饶了你,老子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我一定拍死你这小兔崽子”!

    我见这个神汉站到面前,个子高出我半头,这要是打起来估计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双子我俩一起上才能稳操胜券,但是这两人是本地人,平日降鬼捉妖的一定有不少信众,在他的根据地里边,他的群众基础比我们好,如果动起手来,我俩难免不被围攻,回去叫战友吗?那是妄想!我俩不一定出的了这个屋子。就是勉强跑出去一个叫来战友把这屋子平了,那这些人的亲属能善罢甘休吗?一个村里的人要细论起来都是七拐八拐的亲戚,这些转业兵虽然战斗力强,但也打不过全村的人啊!

    和他们讲道理吗?这些人被愚弄迷惑已久,可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那么现在只有一条道可走,那就是——智取沙家浜。

    双子见那汉子抓我哪里肯干?明知会吃亏也不退却,他也一把抓住神汉的衣领口中叫道:“赶快放手!你他妈想打仗啊”?

第九章:跳大神4

    我见场面马上就要失控,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就赶忙喊:“都别动手!先听我说句话!我也是练术之人,切切不可胡乱动手伤了和气”!

    那神汉被我这么一说,接口到:“你个小毛孩子别顺口胡编!就凭你也敢说是修炼之人?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我冲双子喊:“双子!你先把手放开,这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别冲动坏了事”。

    双子见我这么说,就首先骂骂咧咧的放开手,站到一边戒备。神汉也把手放开了,对着我说:“你说你也是干这个的?你都会些什么法术拿出给大家看看,别在这里大言不惭的骗人”。

    我装腔作势的微微发出冷笑,开口说到:“你会的这些东西我全都会!我会的,你就不一定会”。

    “哈哈哈”~神汉狂笑几声:“你小子口气不小啊?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就当拜你为师啦?看你一身酒气是不是喝多了,来这里胡乱吹牛?!今天乡亲们都在,我们就打个赌!你要是能会我这些法术,我就给你磕个头以后再不干这一行了。但要是你作不来呢??你搅闹神坛该怎么处置啊”?

    我见他已上套,心中放松下来,表面上却故作为难的说:“那,那你说怎么办”?

    神汉见我心虚,把头一仰,面露不屑之色说道:“搅闹神坛罪过不小,就是我饶了你,老母也会怪罪。这样罢!你拿出五十元钱香火钱,我在老母面前帮你多多烧香请罪,这样虽说你拿了钱却消了灾。也算便宜你了”!

    我一听连忙点头答应:“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条件是你出的~到时候可别反悔”!神汉冷笑连连:“我还会和你这小孩玩赖?你先把钱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时候五十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兜哪有那么多钱?我转头向双子说:“双子,你去律伟家先给我把钱借来”。

    双子跑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手里不但没钱,还把战友都带过来了(估计他想等我失手之后,再以武力解决问题)。

    律伟的老爸也一同来了,他一进屋就给那对男女拱手作揖道:“大仙大仙,你们可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啊!他是来我家喝喜酒的,冲撞了坛子我们赔钱!你们也别比试了,这五十块钱我家出了!就当是香火钱送给大仙了”。

    他说完话就从兜里拿出几张十元纸币递到神汉手里,转过身来过来想强拉着我离开。我见神汉把钱收到兜里,显然是同意了律伟老爸提出的意见。我就说:“那钱你装兜里了?好吧,钱先放你那热乎热乎,一会再磕着头还回来”。

    律伟老爸见我又把话说僵,就生气的说:“你这娃娃真不懂事,你拿什么和这两位大仙比试?早知这样刚才我就不叫你来了”。

    这时律伟拉了拉他爸爸的袖子,把嘴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爸惊讶的看了看我,就不再说话转身靠到一边去了。

    我走到桌子旁,伸手拿起筷子,叫孩子爸爸快快往碗里添水,因为我知道——没有水,这筷子就不可能在碗里立住。

    刚才我早琢磨明白了~这筷子早先就是湿的!一立到水里,水就会顺着筷子爬到四根筷子严密接触的平面上,这样就等于水把筷子粘住了,四根成为一体的筷子接触碗底的面积就大了,完全可以支撑筷子不倒,但其中有个窍门就是一定要把重心找准,放手时候要轻!千万不能自己把筷子碰倒了,至于她念的咒语,那就是在拖延时间,等着水慢慢爬到筷子的四愣面上来!

    我屏住呼吸把筷子在水中立住,却不念咒,过了十几秒钟慢慢把手放开。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四根筷子笔直的立在了碗里。

    四周人一阵惊呼,我见第一关已过,也暗中出了一口长气。

    我又叫主家拿了白酒倒进铜盆,这是我唯一想不透的——为什么她手不怕火烧?但我确信!她的手和我一样也是肉长的,她要是不怕烫,我就更不怕!

    我仗着胆子伸手到了已经燃着的酒里,火焰的确烫手!但绝没我想象的温度那样高,我想起个细节——那就是每次神婆伸手撤手都速度极快,再加上马上把手按到孩子身上去把火搓灭,灭火的同时不就把热量也传导出去了吗?那孩子我看了,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绝非撞邪,只不过发烧重了,暂时烧的昏迷而已!这酒搓到身上就灭了,然后在他身上蒸发带走热量,岂不是和医院里给患者搓酒精散热是一个道理?

    但我眼前却没孩子可搓,只好把手快速撤回去搓自己的脸。但我这么一想之间耽误了功夫,手上带回的酒不少,手往脸上一搓,脸上也冒出几点火苗来。我咬牙忍痛,紧搓几下把火搓灭,围观群众震天价喝了一声:“好”!

    我冲神汉笑笑:“什么样?比你强吧?你们只敢用火去烧别人,我却敢烧自己,这点是不是比你强啊”?

    见神汉瞠目结舌,我乘胜追击道:“你把酒壶给我,我摔了它叫大家看看壶里边的胶皮酒胆(注1)一切大家就都明白了吧?至于仙人取药嘛~你还得把手巾里的阴阳门子(注2)借给我用用,我现做也来不及呀”?

    几句话一出口,男女二人具都脸色煞白!那神汉以手抱拳,毕恭毕敬的说出了一套切口(行话):“太阳出来亮堂堂,我家住在半山岗,房门之上蓝帘挂,仙前常烧四只香”。说完手也不放下,就那么抱拳盯着我,等我回答。

    说实在的~我对这些行内切口江湖黑话是一概不懂的,但也隐约听出这话是探我底细、盘我出处的。不懂装懂也得回答呀!

    我想到崔凤的堂子里和刚才这二位冒名大仙可全都是烧四柱香的,以我堂堂梅花针术传人之身份怎么也得比她们强吧?

    我也把手一拱回到:“月亮出来没光亮,我家住在山顶上,房门之上挂红帘,仙前只烧五支香”!

    我几句胡诌的切口一出来,只把神汉惊的呆立当场!

第十章:跳大神5

   我几句胡诌的切口一出来,只把神汉惊的呆立当场!

    估计他也没听过这样的行话,不过我言语之中处处压他一头,使他也搞不清我的确切来路,但敢烧五根香的在人世上少之又少,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他楞了一会说道:“听你的话好像辈份比我高出不少但我也不能只凭这个就叫你师爷啊?我没见过这世上有烧五香之人,你说我会的你全会,我不会的你也会,我承认我会的你都做到了,但你能不能显露一手我不会的?也叫我这小辈之人见识见识”?

    我见他还心存疑惑就从兜里把银针掏出一只,冲他说道:“哼!你还不服气是吧?那我就叫你看看祖师爷的手段”!说完聚气凝神把手一挥,银针"璫"的一声穿透窗上玻璃,直飞到屋外去了,窗子玻璃上留下一个细细的小孔。

    神汉见状再无怀疑,扑通一声在地上跪倒,冲着我就磕起了响头。

    其实我也没想到那飞针真能穿过玻璃,我只想能把玻璃扎的裂开几道纹也就行了,却不料今日超常发挥真把玻璃扎透了

    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见神汉认输求饶了,就上前扶起他说:“今天这事就算了,我给你个面子,你随我到屋外来,我有话和你单独说,大家都别跟着”!

    我们来到屋外,我就对神汉劝道:“你也四五十岁人的了,怎么还借着仙灵之名用魔术方法出来骗人呢?今天我虽看透了你骗人的伎俩,却没给大家说透,这是给你留了面子了,你和屋子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

    神汉低头回到:“是两口子”。

    我又说:“你们两口子还正当壮年,回家老实种地不也能糊口吗?你要是真有修行之心,就该找个师父好好的学些法术,与人为善将来也备不住修出点啥结果来,那不比骗人强?今后我要是再听说你出来装神弄鬼,就别怪我出手清理你这败类了”!

    我话虽重,但那一针威力不小,这汉子不敢反驳低头答应后,灰头土脸的回屋拉了老婆出门走了。

    孩子爸爸不知道我和神汉说了什么,看他俩一走就没了主心骨,可能想起我比那大仙还要神通广大,就赶忙拉住我求我给医治。

    我先叫那孩子爸爸把屋内之人全部劝走,又拿针给孩子扎了几针,并告诉他说:“我这针只能给孩子缓解,这孩子得的是实病不是撞邪!所以还得送到医院里去医治”。孩子爸爸摇了摇头说:“村里医生已经看过了,可没啥效果呀“?我就跟他说:“可能是村医医术不高,药不对症。你把孩子弄到县医院去治疗,包管就会好了”。

    孩子爸爸掏出钱来想感谢我,我一见那钱突然想起个事来,我一把把他推开,朝着神汉离去的方向猛追,同时嘴里边跑边喊:“站住~还我那五十块钱来呀”

    我在外边追了半天,也没见到那对夫妻的影子,我心中后悔不已,恨自己不该刚才一时得意忘形,而忘了把这钱要回来。这钱律伟老爸虽说是他拿,但事情却是我引起的,怎能叫人家给拿?看来我要过半年紧巴日子了,只有节衣缩食尽量节省才能尽快把钱给人家归上。

    我回到那家,叫来了孩子爸爸打起手电,好不容易才把那针找了回来。收好银针回到律伟家,晚间的夜宵已经做好了,屋外屋摆了好几桌,不少人都围着桌子大吃大嚼。看来律伟家很是富裕,那个时候一般的人家是不敢这么样铺张的。

    坐下来后战友们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学会搬杆子的,我后来说的什么门子又是什么意思?我见他们不解,就把我怎么学的魔术,怎么看出这俩人是假大仙,又是怎么大着胆子揭穿他们,最后忘了把钱拿回来等等一切以及其他,都详细说了一遍。至于飞针我倒是撒了谎,说也是魔术的一种,具体方法得保密,不能外传

    喝了几口之后我又到了律伟老爸坐的桌上,先谢了他去给我解围,并表示那钱我过段时间就给他送回来,现在我没带那么多钱。

    律伟老爸看来已经喝多了,他摇晃着站起来说:“孩子,这钱我说我给,就是我给!你就别操心了,你来我家喝酒,出了啥事我给你担着,那是应该的,我要是要了你的钱,那还不叫人笑话”?

    我说:“叔,那可不行,事情是我引起的,这钱就得我还,您就别客气了!五十块钱不是小数,谁家也不富裕”。

    律伟的爸爸一听就生气了:“我说我还就我还!你别和我争了,我不缺钱,我那棚子里……恩、恩~还有不少粮食呢,能卖不少钱”

    说完这话他端起酒盅掩饰的喝了一口之后,就坐下去再不说话了。我见再争下去也没了意思,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桌上。和战友们一直喝到后半夜。

    (我当兵最后一年班里来了个新战士,他是魔术世家出身,我软硬兼施学会了几十套魔术,今天冒牌大仙表演的根本就不是法术,而是魔术!所以才叫我看出了破绽。

    下边我就给大家解释解释,请魔术界的朋友不要拿砖拍我,我不是故意想掀这个盖子,而是我不给大家解释明白,就不会使大家信服,大家看了以后就会明白了,但也别外传,不要看到别人表演就给人叫破!这毕竟是人家吃饭的手艺,是魔术前辈们费尽心机才琢磨出来的。)

    注1:胶皮酒胆,这个魔术一般叫酒壶上吊,要点就是在细颈瓷壶里塞进去一个胶皮圆粒,这圆粒要比酒壶颈子稍大一点,因为胶皮有弹性所以大点也能塞进去,这圆粒就叫酒胆!表演时候把绳子一头放到酒壶里,把壶嘴朝下一翻,酒胆就被控到壶颈最细处和绳子一起卡住了,这时候再把绳子拉拉,叫他们卡的更结实就可也把酒壶撒手了。酒壶吊到绳子上保证不会掉下去的。

    注2:阴阳门子,这也是行话。这个魔术也叫小搬运,不少冒牌巫医常用这个方法骗人。

    1用碗扣在汽车内胎上,

    2照着碗口大小剪下圆圆的一块,它就叫阴阳门子,把碗里盛大半碗水(水里也可以放只小鱼更显神奇,神汉一般都放点去痛片啥的止痛药),把门子放碗口上把中间按下去排除空气。这内胎就被碗里的水吸住了,碗倒过来水也不洒。

    3表演时预先用个空碗摞在倒扣着的水碗的上边,先揭起空碗给大家看,叫别人确认碗是空的,把空碗扣到毛巾上连碗一起翻过来,揭去毛巾(当然碗还是空的)假装失手没变出来,把空碗放到一旁(帮兵说是有人没诚心,借机又要钱)。然后就说再变!这时呢拿起的就是水碗了,把水碗扣毛巾上一起翻过来,一只手藏到毛巾下,在那种用拇指把门子顶开,另外一手把毛巾和门子一起握住慢慢拉开,观众只是注意碗里的水了,就不会注意你毛巾里还有东西。然后边说话转移大家注意力,边把毛巾和门子放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帮兵把他放兜子里了)。

    两个魔术教给大家了,大家没练习熟练前千万别出去给人表演!别把门道给别人知道了!魔术嘛就要保持神秘性,如果说开了就一钱不值了,大家说看我的帖子有好处吧?还能学魔术哩。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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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针扎黄美人
        律伟的新房里虽有一铺大炕,但我们几个战友还是住不下,没办法,律伟只好搬到他爸爸那屋去住了,我躺在炕上睡不着,回想了一会刚才发生的事,感觉律伟老爸真是个大好人,我就问躺在一旁的霍玉波:“玉波,律伟他爸多大岁数啊?我咋感觉他那么年轻呢?霍玉波嘿嘿一笑说:“他爸爸十八岁就结婚了,十九岁有了律伟,这爷俩只差了十多岁,能不看着年轻吗”?顿了顿,他又悄声说:“你还没看见他妈呢,更年轻”!我吃惊的问:“什么”?霍玉波小声说:“你不知道吗?律伟的妈妈早死了,现在这个是他后妈。律伟从来不叫她妈,而是叫婶。他的亲妈在他几岁的时候就没了,都说呀,律伟的亲姥爷是个太监”我一听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伸出手捅了霍玉波一下说:“你净瞎扯,太监还能有孩子?你这都从哪听来的呀”?霍玉波认真的说:“谁说太监不能有孩子?也可能是先有孩子后当太监的呢,也可能是收的干女儿,也有可能是当太监的时候没骟利索”我听的笑都憋不住了,躺在被窝里一个劲的直抽。笑了一会我又问霍玉波:“看样子律伟家挺有钱的呀?是不是他爷爷给他家留的钱啊”?霍玉波说:“他爷爷没钱,就是个是老庄家把式,平时爱打个猎啥的,早死了,律伟家是照一般人家富裕点,可能是他家会过日子,平日里积攒来的吧?律伟爸爸平时也不大手大脚的花钱,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结婚了还不得拿出老本来壮壮场面”?我听到这,就“哦”了一声说:“别唠了,别人都睡着了,咱也赶紧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大家高高兴兴的帮律伟娶回了新娘子,吃过酒席,我和双子就告辞回家了,战友们本意是想叫我们一起留下来闹洞房,但我们以工作忙,只请了两天假为由,推脱了。

    我顺路回家看望了父母,吃过晚饭骑车连夜赶回了城里,临走之前,我心想那矛头也许会用的着,就把它揣到怀里带上了。

    回到厂里宿舍我就躺着想付三的事,现在我已经大概猜测到了,那付三之死一定和他夹住的黄皮子有关!因为厂里的人都比较老实,虽说不少人受过付三的欺辱,但也不至于设扣要了他的命,那时候车间的人都下班了,班长也走了,只剩下这四个扫地的工人,其中还有两个是打扫面屋的。

    和付三一起打扫筛屋的人就更不会傻到自己去按电钮杀人,然后等公安第一个调查自己了。

    所有人都排除了,就得往那黄皮子身上想了,我也知道黄皮子最记仇!那一年我们村的知青不小心烧死了一个小黄皮子,不是惹的老黄皮子来报复了吗?更何况这付三是刻意的折磨了它半天,还害得它失去了一只前脚?那摇表以前我去电工室玩,不小心被它电过,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就连我这个共产党员都受不了,更何况身体比我小几十倍并且还没有任何政治信仰的黄皮子了。

    现在我有点可怜这东西了,本来畜生修炼就不容易,还不小心被付三夹到,祸害了半天还弄没了一只脚,这对它继续修炼是会有很大影响的,它既然能想出这诡计来害死付三,一定修行的年头不短了,十年一回的天劫也一定躲过不少,凡事都讲究定数的,它能躲过多次天劫就自有一定的缘法在里面。

    这东西躲了多次劫数又害死了人,却没遭到天谴,看来老天也想对它网开一面,也许它虽害死了人,但也有可以原谅的缘由在里边吧?

    但就是这样也不能因为受了折磨、丢了爪子就害死人啊?难不成害死了人就没事了?多少也得给它点惩戒吧?

    按我以前的想法就是抓住它把它弄死,今天这仔细一想我又改变了主意,我决定想办法把它活捉了,然后把它的祲毛拔下几根来,叫它还得修炼几十年才能复原。

    无论会修炼的黄皮子或是狐狸,有了根基以后都会在尾巴上长出几根硬毛来,这就是祲毛。祲毛的多少和修炼的程度有关,修炼年头越多,这毛就越多,最多的长了九根就可以成仙了,有的书上说什么九尾妖狐多么多么厉害,并不是说它真有九根尾巴,这里的尾巴其实说的就是祲毛!

    但是怎么活捉它呢?它不会老老实实等我去薅(读蒿,拔的意思)它的尾巴吧?

    我又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用酒去把它麻倒,我见过人家供黄仙的都供鸡供酒,也听说过不少人家的酒被黄皮子偷喝,这玩意一定和我一样喜欢喝酒,哈哈~把它醉倒了再拔,那还不是手到毛来?

    可这家伙住哪?我不能满地去摆酒啊?以我现在的经济实力,买个十斤八斤的可以,多了我可受不了,我还得攒钱还给律伟他爸呢

    我又从事情头到尾一遍遍琢磨——那付三跟我一个劲的比划后墙干什么?墙我看了~除了被白灰掩盖住的血迹就没什么了啊?难不成他指的是墙后?

    对了!一定是墙后!车间后墙外就是麦囤,麦囤下为了防潮都用条石垫着架条,然后再在架条上用茓子围起来做囤,这囤下边空间不小,冬暖夏凉的挺适合居住的,明天我就去看看,它到底是不是住在那。

    一切想好,心中没了负担,我一转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去车间后的麦囤里看了看,果然在最中间的一个麦囤边上,发现了几排轻轻的、混在人脚印中的小脚印,这脚印三个一组,不是那黄皮子的还能是谁的?

第十二章:针扎黄美人2

摸好了它的住处我就骑上车子去买酒,走到半路我就想:“只有酒没有菜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再给它买点下酒菜它不是喝的更美,有了菜它就能多喝点,喝多了才会醉倒啊”。

    我把车子一拐,就去了副食商店。

    副食商店里人不少,高佳丽高傲的站在柜台后边,任凭人再多再拥挤,也只是慢条斯理的把顾客要的东西远远的扔到柜台上,似乎是怕别人手上有细菌,稍一接触就会得病一样。

    她见我来了,马上换了一幅脸色,高兴的对我说:“呦~这不是小鬼子(她给我起的外号)吗?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呀?我正有事要告诉你呢,你要不来,下班我就和双子去找你了”。

    我嬉皮笑脸的说:“我知道嫂子想我,这不就来看你了吗?我想买点猪头肉吃,嫂子你给我切点”?

    高佳丽转身走到熟食组那,不一会就拿回来一块肉,她把肉递给我说:“拿去吃吧,别给钱了,还是刚出锅的呢,我给你挑了一块肥的”。(那时候肉少,人人只爱吃肥肉。)

    我拿起肉就要走,突然想起了她说有事要告诉我,就停下身子问:“嫂子,你说有啥事要告诉我呀?是不是你和双子定日子了?要我回去喝酒”?

    高佳丽收起了笑容正色对我说到:“贵子,听了这消息你别难过呀,这天下的女人有都是,哪天嫂子帮你介绍一个”。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她这么说一定是宋爽有了什么消息!我赶快问:“怎么了?你快点说呀!是不是宋爽有了什么意外?她现在在哪”?

    高佳丽说:“你先别急,她能有啥意外?刚才我看见宋红菱了,她说宋爽结婚了”。我闻听此言脑子一木,眼前金星乱冒,双腿发软就要坐地上了。

    高佳丽一见我脸色发白,赶忙跑出柜台搀我,口里对我说:“贵子你先别上火,我扶你到外边透透风”。

    我们来到外边,这时候我已经从震惊中解脱出来,感觉稍稍好点了。于是我就问:“嫂子,宋红菱是谁?她怎么知道宋爽结婚了,宋爽现在在哪?和谁结了婚”?

    高佳丽叹了口气说到:“你就一心只放到宋爽身上,连她有个妹妹叫宋红菱你都不知道吗”?

    我愕了一下,回答道:“我只知道她有个妹妹,至于叫什么她没和我说,我也没细问”。

    高佳丽说:“她这个妹妹比她小五岁,我上她家玩时见过她,那时候她还小,上午她来买东西我见她眼熟,长的还和宋爽很像,就随便问了问,一问之下才知道真的是她,她这趟是回来看姥姥的,先到我们商店来买点心。我替你一打听才知道,去年宋爽已经结婚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痛的直打哆嗦,眼泪也下来了。我哽咽着说:“她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我哪点对不起她?既然不想跟我了,直说就得了,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连结婚也不让我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心狠”?!

    高佳丽眼圈也红了,她拍拍我说:“别哭了,你对她的感情我最知道。她不要你,是她没福分,我听红菱说她结婚以后夫妻感情一直不好,三天两头的打架呢。这也是活该!谁叫她好好的抛下你不管,去和别人结婚呢。要不是贪图人家有钱有势,还能为了什么”?

    我一听这话心中有了一点亮光;赶忙问:“那你没问问她家住哪吗?我想去找她”!

    啥?高佳丽吃惊的问:“你还要去找她?人家都结婚了你还去找什么?难不成你想叫她离婚回来和你过吗”?

    我点点头,满怀希望的说:“也许是她有苦衷呢,是不是他家逼的她,她才这样做的?现在她们夫妻感情不好,是不是她心里还惦记着我”?。

    高佳丽把嘴一撇,生气的说道:“你还做梦呢?她有苦衷不会和你说,最起码也能和我说说吧?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你还把她想象的那么好?你是不是有点太痴心了?那宋爽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把你迷的就连离婚的都想要了?人家离不离还不一定呢,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早了点吧”?

    我看着高佳丽的眼睛,坚定的说:“对,只要她肯跟我,就算她结过婚我也要她”!

    高佳丽见我说的坚定,就叹道:“想不到世上还真有你这样痴情的人,那宋爽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惹的你这么痴心。不过呀,她住哪我现在可真不知道”。

    “那你不会问啊?她妹妹不可不能不知道她住哪吧?你怎么不把地址给我问来呢”?我有点生气的说。

    高佳丽说:“你怎么知道我没问?我问了,可人家不说我能有啥办法?我估计一定是宋爽怕走漏了消息,特意吩咐她妹妹不叫她告诉我的,她可能怕我知道了地址透露给你,再让你这个呆人顺路找了去”。“那你没问问她姥姥家住哪?我去她姥姥家打听”。我又问。

    “人家不会想到这个呀?人就是怕你找才不说的。我劝你呀,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高佳丽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来。

    我一听线索全断,就想:“人家这分明是故意不想见我呀!我这还一头炕热的痴想呢,她这么做一定是对我恩断义绝了,看这意思就算是人家夫妻感情不好离婚了,她不会返过头来找我吧?我还替人家瞎操心干什么呢”?

    我逐渐心冷下来,告别高佳丽后自己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厂里。虽说受到了打击,但正事也得干啊。

    这个时候我倒班了,开始上上半夜班,而且今天我轮换到了后门卫,我先去后门卫接了班,等到天黑了就悄悄到了那囤子空里,把酒肉摆好。

    回到后门卫我等了一个小时,就跑到囤子空去看,结果叫我大失所望——那点头肉早不知被什么东西吃光了,那酒却一点没动!

    我心中暗暗奇怪——是这东西猜到了我的企图故意不喝呢?还是这东西没这爱好滴酒不沾呢?要真是这样,我这酒不是白买了吗?看来这事我还得另想办法呀。

    回到后门卫我把兜里还剩的酒肉拿出,坐到炕上开始自斟自饮起来。平时我上班是不敢喝酒的,怕抓。但今天就不一样了,我哪里还管有没有人查岗,会不会被人罚钱,现在我只想以酒浇愁快点把自己灌醉。

    我边喝边想这宋爽的事,却不料酒入愁肠愁更愁,一会的功夫大半瓶子酒就都倒进了肚子里,我感觉双眼发涩,眼皮发沉。一点点的就快睁不开了。

    我翻身倒下,拉灭电灯,一下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慢慢的开了,一个影子开门走了进来。

    我坐起来,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谁呀”?那影子却不作声,就那样安静的站着不动我有点害怕了,赶忙伸手拉着电灯,却一下就惊呆了!!

    就只见我夜思梦想的宋爽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冻的双唇发紫站在地下,一双大眼哀怨的看着我。

    我一见她顿时高兴万分,猛的从炕上跳下去,一把把她紧紧的搂到了怀里。宋爽娇小的身躯在我怀里微微颤动,似乎冷的不行。

    我抱着她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外边冷吧?是不是冻坏了?快上炕暖和暖和”。

    宋爽还是默默的站着不说话,我赶忙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炕上,脱下大衣把她紧紧的围起来。

    我心中高兴无比,两眼死死的盯着她的小脸不放,我怕这是幻觉,我要趁着这幻觉没消失之前把她再仔细的看个够,把她这张脸深深的刻在心里,让我今后能更清晰的回忆她,思念她。

    宋爽见我死死的盯住她看,就笑了。

    她笑着说:“好几年没见了,你这眼睛还是贼溜溜的,怎么一点没变啊”?

    天啊!这真不是幻觉!你看她那笑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宋爽真实的在我面前吗?

    我拉住她的手,问她:“你怎么招呼不打就和别人结婚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宋爽咯咯的笑了几声说道:“你呀~还真是个傻子!说我结婚我就结婚了?那是我考验你,故意叫高佳丽来骗你的,不过我知道了你那么伤心,看来你对我是真心的呀,我就跑来看看你,怕你想不开做啥傻事”。

    我一听心中不禁“砰砰”直跳,我强忍激动的问她:什么?你没结婚?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

    “是啊,我怎么能舍得放下你这个痴心汉子,再去找别人呢”?宋爽笑着回答我。

    我一把搂住她,眼泪就流下来了。我趴在她耳边喃喃的说:“你太坏了,不,不!是你太好了,你知道吗?我一听到你结婚的消息,寻死的心都有了!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考验我了,你知道失去你我有多难受吗”?

    宋爽把脸贴在我的脸上说:“不会了,不会了,我再不会离开你了,你要不信,今晚我就把我的身子给你,你要不要”?说完话嘴就凑到了我的嘴边,温柔的吻起我来。

    我热烈的回应着她,两个人的嘴粘在一起,双手互相激烈的去抚摸对方。我的身子似乎飞到了云间,整个人飘飘荡荡,快乐的似乎要失去了知觉,这无数次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就这样突如其来的、真实的发生了。

    现在我脑子里什么也没办法想了,我的被她撩拨起来再也无法熄灭,感觉整个身体之内热血沸腾,我喘息着搂着她躺倒,她也顺从的趴到了我的身上,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感觉她的柔软,她也把手伸进来感觉我的坚强,我浑身的精力旺盛的只想马上找到一个缺口,好痛痛快快的宣泄出来!

    我喘息着推开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宋爽从我身上翻下来,不等我去动手,自己几下子就脱了个精光。灯光下,那精致的酮体就那样一丝不挂的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只见她双胸高耸,丰臀细腰,雪白的身子上似乎有一层柔软金黄的细毛闪着亮光。

    还没等我看够,她就一下俯身趴到我的怀中,贪婪的亲吻着我,同时一只手伸到身子底下握住我,似乎想要引导着我去进入她那一片陌生的、本来就该属于我的地方。我预感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却不想停止,因为我也同样充满了渴望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那我已经盼望了已久的时光。

第十三章:针扎黄美人3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那我已经盼望了已久的时光……

    正这时,我胸前的八卦金钱似烙铁般的烫了我一下,我被疼痛惊醒,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哪有宋爽?只见一只金黄色的小东西正扒在我的前胸口上!

    它见我睁眼醒来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嗖”的一下跳到地上却没有跑。而是转过头来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看着我。

    “黄皮子”!念头一闪我赶忙掏针,针没掏到,却抓住到了我揣在怀里、本来打算去装柄的矛头。

    我来不及再去找针,顺手把矛头使劲朝它一投,却不料情急之下失了准头,“铛”的一下扔到了墙上。

    那黄皮子见我动了手,把身子一扭,先放出来一个臭屁来,然后转身钻到墙角的一道缝隙里,不见了。

    我忍住恶臭,下了地去看那道墙缝。

    只见那墙缝只有两三指宽,这么狭窄的缝隙,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钻进去的。它临走这一屁也照实厉害,气味是又臭又酸,只熏的我眼花缭乱。

    我又想起刚才与它的一番热吻,把嘴一吧唧,口中也是又腥又甜的说不出的一股怪味。

    我终于坚持不住,跑到屋外翻江倒海般吐了起来几个小时前喝的酒和吃的那点头肉,几下就被我吐的干干净净。

    我回到屋里抓起茶缸,一遍一遍的漱口,只把一缸子水都用完了,还觉得嘴里不是个味。

    被这黄皮子一折腾,我酒也醒了,也不困了,就躺在炕上开始琢磨这事。

    刚才的事虽然只发生在一瞬间,但我也看到了——它的前脚只有一只。可以肯定,它就是我要找的那一个黄皮子。这黄皮子一定是看到了我给它摆的酒肉,识破了我的诡计才前来报复我的!

    我以前就听说老人们讲过,黄皮子会变成美人来迷糊人,它能用人的精血来加快修炼的进度,被它采补过的人时间不长就会慢慢虚弱,体质开始迅速的下降,这个时候黄皮子就不再来找他了,而是换一个人再去采补,估计它也是怕只可一个人弄,会把人弄死了遭了老天的报应。

    难道这黄皮子今天就是来采补我的?也不像!我在厂里打听过了,它以前并无这方面的劣迹,别说采补的事啦,就连有没有它的存在,不少人都不清楚。再说它也应该知道,我既然敢向它出手,那我一定心中有对付它的把握,有挑战它的实力。就象俗话说的那样——没有金刚钻,谁敢揽那瓷器活?

    它明知我有这个把握,怎么还敢冒险前来?想要采补早干什么去了?晚班的人多的是,它为何偏偏来找寻我?这不是捻虎须吗?这不合常理啊?

    排除了采补一说,就只有另外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这黄皮子看我要害它,怕自己躲不过去,就想了个下流法子,想用美色贿赂我,来以身相许来了

    要不是那金钱关键时刻提醒了我,我还不得失身于它?既然成了一场露水夫妻,我可能就会看在情面上放手不再与它为难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暗笑:“想不到这个小小的黄鼠狼竟然有这么高的计谋,害的我险些失身与它!这可多亏我的金钱没扔,粘好以后一直带在脖子上”。

    我解开衣服一看,胸前皮肤和铜钱接触的地方都烫红了,现在还隐隐作痛呢,这个铜钱也太严厉了!你把我烫醒了就得了呗?整这么高的温度干什么?你不知道烫伤很疼很不好治吗?。

    我把铜钱把玩了一会,心中想:"看来这铜钱虽失了法力,但灵性还在,危机时刻还能给人以提醒,这一点是我不知道的,老畅头也没说。看来我还真得好好保管好这个宝贝,可千万不能弄丢了。

    看了一会铜钱,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疑问:黄皮子会迷人我知道,可是它怎么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我和宋爽的事它怎么知道?难道它真有那么大的神通,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吗?如果真是这样可就有点恐怖了,天下之事都在它的心中,谁的秘密它都知道。那要是有个能克制住这黄皮子的人,把它抓来一审,岂不是大家都没了隐私?无论什么人的想法、计谋、秘密都要公之于众,那不是搞得天下大乱了吗?这个问题搞的我费劲心思,想破了脑袋也没猜测出来!

    (后来我接触到不少吸毒者才想开了这一点:任何毒品都没有说明书来说明吸食以后会有什么现象发生,每个吸毒的人都会在吸毒后有不同的快感会出现不同的幻觉,比如说喜欢钱的就有钱,喜欢女人的就有女人,这也就是吸毒人员形容吸毒感受时常说的“想啥来啥”,也正是毒品能吸引人的地方。毒品在吸食中并不能给人提供任何固定的情节、任何固定的快感,它只是起个催化作用,真正的能给人带来这些幻觉的不是毒品本身,而是你自己的大脑,你自己的潜意识,和你自己的欲望。这些欲望和潜意识常被修性之人称为“心魔”。黄皮子能控制人也和这个道理一样,它只能起催化激化作用,来把你心内的欲望激发出来并无限放大,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演出来的,而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关于黄皮子迷人:科学上也承认有这种现象,并把它称为癔病。科学家给出的解释就是:"黄鼠狼常年在野外吃一种可以让人类至幻的药草,而黄鼠狼本身却有抗药性并不被药草迷惑,黄鼠狼自己身体里不能自行合成一种有助于消化的酶,而人的唾液却有这种酶。于是它就会趁人熟睡的时候舔食人的口涎来补充这种酶,顺便也就把人麻醉了,让人产生幻觉了。这和猫为什么要吃老鼠是一个道理——猫也不能自己合成一种胺,而猫缺了这种胺就会失去夜视能力,老鼠身上这种鞍却很多,所以猫也只好靠扑食老鼠来补充这种鞍了)。

第十四章:针扎黄美人4

     看了一会铜钱,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疑问:黄皮子会迷人我知道,可是它怎么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我和宋爽的事它怎么知道?难道它真有那么大的神通,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吗?如果真是这样可就有点恐怖了,天下之事都在它的心中,谁的秘密它都知道。那要是有个能克制住这黄皮子的人,把它抓来一审,岂不是大家都没了隐私?无论什么人的想法、计谋、秘密都要公之于众,那不是搞得天下大乱了吗?这个问题搞的我费劲心思,想破了脑袋也没猜测出来!

    想不开就不想!我知道这黄皮绝不会就此拉倒,被我破了美人计,它还一定会有新花样使出来,我得等它!

    我躺在炕上眼望天棚,等着黄鼠狼再来,不大一会功夫,我就感觉天棚忽然一动,一个白色的物体从棚上掉下来直砸我面部。我赶忙一个大翻身,躲过袭来的物体,定睛一看却是棚上抹的一块灰泥,不知什么原因掉下来了。

    我起来看了看,别处的灰泥都是结结实实,却只有这一块掉了下来,这肯定不是偶然,应该也是黄皮子耍的花样,只是我躲闪及时,没有被它暗算到罢了。继续躺着我是不敢了,这要砸坏了我的面皮,我怎么和人去说?厂里规定不让睡觉,我要不是躺着怎么能把前脸砸坏了?要是砸坏了我连工伤也报不了,还得自己掏药费。

    我抬脚就要下地躲躲,这时候那墙缝里却滚出一个东西来,那东西滚出墙缝忽一下变大,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我可不怕,一是那人头不可能从那么小的墙缝里挤出来,二是那黄皮子匆忙之间不可能就去找到一颗真头来,这滚出来的人头一定是幻象!

    我掏出银针“嗖”的一射,那人头就消失不见了,只是在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

    我跳到地上,拿针挑起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团骚臭棉花外边缠了不少头发。

    我收回银针把棉花团子踢到角落里,反身坐到炕沿上,聚精会神的瞅着那道墙缝——我想看看还会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滚出来。

    不一会,墙缝里动了动,又滚出一团东西来,只是这东西不但不可怖,相反却是非常的招人喜爱——墙里滚出来的是一卷钱。十几张十元纸币被一根皮筋套着,不知被什么东西推出了墙缝,在地上滚了几下,就掉到了我的脚前。

    我一见是钱不禁心中暗喜,最近我手头拮据,这黄鼠狼还真会揣测人心,知道我缺钱就一沓一沓的送来了

    我猫腰把钱捡起来,冲着墙缝说:“这钱我收下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了,这点钱给你买命也就够了,收钱太多会损阴德,你今后可别再往这倒腾了”。

    墙缝里却没声音回答我,整个门卫里都是静悄悄的。

    我手里拿着钱,并没有想把它上交,因为我知道这钱肯定是黄皮子从哪里偷来的,交上去了也找不到失主,搞不好还会叫领导拿去自己花了,与其叫他们花了还不如我自己留着干点啥事呢。

    我看这钱好像挺多,应该够我还律伟家了吧?剩下的钱我还有用,有句话不是说吗?“自己挖坑把自己埋,自做了棺材把自己抬”。这钱剩下的我就用来买药收拾黄皮子,哈哈,哈哈~这黄皮子要是知道我把它送我的钱反过来用来治它,还不得活活的气死?!

    天亮之后我就跑了几个药店把药材买齐,这一下就花掉好几十。之所以花这多钱是因为里边有好几味药比较珍贵,象洋金花这样的药还不怎么好买。

    买好了药回到宿舍,我点着了煤油炉子,放上洗脸盆,连药带针都放到盆子里去熬。熬了一小天,我觉得差不多了,就把针捞出来晾着,把药渣滓都端出去泼了,为了不被黄皮子发现,我是先拿符咒镇住自己的阳气,接着到了囤空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着,不一会就看到那黄鼠狼伸头探脑在囤下朝外边张望,看了一会估计是确定没人了,才鬼鬼祟祟的跑出去了。

    我在黄皮子出入的地方蹲下,先把雪拨到一边,再稀稀疏疏的把针尖朝上,一根根都插在了地上。然后又把雪按原样都搂回来,再用笤帚整平(这里冬天一般人都不会来,所以不用担心被人踩到)。一切弄好之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跑去偷偷的看看,终于在快到半夜的时候把黄皮子麻住了。

    我老远就见到一团东西蜷缩在那,心中一喜,马上就想到肯定是成功了,我跑过去拎起它,先在尾巴上找到那七根祲毛,一伸手拔掉了其中的两根,拔完后我就把它放到地上,耐心的等它醒来。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吧?那黄鼠狼开始一点点的清醒过来。它恢复知觉后却没逃跑,而是马上回头去看自己的尾巴,等它确定自己的毛确实已经丢了,就转头来看我,眼中似乎满是埋怨委屈。

    我就对着它呵斥到:“看什么看?这都够宽容你的了,昨晚我只答应了不要你的命,却没说不薅你的毛,你那根毛和人家付三的命比起来还差的多呢,这也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乱害人不”!

    那黄鼠狼听我一说,就不再看我,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钻到囤子下边去了。

    把黄鼠狼的事情处理完,我就打听着找到了付三家。我对他的家人说我值班的时候看见了付三,估计是付三死的惨,不能安心于地下,你们家能不能去请人来念念经,给他超度超度?

    付三的家人见我年纪不大,开始是不太相信。但也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最后还是找来了慈云庵里的主持大和尚,带了弟子来热热闹闹的给付三作了一场超度法事。

    付三被超度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双子来单位找我玩,我把这事和他说了,双子好奇之心大起,非要和我去看看这黄皮子。见推脱不过我就说:“那黄皮子祲毛被我拔了两根,法力定会大大下降,估计再变美人是变不出来了,不过别的可能还会变,我们去试试吧”。

    我们来到那囤子前,看看左右没人我就大声喊:“黄美人,你出来,我朋友想看看你”!那黄皮子应声从囤子下探出头来,一见是我叫他,就赶忙钻出了囤子。

    我见它乖乖的听话,心里很是高兴,就又说:“黄美人,你给我朋友变个小狗看看?你要敢不变,我就用针扎你”!。我边说边假意去怀里掏。那黄皮子显然很是害怕,慌忙就地一滚,变成一只小犬,冲着我们“汪汪”叫了两声,一转身子钻回囤下去了

    最后一回见到黄美人,是我将要离开厂子之前的某天。

    这只三条腿的黄鼠狼在前边走,后边引着它的两个崽子。那俩小崽和它长的很像,都是一身黄密的锦毛,它们紧紧的跟在黄美人的后边,样子很是可爱。

    我就想:多亏了那八卦金钱了,要不然说不定

    那黄美人也看见了我,站在那愣愣的看了我半天,最后无声的低下头,走了

    后来改革了,厂子亏损倒闭之后被私人买去了,所有的厂房和粮囤都拆扒没了,也不知道黄美人和它的两个崽子最后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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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鬼宅1
自从我对宋爽心灰意冷以后,再有给我介绍对象的我也不怎么推辞了,先是厂里的团书记给我介绍了杨老狠的闺女,她叫杨柏丽。

    杨老狠早先也是当兵的,他脾气暴躁,但对枪支特别喜爱。有回粮食系统组织了全体保干和警卫去打靶,杨老狠枪法挺准,站姿无依托射击他打的非常好,大家不住的鼓掌给他加油,他自己也挺高兴~自己打完了就站在一旁,不断的给后来打靶的人指指点点,很有射击教官的风范。

    轮到我了,我都很久没摸枪了,虽说前门卫里间的枪柜里放着几只枪,但一般时候都是锁着的,全厂只有杨老狠有钥匙,一般人是摸都摸不到的。就是把枪拿给你也没用,那里一发子弹也没有。枪这东西是越使越滑的,好久不摸枪了,打的准不准我心里还真没底。

    我摆好姿势去瞄准靶心,杨老狠在一旁不住的挑我的毛病,我一生气就没按规定去打单发,而是手指快速连扣——‘哒”“哒“哒”56半自动步枪居然叫我打出了好似全自动步枪急促的短射声。

    杨老狠在旁边大叫:“快住手!别打了”等他喊完我放下手,梭子里的子弹早没了。

    杨老狠都快气疯了,他大吼到:“你还是当过兵的人?有你这么打枪的吗?这子弹一个人就是几发,你都打没了~别人打什么”?

    还没等我回答,报靶的人就怀抱着靶子,快速的跑回来,气喘嘘嘘的把靶子拿给杨老狠他们几个看。杨老狠看完靶子就傻了,吭哧半天才说:“你,你这枪法打哪学来的?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笑着说:“杨厂长,这都是小意思,哪天我把我那些射击获奖证书都拿给你看看,你就不会怀疑我是不是当过兵了,至于子弹嘛~我家里还有不少,哪天我送给你点,没事打着玩吧”

    自从那次打靶以后,这杨老狠就对我彻底转变了态度,赶到他值班的时候就常跑门卫去和我唠嗑,有时候他从家里带了点好吃的来,也不忘了叫班长把我找回来,去厂长室里陪他喝两杯。看来这不让喝酒的规定还是有它的针对性的~

    时间长了就有人和我开玩笑,说是杨老狠看上我了,说不定想叫我给他做姑爷呢。

    后来团书记就主动找上我,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一问才知道——女方正是杨老狠的女儿杨柏丽。这个杨柏丽是我们厂里出了名的大美人,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样子好看不说,还有一个当厂长的爸爸做后盾,一切优厚的先天条件惯的她每日里都是趾高气扬,连走路都是眼睛朝天看呢!

    这人我早就见过,一听团书记给我介绍的是她,我就连连摇头,我一个农村来的孩子,现在连个房子都没有,哪有什么资格和人家厂长女儿搞对象?再说她那傲劲我还真看不上眼,这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同意。

    团书记见我坚决回绝,就说了实话了:“小张,今天我就把实话和你说了吧,给你和杨柏丽介绍可不是我的主意,其实是杨厂长找我,叫我来办这个事的,你要不答应,我没法回去回话。你也知道杨厂长的为人,他要是发起火,神仙都怕。这事你得考虑好了,你以后还要在他手下工作,你不会自己找个小鞋穿吧?那杨柏丽人就是傲了点,但论长相论个头,哪点配不上你?你听我的~你们先处着。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弄的她为你神魂颠倒的,她怕你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跟你装傲?呵呵~你们要真成了。什么房子不房子的?杨厂长一句话,单位的公房还不随你挑”?

    团书记这思想工作一做,我心里就有点松动,尤其最后几句话更是打动了我的心坎,是啊~这杨柏丽就是高傲点,但人品家庭都没的挑,人家杨厂长屈尊降贵的主动让团书记来说,这不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能给脸不要脸的出口拒绝吗?那不是不给杨厂长台阶,自己也是不识抬举了吗?搞对象又不是结婚,先处着品品呗,要是不好了了还可以黄(拉倒)嘛。

    想到这里我就说:“那好吧,就听你的,先处段时间看看吧”。

    也不知道团书记是怎么和杨柏丽说的,或是杨厂长给女儿施加了压力,我们俩还真的见了面,还一起看了几场电影。

    越是熟悉,杨柏丽表现出来的高傲自大就越明显,话里话外处处都表现出了自己的优越和对农村人的看不起,我一生气就和她吵了一架,然后就分手了。

    随着我们的分手,老杨头子对我的态度马上来了个180度的大转折,不但再不叫我去陪他吃喝了,而且每到他值班,来查岗的时候头一个问到的就是我,我要在门卫他就说我成天蹲门卫不出去巡逻,我要是在外边巡逻,他就说整天看不到我的影子,也不知道我天天在哪偷懒睡觉,总之他是看我哪里都不顺眼。现在好了,我这个人整天被他看着,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丢了。

    别人在这个时候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这个姑娘叫张萌,个子不高但人长得秀气,小鼻子小眼的虽说不上是个美人,却也非常耐看,而且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老实,也不爱说话,我们俩在一起经常是好长时间都没人抢先开口说话。

    虽然这份感情平平淡淡,但我也很高兴这样,因为我心中还留着宋爽的暗影,我不知道如果再来场开始轰轰烈烈,最后不知所踪的感情,我还能不能受得了。

    张萌家里也挺困难,因为我有正式工作,她对我家里也没太大的挑拣,往来了几个月后,我们就互相见了对方的父母。双方家长也都挺满意的,事情自然就朝着结婚方面去发展了。

    说到结婚首先要有房子啊?单位的公房看来我是指不上了,想要结婚只有自己买房子了。可是城里的房子很贵,家里给我攒的那点钱是远远不够的。

    双子知道我的困境就和我说,让我先去各处找一找房,看看有便宜的就先买个,以后等条件好了再换,至于钱嘛,他会和他爸说,缺多少先在

    他那拿。

    从那天开始,我一下班就骑上车子各处踅摸,有天找到慈云庵后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家新盖不久的房子,窗上贴着急售此房,价格便宜的字样。

    我本不指望能买到这么好的房子,但价格便宜俩字吸引住了我,我支好车子,下去细看。那房子刚盖不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要卖?

    看房边有个角门,我就去敲打叫人。

    出来的是个老头,见我是要买房子的,赶紧把我让进院子里细谈,进了院子才知道,原来这房子共有前后两套,后边的是老房子,前边的是新房子。两房中间空场被开成了园子,种了不少花草蔬菜,

    老头把前房的门打开,叫我进去先看看屋子,我抬腿刚要往屋子里迈,就感觉胸前的金钱似乎微微热了一下子。

    我觉得胸前一热,就知道这屋子里有问题,但是青天白日的我也没怎么害怕,抬腿跟着老头就进了屋。

第十六章:鬼宅2

这屋里有三个房间,虽说都不大,但是设计的十分合理,一点也不显得局促,墙上刷的的白灰还雪白的耀眼,所有的墙面都还很新,一点也不陈旧。我们在屋子里转了转,我就问:“大爷,这房子盖几年了?真不旧啊!怎么自己不住了?要卖掉呢”?

    老头说:“这房子去年才刚刚盖好,我儿子住了没几天就因工作调动,跑到外地去了,他想把前边的新房和老房一起都卖掉,然后我去和他一起住。我本舍不得这房子,但就我一个人还怎么住下去?没办法只好就把它卖了,你看看,这房子我可用了不少好料,原打算自己住,现在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卖呢”!

    老头嘴里说舍不得卖,但我一出口问价,他说出的价钱远远超出我的意外。

    我心里就想:“这房子一定有古怪,要不他才不会这么便宜的出手,我现在没钱,有啥古怪我倒是不怕,但我还得抻一抻,看看价格还能少点不”。

    想到这里我就说:“大爷,我刚上班还没几个钱,你这房子我是相中了,但价钱上你能不能再少点了”?

    老头一听我有心思,赶忙摇头道:“不能在少了,你要不要就拉倒吧”。

    我见再谈不拢,就告辞出来,老头送到门口却忽然说:“小伙子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啊?你叫啥啊”?

    我心中暗笑,就把我的名字和单位说了。

    回到厂子请了假,回到家里把父母给我攒的钱都要了出来,剩下不够的就去双子爸爸那又拿了点,这些钱虽说比老头报出的价格还差了点,但我也没犯愁,我知道——那老头还得来找我。

    果然,几天后老头就找来了,他说他儿子又来电话催了,叫他赶紧卖了房子快搬过去,他现在很着急,也就不在乎那几个钱了,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来买这个房了他都没卖,他看我人不错,就想再来问问我,如果我要的话就可着我来买。

    老头一通花言巧语说的我心中暗笑:“什么不少人来买房?如果真是那样你还会来找我吗”?俗话说宁睡坟前不住庙后,你那房子要是没古怪,你会那么便宜买?

    我装着可买可不买的样子,和他扯皮拉价,最后老头终于沉不住气了,只好按照我预想的价格把房子定给了我。

    双子知道我定了房子,出去一打听就跑回来告诉我,叫我别买那房,他说那房子盖好没几天就没人住了,邻居都说那房子闹鬼,不少人都去看房,但最后都没人敢买,你能以这么低的价格定下它,这里边一定没啥好事!

    我就和双子说:“你以为我傻呀?要是没点古怪他不会那么便宜就把房子卖给我,这老头也真是的,自己的房子有古怪还不说,遮遮掩掩的还想卖给别人,要是别人买去这房子住不了,还不得烂到手里?这老头自己不想办法,还要把这不干净的房子转嫁给别人叫别人吃暗亏,他人可够坏的了。要是他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我备不住帮他想想办法,他这摆明了坑人,我要不叫他坑坑我,还显得咱不厚道,那屋子别人怕我却不怕,我就要买下来看看,到底能有什么古怪”!双子剑我坚持要买,就业没再说什么。

    定好房子接下就是交钱,找人写文书房契。

    一切办妥之后我就自己先搬进去,我想先把这房子搞的干净了,省的今后张萌和我父母搬进来害怕。

    我搬进去的那天天气不错,不少邻居家的老头老太太见我扛着行李,拎着煤油炉子等杂物进进出出,就不断的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悄声议论。

    我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把东西都安置好了就去找双子,我俩一块吃了饭,我开玩笑的和双子说:“双子呀~今天我就得到新房子里去住了,不过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害怕,你看”

    双子还没等我说完,就赶忙说:“拉倒吧,我早就不让你买那房,你不听啊!现在害怕啊?晚了,我才不会陪你到那个房子里去住呢,要作伴?你爱找谁找谁去”。

    和双子吃完饭,我就回了新家,东摸西敲的看着这属于自己的新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但喜欢归喜欢,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我能不能安全的睡到天亮?这些我现在心里还真是没底。

    今天是个满月,天上一点云彩都没有,我把应用的东西都在身边放好,又在门上贴了黄符,一起准备妥当,我早早的就和衣躺倒了。

    头半夜倒是啥事也没有,到了快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猛听得脚底下“咕咚”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上掉进烟囱里来了,我被这一声大响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就要出去查看。

    我打开门往外一走,就觉得隐隐绰绰有个老头站在门外,我往门外一走他也往屋里前一迈,一下就把我挤在了门框上,我感觉这人力量奇大,我的肋骨被他大力一挤,似乎都发出了将要断裂的“咯咯”声。

    我伸手就去抓他,那老头却一晃身子好像进了屋里。我现在眼前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我自己还喘着粗气靠在门框上。

    我顾不得再去外边看了,反身回了屋里,我先把门插好,然后手拿银针挨个角落里搜了一遍。

    整个屋子我都看遍了,刚才那老头却是踪影皆无。

    我揉着发痛的胸口想:也许是我太紧张出现了什么幻觉吧?黄符我都贴门上了,应该不会有啥东西进的来。

    我先在炕沿上坐了半天,看看手表都到下半夜一点了,我困的实在支持不住,看看也没啥响动了,就又躺倒炕上,打算天亮前再睡上一觉。

    我虽然困的要命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但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踏实,只能半梦半醒的迷糊着。

    朦胧间就觉得我刚插好的门悄悄的开了,一股阴风吹了进来,风中似乎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说着:你怎么住进来了?快给我出去!快给我出去,快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伴着这声音,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似乎飞起来了。

第十七章:鬼宅3

     伴着这声音,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似乎飞起来了。我不知道这是真事还是幻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睡在屋里炕上,而是躺到房门外的地上来了。

    妈的,我气的心里直骂!什么鬼怪这么缺德?大半夜的把我抬外边来干什么?这要睡冻着了可咋办?

    我起来就去推门,门却在里边被插住了。我退后几步运足力气,冲上前去一脚把门踢开。

    进了屋里拉着电灯,我又是一番乱找,却没见到任何东西的影子,我暗恨自己——你说你这天眼要用的时候吧总是失灵,没想用的时候吧它有时候就突然开了,搞的你措手不及有时候还吓一跳~老畅头给我的那点牛泪朱砂膏早就过了保质期叫我扔了,现在想开天眼看看这屋有什么,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我越想越气,你不是不叫我住吗?我今天还非住不可了!你不是能往外抬我吗?我今天不睡了,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抬出去的!

    我把灯闭了(我怕太亮它不出来),手夹银针躺到炕上,双眼圆睁的看着天花板。一会功夫,我就感觉身子左边似有动静,我借着月光转头去看-左边的炕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我又把头转到右边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一个老太太正躺在我身子右侧,猛的一看照实吓了我一跳!

    那老太太满脸的核桃纹,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正死死瞪着我,干瘪的嘴唇似乎还露着笑意。我也没起来,猛一翻身就把手中银针朝她扎去。

    那老太太反应却是极快,没等银针扎到就窜到了地上,身子一扭就消失不见了。

    我跳到地上,在她消失的地方的四周插起了四根银针,又拉着电灯拿出红线把针拴好。最后还怕不保险,在四针中间我还放了不少镇压的黄符。

    现在天就要亮了,我坐到炕上点燃了一根烟,乜斜着眼睛看着地上用红线连起的四根银针,心里想:“这老头老太太是什么玩意?是庙后的冤魂(自古就有说法说住庙后不吉利,因为有不少投不了胎的冤魂野鬼都寄居在庙宇后边,偷偷的享受香火)吗”?

    “不像啊~这俩老头老太太虽说折腾了我一宿,但也都是吓唬我,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啊?他们吓唬我是为什么呢?是想把我赶出去离开这里。为什么要赶我出去呢?难道是我无意中侵犯了他们什么”?

    思路往这里一想,我呼啦明白了!一定是我这房子盖的时候地址没看好~阴阳重宅了!

    阴阳重宅也叫犯阴宅,说通俗了就是把房子盖到人家坟上去了

    想通了原因其余的就好办了,天亮后我就找来俩人,在我扎针的地下刨了一个坑,没刨多深就看到了腐烂的棺木和白花花的人骨头。

    我跳到坑里把它们都捡出来,收拾好了放进一个红布袋子里,又把袋子装到一个刚买的,专装骨植的小棺材里,然后骑上车子带上锹,找到一块看来风水不错的地方把小棺材埋了。

    我跪在埋好的坟包前默默祷告:“两位老人家您不要见怪,这房子也不是我选的地址,我挺穷的~既然买下了房子就不想搬走了,能和您二老住一起我也挺荣幸的~不过咱们楼上楼下的住着也不方便是不是?

    所以就得委屈你老二位挪挪地方了,也不知道这地方合不合你二老的心,要是不合意呢~你就托梦给我,我过几天就买一麻袋纸钱来烧给你,您有了钱~想搬H市住去都可以”

    ————————

    既然有了房子,家里人就催我快点结婚,毕竟我都二十三四岁了,在农村和我一般大的人,有的都儿女成群了。我再没办法办法拖延,于是就答应结婚了。

    我这里一点头,全家齐动员,开始刷屋子,擦窗子,买柜子,缝被子,做褥子,看日子,撒帖子请厨子,借桌子,赁盘子,贴喜字。忙的不亦乐乎。

    我新婚那天很是热闹,单位的、乡里乡亲的都来了,战友同学也来了一大堆,不少亲属看到我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前后五间)都不住的交口称赞说我有出息,等他们问起我房屋的价格我却不说,我怕他们听了眼红。

    酒席就摆在院子里,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我父母把园子里的东西都锄掉了,院子里格外宽敞。

    早上不到八点,我就把张萌接进了门,按着老习俗,张萌在屋里又是捞钱又是洗脸换装的忙乎着,我就在外边点烟倒水的招待宾客。

    到了十点了,结婚仪式就开始了,我身上绑着大红花(有当兵时候的感觉)还斜披着个大花被面,被人群簇拥着和张萌一起站到了天地桌边。

    说实在的~结婚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紧张和兴奋,我心里始终都是很平静的,丝毫也不感胆怯。

    我木讷的站到桌子前,听到主婚人(干爹)宣读结婚证书的时候。我偷眼看了看一脸幸福的站在旁边的张萌,心里像不相信似的问自己:这人就是你老婆了吗?以后你就要和她厮守一生了吗?这个位置上站的要是宋爽多好啊?

    想到宋爽我心中一凛,禁不住暗骂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想起她来呢?你还没被人耍够吗?我正正心神,面露微笑的去看干爹宣读结婚证。

    那时候的结婚典礼不像现在这样繁琐,主婚人读完国家给发的证书我们就算两口子了,接下来又给主席像鞠躬给双方父母鞠躬给来宾鞠躬一圈鞠躬礼行下来,仪式就结束了,下一项就是最主要的了——开酒席。

    我家院子很大,摆了十几个桌子,雇来的大师傅已经炒好了不少菜,一声招呼,我的战友和同学就充当起了临时服务员开始给大家上菜,霎时间桌椅板凳乱响,盘碗瓢勺齐鸣,大家抡动手中筷子,争先恐后的吃了起来。

    我和张萌挨桌给大家倒酒,偶然间我一抬头,就看见有个高大女人的身影从我新房里转出来,正迈步朝大门外走去,我心中想:这女的是谁?看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她是我什么亲戚来的?怎么不吃饭就走了?这念头只是一闪,旁边的张萌就拉了我一下:想什么呢?快给我二大爷倒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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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 发表于: 2010-09-09
第十八章:新婚之夜1
喜宴过后又是送盘子送碗送桌子的忙和了一下午,晚上我才有机会坐下来,和忙了一整天的战友和同学们一起吃了饭,席间免不了被他们灌了不少酒。吃完饭就开始闹洞房,他们花样百出的把我和张萌折腾了够呛,最后还是双子出头把他们都带走了。说是要去饭店里继续喝。

    现在屋子里只剩我们俩了,张萌看来挺紧张,也不和我说话,自己只顾着去收拾大家送的东西。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就搬个凳子坐在一边看她收拾。

    大家随的礼钱都有专人记到礼帐上了,还有不少人没随礼而是送东西的,这些东西都堆在我的炕上,礼物上都有红纸条写着送礼人的姓名。

    张萌先从礼物堆里拿出台收音机,包装的红纸上写的署名是石国双。我正百无聊赖就伸手把收音机拿过来,扭开按钮随便选了个台听。

    接下来就没啥贵重的东西了,不是几快花布,就是一匹被面,还有镜子暖壶脸盆等一些杂物。

    收拾到最后却有个红纸包,张萌把纸包打开从里边捏出个东西举着让我看,我一看那东西,头皮就“簌”的一下。

    张萌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丑陋的泥人玩偶,身上还有彩漆漆着,我一看那玩偶就知道——那绝不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口中喊:“别动,千万别动”!

    张萌被我一喊吓了一跳,手举着那个泥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顺手拿起一块花布,用它垫着手,把那玩偶从张萌手中接过来,随手放到收音机上。

    张萌颤抖着说话了:“怎么了?你不叫我动它干什么”?

    我来不及回答,马上抓过张萌的手细看。

    张萌的手还是白白嫩嫩的,一点异常也没有,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看那泥人难看,怕吓坏了你,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送了这么难看的东西来”。

    张萌听我一说,就把包泥人的纸包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说:“奇怪啊,这包上居然没写是谁送的”?

    我说:“别找了,可能是我那帮战友想吓唬我,搞的恶作剧吧”?

    我刚说到这里,收音机的音量突然大了,里边传出了好像搜索电台时才能发出的“啾啾”声。

    我俩都被这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张萌就说:“赶快关了吧,双子给你送的什么破收音机?还带自己换台的”?

    我伸手把收音机关掉,越看收音机上的泥人越恶心,我就和张萌说:“这泥人我看着真不舒服,咱别要它了,扔了算了”。张萌说:“你朋友送你的,你爱扔就扔呗,我不管”。

    我拿了块红纸小心的把泥人包好,转身出去扔了。

    等我回到屋里,却看见张萌双眉紧锁,好像挺难受的样子,我就问:“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哇”?张萌说:“我感觉鼻子有点堵,可能是要感冒吧”。

    刚说完这话,她就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我开玩笑的说:“都是你爱美,白天穿的那么少,天冷了,以后你得注意点了”。

    张萌说:“什么叫我爱美呀?我不得弄的漂亮一点给你家来的人看吗?我挨着冻是给你挣面子呢”。说完又是两个喷嚏。

    我说:“你先呆会,我去后屋看看有啥药没有,拿过来给你吃点”。

    等我拿了药回来,就见张萌正跪在炕上用手接着从鼻子里不断流出的鲜血,我一看慌了,跑过去扶住她问:“怎么了?你鼻子怎么出血了”?

    张萌虚弱的笑笑:“可能是我打喷嚏顿的吧?没事的,你找点纸我塞上它就没事了”。

    我拉开抽屉找出卫生纸,团了个团子交给她,看着她把鼻子塞好。

    张萌咳嗽了几下,挣扎着想到外边吐出嘴里的血沫,我一见赶忙扶起她陪她一起走出了屋外。

    张萌到了屋外,却突然干呕起来,然后就是哇哇的一阵大吐,边吐鼻子边往外流血,一会就把晚间所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我赶紧跑回屋里,拿出水来给她漱口,拿纸给她堵鼻子。

    看她收拾好了我才搀着她回屋,同时嘴里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病的挺重啊!要不我们上医院吧”?

    张萌摇头说:“没事,可能是饭吃得太急了,吐完就好了”。

    我说:“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号号脉”?张萌噗嗤一下笑了:“你又不是大夫,会号的什么鬼脉呀?你别担心了,我躺一会可能就好了”。

    我扶着她进屋上炕,先拿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就坐在凳子上看着她。

    张萌把手伸出来拉着我的手,歉意的说:你“看我这病的真不是时候,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

    我忙打断她的话说:“没事没事,今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快休息”。

    张萌又说:“刚才你进屋拿水的时候,我恍惚看见好像有个东西蹲在我脚前,张着嘴接我鼻子里流出的血呐,可把我吓坏了,我刚想喊你它就不见了,可能是我吐的眼花了吧”?

    我心中一惊,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说:“你别胡思乱想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就好了”。

    过来一会我看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她微闭着眼睛,睫毛不住的颤动,眼珠也在眼皮底下不住的乱转。

    我轻声问:“张萌,你睡着了吗”?

    张萌猛的一下窜起来,双眼上翻的跪在了炕上,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求求你了,别来折磨我啦,你快出去吧”。

    几句话说完她又放开手直溜溜的躺倒,脑袋摔在炕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鼻子里的纸团被震掉,鲜血又一股股的流了出来。

    我上前抱起张萌不住的摇晃,她却连眼都不睁了。我一边不住的召唤她的名字,一边把纸团重新给她塞好.

    我伸手一搭她的脉门,感觉跳的是又细又密若有若无,这可不是实病的脉相,这是鬼脉!她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难道是重宅的那对老人对我给他找的新家不满意怪罪我?趁我新婚回来折腾我吗?还是

    我刚想到这里,张萌鼻子里的纸团就又被血浸透了,她头一歪,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见状我赶忙取出针来,先在她止血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又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把她鼻子里浸透的纸团拉出来扔到地下。

    看到满地沾血的纸团,我突然心中一动,一下想到了我刚扔出去的玩偶。

    我把张萌放好,转身出去拿回了那个红纸包,我拿来斧子把纸包放到板凳上一阵猛砸,觉得里边的泥人全砸碎了才把纸包打开——果然,在一堆泥块中看见了一团写着符咒的黄纸。

    我一见那符咒马上想起了席间离去的那个背影,一个名字猛然间在脑子里跳了出来————崔凤!

第十九章:新婚之夜2

我一见那熟悉的符咒就马上想起了崔凤,而且今天席间离去那背影和崔凤极其相似。可是真的能是崔凤吗?她不是叫老畅头一个掌心雷炸疯了吗?难道她又好了?且先不管是不是她,眼前还是救治张萌要紧!我用针挑着那符,找来了蜡烛点燃,把那符凑上去就烧。

    那符烧的很慢,边着边在针上不住的扭动着发出臭味,似乎还出吱吱的叫声。

    符烧到一半炕上的张萌就醒了,她闻到满屋的臭气还看到我正在烧东西就问:“你在烧什么?这屋里好大的气味”!

    我坚持着把符烧完,把符灰都放到纸上包好,才走过去对张萌说:“我烧的是一种祛浊气的草药,味道难闻但疗效甚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张萌的鼻子已经不出血了,她爬起来说:“感觉好点了,就是还想吐”。我又扶起她来到屋外,张萌蹲那干呕了半天,虽说只吐出点黄水来。但精神却好多了。

    回到屋里张萌就说:“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好似有个极丑恶的小人一直在折磨我,这梦做的好害怕,那小人长的就和那泥偶一样”。我劝慰她道:“一定是那泥人做的难看,把你吓住了,所以才会发梦梦到,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把它砸碎了”!

    张萌愣愣的看着凳子上的泥块,若有所思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我见她一个劲的盯着泥块看,就赶忙说:“别看了,这土坷垃有啥好看的?赶快上炕睡觉吧”。张萌还是不吱声,默默的整理了一下被子,脱了鞋就上炕躺倒了。

    我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拿出去扔了,回来的时候刚一推门,就感觉一只脚麻了!

    我一下警觉起来,用单脚快速的跳到屋里拿起银针。这时候另外一只脚也跟着麻了,我咕咚一下坐到了地上,这感觉我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崔凤的七绝针吗?

    我不敢怠慢,双手连挥,抢先在自己身上的要害处插上了银针。

    张萌见我僵尸一般跳进来,就先吓了一跳,此刻见我又自己拿针插了一身就更是害怕了。她在炕上一下缩进墙角里去,口中大喊:“叔!婶!你们快来呀~~小贵子抽风啦”!

    我父母住在后屋,先就觉得前屋里开门关门的总是折腾,但今天是我新婚,他们虽听到动静,但也没好意思过来询问,此刻听到新媳妇没人声的喊叫,就赶忙跑过来看个究竟。

    二老一进屋就见张萌面无血色的缩在炕里,我正浑身僵直的倒在地上,身上还插着几根铮亮的银针。他们马上就呆住了。我见父母进屋就愣在那,不等他们发问就赶忙抢先说:“爸妈,你们先把我扶到炕上,这事我得和你们慢慢说”。

    父母扶我躺到炕上,我就把老孙头传书之后,我在内蒙古得罪崔凤一事和他们说了,除了这事其余的我都隐去不谈。

    三人目瞪口呆的听我说完,竟是半天没人说话,毕竟这事太过离奇,换了谁一下也接受不了。

    最后还是母亲先说话了:“这个该死的老孙,怎么不教你点好东西?弄那个破书给你惹来多大的麻烦?那本书在哪?我现在就烧了它”!

    我苦笑到:“怎么能怨人家老孙头呢?这事怪就得怪你,那书早就丢了,你想烧也烧不着”。

    我妈生气的说:“什么?这事怎么能怪我呢?我又没教你那些邪法叫你去惹麻烦”!

    我说:“之所以我麻烦不断,主要原因就是生日时辰不好,要不是你正赶个全阴的时候把我生下来,我怎么会终日里麻烦连连?要不是老孙头传我那书,我指不定死了多少回了呢”。

    我妈听我如此一说气的浑身哆嗦:“你这个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是你自己催命似的要赶着那个时辰来,我能有啥办法?我辛辛苦苦养你半生,又是屎又是又是尿的还给你娶了媳妇。到头来你竟埋怨我把你生的不是时候?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应该生下来就把你掐死”!

    我扑哧一下乐了:“妈~看把您气的,我那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当初要把我掐死了将来谁来孝敬您呢?俗话说:人的命,天注定。这都是我命中注定之事,怎么能怪你老人家呢?我这么说呀,就是怕您担心,给您分散分散注意力。其实这七绝针没啥好怕的,我已经抢先把她该扎的地方都扎了,她也就没啥办法了,现在麻烦的只是我这双脚还暂时不能活动,不过这也好办——等天亮之后我让双子叫几个人,把崔凤找到揍她一顿,把咒我的草人抢回来一烧就完了,崔凤下咒之后一定不会走远,她还等着听胜利的消息呢~她这人非常好认,双子也见过她”。

    母亲听我说的轻巧,还是不大放心,她凑过来看看我身上的针说:“你就这几根针扎上能管用不?要不我去请个跳大神的来给你治治”?

    我一听请大神,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妈~还请什么跳大神的呀?我自己就会跳”!您听着啊:“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鸪森林里落,家雀儿扑了蛾子奔房檐”

    我本就五音不全,再加上这首歌曲我还练的不熟,一下直唱的三人是目瞪口呆。

    我嘴里唱着神调,心里却暗暗担心,我说叫双子去找崔凤那是骗人,她既然下手了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双子那里会是她的对手?弄不好还得叫他去请我师伯,但师伯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却又如何去找啊?咳!管它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只要命不该死,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我见三人被我逗的哈哈大笑暂时忘了我中针之事,就想:“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二位老人为我操劳半生,我可不能叫他们在今日里为我发愁担心,难得这段神调能把他们逗乐,我就装疯扮傻的唱下去吧,二十四孝里不是有个彩衣娱亲(注)的故事么?今天我就学学古人来个神调娱亲吧”!

    想到这里我又放高喉咙大声唱到:“带爪的金龙归了大海,千年王八爬向沙滩。十家上了九家的锁,只有一家门没关,门没关那门没关~~点起了黄香请神仙”

    堪堪唱到这里,就听得外边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是谁在请我呀?我这不是来了吗”!

第二十章:新婚之夜3

我正唱的来劲,猛听得外边有人应声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暗想:“坏了,我这随口乱唱说不定真是把哪路神仙给引来了”!我刚想出声询问,却不料门被一下推开,从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来!

    走在后边的是一白发老者,这个人我不认识,而前边进来这人我却非常熟悉,他,就是那年突然失踪的乌日嘎。

    我一见乌日嘎心中就是一哆嗦——难道她妈害我不成,又派他儿子找来了帮手对付我吗?我现在双脚麻木不能行动,看来今晚我可是在劫难逃了。

    乌日嘎见我只是瞅他却不说话,就哈哈笑道:“怎么了大师哥?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师父师叔知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派我送礼来了”!他边说边走到炕沿前,伸手递过来一个蓝布包裹,我小心的把包裹拿过来打开,却见里边是一本书,那书的封面上工工整整用毛笔写着四个字:《梅花针术》。

    我一见这书都快哭了,这不正是那年我丢的那书吗?它怎么会在乌日嘎的手里?

    乌日嘎见我神情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就取笑道:“师哥,你是不是还嫌这礼物轻啊?怎么我们来了你连坐都不让我们坐啊?就让我俩站着和你说话”?我回过神来赶忙说:“快坐,快请坐,你看我现在身子不方便,那啥~张萌,快去给二位倒水”。

    张萌应声出去倒水,那后进来的老者却一步迈到我的身边对我说:“年轻人,你哪里不舒服啊?难道非要请神仙来才能医治吗”?说完不等我回答,把手一伸,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几下就把我插在身上的针都给拔下去了!

    我心中叫苦不迭:“这老头可真是鲁莽,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把针给薅了,你这不是想让我死吗”?还没等我出声埋怨,老头就紧接着双手挥动,“啪啪啪”在我脚上连拍了几下,我的双脚经他这么一拍,竟然奇迹般的不麻也不疼了!

    我赶忙站起来,冲着老头一鞠躬,嘴里说道:“哎呦~老先生,你这招可太厉害啦,您是哪路的神仙下凡呐?怎么这治疗的手法比我师伯还利索还管用呢”?

    乌日嘎在一旁笑了:“你是不是请神请糊涂啦?看谁都象神仙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他是我妈的师父,江再鹤,江老先生啊”!

    听乌日嘎这么一介绍,我心中就又是一惊:“我这不是掉贼窝里了吗?来了一个仇人的儿子还不算,就连她的师父也来了,看来今天此事是不能善了了”!想到这,我回头对站在一旁的家人说:“爸妈,你们和张萌先去后屋休息吧,这两位我都认识,我的病也被他们治好了,我和这位朋友几年不见了,想多谈一会,你们就放心的去睡觉吧”。

    父母见来人出手给我治病,看来不是坏人,又听我让他们回去睡觉,心中也隐约猜到我们所谈之事不想让他们知道,就拉了张萌的手转身出门去了后屋,乌日嘎和那老者起身相送,走到门口间还互相客套了几句,我却趁这功夫伸手把老头拔下的银针抓到了手里。

    老头和乌日嘎回转身来,见我手拿银针全神戒备,不禁俩人都是哈哈大笑。乌日嘎说:“师哥,你拿着那针横眉立目对着我们干什么?怕我们害你呀”?

    我回到:“废话少说,虽然今天你们人多,我也不见起就怕了你们,你妈是不是还等在外边?叫进来一起上吧”!我嘴上虽硬,心中却是发软——只一个崔凤我就对付不了,何况还有这两个人在呢!

    乌日嘎见我这么说也有点生气了:“师哥,你也太小心了吧?要害你还不早下手?偏得先治了你再害你?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那本?那本书在你手里好几年了,你看看我给你的是假的不”?

    听他这么一说我稍稍放下点心,那书我刚看了,的确不是假的。我把手垂下,对着乌日嘎说:“书是不假,不过它怎么跑到你手里去的呢”?

    乌日嘎说:“还不是那年你搞了个什么鬼钉拿出去害人,你师傅知道了,怕你如此下去会走了邪路,一生气就把这书取回去了。前几日他算出你红鸾星动可能近日就要成婚,见你近几年做事还算稳妥,就吩咐我把这书给你带回来了”。

    一听他说出鬼钉之事,我的心就完全放到肚子里了,因为我当兵的时候并未和任何人说过这事,他想编也编不出来。于是我说:“哦~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二位就是专程来给我送书的吗?还有别的事吗”?

    乌日嘎说:“除了送书,师父还叫我来你这取点东西,这事说来话长,现在能不能让大家都坐下来,我们慢慢的谈”?

    我伸手让座道:那你们二位先请坐下,都有什么事你给我详细的说说吧。

    乌日嘎坐下清清喉咙开口说道:“这事说起来千丝万缕,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我们二人根据你留给我师父的地址找到你的老家去了,到了那里一问才知道你家搬到城里来了,我俩千般打听才摸到这里来,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呢”

    我一听就说:“没吃饭啊?这好办!今天的酒席还有不少菜没人动过,我这就去端来,你们将就着吃一口吧”。

    我摆上桌子,去厨房端来几个菜,又问他们喝酒不喝?两个连连摇头,竟都是滴酒不沾。

    二人风卷残云般一会就吃完了饭,我趁他们喝水的功夫就问:“乌日嘎,这里到底都是这么回事?你倒是快点说呀?我这个人急性子,你不说完我心里堵的慌啊”!

    乌日嘎喝了口水,开口说:“这事还得从那年鬼军队的时候说起,那天谷底一场大战之后,我师父和你分手后就去了我家,他先把这事的起因和过程都原原本本的和我说了,然后就问我今后生活怎么办?有什么打算。

    我以前只知道母亲一直都开着堂子,却不知道她暗中修习控尸之事,有天母亲半夜出去不久,就气喘嘘嘘的跑回来,说是遇到了一个姓畅的邪派高手把她打伤了,我们如果再住下去,那人说不定还会找来,于是我们连夜搬家,远远的躲到了内蒙古。

    没想到在内蒙消停了只几年,我妈妈就说那姓畅的又出现在了附近,可能摸到了什么线索找寻上门来了,她叫我自己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过了没几天你就和双子来我家送粮食,你们走后我妈妈就说:那个脖子上带着铜钱的人可能是和老畅头是一伙的,是先来探听消息的。我听我妈这么一说,当时真是吓坏了。

第二十一章:新婚之夜4

我很害怕就和我妈说:“要不我们还搬家吧?咱惹不起他们,躲躲还不行吗”?我妈听了就一阵冷笑,她和我说:“老畅头这个人最是记仇,我们就是跑到天边他也会找寻过去,与其逃跑还不如在这里等等,因为她想出了一个办法来对付老畅头,那就是设法找到虎符控制住山谷里的鬼军队”。又过了几天,我到军营里去玩,听说了山那边放炮震出山洞一事,我回去和我妈一说,我妈就猜想这个虎符可能是叫你得了,她就摆开香案,先派了个纸人到你那里去偷这符。

    可是过了半天那纸人都没回来,我妈就说那纸人一定是叫你拿了,看来虎符真的在你手里,你拿到虎符已经加紧防备了,现在不用狠招不行了。于是她就弄了个稻草人扎上了七绝针,而我就趁着你昏迷的时候,把虎符偷了回来。

    我妈一见虎符特别高兴,她把我留在家里,自己跑去山谷里调动军队。后来你们就来了,你还拿针扎我!等你们走后我就特别惦记我的母亲,就盼她平安无事早点回来。没想到这一盼盼回来的竟是你的师伯!

    我听你师伯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讲了一遍,我就想:“原来这些事并不都像我妈妈给我讲的那样啊?原来我妈修习的才是邪术啊?如果真是那样也不怪眼前这老头用雷劈她了”。

    但我又想:“我也不能单凭这老头几句话就信了他呀?我总觉得我妈妈是个好人。这时正赶上老畅头问我今后有何打算,想不想跟在他身边学些本事?我就假意说愿意跟着他走,其实我那时候是打算跟在他的身边,慢慢的看他的人品,如果他真和我妈说的一样坏,那我就用和他学来的本事来收拾他”。

    老畅头见我肯和他走,心里非常高兴,第二天就帮着我把牛羊都卖了,然后我们俩就一起去了浙江。

    到了浙江找到了你的师父,原来你师父早已经在精严寺出家当了和尚了,于是我们俩就在寺庙边租了个房子住下,没事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在一起研究那本奇门遁甲,这一研究就是好几年,我在这几年中也看出了老畅头的人品,他绝不是我妈妈口说的那种坏人!看来这些事都是我妈妈在撒谎了”

    二老研究这奇门之术,我就跟在旁边伺候,老畅头见我老实听话,就选了个日子,收下我当了徒弟了”。

    说到这里乌日嘎端起水杯又去喝水。

    我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个大概,就问:“按你这么说咱们可真成了师兄弟了,且不知二老把那书都参悟透了吗?你怎么又遇见了这位江老伯的呢”?

    乌日嘎撂下水杯接着说:“他们把书参悟到了何种程度我不敢问,但我隐约听到这本书有后来人补了一段,说的是啥三星邀月的事,两位老人家对这事都很紧张,看意思这是个劫,而且这个劫难马上就要来了!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遇见江老伯的我得先歇口气!让他老人家亲自给你讲吧”!

    我听到这里赶忙把两个人的水都续好,然后一脸期望的望着江再鹤。

    江再鹤开口缓声说道:“这三星拜月么,不只是奇门遁甲中有记载,就连佛教,华山,还有我们茅山派里传下来的藏书之中都有提及过此事”。

    我一听蒙了,插嘴就问:“你老是茅山派的?崔凤是满族的巫师??这,这,这都哪跟哪啊”?

    江再鹤微微一笑:“呵呵~我早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那我就先和你说说我和崔凤的关系”。

    “崔凤这个人从小失了父母,从十岁开始就寄居叔家,她婶婶对她很是不好,常常不顾她的饥饱,去指使她干些男孩子都干不动的重活,崔凤寄人篱下很是凄苦,干不动的活她也要咬牙去干,吃不饱的话她就只能出去偷。正是这艰苦的环境和周围人的白眼磨练出了崔凤狠辣执拗的性格,她没有在婶婶的虐待和周围的鄙视中屈服,相反~这些人倒是激起了她心中极大的仇恨,她只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出去学些本事回来好好教训这一帮人。

    那年我四处游荡到了崔凤的家乡,那是一个很穷的村落,村里清一色居住的都是满人。

    我刚进村子,就看见一帮人正在追打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就是崔凤!

    我赶忙上前相劝,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那崔凤饿的急了,又去偷了人家的东西。我本想把众人劝开救下这个孩子,却不料村民们始终不依不饶,说是村里若不除了这个祸害,就永远得不了清静。

    我没法子,只好使了个小法术,那些村民白日见鬼马上就吓的一哄而散了。

    在吓走众人之后,我见崔凤都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还穿的衣不遮体很是不雅,于是就拿出了点钱来给她,想叫她去用来买件像样的衣服遮体御寒。

    这崔凤见我使出异术,就知道了我不是常人,她打小就见过众人是如何尊重萨满的,心生羡慕之余早就想去学些本事回来,今日一见,她还哪里还肯放的过我?

    她没要我的钱,却跪下来求我带她走,按她的说法,我若不把她带走,她留下来肯定就是没了活路了。

    我见她说的可怜,偷东西吃也是因为年轻肚饿情有可原,犹豫了一会就把她带走了。这崔凤极会迎合人意,师父长师父短的在我身边察言观色着意奉承,有时候我还没想到的事,她早就给我办好了。

    时间长了她就想拜我为师,我想再看看她的人品如何就没贸然答应,只先拣些小法术来教她,她也练的很是勤奋。但慢慢的,这些小法术已经填不满她的胃口了,她总是话里话外的敲打,想叫我多教她些厉害的东西,此时的我却是不敢再教了!

    因为我那时已经看出了崔凤为人城府极深,往往急功近利做事不择手段。我怕再教下去她掌握的法术多了,后果会不可想象!

    我开始慢慢疏远她,最后以她年龄大了,带在身边不方便为由,把她撵走了。那崔凤也是聪明之人,她见我不可能再教她东西了,就不再留恋,马上辞别我回家去了。

    我教她的虽都是小术,但乡下之人哪都见多识广?崔凤回家之后使了几个手段蒙骗住了村民,居然堂而皇之的作起满族的萨满来了

    我后来虽听说她作了冒牌的萨满,却没做过什么大恶,我也就懒得管她,自己四方游荡去了。

    那年我去了内蒙古,突然在闹市之中见了崔凤,崔凤此时衣衫褴褛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我上前一问~谁知她竟连我也不认识,言不达意的显然是疯了!

    我把她拉到无人之处把脉相一断,才知道她并不是真疯,而是叫人用掌心雷劈的滞血内於蒙了心智。

    我见她可怜,又和她多少又有那么半个师徒的名份,就出手把她治好了,我待她清醒之后就问起她这失心疯的缘由,谁知不问不打紧啊!这一问却险些气断了我的肝肠!

    我把崔凤救起,就问她:“是谁下的毒手打疯了你”?崔凤一见是我马上大哭,她说自和我分别以后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并未出去招惹是非,哪成想那年突然来了一个姓畅的人,找上门来要和她比试,崔凤先是推脱,那人见崔凤不肯动手,竟口出狂言侮辱起了我们茅山派来。崔凤急了,于是两人当下动起手来,那人趁崔凤不备,一记了掌心雷劈中了她!

    我一听就急了!学术之人相互切磋技艺那是平常,但无冤无仇的怎能下手如此狠毒?此仇若是不报,岂不叫天下之人笑我茅山无人?我茅山派本就是以治鬼为主,很少有法术是治人的,但我也不会就因此而怕了他呀?

    我嘴上埋怨着崔凤不该惹是生非,心里却暗中打算~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替我们茅山出了这口恶气!我问清了那人的相貌来历,就开始各处查访此人,但人海茫茫,我找了一年也没听到过此人的任何消息。

    于是我就回了江苏,想叫同门一起帮我打听。我的掌门师兄见我回来很是高兴,因为他正要找我想叫我去办一件事情,那就是叫我去精严寺找一个姓孙的老头,一起研究破解这三星邀月的谜团。

    我到了嘉兴刚见到老孙头,却叫我一眼就看见了陪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崔凤和我说伤她之人相貌特别好认,那人眼上有个大疤,人送外号铁口半仙畅拉锁。莫非他就是我眼前这人吗?

    我一见那人相貌相符,就上前相问,没想到一问之下果然是他。我不禁心头火起,张嘴指责他雷伤崔凤之事,哪成想这畅拉锁也是个火爆脾气,见我相问却并不解释,坦然承认之后就开口问我此事想要如何了断!

    事到如此还能怎么了断?我俩几句言语不和,当下便动起手来。还多亏了那老孙头,他在一旁听出了眉目,上来劝开了我俩,叫我俩把情况都和对方详细的说上一遍。

    俗话说的好哇——“人怕见面,树怕扒皮”。我们坐下把情况一说,才知道这里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因缘,看来我是被崔凤给骗啦

    我赶忙给畅拉锁赔礼道歉,没想到这老东西却对我不依不饶,他出言指责我不该去教崔凤那些象“七绝针和控尸术”一样恶毒的法术。他这么一说倒把我说糊涂了~我教崔凤的只是一些小东西,象七绝针那样狠毒的法术,我从未教过她呀”!

    我听到这里也吃惊的插言到:“江老先生,你是说控尸术和七绝针都不是你教的吗?那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江再鹤冷冷一笑:“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你想知道吗?那就让她亲自来跟你讲讲吧”!

    说到这里他扭身回头,冲着窗外大喊一声:“崔凤!你还不滚进来,难道是要我出去接你吗”?!

第二十二章:新婚之夜5

我一听心里一惊!忙随着他的喊声望向门口。江再鹤话音未落,门就被从外边推开,一个身材高大,头发散乱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这女人正是崔凤。

    我一见仇人推门进屋,赶忙手扣银针一步窜到了江再鹤身后。江再鹤朗然说到:“你也不用惊慌!有我在这里,看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崔凤进得屋来,马上紧走几步,屈膝在江再鹤身前跪倒,口中却是一言不发。

    江再鹤冷冷说道:“崔凤,你已经在外面偷听多时了,我若不出声召唤,你就不进来了是不是?你进来却不说话,难道是我刚才的话语之中冤枉了你不成?今天你就当着我和你儿子的面,有什么委屈就都说出来吧,我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骗我”!

    崔凤听到这里把头一抬,满脸上竟已都是泪水,直见她哽咽着说道:“师父,骗你去找畅拉锁为我报仇,是我不对!你要杀要剐都随你便,可你能不能先听弟子把话说完呢”?

    江再鹤冷笑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真以为我在你儿子面前,就会给你面子,不肯出手教训你吗”?

    崔凤连连说到:“弟子不敢,弟子不敢,师父你想要教训崔凤,那我是逃到天边也躲不过去的,但师父你可曾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想过吗”?

    江再鹤看了崔凤一眼却没说话,只是在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崔凤接着说到;“师父,你一直认为我人品不好,不肯把高深的法术交给我,这我都知道。那年你把我赶走之后,我就回到家中,凭着你教我的本事,作上了萨满,我本想安安静静的过此一生就算了,哪成想一入此道,竟是麻烦连连。先是有人疑我这萨满来历不明,鼓动众人想把我推翻,这些都被我凭本事压制下去了,可是随着我的名声渐长,前来挑战的人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强了。师父你教我的那点小法术,叫我怎么能应付得来那些高手呢?一比之下,我是惨败连连”。

    特别是我离开家乡的那一年,那天村里来了一个叫乌星的人,他把我叫到野外挑战,我本不想去,但又怕在村中众人面前失手败了,丢了颜面。于是,我就和他找了个偏僻无人之所动上了手。

    却不料此人法术高超,没有几下,我就被他制住,手脚酸麻的倒在地上动不了了。那人见我倒在地上竟然动了心,强行把我的身子占了,他临走时还说让我等着,过几天他还是要来的。

    等他法力消失,我能起来活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坐在那野地里嚎啕大哭,我心中就想~我那可恨的师父啊!你为什么不把法术全教给我,让我只会这点三脚猫的东西出来丢人现眼,受这万般的屈辱呢?。说到这里,崔凤已是泣不成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江再鹤听到此处,虽未搭话,但眼角却是在不住的开始跳动。

    乌日嘎见母亲哭成泪人,也扑上去抱住崔凤,母子二人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二人哭了一会,崔凤伸手推开了乌日嘎,继续讲到:“我迷迷糊糊的回到家,想到那人说过几天还在来,我可不能再留在这里,等他前来侮辱我了,于是我就收拾东西,连夜离开家乡逃到了内蒙。

    到了内蒙我就感觉信水不至,反胃恶心,去医院一查之下,竟是怀上了那乌星的孽种!我先是想把他堕掉,但是最终未忍。

    说到这里她把手朝乌日嘎一指——没几个月我就生下了这个苦命的孩子来。

    乌日嘎显然是今日才听到母亲详细的说起自己的身世,楞了一会,复又抱住崔凤大哭。

    江再鹤再也坐不住了,他伸手拉起崔凤,口中说道:“咳!!我本以为这些年你一直在风风光光的作你的萨满法师,却没想到其中竟发生这么多的事,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之人,你骗我去找畅拉锁之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但你得和我说说~你这七绝针和控尸术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崔凤听师父说原谅了自己,看来也是满心高兴。她站起来说:“谢谢师父,你问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和另一位高人学的,你今日相问,我就给你详细的讲来——我生下乌日嘎后,就再也不敢抛头露面了,仅靠我带出来的一点钱财度日,哪知道带上这孩子,花销就大了,没几年就把平日积攒的钱花的干干净净,我打小生在农村,除了农活以外我什么也不会干,如今,在这城市,我举目无亲,又无本领出去赚钱,眼看我们母子就要饿死,我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带上孩子,蹲在街边,要起了大饭了。

    有天我和孩子正在蹲在街边乞讨,突然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见我拖着孩子讨饭实在是可怜,就把我们带到一个饭馆里,让我们饱饱的吃了一顿。他等我们吃饱,就问我:“一个女人怎么带着个孩子出来讨饭?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如此潦倒呢”?

    我自讨饭以来一直受尽人间白眼,哪会遇到如此好心之人,出口询问呢?我就把满肚子的苦水,一股脑的向他倾吐出来了。

    那人听我说完就冲我说道:“你那师父也忒不地道了”。

    说到这里崔凤抬眼看看江再鹤,出言解释道:“师父,这是那个人说的,可不是我在骂你”。

    江再鹤摆摆手:“那人骂我的话就不用学了,你就说说以后怎么样了吧”。

    崔凤接着说:“那人先是骂了你一通,然后就问我还想不想再学些高深的法术,将来扬眉吐气,不再受人欺负?。我一听大喜,但又看那人年纪不大,他又能会什么高深的法术呢?那人见我迟疑,就放声狂笑道:“你似是看我比不上你那师父吗?就你们那茅山法术,在我眼里看来也是一般”。

    说完他把手一挥,满桌的盘碗俱都不见了,那些残汤剩饭,都落在桌子上,汤汁直流。

    我一见就信了大半,赶忙跪下求他相授,那人随我来到家中,教给了我很多法术,其中就有这七绝针和控尸术。

    他教给了我这些东西后起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却又转了回来,他说:”我越想你那师父的做法就越是生气,干脆!我再把茅山上茅中的禁咒教你几个,你自己千万不要用,等见到你师父时,说给他听,也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再鹤听到上茅禁咒几个字,浑身就是一哆嗦,他不信似的问到:“什么?他,他,他竟然连这禁咒都教给了你?那你没问问他,他叫什么名字吗"?


第二十三章:新婚之夜6

崔凤回到:“这人对我有如此大恩,名字我怎能不问?可是那人说,他的名字说出去也没人认识,他只告诉我了一个外号,说他叫鬼仙”。

    “砰”的一声,桌子上的茶缸被江再鹤碰倒,他抖抖身上的水,颤抖着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鬼仙于奇要是活着,还不得二百岁了?你说谎说惯了,别用你自己想出的鬼话来骗我”!

    我正在旁边听得入神,也禁不住插言到:“你既然会上茅咒法,为什么在谷底时候不用出来?你这话摆明了就是骗人啊?你”我刚说到这里,崔凤把眼一瞪,吓的我一缩脖子,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江再鹤一见就说:“崔凤,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总和这个小孩子过意不去?你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吗”?

    崔凤回到:“师父,这小子实在可恶,那天若不是他偷袭我,使我分了心神,老畅头哪会那麽轻易得手?今日这事我主要针对的也不是他!我给他下这针,并不是想害他,只是想用这小子引出畅拉锁那个混蛋”!

    说罢她又冲着我说:“你这小子运气不错呀?先前的金蚕蛊要不是你媳妇先摸了,现在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你以为烧了那泥人中的符媒就完了吗?你媳妇症状好转那也只是表面,我那金蚕早已随血入心,只要我一催动,你就得给你那新婚的媳妇预备后事了”。

    我一听心中大急,“赶忙说:崔,崔大婶,我得罪了你,你冲着我来好了,可别去暗害我的家人呐”!

    崔凤傲然一笑:“小贵子,你也把我看的太轻了,我崔凤虽不是男子,但也是顶天立地的一个人物,与我无仇无怨之人,我害她作甚?我那蛊只是为你而备,谁知你那媳妇会先去摸?你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帮她把这蛊拔了”。

    江再鹤也在一旁说:“崔凤,你今后不但不可害这孩子的家人,就连他你也别动!你刚才没听说吗?畅拉锁已经收了你的儿子为徒,这孩子就是乌日嘎的师哥了,从今以后你们都是一家人,那些旧事就别再提了吧”!

    崔凤冲师父点点头:“既然师父吩咐,我今后不再找个小孩为难就是了,但老畅头收我儿子为徒,我看却是没安着什么好心,他收徒是假,把我儿子拉在身边做人质倒是真的”!

    乌日嘎听母亲这么一说,赶忙解释到:“妈~我师父对我可是真好!什么东西都教给我,您可别胡乱猜疑人家”。

    崔凤冷冷一笑:“他什么东西都教你吗?孩子,你太天真了,哪个师父教徒弟会倾囊而赠,不留后手的?你以为别人都像鬼仙一样,一见面就什么都教吗”?她这话明是教导儿子,,暗里却是在损江再鹤。

    老江头哪里听不出来?但他却没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崔凤,你也不用转弯抹角的挖苦我,我从来没有正式收你为徒,我不教你高深的法术,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这师父是你自己叫的,以后你不爱叫也可以”!

    崔凤冲着江再鹤把腰一弯,正色说道:“师父,你虽不愿收我为徒,但可也教了我不少的东西,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崔凤可不敢背这忘恩负义的恶名,这师父二字,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是叫定了”。

    江再鹤把嘴一撇:“你心中早已经不拿我当师父了,这口头上叫不叫的,我却不稀罕”!

    乌日嘎一见场面尴尬,赶忙出来打圆场说:“妈妈,江爷爷,今天是师哥大喜的日子,咱们母子又是久别重逢,你的病也叫江爷爷治好了,这些全都是高兴的事啊!咱们不提过去那些使人伤心的话好不好?妈妈您给我讲讲——什么是禁咒啊?那鬼仙把它教给你,却为什么不让你使啊”?

    我心中也正是有此疑惑,听乌日嘎一问,赶忙看着崔凤,等她回答。

    崔凤却说:“那鬼仙也只是把咒语交给我就走了,这些事他都没和我说呀!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你江爷爷吧”。

    乌日嘎过去偎依到江再鹤身边,恳切的说:“江爷爷,您别再生我妈妈的气了好不好,这禁咒是怎么回事?您能告诉我吗”?江再鹤摸摸乌日嘎的脑袋,怜爱的说:“还是你这孩子懂事,比你妈妈强多了。今天你问我,我就给你讲讲,换了别人,跪下求我我也不和她说”!崔凤在一旁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脸上微微一笑。

    江再鹤说:“我们茅山咒语多种多样,有好几百种,但总的来说也只是分三个等级——最低等的叫下茅咒,这种咒语只能请出鬼怪,中等的叫中茅,这种咒语能请出我们派历代逝去的仙人祖师等等,最高的就是上茅了,这上茅咒语是用来请上界神仙的。

    但一般人也只能练练下茅,有修为使出中茅咒语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上茅之术应该只是传说,近些年来还没人真的使出来过,但这并不是说上茅咒语已经失传了~而是说,就是你知道上茅咒语,你也不敢使用,因为如果你根基不到,修炼不到而贸然使出的话,这咒语召唤出来的上仙就会反噬,也就是说,你召唤出来的仙灵虽然是最最厉害,但最后他~还是去会杀了你自己所以说——上茅咒语虽为我茅山最高法咒,但历代掌门之人全都是严格禁止本派弟子使用,除非你有天大的能耐,否则一经用出,后果不堪设想!这也就是为什么上茅又称禁咒的原因了”。

    经江再鹤这么一解释,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茅山法术竟还有这么些的说道。

    崔凤听完,想了一会开口说:“怪不得他不叫我使用这种法术呢~原来有这么多原因在里边,师父你刚说那鬼仙叫于奇?你认识他吗?他是什么来历啊”?

    江再鹤答道:“于奇确是一个厉害的的人物,现在此人是否还在人世大家谁也说不准,我就更是没有见过他了!你说他教了你禁咒?我真是有点不信,你过来,把他教的那禁咒给我说说,我听听到底是真是假”!

第二十四章:新婚之夜7

崔凤走到近前,附到江再鹤耳边,悄声把那咒语说给他听。江再鹤只听了几句,就说:“够了够了~这的确就是禁咒,现在看来这人应该就是于奇,这老东西果然厉害!真没想到他连我们茅山上茅咒语都知道,这人简直就不是人,不怪人们都称他为鬼仙了

    崔凤撤回身子对着江在鹤问到:“师父,按您所说,这人肯定这人就是于奇了?那您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

    江在鹤手捋胡须慢慢说到:“这个于奇嘛,他本也是我道教中人,但此人行踪不定,法术非常高强,传说他已经练通了天下所有玄术,早已肉身飞升了,此人行事亦正亦邪,有时还半疯半傻,但凡要有人惹着了他,他是睚眦必报而且手极其阴毒狠辣,大多数的修炼之人连说都不敢说他,所以知道他的人极少,近些年他失了影踪,更是很少有人提及了。大家都以为他早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

    天下人知道他来历的人并不多,我却听师哥和我讲过,此人少时曾是一个乞丐,后来被一道人收留进了青城山紫云道观,他在道观呆了没几年,那个收留他的老道就死了,这个于奇少了依仗,就被道观给赶了出来。谁知于奇被赶走后在外边躲到半夜,等到夜深人静又悄悄潜回了道观,偷走了观里收藏的一本无字天书。

    这天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一直在这观里放着。因为这书只有封面,里面的纸张上却一点内容都没有,大家不但看不懂,而且谁也说不清这本书的来历,所以全观的道士也没把这书看的太重,只就是随便的把它和其它杂书放在一起。

    有人看到于奇半夜里跳墙出去,就叫起了大家查看丢没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谁知道一查之下,整个观里除了这书之外其它的东西什么也不缺。那本书大家也没拿它当什么宝贝,丢了也就丢了,观里也没派人出去寻找。

    直到后来于奇的大名风生水起,据说所用法术皆是出自一本无字天书,那道观中的人这才醒悟,原来那本不起眼的破书里边,竟然记载了不少天下最厉害的玄术!

    道观马上派出高人去寻找于奇和那本书,但全都铩羽而归,最后此事惊动了整个道教,教中派出了所有高手去拿于奇,谁知道他可能是预先得到了消息,从此就失踪了。

    又过了十几年,于奇在一个晚上独自上了青城山,天亮时候才下来,在这一夜之间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紫云观的人不说,大家也就都不知道。只是过了不到半年,那观的主持就得病死了。

    那主持一死,就再没人敢出头去追究于奇盗书之事,那于奇用了几年走遍大江南北,去查访各地的高人。或威逼或利诱,直把天下的法术差不多都学了个全!

    崔凤,你那金蝉蛊就是他从苗蛊中研究出来的,七绝针就是梅花针镇鬼术中的一个变种,至于控尸嘛~就取自湘西赶尸了没想到你机缘巧合遇到了他,学会了这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崔凤听完江再鹤的讲解,站在那一动不动,双眼中露出无限神往之色。

    我见崔凤发愣,就问江再鹤:“江伯伯,咱们把话题扯的远了,您还是讲讲三星邀月月的事吧”?

    江再鹤回道:“哦~我是有点把话题扯远了,我和老孙头老畅头把崔凤的事说明白了以后,就和他们说明了了此来的目的,我们坐在一起,把双方知道的线索综合起来,得出了一个结论:三星拜月马上就要来了,有些地方已经有异象显现出了”!

    我问:“什么叫三星邀月?哪里来了异象”?

    江再鹤说:“三星邀月是古代占星术中的叫法,属大凶之相,可伤己伤人,伤人世、伤主君,我们头顶之上有三颗比较亮的星星,古时候没有手表,晚间人们就靠看这三星的位置来估计时间,这三颗星星之间相比较,平时一颗最亮,另两颗要稍稍暗一点,等到亮了两颗,只有一颗暗的时候,就预示着三星邀月要来了,等到它们光亮相等,这三星就会调转方向指向月亮,这就叫三星邀月!月亮的大阴之气受到三星光芒激发,立时会比平常高上几十倍,这阴气反映到我们地球上来,那些平时不敢露面,潜伏等待机会的鬼怪就会借机出来生事,以求达到平时不敢,也不可能达到的目的!这些东西一直养精蓄锐潜伏各处,只盼这邀月之日到来,好借这大阴来增加自己的法力,这些东西在亮了两星之时就开始显形,亮了三星之时开始作怪,等到三星指月之夜达到最强大,它们会在自己最强大的时候出来领受这股阴气,这个时候也是收拾它们的最好时机,如果在此期间收拾不了它们,它们就会在三星拜月之后躲起来修炼,要是等要它们修炼的本领高了,那可就更不好治啦

    我们修术之人学法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降妖除怪保得天下安宁?这邀月之时正是我们尽力之日,天下术士就该联起手来,一同抵抗这些妖魔!

    崔凤,我此时回来原只是想追究一下你这骗师之罪,但见你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我以后就不追究了。你也和鬼仙学了不少本事,你是想今后继续拿这些东西害人,为自己求得利益呢?还是想和我一块前去,共同与这些鬼怪抗争,一战之下名扬天下呢”?

    崔凤见师父发问,略一沉吟后毅然说道:“我崔凤愿随师父前去,无论生死我都会参战,以报师父两次救我的大恩”!

    江再鹤说道:“我没有什么大恩要你报,你去了就算是为你自己正正名,为天下苍生尽尽力吧”!

    崔凤说到:“救苦天下苍生的大道理我是不懂的,我只盼一战之下名动天下,也就算是活的扬眉吐气了。生也好,死也好,我是全不放在心上了!水里火里只要师父您召唤一声,我随你去就是了”。

    江再鹤哈哈一笑:“崔凤,难得你有此般豪气!不管你存的是什么心,只要你为人们做了好事,大家肯定忘不了你就是的了。我们闲话少说,趁天没亮,我们现在就走吧”?

    我一听赶忙拦到:“大家别走啊!等到天亮我弄几个菜,大家吃完再走不迟啊”!

    江再鹤说道:“你的心思我们领了,但我们三人还是连夜走的好,以免使出法术来惊世骇俗,对了,我们这次来不只是给你来送东西的,还要顺路取点东西,你愿意吗”?

    我说:“江伯伯你们要啥就尽管拿,是不要是我的血做阴阳血符啊?这个容易啊~一会找个大瓶子,我给你们灌500毫升去”?

    江再鹤笑道:“你的血是珍贵了,我们来就是要你奉献点的,但是还有个东西,你也得给”!我忙问:“是啥?只要我有的,要啥我都给”!

    乌日嘎接口道:“就是你从蒙古山洞里拿回来的矛头咯!我师父师叔说我功力尚浅,这次杀妖他们本不想带我去。我万般恳求他们才同意~但有个条件——想去的话只有找你借来那矛才能叫我参加”。

    我心中却也没拿那矛当好东西,但乌日嘎如此一说我倒是真生气了——以我大师哥的身份,有啥事也得我去呀?怎么能轮到乌日嘎去出头?他这小子能行吗?

    想到这里我就说:“江伯伯,这个我有点意见。乌日嘎比我入门晚,这些凶险的事我这大师哥应该是当仁不让的,这事,我看还是我去的好”。

    江再鹤哈哈笑道:“小贵子,这事你当我们没考虑过吗?你还是经验少啊,你没听说过逢太岁星君之年(不论男女之人的1、13、25、37、49、61、73、85等岁,皆属太岁星君之年)的人错用逢天空星之年的天空符(即日宫太阳星君到此镇)反会造成凶星入宫。会遭受灾厄吗?

    这三星邀月明年才会来,你那会儿是正逢太岁星之年,万万不可用符咒的。而且你还是新婚尚无子嗣,我们可不能叫你冒这个险!你那矛头是上古之物流落民间,放你手中也无用处,你还是送了乌日嘎罢”。

    我问:“您说的这么复杂,都把我搞迷糊了,太岁星君之年是不是就是本命年啊”?

    江再鹤哈哈大笑说:“说白了就是本命年,我这么说不是显得有学问吗”?

第二十五章:新婚之夜8

我听老江头这么一说,也忙跟着干笑几声,心中暗想:“想不到这老头面上严厉,却也和常人一样爱开玩笑。按他的说法看来,这事我是不能掺合了,不能用符咒我去了还能干什么?到那也是拖人家后腿啊?但我不去又心有不甘,因为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要不去亲眼看看,将来我得后悔死”。

    想到这里我就摆出笑脸去求江再鹤:“江老伯,说实话,我是真想去。但知道去了也是给你们拖后腿,你能不能和我师父他们说说?叫我去看看?我躲在一边只看不伸手还不行吗”?

    江再鹤摇摇头说:“不行!此战凶险万分,别人哪有空来分心照顾你?你还是听话,就别去了吧”!

    我见老江头不留一点余地,斩钉截铁的出言拒绝,不禁大感失望,把嘴一闭不吱声了。

    老江头见我脸色难看,“就想了想说:不让你去是为你好,你要是在想看,也不是非得去了才能看着”。我听了就不解的问:“不去也能看到?难道是拍成电影给我看啊”?

    老江头哈哈一笑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茅山有个法术叫:“摄发提魂”,就是把你的魂魄提出来”……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看了看我说:“不过这法术对人有伤害,使用后会大病一场的,还是不给你用的好”!

    我见老江头把话说了一半又要收回去,就赶忙继续恳求说:“江老伯,病一场怕啥?只要不死就没事,您行行好,要是不让我看,我也得憋屈出大病一场”。

    老江头考虑了一会就说:“恩!我还去问问你师父吧,他要让你看,我就做法让你看”。

    我见事情有缓,马上开口称谢,老江头叫我附身过去,在我头顶拔去了几根头发。

    他把头发放好,就对我说:“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得你师父同意我才能施法,现在,你先把那矛头找出来吧?我转身去柜子里找出来那个矛头,双手托着交给了乌日嘎。

    乌日嘎把矛接过去,拿在手里仔细观看,嘴里说着:“师哥您放心,用完了我就把它给你送回来,保证不会损坏它”。

    我问:“这矛在我这放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它有啥出奇的地方啊?他有啥特别的地方,师父们和你说了吗”?乌日嘎回到:“没说呀,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啥用处,但师父他们说取,就不会一点用处都没有吧?我就先拿回去给他们看看吧”。

    我看乌日嘎把矛收好,转身又问江再鹤:“江伯伯,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有异象出现了吗?是什么异象?出在哪里”?江再鹤回到:“嗯~经过我们三人开爻推演,从卦象上来看,此劫最厉害的一股鬼怪应出现在京城之中,别的地方也虽有小动,但都不足为虑,由各方术士联手分歼也不是什么难事。

    早在我们未来之前,杭州灵隐寺主持已经接到有关部门的求助,说是故宫之内的宫墙上频现古代宫女身影,那里的看守人员全是人心惶惶,夜间不敢去里边值班了,现在一到夜晚,整个故宫空空荡荡无人巡查,只是放了几十条狗进去以防失盗。常此已久也不是办法啊?于是他们就派人来灵隐求救了。

    灵隐主持得到消息很是重视,他已通知各大寺院,说这可能是邀月的前兆,叫各寺严加戒备早作准备。前几天,灵隐寺里派出的几个和尚已经动身进京了”……

    我听到这忙问:“宫女在墙上现身?这和我们在谷底看到的鬼军队有没有联系?专家们怎么说”?江再鹤说:“呵呵~这和你们在谷底经历的基本一样,专家说了:故宫能看见宫女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宫墙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那宫墙就形成磁场记录了当时的场景,过后还会倒放出来”。

    我问:“那有关部门还找灵隐寺干嘛?自己拉点电线,用高压电去电电宫墙,把磁场电乱不就行了吗”?

    江再鹤笑了:“那些专家的话是说给老百姓听的,怕引起大家的恐慌嘛,这咱得理解。我估计你那法子他们也想过,但可能不太好使吧?如果专家都能捉鬼,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对了,刚还说要你点血用呢,别忙乎忘了,你快抽点吧,我们紧赶慢赶,就怕你入了洞房,失了元阳之后那血就不好用了”……说着话,江再鹤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针管子,也不消毒,抓过我的胳膊一扎,抽了满满一针筒的血。

    此刻天光已经见亮,江再鹤见时候不早,收起针管,起身就要告辞。我忙拦住大家说:“先别走哇!我媳妇那蛊还没给拔呢”!崔凤也笑了:“大家只顾了说话,你要不提这事真还给忘了,你快去叫她来,拔了金蚕我们好走路”。

    我跑到后院唤起张萌,崔凤给她吃了药剂,张萌又是大吐特吐,最后吐出几条黄色的小肉虫来。

    崔凤把那几根小虫数了数。用小棍挑到瓶里装了,几个人起身就要出门,江再鹤伸手在兜子掏出个红布包塞给我,嘴里说着:“你结婚我也没带啥贵重的礼物来,这个东西你留着玩吧!说罢把红包往我手中一塞”。

    我推脱不要,江再鹤却不再理我。同着崔凤母子走到门口,三人俱都弯腰打上假马(甲马),飞快的出门去了……

    我站在门口目送他们消失,心中空荡荡的好像失落了点什么,我仰头望望天空,发白的天上已经看不到三星的影子了

    我打开红布包裹瞅了瞅,里边包着的是一个亮铮铮的,碟子大的一块黄铜罗盘。

    (据说灵隐寺为天下寺庙之首,主殿房檐只比天安门矮20公分,别的寺庙都不能盖那么高的)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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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拘魂盏1
        接到律伟父亲去世的消息时,已经是冬天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吃了一惊:“律伟结婚时我见过他爸,老人很豪爽,体格也挺结实,怎么一下就死了呢”?

    我和双子赶到他家时,老人已经被穿好妆老衣服,从炕上抬到地上来了。那时候还没实行火化,老人的寿材早就准备好了,停在院子正中等着入殓。阴阳先生正指挥着大伙搭灵棚,叠纸幡,剪纸钱,整个院子里的人乱成一团。我和双子一到就顾不得和大家说话,马上伸出双手帮着忙和起来。

    阴阳先生看好了时辰,叫了大家进屋里围住死尸站好,就撤去了蒙在律伟爸爸身上的黄布。

    只见老律头双颊毫无血色,一双无神的眼睛圆睁着,似乎在看着天花板,舌头微微在嘴里吐出一小节,全身上下穿着藏青色古式长衫,长衫下露着一双姜黄的干枯的双手。弯曲的左手里攥着一块干馒头,僵直的右手里拿着一个高粱杆和麻绳做成的小鞭子,双脚早已经被阴阳先生用红绳捆住,半张的嘴巴和舌头中间塞着一块黄澄澄的压口铜钱。

    律伟的家属和亲戚一见掀开尸布,马上都放声大哭起来,有几个年岁大的老人还边哭边说:“老律头,你还有啥放心不下的呀~你怎么不闭眼呐”

    阴阳先生姓李,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办理丧事的行家,只见他伸出手去,轻轻按住老律头的眼睛,慢慢按摩了一会,把手一撤,老律头的眼睛就闭上了。

    接下来就是由律伟给他爸爸开光,律伟手拿一根头上缠了棉花的高粱杆,去蘸了白酒,按照李先生的指点,分别在他爸爸的眼睛、鼻子、嘴角、心口、双手双脚上都点了点。嘴里随着点到的部位说到:“开眼光看路长,开鼻光闻麝香,开嘴光吃八方,开心光亮堂堂,开手光抓钱粮,开脚光走四方”

    开光完毕,我们几个人就上去从门板上抬起尸体,准备把他放到院子里的棺材里。

    按照习俗,死人是不能见太阳的,我们的头顶上有人拿着黄布遮掩着日光,底下大家七手八脚的往外抬人。

    出门的时候门口很窄,大家挤做一团,撑黄布的人估计是有人被挤的拿不住了,偏赶上这时候猛地刮起了一阵大风,那黄布被风一兜,忽的一下子,把我们这边几个人的脸都盖住了。

    我此时正挤在门框上,和死尸挨的最近,我就觉得不知道是谁的手,冰凉的一下抓住我的手腕。紧接着有人“啪”的一声,打了那凉手一下,那抓着我的手就一下缩回去了,这时黄布被大家重新扯开,我觉得眼前一亮,就看见李先生正脸色煞白的看着我。

    我双手攥着尸体下的褥子,冷汗从脸上留下了几道。心中暗叫不妙,双腿也有点哆嗦起来。

    好不容易把尸体放进了棺材里,我撤出手来,偷眼往棺材里一看——只见老律头的双眼又重新睁开了,攥着馒头的手也伸直了,那块打狗干粮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姓李的阴阳先生趴到棺材上最后给死者整理了仪容,把干粮和打狗鞭放进去给他重新攥好。几个年轻人这才把棺材盖子推上去盖好。

    入殓仪式结束,大家四散走开,律伟和家属跪到棺钱,开始烧化千张黄纸(只是一个叫法,不是真的要烧1000张)。我和双子这时候才有机会进屋和几个战友打招呼说话,当兵时候的战友基本都来了,唯独不见霍玉波,一问之下才知道,霍玉波家里有事,要明天才来。

    律伟烧完黄纸,红肿着眼睛进屋来和我们打招呼,大家就围着他问:“你爸爸身体一向不错啊?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律伟红肿着眼睛说:“是啊,他一直都没啥病,昨晚上还在家里吃了不少饺子,哪想他睡下就没起来啊?早上我婶(后妈)去叫他起来吃饭,谁知一推他,人早硬了!呜呜~呜呜”

    大家见律伟又哭,赶忙都出言相劝。一会阴阳先生进来了,他是进屋来封镜的(我们这里人死后,要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用黄纸蒙住,以免谁从镜子看到什么),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手里都抱着封镜的黄纸,我们一见碍事,就都从屋里走出来,好给人家倒地方。

    大家都往出走,我最后一个起身,律伟跟在我的身后,往外走的时候,我就觉得律伟用手拉了我一下。被他一拉,我心中就知道:“一定是他有事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讲,想和我单独说说”。

    于是我就绕过房子,走到后边的园子里假装要去上厕所,半路上我回头看看——律伟真的跟来了。

    他见左右没人就快走几步追上我,悄声说:“贵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我一听心里就是一翻个!忙问:“你说清楚,有啥不对劲”?

    律伟小声颤抖着说:“我爸爸死的不对劲啊!我就等你来呢”。我说:“你别慌,啥事慢慢说”。

    律伟说:“昨天吃完饭,我爸爸还挺高兴,出去和人打了会牌,十点来钟回到东屋就躺下睡了,睡到半夜,我婶一睁眼。见他正穿衣服要起来,我婶就问他要干什么去。我爸说:我怎么听到外边棚子那有铁链子响?是不是有小偷啊?我得出去看看。

    我爸爸出去看了一圈,外边什么也没有,就又回来倒下睡了,等我婶早上起来做好饭去叫他吃,一推他,人已经死了”!

    我听了就说:“这有啥不对劲的?老人岁数大了,听错了声,那也不奇怪啊!你爸爸可能是得了什么急病,在睡梦中过去了也是正常的”。

    律伟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正常,而是早上我婶起来做饭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我爸爸来了我这屋里一趟,临出去还叹了口气”

    我问:“是幻觉吧?那时候你爸爸已经死了啊”!律伟说:“不是幻觉,因为我媳妇也听到了,她迷迷糊糊还和我说——爸怎么进咱屋来了?平时我们不起他进不来的啊”?。

    我听了律伟这番话心中也犯了嘀咕,联想起刚才抬尸时候摸我的凉手,不禁心中暗想:“这里的确有点古怪呀”

第二十七章:拘魂盏2

   我怕律伟害怕,嘴里就安慰他:“你别怕,那不有阴阳先生吗?一会你去问问他,他要不行还有我呢!你爸爸生前也是疼爱你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死后再来吓唬你。你放心,今晚我帮你守灵”!

    律伟听到我肯帮他守灵,显然是放心不少,他过来拍拍我说:“贵子,你真够意思!我知道你有本事,有你在,我就啥也不怕了”。

    冬天的白天是很短的,不久天就黑了,我们吃过晚饭,道远的人被带东的(主家找来帮忙管理事物的)安排各处去休息,道近的就都回家了。律伟的战友里,只有我和双子留了下来。

    我和双子还有两个老头今晚帮助律伟守灵,律伟去搬来几张椅子,借来几件羊皮大袄给我们穿上,又把炭火弄的旺旺的,几个人围坐灵棚里,东一句西一句的拉起了闲话。到了半夜大家都困的不行,律伟去屋里拿来了花生米和白酒,几个人先喝了点酒御寒,然后就都靠在椅子上迷糊着。

    守灵说来简单的很,只要不让棺材前的长明灯灭了就行,还有就是每隔俩小时,由孝子在灵前烧一次黄纸。由于刚喝了酒,大家都很快的睡着了,我心里有事却不敢睡,我把身子靠在律伟的身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四周。

    这时天上开始下雪了,小颗粒的雪花漫天撒将下来,落到地上后又被寒风吹的溜溜打转,站立在棺前的是一个纸做的马童,绿裤子红衣服,鹅蛋壳做的脑袋上画了黑眉黑眼红嘴唇,手里拿着赶马的鞭子,这纸人被风吹的前伏后仰,就象活了一般。

    我越看这纸人就越吓人,赶紧把头转向灵棚外边去看黑暗的院子,院子里黑咕隆咚的没一点光亮,只有火炉里的火苗发出的那点跳动的亮光,照的附近的物体似乎都在不住的摇动。四周气氛诡异,好似有不少鬼影重重叠叠的悄悄站在黑暗之处。

    我耸了耸肩膀抖落身上的雪花,这轻微的动作把律伟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问我:“几点了?快天亮了吧”?

    我看看手表:“才2点,天亮还早呢”!律伟往我身上靠了靠,迷上眼睛又要睡。

    这时我就听见不远处的棺材那"咔吧"的响了一声!坐在我身边的律伟和双子也听到了这声响。

    律伟猛地站起来,紧张的伸着脖子朝棺材的方向看。我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害怕,又轻轻的拍拍椅子叫他坐下。律伟看了看我,大着胆子哆嗦着坐了下来。

    我表面上挺镇静,心里却真怕律伟他爸爸突然从棺材里蹦出来,弄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眼睛却没敢离开棺材半点,伸手在暗中解开大衣扣,把银针掏了出来,

    棺材只是响了一下,就再没有声息了,寒风吹得搭灵棚的苫布呼啦啦的直抖,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电线呢还是窗户上的塑料布,被风吹的呜呜直响~就好似有鬼魂在呜咽着哭泣一样!律伟连惊带吓,口中带着哭音问我:“贵子,这可咋整啊?你看这架势是不是要诈尸啊”?

    我摇了摇头说:“别怕!应该没事的,你亲爸爸干嘛会出来害你?你也不是他拣来的”

    双子在一旁也说:“是啊,别害怕。我估计是天冷,棺材冻得发响,这没啥害怕的,再说了,有张天师坐镇这里,你怕个**”!

    我一听双子拿话损我,就生气的说:“双子你可别乱说啊,张天师是对汉末张陵法师的尊称,我哪敢和人相提并论?你要是再乱叫,张天师怪罪于你我可不管啊”!双子说:“那都是古代的传说,谁知道真有没有这个人?你别总抬出那些古人来吓唬我,我可不怕”。我见他还嘴硬,就接口说:“古人你可以不信,但我这个活人你信不信?我一会弄个法儿,能叫你见鬼你信不信”?双子听我这么说可能是真有点害怕了,就把脖子缩到大衣领子里不吱声了。

    我看双子不说话了,律伟也坐在那发抖。为了冲淡这恐怖的气氛给他们壮壮胆子,我就想了想,呵呵一笑说:“关于诈尸,我还真听说过,你们要不要听”?

    律伟说:“拉倒吧~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在灵棚里讲诈尸?没事找事么”?

    我说:“我讲这故事,不是真的诈尸,讲它的目的不是吓唬你们,而是想叫你们知道——人,是怎么自己吓唬自己的,等我讲完了,你们就不害怕了”。律伟说:“只要不吓人,你讲讲也无所谓,听听故事,也省得我们发困”。

    我朝棺材那看了看,见也没啥异样,就把针揣到兜里,拉了拉大衣领子,开始讲:“从前啊,有个人家死了人,因为这人还年轻,死的突然,棺材得现打,于是他家就把尸首摆在外屋地下,等着天明木匠打棺材来。

    晚上里屋几个守灵的人凑成了牌局,一起坐在那打纸牌消磨时光,半夜了,有一个人忽然尿急,就掀开门帘子。想出去撒尿。没想到出去的时候,他的帽子被门帘子一挂,就掉到外屋地上去了,外屋摆着死尸,只点了个长命灯,因为没人看着早就灭了,门帘子一垂下来,这外屋就黑洞洞的啥也看不着了,他胡乱在在地上摸帽子,没想到一下撞到死尸头上,把尸体头上的帽子给撞掉了,这人在地上摸了几下,抓起死人的帽子往自己脑瓜上一扣,就出去撒尿了。尿完了回屋,掀起了门帘子就钻,屋里的几个人打了半宿的牌,眼睛早花了,借着昏暗的煤油灯一看,只见门帘下低着头,正钻进半个身子的这个人,头上戴的正是外屋里那死人的帽子,就都以为是诈尸了,几个人玩命般从他身边挤出去,夺路而逃。而这个带错了帽子的人见大家都跑,就以为出了什么怪事,他就也跟着跑。前边的人看后边的死尸追来了,更加不顾命了,那真是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呀!后边的人见前边的人越跑越快,也吓坏了,就玩命的追

    我刚说到这,坐在一旁的双子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浑身僵直的从灵棚里走出去了。律伟见双子一声未吭就往外走,赶忙问:“双子~你干啥去”?双子并未回答,径直转身朝黑暗里走了进去。

第二十八章:拘魂盏3

      我见双子举止异常,心里就想:“坏了~这双子别看长的高大,命却是最弱的,小时候狐狸精想武修最先找的不就是他吗?而且老畅头也说过双子命短,但愿他这短命之相别应到今天晚上”……想到这里我赶忙起身快步去追赶双子,双子却走得飞快,一路歪斜着走到律伟家的棚子里去了。我追到棚子边却没敢贸然进去,因为里边黑洞洞的,我也不知道里边什么情况,一进去就怕吃了暗亏!

    这时候律伟也到了,他却没注意到这里会有古怪,而是想象平常进出自己家的棚子一样,迈步就要往里走。我一把抓住律伟,小声说道:“可先别进去~!我怕这里有啥古怪,咱等等再说”!

    律伟听了就和我一起影在门后,支楞起耳朵来听棚子里的动静。也不知道棚子里在搞什么,我们在外边只能听到里边传出双子粗重的喘气声和似乎在抛洒东西的"哗哗"声。

    我附到律伟耳边说:“快去!拿个手电筒过来”!律伟蹑足潜踪,到灵棚里拿来手电。

    我接过手电,一脚把棚子门踢开,把手电往里一照——眼前的情形直吓的我和律伟冷汗直冒!

    律伟家棚子里堆着不少杂物,靠最里边的一个角落里有个煤堆,此时双子正象条狗一样,四肢着地趴在煤上猛刨。整个棚子里煤灰弥漫,好像是个硝烟纷飞的战场。

    双子被电筒的光亮一照,马上转过脸,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只见他神色迷离目光呆滞,张着嘴半伸着沾满煤面的舌头,整个脸上只有眼睛还能出点白色,其余的地方都被煤灰染成了黑色,猛一看真恰似一只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我和律伟看了都吓了一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半夜跑到这里来刨煤,难道他是疯了吗?

    我张口试探着呼叫:“双子,双子!你怎么啦”?双子听我叫他,好像清醒了一点,手脚停了下来,愣愣的朝我们看。我对律伟小声说:“我俩包抄过去,先把他按住”。律伟颤抖着声音问:“他这是怎么了,这吓人唬道的,我有点不敢去啊”!我骗他:“你不知道,双子打小就有羊癫疯,好多年没犯了,现在估计是又发作了”。

    律伟听了就说:“妈的,原来是传说中的抽羊角风啊?我只听说过,没想到发作起来这么吓人”!我说:“快吧!要不一会把你家煤都刨没了,你还得收拾”。

    我俩一左一右慢慢接近楞在那的双子,然后一个战术配合,上前把双子给擒住了。双子被我俩按在地上,双手双脚开始乱刨乱蹬,只踹的棚壁上顶的板子匡匡直响!灵棚里的两个老头,和屋里睡的人都被响声惊醒,拿着手电飞快的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大家帮我和律伟一起把双子抬进了屋里,中间双子一个劲的挣扎,手脚乱蹬力气奇大!

    好不容易大家才把他抬进屋,把他在律伟炕上放好,双子却一翻身坐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律伟说:“儿子,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那声调,简直就和律伟爸爸的声音一样。

    大家一声惊呼:“不好了,鬼附身啦!快跑快跑”!几个胆子小的人见状马上夺门而出,快速的窜到了外边。

    律伟虽还没跑,但也吓的惊立当场,脚下半步也挪不动了。

    我见人都跑了,律伟也怕的要命,就来不及考虑,飞身一下跳到炕上,手里的银针照准双子的后脖颈子,扑哧就给他来了一下子。

    一针下去,只见双子把头往下一寝,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律伟见双子不动了,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他磕磕巴巴的问我:“贵,贵子,这,这双子怎么了?怎么抽风抽这样了,还不忘占我便宜”?

    我想了想说:“看样子,他这次羊癫疯发作的挺厉害,可能是想结婚生儿子想的过头了,一抽风,就把你当他儿子了”。

    律伟见双子不动了,心里也放松了些,他不信的对我说:“拉倒吧!你别瞎扯了,我就没听说,抽风还带骂人的”!我答道:“具体是不是抽风,我现在也说不准了,不过我这针一扎看来还是有效果的,你没看他都不折腾了吗”?

    我话音还没落呢,坐着的双子身子一歪,躺到炕上了。我赶忙去扶起他的身子,嘴里喊:“双子,你醒醒,你到底怎么啦”?双子嘴里长出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我,嘴里说:“贵子,我还想问你呢!我怎么了?我不是在守灵吗?怎么跑到炕上来了啊”?

    我见双子能说话了,心就全放下了,回答到:“双子,这里是律伟家呀,你刚才自己发了羊癫疯去了棚子刨煤,你还记得吗”?

    双子微微摇摇头:“刨啥煤呀?我不记得了。说完呸呸吐了几下,抬眼看着我说:你给我嘴里灌啥啦?怎么这么牙碜”?

    我嘿嘿一笑说:“没呀,没给你灌啥,刚才你估计是饿昏头了,自己跑到棚子里啃了点煤面子”。

    双子一扑棱爬起来,大声说:“不可能!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啥时候有羊癫疯了?贵子,是不是你使啥邪法祸害我来的?别说我和你急眼啊”!

    律伟见双子火了,赶忙劝到“:双子你别急啊!你不知道,要不是贵子给你扎了一针,你还清醒不过来呢”!

    双子愣愣的说:“是吗?我刚才觉得迷迷糊糊的,干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啊!这事也太瘆人了吧?贵子真不是你弄的吗?我咋不信?无缘无故的我去刨煤干啥”?我在旁边说:“律伟,你快去打盆水来,给他洗洗吧?看他造的,跟刚从烟筒里爬出来一样”。我又对着双子说:“有我在,你抽啥疯也别害怕,我先去拿个镜子,给你自己照照看,说你抽风了你还不信”?

    我转身去柜子上拿了立在那的个小圆镜子,把上边蒙住的黄纸一扯——还没拿给双子照呢,就先把我吓了个半死。

    只见镜子里不再是双子一个人坐在炕上,律伟的爸爸穿着寿衣,带着个瓜皮帽子,正死眉死眼的坐在双子旁边。

第二十九章:拘魂盏4

    我悄悄的倒出一只手,从兜子摸到银针,假装没事一样转过头一看——炕上哪还有律伟爸爸的影子?打来了,刚才跑出去的人看到屋里没啥事,估计也是外边也是太冷,就都跟着律伟进来了,大家站在地下看着双子,不住的议论纷纷。

    我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银针,独自一人站在柜子旁,脑子却在飞快的旋转——刚才是我眼花了吗?绝不是!我明明看见律伟爸爸了呀?要不是我眼花,那么刚才从镜中看见的一定就是律伟爸爸的鬼魂,那刚才附在双子身上的就一定是他了!他为什么死不瞑目的要附在双子身上呢?难道是双子不小心撞了秧?

    也不能啊?律伟爸爸是死在了自己的炕头上,但我从进律伟家就一刻也没和双子分开过,我和双子根本就没到那炕边去过,看来这不是撞秧!想来想去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律伟爸爸心有牵挂不愿离开,他附身双子一定是有话要和律伟交代!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怪自己鲁莽,如果刚才我在晚一点扎双子就好了,那样就能听听律伟爸爸到底要说什么了。

    想通了这些,我本想当下就和律伟去说,但看到律伟正一脸憔悴的帮着双子洗脸,我当下说出来只怕会惊吓到了他和屋里的人,就忍了忍,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天终于亮了,因为明天就是初七了,我们这里有个说法叫:七不出八不埋,就是初七那天不能出殡,初八那天不宜埋人。所以就不能按常规停尸祭奠三天了,也就是说:为了躲过初七初八,今天就得去把人埋了。

    不到七点,大批亲友就来了不少,霍玉波也来了,我上去一问,才知道他家那里正在搞“旱改水”(把旱田改成水田),家家户户都得出工修坝埂,昨天正好轮到他家出工,上级领导很重视旱改水这事,还请来了朝鲜人给他们指导稻田的耕作,轮到谁家谁就得出劳力,请假也不给的。

    说了一会话,阴阳先生就张罗着要封棺起灵了,他先拿出张路引当众宣读,然后叫人把棺盖打开,把路引给老律头装在兜里,一切收拾妥当后就招呼大伙把棺盖合上。

    早已等候在一边的木匠师傅拿出三根大铁钉比在棺盖上,等着律伟躲钉的呼喊。

    律伟大声喊:爸,爸,后躲钉!木匠斧子一抡,一根大钉就被钉进了棺头。律伟又喊:爸,爸西躲钉,爸,爸东躲钉,木匠随着喊声,把棺盖的左右两边也都钉好。

    李先生见木匠封好了棺材,就从木匠手里要过墨斗,口中念念有词的在棺材上弹了两横三纵五条墨线。

    我见他弹线就有点心中纳闷,趁他弹完站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低声问他:“先生,这不是横死的人也要弹墨线吗?这样做会不会压了后人的运气”?

    老李头横愣了我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墨线是预防尸变的,谁说会压后人运气?你不懂就不要瞎说”!

    我又问:“先生你弹墨线,是不是看出来有尸变的迹象了”?老李头四下看了看,小声对我说:“没迹象,我能弹墨线吗?昨天抬尸出门的时候,你没觉得有人拉你手腕吗?这就是先兆!我暗帮了你挡了一下,你还没说谢谢我哩”。

    老李头一番话,直说的我脸色发白,躲在一旁心里咚咚直跳。

    几个双响子(一种爆竹)冲到半空,乒乓的炸开,律伟一身孝服,在两人的搀扶下,头顶着丧盆肩扛灵幡在前边引路,后边众人抬着棺材花圈纸人纸马,浩浩荡荡的出了村子。到了村口,律伟跪下又朝棺材磕了三头,把丧盆子一摔。大家七手八脚就把棺材装上拖拉机,朝着坟地开去。

    我和霍玉波坐在前边的拖拉机上帮助撒纸钱,而双子因为昨晚的事没来,留在了律伟家里帮助撤灵棚,和打扫院落。

    律伟家是大户,在村头有自己家的祖坟,坟坑早在昨天就挖好了,阴阳先生下到坑里摆好长命灯,又在坑底摆了六个馒头,然后爬上来,招呼着大伙伸手帮忙,用两道粗绳把棺材顺了下去。

    棺材落到坑底,就该调(读掉)角了,李先生在棺材盖上扯了条红线,然后拿出罗盘来放在红线上对方向,准备给棺材找个吉位。

    我在旁边看的清楚,只见那罗盘一挨棺盖,罗盘中的指针突然快速的旋转了好几圈,才慢慢的停下来。

    那李先生有点近视,他把脸凑近罗盘一看,瞬间惊的脸色惨白,他哆嗦着手,捂着罗盘,先指挥上边的人用抬棺材的大杠别着棺材,把方向掉了掉,然后就手忙脚乱神色慌张的从棺材上跳下来,对着大伙说:这个位置不错,赶快埋,赶快埋!

    这边大家挥舞铁锹一齐伸手填土,那边律伟和家属一起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哭,不一会功夫,一个小小的坟头就堆起来了。

    李先生看埋的差不多了,就招呼大家往回走,于是送葬来的人都呼呼啦啦的往拖拉机那去,我磨蹭到最后,看人不注意从怀里掏出罗盘,等指针对好南方后,按照记忆中的,棺材上的红线方向一看,罗盘上对应着写的是:乾位,辛亥水,主亡杀。

    我一看不禁一惊:“不对吧?这阴阳先生难道和律伟家有仇?怎么给摆了这么个凶位?不行,一会我得找他问问”。

    回到律伟家大伙吃完豆腐饭(死人酒席里要有个菜是豆腐)该回家的就都走了,我和几个战友留下来帮着收拾家什,李先生在屋子里烧符化水给房子净宅,我凑过去,见没人注意就说:“李先生,我有点事想和您讨教一下”。李先生停下手愣愣的看了我一眼说:“啥事?说”!我开问:“李先生,你觉得刚才棺椁摆的方向对吗?我怎么觉得的这是个凶位”?

    李先生把脸一沉,生气的说道:“你说什么?凶位?我会给我家亲戚摆凶位?你去问问律伟,我和他家是啥关系?律伟他爸活着的时候,我们老哥俩最好!我这来帮着发丧他,是连钱都不要的,我怎么会给他摆凶位?你这么说,不是诚心来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吗”?!

第三十章:拘魂盏5

我见老头急了,就赶忙解释说:“大叔,您别生气,你们是亲属,当然不会在里边坐手脚,我就是怕你刚才没看清,想给您提个醒”。李先生先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位置不好的?你懂发丧、开引、点穴、占位、观风看水、五行八卦吗”?我解释到:“这些我不太懂,我就是有个罗盘,你们走了后。我是看了那罗盘,才猜测位置可能有些不对的”。老李头听我这么一说,就嘿嘿冷笑几声:“你凭个破罗盘就敢来和我说三道四?你知道吗?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演出十大天干十二地支,再化为六十四分卦再成三百八十四爻,从而更衍生出来一千五百二十策数,罗盘角度上只要相差那么一点点,那生出来的策数变化可就大了,你对这些一窍不通,仅凭记忆中的方向看看罗盘,就来说我的不对?呵呵~真是可笑啊,可笑”!

    老李头一顿抢白嘲笑,弄的我是满脸通红,只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心中暗想:“以后我可得改改这个鲁莽的性格了,那本书我今后真得仔细钻研钻研,以后不懂的可不能乱说了,别再像今天这样,让人家耻笑我不懂装懂”

    律伟这时候进来了,才叫我摆脱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律伟见我和李先生正在说话,就凑过来说:“贵子,这位李先生是我表叔,平日里总和我爸爸一起喝酒,这十里八村的丧事都是我表叔给张罗,这两天也多亏了表叔了,要不是他帮着张罗。单凭着我们这些没经验的人,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呢。表叔,这个是我战友张富贵,他也懂法术的,你们多聊聊啊”!

    老李头听了律伟介绍,把脸一仰,不屑的说:“欺世盗名号称懂法的人多了,真有本领的,我却没见识过几个”!

    律伟一听话茬不对,可能心里想是我不小心冲撞了他表叔,惹得他不高兴了,就解围的说道:“贵子,你也别总唠嗑啊?他们都在外边干活呢,你出去搭把手吧”?我听律伟这么说,就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我在院子里就看到律伟送老李头出来,老李头手里拎着律伟给他拿的酒肉,一步三摇的出了院子,临走还冲我这里张望了一下。

    等都收拾完了,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告辞要走,我偷着跟双子说叫他等会和我一起走,我还有点事情要说。

    送走了大家,我把律伟双子叫进屋,关上房门我就直截了当的对律伟说:“律伟,现在人都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昨天晚上双子根本不是抽什么羊角风,他是叫你爸爸给上身了”。

    “啊”!律伟和双子同时惊叫一声,双子抢先说:“贵子你说什么?我真的被鬼附身啦”?律伟也同时问到:“什么?你先不是说他抽风?怎么变成我爸上他的身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说:“你们都先别急,听我慢慢说。首先我给你们解释下,什么叫附身——按照老的说法讲,一般人死以后,灵魂在短时间内还停留在原地,人刚死还不适应,都会认为自己不该死,或死的委屈,这样他的魂魄就化成了一股怨念留在原地,这种怨念就叫“秧”。所以说人死后最好不要在他死的地方多站多呆。以免撞到这股怨气,若是被这怨气冲到了,就是俗话说的撞秧了。

    一般这股怨念保持不久,等人接受了死亡的事实,知道自己无力还阳了,这怨念很快就会自己消散了,对人也就无害了。但是也有例外,有的人心中有大事挂牵,或是死的冤枉,不甘心埋屈地下,或是凶顽之人不肯轻易离去,想继续留在人世,或报仇或害人,它们就会强聚魂魄化为鬼魂留在人间,它们或附身于人、借人之口诉冤,或显恶形施手段来害人性命。这些魂魄四处游荡的,我们就叫它游魂厉鬼,回尸起煞的,我们就叫它尸煞或僵尸,但从你家出现的这个事情来看,你爸爸是自己病死的,他并没有什么冤要诉、仇要报。而且撞秧的时辰早就过了,双子昨天也从未靠近过你爸爸死时的那个炕头,那为什么他还是被附身了呢?你爸爸为什么还不走呢?我想啊~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你爸爸心中还牵挂着某种事情而不愿离开,他是想借双子之口把这事给说出来,当时也怪我没经验,怕你们害怕、怕双子有啥闪失,就急着拿针把你爸爸赶走了,现在我一想,我真是太鲁莽了,如果稍等一下、等你爸爸把话说完,就没了以后这些事啦”。

    律伟和双子听罢我的一番长篇大论,都双眼发直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和他们对视了一会,接着说:“律伟,咱们几个战友关系一直不错,我不想看着你爸心有牵挂遗留人世不入轮回,所以我想啊,得赶紧找个办法,叫你爸爸把要说的话给说出来,要不然过了头七回魂夜之后,他入了轮回可就难了”。

    律伟清了清嗓子,犹豫着说:“你是说我爸有事牵挂不愿意离开?那他的鬼魂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和我亲口说?为什么要转个弯子附身在双子身上叫他来说呢”?

    我笑了一下说:“你们不知道,人鬼殊途,人有人言鬼有鬼语,互相是没办法交流的,人说的话叫话语,鬼能听懂。鬼说的话叫殄语,人是听不懂的——殄语这个东西就和日本话一样,不下点功夫,是很难学会的呀!据我所知,全天下的人也没几个人懂的。

    你爸爸不以鬼魂的面目来找你,一是他灵魂刚刚离体不久,暂时还不能聚集成形,二就是怕没法和你交流,最后只好上了双子的身来和你说了。至于为什么要挑上双子,这里也有原因,我们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得找个能叫你爸爸附身说话的人出来,好叫你爸爸把心中牵挂给说出来”!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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