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缘通行证: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公告
外交 投诉
人事会务 技术办公
游戏统战 论图坛文
会员聊天 九阴真经 网页游戏 心情文学 影音动漫
会员风采 大宋OL 周年活动 精美贴图 休闲游戏
社区银行帐号发放
公会微博公会YY
  • 6726阅读
  • 52回复

[惊悚悬疑]大漠苍狼之绝地勘探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15 发表于: 2010-12-09
十五、水牢

  这种铁笼子叫做水牢,在东三省的一些日本人的建筑里经常看到,水牢的上部分紧贴着水面,关在水牢里的人,只能把脸贴住笼子的上部栅栏,把鼻子探出去呼吸。在冰冷的地下暗河水里,他们只能连续几天几夜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然就会窒息。

  这一段暗河里,沉满了这样的铁笼子,黑压压的一片,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用手电会聚起来去照,有些笼子里似乎还漂浮着几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人背脊直发寒。

  王四川说,他听以前的老人讲过,一般日本兵把人沉水牢,不会就光让你浸水这么便宜你,水里肯定还有蚂蟥之类的东西,我们得小心,不能贸然跳下去。

  我们一听心就吊了起来,副班长说,这里这么冷,不会有蚂蟥吧,王四川说和冷没关系,草原上都有山蚂蟥,平时在草叶子背面,一下雨全出来。

  我们常年在外面走的,都知道这东西的危害,蚂蟥并不致命,但是让人有厌恶感,被叮到一口,有时候还会传染冷热病,是野外地质勘探主要的提防对象之一。

  被王四川这么一说,我们都觉得不能不当回事,于是扎紧了裤管鞋子带,因为蚂蟥没有吸血的时候非常小,细小的缝隙并不能挡住它们,所以我们还在裤管的缝隙里垫上纱布。

  一切准备妥当,互相检查了一下,我们才陆续下水。副班长在前面开路,把东西举在头顶,我们几个好比投降的国军,向水的深处走去。

  脚下的石头崎岖不平,走到最深处的时候,水漫到了胸口,极度的冰凉透进我的衣服里,带走了所有体温,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地牙齿打战,王四川冻得在后面一个劲催促快点走。

  但是这样的前进方式,实在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寒冷再加上水的阻力,让我们举步维艰,我们只有尽力迈步,使得每一步尽量走得大一点。

  几个工程兵的耐寒能力比我们强,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照射我们身边的水下,很快,我们就走进了那些铁笼子的中间。这里距离近,从水面上照下去,比在岸上看得清楚多了,那些铁锈的栅栏,越发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最恐怖的是,很多的铁笼子里,可以看到悬浮着一团一团的头发和影子,可以确定是人的尸体。

  我们越看越是心寒,王四川牙齿打着战说:“太惨了,就这么泡死在这里,死了都不安乐。”

  裴青说:“这里竟然设置了水牢,这一般是日本人用来恐吓中国劳工用的伎俩,有劳工的尸体,还有水牢就说明日本人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很可能里面有个永久据点。”

  我们都不说话,王四川喃喃道:“反正小日本喜欢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沉默,四周只能听到水声和前头后头人的喘息声。

  这一段暗河不长,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中段,当时我冷得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脑子都有点混沌不清楚,前后手电的晃动都看成了花的。单纯是凭着条件反射继续向前,什么蚂蟥不蚂蟥的也顾不上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几声特别的水声,好像是有人停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看向前面,发现是走在最前面的副班长停了下来,他正用手电照自己的脚下,低头在找什么东西。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抬头,面色苍白,对我们道:“刚才好像有东西抓了一下我的脚。”

  “你不要胡说!”王四川的面色也变了,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真的要命。

  几个人本来都被冻得浑浑噩噩,一听这话,人都精神了起来,副班长急说:“真的,水下面真的有东西。”

  我们看他的表情,感觉也确实不可能是骗我们,这副班长一看就是一本正经的人,连近乎都不会套,怎么会开玩笑,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把手电照向水里。

  “会不会是盲鱼?”裴青问,“这里的地下暗河其实一直在那些石滩下流淌,石头中间有空隙,规模这么大的暗河里肯定有鱼会游来游去。”

  “你找出来我就相信你。”王四川说,话音未落,我们全部都看到在我们密集的手电光斑下,水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闪电一般掠了过去。

  所有人都一愣,接着王四川就慌了,转身就往一边的铁笼子上爬,众人一看,马上学样子,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全部爬到了铁笼子上。副班长带头把枪都举了起来,“咔嚓咔嚓”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

  几个人全是浑身湿透,出水之后一下身体适应不了重量,裴青个子最小,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笼子上,他面色愈加的苍白,直盯着水面看。

  几个人还想再用手电照水里,但是却看不到东西了,水面全是我们激起的波纹,猛然间也不知道刚才的那道影子是我们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不过肯定是没人敢下水了。

  僵持了一会儿,王四川说妈的别照了,先跑上岸再说,说着踩着那些铁笼子朝一边跑开了,我们一看他跑了,一阵莫名的恐慌传来,几个人也顾不得多想了,忙追着王四川就跑了过去。

  铁笼子十分密集,而且离水面只有一指的距离,跑在上面好像平地,我刚才还琢磨着日本当时怎么把人关进水牢,一看原来还有这样的走法,心说还真是没想到。不过早知道这样,我们何必蹚水,真是不到危急关头脑子都不顶用。

  几个人跑得飞快,都怕落在最后一个,很快就看到了对岸,离岸最近的一段没有铁笼子,王四川一个熊跃跳进了水里,挣扎着起来,几步就上了岸。

  后来的人急跟着,其中跑在第二个的裴青,眼看就要跑到了,这时候突然他整个人一沉,一下子就缩进了水里,不见了踪影。

  我就跟在他后面,一看心里就暗叫糟糕,几步并作一步冲过去一看,只见裴青被拖下水的地方,水里一片翻腾,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急,想也没想就跳下了水去,潜入水下朝那翻腾的地方摸了过去。

  水下全是水泡,视线非常模糊,好像有两个巨大的物体正在搏斗,我的神经一下子高度紧张,一边掏出匕首,一边移动手电去照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等我适应了水下的光线之后,却发现前面并没有什么怪物,反而是一副啼笑皆非的场景。

  只见裴青不知道怎么的,被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他水性不好,眼睛在水下睁不开,在笼子里拼命挣扎,因为太过紧张了,根本无济于事,只是空激起无数的水泡。

  我一看就明白了,原来,是这里有一只铁笼子锈得厉害,被王四川踩过之后,再被裴青一蹬,栅栏就蹬断了。他人瘦,整个人就跌进了铁笼子里,下来后又一慌,再想从那个洞里出去就难了,视线又不好,只能瞎撞。

  这事情可大可小,懂水性的人都知道,怕水的人在澡堂里都能淹死,我赶紧游了过去,伸手进笼子,想让他冷静。

  没想到我的手一抓到他的手,他整个人就炸了一样,更加的害怕,双脚一蹬,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边的栅栏上。

  我一看这不行了,赶紧往上浮去,爬到那铁笼子上面,从破洞里面伸手去拉他。这时候副班长和上了岸的王四川都赶到了,我们手忙脚乱地掰开铁笼子,想将里面半死不活的裴青扯出来。

  这家伙真是够戗,上来就开始呕吐,不停地咳嗽,整个人死沉死沉的,身子软得像泥一样,我们费尽了力气也只把他的上半身拉出了水面,却怎么也拉不出他的脚。

  王四川扯了几下说,可能被什么东西钩住了,要有人下去解。众人一下子全看向我,因为只有我已经完全湿透了,我暗骂一声,只好重新跳下水去看。

  没有了裴青折腾,水下清楚了很多,我贴近笼子去看,发现笼子和笼子之间,原来是被铁丝网绕在一起的,大概是怕力气大的苦力抬着铁笼子逃走。而裴青的裤管钩在了铁丝网上。

  这可真是要命,我憋住气,潜水伸手进笼子用力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裤管扯破,上面的人一直在使劲,我下面一松他立刻就被扯了上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把手从笼子里抽了出来,刚想蹬脚浮上去,突然手电的光一闪,猛地看到我左边的水里,探出来一张狰狞的脸孔。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16 发表于: 2010-12-09
十六、水鬼

  现在回头看看,我的一生之中,经历事情颇多,危及生命、九死一生的境遇也遭遇过不少,然而真正把我吓到的,恐怕也只有这少数几次。

  这恐怕也是由于我当时年纪尚轻,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关系。

  那一张狰狞的脸孔,说实话我根本也没有看清楚,那一个“狰狞”只是个大概的印象,只是转头那一瞬,在黑黢黢的水里,手电的黄色光斑昏暗发散的照射下,在离我如此近的距离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张脸,不管是什么,这冲击已经是极度骇人了。而我也没有再次看清的机会,那一下惊吓后,我条件反射往后猛缩,接着就倒吸了一口冷水,顿时呛得完全失去了平衡,只知道拼命往水面上摸,接着我的手就被人抓住扯了上去。

  我喝了很多的水,咳嗽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也看不清楚,被人架着一路拖着跑,接着又跳进水里,直到上了岸才勉强缓过来。

  那时候真是非常狼狈,所有人浑身没有一块干的地方,我们马上找了块干燥的地方生火烤衣服,把衣服全部脱光,赤条条地缩在一起。

  王四川带着白酒,给我们每人喝了一点,我们才逐渐暖起来,那时候王四川就问我,怎么突然会呛水,下面出了什么事情。

  我把我看到的事情和他们一说,几个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裴青说是不是水里的沉尸?被他一折腾给踢得浮了上来,或者干脆是我心理作用,看错了。

  我无法回答,我自己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事实上,现在想想,裴青的说法倒是最合理的,但是当时我感觉,在那么漆黑的水下,那个东西没有声息地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对。

  那一瞬间的极度恐惧令我记忆深刻,直到现在,我们见面的时候还会讨论,这也导致了之后我在生活中,看到漆黑一片的沟渠总会莫名恐惧,总感觉那里会有什么东西。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说出来之后,虽然他们都说不信,但对那片水域,明显已经有了恐惧和顾虑。这是人所不能避免的。而我想到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必须经过这里,就感觉到头皮发麻,只能暂时不去想。

  衣服烤干之后,我们重新穿上,暖烘烘的衣服第一次让我怀念外面的阳光,裴青说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于是收拾停当再次催促我们往前。

  此时离我们计划探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我们预定,如果前方再次碰到这样的水潭,就折返不再前进了,否则更加浪费时间。

  然而往前走了一段后,洞穴豁然开朗,暗河走廊的宽度明显增加了,四处日本人遗留下来的痕迹也更加的多。一路洞壁上出现了很多剥离的日语标志,在岩石的缝隙里,很多残破的绿色木箱碎在那里,里面全是黑色棉絮般的东西,副班长用枪挑挑,发现非常的潮湿。

  再往里走了一段,这一路很顺利,路也不难走,大概是两小时之后,我们才遇到了第二个始料未及的情况。而且这个情况是我们根本没想到过的,简直让我们目瞪口呆。

  原来走到了一处洞穴相对狭长的地段后,我们爬过了一块十分大的石头,此时往后一照,硕大的洞穴内,不再是深邃的黑暗,而是一块巨大的岩壁。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洞穴,竟然在这里到头了。

  几支手电的光在巨大的岩壁上晃动,这是一块巨大的板块状石灰岩,是两边的岩壁突然被地层积压汇拢形成的,这说明形成几亿年前这个深洞的地质构造运动到了这里就停止,洞穴自然封闭,确实是到底了。

  回想我们进来的路途,到这里也将近有四五公里,对于地下暗河的长度来说,还是属于小规模的,十到二十公里长的暗河也属多见。从暗河开始段的水量来判断,我们实在是想不到这么快就会到达洞穴的尽头。

  几个工程兵战士都不说话,听我们几个搞勘探的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讨论,都觉得不可能。按照课本上说的和我们的经验,暗河应该更加的长,不然在尽头,就应该有缓冲水量的地下湖泊。

  最主要的依据是在我们行走的石头滩涂下,缝隙中水流湍急,深不见底,表明在这些石头下面的水流不会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暗河少,这些水流到了这里,仍旧在石头下向下游流淌,说明暗河还有向下的通途。

  但是石头上面,洞穴却确实到此为止,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隐蔽的入口。

  我们全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暂时停下来休息,同时,分析可能的情况。

  在我们这几个人里,裴青洞穴勘探的经验最丰富,因为他去过云南,那里洞多水多。他说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里以前肯定是一个断层瀑布,因为水流冲击,岩石结构被冲塌了,石头砸下来,把这里全堵住了,往下的入口肯定在我们脚下这些石头下面。

  我和王四川都说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当年的日本人是怎么过去的,王四川说看样子我们是走错了,其他组才是对的,正好,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去。

  我摆手,这明摆了也不对,不说这里日本人的痕迹,就说那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也足够说明这里绝对有可以继续往里走的路。

  王四川说这么着吧,我们都别出声,听听看,如果地下有被掩藏的大型缝隙,水声应该比较响。

  我们一想也没别的好办法,于是又四散开去,屏住呼吸,凑近地面,一点一点去听地下传出的微弱水声。

  说实话,这能听出什么区别出来,所谓声音的大小,我感觉是和环境的安静程度成正比的,你贴近了远了,四周附近的水声是大是小,都影响你的判断。

  我小心翼翼地听出去有十几米,就知道这招不行,完全没感觉,就在我叹了口气,招呼他们准备否决掉王四川的提议的时候,那边一个小战士突然站了起来,对我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我们都一个激灵,心说难道听到了?忙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全部俯身去听。

  这一听之下,我们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原来这块石头下面,传来的不是水声,而是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类似于指甲抓挠石头的声音。

  大家凝神静气,听了半天,都听不出来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只感觉这“刺拉”的声音听着揪心,好比爪子划在我们的心脏上,感觉痒得要命,恨不得狠挠几下。

  我记不清楚是谁最先开始挖石头的,总之很快,我们所有的人都开始动手将这里的石头搬开,大的先搬,然后小的。

  搬了几下我就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因为这里的石头,太容易搬动了,在附近的碎石有大有小,大量巨大的根本无法搬动的石头混在里面,使别人一看就知道挖掘无望,但是这里,我们一路挖下去,却发现没有一块这样有决定性的石头。

  所有的石头,全部都是人可以搬动的大小和重量,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别人受我的感染,动作也越来越快。

  “咚”的一声,我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一顿,都停下了手,往我手的方向看。只见我抬起的那块石头下面,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们聚拢到我身边,开始以露出的这块铁板为中心继续挖掘。

  很快,一道埋在石头下面的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巨大的门板足有五米乘以五米的大小,上面斑驳剥落的绿漆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白色的日本字 能看懂一个53,一个谋略,其他的全部都不懂。

  门的大部分暴露出来后,我们都重新归于安静,再次去听那门下的声音。这一次,却发现那抓挠的声音听不见了,门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17 发表于: 2010-12-09
十七、铁门

  这是一扇组合的铁门,很容易看到,是由不同大小的铁板焊接起来的,铁板厚度惊人,上面全是大拇指盖大的铆钉,门四周的框压着铁浆子和水泥,也不知道浇了多少。到了门闩附近是四道铁槽,整个铁门压在铁槽里,厚实而沉重,我们踩在上面,丝毫没有下凹和晃动。

  门是双开的,在门的中间,有三道巨大的扭矩门销,现在已经被焊死了,连门的缝隙都焊得严丝合缝,扯一下动也不动。

  副班长此时看了身边一个战士一眼,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那一个战士用力在上面压了一下,然后对他轻声说:“防爆的,铁板里面有夹层,夹着棉絮和弹簧。”

  “看来小日本离开之后就没打算再回来。”王四川在一边嘀咕道。

  我们都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

  确实,按照这里的情况来看,继续往下走的通道很有可能就在这封闭的铁门后面,这样的封闭程度,也确实是铁了心要封闭这里,没有计划要再次打开。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了这里,我们就无路可走了,那袁喜乐怎么解释呢?和她一起的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呢?就算死了,也应该有尸体啊,最起码,应该有一些痕迹,但是一路过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她是一个人进来的?这绝对不可能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当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日本人封闭这道铁门,目的不是不让我们进去,而是不想让门里面的东西出来。

  因为一般如果日本人要封闭一个地方,按照我们勘探中蒙山区里一些日本地下掩体的经验,他们的做法非常的决绝。日本人不仅会炸毁进入地下掩体的甬道,而且会在地下掩体的穹顶和承重墙上钻孔定向爆破,将整个地下结构破坏得非常彻底。这样才能够最有效地保证资料和物资不会落到敌方手里,掩体也彻底报废,无法被敌方使用。

  而这里只是封闭了铁门,且上面只覆盖了浅浅的一层石头,太不像日本人的行事方式。

  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处,因为以我们的装备,对这道铁门是毫无办法的。相信不仅我们,就是地质工程连的机修兵来也没有办法,要打开这种门,需要的是大量的气割枪。

  我们一开始还不是很沮丧,总觉得应该有办法能打开这道门。然而在铁门上蹲了片刻,东摸摸西敲敲,却没有半点进展。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最后还是裴青提出了那个问题:这事怎么办?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回去了?

  我们都苦笑,不回去又能如何?有这个东西在,无论怎么不甘心,我们也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了,这一次勘探任务,确实算是到这里到头了。

  我们按照一般的工作程序,收集了水文和地质样本,又大概描绘了铁门的样子,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几个战士显然对于这样的洞穴勘探已经厌倦了,回归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帮我们背起装备,就往后走去。

  但是,才走了几步,突然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脚下不对,我们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为首的副班长已经醒悟了,就听他低声叫了一句:“糟糕!”

  我们都低头看去,顿时发现,原本在石头缝隙中流淌的暗河,竟然已经漫到了石头的边缘了,很快就要涨过我们的脚底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看,脸都白了,因为作为勘探员和工程兵,我们太了解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暗河涨水了!

  “跑!”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我们马上扔掉了身上全部的东西,开始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我背脊发凉,已经预感到大大的不妙:我们的地势实在太低了!

  任何洞穴勘探和探险,以及任何涉及地下水系的事情,我们都会被警告要注意地下水涨水的问题,尤其是在云贵,雨水充足,一下雨洞穴内部的水流状况就会完全改变,各供水水系倒灌,很容易改变暗河的水位,非常的危险。

  只是在这里,我们真是没有想到也会碰到这种事情。在内蒙古,20世纪60年代的干旱是有名的,我们进洞的那一天,晴空万里,谁也没想到会过了几十小时突然下雨。而且大概因为这里的水流是在岩滩下流淌,这条暗河的涨水竟然无声无息,这实在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刚才在铁门下听到的,指甲挠石头的声音,顿时想抽自己那一巴掌。天,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那不就是干性洞穴涨水的声音嘛!当时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洞穴的水量突然增大,冲击力加强,将使得整个岩滩的结构发生非常微小的变化,石头摩擦就会发出那种声音,这个课本上都背过,只是我们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当时根本想不到那方面去。

  我们那时真的是叫狂奔,在海边生活的朋友,可以知道潮水可以涨得多快,而暗河涨水比潮水的速度,还要快得多!刚开始十几步还是在为想象中的危险逃命,而之后我们的肉眼都能看到水从岩石缝隙里漫了上来。

  “到水牢那里去!”王四川以他一向的速度跑在最前面,对我们大叫,“水不会漫过那里!”

  我心中稍一盘算已经知道肯定来不及了,这里的路太难走,没等我们跑到那里,我们的双脚肯定就碰不着水底了,那时候以我们的体力,根本无法和涨水下的水流对抗。

  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如果这时候能停下来好好想想,最明智的应该是收集一些漂浮的东西,准备漂流还比较正确,但是那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跑”字。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水就已经到了膝盖。这就是分水岭,因为看不见水下的石头,王四川第一个摔倒,这不是随便摔摔的,起来的时候满头是血,但他还是不停,继续往前。接着我们几个一个接一个摔倒,然后爬起来。

  现在我回忆,似乎每一次爬起都越来越吃力,膝盖割破了,手掌割破了,全然不知。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水流的冲力也开始体现,我们开始站立不住,只要一松劲就会被水冲得向后走。完全无法前进。

  最后,走在最前面的王四川放弃了狂奔,开始朝一边的一块巨大岩石卖力走去,我们知道了他的打算,也知道自救无望,于是都跟着他走。

  走到岩石下的时候,水已经到了腰部,每走一步简直都是玩命,耳边全是水流的轰鸣声,在狭窄的空间里,特别震耳朵。我们大叫着说话,先把王四川托了上去,然后他拉着我们一个接一个都爬上了那块岩石。

  最后我们几个人全部缩到了岩石的最高处,几个人看着刚才还是陆地的脚下,都彻底蒙了。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18 发表于: 2010-12-09
十八、涨水

  那块石头只有五米高,按照水位上涨的速度,我们顶多能撑十分钟,但我很怀疑我们的神经能不能撑过十分钟。看着水位的上升,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那种心跳极限加速又无计可施的感觉,简直就如地狱一样的煎熬。

  副班长是我们这里最淡定的人,此时俨然已经放弃了,往石头上一坐就开始抽烟,可惜烟头早就湿烂了,想点也点不着。王四川最不信邪,用手电去照一边的岩壁,大声嚷叫让我去照水蚀线,这样可以判断水位最后的高度,我们好作准备。我们手忙脚乱地跟着他去照,结果找是找到了,在我们远远的头顶上。

  这里是整个暗河的最低点,我感觉那个高度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一个小战士后来就哭出来了,这些兵到底是太年轻,和他们讲太多道理也没有用,而我只有烦躁,等死的烦躁。

  这样的烦躁没有持续多久,水就漫到了我们的脚下,恐惧铺面而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面色苍白地等待最后落水的那一刹那。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放弃的王四川突然大吼了一声,指着一边的洞壁,我们转头看去,原来那里有一块突起的石瀑。

  王四川说,只要能游到那里,我们就能攀住这些石瀑往上爬,这样至少能多活一会儿。说着他让我们给他照着,二话不说跳进了激流里,几个浮沉后探水出头,朝那里游去。

  水流的速度加上距离也不远,很快他就爬上了那块石瀑,接着他打起手电给我们当信号,让我们赶紧过去。

  副班长首当其冲,和一个小战士跳了下去,很快也顺利到了那里,似乎并不是非常困难。我顿时振奋不已,拍着裴青说我们拼了,说着就要往下跳。

  没想到裴青面色惨白,一下抓住我的手,对我道:“不能下去!”

  我惊讶,急问道:“为什么?”

  他指着我们脚下的激流:“你看!水里有东西!”

  我打着手电照去,只见我们所在石头的一边,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飘忽的黑影,静静地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情况之混乱,实在很难用语言形容,一边是已经到脚脖子的暗河激流,一边是在那边大声呼喊的王四川,另一边则是抓着我的手死不肯放的裴青,以及水里不明就里的黑色鬼影。

  我本身已经是极度的不知所措,加上这种状况,根本没有其他的精力去考虑问题,反正待着也是被水冲走,于是对他大叫:“都什么时候了还疑神疑鬼,水里就是有鲨鱼你也得下去了!”

  裴青顽固得出乎我的意料,死死地拽着我,一边撩起他的裤管,大叫:“你自己看!”

  我低头看,只见他的小腿上,竟然有一条深深的黑色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痕迹。他对我冷冷道:刚才过水牢的时候,我不是摔进那铁笼子里,我是被笼子里的东西扯下去的!这水里肯定有问题!

  我心说胡说,但是想起我在水下一瞬间看到的东西,又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王四川还在大吼,连喉咙都吼哑了,显然是不明白我们在搞什么鬼,简直是气急败坏。

  不过,我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明白其实下不下水都没区别了,反正我们已经在水里,就算现在坚持着不下去,不过半分钟,水照样会漫过我们的腰。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扯着裴青,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狠命拖着跳进水里。

  一下子我们被卷进了激流里,我瞬间打了好几个转,才找到平衡点。在水里看王四川的手电只能看到一个光的方向,不过这也够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吸了口气,然后振开双臂游了过去。

  那是根本就没有目的地的游法,我只是对着那一片光拼命划动手臂,不知道在水里实际待了多久,反正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直到我的手被王四川他们扯住,接着把我拉了上去,我才慢慢缓过来,大量的声音再次回到耳朵里。

  这一边的石瀑比那边的岩石只高了一些,我抹开眼前的湿发去找裴青,只见他比我慢得多,像一个老头子一样,向我们靠来,不过看样子问题也不大。

  我此时想起那黑色的影子,再次去找,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心说难道刚才又是错觉或者光影的巧合?

  想到这里我松了口气,接着裴青安然无恙地也被扯了上来,一下子靠到石瀑上,捂着脸大口喘气,显然是累得够戗。

  我心里责怪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唯心主义想法,自己也觉得可笑,怎么会相信裴青那样的说辞。

  王四川看我们几个人都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喘着气让他待会儿再问,实在没力气了。他拍了拍我们,让我们继续往上爬,看看能不能爬到水蚀线上头去。水涨得飞快,这里很快也会沦陷。

  我们点头,副班长此时又精神起来,带头第一个往上爬,接着一个跟着一个。我体力不行跟在了最后,裴青比我还不济,我拍了拍他想让他先上去,免得等一下摔下来没人拉。

  裴青看着水里,似乎仍然心有余悸,拍了我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我,咧嘴朝我笑了笑,转身爬了上去。

  我看着他的笑容,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异样,他从来没笑过,忽然笑了怎么这么古怪?而且这时候笑什么?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随即王四川在上面大骂,说我们两个老是最慢,我只好疾步跟了上去。

  石瀑的形成,大多是由于洞穴上方岩层缝隙较大,水流量充沛,在石灰质岩壁上冲刷的原因,与石瀑同时存在的还有石花和石幔,这些都是我们攀爬的垫脚石。

  不过这里洞壁的岩石硬度不大,踩上去后很多突起的地方都开始开裂,摇摇欲坠,人人自危。好不容易爬到了能够到达的最高处,往下看看,离刚才看到的,却也没有高多少。

  危机感稍微缓和了一点,人的思维也活跃起来,我们各自找好比较稳固的站立点,开始用手电照射对面的岩壁,寻找下一个可能的避水点。

  不幸的是,好运好像没有继续下去,对面的岩壁光秃秃的,唯一一个可能落脚的地方,却是在水流的上游,以水流湍急的速度,我们根本没办法游到那里。

  那是一种看到希望后更深的绝望,我们重新陷入到绝境之中,这一次,连王四川都放弃了,几个人看着下面的激流全部沉默了。

  就在水流再次淹到我们脚踝的时候,突然,王四川放声唱了起来:

  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

  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背起了我们的行装,攀上了层层的山峰,

  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丰富的矿藏。

  是那天上的星,为我们点上了明灯。

  是那林中的鸟,向我们报告了黎明。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背起了我们的行装,攀上了层层的山峰,

  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丰富的矿藏。

  是那条条的河,汇成了波涛的大海,

  把我们无穷的智慧,献给祖国人民。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背起了我们的行装,攀上了层层的山峰,

  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丰富的矿藏。

  这是《勘探队员之歌》,我就是在这首歌以及《年轻一代》的浪漫主义畅想中,毅然决定踏上地质勘探之路的。多年枯燥的勘探生涯已经把当年的激情磨灭,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王四川竟然又唱起了这首歌。

  这种面临死亡的场面,本来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什么激情,但是王四川破锣一样的声音唱起来,却真的让我感觉到了一点浪漫主义情怀。我们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唱起了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唱着唱着,很快,似乎那激流也变得不那么可怕。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不管我唱得有多么好听,王四川唱得有多么难听,水还是很快涨到了我们的小腿,我们都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唱着。

  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佛教徒和基督徒们都有上帝给他们准备好的文本,他们在那里可以祈祷以减轻死亡的恐惧,而我们这些无神论者,只有依靠当年的激情来驱赶死亡。实在是无奈。

  我们紧紧抓着岩壁,等待最后的那一刻到来,水上升到了膝盖,到了腰腹,到了胸口,这个时候,水压已经让我们连唱歌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喉咙已经哑掉的王四川大叫了一声,我没听清他在喊什么,但是我也看到了异样的东西。只见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十分灼目的艇灯灯光,接着,我就看到四只皮筏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但是皮筏子迅速靠近,很快,我就看到老猫蹲在最前的一只皮筏子的艇头上,他叼着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我们。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19 发表于: 2010-12-09
十九、获救

  我们一个个被接到皮筏子上之后,王四川低头去亲吻那老旧的艇身,好像他的祖先亲吻辽阔的草原。而我则直接瘫倒在艇上,头枕着一边的艇沿,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刚才的一切,那嘶哑的声音,湍急的水流,寒冷,恐惧,歌声,所有的所有,变成了一个旋涡,旋转着离我远去。

  生与死离得如此之近,真的好似梦境一般。

  就在我要昏迷过去的时候,一边的人把我扶了起来,给我*服,这时逼人的寒冷才开始让我感到难受。

  我们脱掉衣服,披上了毯子,人才缓过神来,瑟瑟发抖地开始看着这些救援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工程兵,有两个也是我们一拨的地质勘探兵,但并不熟悉,只有坐在艇头的老猫是熟面孔。

  王四川擦干身子之后,就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进来的。其中一个工程兵告诉他,今天早上总营地发来电报,说是二十里外的喀察尔河上游下了暴雨,让他们小心可能产生的潮汛。当时老猫已经在营地里待命,一听这个消息,就面色一变,马上找了那个大校,说可能会暗河涨水。开始那个大校还不相信,在老猫的坚持下,他们组织了救援队下来,现在看来,真是及时啊,要是再晚点,恐怕就不是救援队,而是捞尸队了。

  王四川说谢天谢地,长生天保佑,老猫你就是我亲爹,快让我亲一口。

  老猫朝他笑笑,也不说话,又看了看我,看了看裴青,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表情。

  此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皮筏子接了我们后,并没有往回走,而是顺着激流继续往前。我有点惊惧地问道:“老猫,我们现在去哪里?这里面是死路。”

  王四川被我一问,顿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几个人面色都白了,都叫道:“对啊!里面没路了。”王四川道:“这里地势太低了,我们应该往上游走,否则这里有可能变成一个地下水囊,我们会困在里面,甚至整个洞底会全部被水灌满。”

  那些工程兵都看向老猫,显然是征询他的意见,老猫理都没有理我们,只抽了一口烟,对工程兵们道:“往前。”

  四只皮筏子好像冲锋舟一样,急速向前冲去,我们不知道老猫的意思,全部都爬了起来,王四川急得脸都绿了。我们刚从生死线上下来,实在不想再一次到那种境地中去。

  而皮筏子的速度太快,我们争吵的工夫,几乎已经冲到了洞穴尽头。

  这个时候,老猫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一个地方,就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水面的升高,我们现在所处的水平面高度,比底下我们发现铁门的地方,至少高了三十米。也就是说这个高度,我们站在铁门处抬头看的时候,手电是照不清楚的,而我们也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洞穴的顶部,因为那里一向是一片漆黑看不见什么。

  而我们现在的高度,洞穴的顶部已经可以大致看清,我们可以看到洞壁在我们头顶上会合成一个锐角,顶上垂下的巨大钟乳柱,有如一只只白色的兽牙,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这些景象昙花一现,在激流中我们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注它们,现在也没有多少的记忆。

  而让我们安静下来的,是我们看到,在洞穴的尽头,两面洞壁会合处的顶端,竟然有一道大约十米宽的缝隙,如今水流好像奔腾的骏马向其中涌入,溅起漫天的水花。

  我们一看都明白了,也就说,当年的地质构造运动并没有将这个洞穴完全封闭,这里只是一个收缩段,继续往下的通途,竟然是在洞穴的顶上。

  我不知道这样的描写,你们能不能理解洞穴的结构,或者可以这么说,刚才我们所处的,发现铁门的地方,只是一个地下河的水囊,它的大小还不能称呼为暗湖,但是起着和暗湖一样的作用,就是调节地下河水量。因为连年的干旱,我们进来时地下河的水位显然已经到了低谷,所以这个还没有发育成熟的暗湖便露出湖底。而我们在湖底搜索,自然找不到继续往下的道路。

  这其实就是一个盲点,我们在“水往低处流”的概念下,总是感觉,通道会在我们的脚下,根本没有想到,我们的头顶根本没被搜索过。

  我很想问老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水流实在太快,我们冲到缝隙口的时候,皮筏子已经开始打转,工程兵们大叫抓牢趴下!话音刚落,我们已经被卷进了那道缝隙里,重重地撞在一边的洞壁上,一个工程兵半个身子被甩了出去,幸亏裴青动作很快,啪一下将他拉了回来,接着就是天昏地暗的打转。

  我也不知道最后船是横着还是竖着,在经过了极度的劳累和恐惧之后,又一次经历这种激烈的场面,我已经无法坚持了,咬牙坚持了几秒后,我终于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0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休整

  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边安静,咆哮的水声已经听不见了,我身上裹着毯子,竟然感觉到了暖和。睁开眼睛一看,原来王四川他们就睡在我边上,几个人挤在一起,确实比一个人睡要舒服。

  我小心翼翼坐起来,在朦胧的灯光下,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鹅卵石浅滩上,地下铺着防潮毯,边上有小小的篝火,几个黑色的影子坐在那里,显然正在守夜。

  有一个人看到我坐了起来便跑过来,我一看,是老猫带来的其中一个工程兵,他问我感觉如何?

  我活动了一下,发现手脚颇不便,摸了摸发现都被绑上了绷带,看来刚才混乱的时候,我受了非常严重的伤,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倒没有其他的不适,就对他说还行。

  那工程兵扶着我站起来,我走到篝火边上,就问他这里是哪里。

  工程兵告诉我,这是暗河边缘的洞壁突起,我昏迷了之后,他们已经漂流了四小时,具体是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所有人都累得要死,好不容易看到有一处干燥的,就上来休息。说着他递给我烧好的食物。

  我一边吃一边看,发现地上有类似于裙边的褶皱,用手电一照远处,原来这里的洞壁角度很缓和,万年冲刷下形成了一处巨大的石梯田群,一层一层的,下面还有很多,一直延伸到水里。

  皮筏子搁浅在一边,所有人东倒西歪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脚下也并不是鹅卵石,只不过地下全是凸起的石瘤子,真亏我们是怎么睡着的。

  我们在石梯田的中间部分,向上几层巨大的梯田后就是洞壁了,那里最干燥,我们的背包就堆在那里,梯田的宽度都不大,但是很长。

  我拿着手电向四周照去,照不到暗河对面的洞壁,显然暗河在这里比我们刚开始进来那段宽了很多。除了我们的声音,这里一片宁静,连暗河的水流声都听不到。

  难得有这么安静的环境,不好好休息真是浪费了,我心里逐渐放松,吃饱了后,找了个地方放了泡尿,又躺回到王四川边上,很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醒了,三堆篝火燃得旺盛,煮着茶水和沸水,几个人正在擦拭伤口,衣服也差不多烤干了。

  老猫坐在那里,正和裴青、王四川说话,我揉着眼睛走过去,坐到他们中间。

  王四川看见我就拍我,说你他妈的真会享福,晕得真及时,给了你的亲密战友我一个重大的立功表现,你知道昨天是谁一路拽着你吗?那就是我,记得回去给我上报提三等功。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心说我也不愿意,这是先天的,有什么办法?

  说实话,我的体质确实不适合干这一行,入伍的时候,我是硬喝了三大瓶水,才勉强体重达标的,要不然就我那身板,胸口跟钢琴键盘一样,招兵的还以为我得过大肚子病。不过谁叫我当时热血飞腾要投身这个事业呢,所谓体力不足精神补,我认为我的精神还是很强大的。好在这几年我已经健壮很多了。

  那个年头当兵的累晕是很丢脸的事情,我不让王四川再继续奚落我,问他们在谈什么?

  裴青告诉我,老猫画了一张地势剖面图,他们正研究后面暗河的走势,看看怎么往下走。

  我听了很纳闷,问道:“为什么还要往下走?你们不是救援队吗?”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老猫抽了口烟,火头抽得一闪一闪,叹了口气。

  我又问了一遍,王四川才声音干涩地道:“老猫说,他们要救的,并不是我们。”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1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一、真正的救援对象

  篝火的火苗在我面前闪动,轻微流通的空气让火苗燃烧的时候,不时的发出刺刺的声音。几个人的脸,在火光下都有点扭曲,特别是老猫,我只能看到他脸上的轮廓,看不到他的表情。

  要救的并不是我们?

  我感觉我听不懂王四川的话,想起袁喜乐的事情,马上又感觉有点听懂了。但又不能肯定。

  “那你们要救的是谁?”我看向老猫,希望他作一个明白的说明。

  没有和我们坐在一起的两个勘探兵听到我的问题,停止了交谈,转头看向我,而王四川他们都看着面前的火焰,不出声,没有人声援我,显然,他们早就问过这个问题了。

  火光后的老猫看着我,把烟屁股扔到地上,幽幽道:“我无权告诉你们。找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说话。最后王四川嘀咕了一句:“这一次,我对组织的做法有意见。”

  老猫长出了口气:“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有意见,出去后找荣爱国提去。”

  我们都叹了口气,知道这并不是老猫不想说,是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可能当保密条例为儿戏,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而且确实,我们都是军人,虽然比较特殊,但是只要是军人,就要服从命令,这是神圣的原则,军队的一切都依附这个基本原则,我们入伍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所以王四川骂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下去,而那几个看着我们勘探技术兵,也转回了头去,继续说话。

  我为了缓和气氛,问他们道:算了,那你们商量到什么地方了?我也来听听?

  裴青把老猫画的图递给了我,也是为了缓和我的气氛,接着我说道:“我们在和他说当时的那道铁门,就在这个位置。我们在讨论,既然通道在洞穴的顶部这里,那铁门里是什么地方?”

  我想起了那到奇怪的铁门,现在它应该已经在水下了。在老猫的图上,草草的画着一条长长的通道,我很容易就可以认出那些我们走过的地方。在铁门的地方,老猫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个问号。

  我问他们有什么讨论的结果,裴青说,问过工程兵的意见,他们说有两个可能性,第一,这根本不是门,而是临时吊车的水泥桩,这里的岩石结构并不稳定,走路还好,要是吊装比较大的飞机部件,比如说发动机,就可能需要起重架,那就需要在石头下浇上大量的水泥和钢筋,那道铁门,可能只是水泥桩的残余部分。

  我回忆了一下,心说狗屁,那肯定是一到门,又问第二个可能性呢?

  裴青道:那就有意思了,他们说,如果不是水泥桩,按照他们修建地下掩体的经验,安置在这种地方的铁门,肯定是一个微差爆破点,下面全是炸药,这铁门下肯定是钻了一个深孔一直到达承重层,里面在关键位置上布满超大量防潮防震的炸药,用来在紧急的时候引爆,可以瞬间封闭洞穴,争取时间。

  在日本的很多地下要塞都有这样的装置安置在关键的通道上,而且这种装置需要少数获得引爆密码的人来操作,日本军队里有特别的人来执行这种“神圣”的引爆任务。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日军在撤走的时候,把这道铁门封闭了,显然不想将这里完全封闭,也或者当时,知道引爆密码的人,已经死了。

  我听了后头上就冒了冷汗,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是站在一堆炸药上?”

  在我们身后的一个工程兵插嘴道:“不,是一大堆。”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工程兵,生面孔,甚至看上去比我们的副班长还要老一点,他也挤到我们中间来,老猫给我们介绍,说是工程连的连长,老兵了,刚从中印边境回来的,叫唐泽丁,他们两个显然是认识,那老唐和我们那副班长完全是两个性格,也许是级别也高点,对我们一点也不忌讳,坐下就接着说,说日本人当时用的,一般是97式炸药,这种炸药是黄色炸药加上一种什么狗屁的六什么社呢苯(记不清了)混合成的,在有水的环境中威力巨大,不过他说也不用担心,日本的引爆装置很成熟,一般情况不会有意外的。

  接着他又说,不过这种爆炸点的位置设置很讲究,相信那个地方应该是属于战略要点,要是这个地方守不住,形式会急转其下,所以才会在这里设置爆点,他认为如果这样判断的话,我们后面的暗河段,可能相对会比较安全。

  王四川显然是不信,拍了拍他说承你贵言。

  我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事实如何,也只有走下去看。

  裴青接着道:“这是我们刚才在讨论的一个问题,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刚才我们也提了一下。就是袁喜乐和陈落户他们的问题。”

  我心说怎么了,问道他们有什么问题?这里没见到他们,不是应该在上游等吗?

  裴青摇头道:“老猫说,他们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装备,也看到了牺牲战士的尸体,但是却没见到他们三个人。”

  我又愣了一下,心说怎么可能?裴青说,现在我们也假设,要么就是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袁喜乐他们,要么就是他们发现涨水,来救我们的时候出意外了,总之现在我们也没法回去搜索,只能祈祷他们没事了。

  我想起陈落户和袁喜乐的样子,心里真是担心得不行,这两个人都无法照顾自己,那个我们留下的小兵,到底能不能顾得过来?

  怀着忧虑,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别的事情,地下河的走势无从预测,其实当时有一种充电法可以预测地下河的走势和规模,但是数据都是概数,而我们现在则需要极度的细节。现在我们只能凭借以前走地下河的经验来猜测解下来的会遇到的情况。

  正讨论着,突然一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们转头去看,只见两个工程兵沿着梯田已经走出去很远,我们在这里只能看到手电的两点光。

  石头梯田的长度往往十分惊人,有时候能延绵几公里,可能是他们好奇这种奇怪的地质景象,沿着就贴着洞壁往里走。这时候,那个副班长发现了他们,就勒令他们回来。

  谁知道他们却在那里招手,指着洞顶,好像发现了什么。

  王四川感了兴趣,我和他起来和着其他几个人跑了过去,走到他们哪里,抬头一看洞顶,只见长满钟乳的暗河顶部,竟然挂着一条u形手臂粗细的电缆,从前方的河道处延伸出来。在这里就挂入到水中,不知去向了。

  而在这里,我从那电缆处又听到了,刚才在铁门下听到的,那种指甲抓挠的声音,此时听起来,那声音又不像是水位上升石头磨擦,而是电缆中电流静电的那种噪音。

  发现电缆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震撼的东西,但是搞工程的几个都很兴奋,因为看到电缆,就意味着附近有用电的东西,不知道日本人用的是什么发电机,但功率肯定不会大,出现了电缆,说明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只是不知道,这荒废了几十年的电缆中,怎么好像还有电?难道电缆尽头的发动机还在运行吗?

  老唐让几个工程兵架着他,搭了个人梯凑过去,因为几十年的水蚀,电缆已经老化且被石灰质薄薄的包进了钟乳里,扯也扯不下来,他们看着电缆一直从这里就垂了下去,垂入水里,就让几个兵顺着下去,看看电缆最后连着的是什么东西。

  副班长就脱了衣服,顺着石梯田一层一层走下水去,然后摸着电缆就潜了下去,我们看着他潜一会儿,就冒起来一会儿,很快就到达了手电照不清楚的地方。

  我怕他出现危险,忙让其他人把皮筏艇推下水去,我们去那里接应。

  几个人都非常的感兴趣,皮筏艇很快划到暗河中心的地方,班长的手电在水面甚至还能透上光来,我们看着这个光点一直移动一直移动,最后停止了移动,向上浮了上来,接着一个水花,那个副班长喘着粗气一下子扒到艇上。

  我们赶紧把他拉上来,给他毛巾搽头,王四川就忍不住了,问下面连着什么?

  那副班长喘了一分钟才缓过来,结巴道:“飞机!水下有一架飞机的残骸!”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2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二、小型飞机

  飞机?

  我们当时就傻眼了,难道这里已经是洞穴的尽头,一千二百米的地下了?

  不可能啊,气压表显示我们现在的垂直深度连一半都没到,而且看这洞穴的宽度,如果那架神秘的轰炸机就在我们的水下,那以它的高度和广度,我们不可能在水面上什么也看见,手电照下去,肯定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飞机影子。而现在,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王四川问副班长,副班长就说,不是轰炸机,是一架小形的飞机,下面还有铁轨,小飞机用锁链固定在铁轨上,看上去已经完全撞毁了。

  几个人兴奋异常,而我受了伤,无法潜水下去看,虽然心急火燎,但是也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水去,争先去看。

  我等了他们大概一个小时,直到在岸上的老唐呼喝起来,他们才回到岸上,一边搽身体就一边给我们形容下面的场面,其中王四川讲的眉飞色舞。

  按照他们的叙述,我们画出了飞机的样子,后来我们总结时查资料,发现那一架飞机同样非常的冷门,当时是一个空军指挥学院的空气的空气动力工程师认了出来,那可能是一架小型的Ki102系列,这种飞机很有名气,那工程师说如果我们真的在那地方发现了这种飞机,说明日本人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已经非常不一般了,因为这是当时比较新的夜间战斗机了。

  我们当时见过的飞机都有限,根本不可能了解这么多,只知道那飞机的残骸倾泻在铁轨上,电缆通向哪里,有一些奇怪的卡在石头缝隙中的机器,应该是矿轨设备。飞机的翅膀已经完全折毁,头部也撞的不成样子,显然这一架战机应该是迫降失败的牺牲品,奇怪的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当时给奇怪下了一个定义,就是所谓奇怪的事情,就是在一个东西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重复出现。现在想来也很贴切。

  王四川甚至分析,说日本人会不会在地下修建什么军火库,把那些来不及运走的飞机都藏在下面,准备打回来的时候再用?

  我说花这么大的精力藏这么几架飞机,恐怕不合算,小日本做事情虽然不靠谱,但是也不是笨蛋,你别把他们当成电影里的,只会叫八格牙鲁。

  没有去看的人听他们说的如此新奇,也要去看,但是老唐怕有危险,严厉的禁止了,几个人只好凑在王四川边上,让他继续说说,继续说说。王四川最好这一口,让他敞开说,就吹上牛了。

  老唐这里,则和老猫商量事情,他也相当的兴奋,说有了电缆,估计以后的路会好走不少,你看水下竟然还有铁轨,说明当时没有涨水的时候,这里的水非常浅,而有铁轨也说明之后的洞穴没有大范围的坡度变化,形式一片大好。

  于是决定即时出发,不要在这干耗着。大家在号令中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装备,穿上了衣服,再次朝洞穴的尽头开进。

  事实证明老唐这老工程兵的经验是相当牛逼的,我们顺着电缆,靠着洞壁一点一点前进,不久就出现了应急灯,显然到了这里,洞穴的开发程度已经相当高了,这没有平稳的交通是做不到的。

  老猫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好路不停脚,我们一口气再往前漂了两三里,发现头顶出现了大量电缆在头顶上汇集的场面。

  查看,之后,老唐说这里附近肯定有一只发电机。

  果不其然,我们转过一个转角之后,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水泥脚手架子架在洞壁上,洞壁下的水里有一个很大的落水洞,四周围着铁栅栏,电缆就是通到那个落水洞里。

  老唐说发电机就在洞里,这里是一个配电中心,从里面出来的几条电缆,肯定有一条是通向洞穴的尽头的。

  这时候眼尖的就看到水泥脚手架上,架着哨岗、铁丝网和探照灯,那架子下面,还有简易的铁梯。有一个人叫了一声,我们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脚手架的下面,有两个军用帐篷,和我们很熟悉的睡袋和背包。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日本人留下的,而是最近才搭起来的。

  老猫马上站了起来,对老唐说:“靠过去。”

  爬上水泥的地面,我感觉有一种亲切感,虽然这是日本人造的,一边的架子上刷着“x崎重工xxx协作部队076枚”的字样,水泥架子的下面很干燥,我们走过去,发现那些帐篷果然是我们解放军的,这是一个临时的宿营地。

  果然有一支勘探队比我们早进来了,我当时这么想,这事情我一直感觉很肯定,不过现在有了事实的依据,我心里就更加的踏实。

  特别是那几个帐篷,我们在入口处初步看了洞穴之后,都放弃了帐篷,这里有帐篷,说明这支勘探队里有女性队员。而且应该不止一个。袁喜乐他们进来,应该到达了这里。

  老猫让我们在这里停下,然后下令搜索,跟着他来的工程兵开始分散开去,搜索整个水泥架子。很快就有了发现,我们顺着铁梯爬到架子的第二层,哪里有一个用沙袋搭起的掩体,在里面有一个休息室,现在发出一股霉臭味,地下凌乱无比,我们在那里看到了交错的电线,床和军绿色的写字台,一边的架子上有军用摇杆电话,甚至枪架上还有一只锈的好像铁棒的枪。

  如果有蜘蛛的话,我相信这里已经变成一个盘丝洞了,可惜这里没有,而且灰尘也不多,看着这些只是霉变的家具,我感觉非常古怪,似乎日本人刚刚离去。

  而小兵搜索到的东西,就是那张军绿色的写字桌,我们看到在那桌子上,摆放着我们用的同种的饭盒和水壶,显然老猫要找的人在这里开过会。

  其他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注意的地方了,我们找了一圈,没有任何新发现。

  我们几个人一合计,让工程兵以这里为中心,开始搜索,既然生活用品都在这里,显然人不会走远。

  就在我们准备走出掩体的时候,让所有的震惊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就听一连串清脆的“叮铃铃”的声音,犹如炸雷一样突然在掩体里响了起来,我们全部头皮一麻,朝后看去,原来放在架子上的那只老式摇杆电话,竟然响了。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3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三、未知的勘探队

  我看了看王四川,王四川看了我,然后我又看了看裴青,裴青则和老猫对视了一眼,我又去看老唐。当时我很希望有一个人脸上没有那种惊骇莫名的眼神,可惜没有,连一向不阴不阳的老猫,都是极度脸色惨白。

  电话铃一直在响,因为内部部件的腐朽,铃声响了几声后,就变成了很沉闷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嗝,显然是铃锤断了。

  当时站在电话边上的一个小战士吓的都面如土色,此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看着我们,手就在那里发抖,显然条件反射就想去接。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大家都在那里僵站着,显然这种情况,超出了我们能处理的范围。

  我们一直战着,直到铃声听了下来,当时也不知道是电话最终坏了,还是停了,总之那诡异的声音一停下来,我们顿时松了口气。

  几个人又是互相看来看去,当然,此时不可能当成没发生过,我们就这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走出去。于是几个人又走到了电话机边上,老唐回头,叫了一个兵过来:“小赵,你是不是当过电话兵?”

  那小兵回到是的,老唐道:“看…看看这电话。”

  那小兵点头,走过刚想抓起电话,突然“叮铃铃”,铃声又响了,可把我们吓的,那老唐都往后一扎马步然后掏枪。

  这是习过武的兵的特征,我们以前遇上过和尚兵,打架是一把手,枪也打的不错,但是一被吓着他就条件反射的甩把式,脚下就走了马步了,上面则条件反射掏枪,特别的有趣。

  不过那时候谁也笑不出来,几个人再次看着那个电话,王四川就来狠的了,说了句谁怕谁?上去就把电话接了起来,放到了耳朵上:“喂!”

  在漆黑的地下缝隙深处,日本人残留下来的秘密废墟中,一台老式的电话突然响起,这种场景比当时手抄本里的内容要惊悚的多。所以当王四川突然接起来电话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抽了一下。

  王四川喂了一下之后,就没有说话,等对方的回答,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电话是从哪里打过来的,对面是什么东西。

  我当时心里非常希望,是我们派出去搜索的其他工程兵,发现了另一只电话,然后贪玩造成的误会,但是王四川喂了一声之后,我们听到的声音,却不是人的回答。

  当时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那是一连串急促的静电音和很多无法形容的声音组成的噪音,好比一个人用高频率的咳嗽。

  我们一个一个把电话拿过来,听了很久,都没有听出所以然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确实是有含义的声音,因为,它是有规律的。

  我相信看到这里,所有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摩斯电码,这是因为大量的国外探险电影以及小说过度宣扬了这种简单电码的通用性,诚然,在国外,摩斯电码是一种提高探险生存能力的技能,但是在我们的那个年代,全国上下学的都是俄文,直到我工作了两三年后,大概是20世纪50年代末的时候,中苏交恶后,才开始有小班的英语教育。

  所以当时不要说摩斯电码这个概念,就是算电码依附的abcd英文,这里都基本上没人认识,我们的基础英文,还是在文革之后再教育的时候在职工大学学的。而且在当时的环境下,也太不可能存在能发出这种摩斯电码的人。

  (这里虽然不是摩斯密码,但是关于摩斯密码却有一条浪漫主义的趣闻:作为一种信息编码标准,摩尔斯电码拥有其他编码方案无法超越的长久的生命。摩尔斯电码在海事通讯中被作为国际标准一直使用到1999年。1997年,当法国海军停止使用摩斯电码时,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所有人注意,这是我们在永远沉寂之前最后的一声呐喊」!这是我最近才看到的。)

  电话里的声音持续了四十五秒之后再次消失,王四川把电话挂了回去了,我们围在电话边上,以为它会再次的响起,然而,之后的两个小时,电话并没有响起来。

  几个人陷入了胶着状态,老唐随即让所有在附近的工程兵马上查看电话线路,并问那个当过电话兵的小赵,这是怎么事情。

  这里又要来说明一下这种电话,这是当时那个电话兵说的,他不说我也不知道这电话的结构,手摇电话它其实就是一个发电机,他的电话线的另一头,要么是另一只电话机,要么是一个接线室(也是电话机,只不过有转线路的功能),只要摇杆一摇,对面就会振铃,这里的铃声响,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电话线通电了。而听不清楚声音,很可能是外接干电池没电了,电线可以保存很长时间,但是干电池肯定已经腐烂了。

  不过,这种电话的通话距离比较长,所以对方发出电流的地方,实在是很难估计。

  这说了等于没说,老唐派出人顺着电话线去找,他们找出去十几米,电话线就并入了那条巨大的电缆里,一直向洞的深处延伸下去了。

  这时候,谢天谢地,老唐给我们找出了一个唯物主义理由,而且十分合理,他说,肯定是电缆里面的电线和电话线搅在一起了,刚才他派人去弄发电机,肯定是在摆弄的时候,电流突然加大,击穿了绝缘,电话铃才响的。那些有规律的声音,可能就是电路里静电噪音。

  我们听了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众人擦了擦汗水,释然的差点互相恭禧。

  有了一个理由,虽然并没有验证,只是一个推测,但是总比莫名其妙的好。

  当时只有裴青没有接受这个解释,他还是盯着这个电话,对老唐摇头,脸上露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老唐看他这举动,感觉到奇怪,问他什么意思?裴青又看了看我们,这时候做了一个让我们吃惊的举动,只见他拿起了电话,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摇动摇杆,逐渐加快。

  他竟然打了回去!

  接着他把电话贴到耳朵上,看着我们,把手指放到嘴上,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后来我们形容这件事情,都说这是一个拨往地狱的电话,正是同样不知道,这个电话,那一头是通向哪里,会接起来的人又是谁。

  我感谢上帝没有在那个时候给我们更多的惊吓,无声持续了大概了十几秒,电话中又响起了声音,同样是哪种无法形容的声音。

  裴青听了一会儿,把电话举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去听那连续的咳嗽音,问道:“你们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吗?”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4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四、永不消逝的电波

  不是我们愚钝,当时我们还是不明白裴青话里的意思,因为当时没有任何人普及电报学的知识,我们对于电报的概念,还是处于电影里的滴滴滴声,相信很多70年后出生的老弟,你们小时候看黑白片后,如果听到很多有节奏的敲击声,你们能联想到那是有意义的信号吗?相信不会吧。

  所以当时裴青可以联想到这一点,我们后来想来实在是不可思议,而那个时代,只有真正极端熟悉电报这种东西的人,才可能会听到并且马上联想到这方面。

  我们不明白裴青的意思,莫名其妙,最后还是电话兵小赵反应了过来,问道:“裴工,你的意思这是,这里面的声音,是电报?”

  “你们听,啪啪啪啪,啪,34秒重复一次。”他抬手看表:“每重复一次,时间一秒都不差。”他看向我们:“对面不是人,电话线的回路上,有一只自动发报机。”

  “你肯定?”老猫看向裴青,眯起了眼睛。

  裴青点了点头,转头看小赵:“你们电话兵,基础训练里,有没有背过电报码?”

  小赵点头,但是显出极端为难的表情:“可是是基础训练,我差不多都忘记了。”

  “那你听码总不会忘记?”裴青把话筒给小赵,对我们说,拿纸来。

  我根本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听他的从兜里掏出工作簿,接着,小赵皱起眉头,几乎是被逼着,极其艰难的听出了一连串号码。

  我现在还保留着那本本子,那一串号码是:

  281716530604714523972757205302260255297205222232

  写完之后,我们就盯着这一串号码直发蒙。

  小赵听完之后,重新看了一遍那串数字,就很确定的是说,是明码的电文。但是中文明码表洋洋洒洒,就算是职业电报员也不见得能熟练的记起所有的字,何况只是受过基础训练的小赵。他把号码四等份之后,得到了12组四位数字,其中,他只能看懂几个最常用的。

  极2817
  x1653
  x0604
  x7145
  x2397
  x2757
  我2053
  们0226
  x0255
  止2972
  x0522
  x2232

  单靠这几个字,只能说明,编出这段自动电文的是一个并不是当时的日本人,而是一个中国人,只不过不知道是谁,不知道这段电码是什么意思。

  我们互相传阅电文,当时只是形式性的,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天书,所有人都没有仔细的看,只是象征性的接过来,转动一下眼珠,这是我们下到基层开会时候看长篇报告学会的。

  只有两个人,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猫,一个是裴青,看得非常认真,其中老猫只是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而裴青则咬了咬下唇,突然对我们道:“我好像能看懂。”

  这话犹如一个擎天霹雳一样,我们一下子全部都看向他,只听他道:“我父亲是镇里的电报员,我小时候给他译过电报,大概接触过1000多个电码,我打电报都是直接写电码,不用邮局的人翻译的。”

  我们像看神仙一样的看着他,老猫的脸色很苍白,问道:“说的是什么?”

  “你们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回忆一下。”

  说着裴青就趴到了台子上,抢过我的笔记就开始涂鸦,我们围着他,互相掏了几只烟就一边抽一边看。

  我看到裴青写的东西,就知道他当时使用的办法,他的记忆中肯定有了那些明码的编译的记忆,所以他把每一组数字似乎有关联的字都写了下来,最后,他给我们看的东西是这样的

  极2817
  度1653
  危0604
  险7145
  营2397
  救2757
  我2053
  们0226
  停0255
  止2972
  勘0522
  探2232

  极度危险营救我们停止勘探。

  “是求救的电码!”几个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非常快,老猫看着那份翻译出来的电文,头上已经微微冒出了冷汗,他随即就吩咐老唐找人集合,说要马上出发,编写电报的人,显然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了。再也容不得半点的耽搁。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这幽灵一样的电报,不知道在这里发送了多久,也许当事人早就已经遇难了,但是,作为一个救援队,就是要以最好的情况来判断形式,在不确定的情况,要无条件认为救援对象还生存着。

  可就在我们收拾行李,准备跟他们上路的时候,老猫却拦住了我们,让我们呆这里,说里面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然不会有这种电报出来,我们对于里面的危险一点也不知道,如果全队人都进入,一但再一次出事情,就会全军覆没,我们留在这里。作为第二梯队,他们如果安全到达,就会派人回来通知我们。

  我们一开始不同意,心说那怎么行,王四川说要么你当第二梯队,这缩头乌龟的事情我才不做。

  可惜老猫还是摇头,说:“现在是军事行动,老唐最大,这是他的意思。服从命令!而且你们都有伤,留下你们是为了你们好!”

  说着他就要走,王四川还是不服气,但是碍于老猫搬出了命令这几个字来,他也不能发飙,谁都知道老唐那个连长是个软蛋,这肯定是老猫自己的意思。

  不过他走了没几步,突然又回头对裴青道:“你能听懂电码,也许用的上,他们留在这里,你可以跟去!”

  裴青好像早有预感,此时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很可恶的道:“好好看家!”就跟着他走了。气的王四川差点吐血。

  我们看着他们上船,很快的就离开了岸边,为首的人打着手电寻找电缆,大概二十分钟后,三只船就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中,喧闹的声音一下子越来越远。

  突然的安静让我很不习惯,我们回头望望,发现剩下来的人,就是我和王四川,还有副班长和他手下的三个小兵,突然感觉到一股凄然。

  王四川问我怎么办,我只好说老猫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怎么说也受了伤了,他也是为我好。

  几个人蹲下来,也无事情可干,我看着副班长也垂头丧气的,当兵的不怕死,就怕上不了战场,我只好掏烟来安慰他们。

  这一摸,我就一愣,掏出来一看,我发现口袋里,又多了一张纸条。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5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五、第二张纸条

  那是一张与先前在石滩上看到的相同的纸条,都是从我们那种劳保工作笔记上撕下来的,那时候的纸头还不像现在这么优质,纸片厚,发黄且粗糙,展开一看,同样是几个小字:进落水洞。

  四个字写的极度的潦草,潦草到我勉强才能分辨出来,显然是在极其快速的情况下的写的。我看到这几个字,心里就猛跳了一下。心说什么?进落水洞?条件反射就回头看了看那个铁栅栏拦起来的落水洞。

  那个落水洞就在不远的地方,所有的电缆犹如章鱼的触须一样汇集到洞口,盘成一团一团的,流水就在这些电缆中间向洞里流去。

  下这个洞?

  我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又摸了摸口袋,发现除了烟,没有第二张纸条了,心说奇怪了,到底是谁塞进来的。

  早前看到那张小心裴青的纸条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在意,以为是陈落户的恶心伎俩,但是现在又一次收到这张纸条,我却无法在不把它当回事。

  此时王四川他们都在我边上,我摸纸条的过程他们都看的很清楚,看我看了纸条脸色阴晴不定,都凑过来看。我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处理这个问题了,就把纸条递给王四川他们,让他们一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四川一看就吸了口凉气,说这是给我们的暗示,他娘的是谁给我们的呢,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难道我们队伍里有敌特?

  几个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不然没必要传小纸条告诉我们这个,王四川就兴奋起来了,说同志们,我们立功的机会来了,看样子这落水洞里肯定有什么蹊跷,不能让敌特知道,所以才把这个任务通过这种方式委任给我们,这是那些同志们对我们的信任,来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下洞。

  我赶紧拦住说且慢,这事情太怪了,我们得从长计议。况且这纸条到底是谁放在我口袋里我还不知道呢。我们还是先到洞口看看再说,要不要下去,别这么快决定。

  我说的话也有道理,王四川点头说行,他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便打起手电向洞口走去。

  说实话我并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洞,上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直觉得落水洞的四周滑的要命,也不敢靠前仔细看,里面盘满了电缆,使得本来有一个卡车头大的洞口,只剩下一半的直径,下面一片漆黑,冷风阵阵。

  因为扎实的应试教育,我看到这个洞的时候,已经能够想象出里面的样子,用落水洞来形容这个洞也许也不是很适合,因为这个洞并不在地表,但是原理相同,肯定是水沿垂直裂隙溶蚀出来的,不知道有多深,如果深度超过一定程度,那当地表水下透一段路程之后,落水洞就会顺着岩层的倾斜方向,或者节理的倾斜情况而发育。

  在水平地层发育的落水洞,象阶梯那样逐级下降。在节理众多的地层中,又会形成曲折回环的形态。这里的落水洞,是一种洞中洞,最有可能的发育结果是最后进入毛细石裂隙,变成地下水,当然,这下面也可能是另一条地质构造裂隙,或者另一条更深的地下河支流。

  刚才在这里检查的工程兵还有安全锁和一些加固设备没有撤掉,我们可以很平稳的下到一定的深度。王四川刚才说的激动,如今一看到洞的情况,又有点犹豫,到底是搞地质勘探的,安全概念还是有的,知道这样的洞穴相当的危险,因为现在水量很大,汇聚的水流在下面都冲起激烈的水花,能见度很差。

  我问王四川怎么办,王四川说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他要下去看看情况,那副班长马上说他去,王四川把他拦住,说我和裴青那小子可不一样,我是搞地质勘探的,爬洞是我的专长,我爬比你们去爬合适,别争了。

  我此时也脑子一热,对王四川说,你别他娘的个人英雄主义,纸条是塞在我口袋里的,这事情我来干合适。

  这样推来推去,其实我最烦这种事情儿,但是当时革命片都这么拍,我们都学来了,不过,当时最后决定还是我下去,因为王四川个子太大了,几个兵在上面拉绳索恐怕拉不住他。

  不过,决定下来之后,我看了看那个深洞,却有点后悔,打先锋实在不是我的强项,而到了这地步,怎么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之前有带探洞的装备,不过全部都在逃涨水的时候扔了,那时候除了枪什么都扔了,好在这里还有以前那些人的包裹,我们把装备理出来,我带上了头灯,这是我最不喜欢的装备,带着它脑门很烫,影响我的思考。

  接着理出绳子,打了个滑轮扣,我就爬过铁栅栏,踩着那些电缆,往落水洞下滑去。因为溅起了很多水,我都看不清楚电缆下的洞壁。

  这里面的空间刚开是非常狭窄,我下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听到了咔啦咔啦的声音,头灯照下去,我看到了脚下很深的地方,有一个架子,上面有一台机器,当时我是臆测的,因为我看去就是一块黑影,接着上面的人继续缓慢的把我往下吊,我转动头部逃避水花,还是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冰冷的落汤鸡。

  到了这里之后,也不知道多少次成落汤鸡了,我倒也有点习惯,下着下着,大概下去了八米,我的头灯就照到了电缆上挂的一块锈烂的铁牌子,我闪了一眼,上面写着:站-0384-8线,后面还有看不懂的日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此时我耳朵里全是水声,听到上面有人说话却听不清楚,就让他们继续往下放,绳子停了几下之后,又往下放了几米,我就能看清楚那台机器了,这里显然刚才检查的时候,工程兵也来过这里,有很多石灰质剥落的痕迹。

  这肯定是台发电机,被架在一个铁架子上,铁架子横在洞里,好比一到屏障,把落水洞封住,透过铁条和铁条的缝隙,可以看到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铁架上,挂着另外一个铁锈的标识牌:立入禁止。

  我一点一点下去,最后落到了铁架子上,铁架子发出一声令人不安的呻吟,往下滑了一下,幸好马上就停止了,我踩了一脚“立入禁止”的牌子,已经锈成薄片的广告牌瞬间变成碎片,从缝隙中漏了下去。

  我有点冒汗,又用力往下跺了一脚,整个架子又发出一声呻吟,但是声音明显让人感觉,整个架子的强度还是够的,于是才放心的把整个身体的重量放下去。

  发电机上覆盖着一层石灰质的东西,已经结痂化了,这是一台用水发电的电机,刀叶上也全是石灰质,给水流打着,还能缓缓的转动。我对这东西不了解,也不去研究,直接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圈,在这机器的后面,我看到脚下的铁条和铁条之间,有一跟铁条断了,露出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缺口。

  我蹲了下去,用手电向下照去,发现果然下面十几米处,好像洞的落势就不是直的了,就有阶梯状的斜坡,继续往下通去。

  我心说太好了,这样好下很多,而且就算摔倒也不至于摔的太过严重,于是先拉了拉绳子,让上面的人放下点来,接着,蹲到那个缺口,仔细朝下照去。

  蹲近铁架子,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好像是什么化学品的味道。我捂住鼻子,凑近下去看,只见铁架子下面,缠绕有一层铁丝网,现在铁丝网上也给撕开了一个口子,显然有东西从这里过去过。但现在这个缺口,对于王四川肯定是太小了。

  我对上面大叫了几声,让他们扔把钳子下来,很快,一把钢丝钳就顺着绳子滑了下来,我拿过来把手探到下面去,把铁丝网一根一根的剪断。

  这样的角度干这个事情实在是吃力,我弄了几分钟就觉得后背抽筋了,好不容易剪断了,还得用手探下去,一根一根的把它们扯出来。最后我感觉差不多了,才探了个上半身下去,用头灯四处去照看看还有没有可能扎到人。

  铁架子下的铁丝网只能用茂密来形容,黑暗中,我转了一下头,这个时候,我就看到在铁丝网的深处,有一大团头发。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6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六、一团头发

  当时我就感觉大大不妙,随即我就看到那头发的下面,有一个蜷缩的黑色影子,只不过陷入铁丝网太深了,怎么也看不清楚。我把头凑过去,那股臭味就更加的浓烈,我心里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我把钢丝钳伸过去,钳住一搓头发然后一拉,果然,一张惨白的已经泡肿的人脸,给我拉了起来,这里有一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死人,虽然我刚才看到头发的一刹那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确认之后,还是有点吃惊。我马上朝上面大叫了一声,上面也马上回应了我,不过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马上又有一个人从上面爬了下来。他隔着铁架子,看不到我这里的情况,对我大叫怎么了?

  我对他摆了摆手,让他别吵,有个人在一边,我胆子就大了,捂住鼻子挡住那难闻的味道,再一次探头过去。

  尸体完全缠绕铁丝网里,我看到在这尸体穿着和我们相同的制服。心里琢磨,死在这里,似乎应该和袁喜乐一样,是上一批勘探队的人。

  这真是意外,该死的刚才我们搜索时候,一个都没有发现这里有死人,看样子那批工程兵没有搜索这发电机的下面。

  不过尸体在这里出现也真是想不到,难道袁喜乐那批人当时到达这里后,并没有继续往洞里深入,而是和我们一样,也是从这个落水洞里下去了?

  我感觉到一股寒意,马上缩回去,和下来的小兵说下面有个死人后然后扯动绳子,让他们把我们重新拉回去。

  上去之后,他们都问我怎么样,我把我看的事情一说,几个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王四川问我,这也是个线索,你认的出死人是谁吗?

  我摇头,至少我是不认识,不过他死在那里,这下面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先把他的尸体弄上来看看再说。

  接下来我们花了大概三个小时,几个人轮番下去,才把那尸体身上的铁丝网全部剪断吊了上来,弄上来之后,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股尸臭。

  尸体的头发很长,我们在下面看不清楚,在上面给他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面貌才清晰起来,已经给泡的有点发肿,但是五官还是很清晰的。

  看年纪大概有四十多岁,皮肤很黑,应该是这一行的老前辈了,当我们帮他把脸洗干净之后,王四川看着那人,脸色忽然变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情,他结巴道:“天哪,我认识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是谁,王四川就说出了一个名字,接着我们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看着那具尸体,怎么都不敢相信。

  恕我在这里不能透露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是在地质勘探界有名的一个专家,他甚至应该说是地质学家,而不是勘探队员。在我们的历史里,后来这个人被认为叛逃去了苏联,但是我们却知道,他真正是牺牲在了这里。

  由此人的身份,我们马上就意识到,早于我们的那一只探险队的规格之高,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如果要再高一点,恐怕只剩下李四光,黄汲清那帮人了。想到这层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当时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如果老猫他们要救的是这种规格的人,那老猫的担子真是不小。

  王四川搜了尸体的口袋,空空如也,接着检查他的身体,看看他是怎么死的。粗看这人,似乎没有外伤,检查之后就发现,尸体的肢体末端,手指脚趾,都有点发青,最让人奇怪的是,那张大的嘴巴里,我们看到尸体的牙龈竟然是黑色的。整个人呈现抽搐状,僵硬的很厉害。

  “这好像是中毒死的啊?”我当时按照自己的民间常识判断。

  几个人都点头,感觉是这样,王四川说难道下面有毒气,是不是日本人在下面囤积的化学武器泄漏了?

  很难说没有这个可能性,我当时心里竟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心说对了,就是这样。难道这个洞穴,是日本人囤积化学武器的地方,日本人撤离之后,为了掩盖在战争中使用化学武器的罪证,所以把来不及销毁的化学武器全部囤积到了这里?而那架飞机,也许只是偶然夹在化学武器中运下去的?

  当时日本投降的时候,传说战犯透露在中国的秘密掩埋的化学武器弹头将近两百万枚,而日本人至今都不肯把主要的埋藏地点提交出来。不过确实有传说说这些埋藏点大部分都分布在伪满洲国。

  我甚至想到了这么一个步骤,当年的日本勘探队发现了这条暗河后,进行了勘探,然后提交了报告,虽然没有发现矿产,但是上头可能认为这个地方非常适宜隐藏化学武器,于是就把这里建设成为了化学武器仓库。

  这里是日本对苏联的防御带,化学武器在这里又可以防御苏联,这个解释貌似非常的合理了。

  不过随即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为什么日本人要把化学武器运到这么深的丛林里来,好像这样隐藏化学武器,成本太高了,最简单的破绽是,把化学武器从各地运到这里,需要多少时间?而事实上,使用暗河作为仓库怎么样说也是违背工程原则的,怎么说也得找个干性洞穴。

  那副班长也说不像,他说那铁架子下面有铁丝网,这是防止劳工逃跑的措施,加上我刚才有说立入禁止的标识,说明这个铁架子下面,是不允许进入的,那应该是还没有勘探过的部分,如果下面有毒气弹,应该是其他的标识。

  一下子想法多多更加心乱如麻,到底是不是,我们也无从考究。这时候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王四川提出来,这个人怎么会死在电机下面。

  肯定不会是被水冲到那里的,因为有铁架子挡着,冲过来的话应该会在铁架子上方。我们想了想,认为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人中毒了之后,在弥留之际按照原路返回,但是中毒太深神志模糊,在铁丝网处毒性发作,给铁丝网缠绕住无法脱身,最后死亡。

  看样子,那帮人,真的是从落水洞下去的,又在下面遇到了变故。那难道,给我塞纸条的人,知道这个事情?

  我们把尸体用睡袋遮掩好,王四川说,咱们肯定得下去了,这事情看来非同小可,单说如果老猫要救的就是这帮人的话,他已经走错了,那咱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那年代,国家为重,任务第一的思想很根深蒂固,特别还关系到人命,我们当时就感觉必须代老猫完成任务,这是一点是谁都不会犹豫。于是我们都点头。

  王四川说,鉴于下面可能有毒气,咱们得小心再小心,大家看看有没有防毒面具,没有的话就准备湿毛巾。

  最后就是所有人撕了些布头当防毒面具,现在想来真是幼稚,以为这样就能防毒了。不过那时候的三防教育里也只有普及到这样,而我们地质勘探基本上也没有接触过防毒面具,因为很多封闭洞穴的深处,自然产生的毒气大都是可燃的,所以防毒面具没用,没毒死前就炸死了。

  长话短说,我们陆续穿过铁架子,我探路只探到这里,下面就由副班长继续往下,到了我说的阶梯装状洞壁之后,就好走了很多。

  我们往下走了很冤,两边的洞壁都被冲的相当的光滑,一不小心就滑倒。我们小心翼翼,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矮小的溶洞发育层里,这里是没有发育成熟的暗河缝隙,只能说是暗溪,水深只到我们的脚踝,高度让我们只能弯腰走。

  下面果然没有多少日本人的痕迹,我们都用布把鼻子蒙了起来,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一边的一个小战士就停了下来,说不对劲。

  我们都停了下来看着他,问他怎么了?他没回答我们,而是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脚,有点担心的把裤管卷了起来。接着,我们就看到在他的裤管上,竟然全是一块一块突起的巨大黑色软肉,我们仔细一看,就发现那些全是吸饱了血的蚂蝗。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7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七、蚂蝗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忙用手电一照水里,一开始什么都看不到,等到我们蹲下来仔细看时,几个人都脑子发麻,之间我们脚下的水里,竟然全是蚂蝗,只不过蚂蝗的颜色和水底的颜色太像了,不低下头看根本发觉不了。

  这些蚂蝗几乎都挤在我们的脚边,一只一只直往我们鞋子的缝隙里钻。那种挪动的感觉,顿时让我感觉浑身都发毛,我们全部都把脚抽起来用力去甩,王四川还甩起一只到了我的脖子里。

  我破口大骂,说赶紧拍掉,接着副班长也撩起了裤管,我们一看天哪,怎么会这样,全是鼓鼓囊囊的蚂蝗吸在上面,我们撩起来也全是,王四川就纳闷:怎么这里这么多这种东西?

  一个小兵就说,是水温,这里的水温度高,不是那么冷得刺骨。

  蚂蝗虽然恶心,但是不致命,我们只是看着这到处都是,心里实在不舒服,而且一旦钻入皮肤里也很难办,在南方的时候还听说蚂蟥会钻入男性生殖器而浑然不知,所以我相当的恐惧,直摸大腿根。王四川问我干什么,我把这个告诉他,他也大惊失色,说要不掏出来打个结先?

  我说你能不能文明点,一边的副班长就说还是快点走吧,这里太多蚂蝗了,待不下去了。

  我们知道现在处理它一点用也没有,只好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因为脚下的压力,我们跑的飞快,谁也没有注意到水下的情况,结果才跑了几十米,突然跑在第一的副班长就嗖一下不见了。

  我和王四川还没反应过来,也跟着脚下一空,我顿时心叫不好,但还是晚了,原来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斜坡,因为走势是起来之后突然下斜,我们走的太快,全都一脚踩空。

  紧接着就是天昏地暗,我和王四川一路滚下去,抱在一起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脑袋,关节,屁股在一秒里连续撞了十几个地方,直撞的我感觉要呕吐。

  手电都被撞掉了,王四川力气大,用手拼命想抓住一边,但是洞壁太滑了,抓了半天都抓不住。我眼前一片乱光,滚到最后终于稳住了身子,还没等我想怎么停下来,接着又是身下一空,屁股下面突然空了,我一下变成了自由落体。

  我一瞬间就心说完了,难道这下面是一个断崖?这次竟然要摔死?

  不过还没等我想到我摔死的惨状,轰的一声,浑身一凉,整个人已经摔进了水里。我屁股入水,给拍的浑身一麻,接着马上就感觉到了水流的力量,瞬间就被往前冲去。

  王四川还死死熊抱着我不放手,我用力踢开他,往上一蹬脚,勉力浮出了水面。

  四周一片漆黑,我只感觉自己在水中不停的打转,但是从我耳朵以及我感觉自己的速度,我应该是摔入了另一条波涛汹涌的暗河之中。而且让我吃惊的是,听着四周咆哮的水声,这条暗河的规模和水流的程度,远远大于我进来的那一条,这是一条真正的暗河!

  天!我惊慌失措的挣扎了一下,大叫了一声,被咆哮的水声瞬间吞没了,我给卷着,一下子就冲出去不知道多远,直冲入漆黑一片的深处。

  这样的经历绝对是不愉快的,说实话,我没有直观的记忆,因为当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水声,所以四周的景象全是源于我的想象,并不深刻。我现在记得唯一的感觉,就是那种我就要给冲进地底深处的恐慌。在黑暗中,我一直被这样冲流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死去,而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死在哪里。

  直到另一边,第一个被冲下去的副班长打起了手电,我才从这种梦魇中脱离出来,那种极度的黑暗里,这一点手电的光芒就犹如生命的希望一样,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游了过去,发现副班长满头是血,但看样子没有大碍。

  两个人划着水,寻找剩下来的人,王四川不知道去向,而另外三个小战士在我们身后,不知道是不是也摔了下来。

  副班长用手电去照四周,我发现果然如我在黑暗中想象的那样,这条暗河超乎寻常的宽,竟然看不到边,只能看到一片波涛汹涌的汪洋。

  “这里是什么地方!”副班长惊骇莫名,声嘶力竭的问我。

  我根本无法理会,只能用力拽着他,两个人努力维持着平衡,才能勉强浮在水面上。

  激流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我们迅速向暗河的下游倾泻而去。很快就感到力不从心,冰冷的河水和漩涡迅速的消耗着我的体力。

  幸运的是,副班长的体力惊人,最后几乎是他一个人划水拖动着我们两个,我想让他别管我了,但是连说这个话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到底漂流了多少时间,两个人油尽灯枯的时候,突然后背就撞上了什么东西,两个人都在激流中给拦停了下来。

  我已经冻的没知觉了,这一下应该撞的非常厉害,我感觉到一股窒息,但是一点也不疼。

  两个人艰难的一摸,才知道这激流的水下拦着一道铁网,压在水下面,我们看不到,似乎是拦截水流中的杂物的,我摸着网上贴着不少的树枝之类的东西。

  上天保佑,我眼泪都下来了,猛趴过来,趴到那铁网上,副班长忙用手电照水下的情况。铁网已经残缺不全,我们能撞上真是造化。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我心里还奇怪,这里怎么会拦着一道铁网,难道日本人也到过这里?

  正想着,我和副班长都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手电的光线在前面有反射,想着那副班长抬起了手电,往铁网后面一照。

  一照之下,我和他顿时张大了嘴巴,一副让我极端意想不到的场景,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只见一架巨大的日本“深山”轰炸机,就淹没在这铁网后的河道里,机身大半都在水下,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机首和一只机翼探在水面之上。最让人惊讶的是,这架巨型轰炸机,显然已经完全坠毁了,在我面前的,是一架完整的残骸。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8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八、水中的“深山”

  没有处在我当时的环境之下,很难感觉到那种震撼——如此巨大的一架飞机淹在激流里,巨大的翼展在水下显出的黑影让人呼吸困难,手电照射下,锈迹斑斑的机身好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在水中抬头呼吸。

  这种壮观的景象,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因为当时除了神秘的图-四部队,没有可能在中国大陆上看到如此巨大的飞机。要知道那时候天上有一架飞机飞过,小孩子都是要探头出来看的,哪像现在,战斗机编队飞过头顶也没有人理。

  我们爬过铁网,随即又发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情况——水下轰炸机残骸的四周,堆满了我们来时候见到的捆着尸体的麻袋,这里的数量更加的惊人,水下黑压压一片,从铁网这里开始一直延伸到四周,看不到尽头。这些麻袋在水下堆成一堆一堆的,有的相当的整齐,有的已经腐朽凹陷了,好比海边缓冲潮水的石墩。而轰炸机就卡着这些麻袋里。

  我们爬过铁网之后,脚已经可以在这些麻袋上站住,虽然一脚下去脚跟下陷,但是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副班长自言自语道: “日本人在这里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我无言以对,暗河看不到边,手电照出去一片漆黑,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湖中间,而这地下湖里竟然垫着如此多的缓冲袋,期间还折戟了一架巨型轰炸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踩着水下高低不平的尸袋,来到了飞机露出水面的一截巨大的机翼上,机翼已经折弯了,严重锈蚀,我们爬上去后一手的锈水。

  不过谢天谢地,上面是干燥的,我们上去之后机翼被压得往下沉了沉。这个时候我就想到:要是王四川在,可能这机翼就要折了。

  这时才突然想到他,我不由得望向四周,滚滚激流,哪里那能看到那个黑大个的人影。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们筋疲力尽,那是真正的精疲力竭,我同样的感觉只在父亲去世守灵七天时有过,爬到机翼上之后,天昏地暗的人直往下倒。

  不过此时是绝对不能休息的,一休息就死定了,我们脱掉衣服,都不忍看那浑身的蚂蟥,有几只都吸血吸的好比琥珀一样,能看到它们体内的血。

  我忍住呕吐,此时最好是有香烟,但是我口袋里的烟都成浆糊了,只能用打火机烫,那时候最多用的还是火柴,但是对于野外勘探来说,火柴太容易潮湿,也太容易引起森林火灾了,所以有门路的人都有票子去买打火机,那时候买打火机是要票子的。老式打火机烧的是煤油,灯芯也湿的不行了,我们放着干了很久才点燃,然后用火去烫,一只一只,烫下来之后马上弹入水里,伤口立马就流出血来。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我们也成了血人,极度的骇人,两个人自己检查了全身,最后确定确实没有了,才坐下来,我拧干衣服的水,就拿起副班长的手电,仔细去照水下的飞机。

  我忍住呕吐,此时最好是有香烟,但口袋里的烟都成了糨糊了,只能用打火机烫。那时候最常用的还是火柴,但对于野望勘探来说,火柴太容易潮湿,也太容易引起森林火灾了,所以有门路的人都买打火机。那时候买打火机是要票子的。老式打火机烧的是煤油,灯芯也湿的不行了,我们放着干了很久才点燃,然后用火去烫,一只一只,烫下来后马上弹入水里,伤口也立马流出血来。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我们也成了血人,极度骇人,两个人检查了全身,最后确定确实没有了,才坐下来。我拧干衣服的水,拿起副班长的手电,仔细去照水下的飞机。

  手电已经不甚明亮了,但是在机翼上看下头的飞机,还是比刚才清楚多了。

  整架飞机是倾泻的滑入水中的,我无法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水下有一个巨大圆柱形的机身,机首翘起在水面上,而远处机尾则看不清楚。我所站的这一段机翼,是两台巨大的发动机之间,可以看到扭曲的三叶螺旋桨一半浸在水里,已经锈的无法转动了。

  机首分成两块,机头上有机枪舱,钢架玻璃全都碎了,只剩下扭曲的框架,一半泡在水里,更上面的驾驶舱倒还能看到玻璃的残片。机顶上还有一个旋转炮塔,似乎完好无缺。

  整架飞机入水的部分锈的都看不到原来的绿色涂装,有的机房都锈出了破洞,到底是给水冲了二十多年了。水上的还可以,我看到机头的一边有模糊不清的大大的07字样,其他的痕迹一律看不清楚了。

  三天前吧,我看这架飞机的时候,还是一段影片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影子,如今真正在地底看到了,我反倒感觉无法相信。

  真的有一架大型飞机!我当时这么对自己说。天,在这地底的深处,真的有一架轰炸机!

  但是,当时不是说这架飞机是从上面被化整为零运下的吗?为什么我现在看到的飞机,却像是坠毁在这里的?难道日本人竟然想在这暗河中将这架飞机飞起来吗?结果失败了?

  我抬头照了照头顶,想看看这里的高度,而手电几乎无法照到极限,但是显然那这样的高度起飞一架是远远不够的。

  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到了极点,日本人为什么想在这里把飞机飞起来?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级别: 正式会员
发帖
4557
缘宝
490
威望
723
聚缘值
1
聚缘金币
15
最期待游戏
C9
正在玩的游戏
aion
只看该作者 29 发表于: 2010-12-09
二十九、探索“深山”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而在机翼上的观察角度有限,上下观察也只能看到这么多,加上手电筒的光微弱似乎很快就要熄灭,我只好停止查看,思索接下去的对策。

  此时体力逐渐恢复过来,或者可以说对飞机的好奇让我忘记了刚才的那种惊险和疲惫。想到马上就要失去照明工具,这在地下河简直就代表死定了,我就对副班长提出要到飞机内部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照明,至少也要进去看看能不能避风,这赤膊呆在外面,恐怕不是办法。

  副班长体力比我消耗的大的多,此时精神恍惚,简直类似半昏迷了。

  我问他怎么样,他只点头也说不出话来。我只好给他揉搓身体,让他暖和起来,直到他的皮肤发红后便让他呆在这里,自己爬进机舱。

  机翼和机首之间的部分浸在水里,我趟过去,小心翼翼的踩着那些麻袋走近轰炸机的头部。我又看到那个巨大的07编号,以及下面的一些小字,不过实在太模糊了,我无暇细看,直接趟到机枪仓,从扭曲的钢架中钻了进去。

  机舱里面一片漆黑,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封闭空间内的手电光线和外面不同,同样是黑,这里的就不如外面黑的那么绝望,因为至少我的手电照去,还能照出点东西来。

  我穿着鞋,还是能感觉脚下的扭曲的钢板,我先是看到了一张完全腐烂的机枪手座椅,皮质的座套已经无法辨认,只剩下铁锈的椅身,四周有开裂的机身内壁,大量已经粘成一团黑呼呼的电线挂在上面。

  座位前有半截不知道什么的支架,也许以前是用来安装机关枪的,现在只剩下了架子。

  我踩到机枪手座椅上,后面就是机舱内部,已经全部淹水无法通过,但是往上到驾驶舱的铁梯倒在,我小心翼翼的踩着爬到了驾驶室里。

  飞机坠毁的时候,是尾部先着地缓冲,显然是迫降措施,所以驾驶舱的损害程度不高,机舱走廊到那里只有一个狭小的开口,我爬上去后,看见副驾驶座倒在那里,地下全是和锈迹融化在一起的碎玻璃。手电绕了一圈,就照到在主驾驶座上,靠着一只日本空军的航空皮盔。

  我胸口紧了紧,凑将过去,果然看到一具干瘪的飞行员尸体,贴在主驾驶座上,整具尸体已经和腐烂的坐椅融成了一体,一张大嘴巴张的尤其的大。

  这一具尸体果然年代久远了,是日本人没错,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就倒吸了口冷气,这具尸体,似乎有极其不寻常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驾驶舱残骸的情况来看,飞机坠毁的时候并没有着火,所以我看到那具尸体后吃了一惊,因为他竟然完全是青黑色的,且浑身都有凹陷的深坑,乍一看就像蜂窝一样。

  我刚开始以为是给机关枪打的,但是自己一看就发现凹陷不对,那些都是腐烂照成的收缩,也就是,这具尸体的腐烂情况很不平均,身上有些地方没有腐烂,而有些地方又腐烂的太严重。

  如此一具尸体,看着真是让人不舒服,我在一边扯下块铁皮把尸体盖住。再次回到机翼上后,把副班长背进驾驶舱,我收集了所有似乎能烧的东西,比如说尸体上的皮帽,和皮鞋,点了起来。最幸运的是我在机舱残骸里找到液压管,里面的油全干了,只剩下一层黑泥一样的东西,给我刮了出来,连着管子一起烧了,热量很足。

  火焰很小,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救命稻草了,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两个人逐渐缓和了过来,衣服也干了。

  我都没有想接下来该干什么,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干任何事情都没有用,只能等待救援。但我们又不知道,可不可能会有救援。

  衣服完全干了以后,我们找不到任何能烧的东西了,所幸衣服可以保暖,我们挑出里面的蚂蝗扔进炭火里烧死,然后围着炭火开始打盹。

  这里看到的景象十分匪夷所思,其实最起码有一百个理由让我睡不着,但我实在太累了,松懈后直接就睡着了。那时,我的脑海里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都无关紧要,直接眼前就黑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火全灭了,我才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这一觉其实睡的很暖和,眼睛一睁开却感觉相当的不对劲,心说怎么突然就醒了,而且耳朵很疼。接一下一秒钟,我顿时醒悟过来,因为我听到从飞机的残骸外面,传来了一连串“嗡嗡嗡”凄厉的巨响。

  我一开始感觉到莫名其妙,心说是什么声音?听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凄厉的声音,竟然是警报声!

  这里怎么会有警报?我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情?难道电力已经恢复了?

  我们做过三防训练,这警报声太熟悉了,我马上爬出驾驶舱的破口,到了顶上。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只听得从黑暗的远处传来的,犹如厉鬼一样的警报声,在暗河上回荡,空气一下子充满了极度的躁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副班长也被吓醒了,他爬了上来,问怎么回事?

  我听着警报声,发现竟然越来越急促,顿时,我的心里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度不详的预感。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


      Powered by 聚缘联盟公会 苏ICP备11088966号-1 Code © 2006-09 游戏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