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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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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盏,用最上等南海铁木车成的小盏,非金非石,轻扣却隐隐可闻铿锵之声,纹如槟榔,味如檀麝,碗底落着几瓣小小的菊花。碗沿用金线错着几行字---"不涅不滓,以贞尔心;如金如石,以砺尔志。”

这原不过是小儿女的食具,竟已这般用心良苦,可以想象是出自怎样诗书富贵的人家——每次想起秋晚,叶御风总是忍不住翻出这铁木盏来把玩,而每次看着这铁木盏,又总是忍不住要好奇的揣度那位从未见面的沈伯父的身份。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似乎已快三十年了——细细算来,是整整二十九年零三个月……绍兴十一年,金宋再开议和之论,父亲在朝堂上直谏其非,触怒天颜,更惹恼了权相,被罢职遣送岭南安置。举家离开临安的那一天,亲朋好友都不敢前来相送,可是秋晚却一个人跑来驿站,将这铁木盏塞在自己手中,低声道:“御风哥哥,我听人说,岭南湿热多瘴,到了那边,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还有,可不许忘了我。”说到最后,声音轻的像蚊子叫一般,小脸蛋儿也跟着通红,不等他回话,便跑开了。那时候,叶御风刚满十四岁,而沈秋晚,还不足十二岁。

在岭南的十五年,虽然寂寞清苦,但那只从不离身的铁木盏,给了叶御风最大的籍慰。对着这精致的小盏,就仿佛又看到秋晚活泼的身影,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十七岁那年,他因缘际会,拜入一位南荒异人门下。师尊要他选择兵刃时,他毫不犹豫的要了弓矢——还记得,秋晚曾与他玩笑,说将来若学武,不愿学刀剑,却要学弓矢,那方是真正战阵上杀敌的功夫,还说将来要取个名号,叫做明月弓。那时,他脱口而出:“你若叫明月弓,那我就是金翎箭。”秋晚嘻嘻而笑,“那不正是一对?”话甫出口,便发觉不对,羞得红了脸,低下头轻轻跺脚。他却丝毫不觉,还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你是弓,我自然要做箭了,这样才可以保护你呀。”秋晚的脸更红了,声如蚁语:“那你可要记得,只能做我一个人的金翎箭,而且,永远是我的金翎箭。”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当然,我会永远都护着你的。”那一刻,秋晚的眼中,光彩莹然,神情娇羞可人。——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功夫,将来能够保护秋晚一生一世。

岁月如梭,世事无常,父母相继在岭南亡故,只留下他孤伶伶一人。好不容易等到朝廷大赦,终于返回故乡,却发现沈家宅院早已人去楼空。向邻里打听,才知道数年前,沈家母女便已迁往他处。这十几年来,他也曾托人四处打听,却再不曾得到一丝消息。

叶御风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次随范大人出使金国,昨日呈递国书时,大人骤然发难,严词梗梗,欲令金人归还河南陵寝之地,触怒了虏主,当庭将大人收禁,如今,整个使团皆在金人的严密监视下,自己身为副介,责任重大,如何还能尽想些不相干之事?

深吸一口气,微微合上双目,努力想要整理有些纷乱的思绪,却忽听行馆外一阵喧哗,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个男子有些惶急的声音——叶御风识得女真语,听出那是馆伴使讹里满在阻拦某人闯入:“侯爷,太子殿下有禁令,任何人不得与宋使交接,您不可进去。”脚步声并未停下,稍远处传来一个年轻男子清朗威严的声音:“讹里满大人,这里没你的事了。”说的却是汉话。紧接着是一句极低沉的女真语,却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是那脚步声明显加快了,而且是直奔自己的房间。

叶御风一怔,暗想,莫不是范大人又出了什么事?这位侯爷,多半是来兴师问罪的。刚转完念头,房门已被推开,进来位面如子都的俊俏人物,窄袖皂衫,金带悬鱼,装束潇洒里又透着几分诡异——说是朝服,却不用冠,只在纱罗罩巾顶上缀了一颗大珠,又不着罗袍;若说是便装,却偏偏系了三品朝官始能服用的花金带,又腰悬金鱼——衣饰虽是细故,但可见性情,由此而论,这位侯爷倒是个不拘小节,豁达洒脱之人,想到此处,叶御风心中不禁生出好感,又见他容姿俊美,恍惚有些面善,更无端生出几分亲近。

他只顾了打量来人,却全没注意对方也正细细的打量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喜悦欣慰的神情,轻轻地开了口,“叶大哥,这些年,你可还安好?”声音娇脆,竟是女子口音。

叶御风满面愕然,只见来人伸手摘下方巾,一头乌发如瀑泄落,耳畔听得她语若银铃,“叶大哥,你认不出我了么?我是秋晚呀。”

凝神细看,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动,无不酷肖秋晚当年,只是风姿间少了几分童稚,却平添了成熟妩媚——原来,他的秋晚妹妹已经长大成人。叶御风不觉会心微笑,正要接口,突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咳,房门口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位华服少年。远游冠、朱明服、玉束带、双玉鱼——纵然他不识来人,却也知道,这身打扮,除了金国皇太子完颜允恭,别无他人。

叶御风微微蹙眉,沈秋晚一双妙目早已瞪了过去,接着便是有如连珠炮的发难,她说的是女真话,语音又急又脆,叶御风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只见完颜允恭几次想要开口,都叫她堵了回去,紧蹙着额,却偏是毫无办法。这情景,叫叶御风不觉想起小时候,秋晚便是绝不肯吃亏的性子,又素来能言善辩,一起的玩伴每每让她数落的哑口无言,哭笑不得。私底下,大家都不免奇怪,沈伯母那样温婉沉静,娴雅可亲的性子,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娇俏活泼又刁蛮任性的女儿?想到少年时的一幕幕,笑意自叶御风的嘴角不住漾开去——想不到这么多年了,秋晚的性情还和从前一般。

正自暗暗同情着眼前这位金国太子,驿馆外忽又传来喧哗之声,一个清亮的男子口音一字字透入耳来:“讹里满大人,请通禀太子殿下,龙虎卫上将军完颜兀典求见。”

声音不大,但在叶御风耳中却犹如起了一个惊雷——六年前,德顺城下的那场噩梦,随着这个声音,仿佛又在眼前重现。自来兵戈皆危事,多少英魂不见还。不是不知道战争的残忍,只是到底没料想,会如斯惨烈——同行袍泽,百不存一,自己也是险死还生。在昏沉中,便是这个清亮的声音,全无感情地点数着战场上双方的死伤,一字一句,将这份惨痛的记忆刻在了叶御风的心底。那天之后,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回想起这个声音,叶御风唯一能感到的,竟然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恐惧——那个人,那个声音的主人,如何可以这样冷静的面对杀戮和死亡?

不是没有厌恶过这样怯懦的自己,但是鄙视也好,诅咒也好,都不能消除这份恐惧,只会一点点的加重它,沉在心底,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恐惧,曾经最不愿听到和议的叶御风,却主动请求担任了议和使团的副介——比起制造了万千白骨,徒然让生灵涂炭的战争,和议真的如此让人憎恶么?他忽然觉得,父亲当年所反对的,并不是议和本身,而是那些屈辱苛刻的条款。所以,当范大人对他说书生既然不解兵事,与其空言大话,发些不切实际的批评,倒不如效苏武使北,用自己的行动来维护朝廷的尊严时,他毫不犹豫的表示了赞同。

忽然觉得有人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叶御风本能地退开两步,抬眼便见到沈秋晚蕴着疑问和担忧的目光,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沈秋晚低低叹了一声,转向允恭太子,道:“兀典郎君既然求见,多半是乌禄义兄的差遣,我就不耽搁殿下了。这位叶大人是我少年故识,想请他一同出城遛马叙旧,殿下该不会不准吧?”

叶御风听她直呼虏主名讳,语气间更是十分亲昵随意,不觉暗暗惊讶,侧脸看去,却见完颜允恭听了仅微微蹙眉,旋即便舒开神色,淡淡地道:“就按翌阳姑姑的意思办,侄儿先行告退。”

沈秋晚扬了扬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出口,只转头向叶御风道:“叶大哥,我们走吧。”

漫山春意,双骑并辔,看着身侧沈秋晚浅笑盈盈,叶御风几乎怀疑自己身在梦中——这二十九年来,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他曾梦见自己和秋晚重逢,并肩踏青,互诉衷肠,然而每次梦醒,但觉衾冷枕虚,徒增伤感。可如今梦境成真,他反倒心事重重——这近三十年的岁月,秋晚不知是如何度过?眼见得她对虏朝太子全然不假辞色,又直呼虏主本名不讳,可知身份非同寻常,想到这一点,他便觉着胸口如压巨石,闷得透不过气来。

也不知走出了多远,还是沈秋晚先开了口,仿佛漫不经意的问道:“叶大哥,你见过兀典郎君?”

兀典郎君?就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吧……叶御风的嘴角慢慢浮起一丝苦笑:“也不算见过,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沈秋晚勒住马缰,侧过身,惊讶地望着他。叶御风嘴角的苦笑更浓了,他仰起头,努力不让沈秋晚看清自己的表情,“六年前,德顺城下,我听到过那个声音,那个带给我整整六年噩梦的声音。”

沈秋晚低下了头,轻声道:“原来当时,叶大哥也在德顺城。”她语音微微发颤。

叶御风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秋晚,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沈秋晚摇摇头,重又露出笑容,伸手摘下鞍旁的金弓,“叶大哥,想不想看看我的明月弓?”

叶御风笑着伸手接过那张弓,少年时的约定仿佛又在耳畔回响,轻轻抚摸着这张精致的雕弓,忽然,他的目光凝在了两个篆字上——金缕。金缕弓,孔明矢,百不虚一,发无不中——他是习射之人,自然听说过这几句话,若是再早上三、四十年,只怕没有哪个习武之人,没听过这几句话——金弓银矢,箭不虚发,洗心精舍,万千禁制,那是关于四十年前一对神仙眷侣的传说,那个如同流星一样的传说,虽然短暂,却异常的璀璨。他蓦地抬起头来,“你是金弓银矢的传人?”

沈秋晚依然笑着,可是笑容里却仿佛带上了一丝悲伤,她取过金缕弓,低声道:“可以算是吧——他虽然不是我的师父,却是我的父亲。”

叶御风彻底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听着沈秋晚用带着淡淡忧伤的语气叙述:“沈是我娘的姓氏,秋晚也不是我的真名,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完颜翌阳——叶大哥,你应该有听说过我父母的事吧。洗心精舍虽然有万千禁制,到底隔不断世情莫测,金弓银矢称奇武林,却成了我父王最大的罪过,娘亲带着襁褓中的我东躲西藏,直到遇上秦大人,才在临安安定下来——任谁也想不到,大金的镐国王妃居然会隐居在宋廷官眷聚集的锦斓坊,表面上的至危之地,有时候反而安全。”

“你说的秦大人,难道是……”

“就是秦申王——在宋人眼里,他或许真的是国贼,但对我母女而言,却是恩人——承他的情,我们才有十几年的安静日子。”沈秋晚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金缕弓,抬头望向远方,“那么多年了,娘亲一直是很矛盾的,她想要忘记过去,平静度日,可到底又觉得不甘心;想要送我回去,又怕我会卷入两国间无休止的恩怨征伐。所以在临安的时候,她都不肯告诉我这些事,直到那些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她不得不带我回会宁。可是,我的叔伯们始终视娘亲为红颜祸水,只因为我是父王唯一的骨肉,才勉强接纳她,因此,我也不愿意接受父王留下的封地和郡主的封号。我和娘亲就在会宁这样不尴不尬的过了十来年,直到义兄登基,封我为螓风侯……”

“螓风侯?”叶御风的脸色变了,六年前,他听说过这个人物,“你去过德顺城?”

“不但去过,而且是当时的右军主将——叶大哥,你还记得么,我以前说过,弓矢才是真正战阵上杀敌的本事。”

“秋晚,你……你可知道,战争是多么残酷的事情?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真正的地狱……秋晚,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卷入这当中?”

“残酷?地狱?也许吧……”沈秋晚的声音忽然变冷,“但那又如何?我的父母都厌恶杀戮,为了远离纷争而遁世隐居,但这个乱世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我常常想,他们到底有什么错?想来想去,他们唯一的错,便是与这乱世背道而行——叶大哥,桃花源是不存在的,所以我父母的希望注定破灭,而我能做的,只是用我的双手在这个乱世中,开出一条属于自己道路。”

叶御风默然,秋晚说来表情淡漠,放佛在叙述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可那背后深藏着的愤懑不甘他又如何会听出不来。只是,他竟无从置词宽慰——无论这些年来他曾如何设想,都料不到再见秋晚时,会是这样的尴尬——"不涅不滓,以贞尔心;如金如石,以砺尔志。”,三十年岁月如梭,故人之情虽然未改,但截然不同的家国之志却让叶御风蓦然有咫尺天涯之感。半晌,他才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秋晚……你,真的长大了。”喉间有些涩涩的——许多长久以来的疑问豁然开朗,然而同时,那些伴随了他半生的遐思,也随之渐渐远去——少年时的回忆,终究只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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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两小无猜 羞涩的背后 确是一串串 起伏的故事背景 让我很是期待下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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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水 对于文学 永远是那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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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男遇到文才女
天地逍遥间,潇洒一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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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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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 发表于: 2012-04-01
dddddddddddd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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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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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 发表于: 2012-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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