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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悬疑]暮光之城④---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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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 发表于: 2010-11-04
15. 嘀嗒-嘀嗒-嘀嗒

嗨,Jake,我还以为你黄昏的时候会需要我呢。你怎么可以不让Leah在睡过去之前先来叫醒我呢?
因为我并不需要你,我还好得很呢。
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就开始巡逻起北面的半个防卫圈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你已经都侦查过了?
他追踪到了我巡逻时留下的气味,正循着新的足迹前行。
是啊——我向各个方向都跑了跑。你知道,做个检查嘛。如果Cullen一家人要去打猎的话……
好样的。
于是Seth又跑回到了平常的巡逻路线上。
和他一起巡逻可比跟Leah一起要简单多了。虽然她努力,努力再努力,但是她的旧观念依然根深蒂固。她不想留在这里,她不希望像我一样对吸血鬼们心软。她不希望像Seth那样对他们产生友情,而且这种友谊还在不断地加深之中。
虽然说出来很好笑,本来我以为她面临的最大难题将会是我。当还在Sam队伍里的时候,我们两个之间就火药味十足。不过她现在对我是不再会有敌意了,而是转而针对Cullen一家和Bella。我想不通为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对我没有将她撵回家去表示谢意。也许因为我现在更能理解她这份敌对的心情。哪个原因都好,和Leah一起巡逻并没有预料中那么糟糕。
当然,她还没能那么快就放松下来。所有Esme送给她的衣服和食物现在正顺着水流漂向河的下游。即使我已经消灭了属于我的那份,因为撇开吸血鬼残留的气味不谈,它们闻起来实在是可口诱人,但是在Leah看来,我不过是自我牺牲为她做了个榜样罢了,于是拒绝了。她中午猎捕到的一头小小的麋鹿完全满足不了她的胃口。更加让Leah心情阴郁的是,她恨死了吃生肉。
也许我们应该巡视下东面?Seth建议说。走得远一点,看看他们是不是在那里守株待兔。
我也这么想,我同意道。但是我还是希望等到三个人都醒着的时候再来做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削弱我们的防守。这件事必须在Cullen一家出发之前就处理好,他们很快就要行动了。
没错。
于是我从长计议。
如果Cullen的家人能够安全地出了这个地区,他们就应该有多远走多远。在那里,他们都不需要我们帮他们望风。另外选个地方落脚对他们来说也不会是问题,而且他们在北方有朋友,不是吗?带上Bella离开。要解决他们的问题这似乎是个最显而易见的办法了。
我应该这样去跟他们建议,但是我又怕他们真的会听从我的安排。而我又不希望Bella消失——再也看不见她是不是成功渡过了这一关。
不行,这未免太过愚蠢。我应该让他们走。他们留在这里毫无意义,而且对我来说,如果Bella离开,会对我更好——虽然心依旧会抽痛,但是这种痛对身体却更为健康。
现在开口很容易,可是当Bella不在这里了,她再也不会一脸兴奋地看到我,从头到脚充满了活力……
Oh,关于这事我早就问过Edward了,Seth想。
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还不离开。去投靠Tanya一家那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总之远离Sam的追踪。
我想起来刚刚是我决定了要给Cullen一家那个建议。说这是最佳的选择。所以我不应该责怪Seth替我跑了腿。一点都不应该生气。
那么他们说了什么吗?他们还在等待时机吗?
不。他们不会离开。
那听上去不像会是个好消息。
为什么不?真笨。
不能这么说。Seth替他们辩护说道。Carlisle在这里花了相当的时间设置那些医疗设施。他有一整套的设备可以看护Bella,而且凭他的身份证件还能搞到更多的血。这是他们去打猎的目的之一。Carlisle认为他们很快就需要给予Bella更多的血。她正在消耗掉所有他们为她储备的O RH阴性血。他不希望耗尽最后一滴库存。他会再去购入更多的血。你知道怎么购买血吗?只要你是一名医生。
我的逻辑思维还没有跟上。这看起来依然很愚昧。他们可以把那些东西带走的,对吗?不管到了哪里,需要什么也可以去偷。当你是一个不死之身的时候,谁还管他妈的法律呢?
Edward不想冒任何的风险移动她。
她比过去可要好很多了。
这倒是真的,Seth也很认同这一点。在他脑海中,他正拿我记忆中Bella那浑身缠满管子的画面和最后他离开屋子时她的模样做比较。她冲他展露出笑颜,挥手告别。但是她不怎么能走动,你也知道。那玩意儿正想从她体内破壳而出。
我强咽下涌上喉咙口的胃酸。是的,我知道。
弄断了她另一根肋骨,他神情肃穆地告诉我。
我的步子乱了,不得不调整了一步才重新找到奔跑的节奏。
Carlisle再次为她进行一次包扎的时候,又发出一声“噼啪”的断裂声。接着Rosalie说了些什么甚至是普通人的小孩也会有撑断肋骨的事情发生之类的话。Edward看起来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给拧下来。
Seth现在汇报的状态全开——虽然我没有主动要求他说给我听,但是他知道这对我来说极其重要。Bella今天都在断断续续地发着烧。就只是低烧——出汗、打冷颤。Carlisle不清楚发烧的原因——她也许就只是病了。她的免疫系统现在不可能提供全面的防护。
是啊,我肯定这只是巧合。
但是她的心情不错。她一直在和Charlie聊天,开心地大笑,还有……
Charlie!什么?你说什么,她在和Charlie说话?!
现在轮到Seth的脚底打滑了;我的激动吓到他了。应该是他每天都打电话给她。有时候她母亲也会打电话过来。Bella现在听上去好多了,所以她反复向他保证她正在复原——复原?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让Charlie无端抱有希望,然后在她死去的时候,再将他无情地摧毁?我还以为他们会让他做好这方面的心里准备的!让他有所准备!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呢?
她不一定会死啊,Seth淡定地想。
我做了个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Seth,即使她可以渡过难关,她也不会是人类了。她知道,他们其他人也知道。如果她没死,她就必须装个尸体来蒙混过关,孩子。不那样的话,就只有消失在人前。我原本以为他们会设法让Charlie好过一些。为什么……?
我认为这是Bella的主意。其他人什么都没说,但是Edward的脸色倒是跟你刚才想的很接近。
又一次和那个吸血鬼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们一言不发地跑了几分钟。我开始走一条新的路线,去侦查南面。
别走太远咯。
为什么?
Bella要我让你回去坐坐。
我的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
Alice也想要你去。她说她已经厌倦了好像一只吸血蝙蝠一样窝在阁楼上。
Seth爆发出一串笑声。我受Edward之托,帮Bella保暖,把她从冷捂到热。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那我可以回去……
不必了,我知道了。我打断他。
好的。Seth没有再发表什么评论了。而是非常努力地集中在他眼前那片空旷的森林。
我继续南边的巡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看到有人烟的迹象,我就掉头往回跑。离小镇还不够近,但是我可不想再兴起什么关于狼的传闻了。很长时间里,我们最好保持低调,不要被目击到。
我沿着常规的巡逻路线折返回去,直奔房子而去。我知道这么做要多蠢就有多蠢,但是我就是无法停下来。我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你没有什么不正常的,Jake。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情况。
请你闭上嘴,Seth。
了解。
这次我没有再在门口停留,而是像个主人一样径直走了进去。心想这种举动一定可以把Rosalie给气得半死,但是这次好像徒劳了。因为无论是Rosalie还是Bella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急急地环顾四周,希望我是什么地方漏看了,我的心脏难过地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她很好,”Edward的声音响起。“或者应该说,和之前一样。”
Edward坐在沙发上,脸埋在手中;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起头来看。Esme就坐在他旁边,双手环抱着他的肩膀。
“你好,Jacob,”她说,“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我也是,”Alice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连蹦带跳地从楼梯上下来,顺便还拌了个鬼脸。好像是我约会迟到了一样。
“额,你好,”我对自己如此绅士的表现觉得有些不自在。
“Bella在哪里?”
“浴室,”Alice对我说。“你要知道她的食谱现在几乎都是流质的。外加上,整个怀孕的反应。”
“啊。”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脚跟着地,前后摇晃着身体。
“Oh,真是太好了,”Rosalie叽叽咕咕地抱怨说。我转过头去就看到她从被楼梯半掩住的过道里出来。她温柔地怀抱着Bella,冲我露出讥笑的嘴脸。“我就知道我闻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味道。”
跟之前一样,Bella的脸就像圣诞节早晨孩子的脸庞那样亮了起来。好像我会带给她一份最棒的礼物。
这太不公平了。
“Jacob,”她喘了口气说。“你来了。”
“你好,Bella。”
Esme和Edward一齐站了起来。我看到Rosalie有多么细心地将Bella安置到沙发上。我也看到,尽管在这样轻柔地动作下,Bella还是屏住了呼吸,脸色也变得苍白——好像不管怎么钻心的痛,她都被命令不能发出声音一样。
Edward的手抚过她的前额和脖颈。他的动作好象只是将她的头发撩拨到一边,但是在我看来这和医生的检查无异。
“你冷吗?”他低声对她耳语到。
“我很好。”
“Bella,你知道Carlisle跟你说过的”Rosalie说。“不可以隐瞒任何事情。这不利于我们照顾你们中任何一个。”
“好吧,我有一点点冷。Edward,你能把那条毯子递给我吗?”
我瞪了瞪眼。“我不就是为了起这个作用才来的吗?”
“可你才进来啊,” Bella说。“你一定已经跑了一整天了,先休息一会儿。我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暖和起来。”
我不顾她还不停唠叨我应该做什么,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一刻,我觉得她是那么的脆弱,我甚至害怕去移动她,即使只是搂过她。于是,我小心地靠在她身边,一边的手臂拥着她的,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贴上她的脸。现在的她是不是比以前都要来得冷呢?
“谢谢,Jake,”我听到了她发颤的声音。
“是啊,”我说。
Edward坐在了靠Bella脚边的沙发扶手上,目光似乎永远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离开。
在这一屋子听力超群的人的面前,我多么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胃翻腾发出的隆隆声啊。
“Rosalie,你为什么不从厨房拿些东西给到Jacob呢?”Alice说。我看不见她,她的声音是从沙发的背后发出来。
Rosalie难以置信地瞪着Alice发出声音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谢谢了,Alice,不过我可不想吃被金发芭比吐过唾沫的东西。我的免疫系统对毒素可不会有什么良好的反应。”
“Rosalie才不会做这么没有教养的事情让Esme蒙羞呢。”
“当然不会咯,”金发芭比回答的时候声音甜如蜜糖,于是我立刻就相信这是句假话。只见她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就出了房间。
Edward叹息了一声。
“你会告诉我她有没有在里面下毒的,对吗?”我问他。
“是的,”Edward向我保证说。
基于某些原因,我相信他。
厨房里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好不热闹——奇怪的是——竟然还有金属被扭曲时发出的变形的声音。Edward又叹了一口气,但是又微微地笑了一下。在我还没有多想之前,Rosalie就回来了。带着一脸愉悦的假笑,她扔下了一个银色的碗在我面前的地上。
“好好享受吧,狗狗。”
这本来应该是个大号的搅拌碗,但是被她一番扳来拗去的,这个碗就成了一个狗碟子。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创作出如此心灵手巧的作品,真令我佩服不已。她甚至还关注了细节,在盘子的边上刻出“Fido”这个名字来。多么杰出的手工艺品啊。
食物看起来相当诱人——牛排,还有一个烤过的大土豆,连配菜都不缺——所以我对她说了句,“谢谢,金发妞儿。”
她鄙夷的哼了一声。
“对了,你知道人们是怎么称呼一个有头脑的金发女人的吗?”我问到,接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黄金巡回猎犬。”
“那个我也早就听过了。”她说着,冷下了脸。
“我还会继续试的,”我向她保证。接着就埋头吃起来。
她瞪圆了眼,一脸嫌弃的厌恶表情。然后她就坐进一个扶手椅中,开始在那台硕大的彩电上飞速地转换频道,快得根本不可能知道在放什么。
即使空气中弥漫着吸血鬼的恶臭,但是食物的味道好极了,我几乎都吃得底朝天。Huh。虽然主观上我并没想这么做……
吃完了之后,我还想着是不是要把碗也舔干净喽,这样就可以听到Rosalie满腹的牢骚。我感觉到Bella冰冷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着我的头发。把它们捋直了披在脖子后面。
“是时候该剪头发了,恩?”
“你有些不修边幅了,”她说。“也许……”
“让我猜猜,这里在座的有人曾经在巴黎的高级沙龙里剪过头发?”
她咯咯地笑起来。“很有可能。”
“不客气,”我在她还没能来得及邀请之前就先回绝了她。“我还能再撑几周再剪。”
让我挂念不下的是她到底还剩多少日子。我试着用一种礼貌的方式发问。
“那么……恩……日子,额,是几时?你知道的,那个小怪物出来的日子。”
她用尽力气拍了我后脑勺一下,没有回答。不过之于我,还是不过就是一枚羽毛飘到了头上的感觉。
“我是认真的,”我告诉她。“我想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脑子还补充了一句:你还能在这里待多久。我转过头去看着她,看得出来她在思考,眉心间又拧出了一个思考的小疙瘩。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不知道确切的日子。很显然,我们无法遵循十月怀胎这个模式,而且我们也无法做超声波,所以Carlisle只能从我肚子的大小来推断。普通人这里应该有40公分的样子”——她说着手指沿着隆起的腹部的中线比划了一番——“当胎儿完全成熟以后。每个礼拜增长一公分。我今天早上很渴,而且我现在一天就能够增长2公分,有些时候还会更多……”
一天相当于别人的两个礼拜,时光正在流逝。她的生命正在加速驶往终点。按四十天来算,那她还有多少天?4天?我花了一分钟时间才想起该怎么吞咽。
“你还好吗?”她关心地问我。
我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Edward在听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后别过脸去,但是我依然能从玻璃做的墙上看到他的反应。他又快崩溃了。
大限将至,这让一切的离别都变得那么艰难,无论是我的离开还是她的离开。我很欣慰Seth提出了那个方案,所以我可以知道他们还是会留在这里。如果一想到他们即将要离开,带走那仅有4天中的一天,两天,或者是三天,这都将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我的四天啊。
大限将至,我清楚地知道一切就将结束了,但她压在我心口的包袱却更加沉重了。像极了她日渐胀大的肚子——和重力成正比。
有那么一会儿我想要从躯壳中脱离出来,客观地看着她。我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幻想,我对她的需要更甚于从前。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她要死了吗?或者是即使知道她不会死,一切如之前设定的最佳方案进行,她会不会变成其他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或者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她的手指滑过我的颧骨,所触及的皮肤都变得湿湿的。
“会好起来的,”她好像在低吟浅唱。无所谓这些话毫无实质意义。她说这话时就好像人们哼着童谣去哄小孩子一样。摇啊摇,宝贝。
“是的,”我含糊着回答。
她挽起我的臂膀,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以为你不会来。Seth说你会,Edward也这么说,但是我就是不信他们。”
“为什么不呢?”我没好气地质问她。
“你明明在这里不开心啊。但是,你无论如何还是来了。”
“是你想要我在这里的。”
“我知道。但是你没必要来的,我没有权利要求你留在这里。我会想明白这一点的。”
沉寂了片刻后。Edward把他的脸转回来,在Rosalie飞速地切换频道的时候,直直地看着电视。她已经换到第600个频道了,我在想轮完一圈还要多久啊。
“谢谢你能够来,”Bella虚弱地说。
“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我问她。
“当然。”
Edward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他知道我将会问什么,所以他骗不了我。
“为什么你想要我留在这里?Seth也可以帮你取暖,也更容易相处,这个快乐无知的小毛孩。但是当我打门口进来时,你的笑容让人觉得我是你全世界最喜爱的人。”
“你是这些人其中之一。”
“那可就糟了,你知道。”
“是啊,”她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Edward再次别过头去,装模作样地远眺窗外。镜子的倒映中,他的表情空白一片。
“当你在这里的时候,我感到……完整了,Jacob。好像我所有的家人都聚在了一起,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因为我以前从来还没有过一个大家庭呢。这种感觉很好。”她说着微微一笑。“如果你不在,就不能算做完整。”
“我从来不是你家庭的一份子,Bella。”
我本来有机会的。本来那个位置是我的。但是这个缥缈的将来已经在很久以前就被扼杀了。
“你一直是我家庭的一份子。”她反驳说。
已经都能听到我牙齿打架的声音了。“简直胡扯。”
“那我应该怎么说呢?”
“这个怎么样。‘Jacob,我的快乐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
我看到她向后缩了缩身子。
“你比较喜欢那个回答吗?”她幽幽地说。
“至少,这个答案更容易接受。我可以自欺欺人。”
我低头看着她的脸,离我是那么近。她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我们错过了,Jake。打破了微妙的平衡。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是那样感觉的,所以你也可以。”她顿了顿,却没有睁开眼睛,好像等着我的否认。当我什么都没说后,她接着说了下去。“但是不是这样的。我们做错了一些事情。不,是我,我做错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错过了彼此……”
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只剩下嘴角还歪着。我等着她再酸上几句,但是等来的确是她喉咙深处发出的细微鼾声。
“她累坏了,”Edward压低了声音说。“这是漫长的一天。艰难的一天。我想她本应该早就去睡了,但是她坚持要等你。”
我没有看他。
“Seth说那东西又撑断了她的一根肋骨。”
“是的,这样的伤让她难以呼吸。”
“真是‘好极了’。”
“如果她觉得热了,你告诉我一声。”
“好的。”
她手臂上没有贴着我皮肤的地方依然还是冷得起了鸡皮疙瘩。我几乎都没有抬头为她寻一条毯子,Edward就抓过一条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毯,并且张开双臂把它抖落开来,这样就可以把她整个包裹住。
偶尔,读心术还能节省时间呢。打个比方,我不用费尽周折历数他们对Charlie犯下的罪行。说也说不清楚。Edward可以真切地听到我有多么愤怒……
“是的,”他同意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Bella还要告诉她父亲她正在康复呢?这只会在将来让他更为哀痛。
“她受不了他的担心。”
“那么就应该……”
“不,没有应该。但是现在我不打算逼她做不开心的事。不管发生什么,这样做让她觉得好过。之后的事,我会来处理的。”
这听起来有些蹊跷。Bella是不会只把Charlie的痛苦推迟个几天,或者把它转嫁给别人来承受。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以我对Bella的认识,她一定有别的打算。
“她很肯定她可以活下来,”Edward说。
“但是不是以人类的形式,”我辩驳他的假定。
“是,不是以人类的形式。但是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渴望再次见到Charlie。”
Oh,这件事真是变得越来越“妙”了。
“明白了,Charlie。”我终于抬起头来和他直视,神情相当激动。“这就是故事的后来。当她肌肤雪白,眼睛血红地来和Charlie见面。我不是吸血鬼也许漏了什么,但是她的第一餐就选择了Charlie有些奇怪呀。”
Edward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知道至少一年内她无法接近Charlie。她认为她可以把会面往后拖延。告诉Charlie她会去世界另一个角落的一所特殊医院接受治疗。只能用手机保持联络……”
“这太疯狂了。”
“是的。”
“Charlie又不笨。即使她不会杀了他,他也会注意到一些不同的。”
“她自有对策。”
我盯着他,希望他能给出解释。
“她不会老,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即使Charlie接受了种种她为这些变化所找的借口,我们也需要设个时间前提。”他隐隐地微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当你试图告诉她你的转变时,你是怎么让她猜出来的?”
我空余的一只手攥成了拳头。“她告诉了你那些事情?”
“是的,她向我解释过她的……主意。你瞧,她是绝对不可以告诉Charlie真相的——这对他来说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他很聪明,也训练有素。她认为他最终会得出自己的一套结论。她有把握他会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来。”Edward轻蔑地哼了一声。“毕竟,我们也没有背离吸血鬼的行为准则。他会对我们做出错误的假设,就像她一开始认为你的那样,而我们就陪他把戏演下去。她认为她还可以见他……时不时的。”
“太疯狂了,”我重复说。
“是的,”他也同意了。
他太软弱了,为了让她高兴,竟然让Bella按照她的想法来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是不是也不希望她活下来以实现如此疯狂的计划。现在先安抚她,好让她能再多高兴一阵子。
也就那么四天多一点的日子了。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来处理,”他小声地说着,低下头别过脸去,这样我就连镜中的倒影都看不到了。“我不会让她现在就痛苦。”
“四天对吗?”我问他。
他没有抬起头。“差不多。”
“那么然后呢?”
“你想问什么,确切点?”
我想了想Bella曾经说过的话。关于那个东西被完好地包裹在一种很坚硬的膜里面,那膜硬得就像吸血鬼的皮肤。那么怎么做呢?那东西怎么才能从里面出来呢?
“就从我们仅有的一点调查来看,这种生物会用他自己的牙齿咬破子宫,破茧而出,”他压低了声音说。
我不得不把翻涌上的胆汁给强咽了回去。
“调查?”我弱弱地问。
“这就是为什么你没看到Jasper和Emmett在这里的原因。这也是目前Carlisle在做的事。尝试从远古的记载和神秘传说中破译一些东西,尽可能多的收集资料,寻找任何线索帮助我们预测那生物的行为。”
记载?如果有传说,那么……
“那么这种事情就不会是首例?”Edward预料到我的问题,抢先回答了我。“也许吧。所有的记载都非常粗略。传说是产生恐惧和发挥想象的温床。虽然……”他有些犹豫地说,“你们的传说却是真的,不是吗?所以这些大概也是真的。这些故事似乎有很强的地域性,关系到……”
“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们在南美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妇人。从小就接受当地人的传统熏陶。她从代代流传的古老传说中,听说过对这类生物的训示。”
“什么样的训示?”我胆战地问。
“这类生物必须被立刻处死。在它获得更多力量之前。”
跟Sam想得一样。难道他是对的吗?
“当然,在他们的传说中,我们也是同样的下场。那就是必须被消灭,因为我们是麻木不仁的杀手。”
二对二了。
Edward艰难地轻笑了一声。
“那么他们的故事里是怎么说……母体的呢?”
扭曲的悲痛撕开了他伪装的平静表情,让我不禁畏缩了,我知道他不准备给我答案。我怀疑他是不是还能说出话来。
Rosalie自从Bella睡去后一直没有动过,安静得我都快忘了她的存在。这时她回答了我。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鄙视的嘘声。“当然不会有幸存者,”在说出“幸存者”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直言不讳,毫不介怀。“在病菌肆虐的湿地沼泽地带生孩子,旁边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往你脸上涂树懒的口水,用于驱邪,这当然不会是最安全的方式。即使是普通的生产都会增加一半的风险系数。而这个宝宝拥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一群无微不至的照顾者,他们知道宝宝的需要,他们会想方设法满足这个需要。还有一个对于吸血鬼的习性无所不晓的医生。一个可以让孩子顺利降生的计划。毒素可以修复任何出错的环节。宝宝也会没事的。如果一开始有了如此周密的布置,那么那些故事里的妈妈们也很有可能就能幸存下来。关于这点我仍然持保守估计。”她又轻蔑地哼哼了一声。
宝宝,宝宝。好像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Bella的生命对她来说一文不值——轻易地就被打发了。
Edward的脸色唰地就白了。双手握成了拳头。带着自负和冷漠,Rosalie自顾自地坐进她的椅子里,背对着Edward。他身体前倾,半蹲下,做攻击状。
让我来,我提议说。
他停下动作,朝我挑了挑眉毛。
悄无声息地,我捡起地上的狗盆。接着,随着手腕快速、有力地一抖,盘子准确无误地砸中了金发妞儿的后脑勺。这一击势大力沉,伴随着响彻耳鼓的“嗙”的一声,盘子已经碎成小片,在反作用力下,碎片四溅,甚至削断了旋转楼梯立柱上的球体装饰。
Bella翻了个身,但是却没有被吵醒。
“蠢货芭比,”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Rosalie慢慢地转过头,眼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
“你,把,吃的,弄进,我的,头发,里面。”
就是这么回事。
我一跃而起,把Bella安置在一边,这样我就不会惊扰到她,接着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沙发后面,Alice银铃般的笑声也加入了进来。
Rosalie怎么没跳起来呢,我倒是蛮期待看到那一幕的。但是紧接着我就意识到我的笑声吵醒了Bella,虽然事发的时候她睡得正酣。
“有什么那么好笑?”她迷迷糊糊地问。
“我把吃的弄进她头发里了,”我告诉她,又开始捧腹笑起来。
“我不会忘了这件事的,臭狗,”Rosalie发出嘶嘶的威吓。
“要消除金发芭比的记忆并不难,”我说,“只要朝她耳朵里吹口气就好了。”
“你有本事就说些新的段子啊,”她恶狠狠地反驳我。
“算了,Jake。让Rose一个人……”Bella中断才说了一半的话,大声地喘着起。同一时间,Edward越过我,一把扯掉了毯子。她看起来似乎是痉挛了,背顶着沙发,弓了起来。
“他刚刚,”她气喘吁吁地说,“踢了我一下。”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牙紧紧地咬在一起,挣扎着不叫出声来。
Edward两只手捧起她的脸。
“Carlisle?”他压低了声音,紧张地叫唤道。
“就在这里,”医生应声回答。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好了,”Bella说,她的呼吸和吞咽都显得那么艰难。“想想也是。这可怜的小家伙没有足够的空间了。他正在长大。”
那个被她用如此宠溺的语气形容的妖怪正在撕裂她,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在教训了Rosalie的麻木不仁之后,我也想向Bella扔点什么过去。
她没有理睬我的心情。“你知道吗,Jake,他有点让我想起了你,”她饱含深情地对我说,仍然在大口地喘着气。
“别把我和那个妖怪比,”我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我只是说你发育的速度惊人而已啊,”她说话的样子好像被我伤到了感情。很好。“你一夜长大。我几乎觉得你每过一分钟就长高那么一点。他也一样。成长地那么迅速。”
我几乎咬破了舌头才把想要说的话给憋回去——血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当然,伤口在我下个吞咽之前就愈合了。那就是Bella需要的,和我一样的强壮,能够自我修复……
终于,她的呼吸顺畅了些许,接着她浑身绵软无力地瘫倒在沙发里。
“Hmm,”Carlisle喃喃地说。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
“什么?”我厉声问道。
Edward的头侧向一边,那是对Carlisle心中想法的一种反应。
“你知道我一直在研究胎儿的基因构成,Jacob。关于他的染色体。”
“是什么成份?”
“是这样的,考虑到你们两者的相似之处……”
“相似之处?”我咆哮起来,才不管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说呢。
“加速的生长,以及让Alice无法预见的事实。”
我的表情呆滞住了。我忘记还有这个。
“恩,如果这种相似是由基因造成的,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有了一个答案呢。”
“24对染色体,”Edward默默地说道。
“这还不一定呢。”
“不。不过这是个很有趣的推断,”Carlisle的声音有一种抚慰的效用。
“是啊。真是异想天开啊。”
Bella细微的鼾声又响了起来,恰如其分地加重了对我的挖苦。
他们继续讨论了起来,很快这场关于基因的探讨,对我来说能听懂的只剩下“the”和“and”了。当然还有我的名字。Alice也参与了进来,时不时地用她黄鹂般快活的声音加注一些评论。
即使他们在讨论我,我却没有关心他们得出的结论。因为我心里还在想着其他的事,我想要理清一些事情。
第一,Bella说过这个生物被像吸血鬼皮肤般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连超声波都无法穿透,针也无法探进去。第二,Rosalie说过他们有一个让这个生物安全降生的计划。第三,Edward说过在传说中,其他像这类的怪物都是咬破母体才出生的。
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这太令人作呕了,因为第四,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切开坚硬如吸血鬼皮肤。从传说来看,能够得上如此尖利的,只有这种怪物的牙齿。和我的牙齿。
还有吸血鬼的牙齿。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我多么希望我不要发现它。因为我已经相当清楚Rosalie那个计划准备怎么让那玩意儿“平安”降生了。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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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应接不暇的讯息

早在太阳升起之前,我就离开了。昨晚我只是斜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凑合了一晚。当Bella因为太热,脸色也变得通红,于是Edward把我叫醒,接替我的位置帮她降温。我伸了个懒腰,觉得休息够了,得找个事情干干了。
“谢谢,”Edward看到了我的想法,轻声说。“如果路线没有问题,他们今天就要出发了。我到时候会联络你的。”
再次回到动物的形态,感觉好极了。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晚上肌肉都已经僵直了。我迈开大步,舒展起筋骨来。
早上好,Jacob。Leah在那里迎接我。
很好,你已经起来了。和Seth已经换班多久了?
还没换班呢,Seth的思想带着浓重的睡意。就快到你那儿了。你有什么吩咐?
你觉得你还能再坚持一个小时吗?
当然。没问题。Seth站起来,抖了抖浑身的毛。
这次我们跑得远一点,我告诉Leah。Seth,你做好常规的巡逻。
得令。Seth立即慢跑起来。
又是一个吸血鬼的差事,Leah不免抱怨起来。
你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讨好那些亲爱的吸血鬼们,我真是乐在其中啊。
很好。让我们看看我们能跑得多快。
好的。这点我完全赞同。
Leah这时正在地界的最西端,她飞奔过来和我碰头的时候,特意绕了一个圈子,而没有取道要经过Cullen家房子的捷径。而我向东面疾驰而去,即使我抢跑了,可是只要稍稍一松懈,她就会立刻追上我的。
注意地面的气味,Leah。这可不是一场比赛,我们肩负着侦查的任务。
我可以一心二用,然后仍然踢到你的屁股。
我相信她说到做到。我知道。
她笑了起来。
我们迂回着向东面的山头跑去。这条路线我们并不陌生。一年前为了把入侵的吸血鬼扫地出门,我们跑遍了这些山头,为了更好地保护这里的人们,还把这条路线做为日常巡逻的一部分。当Cullen一家回来以后,我们才撤了出去。因为根据契约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但是这点对现在的Sam来说可能根本没有意义。契约已经形同虚设。眼下的问题是,他到底准备把他的势力范围扩散得多广。他是不是有想过在Cullen家族的地盘上四处布下眼线,把他们围困在房子里才甘心呢?Jared有没有说实话,或者他会不会利用了我们之间互不通信的真空地带呢?
我们在山里走得越来越深,还是没有发现丁点狼群的踪迹。散却的吸血鬼踪迹却是四处可见,对这种气味也已经熟悉起来。我现在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里呼吸。
一串较深的脚印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分明是最近才留下的踪迹——其他的足迹都是来来去去的,除了Edward的。这一定是当时Edward带着他那正濒临死亡的怀孕的妻子回家时,留下的足迹。我摇摇牙。不管什么原因,都与我无关。
虽然Leah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超越我,她却没有急于这么做。在这场速度竞赛中,我更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各种新的气味上。她一直在我的右侧,和我一起同步跑着,而不是想和我比赛。
到这边已经够远了,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是啊,如果Sam真的想要出奇不意的话,那么我们也应该能发现他的足迹了。
识相点的做法就是他现在应该安分守己地待在La Push,Leah想。他知道现在我们让吸血鬼们多了三双眼睛和六条腿。他没有可能再给到什么惊喜了。
这只是个预防措施。
不想让我们金贵的寄生虫们出一点岔子。
是的,我无视她的讥讽,承认道。
你真是变了,Jacob。简直是180度的大转变。
你也不和我从前了解和热爱的Lean不一样了嘛。
这是实话。我现在是不是没Paul那么惹人烦了?
令人吃惊……是的。
啊,成功的滋味真不赖。
恭喜了。
我们又开始一言不发地跑了起来。也许是时候折回去了,但是我们两个谁都不想这么干。能像这样跑着,感觉真是太棒了。长久以来我们都被限制在同一个小小的圈子里。奔跑在崎岖的山路上,伸展筋骨,感觉心情舒畅。既然我们也不是十万火急,我想着也许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可以打个猎。Leah已经相当饿了。
好极了,好极了,她有些闷闷不乐地想。
这都取决于你是怎么想的,我告诉她。这就是狼吃东西的方式。这是天性。味道也很不错。只要你不从人类的角度出发去想……
别白费力气了,Jacob。我会去打猎,跟我喜不喜欢没有关系。
当然,当然,我顺着她的话说。如果她想把事情搞复杂了,与我又何干。
她沉默不语了几分钟后,我开始考虑折返回去。
谢谢,Leah突然换了种口气对我说道。
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自由。为了让我留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Jacob。
额,这小菜一碟。事实也是如此。我本以为会介意留你在身边,但事实却不是。
她喷着鼻息,但这次是嬉戏的声音。这是多么热烈的赞扬啊!
别被赞扬冲昏头脑就行。
好的——你也别昏头就行,她顿了一下。我认为你是一个好的Alpha。和Sam不同,你有你的方式。你值得追随,Jacob。
出乎意料的溢美之词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花了好些时间才反应过来。
额,谢谢。我可不保证这席话会不会把我给捧得晕晕乎乎的。你那些想法都是从哪儿来的?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于是我顺着她的思绪摸索。她正在考虑未来——关于我前几个早晨和Jared的那番谈话。关于近在眼前的结束后,我将回到森林里。关于当Cullen一家搬走后,我承诺让她和Seth回归狼群……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对我说。
震惊传遍我的四肢,关节像是被锁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她呼啸着掠过我,然后来了个急刹车。慢慢地,她走回呆若木鸡的我身边。
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我发誓。我不会总缠着你,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我亦是如此。只是当我们都是狼的时候,你得忍受我。她在我跟前一会儿向前一步,一会儿又向后两步地挪着步子,灰色的尾巴紧张地“咻咻”来回扫动。而且我有在计划尽可能早些脱离你身边……也许这样的事情并不会经常发生。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比起过去的岁月,作为你的队伍的一份子,现在的我变得更快乐了。
我也想留下来,Seth乖巧地想。我刚才还没注意到他在巡逻的时候原来还那么关注我们。我喜欢这支队伍。
嗨,现在听我说!Seth,这支队伍不会维持多久了。我把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在一起,力图说服他。我们现在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但是……在那一切结束之后,我就会像狼一样生活了。Seth,你需要一个目标。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总有一股奋斗的精神。现在你也没有理由抛下La Push。你还要从高中毕业,面对生活。Sue也需要你的照顾。
我的事和你的将来并不冲突。
但是……
Jacob是对的,Leah帮腔说。
你同意我?
当然。但是没有一条是适用于我的。我打定主意要到外面去生活。我会在La Push以外的什么地方找份工作。或许在什么公立大学修门课程。做些瑜伽和冥想来修身养性……同时,仍然保持这个队伍的一份子以获得心灵的归属。Jacob,你也觉得这样做可行,对吗?我不拖累你,你也不亏欠我,大家都好。
我转过身,向着西边大步慢跑起来。
一下子太多要考虑的了,Leah。让我想想,好吗?
好啊。随你便。
跑回去花了我更长的时间。我集中全部精力防止自己一头栽进树里,速度就别提了。Seth还在我的脑袋里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可以不去管他了。他知道我是对的。他不会抛弃他的母亲。他会回到La Push,保护起部落,做他应该做的。
但是我却无法想象Leah描绘的未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一个才我们两个人的队伍?无论相隔多远,我都无法想象……如此亲密的关系。她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或者她只是一门心思想要自由的生活罢了。
在我仔细思考的这段时间里,Leah什么话都没说。她似乎想要证明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也可以相处得很融洽的。
身后的云彩开始微微透亮,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我们和一群黑尾鹿不期而遇。Leah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地迟疑。冲刺、猛扑都完成干净利索,甚至优雅。她扑倒了最大的那只雄鹿,直到这时,这头还在发呆的动物才醒悟过来大难临头。
不能让她把风头都抢去,我飞身扑下体型第二大的那头鹿,下颌用力一夹,就咬断了她的脖子,给了她一个痛快。我能感到Leah的嫌恶感正和她的饥饿天人交战中,为了帮助她克服,我让体内狼的本性发挥主导。我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完全以狼的姿态生活着,所以我知道怎么完全变成野兽,以它的方式去看,以它的方式去思考。我让具有实战经验的本性占据主导,并希望她也能体会到。她犹豫了半秒钟,权当尝试,慢慢地她的心智似乎也被同化,尝试以我的方式去看外界。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都在想同一件事的缘故,我们的心比起以往要靠得更近。
虽然奇怪,但是这对她有帮助。她的牙齿撕开了猎物肩膀上的皮肉,扯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生肉来。她让狼的本性做出最原始的反应,人类思维的抗拒本能则退居二线。这看起来有些麻木不仁,不经大脑思考,但是却能让她平静地进食。
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也很高兴我还没有忘记这项本领,因为很快这就会是我的生活。
Leah也会是这种生活的一员吗?一星期前,这个想法是骇人听闻的,让我不堪忍受的。但是现在我对她了解得也更多了。从无止尽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不是以前那个女孩了。
我们一起进食直到我们都饱了为止。
谢谢。当她稍后在湿润的草地上清洁嘴巴和爪子时,她如是对我说。天开始下起蒙蒙细雨,而且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还得游过一条小河,所以我不慌不忙,反正待会儿可以清洁个够。那没有那么坏,用你的方式思考。
不客气。
当我们回到防卫圈的时候,Seth正在吃力地前进。我通知他去补充些睡眠,Leah和我可以接替巡逻。不一会儿,Seth的思想就淡了出去,人事不省。
你要去吸血鬼那里吗?Leah问我。
也许吧。
你在那里会觉得不好受,但是置身事外也会觉得难过。我知道那种感受。
你知道的,Leah,你可能想要为将来做些打算,关于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的脑袋绝对不是一个幸福的归属。而你也会很快就受不了和我待在一起的。
她想了想该怎么回答我。Wow,这听起来不妙啊。但是,老实说,比起你的痛苦我却更难直面自己的伤心事。
很合理。
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很不幸,Jacob。我理解……但也许事情会比你想的要好一些。我不喜欢她,但是……她之于你就好像是Sam之于我。她是你日思夜想却是无法拥有的人。
我无言以对。
对于你来说更不幸的是,至少Sam还是幸福的,至少他还活着,没病没灾。我就是太爱他了才这样想,希望他得到全天下最好的幸福。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只是不想自己在一旁做个看客。
我们有必要谈这个话题吗?
我认为有。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让你觉得雪上加霜。天知道,我也许能够帮助你也说不定。我也不是生来就是一名悍妇的,我过去也很温柔,这你是知道的。
我的记忆有限,回不了那么过去。
我们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我很抱歉,Jacob。我很难过你还在痛苦中挣扎。我很难过整件事都在走下坡路,没有好转的迹象。
谢谢,Leah。
我脑海中那些灰暗的画面,让她认为事情会变得更糟,我竭力想要屏蔽她,却未果。她旁观者清,我不得不承认这很有帮助。也许在几年里面,我也能够以这样的心境看待这件事。
她能从日常和吸血鬼相处的苦恼中发掘出有趣的一面。她喜欢我对Rosalie的恶作剧,暗自发笑,还替我想了几个日后可以派上用场的有关金发的笑话。但是她的想法马上变得严肃起来,逗留在Rosalie的脸上,这让我有些糊涂了。
你知道疯狂的是什么吗?她问。
好吧,现在几乎每件事都很疯狂。你指哪个?
我知道你恨透了的那个金发吸血鬼——但是,客观、全面地来说,我非常理解她。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编了一个非常没品的笑话。但是接着,当我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能够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当然是个好事。但如果她这时刚好在我的噬咬范围内的话……
等等!让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要离开这里了。
等等!等等!她极力挽留我,我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变身回去。求求你了,Jake!
Leah,如果你将来还想有更多的时间和我共同生活,这不是能说服我的最佳方式。
得了吧!你还真是反应过度。你甚至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
那么你要说什么呢?
突然间她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铁石心肠的Leah。我要说的是关于基因断层,Jacob。
又在说些意味不明的话。我才不想自己的愤怒又死灰复燃呢。
我不明白。
你会的,如果你不像他们其他人那样的话。如果我的“女性本能”——她用自嘲的口吻着重强调了这个词——没有把你像其他傻男人那样吓跑的话,你就能充分理解这里面的玄机。
Oh。
是啊,我们中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想入非非的。谁会呢?当初Leah加入狼群后第一个月所经历的痛苦我还历历在目——当然我也像其他人那样躲得远远的。因为她无法再怀孕了——除非还有什么诡异荒诞的传说,不然奇迹不会出现。自从Sam之后,她就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了。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理上就是没有动静,于是她意识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和普通人一样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那她现在算是什么?是不是因为她是狼人了,所以身体才发生了变化?又或者是身体的变化才让她变成了狼人?她是历史上为一名女性狼人。那她是不是就压根儿不是女性呢?
我们没人想要处理那么棘手的问题。很明显,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得了的事情啊。
你知道Sam对于我们的印刻的事情是怎么看的吗?她现在的想法已经冷静了不少。
当然,为了传宗接代啊。
不错。为了能够繁衍一大群的小狼人。在基因的物竞天择中生存下来。你会对那个能帮你最大机率传递狼人基因的人一见倾心。
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可以的话,那么Sam就应该是对我着迷。
她的苦痛压地我的步子也沉重了起来。
但是我却不能。我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很显然即使我有着这样的血统,但是却不具备传递基因的能力。所以我是一个异类——一头有些女气的狼——没有一点好。我们都知道,我就是基因的断层。
我们不知道,我反驳道。那只不过是Sam的理论。印刻确实有发生,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Billy认为这里面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我知道,我知道。他认为你们印刻是为了召唤出更强大的狼。因为你和Sam都是庞然大物——比我们的父辈体型更大。但是不论哪种说法,我都不适合。我……我已经到了绝经期了。才二十岁,就到了绝经期了。
额。我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你并不知道,Leah。这也许不过是某种岁月冻结期。当你不再是狼人的时候,也许就又会开始成长了,我很肯定事情……额……会回复原样的。
我是想这样认为来着,但是没有人印刻在我身上,受不了我那显赫的身世。你知道的,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没有你,那么Seth就极有可能会成为Alpha,至少从血统上来说。当然,从来都不会有人考虑我……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要印刻或者被印刻?我责问说。和一个普通人出去约会,相爱有什么不对的,Leah?印刻对你来说只是另一种不得已的选择而已。
Sam, Jared, Paul, Quit……他们并不这么觉得。
他们都是没有脑子的。
你不想被印刻吗?
上帝啊,不!
那只是因为你已经爱上了她。如果你被印刻上了,那么这种感觉就会褪去。你的心也不会再为她痛了。
你想忘掉你对Sam的那份感情吗?
她好好考虑了片刻。我想,是的。
我叹了口气。她的心态可比我的健康多了。
但是,回到我之前说的话题,Jacob。我能理解理解为什么你那个金发吸血鬼总是冷冰冰的——注意,我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她总是对奖品虎视眈眈的,对吗?因为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才特别向往。
你也会像Rosalie那样做吗?你会为此而不惜杀死别人吗,她现在做的就是不允许任何人介入Bella的死亡,你为了孩子会做得如此过分吗?你什么时候起也成了育儿专家了?
我只是追求不属于我的权利罢了,Jacob。如果我一切正常,也许根本就不会萌生这样的想法。
你会为此去杀人吗?我死咬着问题不放。
那并不是她的目的。我想她是感受到了一种共鸣。如果……Bella开口向我求助……她顿了顿,思考着什么。即使我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大概我也会和那个吸血鬼做出一样的事情。
一声响亮的咆哮喷薄而出。
如果角色交换,我也希望Bella能那样帮我。对Rosalie也一样。我们都会采取相同的方式。
Ugh!你简直和他们一样坏!
一旦你不能拥有某样东西,你就会拥有绝望,就是如此戏虐。
恩……我要行使我仅有的一点权利了。谈话结束。
好的。
她同意停止谈论还不够,我希望这个话题能被彻底终结。
我离开放衣服的地方仅有一里地了,所以我变身回人,走过去。我并没有思考刚才的对话,不是因为没什么好想的,而是我无法接受。我是绝对不会这样看待这件事的——但是当Leah把她的想法和感情强加于我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接受。
是啊,当这一切结束后,我就不用再和她一起跑了。她可以悲悲戚戚地待在La Push,在我彻底离开之前,这个小小的Alpha的命令不会加害于任何人的。
当我到达屋子的时候天色尚早。Bella可能还在睡梦当中。我悄悄地探进脑袋,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情况,并且给予他们的狩猎绿灯信号,接着准备再找一块柔软的草地,舒服地睡上一觉。反正在Seth入睡前我是不会变换回狼形的。
但是屋子里有低微含糊的喃喃说话声,看来Bella醒着。接着我听见楼上又传来机器运作的声音——是X光机吗?好啊,看来四天的倒计时就这样“砰”的开始了。
还没等我走进去,门一下子就被Alice拉开了。
她朝我点点头。“嗨,狼人。”
“嗨,矮子。楼上发生了什么?”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所有的唏嗦声都是从二楼发出来的。
她耸耸削尖的肩膀。“也许是另一次骨折吧。”她试着说得很随意,但是我能看到藏在她眼睛深处的火光。不只Edward和我两人为此愤怒。Alice也是爱着Bella的。
“另一个根肋骨吗?”我嘶哑地问。
“不,这次是骨盆。”
真是好笑,每次的消息总是出乎我的想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每一种新的灾难在事后看起来总是那么理所当然。
Alice注视着我的手,看着它们在颤抖。
接着,我们听到了Rosalie的声音在楼上响起。
“看到没,我告诉过你我没听到什么断裂的声音。你得检查下你的耳朵了,Edward。”
没有回答。
Alice扮了个鬼脸。“我认为Edward最后一定会把Rose给撕成小块的。我对于她竟然这样后知后觉倒是有些吃惊。或者她认为Emmett可以阻止他。”
“我来撂倒Emmett,”我提议出一份力。“你可以帮助Edward干撕碎的活儿。”
Alice半微笑了一下。
一溜人顺着楼梯下来——这次是Edward抱着Bella。她用两只手牢牢地抱着那只盛血的杯子,脸色苍白如纸。纵使他每一个细小的移动都尽量不去惊动到她,可是我看得出来,她还是疼得厉害。
“Jake,”她抽痛的脸上的扬起一丝笑容,虚弱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凝望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dward小心地将Bella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坐在了靠近她头部的地上。他们为什么就不把她安置在楼上照顾呢,接着我立刻就想到这一定是Bella的主意。她还想要粉饰太平,避免那些医院般的设置。而他也就一味地宠溺她。
Carlisle走在最后,缓缓地步下楼梯,一脸的惆怅。第一次他看起来年纪大得可以称得上医生这个称号。
“Carlisle,”我说。“我们向西雅图跑了将近一半的路程。没有狼群的踪迹。你们可以去了。”
“辛苦了,Jacob。这个时机很好。我们需要很多。”他黑色的眼睛瞟向了那个Bella紧抓着不放杯子。
“老实说,我觉得你就算带3个以上的人去也不会有问题。我很有把握Sam目前的注意力都只停留在La Push。”
Carlisle同意地点点头。他如此诚恳地接受我的建议的态度让我颇感意外。“如果你这么认为。Alice, Esme, Jasper还有我会去。然后Alice可以回来交换Emmett和Rosa……”
“想都别想,”Rosalie坚决反对。“Emmett现在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你也应该要打猎,”Carlisle耐心地规劝道。
可是他的语调却不能软化她。“我和他一起打猎,”她嚷嚷了一句,抬起下巴冲着Edward的方向,顺便将头发捋到背后。
Carlisle只有叹气的份。
再一眨眼的功夫,Jasper和Emmett就已经下楼来,而且Alice也在同时加入了他们,站到了玻璃门旁。Esme也立刻闪现在了Alice的身旁。
Carlisle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臂。冰冷的触感不怎么舒服,但是我没有让开。无动于衷地站定在那里,一半是因为惊讶,一半是因为不想伤了他的感情。
“谢谢,”他又对我道了一声谢,接着他和其他刚才4个人一齐冲出门去。我的目光追随他们穿过草地的背影,在一下次呼吸前,就不见了踪影。他们的渴求一定比我想的还要强烈。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鸦雀无声。我能感到有人正瞪着我,不用说也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本打算找个地方打会儿瞌睡,但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搞砸Rosalie的清晨,如果就这样睡去过去未免有些浪费了。
所以我晃晃悠悠地走到Rosalie身旁一把空着的扶手椅前,然后大模大样地打横坐下,头冲着Bella,左脚伸到Rosalie的脸蛋儿旁。
“Ew,谁来把这条狗给牵走,”她低声地发着牢骚,皱起鼻子。
“听过这个没有,精神病?一个金发女人的脑细胞是怎么死的?”
她没有吭声。
“那么,”我提问道。“答案就一个字,知道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忽视我。
“她能听到吗?”我问Edward。
他紧绷的脸上丝毫不受幽默气息的感染——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Bella。但是他还是说了句,“没有。”
“太可惜了。那么你会喜欢的,吸血鬼——一个金发女人的脑细胞是孤单死的。”
Rosalie依然没有正眼瞧我。“我死了的时间都比你活着的岁月长一百倍,你这个恶心的野兽。给我记着。”
“总有一天,选美皇后,光口头恐吓我,连你自己都会觉得厌倦的。我可是非常期待哦。”
“够了,Jacob,”Bella发话了。
我低头看去,她正横眉怒目地瞪着我。看来昨天的好心情早就不见了。
算了,我不想和她顶撞。“你想让我离开吗?”我主动说。
终于像我期望,或者害怕的那样,她终于开始厌倦我了,可是她只是眨了眨眼,舒展了眉头。她看起来对于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感到非常震惊。“不!当然不。”
我叹了一口气,接着听见一边的Edward也轻轻地吐了口气。我能看得出来他也希望Bella能够原谅我。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真是一点都不会让她去做呢,会惯坏的。
“你看上去好累,”Bella评论说。
“是累得要死,”我承认。
“我真希望你能累死算了,”Rosalie的抱怨声轻得让Bella无法听见。
我又往椅子了陷了陷,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赤脚翘得离她的脸更近了,她不由绷紧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儿,Bella要Rosalie帮她“续杯”。我感到Rosalie一阵风似的冲上楼去帮她拿血。总算消停了,我也许是时候打个瞌睡了。
这时Edward说话了,“你刚说了什么吗?”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奇怪。因为没人发出任何声音,而且Edward的听力和我一样的好,如果有谁说了什么,他一定可以听到。
他凝望着Bella,Bella也回望着他。两个人看起来都疑惑极了。
他跪坐下来,前倾着身体,表情紧张肃穆得可怕。黑色的眼眸聚焦在她的脸上。
“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狐疑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想。怎么了?”
“那你一分钟前想了什么?”他问。
“只是……Esme的岛。还有羽毛。”
这些话在我听来就像一堆乱码,但是接着她红了脸,于是我明白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妙。
“其他的呢,”他温柔的说。
“比方什么,Edward,出什么事了?”
他的脸色随即又为之色变,接着他做了一件足以让我下颌脱臼的事情。我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抽气,是Rosalie回来了。她也和我一样目瞪口呆。
Edward,非常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放在了她那巨大,浑圆的肚子上。
“那个胎……”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继续说。“宝……宝喜欢听你的声音。”
死一般的寂静。我没有办法牵动一块肌肉,连眨眼都做不到。接着……
“不是吧,你能听见他!”Bella高声惊呼。不过下一秒她就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了。
Edward把手移到她肚子的最顶端,替她揉搓着曾经被孩子踢过的地方。
“嘘,”他细语道。“你吓到它……他了。”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惊奇。只见她轻轻拍了拍侧腹,说了句,“对不起,宝贝。”
Edward努力倾听着,脑袋歪向一边凑近隆起的肚子。
“他现在在想什么?”她急切地问道。
“它……他或者她,在……”他顿了一下,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满了一种熟悉的敬畏感——只是这次有了更多的谨慎和勉强。“他很高兴”Edward的声音说明他还是将信将疑。
她屏住了呼吸,眼睛里透出狂热的光彩。爱慕,奉献。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静静地沿着嘴角翘起的漂亮弧度滑落。
他注视着她,一扫之前那些惊恐、愤怒或者任何之类的阴霾表情。他现在为她感到惊奇。
“当然,你是快乐的,小宝贝,当然是这样的,”泪水还在冲刷着她的脸颊,而她只顾爱抚她的肚子,低声诉说着什么。“你是安全的,温暖的,被疼爱的,怎么能不快乐呢?我是那么爱你,小EJ,你当然是幸福的。”
“你叫他什么?”Edward好奇地追问。
她又一次红了脸。“我是这样称呼他的。我认为你不想……额,你是知道的。”
“EJ?”
“你父亲的名字也是Edward吧。”
“是的。什么……?”他想了想说,“恩。”
“什么?”
“他也喜欢我的声音。”
“他当然会喜欢。”她几乎是在狂喜。“你有全宇宙最美的声音。谁不会爱上它呢?”
“你有后备计划吗?”Rosalie后仰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和Bella同样的兴奋。“这要万一是个女孩呢?”
Bella用手背抹过湿润微肿的眼睛。“我排列组合了一下,用Renee和Esme的名字。我想……Ruh-nez-may。”
“Ruh-nez-may?”
“R-e-n-e-s-m-e-e。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我倒很喜欢这个名字。”Rosalie表示了肯定。她们的脑袋凑在一块儿,金色和红褐色。“很美的名字。很合适。”
“可我始终觉得他应该是个Edward。”
Edward看着别处,毫无表情地聆听着。
“什么?”Bella问,神采奕奕。“他在想什么呢?”
一开始,他并没有回答,接着——又做了个让我们都大惊失色的动作来,在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吸气声中他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他爱你,”Edward小声地说,听起来有些茫然。“他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
这一刻,我知道我是一个人。孤单无助。
我真想痛打自己一顿,怎么就那么相信了那个卑鄙的吸血鬼呢。蠢透了——吸血鬼说的话也能听!最后他还是自然而然的背叛了我。
我竟然依赖他多过相信自己。我竟然轻信他受的煎熬比我多的多。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指望他比我还要记恨那个正在杀死Bella的魔鬼。
我曾是那么信任他。
现在他站到了她那边,两个人都弯下身去,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个还在肚子里“茁壮成长”的怪物,多么幸福的一家子啊。
只有我一个人忍受着憎恨和痛苦的磨折。就像被一把生锈的剃刀凌迟,那种痛比死还难受。
怒火冲破了肌肉僵直的枷锁,于是我站了起来。
其余三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当Edward重新听到了我脑海中的想法,我看见自己的痛苦在他脸上铺展开来。
“啊,”他惊呼。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站在那里,颤抖着,决定时机一到就落荒而逃。
我灰溜溜地像蛇一样向门口挪去,Edward一个箭步来到一张小边桌旁,从抽屉里抓了一样什么东西,并抛给我。我有些木讷地接住了飞来的物体。
“去吧,Jacob。离开这里。”他说得并不是很急切,而是像救命稻草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扔向我。他帮我找到了夺门而出的机会。
握在我手心里的是一串汽车钥匙。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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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 发表于: 2010-11-04
17. 我看起来像什么?绿野仙踪里的人物?你需要大脑吗?你需要心脏吗?来吧,拿走我的。拿走我所有的东西。

就在我向Cullen家车库走去的时候,脑子里逐渐有了一个计划。其中有一项就是在回程的途中好好统计一下吸血鬼的车。
因为当我按下无线遥控车钥匙上的按钮后,就听“哔”的一声,车灯也随即亮了一亮,可是这并非是他那部Volvo。而是另一部车——这台车就算在一长串令人垂涎的汽车名单中也可称得上是佼佼者。
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给我一部奥斯顿马汀的钥匙,还是他意外拿错了?
我没多费功夫去想这个问题,不然也就不会有之前那个数车的计划了。我把自己扔进光滑的皮革座驾中,曲着的膝盖都顶到了方向盘。轻点了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就震天响。换作是从前的我,一定会兴奋地哇哇乱叫,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集中精力驾驶。
我摸索到了座位调节杆,向后退了下座椅位置,方便我的脚踩踏板。汽车像飞机起飞那样呼啸着窜了出去。
花了好几秒钟去适应封闭,飞驰的驾驶环境。车好像跳过了我的手,直接受我意识控制一般。当我驶出林荫路上了高速后,瞥见了灌木丛中Leah灰色的脸孔一闪而过。
这时候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但是马上我就发现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掉头向南开去,因为本大爷今天没有耐性因为交通或者其他什么而把脚移到刹车上。
病态的理解,今天也是我的幸运日。所谓的幸运就是在限速每小时30里的小镇里,你可以在公路上以200码的速度纵横驰骋而见不到一个警察。这多么令人扫兴啊。一场小小的追逐赛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牌照上的信息都是那些吸血鬼的。当然,他可以用钱搞定一切,但是这多少能给他造成一些小小的麻烦。
遇到的唯一追踪就是有一个深灰色,毛绒绒的身影在树林间时隐时现,和我齐头并进,就在距离我南边几英里的Forks镇上。看上去像是Quil。他一定也看到了我,因为一分钟后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又一次我开始想象他在想些什么,同样的,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我在U型的高速公路上狂飙,目的直奔我能找到的最大的城市。这是我计划的第一部分。
这条路好像永远都开不到尽头,也许因为我的心还在滴血,可实际上我才开了两个小时都不到,终于来到了塔科马和西雅图的交界地带。我放慢了速度,不想撞死任何无辜的路人。
这是个愚蠢的计划,肯定不会起作用的。但是当我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个斩断痛苦的办法时,Leah今天说的一句话跳出了脑海。
那些都会过去的,你知道,如果你被印刻了的话。你就不用在为她伤心了。
这会儿看起来,剥夺你选择的权利并不是天底下最坏的事情。相反,有这样想法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但是我看过所有La Push和Makah地区的女孩,我需要扩大搜寻的范围。
那么你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的精神伴侣呢?首先,我就需要一个人海。所以我驾车兜风,寻找一个可能的地点。我途径了几个商场,那里基本上找不到和我同年龄的女孩,但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我是不是想要印刻在某个成天流连商场的女孩身上呢?
我继续向北走,人口越来越稠密。终于,我找到了一个热闹的公园,小孩、家人、滑板、单车、风筝、野餐,集齐了所有的要素。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阳光明媚,人们都外出踏青庆祝蓝天白云。
我开过了两个残疾人专用设施,买了张门票,就停下车,加入了人潮。
我大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差不多连太阳在天空中都变换了角度。我盯着每个和我擦身而过的女孩的脸,使劲地瞧着,看着谁漂亮,谁有一双蓝眼睛,谁的胸比较大,谁的妆又太厚了。我试着从每个人的脸上都发掘出一些有趣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说服自己我是真的试过了。比如:这个人的鼻子真挺;那个人的发型如果把眼睛露出来就好一点;这个人如果五官都能长得像她的嘴唇那么好就能去做唇膏广告了……
有些时候她们会送我个白眼。有些时候她们看上去有些害怕——似乎在心里想“这个盯着我看的大块头是谁啊?”有些时候我觉得她们也对我有些意思,但是也有可能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管怎么样,没有收获。即使我对上了公园里甚至是城镇里最热辣的女孩的眼睛——这点毫无争议——而她也带着几分兴趣,好奇地张望着我,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依然是想要逃离痛苦的绝望。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注意力开始转向了所有不该注意的地方。Bella的事情。这个有着和她同样的发色。那个人的眼睛和她的很相似。这个人的颧骨分割脸部比例的方式也一样。那个人在两眼间也有一个相同的小疙瘩,让我不禁想知道她究竟在为什么而烦恼……
这个时候我放弃了。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地点来寻找我的灵魂伴侣真是太愚蠢不过的事情了。就因为我太绝望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她”的。如果Sam是对的话,能找到我最佳基因伴侣的地方是在La Push。而非常清楚的一点就是,没人肯赏这个脸。如果Billy是对的,那么谁知道呢?到底是什么才能造就更强大的狼呢?
我慢步走向汽车,然后坐在引擎盖上玩着车钥匙。
也许我就如同Leah想的那样。某种基因的断层而无法传宗接代。抑或者我的整个人生就是一场天大、残酷的玩笑,笑点一个不落。
“嗨,你还好吗?你好?就是你,偷车的那个”
我半天才意识过来那个声音原来是在和我说话,然后才想着应该要抬起头来。
一个看上去有些脸熟的女孩正在盯着我看,表情有些担忧。我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熟悉了——我刚才就已经看到过她。浅金红的头发,水嫩的皮肤,双颊和鼻翼附近散布着些金色的小雀斑,有着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如果你偷了车觉得心有不安的话,”她笑着说,脸颊上泛起两个小酒窝,“你可以还回去嘛。”
“这是借的,不是偷的,”我没好气地回嘴。我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太可怕了——像是哭过后那种沙哑肿胀的嗓音。尴尬极了。
“好吧,法庭上你可以这么说。”
我大叫一声。“你想找茬儿吗?”
“并不是。你知道的嘛,我只是在开那辆车的玩笑。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好像非常为某件事焦虑的样子。啊,对了,我叫Lizzie。”她说着伸出手。
一直到手放下来为止,我都只是看着它。
“随便了……”她有些窘迫地说,“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前面你好像在找谁的样子。”她向着公园一指,顺势耸了耸肩。
“是啊。”
她等着我说下去。
我叹了口气。“我不需要任何帮助。她不在这里。”
“啊,抱歉。”
“我也是,”我喃喃自语。
我再次打量了这个女孩,Lizzie。她很漂亮。人也很好,会去主动帮助一个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不太好惹的陌生人。为什么她就不行呢?每件事都他妈的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呢?善良的女孩,漂亮,又有些小幽默。为什么不行呢?
“这辆车真漂亮,”她说,“他们不再生产这款车真是遗憾。我是说,Vantage的车形看起来也美极了,但是Vanquish的某些细节更加……”
善良的女孩,连车都精通。哇,我又更加使劲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希望就此悟出是怎么产生“化学作用”的。来吧,Jake——印刻吧。
“这辆车开起来怎么样?”她问。
“说起来你简直不能相信,”我告诉她。
她扬起她那露出单边酒窝的微笑,很明显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礼貌而又妥协的回答。于是我不得以回给她一个勉强的微笑。
但是她的微笑无法治愈我遍体鳞伤的身心。不管多么向往,但是我的人生是不可能如此。
我的心态不像Leah那样健康。我没有办法像普通人那样坠入爱河,尤其在我的心还在为某人淌血的时候。也许——再过个10年,当Bella的心冷却多年,而我也能走出悲伤的阴霾,重新把零落的碎片拼成完整的自己,那个时候我也许可以邀请Lizzie开着跑车去兜风,谈谈做工和型号,再多了解她一些,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但是现在,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魔法救不了我。我必须像个男人那样隐忍。学着领会。
Lizzie等着,等着我可以邀请她兜风。或许又不是这样。
“我还是把车还给借给我的那个人吧,”我嘀嘀咕咕地说道。
她又一次微笑。“很高兴你能回到正道上。”
“是啊,你说服了我。”
她看着我坐进车内,依然有些担心的样子。我大概看起来像是会驾车开下悬崖的那种人。如果那种了断的做法能对狼人有效,我想我会的。她挥了一次手,眼睛还依依不舍地跟在车后面。
起初,回去的路上我还算开得比较理智的。我并不赶时间。因为目的地并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回到那所房子,回到森林里,回到我逃离的痛苦根源,回到那里一个人面对它。
好吧,这样说有些太矫情了。我不会是总是一个人的,但那也好不到哪里去。Leah和Seth会和我共同承受这份苦痛。令人高兴的是Seth不会再受苦多久了,小孩的心灵不应该像我的 那样被无情的蹂躏。Leah也一样,但是起码这件事她也多少能够理解。这种痛她也曾经历过。
一想到Leah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就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这一天就快来了。我依然很生她的气,但是我也无法忽视这一点事实——我令她的生活变得更容易了。随着逐渐加深的了解,即使我们的角色倒换,我想她也会这样为我做的。
这听起来很有趣,也很奇怪,在最后竟然是Leah成了我的伴侣——朋友意义上的。我们彼此都会因为对方而深感困扰,这是一定的。她不会放纵我肆意堕落,我也觉得这是好事。我需要有人时不时地鞭策我。但是一旦需要真正直面问题的时候,她是唯一还有可能会理解我的朋友了。
我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捕猎,那一刻我们的心是联系地那样紧密。这原来并不是件坏事。伴随着些许的胆怯和些许的尴尬,诡异,这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我也不必把自己孤立起来。
我深知Leah可以坚强地和我一起面对接下来的岁月。岁岁又年年。一想到这件事就让我觉得疲累。感觉好像望着一片汪洋,而我必须不停歇地从大洋的这头游到那头。
未来的道路是那么漫长,而准备的时间又是那样短暂。在我纵身跳入大海之前只有三天半的时间了,但是我还在这里消磨那仅剩的光阴。
我又狂飙起来。
在我急速驶向Forks的公路上,我看见Sam和Jared像哨兵一样,一左一右伫立在路的两侧。虽然他们隐匿在重重的密林之中,但是我知道他们在那里,也知道怎么找到他们。我的车风一般地经过他们身边时,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也不去管他们是怎么想我这个短途的旅行的。
在驶上Cullen家的车道时,我也向Leah和Seth点头示意了一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云层也堆积得更厚了,但是我看到他们的两双眼睛在车头灯的映射下熠熠发光。我稍后再向他们解释吧,以后时间多得是。
我出乎意料地看到Edward竟然已经在车库等我了。这些天我一直都看到他寸步不离Bella。从他的表情我能看得出来Bella的状况起码没有恶化。准确说来,他看起来比以往都平静多了。不过当我想起这份平静是打哪儿来时,胃不由地一阵抽筋。
真是太糟了,我蓄谋了那么久,竟然忘记应该把他的车给撞得稀巴烂。Oh好吧,也许我心里其实挺舍不得伤害这辆车的。他很有可能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才借给了我这辆车。
“有几件事,Jacob,”我一熄掉引擎,他马上就开口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了一分钟,才慢吞吞地从车里出来,把钥匙扔回给他。
“谢谢你的租借,”我酸酸地说。很显然,车不会白借给我。“你现在想怎么样?”
“首先……我知道你有多不情愿对你的狼群行使你的权利,但是……”
我眨眨眼,完全没料到他会以这个话题开头。“怎么了?”
“如果你不能或者不想控制Leah的话,那么我……”
“Leah?”我打断他的话,咬着牙问。“出什么事了?”
Edward沉着脸。“她过来看为什么你那么唐突地就离开了。我试图解释。但是她的举动却不是那么得体。”
“她做了什么?”
“她变回了人形,而且……”
“你说真的?”我又一次打断了他,大惊失色。我无法想象。Leah卸下自己的防备,羊入虎口?
“她想要……和Bella谈谈。”
“和Bella?”
说到这Edward勃然大怒起来。“我不会再让Bella像那样焦虑了。不管Leah认为自己多么正义!我没有伤害她——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做——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会把她扔出屋子。把她甩过河……”
“等一下。她说了什么了?”这听起来太无厘头了。
Edward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下语言。“Leah有些过分急躁了。说白了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Bella总不让你走,但是我知道的是她并不是借此来伤害你。相反开口挽留你,正是因为她想要极力承担她曾经加诸在你、我身上的伤痛。哪知Leah不请自来。把Bella都弄哭了……”
“等等——Leah为了我向Bella大喊大叫了吗?”
他明确地点了一下头。“你有那么热心地拥护者。”
哇哦。“我没有让她这么干。”
“我知道。”
我睁睁眼,他当然知道咯。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这可是Leah啊。说出来谁能相信呢?Leah以人的姿态来到吸血鬼们中间,就为了抗议我所遭受的待遇。
“我不会妥协去控制Leah,”我对他说。“我不会那么做。但是我会和她谈谈,好吗?我也觉得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二次了。Leah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今天她应该全发泄出来了。”
“我也这么认为。”
“无论如何,我也会和Bella说这件事的。应该感到歉疚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我已经这么和她说了。”
“你当然会这么做。那她还好吗?”
“她现在睡着了。Rose陪着她。”
现在已经可以叫那个精神变态狂“Rose”了。看来他已经完全走出黑暗了呢。
他无视了我这个想法,继续完整地回答我的问题。“从某方面来说……她已经好多了。除了Leah那长篇大论的抨击和随之而来的罪恶感。”
好多了。那是因为他可以听见那个小怪物,每件事都变得情意绵绵了。世界真奇妙啊。
“不仅如此,”他小声嘀咕说。“现在我可以辨认出这孩子的思想,他或者她的心智发育已经相当健全了。他可以明白我们说的话,已经到达了某种程度。”
我惊得合不拢嘴。“你是认真的么?”
“不错。他似乎对正在伤害她的东西有模糊的感觉。他正在努力避免,越少越好。他……爱她。深深的。”
我弹眼落睛地盯着Edward瞧。难以置信的背后,严酷的事实暴露无遗。就是这个改变了Edward——那个小怪物用这份“爱”打动了他。他不可能去恨一个爱着Bella的东西。这也许也是为什么他无法恨我的原因。但是根本的区别就是,我不会害死她。
Edward继续无视我的想法,说下去。“这样的发展,我相信,是超乎我们的判断的。等到Carlisle回来后……”
“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激动地插进话去。我想起了刚才路上看到的Sam和Jared。他们会不会也很好奇到底事态的进展怎么样了?
“Alice和Jasper已经回来了。Carlisle送来了所有他能得到的血,但是距离他的目标还远远不够——Bella哪天如果胃口大开就会把它们都消耗完了。Carlisle正在尝试所有其他的途径。虽然我认为目前来说还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他不想有个万一。”
“为什么没有必要?如果她要得更多呢?”
他解释的时候,还不忘察言观色,看我的反应。“我正试图说服Carlisle,等他一回来就把孩子给弄出来。”
“什么?”
“这个孩子很努力地想要避免一些大的动静,但是这很难。他长得太大了。他的生长已经大大超出了Carlisle的估计,等待让人抓狂。再耽搁下去,Bella的体力也撑不住了。”
我真是在自己抽自己巴掌。首先,我太过于指望Edward对那东西的憎恨。现在,我意识到原本我还笃定的以为还有4天的。我应该好生珍惜的。
无尽的苦海就在眼前了。
我试着理顺呼吸。
Edward耐心地等着。就在我调整的这会儿,我盯着他的脸,发现了另外一处变化。
“你认为她能做到,”我小声地说。
“是的。这是我想跟你说的另外一件事。”
我无话可说了。过了一分钟,他接着说了下去。
“是的。”他再次重复。“我们一直在等着这个孩子做好准备,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其危险性也就越难以估量。任何一刻都会变得太迟。但是如果我们抢先一步,如果动作够快,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了解这孩子在想些什么无疑是天大的帮助。谢天谢地,Bella和Rose也同意我的看法。现在既然我已经说服她们,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这样做百利而无一害。”
“Carlisle什么时候回来?”我小声地问,气还没有缓过来。
“明天中午。”
我的腿一软,不得不把住车才不至于垮下来。Edward伸出手来想要搀扶我,但是再细想了一下之后,他放下了手。
“我很抱歉,”他沙哑地说。“我为这给你带来的痛苦感到抱歉,Jacob。虽然你恨我,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是和你持不同的感受。很多时候,我把你当成……当成自己的弟弟。起码,是战友。我很遗憾你实际受的苦比你意识到的还要多。但是Bella会渡过这一关的,”他的声音带着暴躁甚至是强势——“我知道这才是你心病的根源。”
他也许是对的。这不好说。我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虽然你已经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而我也不想现在就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说清楚,时间不多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求你。”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真的快窒息了。
他又一次举起手,看样子想要搭在我肩上,但是和上一次一样,随着一声叹息,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知道你已经付出了多少,”他和颜悦色地说。“但是这样东西你一定有,也只有你会有。我在向真正的Alpha要求一件事,Jacob。我在向Ephraim的子嗣提问。”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作答了。
“对于我们曾经和Ephraim定下的条约,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许,赋予我们一次破例的机会。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许来救她的命。(把凡人BELLA变成吸血鬼本来是不可以的)你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这样做,但是只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失去你的信任。我们从来不曾想要违背自己的诺言,现在我们也不会等闲视之。我希望得到你的理解,Jacob,因为你知道我们这么做的确切原因。当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希望我们两个家族能形成同盟。”
我咽了口口水。Sam,我想,你应该问的人是Sam。
“不,Sam的只是授权罢了。这个权利属于你。虽然你永远都不会愿意从他那里夺回来,但是我这个请求不是其他人可以决定的,除了你。”
这不是我能做的决定。
“是你的,Jacob,而且你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你的话要不就把我们打入地狱,要不就赦免我们进天堂。只有你才有权利告诉我。”
我无法思考了,我不知道。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不时瞟向房子。
是的,没时间了。我的几天已经变成了几小时。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吧。给我几分钟好吗?
“可以。”
我开始像房子走去,Edward就跟在我后面。这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啊,在黑暗中和一个吸血鬼一起并肩走路,而且没有一点不安和不舒服的感觉,真的。就好像走在身边的是一个普通人。好吧,一个不太好闻的普通人。
大草坪边缘的灌木丛里一阵骚动,随着一声呜咽,Seth从那排蕨类植物后面窜了出来,迈着大步欢快地向我们跑来。
“你好,孩子,”我沙哑地说。
他点点头,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酷毙了,”我撒了个谎。“我晚点再跟你说。抱歉突然不辞而别。”
他朝我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了,转告你姐姐让她别管这件事了,好吗?已经够了。”
Seth点了一下头。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工作吧。我慢慢和你解释。”
Seth倚着我,用力地撞回来,接着一溜烟地消失在树丛里。
“他有一颗天底下最纯真、最真挚、最善良的心,”Edward在他出了视野之外后才悄悄地说。“你很走运能够分享他的思想。”
“我知道。”我咕哝着应了一声。
我们又开始向房子走去,这时里面传来的吸管吸食某种液体的声音让我们同时抬起头来。Edward立即加快了脚步,冲上门廊的台阶,不见了。
“Bella,亲爱的。我以为你在睡觉呢,”我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的。”
“别担心。我只是渴醒了。幸运的是Carlisle带了更多的回来。当孩子出生后他也会需要的。”
“对啊。想得真周到。”
“他还会需要别的东西么,”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觉得我们会找到的。”
这时,我正打门口进来。
Alice说了句,“终于,”而Bella瞥见了我。一抹令人可爱又可气的微笑从脸上一闪而过。然后笑容淡了下去,脸也冷了下来。撅起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Leah那大嘴巴,真想抽她两巴掌。
“嗨,Bella,”我马上说。“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她说。
“漫长的一天,恩?许多新的事情。”
“你没有必要那么做的,Jacob。”
“你在说什么呀,”我说着坐在了靠她头那侧的沙发扶手上。Edward早就已经在地上坐好了。
她用一种自责的眼神看着我。“我非常抱……”她开始说了。
我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了她的嘴唇,堵住了她的话。
“Jake,”她含糊着说,想要把我的手推开。但是她的力气实在绵软地都不敢相信她在用力。
我摇摇头。“等你脑子聪明点了再说吧。”
“那好吧,我不说了,”听起来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
我松开了手。
“对不起!”她还是得逞了,然后露出好看的笑容。
我假装瞪了她一眼,接着也笑了。
当我凝望着她的眼睛,我终于找到了我在公园里一直在寻觅的那个人。
明天,她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样子了。但是希望她还能活着,那才是有意义的,对吗?她会用同样的眼睛看着我。用同样的嘴唇弯出笑容。她依然还是比任何和我有着泛泛思想交流的人更了解我。
Leah可能会是个有趣的同伴,也许是个真正的朋友——某个可以忍受我的人。但是这种最好的朋友和Bella那种的不一样。除了那几乎超越常理的我对Bella的爱,我们之间还有更深的羁绊,这种羁绊已经渗透进骨子里。
明天,她可能就会是我的敌人,或者我的同盟。而且,很明显,左右这件事的人是我。
我叹了口气。
好吧!我想,不得不放弃我最后一样东西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去吧,拯救她。作为Ephraim的后代,我赋予你我的准许,我的懿旨,条约不会因此而被打破。而这一定也会引来他人的非议。但你是对的——他们无法否认,只有我才有权利去同意。
“谢谢。”Edward的声音轻得让Bella无法听见。但是却无法掩盖话语中透出的炙烈真诚,从眼角的余光瞄去,我看见其他的吸血鬼都惊呆了。
“那么,”Bella问道,尽量装得随意。“你今天怎么样?”
“好极了。开车去兜了风,在公园里面转悠了一圈。”
“听起来不错。”
“当然,当然。”
突然,她扮了个鬼脸。“Rose?”她请求说。
我听见那个金发芭比轻笑了一声,然后说,“又要去?”
“我觉得我在过去一小时里已经喝了两加仑了,”Bella解释说。
当Rosalie走过去把Bella从沙发里抱出来,我和Edward都让开了一条路,好让她把Bella抱去盥洗室。
“可以让我走走吗?”Bella问。“我的腿好像都僵掉了。”
“你确定吗?”Edward问。
“如果我跌倒的话Rosalie可以扶住我。这非常可能发生,因为我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脚在哪里。”
Rosalie小心翼翼地让Bella站到地上,双手扶住她的肩。Bella伸出双臂,有些摇摇摆摆的保持平衡。
“这感觉很好,”她叹气说。“额,但是我看上去好巨大。”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肚子就像一座高山。
“还有一天,”她说着轻轻拍了一下肚子。
无法抑制瞬间肆虐全身的刺痛,剧烈而又突然,但是我还是装作很平静。我还可以在装一天的,对吗?
“好了,那么。Whoops——欧,不!”
Bella遗落在沙发上的杯子突然翻倒向一边,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的血液泼洒在洁白的布料上。
条件反射般,虽然有三只手伸出去拉住她,Bella依然弯下腰,想要接住水杯。
这时,她身体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撕裂声,这是我出生以来所听过的最诡异的声音。
“Oh!”她倒吸了一口气。
接着她浑身瘫软下来,向地面跌去。Rosalie说是迟那时快,在她摔倒以前,一把接住了她。Edward也已经就位,伸出手,完全忘了沙发上的那滩污迹。
“Bella?”他关切地问道。接着他眼神失焦,五官在痛苦的冲击下扭曲变形。
半秒钟后,Bella发出尖叫。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尖叫了,这是临死前凄厉的惨叫,能让人的血液都凝固。惊悚的声音被咯咯的喉音代替,她的眼珠向后翻去。她弓着身体,蜷曲在Rosalie的怀中,然后Bella呕出了汩汩的鲜血。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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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无言以对。

Bella的身体被红色包裹,开始在Rosalie怀里痉挛,仿佛她在受电刑一般,她的脸始终茫然——失去知觉。她身体中野蛮的殴打带动她的身体移动。在她抽搐时,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仍在不停响起。  
Rosalie和Edward愣了半秒钟,然后他们打破这僵局。Rosalie把Bella抱起来,飞快的喊着什么,她说的很快以致于很难吧每个词分开来。她和Edward冲向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我紧跟在他们后面。  
“?吗啡?!”Edward向Rosalie喊道。  
“Alice——打电话叫Carlisle!”Rosalie尖叫。  
我随他们来的房间仿佛是一个在图书馆中建起的紧急病房。灯闪着炽白的光。Bella躺在强光下的桌子上,皮肤在灯光下显得很可怕。她的身体滚下来,像一条在沙滩上的鱼。当Edward把注射器插入他的胳膊时,Rosalie固定住她,猛然扯掉她身上的衣物。  
我曾多少次幻想过她的裸体?(Jacob你这个!狗!色狗!)现在我不能看。我害怕这留在我脑中的记忆。  
“发生什么了,Edward?”(因为ED能听见婴儿的思想。所以Rose才这么问。)  
“他窒息了!”  
“胎盘已经分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Bella苏醒了。她以一声尖叫回应他们的话,那尖叫撕扯着我的耳膜。  
“把他拿出来!”她嘶喊着。“他不能呼吸了!现在就做!”  
我看到当她尖叫时,破裂的血管在她眼中形成红斑。
“?吗啡?——)”Edward咆哮着。  
“不!现在——!”又一些喷涌出的鲜血阻止了她的尖叫。他支撑起她的头,拼命尝试清干净她的嘴以便她能继续呼吸。  
Alice冲进屋里,飞快地把一个小小的蓝色耳机塞在Rosalie的头发下面。然后Alice又出去了,当Rosalie疯狂的对着电话咆哮时,她金色的眼睛燃烧着。  
在耀眼的灯光下,Bella的皮肤变得更加的黑紫。深红色从她隆起腹部的皮肤下渗透出来。Rosalie的递过一把手术刀。  
“让?吗?啡起作用!”Edward对她大喊。  
“没时间了,”?Rosalie发出嘶嘶声。“他要死了!”  
她的手按在Bella腹部,鲜艳的红色从她划破的皮肤下喷涌而出。那就像是倾倒过一个水桶,一个水龙头开到最大。Bella猛地抽搐一下,但没有尖叫。她仍然透不过气来。  
接着,Rosalie失去了聚焦。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了,看到她的嘴唇翻起露出尖牙,她黑色的眼睛闪烁着饥渴。  
“不,Rose!”Edward大吼,但他的手占住了,试着支撑Bella使她保持直立,以便能够呼吸。
我向Rosalie发起进攻,猛然跳过桌子。当我撞上她石头般的躯体,把她打到门上时,我感到她手上的手术刀深深刺入我的左臂。我的右手掌扇了她一巴掌,锁住她的下颌然后封锁她的空路。  
我紧抓着Rosalie的脸,甩动她的躯体,这样我就能狠狠地给她的腹部来上一击;那简直像踢在水泥上一样。她飞过门槛,抓住了一边。她耳朵里的小小耳机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Alice过来了,卡住她的喉咙把她扔向大厅。  
然后我把一切交给那个肤色白皙的女人(这个应该是Alice吧,原文是And I had to give it to Blondie)——她一点没有对这场战斗插手。她希望我们赢。她默许我那样破坏Rosalie,来拯救Bella。好吧,来拯救形势。  
我麻木的把刀刃?来出拔?。  
“Alice,把他弄出去!”Edward喊道。“把她交给Jasper让她留在那!Jacob,我需要你!”  
我没有去看Alice完成工作。飞快地奔回手术台,Bella已经变成蓝色,她的眼睛没有聚焦。  
“心脏复苏?”Edward快速而费力的对我咆哮。  
“知道了!”  
我很快地审视一遍他的脸,寻找哪怕一丝他会像Rosalie一样发狂的标记。但那什么也没有,只有单纯的狂暴。  
“让她呼吸!我要让他出来——”  
另一声爆响从她身体中传出,最响的一声,实在太响了,以至于我们都僵在原地等待她回以尖叫。什么也没有。她因为极大的痛苦而蜷曲的腿,现在毫无生气的松弛下来,以一种不自然的样子伸展开。  
“她的脊椎,”他因为恐惧而呆住了。  
“把那东西从她身体里拿出来!”我厉声说,把手术刀扔给他。“她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然后,我向着她的头弯下身子。她的嘴看起来已经畅通了,所以我把嘴贴在她的嘴唇上,吹给她一大口气。我感到她痉挛的身体伸展开来,他的喉咙里没堵着什么东西。  
她的嘴唇尝起来像血。(谁让你尝了!)  
我能听见她的心跳,心率极度不齐。继续跳,我想把这思想传达给她,又吹给她一大口气。你保证过的。保持心跳。  
我听见手术刀划过腹部时柔弱潮湿的声音。更多的血滴在地板上。  
另一声震惊我的响动,突如其来,十分可怕。就像是金属碎成碎片。这声音带回已被遗忘的几个月前的战争,这是新生儿带来的撕裂什么东西的声音。我看到Edward的脸贴在隆起的腹部。吸血鬼的牙——一种决不会错的切开吸血鬼皮肤的东西。  
我再次向Bella吹起的时候哆嗦了一下。  
她咳嗽了一下,眼睛闪烁,盲目的转动着。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Bella!”我向她大喊。“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坚持住!你不会离开我。保持心跳!”  
她的眼睛转动着,寻找我,或者他,但什么也看不见。  
无论怎样,我紧盯它们,固定我的目光。
接着,她的身体突然在我手下静止了,虽然从大致上来说她还在呼吸,心脏也还跳动。我意识到这静止意味着一切结束了。她体内的挣扎结束了。那东西一定出来了。  
就是如此。  
Edward轻声低语,“Renesmee。”  
Bella错了。那不是她想象的男孩。没有什么大惊喜。她没弄错过什么呢?  
我没错开注视着她布满红斑的眼睛的目光,但我感觉到她的手虚弱的抬起。  
“让我……”她虚弱的低声说。“把她给我。”  
我猜到我应该知道他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不管她的要求多么愚蠢。但我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会听她的。所以我也没想到去阻止他。
一些温暖的东西触到我的胳膊。那理所当然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温暖的。(因为Jacob体温很高。)  
但我不能从Bella脸上错开目光。她眨了眨眼睛,终于看见什么了。她发出一声模糊而微弱的低吟。  
“Renes… mee。太……美了。”  
然后她因为疼痛而不停的喘息。  
直到我看见为止,一切已经太晚了。Edward把那温暖的东西夺走了,血一样的东西留在她无力的手臂上。我的眼睛在她的肌肤上扫视。那是鲜红色的血——从她嘴中流出的血,血液沾污了她,新鲜的血液从两个极微小的小孔流出——新月形的牙印就印在她左侧的乳fang上。  
“不行,Renesmee,”Edward呢喃着,像是他在教这个怪物礼貌。  
我没看他或者它。我只看着Bella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伴随着最后一下不鲜明的怦怦声,她的心脏颤抖着,归于寂静。  
她大概听了半拍心跳,然后我的手放在她胸上,做着按压。我默默计数,试着保持稳定的节奏。一。二。三。四。  
等了一秒,我又吹给她一口气。  
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湿润模糊。但我隐约意识到房间里的响声。在我不懈的努力下,不情愿的怦怦声从她心脏传出,那重重的击中了我自己的心脏。而另一个——快速的跳动,实在太快了,而且很轻。我不能确定它的位置。  
我把更多的空气灌入Bella的喉咙。  
“你到底在等什么?”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再次按压她的心脏。一。二。三。四。  
“抱着这孩子,”Edward急切地说。  
“把它从窗户扔出去。”一。二。三。四。  
“把她给我,”低而悦耳的声音从门的方向传来。  
Edward和我同时咆哮起来。  
一。二。三。四。  
“我已经控制住了,”Rosalie保证。“把那孩子给我,Edward。我会照顾好她直到Bella……”  
当他把它递过去时,我再次帮Bella呼吸。那轻快的心跳声因为距离而逐渐消失。  
“把你的手拿开,Jacob。”  
我看着Bella白色的眼,仍为她做着心脏复苏。Edward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通体银白,看起来像是拿钢作的。  
“那是什么?”  
他石头般的手猛地把我的手赶开。我的小拇指被他的一击打断了。在同一秒,他把针直插入她的心脏。  
“我的毒液,”他把活塞推下去的同时回答道。  
我听见她心脏摇动的声音,仿佛他用船桨打了她一下。  
“保持它跳动,”他命令。他的声音冰冷,麻木。凶猛且没经任何考虑。就像他是一台机器。
我不顾手指正在愈合的疼痛,再次按压她的心脏。现在更困难了,仿佛她的血液凝固在那一样——粘稠而缓慢。当我把那已经粘稠的血液从她动脉中挤出来时,我看到了他在做什么。  
那看起来就像他在吻她,把他的嘴唇扫过她的咽喉,她的手腕,她胳膊的关节内侧。但我能听见他的牙齿穿过她皮肤发出的撕裂声,一次又一次,把毒液尽可能多的注进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我看到他苍白的舌头扫过那些该死的裂伤,但在我感到厌恶和愤怒之前,我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但凡他舌头清理掉留在她皮肤上的毒液部分,伤口愈合了。把毒液和血封在她体内。  
我往她嘴中吹入更多的气,但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她的胸口毫无生气的起伏作答复。当他狂躁的在她身上劳动时,我继续按压她的心脏,计着数,试着把她拼起来。国王所有的马和国王所有的士兵……
但这儿什么也没有,只有我,只有他。  
对着一具尸体忙活。  
因为这是我们都深爱的女孩留下的全部东西。这坏掉的,浸着鲜血的,残损的尸体。我们再不能把Bella拼起来了。  
我知道已经太晚了。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我知道因为流血已经停止。我完全不能找到任何再呆在她身边的理由。她再也不在这儿了。所以这身体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这愚蠢的呆在她身边的责任已经消失。  
或者也许转移是个更恰当的词。现在,我感到相反方向传来的召唤。从楼下,门外。远远的离开这里,而且永远,绝对,不再回来。  
“那么就滚吧,”他狠狠的说,然后又一次赶开我的手,取代了我的位置。断了三根手指,我感觉。  
我麻木的把它们弄直,毫不在意刺骨的疼痛。  
他比我更快的按着她死去的心脏。  
“她没有死,”他低声咆哮着。“她会好起来的。”  
我再也不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  
转身,离开他的尸体,我慢慢的走向门口。非常慢,我不能使自己走的更快了。  
之后,我感到了如同海洋般巨大的痛楚。彼岸在这沸腾的水上显得如此遥远,我甚至无法想像。  
我又一次觉得自己变空了,现在我失去了我的目的。我为拯救Bella而战斗了那么久。但她仍不能得救。她愿意牺牲自己,而被那个怪物崽子撕碎,因此所有的战斗都失败了。一切都完了。  
当我下楼时,我被身后死去心脏被强迫跳动的声音震住了。  
现在我想往自己的脑子里倒一桶漂白剂,让它煎熬我的大脑。把Bella临终的情形烧毁。我会毁掉我的脑子,如果我能就此解脱——那尖叫,那该死的,难以忍受的嘎吱嘎吱,还有那新生的怪物从她体内出来时的啃咬声……  
我想逃跑,一次奔下十阶楼梯然后直接冲出门去,但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身体也从未有过的沉重。我拖着步子走下楼,像一个残疾的老头。  
我在最后一阶上歇了一会,积聚我的力量走出门。  
Rosalie在白沙发干净的一端坐着,她背对着我,对着她怀里毯子包裹的东西咕咕轻语。她一定听到我停下来了,但她没理我。沉湎于她偷来的当妈妈的时光。也许她现在高兴了。Rosalie得到了她想要的,而Bella永远不会把那东西从她这夺走了。我想知道这恶毒的金发女人是不是早就对此期待已久了。  
她手中拿着什么黑色的东西,在她的轻声嘟囔下,能听到贪婪的吸食声。  
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人类的血。Rosalie在喂那东西。当然它想要血。你还能喂那种残忍的伤害自己母亲的怪物什么呢?也许它已经喝过Bella的血了。也许就是如此。  
当我听到这小小的杀人鬼吃东西的声音时,我的力量又回来了。  
力量,还有憎恨与燥热——红色的高温刷洗我的大脑,灼烧着,但什么也无法抹消。脑中的印象就是燃料,它不会燃烧殆尽。我感到从头到脚的震动,而我完全没有试着制止它们。  
Rosalie的全部注意都集中在那东西上,完全没在意我。她不会有时间阻止我,像她现在这样分心。  
Sam是对的。这东西是个错误——它的存在违背了自然。一个黑色的,没有灵魂的恶魔。一个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一个应该被毁掉的东西。  
现在那召唤已经不从门的方向传来。我能感觉到它,鼓励我,向前猛拉着我。推着我让我去了结这一切,清除这世界上的祸害。  
Rosalie在这东西濒死的时候尝试杀死我,而我反击了。我不确定能在其他人赶来帮忙之前了结她。也许能,也许不能。反正我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如果狼群,两边中的任何一边,找我报仇或者叫Cullen家进行公平的审判。怎样都没关系。我所在乎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正义。我的报仇。这杀死Bella的东西不能再活一秒。  
如果Bella幸存,她会因此而憎恨我的。她自己就会想要杀死我。
但我不在乎,她不在乎她曾对我作的——让她像动物一般屠杀。为什么我要在乎她的感觉呢?  
还有Edward。他现在一定已经非常忙——他深陷入自己精神病一样的否定中,试着去复活一具尸体——去听我的计划。
我没有机会继续遵守对他的承诺了,至少——而这也不是一次我该打的赌——我得设法赢过和Rosalie,Jasper还有Alice,三对一。但即使我赢了,我也不认为我能杀掉Edward。  
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怜悯。为什么我要让他从他的所作所为中解脱出来呢?是不是让他就这样一无所有的活着,什么都没有的活着更加公平些——更加令人满意一些?  
那使我几乎微笑了,去想象这一切就已经使我的体内满是憎恨。没有Bella。没有那个小杀人鬼。而且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多的弄死他的家庭成员。当然,也许我不在的时候他还能再把他们拼起来。不像Bella,她再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我想知道那个东西能不能再被拼起来。我很怀疑。它也曾是Bella的一部分——所以它也一定继承了她的弱点。我能听见那极微小的,飞快的心跳声。  
它的心跳还在。她的再不会了。  
我做出这简单决定只用了一秒钟。  
我抖得更厉害了。我绷紧肌肉,准备一跃而起,直击那个金发白皙的吸血鬼,然后用我的牙齿撕裂她怀中的杀人鬼。Rosalie又一次咕咕的逗弄那个东西,她把空了的金属瓶放在一边,抱起那个东西,用鼻子爱抚它的脸颊。  
非常好。这个新动作非常有利于我的进攻。我向前倾斜身体,感受那即将改变我的高温,它推动我向那杀人鬼扑过去——这比我以前搞到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那样的强大,让我想起了Alpha的支配,仿佛如果我不去遵守就会被消灭一样。  
这次我想去遵守。  
那杀人犯越过Rosalie的肩膀看着我,它眼睛的聚焦更胜过一个新生物应该有的。  
温暖的棕色眼睛,是巧克力牛奶的颜色——和Bella活着时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的颤抖停止了;热浪淹没了我,比以前都强,但这是一种新的高温——并非灼烧。  
那是热情。  
当我注视着那半吸血鬼,半人类婴儿小小的,白瓷板的脸颊时,我体内的一切都复原了。所有把我与命运束缚在一起的线瞬间被斩断,像是剪断一大捆气球的线一样。一切使我是我的东西——我对楼上那死去女孩的爱,我对我父亲的爱,我对我新部落的忠诚,我对我其他兄弟的爱,我对我敌人的憎恨,我的家,我的名字,我自己——一瞬间与我断开了联系——剪,剪,剪——而且慢慢地与我产生距离。  
但我并没有漂走,一根新的线把我与我所在之处联结起来。  
不止一根,而是无数根。不是绳子,而是钢缆。无数的钢缆把我拴在一个东西上——整个宇宙的正中央。  
我现在能看到了——整个宇宙是怎样围着那一点转动。我从未看到过如此匀称的宇宙,但现在那是如此清晰。  
地球的引力已经不能使我固定在我所站的地方。  
那个在金发吸血鬼怀中的女婴现在如此的吸引我。  
Renesmee。  
楼上,一种新的响声出现了。在这永恒的瞬间唯一能触及我的声音。  
一种发狂的重击声,快速的跳动……  
一颗正在变化的心脏。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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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 发表于: 2010-11-04
序言

不再是一个噩梦,黑暗的线际从他们的脚边透过冰冷的薄雾像我们逼近。我惊慌地想,我们将要面对死亡。我孤注一掷地想要保留我所仅剩的,但即使是留心这个失误就让我无法承受。
他们幽灵般靠近,他们的黑色的长袍顺着轻微翻滚。我看见他们的的手弯曲成白色骨爪。他们飘逸着,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袭击。他们人数更多。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之后,像一束光猝然闪耀,整个场景变幻了。然而没有什么改变——吸血鬼仍旧阔步走向我们,准备下手。所有那些真正改变的画面都浮现在我面前。突然,我感到饥渴。我咆哮着向他们进攻。当我蹲下时恐慌变为杀戮,一个微笑浮现在我的脸上,我咆哮着露出我的牙齿。

19. 燃烧

这令人困惑的心痛。
我着实困惑。这令我不能理解,不能给我制造快乐的感觉。
我的身体尝试拒绝疼痛,我陷入一次又一次的阴郁,剪掉的每分钟甚至每秒的痛苦,使我更加困难的与现实接近。
我试着与他们分开。
非现实的事是黑色的,它不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现实是残酷的,让我感到像被锯掉了一半,被巴士撞了,被许多人殴打,被男人蹂躏,下沉到所有的酸楚中。
现实让我的身体扭曲,我不可能被它感动,因为心痛。
现实是比那些苦痛更重要,不可能记得的。
现实飞速来临。
一时间,想一切都已经拥有。
我被爱我的人包围着。微笑。不然,不会像那样,我会同现实抗争,
一件微小的事,不合逻辑的事已将变坏。
我的戒备像我倾斜的杯子,鲜血大量涌出,染红纯白,我在我自己的事上获得惨败。我知道别的人,更快的掌握,但是我的身体还继续扩大,
在伸展---
在我的心里,什么东西在想反方向猛拉。
破坏。烦恼。
那黑暗已被覆盖,然后涌动的痛苦被冲刷掉。我不能呼吸---我之前是被淹没,这次是不同的:这次是我的喉咙在发烫。
震裂我,折断我,把我切成碎片----我的阴郁。
声音,这时候,叫喊,如同那些痛楚又回来了。
“胎盘就要分离了!”
某些骗子说的比刀子更刺伤我,虽然给我带来痛苦。胎盘分离---我知道那意味这什么。那意味着我的孩子要在我的体内死掉,
那意味着我的孩子要在我的体内死掉, “快让他出生吧”我对Edward尖叫,为什么他还没那样做?“他还不会呼吸!快让他出来吧!”
“止痛药-------”
他还在等给我的止痛药,可我的孩子会死的?!
“不,就现在——”我哽咽住,无力的快死掉。
我眼前一阵黑暗时一阵冰冷的痛刺向我的肚子。我感觉不对劲---我本能的无力保护我的子宫,我的孩子,我亲爱的Edward和Jacob,但是无能为力。我的肺钝痛,像氧气在燃烧。
那痛又一次变弱,尽管我坚信孩子还活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了--------
多长时间过去了?几秒或几分?疼痛过去了。麻痹了。失去了感觉。
我也不能看见了但是我能听见。有空气再次进入我的肺,向我的喉咙冲击。“我在你身边陪着你,Bella!你能听见我说的吗?醒醒!你不能离开我!你一定要活下来!”
Jacob?是Jacob,他一直在这,一直在试着救我。
当然,我想告诉他我的心还在跳动。我需要给他承诺吗?
我试着找我的心,它好像在我的身体里丢失了。我无法感觉到任何东西,在正确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我的眼前闪亮起来。我可以看见光
亮。现在我的眼看见了,但是绝不会更好。
我的眼努力去适应,Edward小声说“Renesmee."
“Renesmee."?
完全不是苍白的,我想象中完美的孩子?我感觉一阵激动涌满心田。
Renesmee. 。
我动了动嘴唇,风轻轻的溢满舌头,我抬起麻木的手去找我的孩子。
“给我。。。把她给我。”
光在跳动,阴影切割Edward的水晶般的手。
那光有血的气味,血沾满他的胳膊。更多的血在他的手上。
有什么东西小小的还在挣扎,微弱的沾满血液。他将着孩子的胳膊来抚摸我,我几乎握住她。她湿湿的皮肤有温度---和Jacob一样。
我的眼神集中:突然一切明朗了。
孩子没有哭,她呼吸很快,她的喘气使我大吃一惊。她的眼睛睁着,她的吃惊的表情太可爱了。她的头上有血而且脖子弯曲着。
她的的眼睛和我一样----很吃惊-----巧克力色的。她的皮肤看起来很苍白,就像乳液或是象牙。除了她的脸色是红晕的。
她的脸太完美以至于使我惊愕。她比她的父亲更加美丽。难以置信。太不可思议。
“Renesmee”我轻语“太。。。美丽了。”
这完美的脸突然笑了---这是个宽广且从容的笑。她粉嫩的嘴后露出长全了的洁白的牙齿。
然后,又有一阵痛---它仅仅一个警告。我倒吸了一口气。
她不见了。我的拥有天使脸庞的孩子到处都没有。我不能看见或是感觉她。
不!我想怒吼。把她还给我!
但是我很虚弱。我的胳膊像一个空的橡胶管一样。我不能感觉到他们。我不能感觉到我自己。
黑暗更加猛烈的袭来。像一个牢固的眼罩。不仅仅覆盖了我的眼睛,而且要把我压倒。我筋疲力尽的对抗它。我知道它很容易就会屈服。我被这黑暗压下去,下去,下去,掉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疲倦,没有担忧和没有恐惧的地方。
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那么我不会努力那么长时间。我只是一个人类,没有超能力。我努力创造奇迹,就像Jacob说的那样。
但是,我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如果我现在做些容易的事,让黑暗离开我,我将会伤害他们。
Edward。Edward。我和他的生活被扭曲成一个单链。伤害一个,你就伤害了全部。如果他离开了,我将无法经历这些还能够活在世上。如果我离开了,他也同样无法经历这些活在世上。没有Edward的世界似乎是完全没有意义的。Edward必须存在。
Jacob——反复和我说再见却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回来。Jacob,被我不道德地伤害了那么多次。我总是一次次地伤害他,这将是最坏的一次?他仍旧想为我留下,尽管经历了这一切。现在他所有的要求就是我为他而留下。
但是这儿似乎太黒了,我不能看见任何一张他们的脸。似乎没有什么是真实的。这些让我努力不放弃。
我一直保持着抵抗黑暗,尽管,几乎只是一个条件反射。我没有试着让它消散。我只是抵抗,不让它将我完全地击溃。我不是地图集,承受不了这黑暗行星般的的压抑,我无法承担。我所有能做的仅仅是无法完全抹杀。
这是我生命中的一种模式——我从来没有强大到应付在我控制之外的事,攻击敌人或从他们手里逃脱,为了避免痛苦。人类永远都是力量薄弱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继续下去。持久,生存。
这一点已经足够了。我将一直忍受着这种痛苦直至帮助到来。
我知道Edward会做所有一切他能做的。他不会放弃,我也一样。
我感受到虚无的黑暗中缓慢地低吠。
这还不够,即使——有这种决心。当黑暗慢慢滑过时,我还需要更多的东西,以汲取力量。
我无法睁开眼甚至是让Edward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没有Jacob的,没有Alice的,或者Rosalie的,又或是Carlisle,Esme……一切都没有。这吓坏了我,我想知道是否一切都太晚了。
我感到自己渐渐模糊——这没有什么让我能够坚持。
不!我必须活下来。Edward就是依靠。Jacob,Carlisle,Alice,Rosalie,Esme,Renesmee……
Renesmee……
然后,虽然我仍旧无法看见东西,可是突然我能够感觉到一些什么。幽灵一样的四肢,我猜我又能感觉到我的手臂了。在这基础上,一些小小的的,艰难的,非常非常温暖的。
我的孩子。我用手肘轻轻地推。
我做到了。反抗着奇怪感,为了Renesmee我已经足以强大,为她而坚持直到她强大到不再需要我也可以去生存。
我幽灵般的手臂上的激发是那么真实。我紧紧地抓住。这正是我的心脏应该跳动的地方。我牢牢抓住我女儿的那温暖的记忆,我知道我能够足够长时间地打败黑暗,只要我需要。
在我心脏边的温暖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温暖,炎热。我难以相信这种炎热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得真实。
越来越温暖。
现在不太舒服了。太热了。真的太热了。
就像错抓住了一个熨斗的底部——我下意思的反应就是放开手臂里的这个炙热的东西。但是我的手臂里什么也没有。我的手臂没有蜷在我的胸前。我的手臂无知觉的搁在我身边的什么地方。热量是来自我的身体内部。
燃烧滋长着——绽放,尖锐,绽放,直到已经超过了我曾感受过的。
现在我感到火焰之后的脉搏是在我胸腔里是那样痛苦,我意识到我又找到我的心脏了,仅仅是希望我不曾有过。希望当我能够抓住机会时再次拥抱黑暗。我想提起我的手臂撕开我的胸腔,从这里撕毁我的心脏——任何能够撕毁的折磨。但是我感觉不到我的手臂,不能移动已经消失不见的手指。
詹姆斯,在他的脚下猛烈地咬住我的腿。这没什么。这只是羽毛铺盖上一个柔软的地方休息。我现在会考虑的,一百次,一百次撕咬。我将顺从然后给予感谢。
那个孩子,踢断我的肋骨,以她的方式一点点通过我毁坏她自己。这没什么。那是一池冰凉的水中的漂白剂。我可以一千次这样。顺从然后给予感谢。
闪耀的火焰越来越热,我想要尖叫。我现在乞求有谁可以杀死我,赶在我在这些痛苦中多活一会儿之前。干我不能移动我的嘴唇。重量仍然存在,压迫着我。
我意识到不是黑暗压抑着我,是我自己的身体。那么沉重。将我埋葬在火焰之中,咬破我的心脏将它们自己释放,以难以自信的疼痛来填满我的肩膀和腹部,以它们的方式熨烫我的喉咙,猛烈舔着我的脸。
为什么我不能移动?为什么我不能尖叫?这不是小说的情节。
我的感觉不堪忍受那些清晰——强烈的痛苦的锋利感——我几乎在发问的同一时刻很快看见了答案。
这似乎像我们以前讨论的一百次死亡——Edward,Carlisle,还有我。Edward和Carlisle希望有足够的止痛药用来帮助制止痛苦。Carlisle曾试图用在Emmet身上,但毒液在药物发作之前就燃烧了,传遍了他的经脉。没有时间使它能够持续。
我保持着我的脸平缓,迷糊,以及暗自庆幸Edward没有读到我的思想。
因为在毒液和马啡进入到我的身体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事实了。我知道当毒液通过我肌肤的每一寸纹理灼烧着我时,那些药品所带来的麻醉完全不相关。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会提及这一事实。没有什么会使他更不情愿改变我。
我没有想到mafei会有会带来这种效果——它会使我固定不动,将我塞得紧紧的。当我在燃烧的时候将我麻痹。
我知道所有的故事。我知道当Carlisle在燃烧的时候会保持足够安静避免被发现。我知道那些,通过Rosalie,尖叫并没有什么帮助。我希望也许我能够像Carlisle一样。我相信Rosalie的话,保持着我的嘴巴一声不吭。因为我知道所有从我嘴边溜走的尖叫声都会折磨着Edward。
现在,这似乎像一个可怕地玩笑,我让我的愿望实现了。
如果我不能叫喊,我该怎样叫他们杀了我呢?
我想要的全部就是死亡。从未生存过。我所有的生存都不能超过这些痛苦。不值得通过这些为了一个心跳而生存。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一段无止境的时间,这就是这里的全部。仅仅是火焰般的酷刑,我无声的尖叫,恳求死亡的到来。没有别的,甚至没有时间了。以至于那么得无边无际,没有开始,也没有收尾。一个无限痛苦的时刻。
突然,唯一的改变,无法想象的,我的痛苦又增加了一倍。我在马啡起作用前就麻木了的下半部分身体,也突然像在火里一样燃烧。一些被破坏的结构似乎在愈合——被火焰般极热的手指缝在一起。
无止境的火焰极度燃烧着。
可能已经被烧了几天了,几个星期甚至几年,但是,最终,时间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再次发生。
三件事同时发生,纠结在一起使我不知道先考虑哪个:时间重新开始,马啡的重量消失,我变得越来越强壮了。
我能够感到我对于身体的控制力渐渐回来了,这些力量是时间推移的第一个标志。我知道此时我能够颤动我的脚趾并使我的手指握成拳头。我知道,但我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即使火焰没有减少到一个很小的程度——事实上,我开始显影出一种新的能力去感受它,一种新的敏感度去体会,每一处酷热的火舌通过我的皮肤舔舐着我——我发现我可以感受到周围了。
我能记起为什么我要尖叫。我能记起我要极力忍受这些无尽痛苦的原因。我能够记起那些,即使现在已经觉得是不可能了,有一些什么是值得这些酷刑的。
当重量离开我时这些发生的仅仅是及时让我等了一会。对于每一个监视着我的人,将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对于我,在他们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人的地方,我奋力搏斗保持把这些尖叫和折磨锁在我的身体里,这就像当我在燃烧时自己从被捆在火焰里的绳子里逃脱出来。
当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又足够的力量躺在废墟之中。
我的听觉越来越清晰,我可以计算出我的心脏发疯的不住拍打的跳动次数。
我可以计算我自己微弱的呼吸和喘气。
我能够计算那些微弱的声音甚至是某些靠近我的呼吸,这些缓慢的移动,只要我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他们意味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比钟摆还要缓慢,这些呼吸让我通过了火焰般的燃烧。
我愈加变得强壮,我的思绪变得清晰。当新的声音传来时,我能够听见。
有些很轻的脚步声,空气中一些低声絮语从开着的门传来。脚步声靠近了,我感到一种压迫感在我的手腕上。我不能感觉到冰凉的手指。灼热的气泡被每一处凉爽的记忆带走。
“仍然没有变化吗?”
“没有。”
光线压迫过来,一阵气息吹拂在我被烧焦的皮肤上。
“没有吗啡的气味留下。”
“我知道。”
“Bella?你能听见我吗?”
我知道,毫无疑问,如果我打开了我的牙齿,我会尖叫,大声尖叫,翻滚着,折磨着。如果我睁开我的眼睛,甚至于动一根手指——任何改变都将结束我的控制。
“Bella?Bella?亲爱的?你能睁开你的眼睛吗?你能捏捏我的手吗?”
我的手指上有压迫感。对待这个声音变得更艰难了,但是我一直陷于瘫痪。我知道现在他声音中的痛苦没有什么可以比拟的了。现在他只是担心我很痛苦。
“也许……Carlisle,也许我太晚了。”他的声音被捂住,打断了后面要说的。
我的决心又动摇了一会儿。
“听她的心脏,Edward。甚至比Emmet的还要强壮。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富有生命力的声音。一定会完美的。”
是的,我有权保持沉默。Carlisle会消除他的恐惧心。他没必要和我一起受苦。
“那她——她的脊椎?”
“她的伤处没有比Esme的更严重。毒液会像对待Esme那样治愈她的。”
“但是她仍然如此。我一定做错了什么。”
“又或者是一些对的,Edward。儿子,你做了一些我能做,甚至更多。我不能肯定我会有坚持不懈的毅力,是信念救了她。停止痛斥自己。Bella正在逐渐好转。”
一个破碎的声音:“她一定在痛苦之中。”
“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有那么多的马啡在她身体里。我不知道其结果将会让她体验到什么。”
在我的肘部里有微弱的压力。另一个声音:“Bella,我爱你,Bella,我很抱歉。”
我多想回答他,但我不会使他的痛苦变得更糟。不,我仍旧拥有控制自己的力量。
通过这一切,痛苦的火焰燃烧了我。但是但是现在我的脑子里有那么大的空间,能够去考虑他们的谈话,能够记起发生了什么,能够预测未来,还有一些无止境的空间留给了疼痛。
仍旧有空间去担忧。
我的孩子在哪?为什么她不再这?为什么他们不谈谈她?
“不,我就呆在这,”Edward低语,脱口而出。“他们会解决的。”
“一个有趣的形式,”Carlisle答复。“我认为我几乎看见了一切。”
“我稍后会解决的。我们将解决它。”有些什么轻柔地靠近我酷热的手掌。
“我确信,有我们五个,我们会保证不让她变成一个虐杀物。”
Edward叹气:“我不知道采取哪一种方案。我喜欢折磨它们。好吧,之后。”
“我想知道Bella会怎么想——她将采取的方案。”Carlisle沉思道。
一个低沉的不自然的轻笑。“我肯定她会让我惊奇。她总是这样。”
Carlisle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对于没有更多的解释而感到失望。他们那么神秘的谈话只是为了干扰我?
我重新花时间去计算Edward的气息。
一万九百四十三次后,一个不同的脚步声轻轻进入房间。之后。更多的……韵律。
很奇怪在一步的瞬间差异内我感到剧痛,在今天之前我听不到声音。
“还要多久?”Edward问道。
“不会很长了,”Alice告诉他。“看见她变得多清晰了吗?我能看见她觉得好多了。”她叹气道。
“只是感到好一点了吗?”
“是的,感谢把它带到楼上,”她抱怨道。“你也会被伤害的,如果你意识到你被自己的同类拷上了手铐。我能看见吸血鬼的好,因为我就是其中一个,我也能看见人类的好,因为我曾是一个人。但我不能看见那些奇怪的混种,因为它们不再我的经验之内。算了吧!”
“看清楚,Alice。”
“没错。现在Bella似乎太容易了而看不见。”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Edward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新的声音,愉快的。
“她真的正在好转。”他呼吸道。
“那是当然。”
“你两天前可不是这么乐观。”
“两天前我可不能保证。现在显示她不再生死未卜了,这是一件轻松的事。”
“你能为了我专心一点吗?看着钟——给我一个大概。”
Alice叹了口气。“那么不耐烦。好吧。给我一个——”
安静的呼吸声。
“谢谢,Alice。”他的声音愉快得多了。
多久?至少他们就不能大声地说给我听吗?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吗?我还要燃烧多少秒?一万?二十万?另一天——八万六千四百?或者更多?
“她将会令人眼花缭乱。”
Edward低声咆哮:“她一直都是。”
Alice喷着鼻气。“你知道我的意思。看看她。”
Edward没有回答,但是Alice的给了我一个希望,也许我没有类似于我所设想的碳饼那样。好像我就必须是一堆焦炭似的,我体内每一个细胞都要化为灰烬。
我听见Alice微风似得出了房间。在她移动时我听见她身上摩擦时沙沙的织物声。我听见掉在天花板上的灯发出嗡嗡声。我听见微弱的气流摩擦着房子外围。我能听见一切。
在楼下,有人在观看球赛。有选手赢了两分。
“该轮到我的。”我听见Rosalie严厉地对谁说道,然后回答声里有微弱的咆哮。
“嘿,现在。”Emmet小心警告。
有人发出嘶嘶声。
我想听到更多,但是除了比赛没别的了。棒球还没有足够大的兴趣分散我的疼痛,所以我又重新听着Edward的呼吸声,计算着次数。
两万一千九百一十七零半秒之后,痛苦改变了。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它正逐渐从我的手指脚趾上消失。慢慢衰弱,但在最后有些新的什么。那一定是它,疼痛的出路……
然后,坏的一方面,我咽喉中的火焰不再像之前那样。我没有在火里,但是我仍旧感到炎热。如此干渴,如此饥饿。火焰在燃烧,燃烧着饥渴。
同样坏的是:我喉咙里的灼热更加严重了。
可能会怎样发生?
我的心跳,已经太快了,一直加快——火焰打破了它的韵律使其疯狂。
“Carlisle,”Edward叫道。他的声音低沉但是清晰。我知道Carlisle会听见,如果他离房子足够近。
火焰从我的手掌中撤开,留下逐渐冷却的感觉。但是他们撤上了我的心脏,像太阳般猛烈地燃烧,以一种狂乱的韵律击打着。
Carlisle进入了房间,Alice在他身边。他们的脚步完全不同,我甚至能说出Carlisle是在右边,在Alice的一步之前。
“听。”Edward告诉他们。
房间里最响的声音是来自于我狂乱的心跳,在火中重重地敲打着。
“哈,”Carlisle说。“这基本上结束了。”
对于他的话我所感到的宽慰被我的心脏里极度的疼痛所覆盖。
然而我的手腕是空的,还有脚踝。火焰已经完全烧毁了那儿。
“马上,”Alice迫切赞同道。“我会通知其他人。要告诉Rosalie……?”
“是的——把婴儿拿开。”
什么?不!不!他是什么意思,把我的孩子拿开?他在想什么?
我的手指抽动着——愤怒冲破了我完美的外观。当他们停止呼吸等待着答案时房间很安静,除了我悸动的心跳。
一只手捏着我的手指。“Bella?Bella,亲爱的?”
我能回答他而不尖叫吗?我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火焰通过我的胸腔,更加灼热地从我的手肘和膝盖流出。最好不要给它机会。
“我会让他们各就各位的。”Alice说道,急迫的语气,怪哉,当她飞奔着逃走时我听见了风中的窸窣声。
然后——哦!
我的心飞起来了,像直升机直板那样撞击着,这声音似乎一直持续,就像是在绞碎我肋骨。火焰突然在我的胸腔中央爆发起来,从我身体余下的部分吸吮着火舌最后的残余燃烧成最大的火焰。疼痛足以击败我,在刑柱上通过锁链折断我。我的背躬着,似乎是被火焰拖曳着我的心脏上升。
当我的躯体下跌在席位上时我似乎没有了身体的的其他部分。
我的身体背部演变成了一场战争——我的急速奔跑的心脏和和进攻的火焰挣抢着时间。两个都失去了。火焰是注定的,烧毁一切可燃物,我的心脏在最后的节拍中向它靠近。
火焰收缩着,以一个最后的,难以仍受的形式聚集在一个躯体的残余中。奔放的情感以一个深深地空心的重击回答。我的心脏再次哽住,然后安静地一次次被重击。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我自己。
一会儿之后,所有我能感知的痛苦瞬间离去。
然后我睁开眼睛,凝视着上方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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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新生
所有东西都是那么的清晰,锐利以及轮廓分明。
头顶的光线还是如同盲人眼中的光芒那样灿烂,我甚至能清楚的看见灯泡里面灼热通红的灯丝。我能看见阳光下彩虹的每种颜色,而在那七彩光芒的边缘,有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第八种颜色。
透过阳光,我能分辨出深色的天花板木头上的每种纹理。在那之上,我可以分清空气中微小的尘埃在阳光中呈现的光亮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它们像行星一样旋转着,围绕着彼此漂浮着、跳着天国的舞蹈。
这些尘埃是这么美丽,我迫不及待的深吸了一口气,于是空气打着旋进入了我喉咙里。但是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并没觉得吸气之后有任何放松的感觉,我突然意思到问题在于我根本不需要空气了,现在。我的肺不再等待着我吸入氧气,而空气对它不再有反应了。
虽然我不需要空气,但是我很享受着呼吸。呼吸之间,我品尝着四周屋子的气味;品尝着微尘的甜美;品尝着屋内静止的空气和门外流动着的清凉的空气混合后的芬芳;品尝着苍翠繁茂的树木被微风送进来的一丝香气。我隐约尝到一种特别的味道,,即使那味道被消毒水的气味所污染,仍然让我迷醉、让我渴望、它似乎是潮湿的又似乎不是。我的喉咙突然像燃烧着似的干渴,那是让人昏晕的毒液燃烧的效果。但是,这所有的气味当中,我能尝到一种蜂蜜、丁香花与阳光的香味,那是对我来说最强烈的而且离我最近的气味。
直到现在,我才能听见其他人重新呼吸的声音。他们的呼吸带来了除了蜂蜜、丁香花和阳光之外一种新的香料的味道,肉桂、风信子、梨子、海水、面包、松树、香草、皮革、苹果、苔藓、薰衣草、巧克力……我在脑子里列举了超过一打的不同对比,但是没有一种能形容那种味道。它是那么甜美,那么让人愉悦。
楼下的电视早就被静音了,然后我听见一个人——Rosalie踏上第一级楼梯。
同时我也听见一个嘈杂的旋律,伴随着一个愤怒的声嘶力竭的歌声。说唱音乐?我迷惑了一会儿,这时紧闭着的窗户外传来一阵似乎渐行渐远的声音,就好像有辆车经过一样。
忽然间我恍然大悟,这可能的确是一辆车经过,我能一直听见它直到它开上高速公路吗?
直到有人轻轻的握了下我的手,我才意识到它一直被人握在手中。把痛苦隐藏着,就像以前那样,但我的身体却因为惊讶而呆住了。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触感,那人的皮肤光滑无暇,但他的体温却很不对劲,一点都不冰冷。
在刚开始呆住的几秒之后,我的身体对这陌生的触摸的反应却让我更加的震惊。
空气从我的喉咙嘶喊着上涌,在我紧咬着的牙齿缝间喷出,发出一种低哑的,威胁的声音就像一群飞舞着的蜜蜂似的。
甚至还在那威胁性的声音发出之前,我的肌肉就已经绷紧拱起,从那陌生人手中甩开。我飞快的转身,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整个房间都似乎变的模糊起来,但事实上并没有。我还是看得见空气中的每颗尘埃,墙壁上木头贴片的每一处裂纹,在我目光扫过之处所有的杂乱的纤维纹路都如同在显微镜下般清晰。
在十六分之一秒之后,我发现自己防卫性的蹲伏在墙边,然后我明白了是什么让我如此惊讶,并且过度反应了。
是的,当然,Edward再也不会让我觉得冰冷了,现在我们的体温是一样的了。
我大概保持了这个姿势十八分之一秒,好让自己能适应面前的场景。
Edward倾斜着身体,手越过那曾经被我以为是我葬身的柴堆的手术桌,伸向我,脸上是深深的忧虑。
虽然Edward的脸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我的视觉还是下意识的把所有其他东西都编号存在脑中,以防万一。可能是防御的直觉已经被出发了吧,我的脑子自动的搜索着任何可能的危险迹象。
我的吸血鬼家庭在靠门一侧的墙边小心谨慎的等待着,Emmett和Jasper在最前面,像那真的有什么危险似的。我的鼻孔微微张开,查看着周围是否有威胁。但我什么不对劲的气味也没闻到,反而,空气中那让人微晕的美味的气味又再次的刺激了我的喉咙,它又开始干渴和燃烧。
Alice从Jasper's的身后偷看着,脸上洋溢着大大的微笑,牙齿边似乎闪耀着另一个八色的彩虹。
这微笑让我放下心来,平静又回到房子里。我猜Jasper和Emmett站在前面可能是为了保护我们。但是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我就是危险的所在。
所有的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部分,我的注意力还是一直集中在Edward的脸上。
这这一秒以前,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有多少次我凝视着Edward,为他的美丽所惊叹?
在我的生命里,用了多少小时多少天多少星期来梦见那极致的完美?
以前,我以为我了解他的脸比我自己更多;我以为那一丝瑕疵都没有的Edward的脸是我的世界中唯一确定的事物。
我以前可能真的是瞎的。
第一次,没有了那暗淡模糊和局限性的弱小的人类眼睛,我看见了他的脸。我叹息着,试图在我的词汇中寻找到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这美丽,但却徒劳无功。我需要更好的语言。
此时,我另外的一小部分注意力终于确认了这里没有任何危险,于是我立刻从蹲伏的姿势站起,到我重新坐到桌子上来只过去了不到一秒。
我的注意力暂时被我身体移动的方式所占据,在我想直立时,我发现我已经站直了。似乎我的行为并不占据任何一小片时间,改变是即时的,就像运动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我的眼神又回到Edward脸上,再次静止。
他慢慢的从桌子那边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要用整整半秒一样,每一步都蜿蜒流动着,如同河水流过平滑的鹅卵石似的,但他的手仍然伸展着。
我注视着他优雅的前进方式,用我新的眼睛吸收着。
“Bella?”他用低沉、平静的音调问,但是他声音里的担心掩盖了叫我的名字时的紧张。
但我却不能马上回答——沉醉在他天鹅绒般的声音里。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交响曲,一首只用一种乐器奏响的交响曲,比人类发明的任何乐器都要低沉深厚。
“Bella,我的爱?我很抱歉,我知道这的确很让人迷惑。但是你已经没事了,一切都很好。”
一切?我的注意力回到了我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个小时。当然,那回忆还是暗淡模糊,就像通过一个厚厚的黑色的面纱在看,因为我的人类眼睛就跟半瞎没区别了。所有东西都很模糊。
当他说一切都很好的时候,这一切包括Renesmee吗?她在哪里?和Rosalie在一起吗?我试图去回忆她的脸——我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是那么美丽——但是回想人类的记忆实在是让我很难受。她的脸掩藏在黑暗中,四周都看不见光线。
Jacob呢?他也很好吗?我那一直倍受痛苦煎熬的最好的朋友,现在恨我了吧?他是不是已经回到Sam的狼群里了?那Seth和Leah也和他一起吗?
Cullen一家都安全吗,还是我的转变点燃了他们和狼群间的战火?
Edward刚才的保证包括了所有的这些吗?还是他只是想安慰我?
那Charlie(查理)呢?我现在能告诉他什么呢?刚才我的身体还是灼热疼痛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打了次电话了吗?他们都告诉了他些什么?他以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我思考着该先问哪个问题的时候,Edward伸出手想试试触摸我,然后他的指尖轻轻的抚摸上我的脸颊。想绸缎一样光滑,如羽毛般柔软,并且现在他的体温跟我的正好相配。
他的触摸好像能透过我的皮肤,深深的烙印在我的骨头上。这种感觉像触电般刺激,它颤动着穿过骨头,顺着脊椎下行,然后在我的胃里战栗着。
等着,我告诉自己,那种战栗像花开般变成一缕温暖,一份渴望。我不是应该已经失去它了吗?难道放弃这种感受不是交易的一部分吗?
我是一个新生的吸血鬼。喉咙里那干渴,灼热的疼痛正证明了这个事实。而我也知道作为一个新生的吸血鬼意味着什么。虽然人类的情感和渴望以后会回来的——以另一种形式,但是我已经接受除了干渴,一开始不能感觉到任何的情绪这个事实。我以为作为交易,这是必须的代价,而原本我已经同意要付出了。
但是当Edward的手抚摸着、描绘着我脸上的轮廓就像在钢铁上盖上绸缎时,我几乎干涸的血管里的渴望迅速增强,遍布全身从头皮一直到脚趾。
他抬了抬一边的眉毛,等着我说话。
我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拥抱他。
又一次,就像没有任何动作,这一刻我还像个雕像一样傻站着,下一刻他就在我的怀抱中了。
那么温暖,至少在我的感知中是,伴随着甜美的可口的香气,那是我作为人的时候根本闻不到的,但我知道百分之一百毫无疑问的这是Edward。我把头紧紧的埋在他光滑的胸口。
但是接着他很不舒服的动了一下,从我的拥抱中稍稍挣开,我迷惑的抬头望着他,很怕他拒绝我。
“呃……Bella,小心点,啊。”
我一搞清什么事就马上迅速的收回手臂,把它们交叠着锁在身后。
我太强壮了。
“天哪,”我小声呼喊了一句。
微笑在他脸上绽放,如果我仍有心跳的话,我敢肯定它会马上停下来。
“别慌,亲爱的,”他说,举起手轻抚着我的嘴唇,我的惊慌马上停止了。“这段时间,你只是会比我强壮一点点。”
我皱了下眉,这个我也听说过,但这比刚才发生的所有超现实之处都要超现实。我比Edward还要强壮,我让他喊“啊”了。
他的手又开始抚摸我的脸颊,另一个渴望在我那冰冷的身体里泛起涟漪,让我忘记了所有悲伤。
这渴望是那么强烈,我从来没有过,就像一列火车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停不下来。这新的感受战胜了我所有其他情感,我记得Edward曾经说过一次——他的声音在我的记忆里非常微弱朦胧,跟现在水晶般像音乐剧一样清晰的声音相比——他的本性,我们的本性,是非常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我明白为什么。
我尽最大的努力集中注意力,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他,最重要的一句话。
非常非常的小心,甚至我所有的动作都可以被肉眼所察,我把右手从背后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拒绝被任何东西分心,无论是我像珍珠般的手,还是他丝般光滑的皮肤,还是我指尖感受的细微电流。
我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我爱你,”我说,用一种旋律般的语调,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
他脸上回应的微笑,让我目眩微醉,比任何我作为人类的时候都要强烈——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了现在。
“跟我爱你一样。”他回答我
他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慢慢的把他的脸贴在上面,这速度提醒了我小心别用力。他吻着我,一开始像私语一样轻柔,然后突然变得更有力、更激烈。我努力记着要温柔别用力,但是在这样猛烈的感觉下,根本无法记住任何东西,更别说有什么连续有条理的思维了。
这就像他从来没有亲过我一样,就像初吻。不过,事实上,他也从来没这样亲过我。
这个事实几乎让我觉得内疚了,当然我原来也破坏过我们之间的协议——本来当初亲吻就是不被允许的。
虽然我不再需要氧气了,我的呼吸还是变的急速,几乎跟我躺在床上煎熬是一样的快了。当然,这是一种不同的火焰。
有人小声咳了一下,是Emmett.我马上认出了这个低沉的声音,虽然是开着玩笑但还是很烦人。
我忘了我们并不是单独在一起。然后,我意识到现在抱着Edward并不是那么合时宜。
太羞人了,我立即迈了半步逃离开来,又一次瞬间移动。
Edward吃吃的笑着,跟着我迈了半步,还是继续紧紧的搂着我。他的脸通红的,像是有火焰在他苍白的皮肤下燃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平静下了,尽管这很不必要。
这个吻是多么不同啊!跟那朦胧的人类记忆相比,这个吻是那么清晰、强烈,我观察了下Edward的表情,我猜他有点小骄傲。
“你一直没有告诉我,”我用我那歌唱般的声音指控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点。
他笑了,光芒四射满是幸福,想到所有的害怕、痛苦、不确定、等待,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提醒我,“轮到你要小心别伤着我了。”他又笑了。
当我想象着这个事实时,我用力皱了下眉头,然后偷笑的就不只Edward一个了。
Carlisle(Carlisle)从Edward身旁绕过,快速的走到我身边,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点点的警惕了,但是Jasper马上跟上他。我以前也没看过Carlisle的脸,没真正看清楚过。一种奇怪的冲动让我眨了眨眼,我像是在仰望太阳。
“感觉如何,Bella?”他问。
我想了不到四分之一秒。
“充满力量。有这么多……”我越说越小声,再一次听见自己铃铛般的声音。
“嗯,是的,这的确有点让人糊涂。”
我飞快的点着头,像抽筋一样。“但我觉得我还是我,一部分,我从来没期待这样过。”
Edward搂着我的手稍微收紧了一点。“我告诉过你的,”他在我耳边说。
“你似乎控制的挺好的,”Carlisle若有所思的说:“比我期待的更好,即使在此之前你已经在思想上做好准备了。”
我想到当时自己兽性的感觉,那种难以集中注意力的感受,然后小声说,“我倒是不太确定。”
他严肃的点点头,然后他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兴趣,“似乎这次给你注射吗啡是很明智的选择。告诉我,你对转变的过程记得多少?”
我犹豫了,马上感觉到Edward在我耳边呼出的空气扫过我的皮肤,带来触电的感觉。
“以前的所有记忆都……很暗淡。我记得我的宝宝无法呼吸。”
我注视着Edward,马上被那恐怖的回忆所吓到。
“Renesmee现在很健康,被照顾的很好,”他保证道,眼睛里闪烁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他叫她的名字时充满热情,甚至崇拜,跟那些虔诚的信徒说到他们的上帝时一样:“在那之后你还记得什么?”
我控制着自己的扑克脸,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说谎者,“这真的很难记起来,之前的记忆都是那么黑暗,然后……睁开眼,我就看见了所有东西。”
“不可思议,”Carlisle呼了一口气,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懊恼马上充满了我的脑袋,我等着看自己的脸发烧变红,泄露我的想法。然后我记起来我再也不会脸红了。或许这样就能保护Edward,不用知道事实的真相。
但我想我得找机会告诉Carlisle真相,如果某一天他得再创造一个吸血鬼。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这让我觉得好受了一点。
“我希望你能回想下所有细节,告诉我,”Carlisle高兴的催着我,我不由自主的露出满脸无奈。我不想继续骗人,因为这很有可能被揭穿。而且我一点都不想想起那火烧般痛苦的细节。不像人类时的记忆,这部分回忆清晰得完美,我觉得我记得的太过清楚了。
“噢,Bella,很抱歉,”Carlisle马上说:“当然了,你现在一定干渴得很不舒服。这次的讨论可以先放下。”
在他说起这件事之前,那种渴望并不是不能控制的。我脑袋的容量现在是这么庞大,只有其中一个独立的部分专门用来监视着我喉咙的干渴,跟神经反射差不多。就像我原来的大脑控制呼吸和眨眼一样。
但是Carlisle的提醒让这干渴占据我绝大部分的注意力。突然之间,这干渴的疼痛变成我唯一能想到的东西,而且我越注意它,它就越痛。我的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能减轻喉咙的燃烧一样。我手指下脖子上的皮肤触感有点奇怪,像丝一般光滑,同时又跟石头一样坚硬。
Edward把手从我腰上放下来,然后抓住我的手,温柔的拉着我说,“我们去打猎吧,Bella.”
我的眼睛猛然一睁,口渴的疼痛慢慢退去,震惊占据了它的位置。
我?打猎?跟Edward一起?但是……怎么样?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啊。
他从我脸上看出了我的惊慌,鼓励的微笑道,“其实这挺容易的,亲爱的。完全是本能。不用担心,我会教你的。”当我僵住的时候,他咧开嘴邪邪的一笑,抬了抬眉毛,“我印象中,你原来一直都很想看我打猎。”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幽默逗笑了,他的话的确让我想起原来我们的那些对话。然后我在脑海中用了整整一秒回想了下最初跟Edward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生命真正的开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它。
但我没想到回忆这些会这么不舒服,像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浑浊的水面下的情景。
通过Rosalie的经验,我知道如果我想着人类的回忆足够多,那我就不会忘记它们,即使时间流逝。
我不想忘记与Edward在一起的任何一分钟,即使现在,不朽的一生已经在我眼前展开。我也必须确信我那些人类的回忆已经被牢牢的固定在吸血鬼那绝不出错的脑袋里。
“我可以吗?”Edward问道,把我还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来,他的手指从我的颈子上滑下,“我并不想让你去打猎。”他低声抱怨了一句。如果是以前,我根本不会听到。
“我能行。”我克服了人类残留的习性,“但是,先等下。”
有那么多我原来从没想过的问题,但是有一件比那疼痛更重要的事。
现在回答的是Carlisle,“什么事?”
“我想见她,Renesmee.”
很奇怪,叫她的名字似乎有些困难。我的女儿,这些话想比说更难。这一切似乎都是很遥远的事了,我尽量去回想三天前是什么感觉,不自觉的,我的手从Edward身上拿开放在小腹上。
那里是平坦的,空荡荡的。我使劲揉搓着这块白丝绸般的皮肤,惊慌马上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但另一方面,我又注意到Alice原来已经帮我穿上衣服了。
我知道我的肚子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依稀记得那血腥的生产过程,但是这身体上的证明还是让我难以接受。我只知道我是那么爱我身体里的小东西。在她出生以后,我猜她肯定和我想象中一样,在那褪色的梦中,在那半是噩梦的回忆中。
当我正跟自己迷糊的思绪较劲时,我看见Edward跟Carlisle交换了一个警戒的眼神。
“怎么了?”我质问道。
“Bella,”Edward慢慢的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她的身体有一半是人类,亲爱的。她的心脏会跳动,血管里流动着人类的鲜血。我想,在你的干渴被完美的控制住之前,你想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吗?”
我皱了皱眉,我当然不想这样。
我会失去控制吗?有可能。容易分心?好像也是。
但我是危险的吗?对她来说?我的女儿?
我并不能百分之一百否定。那么我只能耐心等待了,听起来似乎很困难。我知道在我亲眼看见她之前,她都不是真实的。她会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褪色的梦。
“她在哪里?”我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然后我听见楼下一串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能听见不只一个人安静的呼吸声,他们好像也在聆听着。不过那还有一个烦人的声音,一个轻轻的敲击声,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然而那心跳的声音是那么明显,那么诱惑,我的嘴里口水拼命上涌着。
我知道在见她之前我必须学会打猎了,我陌生的宝宝。
“Rosalie跟她在一起吗?”
“是的,”Edward干巴巴的答道,似乎他想到什么让他很苦恼的事,我猜。
难道他和Rose(Rosalie)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决吗?在我想清楚之前,他温柔的拉住我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的手。
“等下,”我抗议道,想办法集中注意力:“Jacob呢?他怎么样了?那Charlie呢?把所有我错过的事都告诉我。我……昏迷了多久了?”
Edward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最后一句话里的迟疑。相反,他和Carlisle又交换了一个焦急的眼神。
“到底怎么了?”我小声叫道。
“没有任何问题。”Carlisle回答我,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肯定着,“所有事都没什么变化,事实上,你只昏迷了两天多一点。事情变化的很快。但Edward处理的非常好,非常具有创造力,是他想到把毒液直接注射到你的心脏里面。”
他骄傲的对着自己的儿子微笑,叹了口气又说:“Jacod也在这里,而Charlie还是相信你还是在生病。他以为你正在亚特兰大住院,在CDC里忍受着各种检查,他有点泄气。刚才他才跟Esme打了个电话”
(CDC: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美国)疾病防治中心,位于亚特兰大)
“我应该给他回个电话的……”我责怪自己,但是,听听我的声音,我明白新的困难已经产生。他根本认不出这个声音来。这声音并不能安慰他。突然,之前的一句话吓到了我:“等等——Jacod也在这里?”
他们又交换了下眼神。
“Bella,”Edward快速的说:“有太多要讨论的问题了,但你才是最先要考虑的。你现在一定渴的很吧。”
当他指出这个问题,我又想起我燃烧的喉咙然后不停的吞口水。“但是Jacob……”
“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来解释这些问题,亲爱的。”他温柔的提醒我。
当然,我可惜稍微等等再问,等我那激烈的干渴不再分散我的注意力之后:“好吧。”
“等等,等等,”Alice在门边嚷着,用她那种梦幻般优雅的舞姿般穿过房间,走到Edward和Carlisle旁边。当我第一次真正看见她的脸时,我有点震惊了,她是那么可爱。
“你答应过我,我会是第一个看到的。如果你们俩路上遇到什么可以反光的东西怎么办?”
“Alice——”Edward抗议道。
“只会耽搁你们几秒钟!”她边说边冲出房门。
Edward叹了口气
“她到底在说什么?”
Alice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Rosalie房里那面巨大的、镀金框的镜子,几乎有她两倍高、几倍的宽。
我都没注意到Jasper在这儿,他一直都安静的站在Carlisle后面。现在他动了,跑到Alice旁边,他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我的表情,我现在知道我就是那危险源了。
我知道他正监视着我的心情,所以我想他应该感受到我看见他的脸时的开心,以前从没这样看过他。
在我几乎等于失明的人类眼睛里基本上看不见他左边脸上因为,原来在南部和吸血鬼新生儿在一起的生活所留下的疤痕。只有当有光线直射它们的轮廓变得清晰时,我才能确定这些疤痕的存在。
现在我却可以说,疤痕是Jasper身上最主要的特征。我很难把目光从他被蹂躏过的颈子和下巴下移开,无法相信即便是吸血鬼的喉咙也会遭受这么多的嗤咬。
我本能的摆出防御性的姿势。任何第一次见到Jasper的吸血鬼都会有同样的反应。这些伤疤就像最显眼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危险!到底有多少吸血鬼曾试图杀了Jasper?几百?几千?
当我发现Jasper看到也感觉到我的猜测、我的防卫后嘴边挂起的无声冷笑时,这些数字在我脑中褪去。
“Edward曾警告过我,在婚礼之前不能让你照镜子,”Alice说,把我的注意力从她令人恐惧的爱人身上拉回来:“我以后不会再多事的了。”
“多事?”Edward很怀疑的问,一边的眉毛高高的抬起。
“可能我是夸张了一点点,”她心不在焉的抱怨道,一边把镜子对着我。
“还是,这或许只是满足你自己那变态的偷窥狂的爱好?”他反问道。
Alice朝他眨了眨眼。
我几乎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站在镜子中间的人身上。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自制的惊喜。镜子里的人无可置疑的是那么美丽,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一样。她浑身上下每处地方都跟Alice或Esme一样漂亮。她就像是这个静止的世界里的唯一流动的风景,她的无暇的脸像月亮一样洁白,她的头发像黑色的燃烧着的火焰一样跳跃在脸庞上。她的四肢非常光滑、强壮,皮肤闪闪发光像最完美的珍珠。
接着我却觉得非常惊恐。
她是谁?第一眼望去,我找不到她光滑完美的身体跟我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还有她的眼睛!尽管我曾想象过,她的眼睛仍然让我害怕得颤抖。
在我观察和思考的这段时间,她的脸几乎没有一点动静,就像完美的女神雕像一样显示不出任何一点在我内心激荡的骚乱。然后她饱满的嘴唇动了。
“这眼睛?”我低语,极不愿意看着自己的眼睛:“这个样子会持续多久?”
“几个月之内它们就会变暗了,”Edward用他温柔的声音安抚我:“动物的鲜血比人类的血液能更快的稀释这种颜色。”
就是说,我的眼睛会像邪恶的火焰一样燃烧上几个月?
“几个月?”我大声尖叫。镜子里,那弯形状完美的眉毛微微的抬了一抬,在那之下是一双我从来没见过的,像火焰般燃烧的深绯色的眼睛。
Jasper向前迈了一步,怕我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焦虑所控制。他太了解新生的吸血鬼了。这焦虑预示着我的失控吗?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转过头看向Edward和Alice.因为Jasper的警示,他们的双眼都有点失神。
听完Edward的说明,想到接下来的未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管现在已经不用呼吸了。
“别担心,我很好,”我对他们保证道。我的眼睛颤抖着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陌生人:“这只是……只是有点难以接受。”
Jasper皱了下眉,让他左边眼睛上的伤疤更加明显了。
“我不知道,”Edward低声说。
镜子里的女人也皱了下眉毛,“我漏了什么问题吗?”
Edward咧嘴一笑,“只是Jasper在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控制你的情绪,Bella,”Jasper回答:“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新生儿能做到——制止自己要爆发的情绪,重新取回身体的控制权。我本准备好帮忙的,但你根本不需要。”
“这样不好吗?”我问,身体僵硬着等待着裁决。
“不是。”他说,但不是很确定。
Edward搂住我的手臂,好让我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这很鼓舞人,Bella,但是我们不明白也不知道这样能持续多久。”
我考虑了一会儿,我会在某一时刻,砰地一声变成一个怪物吗?
我完全不觉得在将来这会成为现实……可能这个问题真的不会发生吧。
“那你自己觉得呢?”Alice问,现在她倒是很有耐心了,指着镜子。
“我不是很确定,”我有点答非所问,不想承认我有多害怕。
我注视着这有着恐怖双眼的美丽女子,想找到哪怕一处和我相似的地方。她嘴唇的轮廓——如果你忽略那令人炫目的美丽——她的上唇有点过于饱满,跟下唇不是太搭。找到这小瑕疵让我感觉舒服了一些。我想或许剩下的我也隐藏在那里面。
我试着举了举手,镜子里的女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一起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深绯色的双眼警惕的望着我。
Edward叹了口气。
我转头望着他,抬了抬眉毛。
“有点失望?”我问,伴随着冰冷的铃铛一样的声音。
他笑了,“有点,”承认道。
我感觉脸上完美的面具破裂了,觉得自己被伤害了。
Alice低吼了一声,Jasper前倾着身体防止我下一刻就崩溃了。
但是Edward完全没理他们,用他的双臂紧紧的搂着我那新的冰冷的身体,嘴唇吻着我的脸颊,“我真想听见你的思想,现在你已经跟我一样了,”他贴着我的脸颊低声抱怨,“但在你这里,我永远都是充满挫败感,这么想知道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立即觉得好多了。
“嗯,”我轻声说,知道我的思想还是没变让我觉得轻松多了,“我猜我的脑袋从来都不会正常工作,不过至少我现在还挺漂亮的。”
跟他开着玩笑让我感觉好多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还是做回我自己。
Edward对着我的耳朵低吼道:“Bella,对我来说,你从来就不只是漂亮而已。”
然后他抬起头,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他对某人说。
“嗯?”我问。
“你让Jasper更担心了现在,我想你打猎后他才会放松一点。”
我望着Jasper担忧的表情,然后点点头。我才不想在这里发疯呢。就算以后会,我也宁愿在森林里而不是在家里。
“好吧,我们去打猎吧。”我同意了,紧张加上期待让我的胃都开始颤抖了。我从Edward的怀抱中走出来,拉着他的手,背对着镜子里陌生而美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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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初猎

“窗户吗?”我问,眼睛从三楼望下去。
以前我并不是真的恐高,但是能清晰的看到所有的细节让我的期待打了折扣。楼下石头的棱角比我想象中还要锋利。
Edward微笑着,“从窗户出去是最方便的。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抱着你。”
“我们有这样漫长无尽的一生,而你居然担心从后门出去会浪费时间?”
他的眉毛纠结了一下:“Renesmee和Jacob都在楼下……”
“噢。”
是的,我现在是个怪物了。我不得不避免任何可能触发我兽性一面的气味。特别是从我深爱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就算我并不是真的认识她。
“那……Renesmee……和Jacob……在一起没问题吗?”我犹疑的问着,迟钝的意识到刚才楼下的心跳声原来是Jacob的。我再次仔细的听着,不过只能听见一串平稳的脉搏。“他不喜欢她吧。”
Edward奇怪的抿着嘴,“相信我,她现在非常安全。我了解Jacob的所有想法。”
“当然……”我撇了撇嘴,再次望着地面。
“还要等等?”他有点挑衅的问。
“一点点。我不知道怎样……”
我知道我的家人们都在我身后等着,安静的看着,至少大部分是安静的。Emmett肯定已经准备好要大笑了。只要我犯一个错,他肯定马上躺到地上滚来滚去,关于世界上最笨手笨脚的吸血鬼的笑话就会开始了。
还有,当我受体内火焰煎熬失去知觉的时候Alice给我穿的裙子——肯定不是我会在运动或打猎的时候穿的。刚好合身的冰蓝色真丝裙?她以为我待会儿要干嘛?鸡尾酒会?
“跟着我。”Edward说。然后随意的向外迈了一步,从打开的窗口落下。
我仔细的观察着,分析着他怎样弯曲膝盖来抵消落地的冲击力。他落地时的声音非常小——低沉的砰地一声,就像轻轻的关门或慢慢的把书放在桌上的声音。
好像并不困难。
我咬着牙集中精神,想和他一样随意的踏进空气里。
哇!地面非常缓慢的靠近我,但我找不到落脚的地方——Alice到底给我穿了什么鞋啊?细高跟?她一定是疯了——穿着这白痴鞋子,我小心的降落,就像原来在平地上迈出的一步一样。
我一心一意的注意着对脚掌的冲击力,不想折断那细小的高跟。我的落地看上去跟他的一样安静。我冲他笑了笑。
“很好,非常简单嘛。”
他回了我一个微笑,“Bella?”
“嗯?”
“即便是对吸血鬼来说,这也非常优雅哦。”
我想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如果刚才他不是这么说,那Emmett肯定早就笑出来了。没人发现过他深藏的小幽默,所以这应该是真的喽。在我整个人生中,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优雅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啊。还是……不管了,反正他已经说出口了。
“我能跟上你。”我告诉他。
然后,我把脚上银色的缎带鞋一只一只的脱下来,把他们系在一起扔到楼上打开的窗户里面。可能有点太用力了,但是我听见有人接住它们了,在打坏天花板之前。
Alice呻吟道,“她的时尚感一点都没有像她的平衡感那样提高。”
Edward握住我的手——我无法停止为这柔滑的皮肤、舒适的体温所惊讶——然后拉着我冲出后花园,来到河边。我毫不费力的就能跟上他。
只要是身体上的运动都变得非常简单。
“我们游过去吗?”我问他,当我们停在河边的时候。
“然后毁了你那条可爱的裙子?当然不是,我们跳过去。”
我撅起嘴,想了想。在这里,这条河有50码宽。
“你先跳。”我说。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向后迈了两大步,然后向前猛的冲了两步,从一块平坦坚硬深植在河岸里的石头上起跳。我学习着这一系列动作,随着他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翻了个筋斗,然后消失在河那边茂密的树丛中。
“就是爱现……”我嘟哝着,树林里传来他的笑声。
我向后退了五步,以防万一,深吸了口气。
突然间,我又怕起来。并不是害怕掉进河里还是受伤——我更担心那边的树林会受到伤害。
虽然来得比较慢,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那新生的、强大的的力量,蕴含在我四肢里。我想,就算我突发奇想的想用爪子在河床下钻个隧道过去,也不会浪费很多时间——所有的树木、地上的灌丛、石头……房子——对我来说都像易碎品一样。
暗自祈祷Esme对河边的树木没什么特别的偏好,但我刚迈出第一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发觉自己大腿边的真丝裙子已经裂开了六英寸。Alice!
不过还好,反正对于Alice来说衣服都是随时可弃的一次性物品,她应该不会在意吧。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没事的那边裙子也撕开,打了各结,再把另一边也作了同样处理。
这下好多了。
我能听见屋子那边隐约传来的笑声,和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楼上楼下都有,但我毫不费力的就能认出一楼那与众不同的粗哑的低笑。
啊,Jacob也在看吗?简直不敢想象他现在在想什么,还有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以前,我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我们的团聚——如果他能原谅我的话——在更远的未来,当我变得稳定能控制自己,而那时,时间也治好了我带给他的伤害。
我没有转过身看他,怕我的情绪会不受控制。相信让任何强烈的情感夺去我思维的控制权都不是件好事。Jasper的担忧让我也变得谨慎起来。在处理其他任何事情之前,我得先去打猎。于是我努力让自己忘记其它所有事,好集中精力。
“Bella?”Edward在树林里喊,声音越来越近。“你想再看一遍吗?”
可我记得所有的细节,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才不想给Emmett又一次在我学习的时候找乐子的机会。既然是身体上的动作,那就应该是靠本能就可以完成的。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向河岸。
没了衣服的阻挡,我跨了一步就到达水边。只用了五分之一秒,也已经不短了——眼睛和思维飞快的运动着,告诉我一步就已足够。我的右脚迈上那块平坦的石头,轻轻一踏就获得足够多的反作用力,比需要的更多——不过从避免自己变落汤鸡这方面来说,也没什么错。五十码真的是太轻松的距离了。
有点奇妙,有点让人晕眩、又有点震惊,还很短暂,一秒钟以后,我就到了。
本来以为那茂密的树林会是个麻烦,让我惊讶的是它们却很有帮助。当我准备落地的时候,随便抓住一枝树桠就停下来了。吊在这棵西卡云杉的树枝荡了两下,然后翻身站在上面。
太难以置信了。
伴随着自己钟声般开心的笑声,我能听见Edward正向这边跑来,我跳的有他两倍远。当他来到我的树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敏捷的从树枝上跳到他身边。
脚掌无声的落地。
“我做的不错吧?”太想知道了,因为期待连呼吸都加快了。
“很不错。”他赞赏的微笑着,即使面部表情很悠闲,但他惊讶的眼神出卖了他。
“我们能再试一次吗?”
“别分心,Bella。我们正在打猎呢。”
“噢,是的,”我点点头:“打猎。”
“跟着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他坏笑着,有点嘲弄的意思,然后突然起步。
他的步伐比我快多了,简直无法想象他怎么能把手臂甩到连我都看不清的速度,远远超过我的能力范围。然而,我却比他要强壮一些,每步都有他三步长。就这样,我紧紧的跟着他穿过这片绿色的树海。当我奔跑的时候,那种痛快的感受让我不能自已的绽放着笑容。这无声的微笑既没有减慢我的速度,更别说分散我的注意力。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Edward跑步的时候从来不怕会撞到树上——以前这对我来说一直是解不开的迷。这就像有一个特殊的第六感,在平衡着速度和视觉。为什么说是视觉呢?当我像火箭般在这被浓雾笼罩的迷宫中穿行时,所有周围的事物照理来说在我眼里都应该变成一片条纹一样的绿色光带,但我却能清晰明了的看到任何一棵树最小的枝桠上的绿芽。
凉风吹起了我的头发,让裙裾在我身后飞扬,当它流过我的肌肤时我觉得是那么违背常理的温暖,森林粗糙的地面似乎不应该像天鹅绒般铺垫在我赤裸的脚下,更别说树叶锋利的边缘像羽毛般轻抚着我的肌肤。
森林像活过来了一样——各种细小的生物成堆成堆的生活在四周的每片树叶下。在我们经过的后,它们都变得沉默了,因为恐惧而呼吸加速。相对于人类来说,动物们似乎对我们的气味更加敏感。当然,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我一直等着自己喘气,但呼吸却一直毫不费力;一直等着自己的肌肉开始灼烧酸痛,但随着我更习惯于这样的步伐,力量只是愈加增强。而我的步子越迈越大,很快Edward不得不开始追赶我了。当听见他落到我后面,我又笑起来为此雀跃不已。赤着的脚很久才在地上踏一步,比起跑步让我觉得自己更像在飞翔似的。
“恶魔。”他干巴巴的喊了声,声音甚至变得慵懒,除了他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最后他停了下来。
我脑中滑过一丝叛逆的念头,想继续跑下去。
但是,我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轻轻的跳到他身边,我们已经有几百码远了。我疑惑的望着他,他抬起一边眉毛微笑着,那么的美丽让我无法移开眼神。
“你想就暂时留在国内呢?”他开着玩笑,“还是说你计划着继续前进,今天下午就到加拿大去呢?”
“在这里就好,”我同意了,终于从他的声音中解脱出来却又被他说话时嘴唇的动作所迷惑。不被自己敏锐的新眼睛看见的任何东西分心,是挺难的一件事。“我们准备猎什么呢?”
“麋鹿。我想这是你的初猎,还是先从简单的开始吧……”他越说越小声,特别是发现在我听到‘简单’这个词后,瞳孔都收缩了一下时。
但我不想吵架,太渴了。我一想到干渴燃烧的喉咙,它就占据我全部的思绪。绝对是越来越糟糕了,我的口干得就像六月下午的死亡大峡谷。
“在哪里?”我问,不耐烦的扫视着森林,试图忘记这种干渴,但是它似乎感染了我脑子里所有的思想,我试着去想开心的事,奔跑还有Edward的嘴唇,Edward的吻,还有……灼热的干渴。我就是不能摆脱它。
“站在这里等一下,”他说,轻轻的抓住我的双肩。当他的手碰到我的身体的时候,干渴似乎暂时褪去了。
“现在闭上眼睛,”他低声说。当我遵从后,他双手捧着我的头,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的呼吸马上加速了,徒劳的等待着脸红的到来。
“仔细听,”Edward教导着:“听见什么了吗?”
一切,我本来想说。他完美的声音,他的呼吸,他说话时嘴唇的张合,树上小鸟整理羽毛时的低语,它们飞快的心跳声,风吹过枫叶沙沙的声音,蚂蚁排队经过时的踏步声。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一种特别的声音,所以我尽量伸长耳朵,聆听着更遥远的地方,寻找着比四周细小生命的忙忙碌碌更特别的东西。离我们不远有处空地——当风吹过草丛时发出一种不同的声音——还有在水里布满石头的小溪边,在水流的哗哗声旁,我听见了某种动物的舌头拍打着水面,还有那低沉有力的心脏加速着血液流动。
就像我的喉咙曾经品尝过这美味。
“在小溪的旁边,向着东北方?”我问道,仍然紧闭着双眼。
“没错。”他肯定道,“现在……等着再次起风后……你能闻到什么吗?”
大部分是他的气味——他身上奇特的蜂蜜、丁香花和阳光的香水味。还能闻到浓厚的苔藓和腐质土,树上的松脂,温暖的带点坚果味的小松鼠在树上颤抖。接着,延伸到远处,河水干净的气味,对我居然没有一点吸引力。越过河流,我发现一种绝对是由有力的心跳声带来的香味。又是一种温暖的气味,清晰但刺鼻,比其他味道都要强烈。但还是跟河水一样没有吸引力。我皱了下鼻子。
他吃吃的笑起来:“我知道——得花时间习惯它。”
“三只?”我猜。
“五只。有两只藏在树后面。”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似乎还在笑,“你觉得应该做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儿,眼睛一直没睁开,边呼吸着空气中的香气。又一阵强烈的渴望向我袭来,忽然之间,那带点温度的,刺鼻的臭味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至少它在我口渴的嘴里会是湿热的。我的眼睛猛然睁开。
“不要去思考,”他后退了一步放开我同时建议道,“只要跟着你的本能就好。”
我让自己跟随着这气味,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鬼一样的动作在狭窄的草地上伏下身。身体自动调整成紧贴地面的前倾状蹲伏状,在树下的草丛旁犹豫着。我能看到那的一只健壮的雄鹿,两只鹿角如同王冠般竖立在它头上,小溪旁,四只梅花鹿朝着东边悠闲的漫步。
我走到那雄鹿散发的香气的中间,仿佛可以看到毛发蓬松的颈子下面脉搏强有力的鼓点。只有30码了——在我们之间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我绷紧身体准备着第一步跳跃。
但当我的肌肉拱起做好了准备的时候,风向突然变了,变得更猛,从南边吹来。我想都没想就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脱离了我和雄鹿之间那条笔直的路线,当然把它吓跑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奔向那处新的充满诱惑的芬芳。
那香味告诉我可口食物就在前方,我一门心思的追着它而去,脑海里面只有自己的渴望,而那气味告诉我它一定能解决这干渴。它变得更剧烈了,这么的疼痛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让我想起血管里燃烧的毒液。
现在只有一件事能让我分心,比解决干渴更原始更强烈的本能——保护自己的本能。自卫!
我突然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让人无法抵抗的香气和回头防卫我的狩猎,两者在脑海里交战。胸腔里发出一串打雷般的嘶吼声,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尖牙警告着来客。我的脚步放慢了,在保护自己后背的需要和解决自己干渴的渴望之间挣扎。
当我听见那追逐者靠近后,自卫马上就获胜了。当我转过身,恐怖的尖叫从我喉咙里撕扯着吼出。
我发出的是凶猛的野兽的嘶吼,那么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楞了一下。暂时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干渴稍微变得模糊褪去,虽然喉咙还在燃烧。
风向又变了,带着潮湿的土壤的气味和点星雨水吹向我的脸庞,把我从刚才那香气的绝对控制中解脱开。我知道,那样美味的香气只可能是人类。
Edward在几英尺外徘徊,手微微伸开像是要过来拥抱我,——还是说想制止我?当我僵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时候,他一直谨慎的注视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想攻击他,身体猛地伸直,从蹲伏防卫的姿势中站起来。我屏住呼吸重新夺回注意力,害怕再次被南边传来的气味所刺激。
当看到理智重新回到我脸上后,他跑过来,手慢慢放下。
“我必须得离开这里,”我咬着牙说,还是不敢呼吸。
他的脸上布满震惊:“你能离开?”
我没时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清醒的时间不会很长——一旦想起——
我突然跑起来,直直的向北方冲去,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停止呼吸后那奇怪的“窒息”的感受上。唯一的目标就是快点逃开,逃到那香味传不到的地方。但即便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我发现这还是难以忍受……
再一次,我注意到自己被人跟着,但这次我是清醒的。我强迫自己不去呼吸,告诉自己这只是Edward。好在不需要很长时间,我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像彗星划过天空一样我在树木间找到最短的那条直路。Edward几分钟后赶上了我。
一个新念头的产生让我停下脚步,脚像种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我能确信这里是安全的,但以防万一还是不敢呼吸。
Edward像风一样经过我,奇怪着我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过了一会儿,调头回到我身边。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低头凝视着我,还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询问着。
“刚才你想让我攻击你,是不是?”我质问,没管他的问题。那之前我居然还自以为做的不错!
当我张开嘴,能尝出来——现在空气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会让我发狂的味道,我小心的吸了一口气。
他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拒绝被转移话题,“Bella,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逃开?我屏住了呼吸。”
“但你怎么能停下一次打猎呢?”
“当你跟在我后面的时候……对刚才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我才是那个犯了大错的人。我本来以为没有人能这么深入森林,但不管怎么说我应该先检查清楚。如此愚蠢的错误!你不用为任何事道歉。”
“但我对你咆哮了!”我还是很后怕,自己居然完全被本能所控做了这么亵渎神明的事。
“你当然会这么做。这只是天性。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么能从那逃开。”
“我还能做什么?”我问。被他的惊讶迷惑了——他以为会发生什么?“刚才那个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啊!”
他变得更惊讶了,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前俯后仰让声音在树林见回旋。
“干嘛嘲笑我?”
他停下来,然后又变得有点担心。
控制好自己,我对自己说,不得不小心顾着自己的脾气。比起吸血鬼倒更像个刚变身的狼人。
“我不是嘲笑你,Bella.我笑是因为太震惊了,而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我完全搞不明白。”
“为什么?”
“照理来说,你应该不能做到这些。你应该不会这么……理智。你本不应该站在这里如此沉着和冷静的和我讨论这些。而最离奇的是,从你在捕猎途中闻到人类的鲜血开始,你就应该不会有任何其他念头了。即使是成熟的吸血鬼想做到这些都很困难——当我们打猎的时候我们都会万分谨慎的选择地点,好让自己远离人类的诱惑。Bella,你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十岁的吸血鬼,而不是几天大。”
“噢。”但我已经知道这会很困难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小心的原因。
他又把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脸颊上,眼里满是探究。“现在我多想听听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一阵强烈的情绪突然袭来。虽然我对干渴的感觉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对这却完全没有。当他碰触到我的时候,我知道两者间的区别有多大。美好的,满怀信任的,完全不一样。
这要强烈得多。
我伸手抚摸着他光洁的脸,让手指在他唇上徘徊。
“我以为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迟疑的问着,“但是,我还是很想要你。”
他诧异的眨了眨眼,“你现在居然还能想着这?难道你现在不是渴得无法忍受吗?”
我当然是,他的提醒让它又回来了!
我吞了吞口水然后叹了口气。向上次那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四周的情况,防止又从哪里传来那可口的禁忌的香气。
Edward放下手,连呼吸都屏住了,我的听觉向着周围扩展延伸到绿海的深处,从中筛选出我的喉咙不那么排斥的味道。我似乎发现一点不同的迹象,从东边传来微弱的香气。
眼睛突然睁开,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锐利的感觉上,转身猛地向东边冲去。地面突然变得倾斜陡峭,我用狩猎时的蹲伏姿势奔跑着,发现爬到树上再前进似乎要简单些。然后我感觉到Edward跑到前面去了,于是我安静的跟着,遵从他的指引。
当我们越爬越高后,植物变得稀疏起来。松香的味道变强烈了,我跟着气味的指引前进着——那种温暖的气味,比雄鹿的味道更强烈也更具有诱惑力。几秒后,我听见了一个大脚掌走路时才能发出的低哑的声音,比蹄子落地时哒哒的声音要小的多。那声音慢慢升高像是在爬树而不是在地上。我马上冲到更高的枝桠上,站在塔般的银杉的半腰处,从而获得战略上的制高点。
那柔软的脚掌落地时发出的响声还在下面,但那强烈的气味离我很近了。我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这声音的每一次移动,看见一只黄褐色的山猫小心翼翼的在我左边不远的云杉上移动。它体型非常大有我的四倍重,眼睛正盯着它身下的地面,原来它也在捕猎。接着我闻到我可爱的捕猎者旁边那微弱的颤抖的小动物的气味。山狮的尾巴抬起直立着,它准备扑过去了。
轻轻一跳,我在空气中飘过落在刚才山狮等候时的树枝上。它马上感觉到树枝的抖动,飞快的转过头,发出惊讶的警告和威胁的尖叫声。他用爪子刨了下地,眼睛里满是愤怒,但我被干渴的感觉刺激的半疯,完全忽略了它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齿和尖锐的爪子,扑向它,把我们俩都撞倒在林地上。
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搏斗了。
它尖锐的爪子狠狠的抓向我,我却只像被挠了一下;牙齿在我的肩膀和喉咙上找不到下嘴之处;庞大的身躯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我的牙齿准确无误的咬向它的喉咙,而它本能的挣扎在我的力量下毫无作用。我的下巴紧紧的锁定在它鲜血流淌的中心。
根本毫不费力,跟咬奶油没什么区别。我的牙齿就像是最锐利的剃刀,它们丝毫没有阻挡的穿过皮毛、脂肪层和肌肉。
虽然味道有点不对劲,但鲜血湿热的味道总是不错的,缓解了我喉咙里干渴之痒,因此我还是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山猫的挣扎越来越弱了,它的尖叫慢慢被血液流出的汩汩声所代替。鲜血的温暖在我的全身流淌,让我连脚趾和手指尖都暖和起来。
我喝完之前山猫就已经死了,当它变干之后干渴又复燃起来,我厌恶的把它的尸体从身上推开。为什么还是那么口渴呢?
我从地上站起来,意识到自己有点混乱。边用手背拼命的擦着嘴唇,边整理着裙子。虽然山猫的爪子对我的皮肤毫无作用,但显然它在我的裙子上还是取得了胜利。
“嗯……”Edward说,我抬头看见他悠闲的靠着一颗大树,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我猜我应该能做的更好的。”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满脸尘埃,头发打结,裙子上布满血污还被撕成一条条。我印象中,Edward打猎后从来都不曾如此的狼狈。
“你已经做的很完美了,”他赞扬道:“我只是……嗯……束手看着你打猎比我想象中困难多了。”
我疑惑的抬了抬眉毛。
“跟原来的情况完全相反,”他解释道:“让你自己跟山狮搏斗,我很担心,刚才一直很担心想插手。”
“傻瓜。”
“我知道。旧习惯总是很难改。不过,我倒很喜欢你裙子现在的样子哦。”
如果不是变成吸血鬼,我现在一定满脸通红,马上转移话题:“为什么我还是很渴啊?”
“因为你太年轻。”
我叹了叹气,“我想附近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山狮了。”
“还有很多鹿,倒是。”
我做了个鬼脸,“它们闻起来不太好。”
“食草动物。肉食动物闻起来更像人类。”他解释着。
“也不是太像啊,”我反对道,尽量不去想起之前……
“其实我们调头回去,”他严肃的说,眼中却闪现一丝考验的目光:“不管在那里的是谁,只要是男人,如果死亡是由你送去的话,我相信,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他的眼睛扫过我那破碎的丝绸裙:“事实上,当他们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可能就以为自己已经来到天堂了。”
我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走吧,我们去猎那恶心的食草动物。”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发现一大群长耳鹿,这次他跟我一起,现在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打下一只硕大的雄鹿,但跟山猫那次一样我又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在我还没搞定这只雄鹿的时候,Edward已经喝完两只了,一丝头发都没有弄乱,白衬衫上更是没有一点污垢。我们追赶着恐慌的鹿群,这次我没有再喝,而是仔细观察着他是如何优雅的狩猎的。
现在,我很庆幸当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Edward打猎的样子,虽然当时我一直希望他带上我而不要把我留下,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情景还是太吓人,太恐怖了,因为看过他打猎会让我意识到他真的是一个吸血鬼。
当然啦,现在透过吸血鬼的视角来看就完全不同了。不过我很怀疑即使让我用人类的眼睛来看,我也不想错过这美景。
观看Edward的捕猎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感官盛宴。他平稳的跳跃像蛇捕食时一样蜿蜒流畅;他的双手是那么确定,那么强壮,任何猎物都完全无法从中逃脱;他饱满的双唇完美的覆盖在闪光的牙齿上。他简直就像国王一样荣耀显赫。在我的内心两种感觉油然而生,既骄傲又渴望。他是我的!现在任何事物都无法把我们分开,而且我也变得强壮不会被他的不经意所伤。
他很快就吃完了,转身面对着我,好奇的凝视着我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不渴了吗?”他问。
我耸耸肩,“你让我分心了,而且显然比我擅长得多。”
“几个世纪的练习。”他微笑着,眼睛已经变成无比吸引人的可爱金色。
“一个而已。”我纠正道。
他扑哧笑了出来,“今天就够了吗?还要继续不?”
“够了,我想。”觉得自己很饱了,甚至想就这样瘫在地上。我不确定未来我的身体到底会喝下多少这样的液体,但是现在我的喉咙已经不再火辣辣的疼了。再一次,现实告诉我这干渴会是我未来生命无法逃避的一部分。
但是它值得。
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了,可能我的安全感有什么问题,但我真的觉得不用杀人真好。假设我能成功抵制一个陌生人的诱惑,那我也许就可以和我爱的狼人以及半吸血鬼宝宝和平相处?
“我想见Renesmee,”我说。现在我已经不觉得渴了(只要没人来招惹它),而且我一直不能忘记先前的担心,想调解我陌生的女儿和我爱着的那个生物之间的矛盾。女儿已经不在我身体里这个事实到现在还是让我觉得很奇怪,很不对劲。突然,让我觉得非常空虚和心神不安。
他向我伸出手,握住了,感觉他的皮肤比原来要温暖一些,他脸上布满兴奋,眼底的黑影也全部消失无踪。
我又一次无法控制的抚摸着他的脸,又一次忘记自己正望着他金色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这几乎跟从人血的香味中逃离一样困难,但我不知怎么就是牢牢的记得自己要做什么——我踮起脚跟伸出双手轻轻的环抱着他。
他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小心翼翼了,他的手臂环抱着我的腰把我紧紧的抱在怀中。嘴唇狠狠的压在我的上面——它们还是那样柔软。在他的亲吻下,我的双唇不再保持原来的形状,而深深的回吻他。
就像以前那样,来自他的皮肤,他的嘴唇,他的双手的触摸渗透进我光滑坚硬的表皮深深的烙印在我新生的骨头上,直至身体的最深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比原来更爱他。
以前我的思想并不能很好的领会这深沉的爱,以前我的身体也不够强壮到足以承担这厚重的爱。
可能这强化过的身体就是我的异能了,就像Carlisle天生的怜悯,Esme对爱的奉献一样。我可能永远都不能拥有那些可爱的特别的能力,像Edward、Alice和Jasper的能力那样。可能我所能做的只是永远的爱着Edward,比时间长河里的任何人都爱他,比全世界的人都爱他。
这是我生存的依赖。
我记得这诺言——我的手指插在他的头发里,紧贴着他的胸膛——但我还发现更多新的东西。他是新的。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我,那么激烈,那么用力。我热烈的回应着他,然后我们突然跌倒了。
“哎呦,”我叫了一句,他垫在我身下低笑,“我不是故意绊倒你的,你还好吗?”
他摸摸我的脸,“比还好要更好一点。”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的表情。“Renesmee?”他迟疑的叫道,想知道我现在最想要什么。非常难以回答,因为我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
我敢肯定他并不反对推迟我们的回程,而且躺在他身上想思考什么都非常困难——而且我的裙子现在真的不剩什么了。但我对Renesmee的记忆,无论是她出生以前还是以后,都变得越来越像梦一样,越来越模糊。我对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人类的记忆,蒙着一层细纱。只要我现在的双眼没看见她,双手没触碰到她,她都不像是真实的。
每分每秒,这小小的陌生人的真实感都像在褪去。
“Renesmee,”我同意了,可怜兮兮的,然后迅速爬起来站好,把他也拉了起来。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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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 发表于: 2010-11-04
22. 约定

想到Renesmee,她似乎站在我那奇怪的、全新的而且容易分心的思想舞台的中心。我有那么多的问题想问。
“跟我说说她,”我坚持道,看着他他拉起我的手。牵着手走路对我们的速度没什么影响。
“她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他告诉我,声音里再次充满信徒般虔诚的热爱。
因为这小小的陌生人,我第一次对Edward产生嫉妒的感觉。他了解她,但我却不。这不公平。
“她长得很像你吗?那又有多像我?或者是以前的我,随便啦。”
“一半一半吧,很公平。”
“她的血是热的,”我记起来。
“是的,她有心跳,不过比平常人要快一些,而且体温也要高一些。还有,她会睡觉的。”
“真的吗?”
“对于婴儿来说睡得相当沉。我想我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爸妈不用睡觉,而孩子却一觉睡到天亮的家庭了。”他自嘲道。
我喜欢他说起我们的宝宝,这些描述让她变得真实多了。
“她眼睛的颜色跟你一模一样——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个遗传下来了。”他冲我笑着:“非常漂亮的眼睛。”
“那吸血鬼的那部份呢?”我问。
“她的皮肤跟我们一样无法穿透,肯定没有哪个人想去测试一下。”
我对他眨眨眼,有点惊奇。
“当然也没有人对这么做,”他向我保证着:“她的食谱……怎么说呢,她喜欢喝血。但Carlisle总是想劝她喝点平常的婴儿饮品,不过她对这个没什么耐心。不能怪我不教她——那东西又恶心又臭,即使是在人类的事物里面来算。”
我吃惊的张大着嘴看着他,怎么听着像他们之间有过谈话一样,“劝她?”
“嗯,她很聪明,惊讶吧。长得特别快,虽然她还不会说话——但她跟我们交流却毫无问题,很有效率。”
“还不会说话。”
他放慢脚步,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什么意思,有效率的沟通?”
“我想你最好亲眼看看……这很难描述。”
我思索着,知道要想确认她是的存在,就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亲眼去看看。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让我吃惊的事等着我,所以就换了个话题。
“为什么Jacob还在这里?”我问:“他怎么可能忍受这一切?他怎么做到的?”我铃铛般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为什么他还要忍受这一切?!”
“不,Jacob并没有忍受什么,”他语气古怪的说:“我倒是很想改变他现在的情况。”Edward咬牙切齿的加了一句。
“Edward!”我嘘了他一句,拽着他停下来(做到这个让我有那么点得意洋洋)。
“你怎么能这么说?Jacob前几天才为了保护我们而放弃了几乎所有东西!天,我让他遭到了什么啊——!”我为脑中可耻又内疚的模糊记忆而辩护道。现在看起来当时我对他的需要,多的有点奇怪。他不在身边而产生的空虚感已经消失了,可能那只是人类身上的弱点。
“你待会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了,”Edward带点神秘的抱怨着:“我答应过他让他自己来解释的,但我很怀疑你的反应跟我会完全不一样。要知道,我经常搞错你的想法,不是吗?”他撅着嘴,撇了下我。
“解释什么?”
Edward摇摇头,“我答应过他的。现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还清了他的人情……”他磨了磨牙。
“Edward,我完全不明白。”挫败和愤怒淹没了我。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温柔的笑着,让我脸慢慢软化下来,对他的渴望暂时战胜了这些烦人的事。“我知道,这有点困难,我都记得。”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我明白,所以我们快点回去吧,那样你就可以自己去看看了。”提起回家,他目光扫过我那可怜的裙子,眉毛皱起来了:“嗯……”想了不到半秒,他把自己的白衬衫脱了下来,帮我穿上。
“有这么糟糕吗?”
他诡异的笑了笑。
快速的把衣服套在我破破烂烂的裙子上,扣好扣子。现在,他裸着上半身——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诱惑。
“看谁先到家,”我说,然后警告他:“不准放水!”
他放开我的手,咧嘴一笑:“谨随您的吩咐……”
找到回家的路一点都不难,甚至比我从Charlie(查理)的办公室走回家都容易。我们一路上留下的气味是最好的指引,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
当我们到达河岸的时候Edward超过了我,我只好放手一搏,率先起跳,期望我的力量能帮我获胜。
“哈!”我欢呼了一声,发现自己先落地。
当他落地时,我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来客,伴随着一串低沉的越来越近的心跳声。
Edward马上来到我身边,紧紧的抓住我的上臂。
“别呼吸。”他紧张的警告我。
我僵在地上屏住呼吸,同时想镇静下来,只有眼睛飞快的扫视着四周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Jacob站在Cullen家的草地和森林交界的地方,双手交叉,下巴崩的紧紧的。在他身后看不见的树林里,我听见两种沉重的心跳声,和欧洲厥被大脚板踩倒在地上的声音。
“小心点,Jacob,”Edward警告,声音在林间回旋:“或许这不是一个好方法——”
“那你觉得一下子就让她接近那孩子就是个好办法了?”Jacob粗鲁的打断他的话:“先观察下Bella是怎么对我,会安全些,再说我自愈能力很强。”
这是个考验吗?在我控制自己不去伤害Renesmee之前,先看看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伤害Jacob?我觉得这种奇怪的方式让人很恶心——并不是身体上的恶心,而是精神上的。这是Edward的主意吗?
我焦急的望着他,Edward低头考虑了一会儿,突然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耸耸肩,带点恶意的说:“反正到时受伤的是你。”
森林里马上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肯定是Leah。
Edward到底怎么了?经过所有的这些痛苦,他不应该对我最好的朋友友好点吗?我还以为——真是白痴——还以为现在Edward和Jacob两人应该有某种程度的友谊了。我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但Jacob在做什么?他干嘛要为了Renesmee来做这个测试?
即使我们的友谊还在,这也完全没有道理。
当我看到Jacob注视着我的目光,至少我觉得是,我仍然能确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改变了的那个并不是他,我在他眼里是什么了?
接着他脸上露出熟悉的微笑,一个家人般的鼓励的笑容,我现在能确定了我们的友谊并没有消失。还跟原来我们偷偷的在他的个人修理厂里捣鼓时一样,只是朋友之间打发时间的方式。简单而平常。
同时,我发现以前我对他那种没有道理可言的依赖感消失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朋友,一个早就该如此的单纯的朋友。
但这还是解释不了他现在正做的事。他是个圣人吗?无私到要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止我可能的失控下做的绝对会后悔一生的行为?这不仅仅是忍受我变成吸血鬼这种事了,Jacob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但是这种奉献对谁来说都太多了,远远超过我能接受的范围。
他的嘴巴咧得更大了,打了个冷颤:“我得先告诉你,Bella,你现在是个怪物了。”
我回笑了一下,很容易就接受这种我们习惯了的相处方式,这才是我认识的他。
Edward咆哮着说:“嘿,嘴巴放干净点,杂种狗。”
风从我身后吹过,我飞快的吸了口干净的空气好继续讲话:“不不不,他是对的。看看我的眼睛,的确很恐怖不是吗?”
“让人毛骨悚然,不过倒是比我想象中好些。”
“哇哦,得谢谢你这惊人的称赞。”
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你——一半一半吧。不过可能‘看’起来不是Bella。我还是不能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美女是你。”他冲着我笑道,脸上没有一丝辛酸和痛苦。然后他俏皮的一笑说:“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会很快习惯你这双眼睛的。”
“你真的愿意?”我疑惑的问。当然我们还是朋友这很好,但现在的情况就像我们原来并没有相处很久。
他的脸上露出非常可疑的神情,代替了原来的笑容。几乎就像……在心虚一样?然后他把目光望向Edward。
“谢了,”他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保守住秘密,不管有没有约定过。通常,你都会听她的。”
“我可能只是想让她生你的气,然后亲手把你的脖子掐断。”Edward暗示道。
Jacob从鼻子嗤了口气。
“怎么了?你们真的隐瞒了我什么吗?”我满是怀疑的质问着。
“我等下会解释的,”Jacob不自觉的说了一句——但他似乎并没有准备好。果然,他换了个话题。“首先,让我们把舞台移到马路上。”他朝前方踱过去,露出挑衅的笑容。
他身后传来抱怨的牢骚声,然后Leah灰色的身躯从树上滑下,紧跟着的是Seth土黄色的身影。
“冷静点,伙计,”Jacob说:“别靠近。”
我很高兴的看到他们并不打算乖乖听话,只是放慢了点脚步。
风静下来了,不再把他的气味吹散。
他站的这么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气,让我的嗓子燃烧起来。
“攻击吧,Bells,用尽全力。”
Leah不满的嘘着他。
我还是不想呼吸,让Jacob身陷这样的危险中根本就是错误的,不管是不是他的提议。但如果不能通过这次挑战,我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伤害到Renesmee?
"我越来越老了,Bella,"Jacob自嘲道:“好吧,理论上不是,但你应该明白,别浪费时间。开始吧,吸一口气。”
“抓着我,”我对Edward说,脑袋埋在他胸口。
他紧紧的锁着我的手臂。
我绷紧肌肉,暗自期望我能控制住它们。我下定决心,至少不会比我在打猎的时候做的更差。最糟糕的情况,我也可以重新屏住呼吸然后逃离开。小心翼翼的,我小小的吸了口气,为接下来的状况做好准备。
有点痛,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喉咙的燃烧感。Jacob闻起来并不比山狮更像人类,他血液里动物的痕迹更是让人恶心,虽然他湿热有力的心跳声倒很有吸引力,不过那气味还是让我皱起了鼻子。事实上,他难闻的气味安抚了我对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的反应。
我深吸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呼,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个反应了,你真臭,Jacob。”
Edward放声大笑,手从我肩膀上滑到我腰部。Seth也吃吃的笑着,他靠近了一点,Leah反而后退了几步。马上我注意到另外一个观众的存在,Emmett(埃美特)低哑的与众不同的笑声从树墙那边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
“看看是谁在说话,”Jacob说,夸张的捏着鼻子。当Edward抱着我,冷静下来在我耳边悄声说:“我爱你。”时,他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是保持着微笑。这让我满怀希望的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着,跟很久以前我们刚见面时相处的方式一样。或许现在我可以做他真正的朋友了,很明显现在我身上那让他厌恶的气味,使他对我的爱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或许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好了,这是不是说明我通过考试了?”我问:“现在你们能告诉我这秘密是什么了吧。”
Jacob的表情变得非常紧张:“其实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
我又听见Emmett幸灾乐祸的笑声了。
我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的,但当听到Emmett的笑声时,我又发现另外七种呼吸声。其中有一个呼吸特别快,也只有一个人的心跳声,像小鸟儿一样,轻微但快速。
“Renesmee,”我轻轻的告诉自己,在巨大的压力下再次变成石头雕像。Renesmee闻起来一点都不像恶心的动物,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处于巨大的危险中了?
“过来,看看她,”Edward小声说:“我相信你能行的。”
“你会帮我吗?”我那冰冷的嘴唇这么说着。
“当然会。”
“那让Emmett和Jasper也过来——以防万一?”
“我们会小心的看着你的,Bella。别担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有人会拿Renesmee来冒险。相反我认为,你会很惊奇的发现她是怎么让我们所有人都拜倒在她的小裙子下。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非常安全的。”
我想见她的渴望,我想知道Edward声音里的崇拜的由来,让我僵住的身体动了,我向前走了一小步。
但是Jacob突然间挡在路中间,看起来有点担心。
“你确定吗,恶心的寄生虫?”他犹疑的问着Edward,我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这样跟Edward讲话:“我不想这样,可能她应该再等等——”
“Jacob,你的考验她已经通过了。”
这么说这是Jacob的主意咯?
“但是——”Jacob狡辩着。
“没什么但是,”Edward有点恼火的说:“Bella有权利看看我们的宝宝,从她前面滚开。”
Jacob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点古怪的疯狂然后冲进我们前面的屋子里。
Edward生气的吼了一声。
我对他们这一系列的行为完全摸不着脑袋,而且我也没精力考虑这些。我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对宝宝最后一眼的模糊印象,努力想透过迷雾看清她的脸。
“可以了吗?”Edward问,声音已经平静下来。
他轻轻拉着我的手,带我朝屋子走去。
他们全都站在门口欢迎我,可能也带点防卫的感觉。Rosalie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后面,靠近客厅的大门。过了一会儿,Jacob也走到她身旁,他们靠得非常近,跟原来不太一样。这种亲近完全不合常理,更别说他们还那么习惯。
一个小人儿被Rosalie抱在怀里,正努力往前伸着身体,看着Jacob。马上,它夺去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占据了我脑海中的每处地方,甚至那些从我睁开眼就没用过的地方。
“我真的只昏迷了两天吗?”我不敢相信的喘了口气。
在Rosalie臂弯中的小孩肯定有几个星期大了,要不就是几个月。现在她起码有我记忆里的孩子的两倍长,而且她似乎很轻松的就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向我伸出双手。长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小卷发,巧克力色的眼睛正探究的望着我,完全不是孩子的神情,像大人一样敏锐、聪明。她抬起一只手伸向我,然后收回去放在Rosalie的喉咙上。
如果不是她的脸还是那样惊人的可爱和完美,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小孩,我的女儿。
我能在她脸上看到Edward的影子,而她眼睛的颜色、脸颊长得跟我一样,甚至Charlie那头茂密的卷发也被继承下来,不过发色是Edward的金褐色。她肯定我们的孩子,不可思议,却是真实的。
可在看到这出乎意料的小人儿后,她的存在并没有变得真实反而更像是一个美丽的幻想了。
Rosalie轻轻的拍着脖子上的小手,嘟哝着:“是的,就是她。”
Renesmee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在她充满破坏力的出生后的两天,她对我笑了,洁白的牙齿上闪烁着数不清的微小光芒。
我的内心顿时波涛汹涌起来,犹豫的向她迈出一小步。
所有人突然都跟着动起来。
Emmett和Jasper站在我面前,肩并着肩,随时准备拦下我。Edward在我身后伸手抓着我,就连Carlisle和Esme都站到Emmett和Jasper的侧面,而Rosalie抱着Renesmee已经退到门后,Jacob跟着她,还是保护似的站在她们前面。
Alice是唯一一个没动的人。
“天,给她点信任好不,”她责怪着:“她不会做任何事的,是人都想站近点看。”
Alice是对的,我的身体处于完美的控制之下,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情况了——特别是像森林里的人类一样的气味。这里的诱惑真的不太大。Renesmee的味道像是最美丽的香水和最可口的食物两者之间完美的平衡。她身上有足够多的吸血鬼的味道来掩盖人类的那部份。
我可以控制住,我很确定。
“我很好,”我保证道,轻轻的拍了拍Edward的手,但是我还是犹豫的加了句:“你们还是别走开了,以防万一。”
Jasper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知道他正察看着我的情绪状况,于是我更加努力的稳定着自己。Edward读出Jasper的肯定后放开了我。但即使Jasper完全直观的理解我的情绪,他看上去还是很难确定。
当她听到我的声音,那个受到过分保护的宝宝使劲的在Rosalie怀里挣扎,想够到我。
不知为什么,她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
“Jazz,Em,让我们过去。这是Bella的权利。”
“Edward,我怕,风险——”Jasper说。
“风险非常小。听着,Jasper——在我们打猎的时候,她闻到了一些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的徒步旅行者的味道,有一点被迷惑——”
我听见Carlisle倒吸了一口冷气,而Esme则既可惜又同情的看着我。Jasper的瞳孔突然放大,但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像Edward的话正好回答了他心里的疑问似的。Jacob厌恶的撇了撇嘴,而Emmett只是耸了耸肩。Rosalie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只是不停的把挣扎着的宝宝重新抱好。
但Alice的表情告诉我她并没有被骗,眼睛眨都没眨只是焦急的看着我那可怜的裙子,似乎只是在担心我对裙子做了些啥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的东西。
“Edward!”Carlisle责怪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我知道,Carlisle,我知道。我就是一个白痴,我本应该事先检查一下我们要打猎的地点,起码在她准备攻击之前。”
“Edward,”我嘟哝着,对他们这样盯着我看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感觉他们好像试图在我眼睛里发现那种血腥的亮红色。
“他这样责怪我是非常有道理的,Bella,”Edward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说:“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即便是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理智的这个事实也不能掩饰这个过失。”
Alice翻了个白眼说:“很好笑,Edward。”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只是在跟Jasper解释为什么我觉得Bella能行。你们所有人都这样偏见不是我的错。”
“等等,”Jasper喘了口大气:“难道她没有伤害那些人?”
“一开始她的确受到了诱惑,”Edward享受的说,而我却咬紧了牙:“她整个人都处于捕猎的状态下。”
“然后发生了什么?”Carlisle插嘴道,眼睛突然一亮,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这让我想起以前,当他催我告诉他我转变的细节的时候,那种为了新鲜事物而兴奋颤抖的样子。
Edward对着他,充满活力的说:“后来她听到我跟在后面,做出防卫的行为。但当我的追踪刚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立刻就从捕猎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我从来没见过谁能做到这样。她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她屏住呼吸,逃开了。”
“哇哦,”Emmett低叫了一声:“真的吗?”
“他没有把全部事实讲出来,”我小声的说,感到更加羞耻了:“他隐瞒了我对他嘶吼的那段。”
“那你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吗?”Emmett热切的说。
“不!当然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你真的没有攻击他?”
“Emmett!”我强烈抗议。
“天哪,多可惜啊,”Emmett遗憾的呻吟道,“你可能是这里唯一一个能打倒他的人——要知道他完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骗他——何况你有一个完美的借口。”他长叹了口气:“看到他发现自己偷听的优势完全没用时的反应,让我死了都行啊。”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永远都不会的。”
我注意到Jasper在皱眉,他看上去比以前更担心了。
Edward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这完全违背了吸血鬼的天性。”他呆呆的自语。
“她很可能会攻击你的——她才几个小时大!”Esme捂着心脏说:“天哪,我们应该跟你一起去的。”
我没有太关心Edward说什么,看来他玩笑的效果已经减退了。我一直注视着门口那个光彩夺目的孩子,她也一直回应着我的目光,小手直直的伸向我,就像她完全明白我是谁似的。不自觉的,我也伸出自己的手。
“Edward,”我说,侧身避开Jasper的阻挡好看清她,“可以吗?”
Jasper张开嘴露出牙齿,还是不肯让开。
“Jazz,她跟你以前见过的新生吸血鬼完全不一样,”Alice慢慢的说:“相信我。”
他们的目光交汇了几秒钟,然后Jasper点点头走开了,但他的一只手还是放在我的肩膀上,跟着我移动。
每走一步我都停下来思考一次,分析着自己的情绪、喉咙里燃烧的干渴、周围人的站位。他们能准备的多好,我就能有多自信。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接着,Rosalie怀里的小孩拼命的挣扎起来想够到我,她的表情越来越急迫,发出一阵尖锐铃声一样的哀嚎。我们的反应都是一样——我们谁都不曾听过她的声音。
他们马上围住她,让我独自站在圈子外,僵在那里。Renesmee的声音穿透了我的灵魂,把我钉在地上,我的眼睛忽然一痛,像要流泪似的。
所有人似乎都围着她,或轻拍着或安哄着,所有人——除了我。
“到底怎么了?她受伤了吗?发生什么了?”
Jacob的声音最为明显,比其他人都要焦急。我有点惊讶的看着他把手伸向Renesmee,然后彻底的被震撼到——他从Rosalie的手中安然的接过孩子。
“不不,她很好,”Rosalie保证道。
Rosalie跟Jacob保证?
Renemee似乎很乐意被Jacob抱着,小手抓着他的脸颊,接着蠕动着再次伸手要着我。
“看到了吗?”Rosalie告诉他,“她只是想要Bella。”
“她要我?”我喃喃自语。
Renesmee那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正不耐烦的盯着我。
Edward重新回到我身边,轻轻的搂着我的手臂,拉着我向前。
“她等了你将近三天了。”他告诉我。
现在我们离她只有几英尺了,想要我的欲望从她身体里燃烧出来,让她的体温瞬间提升。
不过也可能只是因为Jacob抱着她的缘故。此时,我看见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但除了对我接近的焦虑,他的面容比原来宁静了许多。
“Jake——我很好,”我安慰他,虽然看到Renesmee在他颤抖的手上有点让人心惊肉跳,但我还是控制住自己。
他皱着眉头,眼睛锁的死死的,可能在他想象中Renesmee在我怀里这个情景更让他心惊肉跳。
Renesmee呜咽的更厉害了,手伸的更长,拳头不停的握紧放松握紧。
我体内的骨头似乎咔嚓一下归位了。她的哭声,她熟悉的眼睛,她对我们团聚的渴望甚至超过我的——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描绘出人们天性中最纯朴的一面。突然间,她的存在变得真实起来,当然我现在也更了解她了。她的手握着我们之间的空气,催促着我踏出最后那完美又平凡的一步,然后拥抱她。
于是我温柔的接过她。
Jacob举起手好让我抱住她,但他没有离开。当我们两手相碰的时候,他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皮肤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那么温暖,像燃烧着的火焰。几乎跟Renesmee体温相同,最多只有一两度的差异。
Renesmee对我冰凉的皮肤似乎很适应,至少非常习惯了。
接着她仰起头冲我再次笑着,秀着自己洁白整齐的小牙齿和一对可爱的小酒窝。然后,不慌不忙的伸手摸我的脸。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放在我身上的所有人的手都突然绷紧,等着我激烈的反应。但我几乎没有注意到。
我被脑海中出现的奇怪的、惊人的图像所吓到,狠狠的喘着气。那似乎是一个非常深刻的记忆——我现在还时常想起——但这次的这个记忆却是陌生的。我盯着Renesmee期待的表情,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努力挣扎着保持冷静。
但除了惊讶和陌生,这幅图像好像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我似乎能认出自己的脸,原来的脸,但却是从一个倒转的角度。恍然间,我明白自己是通过第三者的视角在看,而不是亲身的经历。
我那记忆中的脸现在呈现出一种扭曲、毁坏的样子,被汗水和鲜血所覆盖。除此之外,我的表情却展现出迷人的微笑,被青紫色所覆盖的眼睛里焕发出炫目的光彩。图像慢慢放大,我的脸变得越来越清晰,然后,突然消失了。
Renesmee的手从我脸上放下,再次露出开心的小酒窝。
房子里一片寂静,除了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只有Jacob和Renesmee急促的呼吸着。寂静进一步扩大了,他们像是都在等着我说话。
“那……是……什么?”我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看见了什么?”Rosalie好奇的问,Jacob站在她旁边够着头:“她给你看了什么?”
“她给我看的?”我喃喃问着。
“我告诉过你这很难解释的吧,”Edward对着我的耳朵说:“但跟对话一样有效,不是吗?”
“是什么?”Jacob问。
我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睛:“呃,是我自己,我想。但看上去非常糟糕。”
“这是她对你唯一的印象,”Edward解释道。非常明显,他也读到了她给我看的图像。我有点畏缩,再次经历这恐怖的记忆让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哽咽;“她想告诉你,是她发起这次交流,她知道你是谁。”
“但她怎么做到的?”
Renesmee好像没注意到我疑惑的眼神,只是望着我的头发微笑。
“那我是怎么听见别人的思想的?Alice是怎样看到未来的?”Edward反问,然后耸耸肩。
“她只是有这天赋而已。”
“很有趣的突变,”Carlisle对Edward说:“她的天赋似乎跟你完全相反。”
“非常有趣,”Edward同意道:“我想知道——”
我知道他们越扯越远了,但是我不在乎。我一直凝视着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脸,在我怀里她显得非常温暖,让我想起那黑暗几乎战胜我的时刻,当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坚持下去,什么东西都不足以让我战胜那黑暗。在那刻我想起Renesmee,然后终于发现生命中绝对不能放弃的东西。
“我也记得你。”我轻轻的对她说。
非常自然的,我俯下身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她闻起来非常舒服,但她的味道再次让我的喉咙燃烧起来,然而这无关大局,完全不能影响我这一刻的幸福。Renesmee终于是真实的,我终于接触到她了。她就是最初我为之努力奋斗的人儿。我的动力之源,我的宝贝,一个也从心底爱着我的宝贝。一半像Edward,完美可爱;一半像我,出乎意料的让她变得更好而不是起反作用。
我一直是对的,她值得我经历的所有痛苦折磨。
“她很好,”Alice小声说,很可能是对Jasper。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在犹豫,不太相信我。
“我们今天经历的还不够多吗?”Jacob高声问,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压力的痕迹:“不错,Bella目前为止做的还不错,但我们也不要一次进行的太多吧。”
我真的生气了,瞪着他。Jasper在我身边不自在的徘徊着。我们全部靠的太近,让任何动作都非常明显。
“你的问题又是什么,Jacob?”我质问,不想让他抱回Renesmee,而他还是向我靠近,来到我右边,现在Renesmee能同时摸到我们俩。
Edward冲他嘘了一声:“我能理解,不代表我不会把你扔出去,Jacob。Bella表现的非常完美,不要毁了她美好的回忆。”
“我会帮他把你扔出去的,狗狗,”Rosalie威胁道:“我还欠你狠狠的一脚。”显而易见,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改善,可能还变得更差。
我盯着Jacob半是焦虑半是愤怒的表情,他的眼睛死死的注视着Renesmee的脸。由于我们全部围在一起,他至少碰到了六个吸血鬼,但这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他真的为了保护我而习惯了所有的这一切?我转变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成一个他憎恨的东西——这反而让他软化下来?
我对此完全摸不着脑袋,只能看着他望着自己的女儿,就像望着……像一个盲人第一次看到生命里的太阳。
“不——!”我狠狠的喘着气。
Jasper咬紧牙,而Edward像蟒蛇一样缠绕着紧紧的抱着我。Jacob马上从我怀中抢过Renesmee,我根本没想拦住他。因为我觉得崩溃正在发生——那个他们一直等着的东西。
“Rose,”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非常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照顾好Renesmee。”
Rosalie伸出手,Jacob马上把我的女儿递给她。他们俩同时远离我走开。
“Edward,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放手。”
他犹豫了。
“到Renesmee前面去,”我命令着。
他松开手,放开我。
我伏下身,摆出攻击的形态,朝Jacob缓慢的迈出两步。
“告诉我你没有,”我冲他咆哮道。
他退了几步,双手举起投降状,想跟我解释:“你知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这愚蠢的笨狗!你怎么能?那是我女儿!”
现在他退到前门外了,由于我一直紧逼着他,半跑着下楼:“这不是我的主意,Bella。”
“我只不过才抱了她一次,你就想告诉我你对她有什么浪漫的狼族宣誓?她是我的!”
“我能分享的,”他辩护道,退到草坪上。
“快付钱,”我听见Emmett在我背后说。我有一小部分思维在想是不是有谁拿这打赌了来着?不过没把大部分的注意浪费在这上面。我已经彻底的被激怒了。
“你竟然敢妄想我的宝贝?你傻了吗?”
“这完全是不受控制的!”他强调道,一直退到森林边上。
接着他的同伴出现了。两只巨大的狼回来了,分别站在他两侧,戒备着。
Leah朝我嗤了一声,一动不动。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我吼道,愤怒支配了我整个脑袋,一下子就把其他所有东西踢走。
“因为是你告诉我这一切的,你记得吗?你说过我们的生命彼此属于对方,不是吗?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你说过我们应该是什么。那么……现在我们不就是了,是你想的那样。”
我凶狠的瞪着他,朦朦胧胧的记得这些话。但我新生的大脑跑的比他的废话快多了。
“你想成为我的家人,我女婿?”我尖叫道,铃铛般的声音陡然升高两个八度,但还是像旋律一样。
Emmett狂笑。
“让她冷静下来,Edward,”Esme低喊:“如果现在她伤害了Jacob,她以后会后悔的。”
但我没发现Edward有所行动。
“不!”与此同时,Jacob吼道:“你怎么能这样看我?她只是个孩子,一个还只会大哭的婴儿。”
“那正我想说明的。”我大叫。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你觉得如果我这么做了Edward还会让我好好的活在世上吗?我所有的愿望只是让她安全、开心和幸福——这真的那么不能原谅吗?跟你所想的那么不同?”他冲我回喊。
完全说不出话来,我朝他嘶吼了一声。
“不可思议,不是吗?”我听见Edward突然自言自语。
“她到现在都没朝他的喉咙咬过去。”Carlisle惊讶的同意道。
“好吧,这次你赢了。”Emmett不情不愿的说。
“你必须跟她保持距离。”我指示他。
“我做不到!”
我从牙缝挤了一句:“那你从现在开始尝试吧。”
“这不可能。你记得你自己三天前有多想要我陪在身边吗?跟彼此分开有多困难,你不知道吗?只不过现在你已经不想了,不是吗?”
我还是没有移开目光,不确定他想暗示些什么。
“就是她,”他告诉我:“从一开始,我们就必须在一起,即使是那时。”
我记起来了,然后明白了;被这看似疯狂的解释安抚了一点。但接着,我却变得更加愤怒。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吗?这样一个小小的解释就能让我赞成这事?
“在你还能跑的时候,给我滚开!”我威胁。
“别这样,Bells!更何况Nessie喜欢我。”他强调。
我僵住了,呼吸都停住了。在我身后,众人都因忧虑而闭嘴了。
“你……你叫她什么?”
Jacob大退了一步,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一些:“那个……”他诺诺的说:“那只是口误,口误。而且——”
“你居然随便给我女儿起爱称,还根据那恶心的尼斯湖水怪?”我尖叫
接着,我就朝他的喉咙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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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记忆

“真的非常抱歉,Seth。我本来应该看好她的。”
Edward一直不停的道歉着,但我觉得根本没必要而且还很不公平。不管怎么说,完全失控的那个人并不是Edward,他也没有想过要去把Jacob的头给拎下来。再说,Jacob一开始就没想过保护自己——反而是Seth跳到我们中间的时候让他意外把自己的肩膀和锁骨都撞断了。几乎杀了自己好兄弟的那个又不是Edward。
并不是说那个好兄弟没有任何责任,但很明显,Jacob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火上浇油。
那,我才应该是要道歉的那个吗?我试图从嘴巴里挤出那三个字。
“Seth,我——”
“别放在心上,Bella,我一点事都没有。”Seth和Edward同时说:“Bella,亲爱的,没有人有权为此责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呢。
看见Edward使劲憋住自己的笑容时,我觉得更糟糕了。其实我明白Jacob不应该承受我那过激的反应,但Edward好像非常享受整件事。我恶意的揣测,或许Edward心里极度希望自己是个新生儿,那样他就有借口狠狠给Jacob来上几拳头。
我努力让自己的愤怒平息下来,这有点困难,特别是知道现在Jacob正和Renesmee在一起,等在屋外远离我这个发狂的新生儿。
Carlisle把Seth的手臂也接上了,但Seth还是痛得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的说,知道自己还欠Seth一个正式的道歉。
“别怪模怪样了,Bella。”Seth用他没事的那只手轻拍着我的膝盖说,Edward慢慢的抚摸着我另一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着我。
似乎坐在我旁边让另一个吸血鬼Carlisle治疗他的伤口并没有让Seth倒尽胃口,“我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变回原来那样活蹦乱跳的,”他继续说道,手一直拍着我冰冷坚硬的膝盖,“所有母亲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听到Jake和Ness——”他突然梗住然后飞快的换了个话题:“我是说,至少你没有咬人,那才真是恶心呢。”
我把脸深深的埋在手上,浑身颤抖——那很有可能,而且差点就发生了。他们刚刚才告诉我狼人对吸血鬼的毒液的反应跟正常人不一样,对他们来说那是致命的毒药。
“我是坏人。”
“你当然不是,是我的错,我本应该——”Edward又开始自责了。
“别说了,”我叹了口气,我不想他再像原来那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幸运的是,Ness——我是说Renesmee不会分泌毒液,”Seth手足无措的呆了几秒钟然后说:“她总是喜欢咬Jake。”
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饿了,而Jake和Rose没有尽快给她喂食。不过Rose倒觉得这很让人鼓舞。”
我惊讶又内疚的盯着他,因为我也觉得有点高兴,虽然明白这并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当然,我一直都知道Renesmee是没有毒性的,我是她第一个咬的人。不过我没有声张,因为最近自己一直都在装失忆。
“那,Seth,”Carlisle站起身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动,呃,可能只有几个小时,我猜。”他自我娱乐了一下:“如果给人类治病的时候也能这么快、这么爽就好了。”Carlisle摸了摸Seth的头加了句:“别乱动。”话还没完人就消失在楼梯上。我可以听见最后一个字从楼上飘来,我想他们可能已经把我在那里痛苦的证明都消灭得一干二净了。
“我想我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吧。”Seth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同意道。尽量不去碰到手臂,小心翼翼的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到一会,就睡着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宁静的脸,跟Jacob一样,Seth似乎也拥有那种想睡就能睡着的天赋。知道自己不可能很快开口道歉,我干脆走上楼,途中一点响声都没发出。只要是运动上的事都很简单,但剩下的……
Edward跟着我来到房子后面的窗前,轻轻的拉起我的手。
Leah在河边踱来踱去,每走两步就停下来看看屋子这边。要区别她什么时候在找她的兄弟、什么时候在找我很简单,因为她的眼神就在担心和凶狠之间飞速切换。
我也能听见屋外Jacob和Roselie为了谁来喂Renesmee这种问题无声的争吵。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太好,但唯一有件他事们都同意那就是,在我能百分一百肯定自己从暴躁中冷静下来以前,最好离Renesmee远一点。Edward为此和他们吵了一架,但我没有再反对。我也不想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不过我担心,我的百分之百确定和他们的标准可能有点不一样。
除了他俩的争吵声、Seth缓慢的呼吸声和Leah烦躁的喘气声外,这里非常安静。Emmett、Alice和Esme出去打猎去了,Jasper还是跟在后面照看我。他很没有存在感的站在门柱后面,不想做一个讨人厌的电灯泡。
我利用这刻的宁静思考着刚才Edward和Seth趁Carlisle治疗的期间告诉我的事。当我转变的时候错过了很多事,现在是让一切重新来过的唯一的最好机会。
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结束和Sam(山姆)的狼群之间的百年世仇——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他们觉得自由的出入这里非常安全,休战协定前所未有的稳定。或者说我们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紧密,随便你怎么想。
关系紧密,是因为在狼群中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绝对禁止狼人杀害其他同伴的烙印之人。失去这个人的悲痛会让整个狼群都痛苦不堪。这罪过,无论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之为,都不可原谅。所有被牵连的狼人都会战斗至死——没有其他解决的途径了。很久以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Seth告诉我,但那也只是一次意外,没有一个狼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毁灭自己的兄弟。
所以现在Renesmee是不可杀之人了,因为Jacob对她的感觉。我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除了懊恼之外的事上,虽然很困难——我现在的脑袋能毫不费力的同时思考这两件事。
而且Sam也不能因我的转变而攻击,因为Jacob——作为正统的首领——已经同意了这件事。这让我不能自已的一遍又一遍的责怪自己:我欠他的如此之多居然还攻击他。
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还是慎重的改变了话题,转而想着另一个有趣的事,那就是首领们以狼人的形态存在的时候可以单对单的谈话。这不是像原来无法控制的能听见对方所有的想法那样,而是更像大声说话,Seth这么说。Sam只能听见Jacob想让他知道的事,相反亦然,他们还能远距离交流,现在,他们重新和好了。
本来他们也没有发现这么多不同,直到Jacob独自离开——不顾Seth和Leah的反对——去向Sam解释Renesmee的事,这也是他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唯一一次离开Renesmee。
当Sam终于明白一切既成事实后,他在Jacob的陪同下来到这里和Carlisle谈判。他们以人类的方式交谈着,重新拟定了停战协议(Edward拒绝离开我身边去翻译他们的思想)。但两族间的友好气氛,不管如何,跟原来已经大为不同了。
我放下了一半的心。
但另一半还吊着,虽然不像愤怒的狼人那样危险,但对我来说却更紧迫。
Charlie。
他较早之前的早上跟Esme打了个电话,但这没能阻止他再次打来,两次。就在几分钟前,当Carlisle给Seth治疗的时候,不过他和Edward都没有接电话。
应该告诉他什么呢?还是说Cullen家的人才是正确的?告诉他我已经死了,才是最仁慈的做法?当他和妈妈在我灵柩前痛哭的时候,我还能安然平躺吗?
这不是我的做法。但破坏Volturi家族的规定泄露吸血鬼的秘密,让Charlie和Renee处于危险之中是绝对不在讨论范围以内的。
我还是想——让Charlie见见我,当我真的准备好的后,让他保持他自己的猜想,随便什么都行。理论上,不会违背吸血鬼的规矩。难道让Charlie知道我还活着——某种意义上——而且幸福,不好吗?即便我现在对他来说完全不同了,我很可能吓到他。
特别是我的眼睛,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太吓人了。等我能完全控制自己而且眼睛的颜色也变淡之后,不知道要多久?
“怎么了,Bella?”Jasper小声的问,感觉到了我的不安。
“没有人生你的气,”——显然河边的怒吼马上否定了这句话,不过他没在意——“甚至让人惊奇,真的,我敢说我们真的很惊讶,不敢相信你能这么快的超越这些。你做的非常棒,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当他说话的时候,房子变得特别安静,Seth的呼吸声都变成了小声的呼噜。不过即使房间再安宁,我还是无法忘记自己的忧虑。
“其实,我在想Charlie。”
外面,争吵停下来了。
“哦,”Jasper轻呼了一句。
“我们真的要走了,不是吗?”我问:“至少,让我们假装搬到亚特兰大去了或其他什么地方也行。”
我能感觉得到Edward凝视着我,但我还是看着Jasper,只有他从不敷衍隐瞒我。
“是的,这是保护你父亲的唯一方法。”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一定会很想他的,我会想念这里的所有人。”
特别是,Jacob,尽管想到这我的忧伤消失了——这还是很大的安慰——他仍旧是我的朋友。一个真正了解我,接受我的人,即使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回忆着Jacob说过的话,在我攻击他之前辩护的话。
你说,我们的生命彼此属于对方,对吗?我们是一家人。你说,那是我们应该相处的方式。所以……现在我们终于是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不过我现在不太想要了,不想。我回忆着更久以前,那模糊的虚弱的人类时的生活。想起最让我痛苦的记忆——没有Edward的日子,一段黑暗到想把它掩埋在我脑海深处的回忆。我只记得我那时多希望Jacob是我的兄弟,那样我们就可以安然爱着对方而不会觉得困惑和痛苦。家人,但我从来没想过让我女儿代替我完成这个愿望。
接着我又想起来在那之后——多少次我跟Jacob说再见——心里暗自猜测他最后会和谁在一起,谁会让他变得幸福,在我对他所有的伤害之后。我也曾说过,无论那女孩是谁,她都不会配得上他。
我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Edward马上抬了抬眉毛询问的看着我,我只是对他摇摇头。
但无论我怎样忽略我的朋友,我知道还有一个大问题。Sam,Jared或者Quil有试过和命定之人分开吗,和Emily,Kim或者Claire?他们做的到吗?和Renesmee分离对Jacob来说意味着什么?会是巨大的痛苦吗?
我脑子里残留的忿忿不平让我有点病态的开心,不是因为他的痛苦,而是想到可以让Renesmee远离他。要知道,当我才发现她有那么点属于我了的时候,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让她属于Jacob?
门廊那边传来的脚步声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听见他们都站起来了,走进大门。与此同时,Carlisle拿着一堆鬼怪的东西从楼上下来——一条软尺和一架天平。好像我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啊,就连Leah都坐在窗外朝房里望着,感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是非常熟悉和无趣的了。
“一定有六岁了。”Edward说。
“嗯?”我盯着Rosalie、Jacob和Renesmee问,他们站在门口,Rosalie抱着Renesmee似乎有点警惕,而Jacob则是彻底的烦恼着。Renesmee还是那么可爱,不过还是有点不耐烦。
“到时间给Ness——呃,Renesmee量身体了。”Carlisle解释。
“哦,你们每天都做吗?”
“一天四次。”Carlisle心不在焉的纠正道,朝沙发那边挥了下手,我好像看见Renesmee叹了口气。
“四次?每天?为什么?”
“她还是长的非常快,”Edward在我耳边紧张的解释着,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偷偷的搂着我,像是需要我的支持一样。
我无法把眼睛从Renesmee身上挪开,也就无法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了。
她看上去非常完美,绝对健康,肌肤像反射着阳光的大理石一样耀耀生辉,脸蛋像被玫瑰花瓣染了色似的。这光芒四射的美丽没有一丝瑕疵,当然,在她的生命里应该也没有比自己的母亲更大的危险了,应该不会吧?
刚出生时的Renesmee和一个小时前我见到的她,区别非常明显。但一个小时以前和现在的区别就有点微妙了,人类的眼睛是绝对看不出来区别的,但我们可以。
她的身体略微长长了一点,变得稍微苗条了一些;脸没那么圆了,起码变椭了一分度;小卷发在肩膀处又长了16分之一英寸。当Carlisle拿着软尺量身时,她在Rosalie的怀里配合的伸直身体,接着他量了她的头围。一个字都没记,什么叫完美记忆。
我注意到Edward的手臂抱我抱得有多用力,Jacob的手就有多用力的绕在胸前,沉重的眉毛在他深邃的眼睛上方纠结成一条直线。作为刚出生没几天的宝宝,她看上去却像一个正在学走路的孩子。如果这种生长速度继续下去……
对这简单的计算我吸血鬼的脑袋完全没问题。
“我们要做什么?”我惊恐的问道。
Edward的手臂绷得更紧了,他完全理解我要问什么:“……我也不知道。”
“它在减慢。”Jacob艰难的说。
“我们还需要几天的测量来确定她的生长曲线,Jacob,现在我不能下任何结论。”
“昨天她长了两英寸,今天要少一些。”
“只少了32分之一英寸,如果我的测量是完美的话。”Carlisle担忧的加了一句。
“那就不要出错,医生。”Jacob几乎是威胁的说,Rosalie在旁边变得僵硬起来。
“你知道我尽力了。”Carlisle安慰说。
Jacob长叹了口气:“我猜那是我唯一能问的了。”
我觉得被冒犯了,就像Jacob偷了本来是我应该问的问题——还错误又粗鲁的发问。
Renesmee似乎跟我有同样的感觉,她蠕动着身体野蛮的把手伸向Rosalie,Rose俯下身好让她能碰到自己的脸。一会儿后,Rose叹了口气。
“她想要什么?”Jacob发问,又抢了我的台词。
“Bella,毫无疑问,”Rosalie告诉他,她的话让我的心温暖起来,然后看着我:“你感觉如何?”
“担心,”我承认道,Edward搂得更紧了。
“我们都是,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很冷静,”我保证道,干渴远远不是我担心的问题。再说,Renesmee闻起来非常舒服,一点都不是那种食物的味道。
Jacob咬着嘴唇但没有阻止Rosalie把Renesmee递给我。Jasper和Edward有点担心但还是默许了。我能看出来Rose有多紧张,不知道现在Jasper觉得房间里是什么气氛呢。不过可能他太注意我了以至于根本顾不上其他人。
Renesmee和我的手碰到了一起,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在我的怀里她是那么自然放松,就像那地方是为她而生的。接着,她马上把小手放到我脸上。
尽管我有心理准备了,但看见一幅如此明亮、多彩而又清晰的记忆画卷还是让我不由得大声喘气。
她让我看见刚才和Jacob在草坪上谈判时的情景,让我看见Seth突然跳到我们中间。她非常清晰的看到和听到这一切的发生。不过那个人看起来不太像我,更像一只优雅的野兽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扑向自己的猎物。这一定是其他人。不过当看到Jacob毫无防备的举着手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我向他扑去,但他的手连都没抖一下时,我还是觉得有点安慰和没那么内疚了。
Edward低笑了一声,和我一起看着Renesmee的记忆。然后当我们听到咔嚓一声的时候,一起打了个冷颤。
Seth的骨头。
Renesmee绽放着她独有的灿烂微笑,她记忆之眼没有留下Jacob一个人继续经历之后的混乱。我能从中品尝出一种新鲜的香味——并不完全是保护性的,更像是占有式的——当她望着Jacob的时候。当看到Seth跳出来挡住我的攻击的时候,我马上感觉到她明显的庆幸的情绪。她不希望Jacob受伤,他是她的。
“噢,很好,”Edward呻吟道:“简直完美。”
“这只是因为他闻起来比我们都好一些,”Edward僵硬的安慰我说,明显自己都在烦着。
“我告诉过你她也喜欢我。”Jacob的取笑声从房间另一头传来,眼睛温柔的看着Renesmee。他的玩笑并不认真,紧锁的眉头告诉我他还是很担心。
Renesmee不耐烦的拍着我的脸,要我注意她,又一个回忆:Rosalie温柔的帮她梳着头,感觉很舒服。
Carlisle和他的软尺,知道自己要伸直然后定住一会儿,自己对这毫不感兴趣。
“她像是要把你错过的所有事情都给你演示一遍。”Edward在我耳边轻语。
当她把下一个回忆丢给我的时候,我皱了下鼻子。像是从一个诡异的金属杯子传来的味道——足够坚硬不太容易被咬穿——让我的喉咙燃烧起来。天哪!
接着有人从我手中把Renesmee抱走,让我定在地上,我没有在Jasper手中挣扎,只是看着Edward担心的脸。
“我做了什么?”
Edward看了一眼我身后的Jasper,然后转而向我抱怨说:“这没办法啊,Renesmee正回忆着她口渴的时候,”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直线了:“正回忆着人类鲜血的味道。”
Jasper双手绞起紧紧的箍着我,倒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难受,更别说痛了,相对于人类柔弱的身体来说。只是很烦人,我知道自己可以突破他的紧箍,但却没有挣扎。
“的确,”我同意道:“接下来?”
Edward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表情慢慢缓和下来,还笑了一下:“接下来什么都没有,看样子。这次是我自己反应过度,Jazz,放开她。”
捆着我的双手一消失,我马上移动到Renesmee身边,这次Edward毫不犹豫的把她递给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Jasper嚷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懒得管你们。”
我惊讶的看着Jasper大步迈出房门,走到河边。Leah腾出一大块地方给他,但他只是猛地跳到河那边去了。
Renesmee再次摸着我的脖子,给我接着放刚才的小电影,跟DVD的重放一样。我能从中体会到她没问出口的问题,就像我脑海里的回声一样。
我对她着古怪的小天赋已经不觉得惊讶了,这就像她天性的一部分,潜意识里我甚至期待着她的与众不同。现在我不就是超自然现象里的一部分了?我想自己没法再坚持原来的无神论了。
可Jasper又是怎么了?
“他会回来的,”Edward说,就是不知道他是在跟我解释呢还是跟Renesmee:“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下自己对生命的看法。”说着嘴角扯过一丝古怪的微笑。
另一个人类时的记忆——Edward告诉我,如果我作为一个新生儿“有一段艰难的适应期”, Jasper会感觉好些。问题只不过是在我成熟之前到底会杀多少人。
“他生我的气了吗?”我小声的问。
Edward瞪大眼睛:“当然不会,他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那他还能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对自己失望,不是对你,Bella。嗯,他在害怕……原来那些结论都只是些自私的心理暗示,可以这么说。”
“怎么会?”Carlisle在我出声之前问道。
“他在疑惑,新生儿的疯狂是不是真的如我们之前所以为的那样难以控制。还是说,只要有正确的态度和集中力,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和Bella一样好。即使是现在——他还是有这样困惑,因为他一直以为这是天性,是不可避免的。或许,如果他对自己的期望能高一点,他就真的能做到。Bella,你让他质疑起吸血鬼世界更深更基本的规律。”
“但这样想对他并不公平,”Carlisle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关。也许,Bella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天性,可以这么说,很可能这就是她的天赋。”
我惊讶的呆住了,Renesmee也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摸着我重建起我们的联系,她给我看了刚才最后几秒发生的事,想知道为什么。
“非常有趣的理论,很可能是对的。”Edward说。
有那么一会儿,我有点失望。什么?没有神奇的预言术,没有强大的攻击能力,比如,噢,从眼睛射出的死亡激光之类的?什么有用的有型的都没有?
接着我明白到,如果我的“超能力”就是强大的自控力,那意味着什么。
至少,我还有个天赋。本来还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但,远不止如此,如果Edward是对的,那就是说我能直接跳过作为吸血鬼我最害怕的那部份。
如果我不必经过新生期,那代表什么?至少我不用经历那可怕的疯狂杀人欲。如果我能从一开始就自然的融入Cullen家?如果我们不用躲到什么荒凉偏僻的地方?如果,跟Carlisle一样,我的手上一滴人类的鲜血都不用沾上?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可以是一个好的吸血鬼?这些,这些意味着什么?
我能去看Charlie了。
当真实超过幻想,我深深叹了口气。我现在还不能去看Charlie,我的眼睛,我的声音,我完美的面容。我能跟他说什么,我甚至不知如何开口?不过想到这,我却有点庆幸,自己可以再逃避一段时间。我有多想在自己的生命里为Charlie保留一席之地,我就有多害怕我们的初见。看到他为我现在的眼睛、皮肤而惊讶到眼珠都快掉下来的样子,看到他为我而受惊,脑子里不知道想到多么可怕的解释,我会受不了的。
我想我已经够没用的了,为了让眼睛的颜色淡下来而等待整整一年。更何况我本来以为自己现在应该强大到什么都不怕了。
“你有看过类似Bella这样自我控制的天赋吗?”Edward问Carlisle:“你真的觉得这是一种天赋,而不是她之前所作的所有准备的结果吗?”
Carlisle耸耸肩说:“有那么点像Siobhan经常做的事,虽然她从来不把那成为天赋。”
“Siobhan,你那个在爱尔兰女巫联盟的朋友?”Rosalie问:“我从来没注意到她做了什么神奇的事,我还以为在那群人中间是Maggie更有天分。”
“的确,Siobhan也这么认为。但她能在决定了目标后,几乎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般让事情实现。她把这看作是事前做好计划的结果,但我一直觉得不止是这样。比如那时当她想招Maggie入会,但Liam却是非常独裁的人,只不过因为Siobhan想让这事成功,事情就真的成功了。”
Edward、Carlisle和Rosalie纷纷坐下,继续着这场讨论。Jacob小心的护着Seth在旁边坐下,看起来对这没啥兴趣,眼皮半闭半睁,我知道他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坐下休息的,站着我就已经觉得非常舒服了,跟躺在床上一样放松。我猜我能就这样一动不动站上一个星期,而不会觉得有丝毫劳累,即使到第七天也会跟现在一样轻松。
他们坐下肯定是因为习惯,如果有人一动不动站了几个小时却连移动下重心都没有,那人们一定会觉得有问题。就算是现在,我也能看见Rosalie时不时拨一下头发而Carlisle则交叉下双手。做一些不让自己像定住一样的小动作,免得太像吸血鬼。我看我得从现在开始留心他们的行为,然后练习了。
我试着换了一只脚站,感觉有点白痴。
也可能他们只是想给我和宝宝留下点独自相处的空间——只要还安全。
Renesmee给我重放了这两天里几乎每一分钟的事,从她告诉我的所有小事中我了解到,她希望我能知道她每一滴的生活,就跟我希望的一样。她担心我错过某些事——像当Jacob抱着她站在铁杉树上时,蹦蹦跳跳靠近的小麻雀——如果是Rosalie抱她的话小鸟是绝对不会靠近的;像Carlisle倒到她杯子里的——可怕的甜腻的白色婴儿食品;像Edward在她耳边吟唱的催眠曲——那么优美,Renesmee给我放了两遍。让我惊讶的是,我居然也在她的回忆里,一动不动满脸憔悴的站在最后面。这让我想起我自己那痛苦的回忆,浑身颤抖——那折磨人的火焰,痛苦的燃烧感。
将近过了一个小时——这些人还沉浸在那讨论中,Seth和Jacob倒是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这时,Renesmee的故事慢下来,边缘变得有些模糊,接着整个图像都像失去焦点一样。我差点的尖叫着打断Edward他们的谈话了——她怎么了?哪里病了吗?——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彻底闭上。她打了个呵欠,饱满的粉红色嘴唇张成一个大大的圆圈,眼睛再没睁开。
她的小手从我的脸上落下——原来她睡着了。她眼皮是淡淡的薰衣草色,像日出前天边的一丝白云。尽量不打扰到她,我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小手,好奇的贴到自己脸上。刚开始什么都没出现,接着,几分钟后,从她的脑袋里飞出几只七彩的闪闪发光的蝴蝶。
像被催眠了一样,我呆呆的看着她的梦境。里面完全没有实物,全部都是七彩的光、各种几何形状和一些人脸。看到自己的脸频频出现,我暗自乐着——两个我,丑陋的人类和灿烂的不朽之人——交替在她的梦中出现。比Edward和Rosalie都多,跟Jacob不相上下,我试着不让那影响我。
第一次,我明白Edward原来是怎样在漫长黑夜中看着我入睡,只是为了听见我做梦时的呓语。我希望永远能看着Renesmee睡觉,她甜美的梦境永远不会让我厌倦。
Edward突然改变的声调引起了我的注意当他说:“最后……”接着他走到窗前眺望着远方,窗外的天空现在是深沉的紫色,但我还是看得跟白天一样清楚,没有什么东西被黑暗所掩盖,一切只不过是换了种颜色。
Leah还是虎视眈眈的,忽然站起来跑到灌木丛中,Alice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在河那边。她回头跳起来抓住一枝前伸的树枝,像荡秋千一样在树枝上大回环,脚趾都快能碰到手了,接着猛地一甩优雅的飞过河面。Esme则是很正常的跳过来,而Emmett钻到水里面游了过来,他划水划的太快以至于水花四溅,连我们面前的窗户上都溅有水滴。接着我惊讶的发现,Jasper也跟在他们后面,以他独有的高效的动作,细微到不可觉察的越过河流随他们而来。
Alice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跟我模糊古怪的记忆里一模一样。突然之间,每个人都对我笑起来——Esme甜美的笑着,Emmett兴奋的笑着,Rosalie则有点高傲的笑着,Carlisle和蔼宽厚的笑着,而Edward的笑容则跟我预想的一样。
Alice走在所有前面蹦蹦跳跳的进来,一只手迫不及待的举起,手心上捧着一条平常的黄铜钥匙,上面绑着个巨大的粉红色缎带蝴蝶结。
她把钥匙递给我,我右手小心的抱好Renesmee,好让左手空出来,Alice把钥匙扔到我手上。
“生日快乐!”她大喊了一声。
我翻了个白眼:“没有人真的在数自己成为吸血鬼有多少天,”我提醒她:“你的生日应该是你被咬的那天,而不是清醒的那天。”
她俏皮的咧了下嘴:“我们不是在庆祝你吸血鬼的生日。忘了吗,今天是十二月13号,Bella。19岁生日快乐!”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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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 发表于: 2010-11-04
24. 惊喜

“不。不,没门!”我拼命的摇头,飞快的瞟了一眼我那17岁老公含笑的脸:“不,这不算数!三天前我就停止长大了。我永远都是18岁。”
“管你怎么说,”Alice丢了一句,耸耸肩没理我的声明:“我们还是要庆祝,所以你就认命吧。”
无奈的叹气,跟Alice吵架通常都不会有结果的。
看到我眼里的默许,她笑的更开心了。
“你准备好拆我的礼物了吗?”Alice吟唱着。
“我们的,”Edward纠正道,从他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把钥匙放到我手上——一个银色修长的没有那么俗气的钥匙。
差点没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就知道是这个——那辆“以后的车”。我想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兴奋点呢。不过看来变成吸血鬼也没能让我一下子喜欢上跑车。
“先看我的,”Alice说完,眼睛直直看着远方,看来是在预测着他的回答。
“我的礼物比较近。”
“但你看看她穿着什么,”Alice几乎是悲愤的说出这句话:“它已经折磨我一整天了,这绝对是最紧迫的问题。”
我皱紧了眉头思考着,一把钥匙怎么帮我换上新衣服。不会吧……难道她要送我一卡车的衣服?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比赛决定,”Alice建议道:“剪刀石头布?”
Jasper吃吃的笑起来,而Edward无奈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不干脆直接告诉我谁赢了?”Edward挖苦道。
Alice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说:“我赢了,非常棒!”
“好吧,说不定我的礼物等到天亮再看更好。”Edward自我安慰着说,朝那群人点点头。
Jacob和Seth,累的都像疯狂了一个通宵一样,真不知道他们还能清醒几分钟。“我想如果最精彩的时刻Jacob还醒着会好玩很多,不是吗?那样气氛就比较好,他总是很容易兴奋。”
我回了一个微笑,他真的很了解我。
“耶,”Alice哼着歌:“Bella,把Ness——呃,把Renesmee给Rosalie抱。”
“她平时都在哪睡觉?”
Alice耸耸肩:“Rose的怀里,要么就Jacob的,要不然就是Esme怀里。你能明白吧,从她出生以来就没有被放下来过。她肯定是世界上最受宠爱的半吸血鬼。”
当Rosalie熟练的接过Renesmee时,Edward嘲笑道:“她也是世界上最不受宠爱的半吸血鬼。”
Rosalie说:“但她值得这一切,她的美丽是两个种族的完美结合。”
Rosalie对我笑着,我很开心的看到我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消失。本来在Renesmee的生命跟我不再联系的那么紧密之后,我还不是很确定它能不能继续。不过或许我们一起奋斗了那么长的时间,足够让我们的友谊长存。毕竟最终,我的选择跟她若处在相同境地会做的选择一样。这似乎让她忘记了我其他的选择。
Alice推了推我的手,让我抓紧那绑着蝴蝶结的钥匙,然后挽着我往后门走去。“出发,出发。”她像唱美声一样说。
“在外面?”
“嗯,某种意义上是。”Alice心急的说,推着我往前走。
“享受你的礼物哦,”Rosalie说:“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准备的,特别是Esme。”
“你不来吗?”我发现除了我们三儿没有人动。
“我们决定给你一个独自欣赏的机会,”她说:“你可以晚点再告诉我们……你的感受。”
Emmett捧腹大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笑声中的揶揄让我有点害羞。
我又发现自己一个没变的特性了——很讨厌“惊喜”,连礼物都跟着没那么让人期待了。不过这个发现这让我的压力减轻了很多,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内在本质跟着来到这个新的身体。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会变成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我情不自禁的开心大笑。
即便Alice拽着我的手肘往前冲,我还是不能停止微笑着跟她走进夜色中。只有Edward跟随我们而来。
“就快到我们的目的地了,”Alice高声说道,接着轻轻跨了了两步跳到河对岸去。
“快来,Bella。”她从另一边喊着。
Edward和我一起跳过去,这还是和下午一样好玩。可能还更有趣,因为夜晚让一切都变得新鲜起来,星光下森林里弥漫着各种各样以前没见过的颜色。
Alice穿着她的高跟鞋,带着我们直奔北方而去。比起在浓密的植被中用眼睛寻找她的身影,跟着她的脚步声寻着气味而去要简单的多。
忽然毫无征兆的,她转身跑回我身边。
“你可别打我啊。”她警告着,然后向我跳过来。
“什么,你要干嘛?”我尖声质问,差点没忍住摇晃身体把她甩下来——她跳到我背上来了,两手还紧紧的盖住我的眼睛。
“确保你在到那之前,不会偷看。”
“不需要这可笑的姿势,我也能搞定她。”Edward提议道。
“你会帮她骗我的。去,拉着她带她走。”
“Alice,我——”
“别扫兴啊,Bella。你们要按我说的做。”
我感觉到Edward的手指缠绕起我:“再有几秒就到了,Bella。然后她就可以去烦其他人了。”他拉着我前进。轻松的跟着他,我根本没怕会撞树什么的,就算撞了,受伤的也是那棵倒霉的树。
“你应该感谢这一切,”Alice向他抱怨:“这礼物与其说是给Bella的,不如说是给你们俩的。”
“那倒是,再次感谢你,Alice。”
“好说,好说。”Alice突然升高音调兴奋的说:“停!向右边转一点。对,就像这样,OK。你准备好了吗?”她激动得急促的问。
“准备好了。”这里出现了一种新的气味,引起了我的兴趣,让我的好奇心升到极点。照理来说这气味不应该出现在森林里。金银花、烟草、玫瑰和……锯木屑?还有一点金属的味道。加上暴露在空气中的浓郁的地底深处的腐质味,我不由得朝那神秘的礼物前倾着身子。
Alice从我背上跳下来,把遮着我眼睛的手松开。
我望向这紫罗兰般的夜色深处。那里,在那块清空的森里空地上,一个小小的石头别墅坐落着,在满天繁星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直薰衣草般的色彩。
它那么自然的站在那里,完全属于着这个森林,简直像是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金银花像画着油画般爬满了整个墙面,一直延伸到房子上方的木瓦下。手帕大小的窗台上盛开着暮夏的玫瑰。奇形怪状的木门前用鹅卵石铺着一条小路,夜色之下,如同紫水晶般闪闪发亮。
我握紧了手中的钥匙,激动得有些颤抖。
“你觉得怎么样?”Alice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跟这童话般的安静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我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Esme觉得我们可能会需要有点个人空间,但又不想我们去太远的地方,”Edward在我耳边低语着:“而且她喜欢用各种借口来做这种装修啊、装饰啊之类的事。这栋房子原来被废弃了至少有一百年。”
我完全挪不开自己的眼睛,嘴巴像鱼儿一样一张一闭。
“你不喜欢吗?”Alice脸垮下来了:“我是说,我们能再重新装修一次,如果你希望的话。Emmett一直想把这扩大到几千平方英尺,再加盖一层楼,放上些圆柱和一个塔楼。但Esme说你会比较喜欢小屋原来的样子。”她的声音又暖和起来,语速变快:“如果她错了,我们可以马上开始重做,不会花很长时间——”
“嘘!”我制止她。
她马上闭上嘴,等着我。我花了好久分钟才恢复过来。
“你给了我一幢别墅作为生日礼物?”我不可置信的低语。
“我们,”Edward纠正道:“就一栋乡村小屋而已。你说别墅太夸张了。”
“别贬低我的房子,”我朝他嘟哝了一句。
这下Alice笑着肯定说:“你真的喜欢它。”
但我摇摇头。
“爱上它了?”
我点点头。
“我要马上回去告诉Esme!”
“她为什么不来呢?”
Alice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像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难回答一样:“噢,你知道的……他们都记得你原来是怎样讨厌礼物的,这次也不想给你太多压力逼你喜欢它似的。”
“但我当然会喜欢,为什么不呢?”
“他们听到会很高兴的。”她拍拍我的手臂:“别管这些了,你的衣橱我已经准备好了。好好试试哦。还有……没了,我猜那就足够了。”
“你不进来吗?”
她悠闲的退了两步:“现在轮到Edward上了。我会进去坐坐的……以后。如果你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就给我打电话。”她朝我诡异的挤了挤眼睛笑道:“Jazz也想去打猎了。明天见。”
她像最优雅的子弹一样冲向森林,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样很奇怪啊,”听着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树林里,我对自己说:“我是不是很坏?他们没必要离得远远的,让我觉得有点内疚了。我甚至都还没谢谢她。我想我们应该回去,告诉Esme——”
“Bella,别傻了。没人认为你很无礼。”
“那为什么——”
“给我们些独自相处的时间也是他们的礼物。刚才Alice暗示了的。”
“哦。”
这句话让我暂时忘记了房子的事,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不是还在那里。我看不见森林的大树、看不见石头的小路、看不见满天繁星,只看见Edward。
“让我带你参观下他们都做了什么,”他拉着我的手说。难道他没有注意到有电流穿过我的身体,就像肾上腺素突然加快了血液流速吗?
又一次我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只能干等着怕因身体完全没有了反应能力而摔倒。心脏打雷般跳动着像有辆火车要撞过来了一样,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脸可能红得发亮。
因为太紧张太激动了,让我忘记了自己的此刻已经精疲力尽。今天真的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
我不能自已的大笑出来——听起来声音还是很小,像被什么东西吓了一下——当我意识到这天永远都不会结束。
“能让我听听这笑话吗?”
“不是很好的笑话,”当他带着我朝那椭圆形的小门走去时,我回答:“我只是在想——今天将永远都是开始的一天,同时也是结束的一天。这让我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即使这里有那么多的房间让我‘转弯’。”我又忍不住笑出来。
他也吃吃的笑起来,抬起手向木门做了个请的动作,等着我来完成这个光荣的仪式。我把钥匙插进锁孔中,转了两圈。
“很熟练嘛,Bella;我都忘了对你来说这一定是很陌生的事,真希望能听见你的想法。”他弯下身突然把我抱起来,快得让我完全看不清——这真的很神奇。
“嘿!”
“门槛也是我要介绍的一部分,”他提醒道:“但我好奇的是另一件事。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推开门——伴随着轻微的嘎吱声——跨进这小小的石头城堡。
“所有事,”我告诉他:“一下子想起太多东西,你明白的。好事、要担心的事、新鲜的事。我怎么能一直让脑子转个不停呢?现在,我在想Esme真是个艺术家。太漂亮了!”
这小城堡像从童话中蹦出来的一样。地板铺着一层像棉被一样光滑的扁平石头,矮矮的天花露出几根巨大的横梁,如果像Jacob那样的高个儿来肯定会碰到头。墙上半露出一部分让人感觉温暖的木头,其他地方则贴上了马赛克。蜂窝一样的壁橱里未燃尽的木炭还散发着余热,那是流木在燃烧的味道——因为含盐,发出蓝绿色的低矮火焰。
家具都是一件一件不成套的,任何两件互相都不太搭,但当它们全摆在一起却显得非常和谐。有中世纪风的奢华的椅子,壁橱前也有些现代的软椅;窗边的木书架则让我想起意大利的电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具搭配在一起就像是个巨大的三维迷宫。我能认出一些墙上挂着的油画——有几幅从大房子里带来的。都是些无价之宝的真迹,毫无疑问,但他们看起来就像天生属于这里,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具一样。
这是个让人相信魔法的地方,一个你以为白雪公主也会拿着她的苹果走进的地方,一个独角兽都会停下来享受它的玫瑰花丛的地方。
Edward一直觉得他是那些恐怖故事书里的人物,但他绝对是错的,因为很明显他属于这里,属于这个童话世界。
而现在,我跟他一样身处于童话之中了。
他还没把我放下来,因此那智慧美丽的脸离我只有几英寸,当我正要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说:“幸好Esme想着要加一个客房,当初没人会想到Ness——呃,Renesmee的出生。”
我皱着眉头看他,像被浇了盆冷水。
“你不要也……”我抱怨道。
“不好意思,亲爱的。对我的宝宝——可爱的小海蛇,可能帮助不大,但是我并没打算让步。”
“我敢肯定你很想看看那衣柜。至少,我会跟Alice说你很想,让她觉得好受些。”
“我应该害怕吗?”
“简直恐怖。”
他带着我走下一个狭窄的天花处装饰有拱顶的石头走廊,这里真的很像是属于我们的一个小城堡。
“那会是Renesmee的房间,”他说,向一个空着的浅色木地板房间示意了一下:“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来装修,特别是跟愤怒的狼人在一起。”
我会心一笑,为他们的速度感到惊奇,要知道几乎所有东西都被考虑到了,而仅仅一个星期以前这里还是个恐怖的百年老屋。
如果没有Jacob的话,那一切就完美了。
“这是我们的房间。Esme试着把她自己那个岛上的一些东西带来这里,她说那样会让我们有亲切感。”
床非常大,是纯白的,从屋顶垂落下一层层的细纱像云朵一般。浅色的木地板跟其他房间一样,现在我终于明白地板为什么是这个颜色了——原来是古老海滩的颜色。墙壁则是阳光灿烂的天气里的那种近乎苍白的蓝色,后面那面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玻璃门,打开它可以走进一个迷你的神秘花园。种满了玫瑰,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形池塘,水面像镜子一样光滑而池边则砌满闪烁的小石子。这是属于我们的宁静海洋。
“哇”这是我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他耳语道。
我们静静的站了一会,回忆着。虽然是属于人类的朦胧记忆,但它们还是一下子占满了我的脑袋。
他咧大嘴灿烂的微笑,最后笑出声来:“衣柜就在那个门后面。事先提醒你下——它比这间房还大。”
我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看到Edward——他的手环着我,甜美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嘴唇离我只有几寸远——在这个时刻,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分心,不管我是不是一个新生吸血鬼。
“我们回去后跟Alice说,我一进门就直奔那些衣服而去,”我在他耳边低声说,双手插到他的头发里,让自己的脸离他更近了:“我们要跟她说,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在那里试衣服。我们得撒谎。”
Edward马上和我进入同样的气氛中,或许他早就在那儿了但还是先让我好好的欣赏了下自己的生日礼物,像个真正的绅士。他突然猛地把我的脸压向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呻吟。这声音给我的身体带来一阵刺激的电流,几乎让我疯狂,觉得自己跟他怎么都还离得不够近,靠近的还不够快。
我能听见在他手下布料的撕破声,暗自庆幸好在自己的衣服已经是破的了。但他等不及了,虽然无视那张可爱的白床有点粗鲁,但是我们还是嫌它太远了。
第二次的蜜月跟我们的第一次有点不一样。
在岛上的日子就像是对我最后的人类生活的祭奠一样。还好,我那时就已经准备好要结束它了,只是因为我们的孩子的原因还等待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身体上的差异永远都弥补不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在今天之后,所有事都会变好。
现在我能好好的欣赏下他了——我可以看见每一条漂亮的线条,从他完美的脸上,从他修长无暇的身体上——用自己那强悍的新眼睛,观察着他每一个棱角每一片肌肤;用自己的舌头,品尝着他纯净的鲜活的气味;用自己的指尖,感觉着他那不可思议的丝滑肌肤。
在他的手下,我的皮肤更是无比敏感。
当我们的身体优雅的缠绕到一起时,他就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崭新的人,在这银沙般的地板上。再没有小心翼翼,再没有压抑克制,再没有恐惧害怕,我们终于能好好的相爱了——双方都能是积极的参与者,最终平等起来。
就拿我们原来平常的亲吻来说,现在每一次的感触都比我熟悉的要多得多。以前,他到底藏起来多少本性。虽然那时来说是必须的,但我还是不能确定以前自己错过了多少东西。
我试图提醒自己现在比他要强壮,但是根本没法记起任何事。所有的感觉都是那么强烈,每一秒都让我的注意力飞到身体不知哪个部分去;相信如果我现在要咬他,他也不会介意。
忽然我脑袋里的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角落,注意到在这情况下的一个有趣的谜题。首先我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他也是。我们不需要呼吸,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甚至不需要洗澡;我们没有任何平常的人类需求。
然后他有着世界上最漂亮最完美的身体,而我则让他完全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现在的我根本不能停下来思考,即使过了这么精疲力尽的一天。我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加上对我们来说今天永远不会结束。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样停下来啊?
不过这问题没能困扰我多长时间,因为完全没有答案。
当天渐渐亮起来时,我似乎察觉到一点。外面的迷你海洋从黑色变成了灰色,一只百灵鸟在附近唱起歌来——可能她在那玫瑰从中安家了吧。
“你怀念那些吗?”当她唱完我问他。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试图停下来说话了,但是这次还是不能好好的继续这场讨论。
“怀念什么?”他嘟囔着。
“一切——我原来的体温,柔软的皮肤,可口的香味……我不是说自己失去了什么,而只是疑惑比起原来,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遗憾?”
他低声温和的笑起来:“你知道要想找到谁比我现在更伤心,挺难的——不可能,别开玩笑,我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很多人都能像我一样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甚至还有原来没想到的惊喜,在一天之内。”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吗?”
他捧着我的脸说:“你现在是温暖的。”
这倒是真的,某种意义上。对我来说,他的手也是温暖的。跟Jacob的‘火焰’不一样——火热的皮肤。但要让人舒服一些,更自然一些。
接着他的手指缓慢的划过我的脸,轻轻的从下巴移动到喉咙,接着一路来到腰际。我回过神看着他。
“你是柔软的。”
他的手指像丝绸一样拂过我的皮肤,这样我就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至于气味,嗯,我不能说自己怀念它。你还记得那些徒步旅行者的气味吧?”
“我在很努力的忘记它。”
“想象一下,亲吻它。”
我的喉咙马上燃起一股火焰,像被绑在上升的热气球上。
“哦。”
“非常准确,所以答案是,不。我现在只能感觉到快乐,因为我什么都不怀念。没有人比我拥有的更多了。”
我刚要提醒他,他的陈述里面的一个例外,但我的嘴唇突然变得忙起来。
当太阳升起,小池塘变成珍珠般的颜色时,我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还要继续多长时间?我是说,Carlisle和Esme,Emmett和Rose,Alice和Jasper——他们从来没花一整天的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他们总是在外面,衣着完整。这种渴望……永远不会停止吗?”我让自己跟他靠得更近——事实上,这很了不起——记得自己要问什么。
“这很难说,每个人都不一样。嗯,目前为止,你是最特别的一个。普通的新生吸血鬼一般都只能注意到自己的干渴,很难想到其他问题。不过这跟你的情况不太一样。还是说一般的吸血鬼吧,虽然在头一年后,他们会清醒过来,但不管是干渴还是其他欲望基本上都不会消退。只不过要学习如果平衡它们,学习如何控制。”
“到底多久?”
他微笑,皱了下鼻子:“Rosalie和Emmett是最严重的,花了整整十年我才能出现在他们五里范围内。即使是Carlisle和Esme也花了很长时间来适应。最后他们还是把这对‘幸福’的夫妻赶了出去。Esme给他们也建了一栋房子,比这栋要显赫得多。但接着,Esme就发现Rose喜欢什么,她也知道你喜欢什么。”
“那么,十年后呢?”我很确定Rosalie和Emmett的故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我们需要比十年更长的时间,我会有点小骄傲的:“所有人都正常了?跟他们现在一样?”
Edward又笑起来:“嗯,我不知道你说的正常具体是什么意思。你原来已经见过我的家人是怎么过正常的人类日子的,但是你晚上都在睡觉。”他朝我眨了眨眼:“如果你不需要睡觉的话,那你就要挨过一段长的恐怖的无聊时间。它很容易就会改变你的……兴趣。这也是为什么我是家里最好的音乐家,为什么除了Carlisle,我读了最多的书,学了最多的知识,能流利的讲最多国的语言……Emmett肯定会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无所不知’是因为我心灵感应的能力,但是事实是,我只是有太多空闲时间了。”
我们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这个动作让我们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又起反应了,很有效的打断了这场谈论。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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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 发表于: 2010-11-04
25. 倒忙

不到一会儿,Edward提起了那个我现在最优先考虑的人。
只用了一个字。
“Renesmee……”
我叹了口气,她很快就会醒了。现在应该快到早上七点,她醒来后会找我吗?突然,一个念头让我惊的僵在地上,她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Edward觉得我的担心完全没必要:“没事的,亲爱的。穿上衣服,我们在两秒钟之内就能回到家。”
我像个卡通人物一样猛地蹦起来,看着他——他钻石般的身体在周围弥漫的光线照耀下闪闪发光——然后看向Renesmee所在的西方,接着又看着他,脑袋来回晃了几十次。Edward微笑着,没出声,他真的很伟大。
“只是个关于如何平衡的问题,亲爱的。你现在就做的很不错了,我不怀疑你以后一定能让一切井井有条。”
“而且我们还有无数夜晚,对吗?”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以为如果不是这样,我能让你现在就穿上衣服吗?”
我想有这句话就足够让我熬过漫长的白天了,能好好的平衡这无法压抑的毁灭性的渴望,做一个好的——要说出这个词不是太容易。虽然Renemee现在已经是非常真实和重要的一个人,但把自己当成一个母亲还是有点困难。不过我猜任何人身处我的位置,都会有一样的想法,毕竟我没有那漫长的九个月来适应这个称呼,还有一个时刻不停的快速成长的孩子。
想着Renesmee被加速的生命,我就感到一阵喘不过气的压力。猛地推开那扇雕刻精美的华丽柜门,我甚至没有停下来好好看一眼,想着直接抓住第一眼看到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我早就该知道这不会很容易的。
“哪些是我的?”我悄悄的问。就像Edward之前说的,这衣柜比我们睡房还大,我甚至怀疑它有整个别墅剩下的房间加起来那么大,要想步测它的面积得在里面踱半天。真想知道Alice是怎样说服Esme忽略这严重不成比例的房间,她是用了什么方法来取胜?
所有东西都装在经典的白色包装袋里,一列一列的整齐排放着。
“据我所知,所有东西除了这半列——”他指了指墙边的半列衣架——“其他都是你的。”
“所有?”
他耸耸肩。
“Alice,”我们不约而同的说出口,他的语气倒像在解释,而我就明摆着是充满怨气。
“很好,”我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接着拉下身前的包装袋的拉链,凄惨的嚎叫了一声,看见一条粉红色丝绸及地长裙出现在眼前。
看来花上一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件正常点的衣服。
“我来帮忙吧,”Edward殷勤的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顺着某种特殊的气味走到这狭长的房间的最后面,那边的墙壁上嵌着一个梳妆台。他又闻了一下,然后打开一个抽屉,露出胜利的微笑,拿出一条充满艺术感的蓝色水磨牛仔裤。
我掠过一溜儿衣架来到他身边:“你怎么做到的?”
“丁尼布有种特殊的气味,跟其他布料不一样。现在……到纯棉T恤?”
他跟着鼻子的指引来到一个网架处,翻出一件长袖白T恤,递给我。
“谢谢,”我感激涕零的说,也试着自己去嗅着各种布料,记住他们的味道,以备未来这个疯狂的房间所需。我已经记住了丝绸和缎子的味道,以后闻到它们绝对有多远走多远。
他只花了几秒钟就找到要穿的衣服——如果不是我刚才还看到他什么都没穿的样子,我发誓我肯定会以为他现在是全世界最帅的人——穿着米黄色卡其布套衫。接着他拉起我的手,我们穿过秘密花园,轻轻跳过石头矮围墙,飞快的冲向森林。我放下Edward的手这样我们就能比赛谁先到家,这次他打败了我。
Renesmee已经醒了,她坐在Rose和Emmett之间的地板上,玩着一件形状诡异的银器,右手拿着一个扭断了的汤匙。当她发现我正在穿过草地的时候,马上把汤匙往地上一扔,任性的指着我。她的观众都笑起来:Alice、Jasper、Esme还有坐在沙发上像在看着最有趣的电影一样看着她的Carlisle。
在他们还没笑出声的时候,我就到门口了,飞过房间从地上一把把她抱起来,两人对着对方开心的笑起来。
她的确变了,但不是太多。这次她从婴儿的外表变的有点像儿童了。头发大概长长了四分之一寸,小卷毛像泉水一样跳跃着。在回来的路上,我想象中她的样子要比现在恐怖,感谢我杞人忧天的害怕,现在她这些小改变简直就像是安慰一样。即使Carlisle不去测量我也很确定,生长的确变慢了。
Renesmee拍拍我的脸,我犹豫了一下,她说她又饿了。
“她起来了多久?”我问道,看见Edward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我知道他去帮她准备早餐了,而且肯定和我一样看见她刚才说的话。我不知道他原来是不是注意过她的小暗示,如果他是唯一一个能听懂她的人的话。不过对他来说,可能和听其他人的心里话没什么区别。
“只有几分钟,”Rose说:“我们本来就打算喊你们了。她刚才一直在问你——要你,这么说可能更适合。Esme贡献出她第二好的银器藏品来转移这个小坏蛋的注意力。”Rose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笑道,话里的批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们不想……呃,打扰你们。”
Rosalie紧紧的咬着嘴唇,瞄着其他东西,努力的忍住笑。我能感觉到在我背后Emmett无声的狂笑:“你会喜欢那个小别墅的,像魔法一样。”我望向Esme:“谢谢你,Esme。真的,非常漂亮,非常完美。”
Esme还没回答,Emmett就笑出来了——这次他笑出声来了。
“这么说那房子还好好的?”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问:“我还以为你们俩绝对会拆了那房子。你们昨晚干了啥?讨论国家财政赤字?”他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提醒自己别生气,不然后果可能像昨天那样。当然,Emmett倒是比Seth强壮些。
想到Seth我问:“今天狼人们都去哪了?”我扫了一眼玻璃墙,但没发现任何迹象说Leah在那儿。
“Jacob今天早上很早就离开了,”Rosalie告诉我说,皱了一点点额头:“Seth跟着他。”
“他那么沮丧是为什么?”Edward拿着Renesmee的杯子走进来。Rosalie知道的肯定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的多。
屏着呼吸,我把Renesmee递给Rosalie。虽然有“超级自控力”,但是让我自己来喂她还是太勉强,暂时来说。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Rosalie发着牢骚,但还是详细的回答了Edward的问题:“他只是看着Nessie睡觉,嘴巴张的像他这个人一样蠢,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跳起来——起码我没发现——然后冲了出去。我倒觉得他走了挺好的,只要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以后我们越没可能把这臭味清干净。”
“Rose。”Esme温和的责骂了一句。
Rosalie抓了抓头发:“我以为没什么关系。我们在这儿也不会待太长时间了。”
“我一直都说我们应该直接去新汉普郡,让一切安定下来。”Emmett这么说,很明显是在继续他们之前的某次讨论:“Bella已经在黑暗世界注册了,看上去也不需要太长时间来适应新的学校生活。”他转过头揶揄的对我笑着:“我敢肯定你以后一定会很擅长功课……反正你晚上也没什么事干。”
Rosalie咯咯的笑起来。
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我对着自己念咒。很骄傲的发现自己到现在都还在控制下。
正因为如此,看到Edward没能控制住自己,让我非常惊讶。
他吼了一声——非常突然的,让人恐惧的嘶吼声——阴沉像乌云一样笼罩着他的脸。
在我们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Alice动了。
“他在做什么?那只狗做了什么,让我对今天的安排全部消失了?我看不见任何信息?不!”她痛苦的看了我一眼说:“看看你!你得让我教你怎么运用那个衣柜!”
有那么一秒钟,我很感激Jacob,无论他刚才做了什么。
接着Edward的手紧紧握起来,咆哮了一句:“他告诉Charlie了。他知道Charlie在跟着他,过来这里,今天。”
Alice说了一个词,对她那高雅的淑女的声音来说非常古怪,接着身影动了动,冲出门。
“他告诉了Charlie?”我剧烈的喘着气:“但——难道他不明白吗?他怎么能这么做?”Charlie不能和我相认!不能知道关于吸血鬼的任何事!那会让他出现在攻击名单上,即使Cullen家族也救不了他,“不!”
Edward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Jacob在来这儿的路上了。”
东边肯定在下雨,Jacob像小狗一样边甩着湿透的头发边走进来,身上滴下来的水珠在纯白地毯和沙发上弄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灰点。咧着嘴露出闪光的牙齿,眼里满是高兴和兴奋。他跑跳着进来,像对毁了我爸爸的人生很骄傲一样。
“嘿,大家好啊,”他向我们问候了一句,微笑着。
但回答他的是完美的寂静。
Leah和Seth在他之后走进来,以人类的形态——暂时。两人的手都因为房间里的紧张气氛而颤抖着。
“Rose,”我说,伸出手。不需要任何言语的说明,Rosalie把Renesmee递给我。我把她紧紧的抱在已经不在跳动的胸前的心脏处,像捧着一个护身符一样,试图安抚下自己急躁的行为。在我确定自己要杀掉Jacob的决定是绝对从理性的角度出发而不是愤怒以前,我得一直抱着她。
她很安静的看着我,聆听着。她明白多少?
“Charlie很快就会到这里,”Jacob随意的告诉我一句:“只是个提醒,我觉得Alice肯定去帮你拿墨镜或类似的什么东西了。”
“你自作主张太过分了,”我的气愤从口里喷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Jacob的笑容颤动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太兴奋以至于根本不能严肃的回答我的问题。“Biondie和Emmett今天早上一遍又一遍的吵着我说你们很快要搬到美国的另一边去了,说得好像我能让你们离开一样。但Charlie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不是吗?那么现在,问题解决了,哈。”
“你真的对你所做的事一点意识都没有吗?你让他陷入的危险?”
他嗤了一口气:“我没让他陷入任何危险,除了来自你的。但你现在有什么‘超自然自控力’,不是吗?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还是觉得心灵感应更好一些。你的要无趣得多。”
Edward行动了,向Jacob扑过去。虽然他比Jacob要整整矮半个头,但Jacob还是像看到一个塔压向他一样的狼狈逃开。
“那只是一个理论,杂种狗,”他咆哮:“你觉得我们应该拿Charlie来做实验吗?你有想过你让Bella承受的身体上的伤痛会有多大吗,即使她能控制住?还是说如果她控制不住时,精神上的惨痛折磨?是不是现在Bella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无关紧要了!”他吼完最后一个字。
Renesmee焦急的把她的手指按着我的脸颊,担心的颜色在她的脑袋回旋。
Edward的话终于结束了Jacob诡异的兴奋感,最好抿的紧紧的。
“Bella会很痛?”
“就像你把一个烧的通红的铁块直接烙到她的喉咙里!”
我的心忽然一悸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记忆里那是人血的香气。
“我真的不知道,”Jacob无神的喃喃自语。
“那或许你应该先问问,”Edward激动的冲着他吼道。
“你应该阻止我的。”
“本来我能阻止你的,如果不是你——”
“问题的重点不是我,”我打断他们,僵立在地上怀里抱着Renesmee,还好脑袋是清醒的:“Jacob,重点是Charlie。你怎么能让他身陷这种的危险情况?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对他来说要么是死亡要么要变成吸血鬼了?”声音颤抖着,就像在流着我已经失去了的眼泪。
Jacob被Edward的指控所困扰,但我的问题却没有难倒他:“放松点,Bella。我没有告诉他任何你们不准备告诉他的事情。”
“但他要来这里!”
“对,那就是我的目的。难道故意让他误解不是你一直的计划吗?而且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说出去了的话,那就给你们提供了一条太好的红鲱鱼了。”
我的手指有点蜷缩,从Renesmee身上松开,但我马上把它们握紧放回原来的位置以防万一:“直接点别绕弯了,Jacob。别考验我的耐心。”
“我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你的事,Bella。相反,我跟他说了我的事。更确切的说,是给他秀了一下。”
“他在Charlie面前变身了。”Edward嘘了一句。
我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什么?”
“他很勇敢,跟你一样勇敢。完全没有要晕倒、歇斯底里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我得说,我印象深刻啊。你真的应该看看当我开始脱衣服时他的表情,这可是无价的。”他自己乐起来,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这只低能愚蠢的东西,你会吓得他心脏病爆发的!”
“Charlie现在很好,他很强壮。如果你能给我一分钟解释,你会发现我帮了你很大的忙。”
“给你30秒,Jacob,”我平淡且毫无表情的说:“在我把Renesmee递给Rosalie,然后把你那可怜的脑袋咬下来之前,告诉我你跟他讲的每一句话。这次Seth也办法阻止我了。”
“Jezz,Bells。你们没必要这么神经兮兮的,这像是吸血鬼的行为吗?”
“26秒。”
Jacob翻了个白眼,把自己摔在最近的椅子上。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轻松,他小小的狼群跟着站到他的侧翼;Leah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牙齿轻微的咬着。
“就是,我早上去敲了Charlie的门,请他跟我一起散步。他有点疑惑,但当我告诉他是关于你已经回来了的事后,他就跟着我去了森林。我告诉她你已经完全痊愈了,但事情变得有点奇怪,从好的方向。他马上想来看你,但我告诉他我得先给他看样东西。接着我就变身了。”Jacob耸了下肩。
像有人拿钳子把我的牙齿钳到一起一样,我说:“我要知道你说的每句话,变态。”
“可,是你自己说我只有30秒的——好的,好的。”我的表情告诉他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让我想想……然后我变回来,穿上衣服,在他重新呼吸之后,我说了类似这样的话‘Charlie,你生活的世界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但好消息是,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除了,现在你知道了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跟原来一样。当然,你可以掉头就走,假装你不相信这一切。’”
他花了几分钟来想清楚,接着他想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那个可怕的罕见的病的事。我告诉他你的确生病了,但现在你很好——只不过在治疗的过程中变了一点点而已。他想知道我说的“变了”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告诉他你现在变得更像Esme了,而不是Renee。
Edward倒吸了一口气,而我则恐惧的发着呆,事情正朝着危险的方向前进。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不是也变成了某种动物。然后我说,‘她倒是希望自己有这么酷!’”Jacob吃吃的笑起来。
“我想给他说说狼人的具体情况,但还没开始——他就打断我说‘我宁愿不知道这些情况。’接着他问你跟Edward结婚之前是不是就知道了所有事,我说,‘当然,她几年前就知道了,从她刚来这镇上。’他好像对这个很不高兴,我让他嚷嚷着把它发泄出来。他冷静下来后,只想做两件事。首先想见你,但我告诉他让我先来打个招呼比较好。”
我深吸一口气:“另一件是什么?”
Jacob微笑起来:“你会喜欢这个的。他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话,希望知道的越少越好,除非是非常必要的,不然你就别说出来。只有,必要的。”
自从Jacob走进来后,我第一次觉得有点松了口气:“这部分我能接受。”
“除了这些,他只是想假装一切都很正常。”Jacob又开始俏皮起来,肯定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我现在开始会对他感激涕零了。
“你有没有跟他说Renesmee?”我努力让声音保持清晰,努力不去承认自己有点感激,那还太早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事情还是有很多漏洞。即使Jacob的自作主张使Charlie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好一些。
“噢,当然。所以我告诉他你和Edward领养了一个小尾巴。”他瞟了Edward一眼:“她是你的心爱的小孤女——就跟Bruce.Wayne和Dick.Grayson一样。”Jacob嗤了嗤鼻子:“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撒谎。这只是游戏的一部分,不是吗?”Edward沉默着没给他任何回答,因此Jacob接着说:“现在Charlie应该早就不震惊了,但他的确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领养了她,‘作为女儿?这么说,我也是个外公什么的了?’这真的是他自己说的。我告诉他是的,‘恭喜你,外公’。这就是全部了,最后他还笑了。”Bruce.Wayne和Dick.Grayson都是蝙蝠侠里面的人物)
我眼睛又开始刺痛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或苦恼。Charlie对外公这件事笑了?他会来看Renesmee?
“但她长大的这么快。”我喃喃道。
“我有告诉他,她是我们所有人中最特别的一个。”Jacob温柔的说,站起来朝我走近,挥挥手让跟着的Leah和Seth离开。Renesmee伸着手要他,但我把她朝自己抱得更紧:“我跟他说,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但如果你能忽略所有奇怪的地方,你会非常惊讶的,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接着我说,如果他能接受这一切,那你们就会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这样他就有机会了解她了。但如果这对他来说太多了,你们就会离开。他说只要没有人逼他去听更多的内幕,他就同意。”
Jacob半揣着微笑半揣着担心,等着我的反应。
“我不会跟你说谢谢,”我告诉他:“你还是让Charlie陷入巨大的危险中。”
“我很抱歉这会让你痛苦。我之前并不知道会这样。Bella,一切跟原来完全不同了,但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永远爱着你,不过是以正确的方式。现在事情终于平衡起来,我们都找到失去了就不能独活的人。”
他用我最熟悉的Jacob的笑容微笑着:“还是朋友?”
尽管努力克制不去回应,但我还是回笑了。只是个很微弱的笑容。
他伸出手:成交?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Renesmee转移到我另一只手上。用左手握起他的——碰到我冰冷的肌肤,他甚至没有缩一下。“如果今晚我没有伤害Charlie,我才会考虑原谅你做的一切。”
“只要你今晚没杀了Charlie,你欠我的就不是一点点了。”
我翻了个白眼。
他朝Renesmee伸出另一手,这次是个请求:“可以吗?”
“其实,我抱着她是因为这样我就没手去杀你,所以我想,可能得晚点,Jacob。”
他叹了叹气但没逼我。还比较明智。
Alice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大堆东西,表情无比的暴躁。
“你,你,还有你,”她喊道,扫了一眼狼人:“如果你想留下了,就去那边角落坐着反省一段时间。我得看看,Bella,你还是让他抱着宝宝比较好。你有其他事要做,无论如何。”
Jacob大声欢呼起来。
突然之间我的胃抽搐起来,对将要发生暴行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我居然拿自己单纯的人类父亲的生命来赌博,考验自己那尚不确定的自我控制,跟头几内亚猪一样。Edward早前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你有想过你让Bella承受的身体上的伤痛会有多大吗,即使她能控制住?还是说如果她控制不住时,精神上的惨痛折磨?
我不能想象如果我失败了,那时的痛苦会有多大。我的呼吸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喘气了。
“抱着她。”我小声说,让Renesmee睡到Jacob的怀里。
他点点头,担心在额头上聚集。接着他做了个手势,房里其他人都退到角落去。Seth和Jake马上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但Leah甩了甩脑袋嘴唇动了一下。
“我能离开吗?”她紧张的问。人类的形态似乎让她很不舒服,她穿着同一件脏兮兮的T恤和纯棉短裤,不太想和我吵架,脑袋上乱糟糟的长着一丛一丛的短发,但手一直在颤抖着。
“当然,”Jake说。
“去东边,那样你就不会遇到Charlie。”Alice加了一句。
Leah没有回头看Alice一眼,直接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出后门,边变身变穿过灌木丛。
Edward回到我身边轻抚着我的脸说:“你能做到的,我知道你能行。而且我会帮你的,我们都会帮你。”
我那惊恐的脑袋直直的面向Edward的眼睛,如果我走错一步他能制止住我吗?
努力平和下自己的呼吸。
Alice伸出手,掌心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它们能挡住你眼睛的颜色——没什么伤害,但会让视力变得模糊,很烦人。当然,跟你原来的颜色不一样,可还是比亮红色好,不是吗?”
她把盒子扔过来,我接着了。
“你什么时候——”
“在你去度蜜月之前。我就开始对好几个未来做准备了。”
我点点头打开盒子,虽然以前从来没戴过隐形眼镜,但应该不会太难。轻轻的拿起这褐色的半球面,凹面对着眼睛,戴上去。
我眨眨眼睛,像在眼睛里看电影一样,我能透过它看到东西,但当然,也能看到它上面的纹理。眼睛聚焦在那原本应该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细小裂痕和扭曲的小片段。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对自己说,边把另一个也戴上,试图不去眨眼。但自己的眼睛一直想把这异物驱逐出去。
“看起来怎么样?”
Edward微笑着说:“光彩照人,当然——”
“好了,好了,她一直都是这么光彩照人,”Alice不耐烦的抢先把他的话说完:“比红色要好些,但这已经是我能说的最好听的话了。泥坑的棕色。你原来的褐色要可爱多了。但记住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你眼睛里的毒素会在几小时内腐蚀掉它们。所以如果Charlie待的时间比那更长,你得找借口让他动下。还好,人类总是需要解决下生理问题。”她摇摇头:“Esme,给她点提示如何做的更像人类,我去下化妆间,保持联系。”
“还有多久?”
“Charlie会在五分钟之内到这里,放轻松点。”
Esme点了一下头,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主要就是不要坐的太僵硬,还有不要动得太快。”她告诉我。
“如果他坐下了,你也得跟着坐,”Emmett插嘴道:“人类好像不喜欢干站着。”
“让你的眼睛每隔30分钟放松一下,”Jasper加了句:“人类也不会盯着某样东西看很久。”
“每5分钟摆下手臂,或是换下脚。”Rosalie说。
每听到一句建议我就点下头,昨天就注意到他们做着其中一些动作,我想我能模仿他们的动作。
“还有每分钟至少要眨3次眼,”Emmett皱着眉头说,接着走到后面那张桌子上放着的遥控器前,打开电视换到一个大学生橄榄球比赛节目上,才点点头。
“手也得动动,抓下头发或挠下痒什么的。”Jasper说。
“我说让Esme来教,”Alice回来了,抱怨道:“你们一次过要她做太多事了。”
“没有,我觉得我都记住了,”我说:“坐下,周围看看,眨眼,表现得烦躁些。”
“对,”Esme搂着我的肩膀鼓励道。
Jasper蹙了下眉:“你尽量不要呼吸,但得让肩膀起伏一下假装自己在呼吸。”
我马上吸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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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光彩

“你们的事,我不知道该跟Renee说多少,”Charlie犹豫的说,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他伸了个懒腰,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点点头说:“嗯,我也不想吓到她。何况她还那么胆小,我们好好保护她就好。”
他无比悔恨的瘪起嘴说:“如果我知道怎么做的话,我也会尽全部力量保护你的。但我想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对吗?”
我回笑,从牙缝间吸入一口滚烫的空气。
Charlie茫然的拍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会好好考虑的。我们还有时间来讨论这些,不是吗?”
“当然。”我答应他。
今天似乎很漫长,又似乎不是。早就到Charlie的晚饭时间了——Sue Clearwater这几天在帮他和Billy煮饭。我知道那样会很尴尬,但至少他能吃上真正的晚餐,看到有人在帮他逃脱因为不会煮饭而饿死的命运,实在是让我很高兴。
紧张让今天的每一分钟都显得非常漫长,Charlie绷紧的肩膀一直没能放松下来。但他还是不想离开,已经看了整整两场比赛了——谢天谢地他沉迷在比赛中,完全忽视了Emmett那越来越讽刺,跟橄榄球越来越不沾边的玩笑,当然也没注意到赛后评论和新闻都已经结束了,直到Seth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
“你会让Billy和我妈担心的,Charlie?别这样,Bella和Nessie明天还会在这里。我们出去找点吃的,怎么样?”
Charlie的眼神明摆着在告诉我们他不相信Seth的话,不过还是跟着Seth站起来准备离开。但他停下的脚步让我们知道怀疑仍然存在。门外,云已经变淡了,雨也停了,太阳似乎也准备露下脸。
“Jake之前说你们本来打算撇下我就这样离开。”他开始对我抱怨。
“如果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还在这里。”
“他说如果我够勇敢,嘴巴够紧,你们就还能再住一段时间。”
“是的……但,我不能保证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爸。情况真的很复杂——”
“只说必须的。”他提醒我。
“哦,对。”
“但,如果你要走的话,一定要来跟我说一声。”
“我保证,爸。现在你对我们已经有不少了解了,所以我想这是可以的,尽量住在你周围。”
他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接着朝我慢慢的伸开双手。我把Renesmee——开始打盹儿了——移到左手抱着,死死的咬住牙,屏住呼吸,右手轻轻的回抱着他温暖、柔软的胸怀。
“真的要留在附近,Bells,”他喃喃自语:“在我身边。”
“我爱你,爸。”我轻轻的说。
他颤抖了一下,推开我。我放下手臂。
“我也爱你,孩子。无论什么改变了,对我来说你还是原来那个女儿。”他伸出一只手指碰了碰Renesmee的小脸蛋儿:“她看起来非常像你。”
我努力保持着自然的表情,虽然紧张到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倒觉得更像Edward,”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但她的那头卷发跟你一样。”
Charlie刚抬起脚,嗤了嗤鼻说:“哼,那是。哼,外公嘛。”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说:“我能抱下她吗?”
我惊讶的眨眨眼,然后冷静下来,想了一下也看了看Renesmee的样子——她好像完全睡着了——决定试试自己的运气到底有多好,既然今天一切都那么顺利——
“接着,”我说,把她递给他。他马上笨手笨脚的把手臂环成摇篮状,想让她睡上去,我把Renesmee塞了进去。虽然他的皮肤没有她热,但还是让我的喉咙痒起来,本能的感觉到那层薄薄的皮肤下血液的温度。他被我雪白的皮肤擦到的地方,似乎鸡皮疙瘩全起了,我不知道这是对我体温的一个自然的条件反射呢,还是只是心理作用。
当接到她的时候,Charlie小声的跟我说:“她很……结实啊。”
我皱了下眉毛,对我来说她跟羽毛一样轻,不过可能我对重量已经不太敏感了吧。
“结实很好,”看到我的表情Charlie补了一句,接着自言自语起来:“她得非常勇敢才行,周围都是些疯狂的家伙,”他慢慢的晃起手臂,轻轻的摇着:“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宝宝,包括你在内,女儿。很抱歉,但是事实。”
“我知道是。”
“可爱的宝宝,”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非常温柔。
在他脸上我能看见——看见那个东西飞快的成长。跟我们所有人一样,Charlie对她的魔力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抱了她两秒钟,他已经是她的“奴隶”了。
“我明天也能来吗?”
“当然,老爸。当然,我们等你。”
“你最好是,”他严厉的说,表情却十分温和的看着Renesmee:“明天见咯,Nessie。”
“不要连你也!”
“哈?”
“她叫Renesmee,是Renee和Esme的混合,而不是变种。”我努力平静下来,不过这次没有深呼吸:“你想知道她的中间名吗?”
“当然。”
“Carlie,有个C在里面,是Carlisle和Charlie的混合。”
Charlie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光彩,照亮了他的脸,也卸下了我的防卫心:“谢谢你,Bella。”
“也谢谢你,老爸。变化来得太快了,让我的脑袋一刻都停不下来。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有一点——一点真实感。”我差点就把自己变成了什么说出来,那对他来说远远超过界限了。
Charlie的肚子轰隆隆的响起来。
“去吃饭吧,爸。我们会在这儿等你的。”我还记得那是什么感觉,对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的最初感觉——觉得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里的一切都会像泡沫一样消失无踪。
Charlie点点头,很不情愿的吧Renesmee还给我。他的目光越过我扫了一下房子,对这间高大的明亮的屋子似乎有些惊讶。所有人都还在那里,除了Jacob在偷袭厨房的冰箱;Alice懒洋洋的躺在楼梯口,Jasper枕着她的膝盖;Carlisle完全沉迷在自己膝盖上的那本大书中,Esme自娱自乐的边哼着歌,边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Rosalie和Emmett在楼梯下计算一个经典的别墅要花多少钱;Edward早就坐在钢琴前给自己演奏着。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今天马上要结束了,应该是时候吃饭或为睡觉做点准备了。空气里有些细微的气氛东西改变了,Cullen家的人不再继续卖力扮演他们的角色——人类的看手势猜谜语游戏悄无声息的退场。这些足够让Charlie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打了个抖,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明天见了,Bella,”接着皱了下眉头加了句:“我不是说,你看上去不好……我想我会习惯的。”
“谢谢你,爸爸。”
Charlie点了下头,沉思着走向他的巡逻车。我一直望着他的车,直到他到了高速公路上才终于意识到我真的做到了。我真的一整天都没有伤害Charlie。全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到的,我真的有超能力!
这个事实看上去太美好了,我真的能一边适应新的家人,另一边也不放弃原来的吗?接着我又想起来,昨天好像也非常完美啊。
“喔欧,”我低呼了一声眨了好几下眼睛,发现自己戴的第三幅隐形眼镜也开始溶解了。
钢琴声突然中断,下一秒Edward就出现在我身后环抱着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好像也松了口气。
“你刚抢了我的台词。”
“Edward,我做到了!”
“是的,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当我们所有人为你这个新生儿担心的时候,你又一次这样轻轻松松的迈过去了。”他低头无声的笑着。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个吸血鬼了,更别说还是吸血鬼里的新生儿。”Emmett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过来:“她怎么这么乖。”
刚才他对老爸说的那些尴尬的讽刺,又在我耳边回响起来,他应该庆幸我现在抱着Renesmee,不方便行动,不然——我低吼咆哮起来。
“呀呀呀,吓死我了。”Emmett嘲笑着。
我不屑的嘘了一声,感觉到Renesmee不安的蠕动着。她半睁开眼眨了好几下,迷糊的扫了下周围的情况,最后不解的望着我,吸了吸气把小手放在我脸上。
“Charlie明天还会来的。”我哄着她。
“太棒了。”Emmett说,这次Rosalie也笑起来了。
“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Emmett。”Edward高傲的丢了句,说着要从我手上接过Renesmee。我犹豫了一下,但看到他冲我挤了挤眼睛,虽然有点疑惑还是把她递过去。
“什么意思啊你?”Emmett反问。
“很蠢,不是吗?跟这里最强的吸血鬼作对。”
Emmett夸张的仰头长叹:“别这样!”
“Bella,”看见Emmett竖起耳朵偷听的样子,Edward悄悄的说:“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问你的,关于成为不朽的一员后帮我做的那件事吗?”
像是敲响了年代久远的生锈大钟,我在脑海里筛选着模糊的人类对话。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伴随着一声惊呼:“啊!”
Alice唱诗般笑起来,Jacob在角落伸直了脖子,嘴巴里塞满了食物。
“到底是什么?”Emmett不耐烦的吼着。
“真的要这样吗?”我犹疑的问Edward。
“相信我。”他保证道。
我深吸一口气说:“Emmett,你觉得跟我打个小赌怎么样?”
他马上站起来说:“真棒,来吧。”
我咬着嘴巴犹豫着,他看起来可真够壮的。
“除非你怕了……?”
我挺直肩膀说:“你,和我。掰手腕。餐桌上,现在。”
笑容在他脸上绽放。
“呃,Bella,”Alice迅速说:“我记得Esme特别喜欢那餐桌,那是个古董来的。”
“谢了。”Esme对她做了个嘴型。
“没问题,”Emmett歪嘴一乐:“跟我来,Bella。”
我跟着他走出后花园,向着车库那边走去;听见其他人都跟在我们后面。河边碎石滩上睡着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台,很明显那就是目的地。虽然巨石表面有点弯曲不太平坦,但绝对足够胜任这次工作了。
Emmett把手肘在石台上放好,另一只手朝我使劲挥舞着。
看到他手臂上那结实的肌肉我有点紧张,但面上还是不露分毫。Edward向我保证过这段时间没人能比我更强壮,他看上去对此非常确定,让我也不由得自信起来。但自己有那么强壮吗?我嘀咕着,瞟了一眼Emmett的二头肌。我转变完成还没有两天啊,虽然这应该是好事。除非我跟一般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可能我不像一般的新生儿那么强壮,可能这才是我之所以自控力那么好的原因。
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把手肘摆好。
“这样吧,Emmett。如果我赢了,你就再也不能对我的性生活发表一个字的意见,即使私下跟Rose说也不行。不能有任何暗示,讽刺,什么都不准说了。”
他瞳孔一缩:“成交。但如果我赢了,我可是会变本加厉的哦。”
听见我屏住呼吸,他邪恶的咧嘴笑起来,眼神里没有任何虚张声势的影子。
“你会输的非常快的,小妹妹?”Emmett奚落着:“你没有太多兽性,不是吗?我敢打赌你们房间甚至连个抓痕都不会有,”他继续嘲笑道:“Edward告诉过你我和Rose砸了多少间房子吗?”
我咬紧牙,抓住他的大手掌:“一,二——”
“三。”他喝了一声,猛然用力。
什么事都没发生。
噢,我能感觉到他在用力,但无论从哪方面看我还是感觉良好,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不是遇到了抵抗的话,他早就一下子把我的手狠狠的撞向石台了。压力在增大,但我的脑子却在胡思乱想着,可能一辆水泥搅拌卡车以40公里的速度冲下陡坡才可能产生同样的冲击力。50公里?60?可能更高也说不定。
但还是不足以推动我。他用压倒般的力量推着我的手,却好像不是太糟糕。从某种诡异的角度说感觉还蛮好的。自从这次我清醒以来,我一直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不去破坏任何东西。但当我真正使用着自己的力量时,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放松下来——把剩余的力量排走,而不是死命的压抑它。
Emmett开始低吼,力量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因为我丝毫不动的手的抵抗而整个僵硬起来。我觉得他都开始流汗了——只是打个比方——而我只是在享受着毫无顾忌的用力的爽快。
可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厌倦了。于是开始发力,Emmett一寸一寸的溃败着。
我笑起来,Emmett从齿缝间发出打雷般的吼声。
“闭嘴,等下可别出声,”我提醒他,接着一下子把他的手按倒在石台上。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在林间回旋,石台开始摇摆,接着一个角——大约是它的八分之一大小——出现一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裂缝,轰的一声掉在地上。确切的说,是掉在Emmett的脚上,我暗自偷笑,那边也隐约传来Jacob和Edward的笑声。
Emmett使劲向河那边踢了一脚,石块在撞断一颗年轻的枫树后,嵌进一颗巨大的杉树的树干里。
“明天,再比一次。”
“我的力量不会那么快消退的,”我提醒他:“或许你应该一个月后再试试。”
Emmett不耐烦的嘶吼,露出牙齿:“明天。”
“嘿,随你喜欢,‘大哥哥’。”
当他一路大步离开的时候,他狠狠的锤了那花岗岩一拳头,掉下一地的碎片和粉末。如果他还是个10岁的小孩,这种行为倒还蛮可爱的。
比我认识的最强壮的吸血鬼还要强壮,这个无法否认的事实让人着迷,我张大双手,伸直手指立在石头上,慢慢的用力把手指钻进去,说实话用压碎这个词更确切。这时的触感让我觉得手下不是石头而是一块硬芝士,搞得我最后满手沙砾。
“太帅了。”我对自己说。
脸上无法抑制的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突然扭过腰,一只手高高举起做了个空手道的掌劈,石头发出尖锐的裂声然后——扬起满场灰尘——裂开两半。
我乐了,咯咯的傻笑起来。
顾不上身后的哄笑声,我一个人对着剩下的石块又吹又踢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找不到一块比较完整的碎片。太开心了,我一直停不住的窃笑着,直到听见一串新的清脆高扬铃铛般的笑声,才停下自己的无聊游戏。
“刚才是她在笑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Renesmee,相信我也一样。
“是的。”Edward肯定道。
“刚才谁没在笑?”Jake嘀咕了一句,翻了个白眼。
“告诉我当你第一次跑起来的时候,你没有一点过度兴奋的行为,狗狗。”Edward揶揄道,声音里没有了原来的那种敌意。
“那不一样。”Jacob一边说,一边让我惊讶万分的锤了Edward的肩膀一下。
“Bella已经是成年人了,还同时扮演着妻子和母亲,甚至更多角色,难道她就不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吗?”
Renesmee蹙着小眉毛,摸着Edward的脸颊。
“她想要什么?”我问。
“少一点的尊严。”Edward笑着说:“她跟我一样,喜欢看着你在那儿自娱自乐。”
“我很搞笑吗?”我问Renesmee,一下子从河边来到她身边,正好接着她伸出的手。我从Edward怀里抱过她,给了她一块小石头:“你想试试吗?”
她用她独有的灿烂笑容笑着,两手抓着石头,用力握紧,当她全神贯注的时候两条眉毛微微向中间皱了点儿。
手指间发出细微的研磨声,掉下一些灰尘。她皱起眉毛,瘪嘴把石块递给我。
“我来试试。”说着,把石头捏成了细沙粒。
她拍着小手笑起来,好听的声音让我们所有人都乐了。
在那一瞬间,太阳的光芒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在我们10个人身边洒下红宝石般的金色光辉。刹那间,我被日落的光辉里自己那闪闪发光的皮肤的美丽所迷醉,所沉醉。
Renesmee轻轻的抚摸着那光滑的钻石般闪耀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手摆在我的旁边。她的皮肤散发出模糊的微光,隐约而神秘。但并不会让她和我们一样,不得不在阳光明媚的日子躲藏起来。她摸摸我,想着我们之间的不同,好像有点失落。
“你才是最可爱的。”我安哄着她说。
“我不确定是不是能同意这句话。”Edward说,当我正准备反驳的时候,他泛着七彩光华的脸让我瞬间迷醉而沉默。
Jacob捂着脸,假装为我们的凝视而脸红:“古怪的Bella。”他总结道。
“她是多么神奇的人儿啊!”Edward低声感叹,把Jacob的话当作某种赞扬,同意的说。这个人啊,一边为人迷醉,一边又使人迷醉。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并不能让我惊讶,我想,反正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正常——有个天生擅长的领域。作为人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擅长什么事。跟Renee相处还不错,但可能很多人能做的更好;Phil就是个例子。我也是个好学生,但从来就不是最好的那个。很明显,什么体育项目连想都不用想了。没有艺术天分,没有音乐细胞,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才能。再说,也没有人会因为看书而颁个奖杯给我。过了18年平凡无奇的生活,我对淹没在人群中已经很习惯了。我甚至发现自己对能在什么领域闪光已经没有任何渴望了。只是做着自己一直在做的事,从不曾真正融入周围的环境。
所以这次真的很不一样。现在我简直是令人惊叹——无论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我自己。就像我天生应该做一个吸血鬼一样。这个念头让我禁不住的想笑,但同时也让我想放声歌唱。在这个世界上,我终于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了,一个适合我的,一个能让我闪光的位置。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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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 发表于: 2010-11-04
27. 旅行计划

自从自己也变成了个吸血鬼之后,我对神话故事的态度就严肃多了。
偶尔,当我回头再看自己刚成为吸血鬼的三个月,常常会想象着自己的人生在这神话传说中扮演的角色——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我确信我的人生轨迹的确是变换了一种色彩;一开始它是平淡的米色,一种温和而没有对抗性的色彩,作为背景色非常适合。现在它却像是一种明艳的深绯色,或者说是一种闪耀的金色。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纷纷以自己饱满而闪耀的颜色,在我的周围编织出一块独特而美丽的挂毯。
有时我也会为其中一些特别的线条而惊讶。像狼人们那属于森林的深绿色,就是我原来没想到的;其中当然有Jacob,和Seth,而当Quil和Embryo加入了Jacob的族群后,也成为挂毯上的一部分,甚至Sam和Emily也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一笔。现在,两个家族之所以关系这么好,要归功于Renesmee,她太招人喜欢了。
Sue和Leah Clearwater跟我的人生也产生了交集——又是两个我从没料到的。
Sue似乎自发的承担起了帮助Charlie适应这个“虚幻”世界的任务。她总是陪他来Cullen家这边,虽然自己对这儿也不太适应,不像她儿子还有Jake的那些同伴那样。她不经常讲话,只是保护性的在Charlie周围徘徊。当Renesmee又有了什么令人不安的成长时,Charlie求助的眼神总是第一个就给了她。作为回答,Sue就会很意味深长的瞄着Seth,像是在说:嗯,还不告诉我。
但比起Leah,Sue还算适应的好的了。leah是唯一一个作为我们的新成员又反对两家合并的。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和Jacob发展出一种新的类似同志的感情,让她和我们亲密起来。有一次我吞吞吐吐的问他这事,不是想打探什么,但这种关系跟原来的完全不同,让我非常好奇。他只是耸耸肩告诉我,是狼群的事。现在她是他的副官了,是他的“beta”,很久以前我听说过的那种。
“我琢磨着,只要我在Alpha这个位置上待一天,”Jacob解释说:“最好就把这种关系正式的确定下来。”
新的责任让Leah觉得她有必要经常确认一下他的情况,而他又总是和Renesmee在一起……
离我们很近这事儿Leah很不高兴,不过这次她才是不合群的那个。现在,幸福才是我人生的主要部分,是这幅挂毯上最显眼的图案。我是这么开心,因此和Jasper的关系也亲密起来,至少比我期待的要好得多。
不过,一开始我还是很苦恼。
“唉!”一天晚上,我们把Renesmee哄睡后放进钢筋做的儿童床时,我向Edward抱怨道:“如果我现在都还没有杀了Charlie和Sue,我以后就更不会了。Jasper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在我周围转来转去了。”
“没有人怀疑你,Bella,更不是看不起你,”他安慰着我:“你知道Jasper的能力——他没办法抵抗好心情的魅力。你一直是这么幸福快乐,亲爱的,他只是本能的跟着你,根本没多想什么。”
接着,Edward紧紧的抱住我,没什么比我对新生活的热爱更能让他开心的了。
这段日子,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愉快中度过。白天总是过的那么快,不够长来装载我对可爱的女儿的崇拜;夜晚又总是那么短暂,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满足自己对Edward的渴求。
事物总是两面的。当翻过光鲜漂亮的挂毯时,我以为另一面会是用一种寒冷灰色的怀疑和害怕编织而成。
Renesmee刚满一周时,她讲了人生第一个词——妈妈,这让我一整天都合不拢嘴,除了因为对她的进步实在是太惊讶了而僵在那里,以至于忘了向她回笑。但这没有阻止她马上从第一个词发展到第一句话:“妈妈,外公在哪儿?”她用清晰的女高音般的说,只是有点太大声,因为我在房间的另一边。她甚至还问Rosalie,用她平常的(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非常不正常的)交流方式。不过Rosalie并不知道答案,所以她又回过头看我。
两个多星期前,她第一次走路的时候,情形也非常相似。一开始她只是观察了Alice好几十分钟,看着自己的阿姨忙着为房间各处的花瓶插花,捧着一堆的鲜花优雅的跑上跑下。于是Renesmee自己站起来,一点晃荡都没有,用同样优雅的步子在地板上走着。
Jacob送上一阵热烈的掌声,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她想要的回应。跟她的联系,让他自己的行为都变得异常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给她想要的任何东西,无论是什么。但当我们眼神交汇的时候,我能看见他眼里跟我一样的惊慌失措。不管怎样,我还是鼓起掌来,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害怕。Edward安静的在我身边拍着手,不需要语言也能明白彼此想着同样的东西。
Edward和Carlisle用尽各种办法研究着,翻着资料,寻找任何可能的答案,任何希望的所在。但几乎什么都没发现,没有任何确实存在的证据。
每天都是从Alice和Rosalie的服装秀开始,连Renesmee都从来没穿过同样的衣服。一部分是因为她长的太快,衣服都是用过就小了;另一部分更是因为Alice和Rosalie试图在这几个星期的时间里,整理出一个看上去像是几年时间的宝宝相册。她们拍了几千张相片,几乎把她加速着前进的童年的每一刻都记录下来了。
三个月的时间,Renesmee就长得像一个一岁多、或者说不到两岁的孩子了。但体型并不太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更苗条和优雅,反而像个成人的。褐色的卷发长到腰处,即便Alice也同意把它剪了,我还是下不了手。现在Renesmee能用精准的语法和发音讲话了,却很少叽叽喳喳,她比较喜欢直接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秀给我们看。除了慢步,她还能跑能跳能舞,甚至还会看书。
有天晚上我给她读了丁尼生的作品,他诗歌里流畅的旋律能让人舒缓情绪,放松心情。(现在,我不得不到处去找新的书,Renesmee讨厌重复一般小孩喜欢的睡前故事,而且对图画故事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伸出手放到我脸上,脑海中只出现了一幅图案——她自己拿着那本书。我把书给她,微笑着。
“‘甜美的音乐在这儿轻轻的流淌’,”她毫不犹豫的读出来:“‘像草地上碾落的花瓣在微微的飞扬,又像背阴的岩石上露珠慢慢的酝酿——’”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呆呆的取回诗集。
“你怎么能一边朗读,一边又睡着了呢?”我好不容易止住惊讶的颤抖,问。
从Carlisle的记录可以看出,她身体上的成长正在放慢脚步;但精神上的成熟还是赛跑般大步前进。但即使这速度在今后减慢下来,她还是会在四年内成为一个成年人。
四年……意味着15年后她就会变成一个老婆婆。
仅仅15年的生命。
但她是那么健康,聪明,充满活力,那么开心幸福。她的不同寻常常让我为了她的此刻而高兴,把对她未来的忧虑丢到明天。
Carlisle和Edward从各个方面考虑了我们未来可能的选择,尽管他们总是压着嗓子讨论,我还是伸长了耳朵偷听。不过他俩儿从来不在Jacob面前讨论,因为他们得出的唯一那个让她停止生长的方法,绝对不是Jacob乐意接受的。我也不,太危险了!直觉对我尖叫着,Jacob和Renesmee看上去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混种,同时都是两种生物。而所有的狼人的传说都告诉我,吸血鬼的毒液对于任何一个“神话生命”来说,都更像是死亡的使者而不是永生的礼物。
某种意义来说,Carlisle和Edward已经试遍了所有的方法,现在我们决定跟随古老的传说的脚印。从巴西开始,Ticuna人在那有关于类似Renesmee的孩子的传说……如果真的有像她一样的孩子存在过的话,或许就会流传出一些半人类小孩的故事。
剩下唯一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我被这难住了。一小部分是因为我想留在福克斯小镇附近直到假期结束,因为Charlie的缘故。但更多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先准备一次特别旅行——这个绝对是最先要完成的事。而且,还得我自己一个人去。
自从我成为吸血鬼以来,这是我和Edward唯一一次争吵。主要问题就是“一个人去”这块儿。但事实就是事实,因此我的计划才是唯一有效的那个。我得去见Volturi,一个人。
尽管早不为噩梦所困,尽管早不做梦了,但要忘记Volturi家族还是不可能的任务。更别说他们还留下了提醒。
直到Aro的礼物送到的那天,我都不知道Alice给Volturi的领袖们送了婚礼通知。当我们在千里之外的Esme岛上,她看见了Volturi的士兵——Jane和Alec的到来预示,那对拥有可怕力量的双胞胎。Caius筹划着一场吸血盛宴,来查看我是不是还是人类,还违抗着他们的禁令(因为知道了吸血鬼世界的秘密,所以要么也变成他们的一员,要么被他们灭口……永远的)。因此Alice给他们寄了那封通知,相信看到那个会推迟他们的计划。但是无论如何,最后他们还是要来的。
礼物本身倒不是太挑衅。奢华?是的,几乎奢华得恐怖。挑衅的地方在于Aro亲手写的一段祝贺词,白纸上那沉重的黑色笔迹:
我无比期待亲自探望我们的新Cullen太太。
整个礼物被装在一个雕刻精美的、古老木盒里,木盒表面镶嵌着黄金和珍珠母,以及七彩的宝石。Alice告诉我,光这个盒子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可能除了盒子里装着的那件,世界上没什么珠宝能比这个盒子更值钱。
“以前我总在想,自从13世纪时英格兰国王约翰一世把它们抵押出去之后,王冠宝石就一直不知所踪,”Carlisle说:“但如果是被Volturi家收藏了,我想我一定不会感到惊讶。”
项链只是简单的金链——编织成厚重的绳索形,甚至能看见其上的纹路,戴着它就像脖子处盘着一条光滑的蟒蛇。在它中间吊着一颗宝石——通透的无色钻石——有高尔夫球那么大。
我对Aro信里公然的提醒的兴趣,比对那项链的兴趣要大得多。
Volturi家族要亲眼确认我已经成为黑暗世界的一员,确认Cullen家的人没有违背他们的命令,在最短时间内。他们不能接近福克斯小镇,因此只有唯一的一个方法能让我们安全的住在这儿。
“你不能单独去,”Edward咬着牙坚持,双手握紧拳头。
“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我尽量轻松的说,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自信:“他们没有理由那么做。我是个吸血鬼,讨论完毕。”
“不,绝对不行。”
“Edward,这是唯一能保护Renesmee的办法。”
这让他无话可说,我的理由天衣无缝。
即使我对Aro的印象只有匆匆一面,但已经足够让我明白他是怎样一个收藏家——他最珍贵的藏品不是那些珠宝,而是活着的人。他垂涎一切美丽、天才和罕见的吸血鬼,而不是那些锁在地窖里的珠宝。他对Alice和Edward能力的渴望对我们来说已经够不幸的了,我不能再给他任何嫉恨Carlisle的家人的理由。Renesmee是那样美丽、天才,那样独特——她自成一派。他绝对不能看到她,不管是从谁的脑袋里。
而我是他唯一不能读心的人,我当然得自己去。
Alice也没看见我的旅行有任何麻烦,虽然她对自己预言的时效性表示怀疑。她说,如果有外部冲突的因素,或者当事人自己没下定决心,都会造成未来景象的模糊不清。这一点不确定已经足够让犹豫中的Edward坚决反对我要做的事了。他想陪着我到伦敦,但我不同意我们俩同时离开Renesmee。最后的决定是让Carlisle代替他,这让Edward和我都松了一口气,知道我只会离开Carlisle几个小时。
Alice一直搜索着未来信息,但她看到的东西跟我们想知道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股票市场的新趋势;Irina可能过来和我们和解,虽然她还没下定决心;接下来的6个星期都不会有暴风雪的袭击;Renee会打电话过来(让我开始练习压着嗓子的讲话,现在已经学得不错了——Renee以为我还病着,虽然情况在好转)。
Renesmee三个月生日的那天,我们买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在计划中这会是一个短暂的旅行,所以我也没告诉Charlie。Jacob倒是知道,而且还站在Edward那边。不管怎样,今天的争论是关于巴西的问题,他也想去。
我们三个,Jacob、Renesmee和我,一起去过打猎。动物的血液不是Renesmee最喜欢的食物——但这也是为什么Jacob被批准和我们一起,他把打猎说成是他俩儿之间的比赛,让她变得比任何人都期待。
Renesmee清楚知道猎食人类的好处和坏处,也明白现在这种无偿的食物是最好的妥协方案。人类的食物也能喂饱她,跟她的消化系统完全不排斥,但她的反应让我觉得像是个烈士在受刑——那次我喂她吃花椰菜和青豆。她天性热爱竞赛,打败Jacob的挑战让她对打猎无比兴奋。
“Jacob,”当Renesmee跳着舞,在前面的长块空地搜索着她喜欢的气味时,我试图说服他:“在这儿你有你自己的责任。Seth和Leah——”
他喷了下鼻子:“我又不是狼群的保姆,他们全部都对La Push负有责任。”
“那跟你是一样的吗?那你正式退学了吗?如果你想赶上Renesmee的进度,你最好勤奋一点。”
“不就当放了个假嘛。等……慢下来,我会回学校的。”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接着我们同时不自觉的望向Renesmee。
她正凝视着头顶上飘落的雪花,它们被枯黄的草丛刺穿前纷纷融化了,在我们站着的这块箭头形的空地上。身上乳白色的百褶裙只比雪花的颜色深一点点,在这太阳也深藏在云层后的天气里,她红棕色的卷发还是点点闪烁。
当我们望着她的时候,她突然蹲下身然后向上跃起15英尺高,捉住一片小小的雪花轻轻的落地。
她开心的笑着向我们跑来——真的,那种笑容你永远都不会厌倦——打开双手,趁还没融化给我们秀着自己的战利品,完美的八角冰星静静的卧在她手心。
“很可爱,”Jacob赞赏的说:“但我怎么觉得你在拖延时间啊,Nessie。”
她扑向Jacob,就在她动起来那刻他抓着她的双手举起她,两人的动作完全是同时的。每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就会这么做,她还是不太喜欢大声讲出来。
Renesmee摸着他的脸,严肃的皱着眉头——我们都听到一小群麋鹿在森林里远去的声音。
“你肯定不渴,对吗Nessie,”Jacob带点嘲笑的说,不过听得出来还是比任何人都要宠她:“只是怕再看到像上次那头那么大的?”
她从Jacob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轻轻的落地,然后翻了个白眼——当她这么做的时候,特别的像Edward。接着向森林深处进发。
“明白。”当我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Jacob喊道。他把自己T恤猛地扯下来跟了上去,已经变身了:“作弊的话,就不算数。”他朝Renesmee吼了句。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的离去后留下的飞舞落叶,叹息的摇摇头。有时,Jacob比Renesmee还像小孩。
我等了一会儿,打算给我的小猎手一点领先的时间。毕竟要追上他们太简单了,而且每次Renesmee都喜欢猎点什么体形巨大的猎物让我惊讶一下。想到这儿,我又笑出来了。
狭长的草场安静下来,身上飞扬的雪花也慢慢融化,几乎不见踪影了。Alice告诉我们这场暴风雪不会持续很多个星期。
平时Edward会和我们一起来,但今天他要跟Carlisle讨论下去意大利的行程,背着Jacob……我皱着眉头想。看来回去后,我得站在Jacob那边才行。他应该和我们一起去,对他来说这场赌博的赌注跟我的一样大——他的整个人生。
当我的思绪沉浸在不远的未来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来回扫视着山脉,寻找着猎物的踪迹,和任何危险的迹象。没有特意的进行,这完全是本能的行为。
但或许还是有原因的,远在我真正意识到之前,自己那手术刀般敏锐的触觉就感觉到一些细微的迹象。
当目光掠过远处一个悬崖的边缘时,好像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僵硬的蓝灰色身影,在深绿色的森林背景的衬托下发出一点银色的闪光点——还是金色?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注意力。
我调整着,眼睛聚焦到那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颜色身上,那么远的距离应该不是老鹰能做到的。我盯着它。
她也盯着我。
很明显她也是个吸血鬼。皮肤如大理石般洁白,肌肤的纹理比人类的要光滑一百万倍,即使在乌云的笼罩下,还是微微的泛着闪光。就算她的皮肤没有出卖她,她一直静止的动作也会,只有吸血鬼才能如此完美的无感情肃立。
她的头发是苍白的淡金,近乎银色了,相信这就是让我注意到她的闪光点所在。头发顺直的垂落着,少许微弯的发尖碰到了下巴。
她比我强壮,毋庸置疑。但我很确定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甚至是人类的时候。模糊的回忆里没有一张脸跟眼前的一样,但看见她的暗金色的双眸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要知道Irina是决定过来拜访了的。
有那么一刻我俩对望的时候,我在想她是否也马上猜到我是谁。我半举起手,正准备打个招呼,她的嘴唇突然诡异的扯起,表情变得充满敌意。
我听见了森林里传来的Renesmee胜利的欢呼和Jacob不甘的吼叫声,过了一下当声音传到Irina那边后,她的脸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她的目光向右方扫去,我知道她在看什么。一个巨大的赤褐色狼人从林中出来,或许就是杀了她的Laurent的那个。她观察了我们多久了?至少看见了我们刚才温馨的玩闹,我敢肯定。
她的脸痛苦的扭曲着。
不自觉的,我向她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她回过头看着我,咬着自己的下唇,嘶吼出来。
当痛苦的吼声传到我这边的时候,她已经转身消失在森林中了。
“Shit!”我叹息着。
跟着Renesmee和Jacob我冲进森林,不想让他们跑出我视线范围以外。我并不清楚Irina朝哪个方向跑去,或者她此刻有多愤怒。复仇对于吸血鬼来说是一个永恒的困扰,很难压抑平服。
全速奔跑,两秒后我追上了他们。
“我的更大,”听见Renesmee耍赖的声音,我穿过厚厚的荆棘丛来到他们身处的小空地。
当Jacob看到我焦虑的表情的时候,耳朵马上竖起来,朝前方蹲伏下来露出牙齿——脸上满是猎物鲜血的痕迹,眼睛来回扫视着前方树林,我能看出他喉咙里随时准备着的威胁咆哮。
Renesmee的警觉心并不比Jacob低,她马上丢下雄鹿的尸体,蹦到我怀里,伸出手碰着我的脸问。
“我有点反应过度了。”我迅速安慰他们说:“没什么事,我想。先别急。”
拿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刚响了一声Edward就听了。Jacob和Renesmee在我身边安静的听着我们的对话。
“快点过来,带上Carlisle,”语速快得连Jacob都不一定听的清:“我刚看见Irina,她肯定也看到我了。可是接着她发现Jacob,然后像疯子一样跑开。都现在都还没再出现——暂时——但是她看上去很不高兴,所以可能……就算不是,你跟Carlisle最好还是跟她谈谈。我的预感很不好。”
Jacob在旁边咆哮着。
“我们半分钟内到你们那儿,”Edward安慰道,话筒里传出奔跑时风吹的声音。
我们回到草场那边静静的等待着,边搜索着任何不受欢迎的访客出现的声音。
最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了。接着Edward出现在我身旁,Carlisle在不远的后面,身后还跟着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我想自己不应该对此感到惊讶,毕竟只要有任何可能威胁到Renesmee安全的东西,Jacob都会马上召集援军。
“她刚才在那边的山脊上,”我马上告诉他们,指着那个悬崖。如果Irina真的打算逃跑,那可不是个好的开始。她会停下来跟Carlisle谈谈吗?她之前的表情让我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或许我们应该叫上Emmett和Jasper,她看上去真的……非常愤怒。还对我嘶吼。”
“什么?”Edward生气的问。
Carlisle双手按了按Edward的肩膀说:“她很伤心,我会追上她的。”
“我跟你一起去。”Edward固执的坚持。
他们相互打量了对方好一会儿——可能Carlisle正在衡量着Irina对Edward的愤怒和Edward读心的能力之间的分量。最终,Carlisle点了点头,决定由他们俩去寻找她,而不叫上Emmett和Jasper。
Jacob不耐烦的用鼻子顶了顶我,他肯定是想让Renesmee尽快回到安全的住所,以防万一。我非常同意这点,于是在Seth和Leah的保护下我们朝房子赶去。
Renesmee舒服的躺在我怀里,一只手还是放在我脸上。既然捕猎计划流产了,她也只好继续喝血库的捐赠血了,她自以为是的俏皮说。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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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 发表于: 2010-11-04
28. 未来

在Irina的声音消失之前,Carlisle和Edward还是没有追上她。于是他们游到了河那边寻找找到她的踪迹,如果她走的是直线的话。但是很可惜,东边海滩的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她的存在。
全是我的错。如果一切如Alice所料,她应该是来和解的,但是全被我和Jacob的打闹搞砸了。如果我能找点发现她,起码在Jacob变身之前,或者我们一开始就在其他地方打猎就好了。
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Carlisle刚把这个失望的消失告诉Tanya,自从她和Kate决定在参加我的婚礼后,就再没见过Irina了。但是这次Irina离家这么近都不回去看看她们,实在是让人伤心。对她们来说,不管是不是暂时的,失去自己的姐妹都是非常难受的。我猜这可能会让她们想起失去几个世纪前失去自己的母亲的痛苦回忆。
Alice能看见Irina最近几天未来的片段,但没什么实际作用。她没有回Denali,在Alice能预示的时间范围。而且这些片段非常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Irina悲伤的表情。她在一个白雪皑皑的荒野徘徊——北边吗?还是东边?满脸崩溃的样子。在这样无助的悲伤下,她不可能做出任何新的决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我什么都没有忘记,Irina和她的痛苦时时刻刻在我脑海盘旋。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几天之内我就要出发去意大利了。等我回来后,我们马上就会去南美洲。
每个细节都被考虑了无数遍,我们将从Ticuna人开始,跟着他们古老传说的脚印前进。现在Jacob同行的事也被大家接受了,而且还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想要让那些根本不相信吸血鬼存在的人告诉我们他们的故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在Ticuna人身上我们一无所获,他们附近也还是有许多类似的种族。而且Carlisle在亚马逊那边也有很多老朋友,如果我们还能找到他们,相信也能从他们那儿获得很多信息,至少到时也能决定下个目的地是哪里。
不过很可能我们在那三个亚马逊吸血鬼身上不能找到任何关于吸血鬼混血儿的消息,因为她们叁儿都是女的。我们完全不知道这趟旅程何时才会结束。
我还没告诉Charlie关于这趟长途旅行的事,至少在Edward和Carlisle的计划还没有成型的之前。我纠结着,到底告诉他什么才是最合适的呢?
当内心天人交战之时,我凝视着熟睡的Renesmee,她的头发在沙发上散开,还有一些纠缠在脸上。平时Edward和我都会带她回森林小屋睡的,但是今天我们准备在大屋里消磨整晚,再加上他和Carlisle也要再推敲一下他们的计划。
此时,Emmett和Jasper倒是对新的狩猎可能兴奋无比。相比于平时的猎物,亚马逊森林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选择。例如,美洲虎和黑豹。Emmett有个怪异的念头——想跟亚马逊巨蟒摔跤。Esme和Rosalie讨论着行李的问题。Jacob今天回Sam那里去了,要交代下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的一些问题。
Alice轻手轻脚的走动着——怕吵醒Renesmee——一会儿收拾下已经非常干净的角落,一会儿整理下Esme插好的漂亮花环。现在又重新摆着Esme放好了的花瓶。从她变化的表情——清醒,发呆,又清醒,又发呆——我知道,她在搜索未来。我琢磨着她应该是想看清Jacob和Renesmee造成的盲点,来弄明白到底南美洲有什么在等着我们。直到Jasper说:“别管她了,Alice。她不是重点。”像剥开了房间里笼罩的乌云,见月明。
原来Alice还在担心Irina。
她朝Jasper吐了吐舌头,接着拿起一个装满白玫瑰和红玫瑰的水晶花瓶,去了厨房。那里面只有一朵白玫瑰,有一点点基本上看不出来的凋谢的痕迹。不过今晚,Alice似乎打定主意把完美主义当做她看不见的未来的代替品了。
当我正准备转身接着看我的Renesmee时,花瓶从Alice手上滑下。我听见空气擦过厚重的水晶花瓶时发出的呜呜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它落地、摔破、变成上万碎片射向厨房的大理石地板的各处。
当碎片弹起发出刺耳的声音,飞向各个方向时,我们谁都没有动。所有人都盯着Alice的背影。
我第一感觉是Alice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因为就连我都有充分的时间在它掉下来的过程中跑过去接住它,Alice怎么可能做不到呢。更确切的说吧,一开始花瓶就不可能掉下来,从那样有力的手指中……
我没有见过任何吸血鬼因为不小心而摔了什么东西,从来没有。
接着,Alice转身面对我们,非常快像瞬间移动那样。
她的眼睛似乎只有一半在看着现在,另一边还在盯着未来,瞳孔放大,凝视,未来的信息好像要从她脸上漫出来一样。那一刻我以为她刚从坟墓里走出来,只是被她扫了一眼我就像要被恐惧、失望和极度的痛苦所掩埋一样。
然后,我听见Edward喘息的声音,那是一种崩溃,几乎窒息的声音。
“怎么了?”Jasper吼道,飞奔到她身边,踩在水晶碎片上。他抓住她的双肩,猛烈的摇着她。这时她似乎才清醒过来。“Alice,怎么了?”
Emmett动了,望向窗外咧开嘴威胁着,预防着任何攻击。
但这里只有Esme、Carlisle和Rose的沉默存在,他们跟我一样僵在地上。
Jasper又摇了摇Alice问:“到底怎么了?”
“他们来了,”Alice和Edward同时低声道:“全部人。”
一片死寂。
几乎同时,我明白了——他们话里的东西让我想起自己脑子里的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久远的梦里画面——昏眩的、透明的、朦胧的,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黑纱……在我的脑子深处,我看见黑影在自己身上笼罩,那是我几乎忘记了的人类时的噩梦的鬼影。从这裹尸布一样的画面中,我看不到他们鲜红的眼睛,看不到他们锋利的白牙,但我知道那闪光是什么。
接着,一个比这恐怖回忆更强烈的感觉占据我的全部内心——保护我身后最重要的东西。
我想抱起Renesmee,我想把她深深的藏到自己的身体内,藏到头发里,让她不被任何人所见。但我却连转身看看她都做不到。我觉得自己像变成了一块冰块,而不是石头。自从我重生为一个吸血鬼之后,第一次,我感觉都寒冷。
但我不需要去听任何让人害怕的确认,我早就明白了。
“Volturi家族。”Alice悲喃。
“……的全体。”Edward几乎同时低叹。
“为什么?”Alice自言自语:“他们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Edward轻问。
“为什么?”Esme重复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Jasper用破碎的冰一样的声音问。
Alice张大眼,眼睛逐渐失去焦距,接着是一片空白。只有嘴巴还保持着刚才恐惧的样子。
“不是很久,”她和Edward同时说,接着她独白:“堡垒上和森林里都还有雪,应该在一个月以内。”
“为什么?”这次是Carlisle在问。
Esme回答:“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会不会是看到……”
“不关Bella的事,”Alice空灵的说:“他们全都来了——Aro、Caius、Marcus,卫队的所有成员,甚至连他们的妻子也来了。”
“他们的妻子从来不离开堡垒的,”Jasper平静的反驳道:“从不。在南方叛乱时没有,在Romanian人试图推翻他们时也没有,甚至在他们消灭吸血鬼小孩时都没有。从来没有。”
“他们现在来了。”Edward低声说。
“但是,为什么?”Carlisle重复了一遍:“我们什么都没做!就算我们做了什么,也不至于有这样毁灭性的结果啊。”
“我们人太多了,”Edward呆滞的说:“他们肯定是怕万一……”他没有说下去。
“这还是没有回答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Carlisle的问题的答案了,但突然我又动摇了。我敢肯定,Renesmee就是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有预感,他们会为她而来。在知道自己怀了她以前,潜意识就已经警告过我了。现在,我有种终于发生了的奇怪感觉,就像不知为什么我一直知道Volturi家的人会来把我的幸福夺走一样。
但这还是没能回答刚才的问题。
“往回看看,Alice,”Jasper建议:“有没有什么可能的诱因,仔细搜索下。”
Alice慢慢的摇了摇头,塌下双肩说:“无处可寻,Jazz。我并不是在找他们,也不是我们自己。刚才我只是在找Irina。她并不在任何我以为的地方……”Alice越说越小声,再次进入恍惚中,目光渐渐失去焦距。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地一抬头,眼睛艰难的闭了一下,接着我听见Edward突然屏住呼吸。
“她决定去找他们,”Alice说:“Irina决定去见Volturi的人。然后他们很可能决定……就像他们一直在等着她一样。就像他们早就有决定了,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当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我们一片寂静。Irina到底告诉了Volturi家族些什么,才会导致Alice所见的结果?
“我们能阻止她吗?”Jasper问。
“不可能。她马上就要到那里了。”
“她现在在做什么?”Carlisle问,但我几乎完全听不见他的话了,脑海里塞满了即将到来的痛苦景象。
我看着Irina从容的离开悬崖,她那时看见了什么?一个吸血鬼和她的好朋友,狼人?虽然这幅图像就已经很明显的解释了她的所有反应。但她看到的应该远不止这些。
她还发现了一个小孩。一个精致美丽的小孩,在雪地里玩耍,绝对不像普通的人类……
Irina……孤儿三姐妹之一……Carlisle告诉过我,对Tanya, Kate, 和Irina来说,失去自己的母亲让她们成为了彻底的法治论者。
仅仅在半分钟前,Jasper自己就这么说:甚至在他们消灭吸血鬼小孩时都没有……吸血鬼小孩——无法控制的祸害,是最可怕的禁忌……
如果Irina就这样去了,那天她在那样狭小的区域所看见的所有事情肯定会被他们读出来。
而且她那天太远了根本没听见Renesmee的心跳声,也不可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温暖。她肯定以为Renesmee白里透红的脸蛋只是我们做的伪装。
毕竟,Cullen家族现在跟狼人结盟了。可能从Irina的角度来看,这意味着没有什么东西比我们更可恨了。
但不管怎样,Irina现在还是在大雪覆盖的野外徘徊犹豫着——而不是在Laurent里面哭诉。可是衡量揭发Cullen家的责任和可能的后果两者,很明显,她的良心还是战胜了我们几个世纪的友谊。
而且 Volturi家族对这种“违规”的责任感又如此理所当然。此时,判决已经生成了。
我低头靠紧Renesmee熟睡的小身躯,把头埋进她的卷发,将她藏在我的发丝里。
“想一想她下午看到的东西,”我低哑的说,打断Emmett正开始说的话。“想一想,对于一个正是因为吸血鬼小孩而失去母亲的的人来说,Renesmee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就等着其他人来说出我心里的答案。
“一个禁忌的…吸血鬼小孩。”Carlisle轻声道。
Edward在我身后跪下,用臂膀将我和Renesmee紧紧地护起来。
“但是她错了。”我接着说。“Renesmee和其他吸血鬼小孩不一样。其他的小孩,他们是冰冷的,停滞的,但她每天都在成长。他们无法控制,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Charlie或Sue,甚至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示那些可能刺激他们的东西。她可以控制自己。她甚至比成人还要聪明。他们没有理由….”
我无法抑制地不停地说着,等待着某人来让我解脱,等待着他们相信我是正确的,然后让房间里这绷紧的冰冷的气氛消失。但气氛只是越来越冷,直到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归于寂静。
没有人说话。
过了很久,Edward在我的头发里轻语。“但这并不是他们所知道的,亲爱的,”他轻轻的说道。“Aro所知道的一切就是Irina脑中的所见。他们是为了毁灭而来,而不是为了你的理由。”
“但他们错了!”我固执的说。
“他们不会给我们时间解释的。”
他的嗓音仍旧平静、绅士,如丝绒一般… 但无法隐藏其中的痛苦与悲凉。他的声音和不久前Alice的眼睛一样——像一座毫无生气的空洞的坟墓。
“现在我们能做什么?”我问道。
Renesmee在我的臂弯里,如此温暖、完美,平静地做着梦。我曾经如此的担心Renesmee那飞速的成长,担心她可能只能拥有短暂的十多年的生命…而那些担心,现在看起来是多么讽刺。
一个月…
这又是另一个期限吗?相比于大多数人,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幸福,所以难道这一切的发生,就是应验了那条令世界上的幸福与痛苦保持平衡的自然法则?是我拥有的幸福太多了吗?我有资格拥有的只是仅仅这四个月吗?
Emmett回答了我那个空洞的问题。
“我们要战斗。”他冷静地说。
“我们赢不了,”Jasper低声咆哮。我不用看就想象得出来他现在的表情,蹲伏着护着Alice。
“好吧,但我们也不可能逃跑。没有Demetri。”Emmett鄙弃地哼了一声,我本能的觉得他并不是因为Volturi的跟踪装置而恶心,而是因为那个逃跑的主意。“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赢不了,”他说。“仍然有很多方法可以考虑。我们没有必要独自战斗。”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抬起头,“我们也不能将Quileutes置于危及生命的境地,Emmett!”
“别这样,Bella。”他的语气就像看到自己在和亚马逊的巨蟒搏斗一样兴趣浓厚。即使是毁灭性的威胁也无法改变Emmett对此的热情,他狂爱挑战。“我并不是指他们。虽然这样,就现实来说,即使这不关Nessie的事,你认为Jacob或者Sam会对这样公然大规模的入侵没有一点反应?先不提这个,还多亏了Irina,Aro知道了我们狼人同盟的存在,但我想还应该考虑下我们其他的朋友。”
Carlisle也对我低声安慰道,“还有其他的朋友,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嘿,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来决定,”Emmett用息事的声调说。“我并没有说他们一定得和我们一块战斗。”我感觉到 就在说的过程中,一个计划正在Emmett的脑海中逐渐成形。“他们可以只用站在我们旁边,这样也许足够使Volturi犹豫。毕竟Bella是对的,如果我们能够让他们停下来肯听我们说话,这样我们就有时间给出某个理由来避免这场战斗…”
Emmett的脸上绽出隐隐的微笑。我很惊讶竟然没有人反驳他,而这正是我之前想做的。
“很对,”Esme急切地说道。“如果那样就好了,Emmett。现在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稍微停顿一下足以听我们的解释就可以了。”
“那我们得需要一大打助阵嘉宾,”Rosalie尖锐的说道,声音就像玻璃一样锋利。
Esme点头以示同意,好像并没有听出Rosalie话中的挖苦。“我们要尽量多的召集我们的朋友。只是助阵而已。
“我们只能这样做了。”Emmett道。
“我们得马上就去问他们,”Alice喃喃道。我观察她的眼睛,现在又是一片空洞的黑暗。“他们的出场必须低调。”
“出场?”Jasper问道。
Alice和Edward同时低头看向Renesmee。然后Alice的眼睛又朦胧起来。
“有Tanya一家,”她念道。“Siobhan的女巫们。Amun一家。还有一些零散的——Garrett和Mary肯定会来。Alistair也有可能。”
“Peter和Charlotte呢?”Jasper有点畏缩的问道,他似乎希望回答是否定的,他的老兄弟们在即将来临的屠杀里还可能会起到一些作用。
“也许。”
“Amazon一家呢?”Carlisle问。“还有Kachiri,Aafrina和Senna?”
Alice一直沉浸在未来里,突然 她颤抖起来,眼睛恢复闪烁。她飞快地看了Carlisle一眼,然后垂下目光。
“我看不到。”
“什么?”Edward轻声的征询。“他们在丛林里,我们去找他们了没有?”
“我看不到,”Alice重复,没有看着他的眼睛。迷惑的表情爬上Edward的脸。“我们得赶快,分头,在雪花落地之前(个人理解为极快的意思),我们得拉拢我们所能找到的每一个人出场。”她又强调了一遍。“去问Eleazar。现在的问题可不只是禁忌的吸血鬼小孩了。”
当Alice陷入恍惚时,令人不快的寂静又出现了。结束后她慢慢地眨了眨眼,即使未来历历在目,她的眼神还是奇怪地恍惚着。
“太多了。我们得赶快!”她念道。
“Alice?”Edward问。“这太快了,我没搞懂,这究竟——?”
“我什么看不到!”她背对着他发起脾气。“Jacob他们离这儿很近了!”
Rosalie向前门走去。“我来和他们说…”
“不用,让他进来,”Alice快速说道,每个单词 她的声调都在提高。她抓住Jasper的手把他往后门推去。“我也应该离Nessie远点,这样能看到更多。我必须离开,我需要绝对的精神集中,我要看到我能看到的所有东西。我不得不走。快走,Jasper,没时间了。”
我们都听到Jacob上楼的声音。Alice不耐烦地猛拽了一下Jasper的手。他赶快跟上,眼神就像Edward的一样不解,然后他们冲出门,跃进了那银色诡异的夜晚。
“快!”她朝背后的我们喊道。“你们得找到他们所有人!”
“找到什么所有?”Jacob问道,走进来关上了前门。“Alice要去哪?”
没有人回答。都只有目目相觑。
Jacob抖掉他头发上的水珠,扯上他T恤的袖子,眼睛看着Renesmee。“嘿,Bells!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回小屋里去了呢…”
然后他对上我的目光,恍惚的,而后变成注视。这个房间里的气氛终于感染到了他。他低头一瞥,注意到地板上的水渍,支碎的玫瑰花,水晶的碎片。他的手指开始颤抖。
“怎么了?”他用干瘪的语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讲起。其他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陈述这个状况。
Jacob三个大跨步就穿过房间然后跪在我和Renesmee的身边。我能感受到他辐射出的高温,那种震动仿佛从他的胳膊一直传导到他的颤抖的手掌。
“她没事吧?”他问询到,轻轻地碰触她的额头,斜着脑袋倾听她的心跳。“别吓我Bella,求你了!”
“Renesmee没事,”我终于开了口,打破了这个屋子里的奇怪气氛。
“那是谁有麻烦?”
“是我们,Jacob,”我低声说,此时我的声音也像是从坟墓底传出的一样。“糟透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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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 发表于: 2010-11-04
29. 背叛

我们一直坐着,恐惧不安地僵硬着。Alice整晚都没有回来。
我们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一动也不能动。Carlisle只是刚刚好能够蠕动他的嘴唇来给Jacob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重复地讲述这种状况让气氛变得更糟,自那以后,甚至连Emmett都僵硬地站着没有动过。
直到太阳升起,我知道马上Renesmee就会在我的臂弯里苏醒。我惊异于这头一次花费Alice这么多时间的状况。我衷心的希望我能够了解多一些情况用以面对我可爱女儿的好奇心。我需要些答案,一些有序的,符合逻辑的希望,好让我还能对女儿露出微笑,将骇人的现实藏在身后。
但是我的脸已经一整晚僵硬在这种恐惧的表情里,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Jacob蜷在房间的角落里轻轻打着鼾,像一座覆满深色苔藓的小山,在睡梦中不安的抽搐着。Sam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一切——狼们对即将到来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和我其他的家人一起被杀害。
阳光从后窗户照耀进来,在Edward的皮肤上四散开。自从Alice离开后我的视线就没有从Edward身上已开过,我们整晚凝视着彼此,凝视着我们两人谁也不会失去彼此而独自活在世上的现实。在他痛苦的眼睛中,我看到自己在初升的阳光下发出微微的闪光。
他的眉毛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然后是他的嘴唇。
“Alice,”他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好比冰块融化时的碎裂声。这才使我们大家稍微放松了一点,活动起来。
“她离开了这么久,”Rosalie吃惊地喃喃道。
“她跑哪去了?”Emmett也惊讶着问道,朝门的方向跨了一步。
Esme一只手搭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我们并不想让她如此焦虑的…”
“从来没有什么事让她花这么长时间过,”Edward说着,新的忧虑打破了他僵硬的面部表情,眼睛里充斥着又一种恐惧,另外一种恐慌。
“Carlisle,你想过他们会先发制人吗?比如在Alice有时间搜索未来之前 他们就派人去对付她?”
Aro那半透明肌肤的脸迅速充斥了我的整个脑袋。他是Aro,他是了解Alice所恐惧的一切、是清楚知道Alice头脑里每一个角落的人…
Emmett响亮地咒骂了一声,Jacob蹒跚着咆哮,接着狼群的吼叫在院子中悲痛地回响。我的家人们立刻就开始采取行动,动作快得只看得到一团模糊地身影。
“守着Renesmee!”我朝Jacob厉声吼道,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门。
我仍然比家中的其他人强壮。于是我利用这力量使自己在这茂密的森林里全速奔跑,只是几个跳跃便赶上了Esme,又多跨了几步超过了Rosalie,赶到Edward和Carlisle身后。
“他们可能突袭到她吗?”Carlisle问道。即使在全速中,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和站在平地上一样。
“我不知道这要怎么做到,”Edward回答。“但也绝对有可能,毕竟Aro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了解Alice。”
“这是个陷阱吗?”Emmett在我们身后大声发问。
“可能,”Edward说,“但这里除了Alice和Jasper 没有其他人的气味。他们到底去哪了?”
Alice和Jasper的足迹绕了个很大的弧,从房子的东面直到背面河流的对岸,然后又往西绕回几英里。我们在一秒内依次跃过了河。Edward集中全部精神跑在最前面。
“你检查过那边了吗?”Esme在我们跳过河的瞬间问道,她在最后面的位置,靠近狩猎场的左边界,手指着东南方。
“得跟着足迹走——我们已经快到Quileute的边界了,”Edward简明地指示道。“大家尽量集中,观察一下他们到底是往南边还是北边去了。”
我不像他们那样清楚那条界线,但我在东边吹来的微风里闻到了狼的气味。Edward和Carlisle稍微减了一点速,我看到他们的头转来转去地四处搜寻转向的足迹。
突然 狼的气味浓烈了起来。Edward的动作突然停顿住,我们其他人也僵硬起来。
“Sam?”Edward平静的问。“发生了什么?”
Sam从几码地外的树丛中以人形快步走向我们,两头大狼跟随着——Paul和Jared。这一路花了不少时间,他人形的慢动作让我们很不耐烦。我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要做些事情,我想要用我的双臂保护Alice,我想要确保她绝对安全。
我注视着,Edward的脸在读Sam的思想时变得惨白。Sam没有在意Edward的反应,径直走到Carlisle前和他交谈起来。
“刚过午夜的时候,Alice和Jasper来到这,想让我批准他们穿过这片土地到海那边去。我准许了并且亲自护送他们到了海边,到达之后他们就立刻钻进水里不见了。在路上,Alice反复强调让我在见到你之前千万千万不要对jacob说我看到过她。于是我一直在等你来这找她,给你这个留言条。她叫我一定要按她说的做,因为我们的存活与否就决定于此。”
Sam一脸坚毅的表情,将一张折叠的纸条递上前来,纸条上印满了黑色的字,是从一本书上扯下来的一页纸。当Carlisle在读另外一面的时候我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那些印刷字。面对我的那一面上正是印着《威尼斯商人》的片段,当Carlisle把那张纸抖平时,一股我自己的气味从上面散发出来。我意识到那是我收藏的书中的其中一页。之前我将一些东西从Charlie那儿搬到了小屋里去,包括几套家居服,妈妈写给我的信,还有我最爱的书。我收藏的破破烂烂的那本莎士比亚的平装书昨天早上还好好的呆在小屋的书架上…
“Alice决定离开我们。”Carlisle无力地说道。
“什么?”Rosalie吃惊得大叫出来。
Carlisle将纸翻了个面,好让我们大家都能看到上面的留言。
“不要找我们,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记住,Tanya, Siobhan, Amun, Alistair,以及那些零散的,一定要找到所有你们能找到的人。我们会在路上试着找到Peter和Charlotte。对于这样的不告而别我们真的真的很抱歉,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条路。我们爱你们。”
我们又一次僵住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狼们的心跳和呼吸声,我想如果他们的思考能出声,那一定会更响。Edward首先恢复活动,他回答Sam脑中的疑问说:“是的。现在的状况非常危险。”
“危险到可以抛弃自己的家人而去?”Sam用指责的声音大声问。这说明了在给Carlisle前他没有偷看过那张纸条。他现在有些激动,甚至仿佛有点后悔听了Alice的话。
相对于Sam的气愤和自负,Edward的表现显得非常冷淡而平静,但我能看得出他平静表情后的痛苦。
“我们谁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Edward说。“Alice绝不是无情或是胆小懦弱,她只是掌握着比我们更多的信息。”
“我们不能……”Sam开始说话。
“你们族群的习惯和我们的不一样,”Edward打断他。“我们中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的决定。”
Sam抬起下巴,瞳孔突然晕成黑色。
“你们也应该留意我们的警告提醒,”Edward继续道。“这不是你们愿意卷入的事件,现在要避开Alice预见的灾难还来得及。”
Sam严肃的微笑着说道:“我们不会逃走的。” Paul在他身后不耐烦的哧了下鼻子。
“别因为自负让你的家庭陷入被屠杀的危险中。”Carlisle平静地补充。
Sam看着Carlisle,表情稍缓和了一些。“就如Edward指出的,我们拥有的不同于你们的自由。但Renesmee,她现在虽然属于你们 但也是我们家庭的一部分,Jacob不可能抛弃她,而我们不可能抛弃Jacob。”他的眼睛扫过Alice的纸条,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你不了解她。”Edward为Alice辩护道。
“你就了解了?”Sam直白地反问回去。
Carlisle轻捏Edward的肩膀。“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儿子。不管Alice的计划是怎样的,如果我们不按她说的做才真是太蠢了。我们回家吧,马上开始行动。”
Edward点头,他的脸因痛苦而僵硬。我听到Esme在我身后无泪地悄声抽泣。
我不知道要怎么用这个身体哭泣,唯一能做的只是凝视发呆,没有任何知觉。现在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就好像只是在这几个月后做的又一个噩梦。
“谢谢你,Sam。”Carlisle说道。
“我很抱歉,”Sam答应道。“我们不该让她从这通过的。”
“你做的没错,”Carlisle对他说。“Alice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不会干涉她的自由。”
我一直坚信Cullen一家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猛然间却认识到事情并不是一直如此。Carlisle创造了Edward, Esme, Rosalie和Emmett,Edward创造了我。我们因血液和毒液维系在一起。我从没想过Alice和Jasper是不同于我们的——只是被这个家庭收养。但事实确是如此,Alice是被Cullen一家收留的,甚至因她带来的Jasper和她断裂的过去而显得突兀。难道她真的看到了她与Cullen一家生活的终点,并且因此选择了另一种新生活吗?
但我们无疑是正在遭受劫数的,没有任何希望,我看不到一丝光线一点点闪烁足以照亮我的希望支撑我的理由,让Alice和我们并肩的理由。
仿佛连早上清新闪亮的空气也因我的绝望而变得浓重暗淡起来。
“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Emmett从嗓中低吼出声。“Alice已经告诉我们该做什么了,那就去做。”
其他人都赞同地点头,我意识到大家的希望都放在Alice给我们留下的机会上。我们绝不会因无望而妥协等死。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会卷入战斗,无一例外。根据Alice走前给我们留下的信息,这个“我们”显然的包含了所有其他人。我们不可能无视Alice最后的提示,狼人们也不可能,他们会为了Renesmee 和我们并肩战斗。
我们战斗,他们也战斗,然后所有人都会死。
我觉得自己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决心。Alice知道这成功需要多少侥幸,她看到的机会渺茫到她自己都无法将赌注押在上面。
在我背过身去跟着Carlisle往家的方向奔驰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击溃了。
我们只是机械地跑着,虽然不是来时那样的急切恐慌。就在我们靠近河流时,Esme的头偏向一边说道。
“那儿还有脚印,还是比较新的。”
她朝脚印的方向点头示意了一下,是我们之前飞奔去救Alice的路上她提醒过Edward的那个方向…
“是今天早些时候的脚印,只有Alice的,没有Jasper。”Edward单调地说。
Esme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我轻轻跃到他们的右后方观察。我敢肯定Edward之前的判断没错,但是,Alice为什么一定要撕掉我的书来写那份留言呢?
“Bella?”当我正在疑惑时,Edward隐忍着叫我。
“我想跟去看看,”我回答他,吸嗅着与主线索分开的那串脚印散发出的Alice鲜明的气味。这气味是与之前不同的,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只是少了Jasper而已。
Edward金色的眼睛空洞着。“这脚印也许只是转回我们的大房子那。”
“那我们就大房子见吧。”
起初我以为他会让我独自前去,但在我走了几步后他的眼睛立刻就恢复了生机。
“我和你一起去,”他平静的说。“那么Carlisle,我们大房子再见。”
Carlisle点头同意,然后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直到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我才疑惑的看向Edward。
“我不能让你离开我,”他低声解释。“只是想象都令我痛苦。”
不用再多解释我就完全理解了他。不管分离多么短暂,这种痛苦我是同样不能忍受的。
剩下的还能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我伸出手,Edward紧紧地握住它。
“我们赶快吧,”他说道。“Renesmee就快醒了。”
我点头,然后又开始奔跑。
就为了好奇心而浪费和Renesmee一起的时间,这可能真是件蠢事。但那张纸条不停地困扰着我。如果Alice缺少书写的用具 她可以将留言刻在树干或大石头上,或者随便从路上的某间房子里偷一片纸,为什么一定是我的书呢?她什么时候弄的?
而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串脚印刻意避开了Cullen家的大房子和狼人所在的森林,迂回着延伸到我们的小屋。当意识到这脚印的所向时,Edward的脸困惑地皱了起来。
他试图找到原因。“她把Jasper留在远处等 然后自己到这来了?”
说着我们就已经接近小屋了,我深刻地觉得这一路很不容易。我很庆幸Edward一直握着我的手,同时我又矛盾的觉得我似乎应该独自过来。自己跑去撕一页纸然后再拿回来和Jasper会合,Alice这样做太古怪了,仿佛这种行为里就隐藏着某种信息——某些我还没领悟的信息。那是我的书,那么这信息就应该是留给我的。如果说她有什么事情想告诉Edward,为什么她不直接去撕Edward的书呢…?
“给我一分钟。”我在进门前说道,然后将手从Edward的手中脱出来。
他的脸又皱了起来。“Bella?”
“求你了行吗?就30秒。”
我没等他回答就冲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径直走向书架。Alice的气味还很新,不到一天的时间。火炉里的火还在旺盛地燃烧着。我从书架上猛地扯出那本《威尼斯商人》然后翻到标题那一页。
挨着被撕掉的那一页的装饰图案,在莎士比亚写的“威尼斯商人”下面有一条留言。
“销毁它。”
再下面是一个名字和一串在西雅图的地址。
当Edward在 13秒而不是30秒后进屋的时候,我已经在看着这本书燃烧了。
“怎么了,Bella?”
“她确实来过这。她从我的书上撕了一页纸来写那个留言。”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你烧书干什么?”
“我——我——”我皱起眉头,试图把心中所有的疑惑和痛苦都堆在脸上。我还不知道Alice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但唯一知道的,她避开其他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只让我一个人知道这个信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不会被Edward看穿思想的人,显然她不想让Edward知道这个信息,并且有充足的理由,我只有相信她。“这似乎没什么不对。”
“我们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Edward平静地说道。
我只是注视着火焰。在这世界上,我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对Edward撒谎的人。难道说这就是Alice想要我做的?她最后的请求?
“我们上次做飞机去意大利的时候,”我轻声说——这还不是瞎编的,到目前为止,但接下去就——“我们去救你的路上…她为了不让Jasper跟来而对他撒了谎。因为她清楚,如果Jasper到了Volturi的地盘他就必死无疑。Alice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Jasper陷入危险的,同样,即使是我会死,又即使是你会死,她都会全力保护Jasper。”
Edward没有回答。
“她只优先考虑她想要优先考虑的东西。”我说。这样尽量逼真地说着谎话,使我石头般的心都痛了起来。
“我不相信。”Edward回应,但并不像是在和我争辩,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也许只是Jasper有危险而已。也许她的计划对我们是会奏效的,只不过对Jasper例外。也许….”
“如果是这样,她会告诉我们的,我们会将Jasper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Jasper会走吗?也许她这次又是在骗他。”
“也许吧,”我假装同意。“我们该回去了。没多少时间了。”
Edward牵起我的手,奔跑起来。
Alice的信息没有给我多少希望。如果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Alice就绝对不会离开。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所以,她给我的信息应该并不是什么避免灾难的方法。那她会觉得我现在还需要什么呢?也许是挽救某东西的办法,但我现在还能挽救什么?
在我们离开的5分钟里 Carlisle和其他人并没有闲着,他们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Jacob恢复了人形呆在房间的角落,Renesmee坐在他的腿上,两双眼睛都睁大了盯着我们。
Rosalie已经将她的丝缎连衣裙换成了很结实的牛仔裤、跑鞋和一件长途跋涉用的结实衬衫。Esme也换上了类似的装扮。所有人都在盯着咖啡桌上的圆形花瓶等我们。
现在的气氛比之前好了很多,终于能够有所行动大概让他们感觉好了很多。他们的希望都完全寄托在Alice的提议上。
我也看着地球仪,猜想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哪。
“要我们留在这?”Edward看着Carlisle问道,听起来不怎么高兴。
“Alice让我们向人们展示Renesmee的不同之处,对此我们必须得小心,”Carlisle说。“我们会让所有我们能找到的人来这见你——Edward,你正是这个特殊“雷区”的负责人。”
Edward了解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怎么高兴。“你们有很多地方要去。”
“我们分头行动,”Emmett解释道。“Rosalie和我要去找那些零散的。”
“你会忙得手忙脚乱的,”Carlisle说。“Tanya一家明天早上就会过来,是被蒙在鼓里的。记住你要做的事,第一,你得说服他们不要像Irina那样反应激烈。第二,你得搞清楚Alice提到Eleazar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最后,你得确定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当我们的见证者。其他人来的时候也是同样——好吧,前提是我们能说服他们过来。”Carlisle叹气道。“你的工作将会是最最困难的。我们会尽快赶回来帮忙的。”
Carlisle把手放在Edward肩膀上一秒钟,亲了一下我的额头。Esme给了我们两一个拥抱,Emmett用拳头使劲儿捶了下我们的胳膊。Rosalie勉强对我们挤出了个微笑,给了Renesmee一个吻,然后对Jacob做了个临行鬼脸。
“祝你们好运。”Edward说。
“你们也是,”Carlisle回答。“我们大家都需要好运。”
我看着他们离开,希望我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哪怕一点点信心。还有希望我能和我的电脑独处几秒。我需要搞清楚那个J.Jenks到底是谁,为什么Alice会把他的名字告诉我,而且是只告诉我。
Renesmee蜷在Jacob的臂弯里,伸出手碰触他的脸颊。
“我不知道Carlisle的朋友们会不会来。当然我希望他们会。看起来我们现在没什么事儿做。”他对Renesmee小声回答道。
这么说来,Renesmee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什么“被烙印的狼人会满足烙印者所有的要求”的破习性让事情发展的快得超乎我的想象。现在这种状况下,保护Renesmee难道不比回答她的问题更重要吗?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情。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害怕,只是被和Jacob的对话内容弄得有一点严肃和焦虑,并且以她特有的方式沉默着。
“不,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得留在这,”他接下去说。“人们来看的是你,不是看风景。”
Renesmee不高兴地冲他皱着眉头。
“不,我哪都不用去。”他对她说,然而抬起头看着Edward后他突然意识到并不是如此。“我也得走?”
Edward犹豫了。
“说出来吧。”Jacob说,他的声音脆弱地紧绷着。他和我们一样,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来帮助我们的那些吸血鬼和我们是不一样的。”Edward说道。“Tanya一家是唯一因为对人类生命的尊重而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伙伴,但即使是他们,对狼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为了更安全一些——”
“我能照顾好自己。”Jacob打断他。
“我是说为了让Renesmee更安全些,”Edward继续说道,“我不想他们在做出是否要相信我们的故事的决定时还要受到‘和狼人有密切联系’这个问题的影响。”
“就说是你们的朋友就行啦。难道他们会因为你和某人住在一起就和你打起来?”
“我想如果保持距离的话他们还是可以容忍的。但是你要了解的是——对他们任何一人来说,接受Nessie都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使本来就困难的事情变得更困难呢?”
Carlisle昨天晚上已经向Jacob解释过有关禁忌的吸血鬼小孩的事情。“那些禁忌的孩子真的那么糟糕?”他问。
“你想象不出那些吸血鬼对这种它们有多么恐惧。”
“Edward…”Jacob这种毫无讽刺的语气叫着Edward名字的场景直到现在还是很古怪。
“我理解你,Jake。我知道要你离开她有多痛苦。我们会见机行事的——看他们对她的反应如何。如果发生意外的话,我们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几星期里都把Renesmee藏在小屋里,只在要向别人介绍她的时候才带出来。但是只要你与大房子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的话…”
“好吧我照做。明早的朋友哈?”
“是的。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我认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开门见山的说比较好。明早你可以留在这,Tanya知道你,她还见过Seth。”
“你应该告诉Sam接下来的情况。森林里马上就会来很多陌生人。”
“好点子。虽然我知道在昨晚的事情后他宁愿我安静些。”
“听Alice的总没错。”
说的时候Jacob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我敢说他已经在那个狼群信息网里听到Sam对Alice和Jasper事情的那些看法了。
当他们讲话时,我恍惚地盯着窗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焦虑不安,这并不是件难事。我把头斜靠在隔开餐厅和客厅的墙上,正好就在电脑桌的旁边,眼睛注视着森林,手假装无意地拂过键盘。我不知道吸血鬼是否也会做一些无意的事,至少现在没人注意我,虽然我也不能肯定。电脑的显示器开了。我再次将手在键盘上拂过,然后在木质的桌子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让动作看起来很随意。然后又拂了一次。
我用眼角的余光来浏览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没有J. Jenks,只有一个Jason Jenks。一个律师。我继续“抚摸”键盘,试着让声音听起来有规律一些,就好像是下意识却又全神贯注地抚摸一只趴在腿上的猫。Jason Jenks的公司有一个很别致的网页,但主页上的地址不对。位置是西雅图,却不是那个邮编。我记下了上面的联系电话,然后又轻轻敲了几下键盘。这次我搜索的是那个地址,但什么都没搜出来,好像这地址压根不存在似的。我还想看一下地图,但我觉得自己大概没那么多运气了。然后最后一次轻触键盘,消除历史记录…
我继续注视着窗外 盯着树林看了一会儿。我听见有脚步声朝我这边来,然后我摆好事先已想好的表情转身面对她。
Renesmee走到我身边,投进我张开的怀抱,把浓重的狼人味道和她的小小脑袋塞进我的颈窝里。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受这种恐惧。我对我自己生命的担心,对Edward生命的担心,对我其他家人生命的担心,都不像我对女儿这样肝肠寸断的担心恐怖。我知道一定要找出能救她的方法,即使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突然间,我明白了自己唯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要她的生命不受到威胁,其他什么我都可以忍受。只要能让她不受到伤害。
她是我唯一要挽救的东西。
Alice已经预见到我会这样想了吗?
Renesmee的小手轻轻的放到我的脸颊上。
她向我展示我自己的脸,Edward的,Jacob的,Rosalie的,Esme的,Carlisle的,Alice的,Jasper的,我们家所有人的脸都在我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一遍又一遍。她像我们所有人一样担心。还好她只是在担心。看来Jake没有告诉她我所知道的最糟糕的那部分情况,关于我们几乎没有希望,我们可能会在一个月内死去的那一部分。
她将画面停在Alice的脸那里,渴望并困惑。Alice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但她是Alice呀,不用担心,她总是在做正确的事。”
或是,她认为的正确的事。我讨厌从这种角度看待她,但从现在的状况来说又别无解释。
Renesmee轻轻叹气,对Alice的渴望更强了。
“我也想念她。”我说。
我试着做出一种可以把痛苦藏得深深的表情,感觉到我的脸终于又属于我自己了。我的眼睛陌生而干燥,它们以一种不舒服的方式空洞着。我抿了下嘴唇然后吸气,吸进的空气一下子冲击了我的肺,我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窒息。
Renesmee抬起头看向我,从她的眼睛和思想里我看到自己的脸。我现在的表情就和早上那时的Esme一模一样。
像是在哭泣。
Renesmee的眼睛湿湿的。她轻抚我的脸颊,没有向我展示什么画面,只是想要安慰我。
我从来没想到过会体会到像我和Renee那样的有些颠倒的母女关系,但现在的我对未来实在没有任何把握。
一滴眼泪从Renesmee的眼角滑下,我低头吻去它。她惊讶地用手摸了摸眼睛,看着那沾在指尖的点点潮湿。
“别哭,”我对她说。“一切会好的。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即使我什么也做不到,我还是会拼了命去救我的Renesmee。我觉得自己比之前积极了很多,因为Alice给我的机会。她知道的,所以她给我指引了一条道路。
如若,更深更深的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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