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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转-嗨!我们古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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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蓝色理想

    
    把所有的心情都摊开来体会
    把全部的话都说出来你听

        
      1999年,上个世纪末,我30岁,正在网恋,象朵花一样开放在黔江的天空下。这里说的花并不是指我的容颜,而是我的年龄,据说男人30一枝花。我对自己的相貌毫无自信,因为我并不是那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人,而是典型的丢进人群中就再也捞不起来那种,一点也不扎眼。不过承蒙时间老人的关爱,岁月对我还算平等,没因为我的平凡,就让我29岁过后直接进入中老年更年期,和满街的帅哥酷男一样,我也迎来了自己的30岁,花一样的年龄,我那群狐朋狗友都说这花样年龄配上我的模样和德行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鲜花插在牛粪上。

       每天早上10点睁开眼我都会在床上大叫一声,我觉得那声音很象俄罗斯当红歌手VITAS那令人心悸的咽音,不过我干妈说那声音更象农村杀年猪时的嚎叫,如此大的感觉差异,极其符合艺术欣赏的原则,即主体和客体的主观感受可以有很大的差别。(这话是谁说来得,我已经忘记了,管他呢!)总之一声鬼哭狼嚎后,我如果感觉我还活着,我就会起来喝杯浓茶,在嘴里嘟噜几下,然后把这漱口水咕隆吞下,权当早餐前的开胃饮料。末了下楼和那些下班后还在逛夜市的男男女女一起吃饭,我家的时间早上10点大约等于北京时间晚上8点,因为别人睡觉的时候我的一天才开始呢,我正提着那把0-43攻、持久40的屠龙,穿着全套狂战龙翼在单挑牛魔王,屁股后跟了一群崇拜者,当然也包括我“老婆”--紫色贝贝,那时候我在新博浪传奇一区最为牛B,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没有人不知道我的ID---日穿刚板。就象没有黔江人不知道张宗海的名字一样。那时候我们海哥还没有下课,还打着草鞋区长的旗号到处收贿和收性。和我一样,打着行侠仗义的旗号不断向我的追随者索要金条,不过网络里收不了性,我只好收了几个虚拟的老婆。就这样我在网络里就学会了当区长的全部伎俩,我曾经仔细研究了海哥选女人的标准——本科、未婚、漂亮。我觉得这标准实在是太没追求了,起码要得是博士、明星、处女这三条。明星有处女玛?这个问题我没研究过,不过如果把处女膜送给导演是能大大减少明星之路的奋斗时间的。这个真理我是切身体会过的,因为我那把牛B哄哄的屠龙就是送了个MM给丘文(新博浪老板)后,他直接从服务器给我刷出来的,大大减少了我的奋斗时间。

   在为海哥心疼了一段时间后,这狗日的生活还得继续,该怎么混还得怎么混,我仍然在每天北京时间晚上8点起床开始我的早晨。这点很象我崇拜的一个人---第三届矛盾文学奖获得者路遥,他在《平凡的世界》里说,“我的早上从中午开始。”在他逝世后这么多年里,作为他的忠实追随者,我超越了他。我的早上是从傍晚开始的,这让我很是自豪。

    吃完傍晚时分的早餐后,我的手机都会准时的响起,不是鸟人叫我去打高尔夫(我知道黔江没高尔夫,此高尔夫非彼高尔夫。)就是干妈叫我陪她去圣宝罗喝咖啡。一般谁的电话先来,我就先到谁那里去,我不喜欢作选择,这个城市早就用它的浑浑僵僵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利。不过我还是愿意干妈的电话先来,这样我就不会在鸟人他们打高尔夫的时候在旁边傻笑了。那时候的圣宝罗就象今天的普罗旺斯和立婆一样,是个充满了TMD小资情调的地方,至少别人是这样以为,我从来都认为它和南海城的燕燕小吃没什么两样。我除了肚子饿,小便憋这样基本的生理反映有判断的标准外,(肚子饿我的胃会咕咕叫唤,小便憋我的尿道扩约肌会长期处于收缩状态。)对于其他事物我基本上缺少评判标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人生都缺少参照物,也就无从知道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事物的好坏美丑。

  干妈比我小五岁,才从川音出来没几年。如果让我用两个字来形容她,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典雅一词,虽然她也天生丽质,出水芙蓉般晶莹剔透。可是当她庸懒地坐在沙发上,回眸看我时。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安格尔那副赫赫有名的《大宫女》,那样的端庄典雅,让人神清气爽,顿生爱意。不过这种爱意对于我来说犹如惊鸿一瞥,在心里一闪而过就悄然熄灭了。我对这种充满古典味道东西从来都是远远地欣赏,决不靠近。对我来说这种美就象峭拔的冰峰,离我的生活很远很远。我的生活是什么呢?雄奇的火山吗?也许曾经是。现在我更觉得它象深海的潜流---死一样的寂静。念书那几年我就对安格尔、德拉克罗瓦敬而远之了,一天到晚和凡高、康定斯基打得火热,更何况在经历生活N年磨砺后的今天,基本没什么东西能提起我的兴趣了。所以干妈的这种典雅的美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构成致命的诱惑,甚至谈不上诱惑。虽然我知道新华中学所有的男老师包括校长和高年纪的学生在内都把清晨(干妈的名字)作为意淫的对象,温暖了不知道到多少男人的春梦。而我却从未有过丝毫的冲动,这也许是清晨在心里如此接近我的缘故吧---麻木但是安全。

   不过我也不是麻木得完全没有冲动的时候,只是我的冲动常常是十分猥琐的,和我这人心底的阴暗相当匹配。如果说冲动也有它相匹配的层次,就象“竹配花,麻子配哑巴,推屎爬配狗屎巴”那样,和我猥琐的冲动相匹配的情感层次,大概就是属于推屎爬配狗屎巴这个层次吧!那天,干妈带了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友到圣宝罗喝咖啡,那女的长的很是标致,特别是那双大腿,修长而笔直地躲在短裙里面散发着无限风情。和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后,我就不说话了,自个坐着喝我的南山。不是因为生疏,这就是我和干妈在一起喝咖啡时的真实写照,我们很少说话,也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有所改变。显然她们是同行,从她们的聊天里我还知道了两人都对古典音乐有着近乎狂热的喜爱,单是那些言语间偶尔蹦出的名字就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什么勃拉姆斯、海顿、柴可夫斯基、卡拉杨~~~,我听着都会感到眩晕。急忙闭上眼计划着晚上到赤月山谷去杀火精灵,看能不能爆个好点的装备。

  忽然她们停止了议论,顿时安静下来,我忙从赤月山谷回过神来,瞅了她们两眼,两位美女正在聆听什么。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背景音乐已经换成了巴赫的第四号勃格蓝堡协奏曲,两个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一幅陶醉的样子。音乐的魅力真大啊!在欢快的C大调小步舞曲中,干妈带来的那位漂亮女友已经完全放松了,全然忘记自己穿着短裙,双腿很自然的张开,那蕾丝花边的粉红色内裤就这样赤条条地暴露在我的视线里,被我一览无余。右腿还随着流畅的小提琴声有规律地抖动着,抖完了广板抖柔板,抖完了行板抖快板,抖得内裤紧紧地附在生殖器上,整个形状很完整地隐现出来,沟壑、突出、高光、阴影清晰可见。这个时候我的冲动来了,看吧!高尚的音乐没能激发我的心灵的震撼,倒是女人的内裤随时可以撩拨我的生理反映。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不让J8膨胀得很大,我闭上眼睛学着她们的样子用心聆听,没感觉丝毫动听,那种古典大虾们所谓的心灵撞击一点也没发生在我的身上,最后一段管风琴响起时我甚至觉得这声音有点嘶声瓦气,烦躁不已,这种烦躁有效地抑制了我的冲动,我那里又急剧地缩小了。这一迅速缩小也带了一个后遗症,就是有N多的毛夹在了我的J8中间,扯得我那里很疼,我急忙把手伸到裤兜里,隔着裤兜的布把那些不听话的毛毛全抓出来。要是巴赫这位近代音乐的伟大大导师还在,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看到这一幕有什么感想:

雅致的环境,优美的女人,动听的音乐,一个龌龊的男人双手放在裤兜里,微弯着腰,悄悄在那里梳理着裤裆里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种巨大的讽刺很象我虚无的人生,我才不管巴赫怎么想呢,当然还有干妈和她那位漂亮女友。当她们还陶铸在传说中优美的旋律里时,我掏了一驼巨大的鼻屎放在两指间把玩,我把它搓得很圆,在勃格蓝堡协奏曲最后一个音符响起时候,准确起按在了圣宝罗那十分情调的桌子下面,动作之完美,时间之准确,只有鸟人在打高尔夫的时候才可以与之媲美。

  高尔夫是位道行很深的大侠从沿海引进的,到了黔江就风靡一时,各界人士竞相去玩,其火热的场面和普及的程度包括创造的经济效益绝对超过了政府所有招商引资的项目。看看政府引进来的都是些什么项目吧,引一个死一个,引两个死一双。不知道那些满脑肥肠的父母官们一天在忙些什么,经常在外面打高尔夫就不知道把这么好的项目引进来,居然是位民间人士的仗义之举,黔城人民才有福享受。那段时间黔洲宾馆和金冠有20%的房间都是高尔夫专场,到了晚上选手们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在夜的庇护下,纷纷撕破伪装,挥舞球杆,尽情玩乐。一般一个房间只有一洞球,由于消费比较高,毕竟是高尔夫嘛,可以有2~3个观众助兴。每洞球800元是当时的行情。具体的打法是,先在发廊选好活动球场,一般都是些身材比较好的MM,越性感越好,这关系到球杆的质量。带到宾馆净身后,赤裸着躺在房间的中央。把葡萄(有时候是小番茄)置于MM的乳头,球洞自然就是肚肌眼了。将男人的那活作为球杆,然后挥杆击球,谁能打出 HOLE  IN ONE(一杆进洞)就算谁赢,输的人自然就只好喝酒了。一时间胜者欢呼雀跃,败者垂头丧气,好不热闹。最后将活动球场奖给冠军,全场比赛就算结束。我离冠军的距离最遥远,技术好不好姑且不说,我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没有合适的球杆,作为球杆的那玩意得有起码的强度和硬度。最初鸟人他们以为是球场不够撩人,所以我的球杆没有出鞘。在换了N个球场后,鸟人终于放弃了,我琢磨着只有清晨和她那位漂亮女友当球场我可能会有合适的球杆,但是我叫清晨来做球场的几率比老江我让当区长的几率都低。我灵魂深处的麻木似乎在身理上也起了作用,我对自己也彻底死心了。当他们奋勇击球的时候,我只好在旁边尴尬地傻笑。佛罗依德说过,性欲是人类所有欲望的原动力,没有原动力的生命是什么样子?我曾经想过这样的问题,答案很简单,就是我30岁那年的样子。

在没意外的情况下冠军总是鸟人的,他击球的姿势太完美了,右手捉住那活,瞄准葡萄,一个漂亮的向左转,“叭”的一声,葡萄应声入洞,一股腥风拂过。当腥味进入我的肺部后,我灵感的大门刹时被打开,我想起了那幅在画室悬置了很久都没完成的油画---《理想》,从开始构思这伟大的作品起,我就力图要把我崇高的理想通过鲜艳的色彩和严谨的线条表现出来。但是事与愿违,从绷好框子那天开始,我在它前面徘徊了很多个夜晚,始终没能往上抹一笔色彩,只有画布后面那两个汉字“理想”沥沥在目。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理想给丢失了,理想是什么样子我早已遗忘,我寻遍了黔江的大街小巷都没找到它的踪迹,我象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这城市里游荡着。当那饱含着鸟人荷尔蒙的腥味传入我的肺部后,我飞一样地跑回画室,调好颜料,一大堆锌白加一点象牙黑再加一点普蓝,漂亮的灰色就出来了,依稀带着点蓝味,还有点腥味(嘿嘿!我往颜料里吐了两口唾液),我找了个最大的刷子“哗哗”几下就刷满了整个画面,完成了我的《理想》。这充满了表现主义风格的油画现在就还摆在我的书房。没有一点内容,除灰色还是灰色,带着点冷味,带着点腥味,没有色调,也没有线条。这不就是我理想的最真实写照吗?我花样年华里的蓝色理想,它从鸟人的“高尔夫球杆”里钻了出来,它是如此怪诞、富有质感地再现了我的现实生活,让我措手不及。


把所有的心情都摊开来体会,
把全部的话都说出来你听,
看看还有什么让人担心。
不要考虑得太多自己迷惑。              
可是我的蓝色理想现在哪里?
我曾幻想的未来又在哪里升起?
世界总是反反复复错错落落地飘去,
来不及叹息!
~~

  完成了这幅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后,我把它挂在房间的正中央,玩味了许久。我把它展示给清晨看。

“这也叫画啊!一遍死灰,什么名字?”

“蓝色理想”我加了蓝色这个词来确定它的基调。

“什么?蓝色理想,理想应该是崇高的,起码是有目的性的,我觉得理想是个欢快的大调,而不是这样死寂得没有任何内容。”

“你真觉得理想有明确的指向吗?”

“当然”清晨毫不犹豫。

“1997年冬天,我一个人爬到灰千粱子写生,走的山路,人们说那条路最险,最美。我跋涉了很久到达了目的地,没发觉一路有什么险要,也没发觉有美丽的风景。”我又开始讲故事了。

“继续”

“于是我开始怀疑那些我相信过的,曾经被神话过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理想。我开始相信我的内心,我开始审视我对生活的观念,色彩必须要统一吗?音乐必须得有调性吗?理想必须崇高而且明确吗?灰色就真的毫无意义吗?---不!”

清晨不语了,看着那幅毫无内容的画沉思良久。

“我开始喜欢这画了,应该是作品吧”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清晨,灯光透过糜烂的音乐打在她的脸上,正好成一个45度角,把她的轮廓勾勒得芍芍动人,在我那蓝色理想前犹如一朵绚烂鲜花。

谁在凋零?谁在盛放?

[ 此帖被聚缘v墨在2010-09-13 13:08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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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寂寞的自由

我抱紧云的双手
想学会在天空游泳

“男人都你这个样子吗?渴望有惊人的长度、直径和硬度,或者具备某些特殊功能,你不觉得很无聊吗?”这是清晨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我正在新搏浪挥霍我的青春,我把时间撕得粉碎,从中拣很小一块用来吃饭睡觉,其余的统统塞到机箱里,经过CUP、硬盘、内存条```这些现代文明的产物加热后,全部被网络吞噬。我望着陌生人栏目里那个叫清晨的女孩的头像一闪一闪,还带来了这么一句有严重挑衅性的话。我知道那肯定是针对我的名字来的-----日穿刚板。于是我开始奋起反击,这不是明显低估我的智商吗?

“再低俗的名字,也比直接把早上拿来当名字有创意,或者直接盗取格里格的作品名字来得高尚。”

我不知道怎么想到格里格这个名字,那是一位曾国藩还在和洪秀全PK时候生活在挪威的作曲家.在理想对我还有催眠作用的那段岁月里,为了做一个有着崇高理想的有为青年,每天早上我都会听他的《清晨》波尔多组曲来陶冶一下情操。也许这句话暴露了我那块钢板后面一些不凡的人生经历。清晨在网络那头沉默了,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没过多久她就发来了加为好友的请求,我拒绝。她又发,我又拒绝。我潜意识里认为那种一上来就问男人关于生殖器的问题的女人,不是宇宙无敌青春恐龙少女就是阅人无数沙场闷骚少妇,这都是让我很不爽的类型,虽然我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

清晨发了张照片过来,打开照片的瞬间,38秒内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庸懒地在画面里回眸看着我,如此的恬静,我从未见过的端庄,这种典雅的气质掩盖了其他的美。如果撇去她的这种特质(我擅长就女人的肉身做深入的分析),也有着惊艳的美和性感的身材。38秒内我在想些什么呢?有东西在我脑海里一晃而过,我努力回想,还是安格儿那幅《大宫女》,那个拿着美丽羽扇的女人又跳了出来,她和清晨的气质是如此的接近。曾经就是这幅画让我义无返顾地选择了艺术,而且还是别人称为纯艺术的油画,虽然后来我离安格尔越来越远,在现实社会混迹多年后我开始诅咒这该幅死的油画,让我掉入万劫不复的理想陷阱里,在经历痛苦挣扎后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我抬头想看看真实世界的阳光,却发现它躲在阴翳的云层后面,没有一丁点要照耀我的意思。于是我便有了和纪如璟一样的愿望。

我抱紧云的双手
想学会在天空游泳

可我还是重重摔了来,成了堕落在城市的边缘人。不知道她有没有摔下来,从她忧郁的歌声里我能感受她也没能在这现实的社会中寻找到心灵的慰藉。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做一个梦:

我和凡高一人提着一把井中月向那个大宫女走去,那女的回头满是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象六月阳光下的冰棍一样融化得无影无踪,凡高那厮却没有感觉似的走上前,一刀把她秒杀了,身后是安格儿竭嘶底里的大叫~~~。

38秒后我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打了一行字发给清晨,那是我平生打得最快的一次,至今仍没超过这个记录,新搏浪网吧里灯影晃动,人声鼎沸,鼠标的“咔咔”声把房间填得满满的,几条人影从我身边掠过,只听见“刷”的一声,一行简体中文已经悄然跃上屏幕,同时完成了按下Ctrl + Enter 的动作,传送了出去。时间控制得天衣无缝。

“我差点犯了这一生最伟大的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

“错过一个特有味道的漂亮妞”

“妞~,你是这样称呼美女的吗?真是一块发臭的刚板。”

“不叫妞叫什么啊?难道叫干妈,妞~~~!怎么想起给我发照片啊?”

“西西~~!你幽默感不错嘛!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传照片,也是第一次死皮赖脸地加别人好友,也是第一次被人死皮赖脸地拒绝。”

“why?”我冒了一下酸。

“也许~~~也许是格里格的原因吧!我不知道这小城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你是我在网络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有种不想放弃的冲动,所以才使出美人计啊,你别想歪哈,因为你的名字真的好恶心。”

“晕!我成了盗用大师们光环的窃贼。你要小心哟,我用这招骗了不少浪漫少女,害得她们人财皆失。”

“哇~!那么恐怖,我怕怕哟~~!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太小看我了吧,有胆放马过来!你这条色狼,大~~~色~~~狼”

色狼是我在网络里得到的最好的绰号了,其他人都叫我一驼屎,骚猪,烂鸭儿什么的。我决定为了这个动听的绰号把她发展成我的好友,这是我在表面上给自己找的理由。骨子里的理由就是那张楚楚动人的照片。这是用屁股思考都能得出的结果,也是最本质的理由。其包含的深刻哲理正如那则人尽皆知男人选老婆的故事:

问:三个女人,一个贤惠,一个有钱,一个非常爱你。你选哪个当老婆?
答:胸大的那一个。

我当即就给她发去了要求加为好友的请求,被拒绝。又发,又被拒绝,再发,再被拒绝~~~。我们就这样厮杀了半个小时,原来QQ也可以PK啊!真是一个伟大的发现,我把这一发现EMAIL给腾讯,那群SB大受启发,开发出来了挂级升太阳、月亮、星星这一史上最无聊网络游戏。在清晨反复地在网络那头拒绝我的时候,我在网络这边窃窃冷笑,因为我已成竹在胸。

这以后的事情就很老套了,几番较量后,我们通了两次电话,最后决定约个地方见面。见面的地点就在圣堡罗,当时黔江再没其他地方能磨出比较纯正的咖啡了,秋香太压抑,人和没开张,更别说后来的立婆和普罗旺斯了。在放弃了生活中很多虚伪的爱好后,对咖啡的热爱我丝毫没减少。于我来说,咖啡就是一种习惯、一种心情,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我喜欢陪着咖啡听音乐,黔江任何一个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我都耳熟能详。圣堡罗爱放美国乡村音乐,《SEIL WITH  A KISS》《500 MILES》是每晚必放的曲目。人和则放得很杂,比例最高的就是些欧美经典和国内一些好点的原创音乐,象水木年华、许魏、扑树这些人的专集。普罗旺斯则简单得多,一套《天籁地球村》加《史上完美女声》就统统搞定,偶尔放点有异域风格的曲子。立婆的音乐和普罗旺斯出同一撤,我怀疑他们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D版CD。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咖啡的宠爱远远胜过茶,这让我很是惭愧。当我看到很多老外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杯茶后,我才豁然开朗,这不就是TMD远香近臭吗?快乐时,咖啡就是凡高笔下灿烂的向日葵,忧伤时咖啡就是高更画中抑郁的塔西提女人,这就是咖啡给我的全部感受。清晨对我对咖啡的感悟十分诧异,就象我见到她真人后的诧异一样,一种超凡脱俗的美,离我的世界远远的。我透过圣堡罗的水幕玻璃望着新华桥上的人来人往,是那样的扑朔迷离,和清晨给我的感觉一样。

一个男人要是对美女免疫,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鸭儿有问题。二是万念俱灰。我是属于第二的种类型。在我看来,把清晨加为好友后,偶尔约出来喝杯咖啡,说点虚伪的东西,或者什么都不说,看着她在那里静静地坐着,满足一下虚荣心养养眼就算OK啦。我并不打算有什么发展,因为我不能确定我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拾取对生活的积极态度,或许永远都不能。我很佩服老外把消磨时间叫作 KILL TIME。被我很生动地理解成为----杀时间,我白天把时间绑在床上杀了,晚上把时间捉到新搏浪杀了,凌晨把时间捆在新华东路的路灯下杀了。好象时间真的象个水果一样,比如西瓜、釉子之类,杀了它能给偶带来物质上的享受。不过虽然谋杀时间没能给我带来物质上的享受,却让我逐渐爱上了寂寞,并逐渐领悟了寂寞带给我的自由,我疯狂地沉沦在这颓废的状况中不可自拔。所以我对包括清晨在内的所有女人是免疫的。这可能有点出乎清晨的意料。

清晨在男人面前的杀伤力在我这里变得极其有限,这点她可能也感觉到了吧。这下可好了,这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或者说在习惯了男人色迷迷的眼神后她忽然发现了一双不一样的眼睛。也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没多久她就跑到我家来了。那天,才下午两点就有人敲我的门了,我穿着那条俗不可耐的红内裤,闭着眼睛就去开门,根本没想到会是清晨,现实社会中我生活的圈子极其有限,只有少数几个关系很好的狐朋狗友。

“不知道是哪一个死鬼这么早就来窜门”我嘀咕着。

开完门我看都没看就转身回卧室继续和周公一起捉蝴蝶。过了好一会,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一个女声惊叫一声“天啊!”。我急忙穿好裤子奔了出来。清晨正呆在我的书柜前发呆,房间已经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我想起我的红内裤,那死丫头刚才看见我的红屁股都不叫,这阵子在那里鬼叫什么啊!我靠了上去。书柜里是我操艺术那几年收集的几百张古典音乐,有一半都没开封。清晨拿了一套贾迪纳的〈贝多芬交响曲全集〉,有五张CD,只有第一碟开过封,其他还没动过。

“搁这里有多久了”她指着那套碟子。

“大三买的,快5年了吧”

“就这样放着,不听?”

“恩”

“天啊!”

“我喜欢买CD来看”

“天啊”

“其实我还是听过一次的,你看第一碟不是开过的吗?”

“天啊”清晨连说了三个天啊。

“当时,我给一家夜总会临摹了一幅裸女,得了几千块,就去买了N多古典音乐,贝多芬就是那时候买的,听了几分钟后,我发觉我和他老人家的友谊还得慢慢来才行,就搁那里了。我想今后会听懂的,其他那几百张都是在这一指导思想下买的,大多数没开过封,打开过的也大多数没听完过,你要喜欢,你随便拿。”毕竟清晨是第一次来我家,不知觉还做了这么多家务,我总得要表现点主人的好客之道吧,就给她讲了点以前的成芝麻烂谷子的事。

“真是暴X天物,你真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和你的名字什么什么钢板一样”

“日穿”我把她那个什么什么给明确了。

清晨恨恨地盯了我一眼,我象个痞子一样,享受着美女的这种眼神,瞌睡全无了。我告诉这个贸然闯进家里的漂亮女孩,这屋子名不副实的东西还多呢,书柜里的书只读了二分之一不到,它们和这些CD一样,都是我用来做自我安慰的,每当看到它们,我就会在心底说“我TMD居然还是个多少有点文化的人”。它们的作用也仅限于此。那套花费上万的惠威HI-FI音响,已经成了我那群骚哄哄的哥们当作放毛片的高保真音频输出系统了,偶尔我用来放点盗版的流行音乐,比如纪如憬的〈寂寞的自由〉。而且只放这一首,一次就放一个晚上。厨房里全套方太厨具几乎没用过,因为这样我会感觉自己住在一个完整的家里,而不是一个巢里。桌上那套花费数千的虹吸式咖啡烧瓶只用过一次,因为我发觉在家里自己捣鼓这东西完全没感觉,就象在家上网一样,理所当然它和那些大瓶小瓶的豆子也成了我的观赏品,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就连那张床的功能也没能完全使用过,因为我只在上面睡过觉,没在上面做过爱,做爱也是床的重要功能之一,当然自己和自己做要除外~~~~。我还没说完一个靠枕就飞了过来,软棉棉的打在我的身上舒服极了。

下午,我吃了那段时间最早的一顿早餐,当然是清晨做的,没想到她还会下厨,用她自己的话说,只是不想让资源浪费,这么完整的全套厨具居然是买来观看的,恐怕在黔江也仅此一 人了。当然她没忘记撕开那套贝多芬交响曲放上一段,我忽然明白清晨身上那典雅味道的来源了,敢情是古典音乐一点一点给熏出来的。就象我灵魂深处的麻木一样,是现实社会一滴一滴给磨出来的。在清晨面前显得那样的苍白、空洞,我的自卑感又来袭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用玩世的调侃来驱逐它。

“有这么好听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晕!这是贝五《命运交想曲》,上帝听了都会震撼,你居然没反映,象根木头。”

“哦!原来如此,我好象有了点感触”

“什么感触?”

“命运啊!请赐我个这样的妞吧!”我指着封面上的那个古典的裸体美女对清晨说。

清晨倒在沙发上笑得差点踹不过气来,九月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米黄色的茶几上,黑色的盘子,红色的果子,蓝色的花瓶里满天星早已枯萎,几朵白色花瓣掉了下来,随意地点缀在桌面上。一副恬淡的静物画呈献在我的眼前,阳光给它加了点暖味,添了些金黄色的明暗效果,花瓶的高光旁边,隐约有人影晃动,那是清晨的影子,带着她的笑容,在那枯萎的满天星下。

“做了这么美味的一顿饭,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

“你要是喜欢,我今后可以经常到这里来啊,不过可不是来给你做饭的,我蛮喜欢这里的,没想到你一个人过得这么糜烂,居然还有那么多从来不听的CD。”

“原来是因为这些CD啊,那你全部拿走不就得了。”我做了个夸张的表示不满的动作。

“不,总有一天你会喜欢的,当你喜欢上古典时,你会发觉你一生都离不开它。”这话从一个女孩口里说出来,显然有点深奥,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怎么会离不开呢,当我从网络游戏归隐718论坛的时候,给自己取的称号就是---离开你。

“那好吧,既然这样,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就只好以身相许了。”

清晨睁大眼睛盯着我,在她盯着我的那段时间里,我的表情起了戏剧性的变化,由呲牙列嘴的大笑到闭嘴微笑再到面无表情最后低头看地板。因为我发觉清晨真的有点生气了。NND女人就这样难以琢磨,我忽然发觉我玩传奇时用女号吊凯子骗装备从未得手的原因了,原来就是缺少这种变化无常的气质。

“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要么半天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没句正经的,死钢板”

我沉默,我已经忘记用严肃正经的态度和人交流问题的方法了。这些年生活给我的答案就是:没有人会关心你内心的想法。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就行了。

“哼,我决定三天不理你”清晨开出了她的罚单。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罚单我还是交得起的,但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心慌,可能是那顿可口的早餐吧!也可能是我怕丢失那满天星下面的笑容吧!我居然,居然~~,哎!都不好意思说。反正那天黔江城里一个牛B哄哄的、大名鼎鼎的、人称——日穿钢板如假包换的大老爷们,用十分委婉的语调在哀求一位美女什么事情,那形态象一只温顺的波斯猫。后来他们达成的协议就是。人称日穿钢板的龌龊男认了一位比他小五岁的干妈。据他干妈说:

“这样就不会有人吃了顿饭,就急着以身相报了,给自己的儿子做点事情是天经地义的。当然拿几本儿子的书啊碟子什么的,摆弄下他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口头签下生平第一个不平等《马关条约》后,郁闷了好几天。不过渐渐地我发觉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我,干妈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经常强迫我听些什么B大、C小、降E、升D的鸣奏、变奏、胁奏、独奏曲。渐渐地我也开始熟悉了一些她灵魂深处的人物。哦!原来巴赫是这样的。莫扎特是那样的,贝多芬也泡过妞,婚礼进行曲是来自于瓦格纳的歌剧《罗恩格林》~~。有时候还能享受美味的饭菜。到最后我彻底地看不懂这个《马关条约》了,我和干妈到底谁是小日本?谁是清政府?干妈还是叫我“钢板”,在称呼上我没输半分,白捡了个漂亮妈眯。这让我深信女人都是缺乏长远目光的。要是当初她要当我的宝贝女儿,我这个亲爱的爹的还不累死啊!

清晨隔三差五就往我这里跑,把我那群狐朋狗友眼热得口水流了一地,不知道我交了什么狗屎运,天天围着我问:

“那妞怎么老往你家跑啊?”

“上了没有啊?”

“爽不爽啊?”

“那么白,是不是白虎啊?听说白虎是极品哟!!”

我跳到新搏浪的吧台大声地吼到:

“我不晓得,不~~~~~~~~~~晓~~~~~~~~~~~~~得~~~~~~!”

上网的人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挥舞着鼠标键盘,网络里的疯子太多了,一个跳上吧台乱吼的人是不足以吸引他们的眼球,偶然他们会谈论一下前几天因为传奇杀死的那个人,又立马掉入比齐开始各自虚幻的人生。只有丘文满脸不高兴地看着我,我踩坏了一个键盘,但是他没好发着,他开网吧还问我借了十多万呢!那可是我昧着良心给各大小报章杂志画黄色插图挣来的血汗钱。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清晨为什么老往我那里跑,可能是她也和我一样,没能在这冷漠的城市里找到内心的依靠吧!如我般一个人漂着、寂寞着。但她看上去那么明媚啊!我不想去多想。我喜欢清晨往我那里跑,起码能给我的生活带来看得见的改变,哪怕内心依然死灰一堆。

  凌晨两点我都会准时从农业局的家属院下来,穿过谭家湾红绿灯,经过新华桥,沿着西山转盘一直走到黔洲桥,我低着头什么也不看,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跟着它一直走啊走啊,月光淡淡的,把我的身影印在黔洲桥上,象是用瓦灰色画了个空洞的剪影立在路的中央,我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有出租车从桥上开过,从我的影子上碾过,我的心也会跟着颤一下。那是我最真实的时候,我在和另一个我对话。我在想画室里那些极其媚俗的垃圾作品,我在想清晨,这个忽然闯我生活的女孩。一直以来我都在这个喧嚣的城市背面过着一种近乎于幽闭的生活。有一种力量正在撕破它,我感觉到了那种孕育之中的蠢蠢欲动。这是一种什么力量?我不知道,我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

我赤裸着身体站在黔洲桥上,一辆卡车从我的身上碾过,黑色的血液贱到了拱形的桥墩上,一滴一滴往下淌着。内脏撒了一地,我看见它们早已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N多的肉蛆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清晨哭着跑过来,一团白色的东西飘进了她的心里,那是我仅有的一点快乐,我把它留给了还在尘世的她。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用力就掉入了无边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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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QUIZAS,QUIZAS,QUIZAS(或许,或许,或许)


时日就这样飞过  
我的绝望与日俱增  
而你,你却还是这样回答  
或许,或许,或许  



  特喜欢左岸那句经典的广告语——我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每个人都会有他的左岸生活,我的左岸就是新搏浪,我在门上贴了张纸条:“我不在新搏浪,就在去新搏浪的路上。”而清晨的左岸就是我的家,她告诉自己的几个闺中密友。“我不在钢板家,就在去钢板家的路上。”为了方便她来我这里,我连房间的钥匙都给她一把,我喜欢她呆在家里的感觉,虽然我还是离她远远的,虽然她也是离我远远的。所有的人都怀疑我们的关系。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不知道有没有“远远地胶着”这种说法,如果没有,那我就是这种说法的原创了,不知道文化部会不会因此对我射精。

“远远地胶着”清晨仔细玩味着这句话。

“很贴切的比喻,为什么会远远的啊?”她问

“因为我这人浑身是刺,离我太近会被伤害,况且我不喜欢所谓美好的东西,我喜欢阴暗的事物和情感,而你不一样,你是明媚的,我们站在人生的两岸,彼此观望,却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偶尔我会深沉一下,算是一种带技巧的搪塞吧,我从不就个人情感上的东西对任何人做正面回答。

“听不懂”清晨撸了下小嘴,继续去欣赏她的《平均律》

在听完了我那些乱七八糟的CD后,她基本上就定格在这套碟子上了,很长时间没听其他CD了,连我都对那旋律有点熟悉了。这点很象喝咖啡,刚开始接触时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喝,N年过后都会回归南山。大凡喜欢古典音乐的人,在经历几年的古典大餐后,都会回归BMB{巴赫、莫扎特、贝多芬}。而这套《平均律》正是巴赫最伟大的作品,那死丫头喜欢得不得了。而我则继续到游戏里积累经验值。在聊天频道里和我那位叫紫色贝贝的老婆在网络里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我说:

“老婆,亲一个”

“啵~~~啵~~!”

“老婆,我要干你?”

“不嘛!今天我大姨妈来了啊,你好坏~~”

这就是我的网恋,严格地讲应该叫网淫。我在房间里淫荡地笑着,清晨在旁边看得恶心不已。我玩了几年传奇,紫色贝贝就跟了我好几年。我只和她通了一次电话,只不过是要确认一下她的性别而已,电话里我们什么都没说,因为川普和广普虽然是普通话的基因变异,却是两种不同的语言,我只是要确认一下她是个真正的女人。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在游戏里用文字交流,每天她都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打装备,挖矿。给我送红送蓝,典型一个搬运工老婆,对我格调低下的各种要求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挡不了,就用文字怪叫两声“哦也~哦也~”算是交差。当然她也没少从我这里得到好处,PK时我总是第一个赶到她身边,如果有人要挂,那个人有90%的几率是我。更别说那些花费巨额RMB买的装备,前前后后送了她大几千的装备吧,记得分手前一天我给了她一个法神戒指。那可是我花5000RMB买的啊,她想要戴着在服务器里虚荣一下,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给了她。第二天我接了个广州的电话,一个标准的男中音说着我勉强能听懂的广普:

“你好,你是钢板吗?”

“恩”

“钢板你好,你先听我说,我就是紫色贝贝,去年和你通电话的人是我的女友,之所以给你电话,是因为你的直爽大方感动了我,我不想再骗你了,我知道你很生气,真的很对不起~~”

他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跑到厕所一顿暴呕,不是因为钱的原因,而是这一年多我那些淫荡的动作居然是对着一个男人做的,那些我想起来无比撩人的“啵~~~”“哦也”居然是个长着J8的男人发给我的。还说他有大姨妈``````。我感到无比恶心,胃都呕翻了,苦胆水都出来了,最后直接晕死在马桶旁边,整个头都埋在马桶里。秋日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很有点马拉之死的味道,只不过当时的我是穿着衣服,长着马桶脑袋而已。简直就是美院那些混混们的一件行为艺术作品。那天正好是公元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五日,农历的八月十六,星期日,我三十岁生日。

我轰轰烈烈的网恋就这样结束了,后来我再也没网恋过,现在还有人提这两个字,简直就太老土了,不过在上个世纪那还是一件时髦的事情,于我不过是一个黑色幽默而已。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一个现实社会里脑壳很硬、屁股很臭、麻痹不堪的下三滥,在网络里冒充豪情四溢的江湖英雄的男人和一个装女人怪叫几声骗点装备的男人在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们都是骗子。

晚上鸟人来给我过生日,他色迷迷地说:

“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出去HAPPY一下。”

我很清楚他所谓的HAPPY方式,网络里和一个假女人温存了那么久,我忽然有了想找个真材实料的妞来发泄一番的愿望,于是欣然前往,我很久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应该是好几年吧,生活用它特有的琐碎消磨了我的意志,也消磨了我的性欲。让我在鸟人面前很是抬不起头,但是那天我忽然来了兴致,虽然带有点发泄的性质,不知是为了紫色贝贝的原因,还是为了三十岁生日的原因。三十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我感觉自己正在急剧地枯萎,我早已经将自己掏空,可以肆意挥霍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学会小心地拾阶而下,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起点。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来!为我荒唐的网恋,为我三十岁后还得继续靡靡的人生干杯!”

我和鸟人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径自去了旅游天地,听说那里开发了一个新的项目——冰火九重天,鸟人早就想去尝试一下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伴而已。如果是偷情,男人们都是单独行动,女人可能也一样。但是玩新花样的性游戏,男人们都是成群去,至少得有两个,这是我长期观察后得出的结论。这个理论对于女人同样成立,你看那从香港跑到深圳来买春的怨妇们哪次不是一群一群的。

所谓“冰火九重天”有点象两女一男玩3P,一个叫老叶子的哥们打了个贴切的比喻,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的游戏:两个妖艳的MM,一人端着温水,另外一人端着冰水。各自含一口碗里的水,轮流把男人的J8包在嘴里做合塞运动。让你感觉自己一会儿是置于北极的极点,一会儿又处于火焰山的山颠,十分的刺激,语言简直不能形容,没几下就把鸟人那杆枪搞下课了,而我可能是心中还有几分沮丧的原故吧!不是十分的投入,我在外面做这事根本就没投入过,还不如在家自己搞自己。那两个MM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弄出来。我躺在那里,天花板不停地旋转,最右边的射灯旁有点潮了,起了一块蝶形的斑纹,睁着鬼魅的眼睛无比煽情地看着我,十分的惬意,但是这样的感觉总是太短,就象我的人生一样,我好想赖着不走。可天花还在旋转,我冰冷的灵魂和肉身逐渐溶化成一滩水,被装在一只高压锅里,那两个被狰狞生活扭曲了的MM不停地用火蒸煮我,我开始发热,变得滚烫,我在锅里不停地翻滚,急剧地膨胀,憋得无比的难受,俄顷,我撑破了锅盖爆发了出来,“嗤”地一下全喷到了天花板上,我跟着它一起旋转,我看见那两个MM数着钱面无表情地出去了,我看鸟人躺在床上抽闷烟的苍白面孔。

冰火九重天并没给我带来身体上愉悦,却给我带了性能力超强的称号,鸟人那个鸟人四处游说,好象要给我的高尔夫球杆不能出鞘正名一样。我的其他几个色友、老牛、乌鸦、ZL6308在鸟人的大肆撩拨下也纷纷去冰火了一番,据说都没坚持多久。他们把我这一超常表现归功于清晨的调解。其实,只有我和清晨知道公元1999年9月25日前,我和她最短的距离就是12厘米。我们的眼睛停在离彼此12厘米的地方注视着对方12分钟,最后我被打败了,我这个垃圾在她透明高洁的眼里突显得无比的龌龊。

清晨睡在我家里的时间很多,都是睡在我那张温暖奢侈的大床上。那床是我用一台笔记本换的,我准备把生命的二分之一强都消耗在那上面,可最后我睡新搏浪和沙发的时间却远远超过呆在那上面的时间。清晨睡在我家的时候,我就睡在沙发上,我知道房间的门虚掩着,清晨伸手可及,我喜欢这样隔着房间感受着她,我不敢靠近她,有种神秘的力量隔在我们中间,我能感受得到却无法扑捉。可能还是那个关于大宫女的梦吧,清晨有着和大宫女一样的眼神。

在梦里不管我拿着什么武器,井中月还是半月,只要她那么回眸一看,我就会熔化得毫无影踪,而凡高那厮即便空手都能走上去“咔嚓”一下扭断她的脖子,安格尔在旁边嚎叫,不知是在为我的怯弱还是为被凡高摧毁了的世界而哭泣。

有时候,清晨也带着调侃的语气对我说:

“钢板,你嘴上那么下流,骨子里还挺有君子风度的嘛!要嘛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我又冒了句无比高深的话:

“虽然心底的寒冷把偶的情欲冰封着,但是对你以外的女人,我是即有色心也有色胆。你就象我心里的爱丝美达拉,而我即没有侍卫长的英俊潇洒,也不具备加西莫多那高尚的灵魂,我拿什么来接近你,我的干妈。”我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清晨能不能听懂,我发觉一丝幸福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我们还是那样——远远地胶着。不管距离多远,胶着总表示一种情感状态,就象生物钟一样,到了特定的时候没接到清晨的电话,或者没在身边搜索到她的影子,我会觉得全身不适。而清晨总会在那个时段如约而至,把她的信息透过各种方式传送过来。有时候是电话,有时候径直开门进来,有时候根本就不曾离开,因为她就住在我家。我会在静谧舒心的〈平均律〉中从沙发上醒来,吃着她做好的早餐,那是我一生中最平和的一段生活。到了晚上,我们会一起到圣堡罗喝一杯,两个人,那样静静地坐着,我喜欢喝那个叫小徐的酒保磨的南山,清晨喜欢看窗边那迷幻的水幕玻璃,我们都喜欢听那些糜烂的六七年代的美国乡村音乐。清晨坐在我的对面,她注视着窗外时,我喜欢仔细地端详她,我的心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温暖,当她回过头来,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迅速地逃离她的目光。

我去冰火的那个晚上,夜半醒来,清晨蹲在沙发边看着我,我们眼睛的距离正好是12厘米。我睁开眼睛和她目光对接,距离是如此的短,我都已经看不清她的眼睛了。当你和一个女人对视时,如果距离足够长,你可以把所有和看有观的词汇都用上,但是如果这个距离是12厘米,基本上和眼睛没什么关系了,特别是在死一样安静的夜里,那是两颗灵魂在交流。我在她眼里看到了我的影子,夹杂着巨大的母性,我一直以为我和清晨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她是巴罗克我就是后现代,她是规范我就是叛乱,她是典雅我就是朋克、她是明眸我就是鸡巴~~。她明媚的力量来自炙热阳光,我冷漠的源泉则是深海潜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在她灵魂深处看到我的投影。但是那晚我看到了,我心一颤。这是一个孤独到处泛滥的年代,在城市喧嚣的背后,人群深处清晨和我一样都是无根的。我的眼睛模糊了。月光洒在窗台上,和着夜的味道反射到我的屋里,躺着的男人,蹲着的女人,雕塑一样静穆在那里,相互咀嚼着对方的人生。他们是幸福的。可是幸福的定义在哪里!杨降老人说:“人生没有永恒,也没有单纯的幸福,幸福总夹杂着些许的苦涩。”在我们慢慢咀嚼幸福的同时还得细细体会它夹杂着的苦涩,就象1999年9月25日晚上的我和清晨一样。12分钟后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一滴眼泪滑落,在太阳穴停了很久。

那个梦又来了:我和凡高一步步向大宫女逼进,凡高提着一把井中月,我则什么都没拿,与其每次都被她哀怨的目光融化,还不如细心地体会一下她的眼神。当大宫女回过头来看到我两手空空目光温柔的刹那,她开口说话了,这是偶第一次在梦里听到她的声音:
来吧,我的爱人,我是你的。”
她张开了双臂,眼里满是深情,再无哀怨。我迎了上去感受着她细腻温软的肌肤,是那样的熟悉,仿佛我前生的情人。我回过头去看凡高,他已和安格尔静静地离开,我掉进了无边的温柔。

那晚过后,我和清晨的距离近了不少,我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清晰,我的眼睛不再停留在那阴暗狭窄的灰色地带,有时候也会有一丝阳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开始顶撞那个连米罗和米勒都搞不清楚的美编,交上去的稿子开始带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了,我在一点一点地恢复自己对生活的感受。毕业上班的第一年,我那些自认为构图、色彩、立意不错的插图常常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搞清楚,我们是在市场经济里混饭吃,,你以为有人会欣赏你所谓的J8艺术吗?”

在经历N次无情摧残后,我对自己渐渐也失去了自信,我发觉事情正如美编所说,没有人喜欢我那些希奇古怪的东东。我开始胡乱地应付那些稿子,我翻开克里姆特的画集,找几个油暴的动作(指动作暴露,常常生殖器都露在外面姿势),简陋地加一点东西遮遮羞,把画面修饰得无比的浮华撩人,就当作自己的创作交上去,常常是还没画完我先呕吐几次,送出去后我从不看第二次。我开始用J8画画,那些东西出奇地受欢迎,在我渐渐地树立了“黔江插画第一人”的牛B称号后,我所有的心性也渐渐遗失。现在我正慢慢拾起那些遗落的粹片,我的这种想法源至于清晨的眼神,源至于曾经困扰着我的梦魇。

我开始在午夜和清晨一起去游新马太(新华东路、马十角、太平冈)。开始把生活小圈子为数不多几个朋友介绍给她。第一个便是叶子,因为介绍他可以让我充满自豪感,虚荣心得到及大满足,叶子是我们圈子里的二哥,大家都亲切叫他老二。他也不辜负这一伟大称呼,有着和老二相匹配的一杆枪,那尺寸简直吓人,我经常拿来把玩,长38厘米,茶杯那么粗,勘称黔江第一枪。哥们你先别吓倒,也不必自卑,这里的枪并不是男人的鸟,是摄(色)友们眼里的镜头,所谓长枪短炮就是指的这玩意。如果二哥真的长个这种尺寸的鸟,那不成了马吊了。二哥经常把他的那杆枪拿到街头巷尾去拍了不少的好片片,在圈子里很有些名气。如果说我喜欢清晨那内在的离我远远的典雅气息,那么二哥就喜欢清晨外在那协调的身段和迷人的五官。经常用那辆牌照很牛B的渝H3000把她拉到外面去外拍,前前后后拍了有四千多张图片,几乎包括了清晨所以的生活细节,二哥精湛的技艺加上清晨的天生丽质,张张都很完美。这些照片现在还在我的电脑里,曾经是我每天都要温习的功课。很显然二哥也很喜欢这个明媚的女孩。由于我的存在,他心里一定经历过痛苦的挣扎,因为投入情感的照片我一眼就能瞧出,但是我毫无醋意。虽然我的心在逐渐变暖,但是寒冷已经把我麻木了太久,一切都需要时间。有时我对清晨也有莫名的冲动,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东西,我还没有把心交出去的丝毫打算。我和清晨只是“近近地胶着”。二哥挣扎了一段时间后终于以一如既往的黄色幽默和灿烂的笑容回来了,他一定以为清晨是我的,所以选择了放弃。可是清晨她并不是我的,我还是睡在沙发上,清晨说她在我脸上发现了一种叫甜蜜的表情,我说:

“是吗?我怎么没觉察。”

清晨掉过头去,再不言语。


人的情绪多半和他所遭遇的事情有关,但也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和时间有关,比如女人们月经前的烦闷、排卵后的悸动、生日前夜的失落、衰老过后的坦然,这些心情都和时间有关系,有种和时间有关系的情愫我们一生只能体验一次,那就是传说中的世纪末情绪,整个1999年它都郁结在现实世界里,等待着12月31日的夜晚来临,要在那一刻触发,对我而言那瞬间仿佛要把我的一生分成两部分,零点过后偶的上半生就死了,做了那些伟大名字的陪葬品——毕加索、爱因斯坦、列宁、猫王、毛泽东、凡高,还有那些不是很伟大却陪我一起成长的名字——张国容、梅艳芳、王小波、顾城、海子,路遥。浑浑僵僵的我在上个世纪活了30年什么也没留下,所以什么也带不走,连记忆也没有。我知道那刻过后我会彻底地死亡,然后开始一个彻底的下半生,虽然下半生注定灰暗,我早已把生命中的色彩赋予了古典音乐的调性,红色是暗红、蓝色是深蓝、紫色是郁紫、黄色是冷黄、绿色是墨绿~~只有白色和黑色没有调色,白色是天堂的颜色,偶回避它,黑色是死亡的颜色,我钟爱它。作为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却没有迎接新生命的喜悦,那种所谓的“新”有种人生暮年的腐朽之气,我宁愿就这样停留在上个世纪。所以这种世纪末的情绪对我的冲击很强烈,12月31日的晚上,我变得狂躁不安,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我来到了大众广场上,广场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都和我一样,在世纪末的夜晚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怀恋那些生命里檫肩而过的人和事,我奔走在人群里,想要寻找点什么,却不知这个什么TMD在哪里。当清晨从我怀里转身离开的刹那我才知道,我是想在世纪末的前夜寻找一份不期而遇的情感,来给我龌龊的上半生画一个作为起点的句号。

新年钟声敲响之前,我看见了清晨,站在广场的中央,穿着白色长裙,素得象朵美丽的芙蓉,站在凛冽风中望着我,我们远远地看了很久,那柱喷泉每爆发一次,就会有些飘渺的雾气隔在我们中间,她越发隐约了。眼前不时有人影晃动,看不见她时,偶就用心感受她的味道,那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孤单,穿越过鼎沸的人声撞击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微微一颤,不知道她是怎样隔着这嘈杂的人群把内心的情感传递给我的。人群越来越吵了,20世纪就要离开我了,在新年钟声响起之前,我飞一样跑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里。清晨早就是泪流满面了,喷泉的雾气已将她的头发完全湿润,不知道她在这里伫立了多久,整个身子都瘫软在我的怀里,闭上眼睛嘴唇微张,偶咽了一下唾液,疯狂地贴了上去。当人群狂呼时,我和清晨在彼此嘴里迎来了各自的下半生,在大众广场的喷泉旁,在周围那些表情各异的人的眼神里。良久,我离开她芬芳柔软的舌头,抬起头来,为她拭去满目泪水。清晨低声说了句:
“嗨!我们古典吧!”
望着这个已经被我视为己有的女人,我的心不知不觉已被她温滑的舌头柔软。可灵魂深处的冰凉还没有解冻,我的下半生已悄悄来到,我还是没找到一丝阳光,偶尔有点滴的温暖,那只是清晨反射给我的,我还能回去吗?大宫女的眼神是哀怨还是柔情?我不知道,我甚至发觉我的黑暗已经在开始侵蚀她的世界了,不然我怎么会隔着那涌动的人群还能感受到清晨内心的孤独呢,我很坚决地对她说:

“不”

就这样,清晨转身一步一步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那么的无助、绝望,但是没有眼泪。剩下我独自站在喷泉的水雾里。

回到家里,桌子上放着一盒CD——王家卫《花样年华》的背景音乐QUIZAS(也许),原来她来过这里,唯一一个在世纪末想和我一起度过的女孩就这样被我刺得遍体鳞伤,那烟雾弥漫的音乐充满房间时,我看见张曼玉穿着温婉多情的旗袍在偷偷哭泣,还有梁朝伟那双漠然的眼睛。

Siempre que te pregunto
Que, cuándo, cómo y dónde
Tú siempre me respondes
Quizás, quizás, quizás
Y así pasan los días
Y yo, desesperando
Y tú, tú c ontestando
Quizás, quizás, quizás
Estás perdiendo el tiempo
Pensando, pensando
Por lo que más tú quieras
?Hasta cuándo? ?Hasta cuándo?

我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追问你  
何时,何地,又该如何  
你却总是回答说  
或许,或许,或许  

时日就这样飞过  
我的绝望与日俱增  
而你,你却还是这样回答  
或许,或许,或许  

你在浪费时间  
思考着  
思考着什么才是你最需要的  
可是,这抉择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

充满浓郁拉丁风情的歌声在那里述说着清晨的无奈,我不顾已经模糊的眼睛,狠下心来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那表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僵硬,然后翻身睡去。音乐还在房间回荡,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和我的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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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长啊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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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离开你(PORQUE TE VAS)

所有的生命都沉沉睡了
它们将沉沉睡去


世纪末的夜晚过后,清晨消失了,她离开了这个城市。我没去想过为什么,也没去询问她的去处,虽然内心深处无比的失落。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相见,我的人生毫无目的,充满了不确定性,我生命中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具备再次相见的意义。我们或许会在红绿灯那位置邂逅在某个阳光午后吧,因为我每天中午我都会在那里四处张望,我甚至庆幸清晨终于摆脱了那句“嗨!我们古典吧!”的宿命。

我回到从前那种无序的状态,在传奇四区用日穿钢板的ID继续飞扬跋扈着,只是再不和那些所谓的MM聊天了,那里面的MM都长着J8。偶尔我会去看看阿梦和鸟人打高尔夫,闻到他们球杆上的腥味后,我就会回来看看我那幅伟大的《蓝色理想》,想象着清晨站在画前的模样,用情感去触摸她。然后上床去自渎,我那尘封已旧的情欲,在清晨离开后,正在一点一滴地恢复,我到黔洲宾馆去租借女人的身体以及手淫的次数都增加了不少,我很后悔没把这些高蛋白用在清晨的身上。我很奇怪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思念清晨,我没有高尚的情感,只有卑劣的情欲。

如果任何事物都如我般僵硬,阴暗,那么世界就会是一遍死灰,但是生活是阳光的,在相互僵持的游戏中,总有那些明媚点的人会妥协。三个月后,我从QQ上收到了一个地址,一个密码。那是清晨发给我的,她的头像已经灰色了很久,有时我会望着那美丽的卡通女孩发发呆,我很希望她能变成彩色,但是我不会主动去做点什么,我已经习惯了由别人来操纵我的未来,包括情感。那灰色头像变成彩色后,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打开一看,那是她的博客地址,和登陆密码。

清晨的博客:

1999年6月3日
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游走,除了音乐还有什么能带给我安慰呢?玻璃出嫁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有时候真想找个人说话。他没有色迷迷的眼睛,在乎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音乐。知道贝多芬,莫扎特,喜欢卡拉扬,能和我一起听舒曼、肖邦。可这冰冷的小城是那样寒冷,我到哪里去找这个他呢?外面阳光明媚我却有点寒冷。

1999年6月21日
早听说水木清华上的音乐很不错,有个副斑竹还是黔江的呢,今天去逛了逛,速度好慢,我用喝一杯牛奶的时间等待才好不容易刷新出来,歌曲也根本放不出,不过我还是找了一篇那位黔江斑竹wannafly的帖子来看——《再见花房姑娘》。好喜欢他在结尾写的那句话——“每一首音乐各不相同,每一个花样年华各自凋零”。翻看了一下他的个人资料,上面有他的QQ号和简短说明——“闭上双眼,沉入深海,不要飞翔。”这会是我一直寻找的哪个人吗?我在ICQ上搜索他的号码4267573,跃入我眼睛的是个彻然不同的名字——日穿钢板。虽然在网络里看过五花八门的网名,但是这么粗俗地向世人昭示自己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象中午在大什字吃完面条后发觉给我端面的妹儿那绿色指甲一样,我所有的好感都因这个名字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到有点恶心,就象看到了办公室里那群满口黄牙整天淫秽笑话不断的男同事一般,当我在场时,他们还把故意把音量开大。这个叫日穿钢板的家伙一定和他们一样,说不定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是潜意识里我总觉得有种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他身上,我是不是该试探地了解一下他。

1999年 6月22日
早上在新华桥头买了一大把满天星,好喜欢漫天星的悠香,淡得你几乎想要将它遗忘,但是你却不能忽视它的存在,没有漫天星的花束是不完美的,就象没有管风琴的古典音乐一样。我将那把漫天星插在花瓶里,它们迅速撒开,犹如点点繁星,希望它能给我带来愉快的一天。
犹豫了一整天,还是决定给那个叫日穿钢板的家伙发一条消息出去——关于他名字的问题。很尖锐。在网络里我完全没有了生活中的温婉,有时直接得我自己都很吃惊。他的回答让我发呆了好大半天,其语言和我一样尖锐甚至有点刻薄,他在网络那头嘲笑我网名的肤浅,甚至还讥奉我是不是盗用格里格的作品名字。我在这头发呆,不是因为他漠视我的智商,,而是因为我第一次在网络里听到有人对我提起格里格这个名字,我刻薄在先,他不过是做了个正常的反应罢了。我曾经很迷恋格里格的音乐,这位影响了柴科夫斯基、德彪西这些大师们的前辈,我不知道在我生活的周围还有多少人知道知道这个名字,但是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刹时我对他的印象恢复如前,虽然有个庸俗的名字隔在我们中间。在我要求加他为好友的请求被拒绝后,不得已我只好发了一张自己照片过去,我对自己的容颜从来都是很自信的,但我从不把它作为与人交往的资本,这次我破例了。我坐在巴罗克风格的沙发上回睦微笑,一个画画的姐们说那照片很象安格尔的《大宫女》,我没看过这幅画,但我想大宫女一定很美。一分钟后他开始和我聊天了,油嘴滑舌的,看在格里格的面上,我不计较,他不断地在那里要求加我为好友,为了报复刚才被他拒绝的尴尬,维护我做为一个女人的矜持,我不断地在网络这头拒绝他,到后来,我们聊天都被迫中断了,我不停地点那个弹出的拒绝对话框。脸上挂满了微笑,这个叫XX钢板的家伙会是上苍给我是港湾吗?

1999年7月4日
玻璃拿了一张卡拉扬指挥的勋伯格作品给我,这段时间就沉在这张CD里,对格瓦纳过后的无调性音乐的了解又进了一步,那种音乐里体现出来的人性冲突特别的强烈,我一直都不大理解,只是远远地观望,和钢板给我的感受一样。
第一见到钢板是在圣堡罗,当时很是失望,他身上完全没有BMB的痕迹,甚至散发着一种苍老的冰冷,隔很远都能感受得到。我喜欢比较阳光的东西,并不喜欢他身上那种杀手般的气质,我在圣堡罗的暖色台灯下打了两个寒颤。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冰冷的男人让我充满了好奇心,他如此的合乎我的标准,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他没有那种色迷迷的眼睛,却是如此的麻木。知道那些大师们的名字,却从来不去聆听,甚至有几分不屑。我不由感慨命运弄人。有种很强烈的力量促使我去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自视甚高不容易为谁动心的女人,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对钢板更是这样,起码第一次他并没给我留下什么特别好的印象,那寒冷甚至有点让我望而止步。但是我却无可却无可救药地“三见钟情”了。第三次见到钢板是在他家里,在QQ上得到他的地址后,我就鬼使神差地跑到他那里去了。他穿着红色内裤给我开门后就转身回去睡觉的样子很是滑稽,根本就不关心来者是谁,这样的事情只有那些生活圈子很小,只有几个密友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和我一样。我对他渐生好感,房间里有规律地乱着,但是仔细打量后我就喜欢上这里还有这屋的男人了。两米高的画架立在客厅的一角,黑色茶几上有各种颜色的水果,漂亮的花瓶里插着我最喜欢的漫天星,阳光照在调色板上,颜料全干了,看得出很久没画了,房间里弥漫着松节油的香味,只有两种人才喜欢松节油的味道,医生和艺术家,看来死钢板是属于后者,我们聊了那么久居然没告诉我,一定有他自己的伤痛,我想起那天在圣堡罗体会到的寒冷,那里面一定夹杂着不可告人的故事。书柜里是琳琅满面的书,那些我听起来都感到十分生疏的名字在那上面整齐地排列着,毕沙罗、卡萨特、菜斯、米罗、柯勒、德加、恩思特、毕加索、塞尚、安格尔~~这些人在钢板心里地位一定和BMB在我心里地位一样吧,他却从来也没提起过,真是够深啊,相比我一天到晚都把BMB挂在嘴上,不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点浅薄。最后我发现了我在黔江看到的最多的古典CD,密密麻麻挤在两个格子里,我开始还以为那是流行音乐,钢板曾经说过他只听很勺的歌 ,信手抽了几张来看,才发觉全是古典大作,甚至还有贝多芬交响曲全集,买了很多年却完全没开封,我不由得叫了一声,把那头懒猪给惊醒了,下午两点还在酣睡,这是什么生活啊,这么丰盛的一场古典大餐放在书柜里却不享用,好奇怪的人!他应过着对我来说算是奢侈的生活了,有温暖豪华的大床却常常睡网吧,全套精致厨具却从不下厨,高档HI-FI音响却只听盗版CD~~我在钢板身上找到了太多的不同。如果说杜拉斯是在描写神经末梢的生活,那钢板一定就是在体验这种神经末梢的生活,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当我离开他家时,我从钢板眼里看到了一种对我冷冷的喜欢,我心底压抑多年的浓浓爱意便象潮水般涌来,我想去温暖他。

1999年8月16日
上完课后我就开始等待傍晚时分的到来,那段时间好漫长,我常常一个人跑到学校后面桃子坝的河滩上闲逛,有时候在那里听上一段贝多芬,却没有以前那般的投入,我不停地掏出手机看时间,当太阳落山潮热散去时我会准时给钢板打电话,他会带我去圣堡罗喝咖啡,我们两什么也不说,他很喜欢那些糜烂的蓝调音乐,我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听着他喜欢的音乐,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和咖啡一样充满了苦、涩、酸的味道以及那种独特的香气,我开始迷恋这个冰冷的男人那怪怪的眼神,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1999年8月28日
我知道钢板是喜欢我的,但是这种喜欢是爱吗?我没有从他的言语间得到过任何的暗示,但我却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女友,今天他甚至把他房间的钥匙都给了我,我不知道这暗示着什么,如果他真有什么表白,我不介意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他,但是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甚至已经接受了他对生活那种玩世的调侃,给他说命运交响,他叫命运赐他一个妞,给他做顿饭,他就要以身相报,还大声地叫我干妈,那只是我和他的一个玩笑而已,有次他陪我看花样滑冰,当关颖珊优美的身躯和音乐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我问他有什么感受,他说:“红色的内裤很撩人”把我气得晕死。就是这样一个钢板,偏偏让我如此痴心,无法对他生气,我很惊奇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是那样的包容,可能是我曾经窥视过他的内心吧,有时候他真实一下就把你震在那里。他给我钥匙时我发觉他房间里那幅空置了很久的画已经被他涂上了颜色,很平均地刷了一层幽幽的蓝灰色,他说那是他的蓝色理想。 他当时给我说的话让我很震撼,甚至还提到了无调性音乐。我在那画前呆了好久,冷冷的美丽灰色不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吗?理想本就是无所谓有无的,没有具体指向性的。我站在他那〈蓝色理想〉前面看着昏暗灯光中的钢板——象一朵邪恶的花,我为此着魔。

1999年9月18日
我疯狂地爱上了钢板那张奢侈的大床,在那上面打几个滚都不用担心掉下来,最关键的是那上面有他的味道,这段时间我睡在那里的时间比睡学校宿舍要多得多。我喜欢呆在他房间的感觉,象家一样温暖。自从父母在那场车祸中离开后,家的印象在记忆里变得好模糊。一个人生活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身边充满了猥琐的眼神,真想找个坚实的肩膀靠靠。茫茫人海中我发现了他,可钢板却说我们是“远远地胶着”。在他心里有种我无法穿越的东西隔在我们中间,我只能静静地等待,常常有种莫明的绝望涌上心头。可是当我躺到床上时,就立刻被他的气息包裹,如同躺在他的怀里一样甜甜睡去。

1999年9月21日
钢板对音乐的悟性极高,可能搞过艺术的人会一直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吧。他已经可以很安静地聆听《平均律》了,他说他想了解我的世界,让我感动了好半天,其实他已经是我心里那个想要依靠的臂膀了。
睡在他的床上,心里常常会涌起无名的悸动,我虚掩着房门,好希望他能在某个时刻推门而入,有时我还偷偷跑出去看他沙发上熟睡的模样——睡得很沉很沉,他所有的欲望都一直被什么压抑着,我从没见他有丝毫想要释放的念头。一丝怜爱油然而生,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象着和沙发上那熟睡着的男人交织的场面,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他,向大腿摸去不断地刺激着自己,我心中充满了罪恶,我把床头的漆都抓出了一条条的痕迹,我觉得自己很肮脏。在这个让我爱恨交加的男人面前,我不能自抑。

1999年 9月25日
半夜又偷偷地跑去看他,月光淡淡地照在他的脸庞,宁静中带着几分倦怠,我离他很近很近,把他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漫漫睁开眼睛,好象知道我就在身旁一样。我们就这样看着,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我第一次看到他幽深的眼神后面隐藏着的柔情,那是一种对我温柔的爱恋。我以为他会吻我,我期待已久。他的眼睛却逐渐模糊,一滴泪水淌下,在他脸上挂了很久,泪水里有他对我很复杂的感情。我所有的怨恨在他的眼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钢板翻身睡去后我幸福了一晚上,我是那种很容易的满足的女人。那个我心里的男人为我淌下了一滴眼泪。

1999年10月23日
钢板和我的距离正在缩小,用他的话说,已经突破了9月25日的12厘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精确的数字的)达到了王家卫笔下的0.01厘米,因为有时候他会攥紧我的手,拉着我在这个城市的夜里行走,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那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对我来说那就是整个夜晚。在家里他还是睡沙发,我已经比以前平静了好多。我会耐心地等他炙热地爆发,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他,如果有那么一天。

1999年12月1日
  当叶子为我拭去眼泪的时候,我知道我是钢板的,我是畸变后的美丽飞蛾,在夜里扑打着漂亮的翅膀,而钢板就是远处那堆召唤我的火焰,他是我的宿命。
  我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耐心,钢板和我之间的距离停留在了他所谓的0.01厘米,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新的世纪就要到来了,我的耐心也在一点点地丧失。我开始怀疑自己不具备足够的热量走进他冰凉的灵魂深处。于是我和叶子一起出去疯玩。
  叶子是钢板的朋友,象阳光一样灿烂。这一个多月,他带我跑遍了黔江周围的山山水水,我们到仰头山的微波台看雪景,在那里我看到最形象的仰头山。我们到麒麟盖去看黔江最大高山草场,我很惊异那高高的山顶竟然有如此宽广的草场和成群的牛羊。我们到后坝去看原始的从木,在密林里我仿佛到了热带的某个地方。我们到老黄溪去看张氏庭院,站在让人叹为观止的雕梁画栋前,我被它的历史深深震撼~~~~。叶子为我照了好多好多的相片,他说我的眼睛里有种淡淡的忧,我知道这是因为钢板,我想要试着疏远他,但是越是努力越是徒劳,每到一个地方我都在想——要是钢板在,那该多好啊!叶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很委屈,眼泪夺框而出,我模糊着双眼狠很叫了一声:“死钢板” 叶子默不作声,抽了张纸巾为我拭去眼泪,我知道那眼泪伤害了我也伤害了叶子。

1999年12月5日
没和叶子出去照相了,呆在钢板家里看他画那些漂亮的插图,那些画在逐渐地温暖起来,人也好象比前整子要明朗些了,可能是我又回到这屋里了吧,他还是很在乎我啊!我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甜蜜。可是他死不承认,哼!——死钢板。


1999年12月31日
我一直都认为世纪末是上苍赐给我们的礼物,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很多平时开不了口的话可以向心爱的人述说,而我最想的做的是钢板一起渡过。生命中已经有太多的遗憾和错过了,新年钟声敲响之前,我只想呆在他的身边闻着他的气息。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在书店给他选了一本CD——QUIZAS(也许)。很喜欢那拉丁风味的吟唱,更主要的是希望钢板能从音乐中领悟到在男人麻木的犹豫中一个女人的痛苦挣扎。他会懂的,因为那正是他所迷恋的王家卫风格。
当我来到钢板家时,他出去了,有种直觉告诉我他今晚不会回来了,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和他一起度过,他却跑到某个角落去独自体会他的孤独去了,我感到几分无奈,在房间发了一会呆,留下CD便来到了街上,我象钢板那样游荡着。
街上的人特别的多,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众广场边缘一个人发呆,身边人群涌动他毫不知觉,我心里隐隐发痛,满是对这个如同深海潜流般男人的怜爱,我站在大众广场喷泉的水雾里看着他,用心感受着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头发全湿了,小腿隐隐发酸,不时有小跑而过的人看着我,我看见钢板在朝我张望,我们就这样张望着,我想起了9月25日那个夜晚,他感觉到我内心的寒冷了吗?他还会淌下一滴眼泪吗?新年钟身敲响之前,他跑了过来,我在这头仿佛等候了千年,当他接触我身体的瞬间,我就融化在他的怀里了,这个男人在世纪末的夜里,在人群拥挤的大众广场吻了我,我们之间的距离终于突破了0.01厘米,我们的舌头进入了彼此的身体,对于我来说这一切是那么突然让我毫无准备,又是那么熟捻就象我前生的情人。
那个从上个世纪持续到下个世纪的吻结束后,我向他发出了邀请。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我到不了他的世界,那里满是峭拔的冰峰。但是我的世界永远是向他敞开的。他还是冷冷地拒绝了,在我舌头上还留有他余味的时候,在我还松软地靠在怀里的时候,在我以为终于完成爱情长跑的热吻过后。
我艰难地转过身去,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知道我该离开了,是的,该离开了。

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睛模糊了,当时我正在听《PORQUE TE VAS》。在清晨离开的三个月后,我开始思念她。在读完她博客的三分钟后我开始疯狂地思念她。

阳光在我窗前闪耀
观望着城市我的心变得哀伤
~~
我每晚因想你而惊醒
看着我的时钟里时间流逝
你将把我忘记
在车站旁我哭得像个小孩
所有剩下的生命都沉睡了
它们将会沉沉睡去

暧昧的红色 幻想着  风吹过山坡 忘记了
赤裸的红色 残暴的  温暖吞噬我 纪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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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荡漾》

摒住了呼吸像沉入深海
凝视你竟然没一句对白


2005年12月6日下午三点半,我和疯哥坐在立婆咖啡靠窗的位置上,他在寻找这冬日城市里被阳光照耀的场景,完全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我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白天的立婆很是安静,其后现代的装修也没夜晚那么鬼魅了。一丝阳光落在了我的咖啡杯上,决大多数的光线在棕黑色的咖啡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剩下一点不易觉察的暖黄照在白色瓷杯的边缘,反射到LIPOO精致的牙签杯上,有两只细细的牙签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在一大堆牙签里显得非常突兀,让人记忆犹新,仿佛我和清晨的那两个电话。我的一生要打N个电话,但是只有这两个电话我不会遗忘,因为它们和2005年12月6日下午三点半我面前那两只被阳光反射着的牙签一样突兀。

第一个电话是五年前我打给她的,也就是在我读完清晨博客后的第二天夜里,我拨通了她的手机,我很渴望听到这个被我伤害得遍体鳞伤的女孩甜美的声音,拨号时我都还一如以往般平静,当电话里有规律的“嘟~”响起时,我的心跳刹时突破了180次/分钟,鸡皮疙瘩瞬间涌现。第8声“嘟”后电话接通了。我听到了一个急促的呼吸声,但是没有语言。我在这头用同样急促的呼吸回应着。几分钟后我听到清晨的声音,她轻轻地说了声:
“喂“
还是那么熟悉,原来这声音根本不曾从我心里离开,我失语了,弊了很久才吐出一声:
“喂~”
然后是彼此的呼吸声,在同一个夜空下隔了800公里在那里交流着。能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呢?世纪末的晚上清晨就在我的怀里,我都失之交臂了,也许那内心的焦渴和急促的呼吸已经用另外的形式向清晨表白了一切。我们就那样沉默着,手机在耳边变得滚烫,两个小时后她的手机没电了。

命运再次用他的黑色幽默向我展示了人性的贱。相聚时死灰一堆,离别后疯狂思恋。那个只有两声“喂”让中国移动赚惨了的电话过后,我冰封已久的情感就这样一夜间解冻,其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在电话里说了相当于我们在一起时10倍的话。我也不知道那来那么多言语,当然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在电话这头静静地听,分享着清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陪她去雨后的府南河散步,她给我讲所看到的一切。陪她去春熙路品尝小吃,钟水饺、赖汤圆、夫妻肺片、韩包子、龙抄手、还有串串香,偶尔帮我打望一下身旁那些时尚的美女。我在电话里陪她走了很多地方,以至于两年后,当我真正第一次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清晨给我讲龙泉的桃红,石象湖的龙舟,以及周边那些星罗棋布的农家乐,当然还有她钟爱的音乐,在美高美的KTV给我唱周惠的《约定》,在凹凸吧和我一起听梦飞船的《不值得》,一年后当这首歌在网络里火起时,我坐在北京三里屯的酒吧里,偷偷地想我的清晨。在清晨越来越喜欢我的音乐时,我却渐渐迷上了古典,迷上了她所迷恋《平均律》。

那是一段愉快的时光,两个不同性格的唯美主义者身上体现了那种对刻骨相思无比的钟爱,甚至在电话的两端签下了相互的约定,为了彼此好好活着,即使永不相见,也不让这份迟来的思念枯竭,而后的日子我和清晨就这样生活在了对方的精神世界里。

人的情欲一旦释放,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即使我站在大众广场后的山顶上使劲地吹冷风,也难已抑制内心的燥热,有段时间我对清晨的思念变成了狂热的情欲,我不停地跑到黔洲宾馆去租借陌生女人的身体,但她们娴熟的技能满足不了我心理上的需求。我只好去找玻璃,玻璃是清晨最好的朋友,就是曾经被我在圣堡罗窥视过粉红内裤的那女孩,不过她已经嫁人了,她们身上都有那种古典的气息,不同的是玻璃妖娆的味道要重很多。玻璃的老公看她很紧,所以她陪我的机会不是很多,但每次事后她都会觉得很爽,她或许永远也不知道那是我在她的身体上发泄对清晨那份欲望而已。当玻璃倒在我那张大床上时,我会关上所有的灯,用手摸着清晨留在床头的抓痕,抚摩着这个和她一样的身躯,让她由含苞待放的花蕾慢慢湿润,充分柔软后瞬间绽放,我从花蕊进入一直顶到她的脑门,玻璃说:“象死一样”。

情感堆积到一定程度都是要释放的,如果说我释放的方式就是玻璃那一声悠长得象死一样的高潮呻吟,那么清晨释放的方式就是在电话里和我做关于死亡的种种假想。虽然方式不一样,最终都要体现到肉体上来,而且和死都是那么接近,不同的是我要肮脏一点而已。清晨喜欢那种很忽然的死亡,象跳楼,卧轨这样的,那死丫头一定快被憋疯了,居然喜欢如此暴烈的牺牲方式。而我更喜欢象割脉、上吊这样比较温婉的方式。我对她说:

“即使是跳楼,也要从18楼以上的地方往下跳,这样在降落到地面之前会有足够的时间想着自己心爱的人。”

她表示赞同,并且充分想象了一回:

“我会在每经过一楼的时候,都想着你的名字,在经过最后五楼时每楼说一个字,留下人生的绝唱。那就是——我爱你,钢板”

我在电话这头,久久的沉默。


我的这种精神状况可能就是所谓的恋爱吧!清晨没在身边,每天都很漫长。我没有了以前那种度年如日的感觉,老是觉得这天怎么还不黑啊!于是我用童年时候盼望新年的心情来期待每一天快点从身边溜走,那两年是我记忆里最漫长的两年,每一个细小的点滴都清晰地记得:生日时,她寄来的呼吸——被她气息充满的塑料小牛。从圣诞读到新年的《失乐园》,她在成都卡夫卡书店了买了两本,在我收到的当日我们便开始一起阅读,并且约好每天只读20页,到了夜里就在床上讨论书里的情节,而我最喜欢在她面前提起凛子和久木大量的性爱细节,每每这个时候清晨都在那头默不作声,那熟悉的有点急促的呼吸声又从电话里钻了出来,能很清晰地听到她吞唾液的声音,那声音用它特有的性感在800公里外的夜里撩拨着我。直到我对清晨说:
“我要去做俯卧撑“
才在她的笑声里得到释怀。

虽然隔了800公里清晨和我却紧密地生活在一起了,我们已经完全占有了彼此,由于她对我生活的场景十分的熟悉,她常常让我闭上双眼,在耳边对我轻语,清晨的语言变得很有张力:

“亲爱的,我已经拉开了你家那黑色防盗门,穿上我那双兰色格子的拖鞋,经过你的《蓝色理想》,你的房间怎么又那么乱了啊!我正悄悄推开你卧室的门向里面窥视,恩~,我看到了你那温暖的大床,还有灰色被子里那个叫钢板的寂寞男人,正左手拿着手机靠在床头给我打电话呢,对了你的CD机忘记关了,还在响呢!让我听听放的是什么?哦!原来是几米专辑里的《给路卡的摇篮曲》。亲爱的,你去关CD机的时候别忘了抱抱靠在墙边的我,你的清晨好冷,她已经看了你很久,~~~”

我早已在电话这头无力招架,任由泪水模糊。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刻骨的相思,却固执地坚持着没有见面,2002年1月1日。清晨给我发来一条短消息:

“我已经不行了,那个叫钢板的男人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新的一年我想逃脱他的影子,真的,我想。我马上就要离开成都了,到上海芦弯的一间酒吧弹钢琴,不知道新的开始对我意味着什么,不要担心我,不要联系我,亲爱的,只要你好好的。”

过后我们真的没有联系了,我也在心里试着疏远她,但是一切都是徒然,那种堆积到一定程度的情感如果不能在彼此身上得到慰藉,对人的灵魂简直就是一种摧残。清晨选择了逃离,我也选择了逃离,悄无声息中我已变成了她的同类。以往那种凛冽的麻木已经消失了,心灵在变得温暖的同时也变得更容易受伤。我选择了北京,这下我离清晨的距离更远了,不知道时间和空间上距离会不会让我们忘却对方完整如初——冰凉的我,明媚的她。

在北京一呆就是一年,那正是北京最妖艳的一年,非典还没有露出它狰狞的面目,三里屯是夜夜笙歌、后海到处莺歌燕舞、燕莎和798也到处人头椽动。而习惯了夜店生活的我却没在这些中国最前沿的主题酒吧里留下自己的身影,没去赶场子,也没去听原创看抽象观地下电影,一头扎进了新东方的校园里。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克服内心的恐惧,但是对清晨的思念却丝毫没有减少,天天泡在E文影院里,满脑子都是清晨的影子。我开始怀疑时间这付医疗创伤的良药。我在离家3000公里的地方,在北方的夜空下思念着一个叫清晨的女孩,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搜寻她的痕迹,那怕这样的几率为零,当我发觉隔壁理工学院的跆拳老师和清晨有几分相似时,我几乎抛弃了我无比热爱的E文电影,天天泡在跆拳馆里。我曾经在718上为朋友点了一首歌叫《北京一夜》,如果有北京一年这个说法,那我的北京一年就是在充实和迷茫中度过的,充实是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喜爱的电影,迷茫是因为我一直在牵挂着万里之外的那个叫清晨的女孩。

当我回到黔江时,已经是2003年的新年了,推开尘封已久的家门,厚厚的灰尘扑鼻而来,一切都显得那么陈旧,只有清晨的笑容还新鲜地映在我蓝色花瓶的高光旁,过去的一年,我们并没分开。她还好吗? 我该不该打个电话去问问呢?当我躺到那清晨曾经躺过床上时,我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

这个问题在心里纠缠了几天后,我打出来了那个记忆里第二个突兀的电话,那个和2005年12月6日下午三点半我面前那两只被阳光反射的牙签一样突兀的电话。那夜我抽烟了,从不抽烟的我在为该不该拨那个电话而犹豫,子夜时分,我拨通了电话,当那熟悉的呼吸传来时,清晨在那头小声地:

“喂”了一声,一年的时间,那声音已经憔悴了不少,我心一酸。
“你还好吗?”我问
8秒钟的沉默后,电话那头开始抽泣了,那犹如低音吉他拖着长长尾音的哭泣穿过漆黑的夜,来到我耳边时,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瞬间释放,我懂了一切。我又失语了,电话那头除了清晨揪心的哭泣外,还有许美静凄美的歌声,恰如其分地应证了那夜的心情:

摒住了呼吸像沉入深海
凝视你竟然没一句对白
怕一眨眼一切都不存在
连作梦都有现实来阻碍
让一通电话任你来疑猜
要你去感觉我内心摇摆

清晨在那头哭了5个小时又12分钟,我的心也跟着淌血,5个小时12分钟后我的手抽筋了,电话掉在在地上,我在凌晨冰凉的屋子里,30分钟后我的手才开始恢复知觉,第二天我住院了,我不知道是我的身体伤了,还是我的心伤了。我在民族医院的病房里看着一滴一滴的液体进入我身体,好象看到清晨的眼泪在一滴一滴地滑落。我盯着那巨大的泪腺一动不动,第一次有护士说我很酷。

清晨早我几个月回了成都,看来时间这付医疗情伤的良药同样在她的身上失去了药效。我们又开始了真正具有地理意义上的“远远的胶着”,过去的一年让她成熟了不少,我耳边的清晨已经由那个喋喋不休的女孩蝶化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她给我寄了两张照片过来,靠在外滩的栏杆上,散发着迷人的女人香,那典雅的气息更为高贵了,和身后的古典建筑遥相呼应着。

2003年3月28日是清晨28岁生日,他给我发了条短信:

“我的生命正在渐渐枯萎,我对这样黯淡的生日已经习惯了,躲在冰冷的夜里听ENYA,过一个人的PARTY,我敞开了窗户,你飞进来陪我吧,钢板,你是我的一切。”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我不想看到这个心爱的女人在生日的夜里掉泪,我抓起桌上的那盘VCR跳上车,我作了一个果断的决定,奔仆一场遥远的约会,走向我们各自的宿命。三年了,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燃烧吧!毁灭吧!

9个小时后,凌晨两点。疲惫的我驶进了成都的市区,一切都那么的熟悉,清晨曾带我神游过,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她的味道。当我还在彭水时她就知道我在看她的途中了,她的声音兴奋得有点微微颤抖。此刻她正靠在窗前静静等候,给我当领航员,掌握着我的方向盘,我们之间是那样的默契,若大的成都竟然丝毫都没走错,我机械地报着地名,而清晨只说三个字——向前开。我和她已经向前开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停下来休息一下。我说:
“双桂路“
“向前开”
“水碾河路”
“向前开”
“东风路”
“向前开”
“大慈寺路”
“向前开”
“人民东路”
“向前开”
“人民西路”
“向前开”
如果人生也是这样一直都是向前就好了,可是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事呢,会不会有一天嘎然而止呢?我正望着那盘VCR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清晨大声说:
“你是不是那辆黄色越野车“
“恩“
“到了“她大叫。
我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清晨她看到我了,而我却看不见她,我在她电话的遥控下开了100多米到了她居住的小区,一切都那么熟悉,我甚至能计算出她从11楼跑下来的时间。当她穿着松软的浅紫色睡衣出现在我面前时,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身躯我心中百感交集,我看见她眼里噙着泪水,在路灯照耀下一闪一闪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被时空阻隔了的恋人们见面时会是一场狂热的湿吻,可是如果你亲身经历过,你就会知道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有力的拥抱,因为那样才能让两颗心更加贴近。几分钟后清晨投向我怀里时,我们用尽全身的力量拥抱在一起,我把头埋进她的长发,听着她细雨般低声哭泣,两颗心都能感觉得到彼此的跳动,她柔软的乳房一定被我挤得很疼吧。

她攥着我的手,我象个孩子一样跟在她身后,仍然是没有语言,不管我们曾经设计了多少种见面的场景,但是如此长时间的沉默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未来总是充满了变数我们无法扑捉。关上房间门后清晨在我怀里棉花一样瘫软,那想象了无数次的长吻才正式上演,她温暖湿滑的舌头抚平了我抑郁已久的情感,我的心变得平静。那夜的成都沉寂而安详,只有清晨在耳边的轻声呢喃。长途跋涉的疲惫也随之袭来,我还没享用她准备好的晚餐就在她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半夜醒来,我躺在清晨温暖的怀里,她正出神地看着我,我睁开眼睛,她微微一笑。我把手探入她的睡衣,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着她,我的手指从她细腻微翘的臀部出发,划过背脊的沟壑绕到了平坦的小腹,停留片刻后继续向上滑行,最后抵达她柔软而挺拔的乳房,小小的乳头已经有些发硬了,她的整个身体就这样在夜里散发着阵阵幽香,我把头埋在她双乳中间贪婪地吸着那令我迷乱的暗香。用双手触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发际、耳根、脖子、乳房、后背、小腹、臀部、大腿,最后覆盖在森林边缘的私秘地带,那里早已盛开成一朵妖娆的百合,每片花辨都温柔地绽放着,夹杂着娇艳欲滴的甘露。伴随着一声拖曳的轻微呻吟,我的手指从花蕊处进入了清晨的体内,在她的呻吟中温柔地动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彻底地突破了。几分钟后,清晨翻身上来,我已经硬得一塌糊涂,很顺利地沿着她那温暖湿润的通道插到了她身体的尽头,我躺在床上深深地“恩”了一声,那可能就是传说中男人的叫床吧,简单而意味深重,仿佛等了五年的渝怀铁路终于通车了一样。
  
探入清晨体内后,我们并没有疯狂地做合塞运动,她趴在我身上和我说了很多的话,任由那两个最敏感的器官在那里感受彼此的身体和灵魂。她说:
“象死一样,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怎么和玻璃的感觉一样啊!我不语。

“死,我并不怕,如果有来生,一定还要遇到你,可是喝过梦婆汤后所有的今生就全忘记了,包括我的钢板。我会把那口梦婆汤含在嘴里,然后悄悄吐掉,这样我就不会忘记我的钢板了,可是茫茫人海我到那里来找你呢?”清晨仿佛身临其境般,两滴泪水滑落。

“凭我们相互约定的记号啊!”我安慰她,我们确实有过这样的约定,要在对方身上留下彼此的痕迹,而她要留在我身上的就是右肩上齿痕,那是她选的位置和方式。而我选择的位置和方式就是在她右乳上点一颗红色朱砂。

清晨俯下身子,对我耳语:

“钢板,我现在就要留这个记号,因为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恩”我点了一下头。

她将嘴放在我的右肩上,我感到一丝冰凉,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口水在那里挥发,清晨一定没咬过人,或者被人咬过,不然她就不会咬得那么重了,她也高估了我的承受力,她以为要留下一生的烙印必须要用浑身的力量。我在惨烈的嚎叫中把她抱得死死的,那是一种钻心的痛,血渗红了她的睡衣,那嚎叫几乎把左邻右舍都吵醒了。那几分钟内我肉体的感受只有疼痛,我的J8也在她温暖的巢穴里变软了,我们唯一的一次做爱就这样戏剧性地收场了,我的一生经历了太多戏剧,我曾经那么渴望拥有她,交织在一起后却没有射精。望着我那肿得老高的肩膀,清晨起初有点后悔,隔了一会又钻到我怀里“咯咯”发笑,我刮着她的鼻子说:

“小毒女”。

天亮时我就要离开,没有理由,这是我出发时就给自己定好的计划。哪怕我的体内还100克属于清晨的精子,那怕我的肩膀还肿得老高。而清晨的原则是接受我做的一切。现在天亮了,我就要和心爱的人告别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离开成都就回到1999年6月20日以前,我必须要象《2046》那样,学会在时空中穿行。我没有吃早餐,虽然腹中空空,但是离别的滋味让我毫无胃口,清晨为我洗了一个澡,在浴室里她触摸了我身上的每寸肌肤,就象象昨夜的我一样,最后一到工序是为我穿上衣服,吹干头发后,我起身离开。

下楼时,我牵着她的手,低着头默不作声,电梯里悄无声息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家在成都的你,如果2003年3月29日你恰巧经过青羊宫前面的那个十字路口,你一定会看到:
晨风中,路人行色匆匆,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和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正在行人注视的目光中吻别,旁边停着一辆冷酷的黄色越野车,发动机“突~突~”地低声抽泣着。末了,那男人拭去女人脸上的泪水,转身上车,“砰”的关上车门,没有说一句话,一片早春的树叶落下,在挡风玻璃上挣扎着旋转几下被晨风带走,粘在白衣女人风中飘舞的长发上。那个男人就是我,而那个落寞的女人就是清晨。
  
   关上车门后,我缓缓地移动车子向人民东路驶去,离开清晨,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她:
1米、
10米、
50米、
100米、
我看见她慢慢慢慢地蹲了下来,双手抱头,身体有规律地起伏着,她一定是在号啕大哭,周围已经开始聚集人群了~~~。那瞬间我体会到了死的滋味,我闭上双眼,踩下油门,闯了无数个红灯,飞一样地逃离成都。

   车到荣昌服务区时,我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我在服务区的停车场上昏昏睡去,两小时后我走下车去买了一瓶脉动,一个十分标致的售货员在找钱时看了我两眼,在早春三月明媚的阳光里她连续哆嗦了几下。因为我的眼里满是冰凉彻骨的凛冽冰川,阳光照在冰柱上变成了让人眩目的寒冷。

暧昧的红色 幻想着  风吹过山坡 忘记了
赤裸的红色 残暴的  温暖吞噬我 纪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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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歌剧《Опера #2》

过去的痛苦来了
让一切都准备好吧
这是命运
但没有好运

对我来说,这就是一出我和清晨的独幕剧,我们在台上倾情演出,台下没有一个观众。我客串了编剧和导演的角色。剧终,清晨倒在舞台的中央,我把那个永恒的结果留给了她,开始赶赴下一场演出。

每天这个世界上都有形形色色的人以不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而生于70年代的这一拨人永远也不会忘记2003年4月1日,因为这一天伴随我们一起成长的张国荣飞身从香港中环文华酒店的18楼跃下,结束了他的生命。海明威说过——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将为你敲响。GG和阿伦的歌曾经是我们少年时代的一部分,他的离开无疑也带走了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所以在那一天一同死去的还有整个70年代人的一部分年少记忆。两年后我在718上发了个纪念GG的音乐帖子,并花了2天时间整理完他的全部歌曲,一共89首现在还存放在我的硬盘上,你要是需要可以加我的QQ4267573问我要,前提是你必须得是一个古典美女,有着安格尔画中那大宫女般的典雅气质,和清晨一样。对GG的怀念在两年后才爆发,并不是我比同时代的人要迟钝,而是在同一天我的世界里一个比GG更为重要的人也用同样的方式从18楼纵身跃下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她就是清晨。在我离开成都的两天后她就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了。

   红莲给我寄来了清晨留给我包裹:一件淡紫色的睡衣,一支燃了半柱的香,一本〈失乐园〉,一封信,还有那张我留在她那里的VCR。我捧起紫色睡衣捂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夜的幽香还在,摒住呼吸,用脸庞去感受她温热的肌肤。我已经不会心痛了,我的生活里将不再会有忽然、奇怪、惊讶~这些词汇了,生命的魅力就在于它早就用这样的方式永恒着,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不知道它要将你带到哪里,你每天都要面对很多忽然的、惊讶的、奇怪的事情。永恒只以两种方式存在着,一是死亡,一是瞬间。而我只是一个在瞬间给与死亡的杀手。

我的博客(选段)

1999年6月1日
一个搞音乐的朋友告诉我,现代音乐无论怎么被人狂热地吹捧,始终没人能超越BMB。对他的说法我表示认同。我问他:
“那你还搞音乐还有个球意思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要音乐能给我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就可以了,在音乐里给心灵找一个永远的归属,音乐就象一个永不背叛的情人。”他说。
我做了呕吐的动作:
“你象一驼屎。”
朋友大惑不解,我继续说:
“摧毁它,那怕做一具没有情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也不要古典的庇护。”

1999年6月22日
  第七个目标出现了,她叫清晨。新华中学的音乐老师,当她从QQ上给我发来那言语尖锐的诘问时,我显得有点兴奋。我在水木清华的论坛上留下了自己的QQ号,并写了几个感情细腻的帖子发在上面,混了一个斑竹。然后我把这个论坛的地址通过她一个同事不露声色地留给了她,如果她喜欢她会找上来的,就象蜜蜂一样,只要嗅到一点芬芳,如果那是它喜欢的味道,它一定会寻迹而至。而清晨是我在红绿灯那地方嗅了半年才发现的目标,在她发来诘问的几个月前我已经把她的一切了解得很清楚了。即便是一个必然的开始,但是我得小心地拾缀起自己的心,让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偶然。我以一个网络陌生人的心态刻薄地回答了她的诘问,把格里格作为诱饵巧妙地藏在我的回答中。当我收到她照片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会必然地驶向一个毫无悬念的结尾。

1999年8月30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并不是真理,至少它的适用面没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那么广,我和清晨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个群的。但是我们却爱上了,只是我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几次QQ聊天后我们就见面了,我不象偶像剧里那群只有皮囊没有大脑的肥皂男星那样有着光鲜的外表。我只有那种和清晨的人性有着巨大反差的内在层面。我使了一个小小的把戏,我把这种人性的反差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激起了她对成年男人内心世界的巨大窥视欲。几天后她就跑到我家来了,比我想象中要早得多,当时我正在睡觉毫无准备。不过当我送她出门时候,我看见了她眼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东西,那眼神我在其他女人身上仿佛见过,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吧,老实说我也很喜欢她,可是我的心是冰凉的,我很清楚我要做的是什么,我不可能有情感,那只会给自己徒增很多痛苦。

1999年9月26日
  昨天是我的生日,冥冥之中又过了一年,细细数来只有两件收获,如果和一个长着J8的男人在网游里坚持了两年的网恋宣告结束也算一件,另一件就是一个叫清晨的女人走进了我的生活。晚上我和鸟人去了旅游天地体验了一下一种被称为冰火九重天的口淫项目,以此来告别我糜烂麻木的上半生,迎来接踵而至的同样糜烂麻木的下半生。
  带着发泄后空荡荡的灵魂回到家里,很疲倦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醒来,清晨正看着我,离我很近,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美极了,和月光女神阿尔忒弥斯一样纯洁、迷人,但是一点都不冷傲。在我们目光对接的那段时间里,我在她眼里看到了满是柔情的爱恋,隐隐有些寒冷。我已经在开始伤害她了,我的心顿时透明了一下,我仔细品尝,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爱上了她,想起我们将要面对的宿命,在这个我心爱的女人面前,我流泪了,那滴泪水在我脸上挂了很久,是我前世欠下的债吗?在千百次轮回中我曾有一世拥有过温暖的心吗?我不知道。不然我怎么会流泪呢!

1999年12月31日
又是世纪末的夜晚,如果说每个世纪都有它独特的气质,16世纪是巴洛克、17世纪是洛可可、18世纪是古典主义、19世纪是浪漫主义、20世纪是重返自我、21世纪会是什么呢?有人说是信息化,有人说是数字化,这不统统都是TMD重返古典吗?我感到万分郁闷,一个人来到街上游荡。我站在大众广场的角落里,思考着我和清晨的关系将会何去何从,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和她的距离急剧地缩小,我甚至已经为她敞开了我的部分心扉,我迷恋上了这个散发着幽香的女孩那让人心悸的气息。真希望她有足够的能量温暖我那尘封了几个世纪的灵魂。可是这又能怎样呢!最终还会一跤一跤地跌回黑暗。
在我们接吻的那段时间里,我抱着她湿润的头发很真切地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很甜蜜让人想赖着不走。当清晨向我发出邀请的那声“嗨!我们古典吧!”出口后,我很生硬地拒绝了。虽然她会是我生命里无比种爱的一个女人,但是我已经听见了出发的鼓点。


2001年12月24日
整个平安夜我都在听ENYA的教堂音乐,又一年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啊!时间是个什么J8东西呢!我不知道,小时候写作文老是说:“时间似箭,光阴如梭~~”长大后才发觉那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时间是永恒的,如梭的只能是我们自己而已。时间在那里静止着,我们已经由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这一年里,身边没有清晨的影子,在心里却和她紧密地生活在一起了。读了她的博客后,每天就在对她的思念中度过,当然还有烫电话粥。我们的感情正在升温,特别是相隔了800公里后,距离产生的美堆积在彼此的心里久久不能释放,我已经完全地占有了她的心灵,很多个午夜电话里,她都在那头哭泣。但我坚持着不见她,不是担心把持不住自己,而是时机还没到。佛洛依德说过精神的释放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倾诉,一种是白日梦。我们都还具备这两种条件,虽然堆积的速度远远大于释放的速度,那么就让情感堆砌在那里好了,到了临界点自然会燃烧,甚至爆炸。

2002年9月21日
   我在北方的天空下思念我的清晨,我相信她一定能感觉得到。好友NAZUK说:

“Life is a game, I play hard, I play to win.”(人生是一场游戏,我努力去赢)

既然人生都是一场游戏了,那么爱情又何尝不是一场游戏呢,要赢的方法就是自己首先投入,我当然知道这样的法则,所以在清晨不能承受情感重压去了上海后,我仍然全情地思念着她,这种由人体发出的电磁波会穿越时空到达她的心里,不管她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一样不会差错,我深信这一点。不然我怎么会在午夜梦回时,常常和我前世的情人安格尔笔下的大宫女交织在一起呢!我知道清晨能感应得到,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没了联系,爱恋却在增加,不能倾诉也没有白日梦,这份情感堆积到了它爆发的临界点了吗?


2003年1月1日
   你最怕什么?我最怕蛇,每次看到都不寒而颤。虽然除了觅食和自我防卫外蛇是不会伤害人的,其实不管你怕什么,蟑螂、老鼠、老虎、豹子、蚂蝗~~它们和人比起来一点都不可怕。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了,确切地说是人性。不信你去看看别思兰惨案中无辜的儿童,或者看看印尼华人1998年的悲惨遭遇,还有你自己每天都在做的那些满是贪婪和自私的事情吧,当然你也可以看看我制作的这张VCR。      
   从北京回来后,犹豫了很久还是给清晨打了个电话,一是因为我很想她,一是我还不能确定我们之间的情感堆积到了什么程度。她在电话里哭了一夜,我默默地陪这个我深爱的女孩淌泪。同时我也知道了,这刻骨铭心的爱情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世界,时间并没有让她忘却那个叫钢板的男人,反而让他变成了她的一切。种种的迹象表明——爆发的时候来了。
  我邀来了玻璃,和她在那张清晨曾躺过的大床上疯狂地做爱,做了很多高难度的极其浪荡的动作,并用隐藏的摄象机记录下来做成了VCR,因为我们都是清晨熟悉的人——她最爱的恋人和她最好的朋友。我只想告诉清晨,我那冷冷的眼神背后并没有高洁的心灵和深邃的灵魂,我和一个庸俗下流市井小人并无多大区别。所谓的古典、所谓的现代是些什么J8玩意,我根本就从没在乎过。我和她心里的钢板出入十万八千里。VCR里还剪接了这几年我去逛夜店的一些场景,我们打高尔夫的场面、集体冰火的场面、和行行色色说着恶俗语言的外地鸡做爱的镜头,和16岁上下操着土得掉渣的黔江普通话的本地鸡肛交的场景~~~。当然还拷贝了从认识清晨起我在天涯写下的整个博客,那是一个完整的计谋,一个完整的剧本。我演了其中的三个角色,编剧、导演、演员。我相信这VCR会把我在清晨身上留下的每一个美好的印象全部摧毁,因为这将是我寄给她的死亡邀请。犹如VITAS磁性的嗓音唱完迷人的中音部分后发出的那声能划破你心脏的“啊~~~~~~~~“一样。

过去的痛苦来了
让一切都准备好吧
这是命运
但没有好运~~
哇啊~~~~~~~~~~~~~~~啊!哇啊~~~~~~~~~~~啊~啊啊~~~~!

   这世界上有三种杀手,用子弹和刀剑杀人的那是最低劣的杀手,我不屑与他们为伍。用计谋和策略杀人的才是高手,我觉得还不够。顶尖的杀手都是用人性杀人的,因为人性可以杀死万物,这样的人是孤独的,就象我。

2003年3月31日
   两天前是清晨的生日,我带着那张VCR奔赴我们之间那场最后的约会。在经历了剧烈的情感起伏后,我还是在临走前悄悄把那张VCR放到了她的桌上,那是我为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通向天堂的邀请函,早春三月的风还有些许寒意,我甚至已经看到了成都街旁的香樟树抽出了新绿,正是万物生长的时候,我心里唯一的女人却要凋谢了,命运再次向我昭示了它毫无规则的规则。当你一瞬间摧毁一个女人的世界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答案几乎是唯一的。连中国最优秀的女人许静蕾也想不出第二个结果,所以她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为那个失去了儿子的苦命女人选择了死亡。一个最高境界的冷酷杀手熟知这个道理,懂得制造巨大落差的人生起伏来摧毁猎物。当我模糊着眼睛一路红灯闯出了成都市区后,我已经不去想那个必然的结果了,我把这两年来戴在面上的虚假的柔情扔在了荣昌服务区,在阳光下露出了冷酷的狰狞面目。我的右肩还隐隐发疼,起了一大块乌青,过不了多久它就会由清晨爱的烙印变成对我的卑劣的诅咒,我已经恢复麻木了。
  “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2003年4月9日
   清晨的死讯是在当天就收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和张国荣一样从18楼飞身跃下,在愚人节和我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那是她喜欢的方式,想起了我们曾经关于自杀的讨论,我还会陪她一楼一楼地细数人生吗?最后5楼里她那声关于爱情的咏叹会是什么呢?我真的想要知道。我在家里睡了7天没有醒来,每次从这世上抹去一缕古典的阳光后我都要昏睡7天,7天里我只做一个相同的梦:

我回到了轮回了很多世的第一世,坐在优美华丽的皇家画室,用造型极至精准的笔法来描绘眼前的模特,她回过头来妩媚地看着我,她正是大宫女。

7天过后我醒来,收到了红莲寄来的包裹,确认了清晨的离开,又一个典雅的女人在我的生命里永恒了。我打开了一个存在了很久的博客,上面有6张照片,分别是6个年龄各异的美丽女孩,她们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有着惊人相似的典雅气息,我把清晨第一次从网上传给我的照片找来贴到了上面,下面写了简短的几行字,和其他6张照片一样:

姓名:清晨
年龄:28岁
死亡时间:2003年4月1日
原因:自杀(跳楼)
编号:007

我犹豫了很久没有打开清晨给我的那封信,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伤疼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让我的心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冰原,你在那里找不到友谊、爱情、亲情、理想、尊严、道德,有的只是凛凛寒冷。我不在乎多承受一点或者少承受一点。作为我短暂而又不断轮回的人生中的一段完整的所谓爱情故事,我在2005年12月6日那个阳光午后打开了那封信,当时疯哥坐在我的对面,有两支牙签被咖啡杯上反射的阳光照耀着,显得怪怪的。

清晨的信:

钢板:
   你用你方式摧毁了我的世界,我不怪你,这是我的宿命。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仍然固执地相信这几年走过的真实的心路历程。我失去了自己的世界,这我的选择,和你无关,虽然你有可能想到这个必然的结果。

想告诉你的是:看到了这本曾经伴我们很多个日夜的〈失乐园〉吗!我就是你的凛子,你想要我永远离开只要告诉我一声就是了,用不着使用这样残忍的方式。那么在我降落的那段时间里我会是幸福的,路过最后的5楼时,我还会对你说:“钢板,我爱你”。你不会了解这样的女人,即便到了坟墓里,只要你需要,我也希望有能力纵身跃到你身边,只是是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想告诉你的是:看到那拄烧了半柱的香吗?我用它替你在我的右乳上留了一颗朱砂。来生我要抛弃所有的痴情、纯洁、还有古典,做一逐浪红尘的风尘女子,流连在夜色里,流连在形形色色的男人里。我穿着很暴露的吊带裙,把那颗血红的朱砂露在外面。当你冰冷的心麻木地沉醉在灯红酒绿时,沉醉在女人们温暖的乳房上时,你一定要仔细看看,有没有一个右乳上长着朱砂的女孩,那是我在茫茫人海中留给你的标记,你的心会颤抖一下吗?你会为我掉下一颗温热的眼泪吗?
  
想告诉你的是:看到了那浅紫色的睡衣吗?你给我一张通向地狱的车票,我却把我在世间所有的幸福留给了你。那上面有我幽幽的体香,还有被你抚摸过的痕迹。有我在经历了4年孤独等候后盼来的幸福一夜,那一夜就是我的一生,我不想把她带走。那里面曾经有一颗为你守侯的灵魂,在每一个夜里为你深情绽放。即使温暖不了你,也会为你带你一丝阳光。

想告诉你的是:看到了你亲手做的VCR吗?我把它还给你。就当我的一生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就是死亡,我也选择了你喜欢的方式。我的一生是属于你的,而你却是冷酷的,是的,你是冷酷的。最后想告诉你的是,当我从公寓的18楼飘下时,每经过一层楼我仍然会在心里轻声呼唤你的名字,我仍然会把那句:“钢板,我爱你。”作为我告别生命的绝唱。只是你听见我写这封信时孱弱的气息了吗?只是你到底是谁啊?你是谁啊?

                                                                        保重
                                                                  爱你的清晨


哇~~~啊~~~~~~~~~~~~~~~~~~~~~~~~~~~~~~~~~~~~~~~~~~~~~~~~~!我在立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和VITAS令人心悸的咽音一样,每一个坐在立婆的人都体验到了那声尖叫里的死亡邀请。10分钟里整个大厅没一个人说话,那些别着英文胸牌的女侍们都定格在各自的位置上,疯哥睁大了眼睛楞楞地看着我。

是啊,我是谁啊?

我是16世纪秘密潜行回来的古典杀手,每个中午我都站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观望,象一只猎狗那样用敏感的鼻子搜寻着你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古典气息,阳光下我的脸庞没有一点表情,只有连我自己也能感觉得到的僵硬和寒冷,地上没有我的投影,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开始行动的号令就是典雅的你对我发出的那声邀请:

“嗨!我们古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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