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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聚缘v墨 从 『心情文学』 移动到本区(2010-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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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仿佛诸多描写雪景的札记,都把雪牢牢的锁箍在北方。出生在所谓“江南水乡”,我几乎没见过雪,雪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很轻柔很飘逸的。直到今年年尾,中国突降暴雪,我才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雪。
我喜欢白天的雪,宛如鹅绒般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引的我顾不得寒冷伸出双手去迎接。所谓江南水乡,到底还是温柔的,即便遇到难得的大雪,水乡的“水”终究阻挡了同来的凛冽寒风。这就使得我有幸观赏到被滤过的“野雪”。雪轻轻的落着,始终没有声音的,但我却喜欢踏在雪地里发出的那种碎裂与紧凑的声音。柔软的雪原本浮夸的垒在地上,好象铺了厚厚的一层,但一踩上去,脚一下就沦陷进了其中深深的虚凹。眉头一下子皱了!但好在破碎后的雪在脚的力量下马上攒起手来,这让原本浮夸的利马厚实了,眉头也平整了,所谓“脚塌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回看已被踩的凌乱的雪地,心中也豁然有了新的诠释。
白天的雪纵然柔情,但一到了晚上,雪利马更换了面貌!
我厌恶晚上的雪,且不说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映衬着深夜的天空犹如黎明般“血白”的诡异!但晚上的雪却让我有彻骨般的寒冷。那寒冷不是暖气能抵消的,那寒冷不是棉衣能抗拒的,那寒冷不是来自皮肤的感觉,而是一但被视觉带进心里,它就不断扯着你身体里唯一的一丝温暖,在心里摇晃啃噬…
以上只是假想的北方之雪,或许看管了雪的北方人已颇不在意。但对我来说,雪夜是可怕的。可怕之处胜与夏季电撕天际,雷鸣交加;可怕之处胜与秋季,阴黄泛泛,摧枯拉朽。若说夏季,是大自然用最狂暴的力量摧毁或警醒什么;若说秋季,是大自然用最厚重最阴森的力量毁灭什么…..那今日的雪夜,就是当一切都被卷走,剩下的空寂与寥荡…
原来雪可以吸走风声,雪可以吸走雨声,雪可以吸走欢乐,雪可以吸走烦闷。
当人们连苦恼烦闷这一人生的全部都被剥夺,那剩下的会是什么?
剩下的,会是短暂的惊慌失措,会是短暂的回忆懊悔,会是短暂的惊怒哭泣..
有种病,叫“雪盲症”,多发于初此来到海拔很高满山积雪之地的人。突然面对满目的白雪,那种分不清地平线与天际的白雪,那种找不到一次除白以外的颜色的时候,眼睛会短暂失明…
是的,当人的眼睛一时找不到任何目标来凝聚实现,眼睛就会失去效用….
所以,人不能失去希望,当失去希望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被一种神秘的魂灵剥夺和压制,然后人的心,就失去光明….
当心失去光明,又会怎么样呢?
充满爱的目光会呆滞;充满温暖的心会冷淡;热情的肢体会僵硬;灿烂的文明会凋谢….
水乡第一次迎来雪的脚步。
可能当太阳落山,当黄昏降临,当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人们已经开始坐在温暖的被卧里,看着五光十色的电视节目,聊着天南海北的趣事..
水乡人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在没有风声没有咆哮的窗户外面…
白天温柔的雪正在一点点的吸取热量,吸取生命….它们蔓延上门缝,蔓延上屋顶,从我们坚信秘不透风的水泥里,从我们坚信秘不透风的锁孔里,从我们坚信秘不透风的心门里…..
它们瞪着死寂而又诡异的眼睛,它们伸动无形却又有力的触手,一点点的爬啊爬啊,吸啊吸啊…..吸干人们糜烂在电视里,糜烂在工作里,糜烂在家庭里的最初的希望与热情….
直到有一天,它们完成使命,然后喘着粗气,爬向远方…
其实雪也很冷..
因为在它们肚子里,失去希望的我们,比它们更冷…